太后瞪了儿子一眼。
杜九言笑盈盈地看着申道儒,他这一场辩的还挺漂亮的,最漂亮的地方就在于,他没有反过来去指正周家父子二人的嫌疑。
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这个时候就会直接将嫌疑转出去。
但他没有,只是单纯否定玄吾等人杀人的嫌疑而已。
高手啊,学到了。
------题外话------
今天是本月最后一天,同志们有月票的记得投啊啊啊,
第567章 抢词的人(三)
“大人,”申道儒和钱羽行礼道:“学生要辩的部分告一段落,请大人明鉴!”
他说着,也冲着杜九言拱了拱手,往后退了几步,回到一边站立。
玄吾看了一眼申道儒,暗暗松了口气。
钱羽看向杜九言,“杜九言,你接着说?”
“是!”杜九言出列,“本来呢,我有很多话要说,但被申先生截断以后,发现许多话都说不了了。”
“申先生,佩服啊。”杜九言道。
申道儒回了礼,“过奖。和杜先生过堂,很是学习了一些知识。”
“彼此彼此。”杜九言说完,转身走了几步,看向周家,“你说,在泥塑成形后,是没有办法再将尸体放进去?”
周家点头应是,“尸体不是水,只一个小窟窿就能放进去。更何况,按照杜先生您的描述,尸体身上有泥块,按照我的经验,尸体必然是和泥塑一起成形的。”
“换句话来说,就是造佛像的时候,尸体已经存在了。”
杜九言颔首,“你确定那些佛像是你做的吗?”
“回杜先生,我没有去确凿辨认过,但应该是的。”
杜九言颔首,看着他道:“你可以知道,你这番话潜在的意思?”
周家愣了一下看着她。
“你话里的意思,就等于是在承认,那些尸体是你放进去的啊。”
周家惊了一跳,“我没有。我就是因为没有才会这么坦然,你们问什么我答什么,我要是真的做了,势必会心虚的啊。”
“是啊,现在关键性的矛盾点出来了。”杜九言背着手走了两步,“不过,既然这个矛盾点此时此刻我们说不通,那么就只能后退一步。”
申道儒眼睛眯了眯,杜九言确实聪明,在这个点上,若是寻常人,就一定会跟着他的思路,去反驳佛像的问题。
因为反驳佛像是最快的捷径,也是直接的。
只要证明了尸体是如何进入佛像的,或者是谁将尸体放进佛像里的,那么所有的疑问就迎刃而解了。
可杜九言没有这么做,她继续回过头来,说她刚才没有说完的论点。
这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对方不接招的时候,纵然你是绝世高手,也无济于事。
申道儒心里隐隐有些烦躁。
“再回到申先生所说的杀人动机上。”杜九言道:“五对夫妻,官府查出三对身份和来历,方才申先生也讲解了,其中三对,没有共同点。”
“这么听起来,似乎是没有错。能被称之连环杀人的犯罪,都是有共同点。仇、情或者财,但在这里显然没有。”杜九言背着手不急不慢地跺着步子,“但,万事讲究一个概率。”
申道儒立刻就明白了杜九言接下来要说什么。
看来,前些时候她和桂王爷离京,除了去核实慧通的名字以外,还查了剩下两对夫妻的身份。
“很遗憾,我的能力并不比官府强,剩下的两对我也没有查到身份。”杜九言摊手一脸的无奈。
申道儒一愣,他居然猜错了。
“但是,我为什么提出概率问题呢?”杜九言道:“仇,情以及财三种动机都被否定,至少可能性很小。那么,再来看他们的共同点,其中两对夫妻是为了求子。众所周知钟山庙内有灵验的送子汤。”
“这是此两对夫妻的共同点。”杜九言竖起两根手指,“那么,做个假设。剩下的两对身份不明的夫妻,为什么去钟山庙。”
“第一,他们和保定的夫妻相同,只是去京城办事,路过西山,听说上有古刹,所以去游玩,而在这时被人杀害。”她说着,看向钱羽,“大人可认同我的假设。”
“嗯。有这种可能性。”钱羽道。
“那么现在的情况是,五对夫妻有三对是去游玩被害,三比二,这样的共同点,依旧能够成立。”
“第二,假设,剩下的两对夫妻,也是因为无子而上钟山寺,那么是四比二,共同点成立。”
杜九言看向申道儒,“申先生,您认为我说的有道理吗?”
“不对。”申道儒反驳道:“你所做的假设,有一个最大的前提,也是你假设的最大的破绽。”
“你无法肯定,他们在钟山寺遇害!”
申道儒釜底抽薪,将杜九言所有的假设推翻。
有人倒吸了口冷气,听的周身发冷,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样的针锋相对要是换做自己,肯定完全不知道接了。
申道儒果然是申道儒啊。
后堂内,也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屏息听着,等着看,杜九言怎么回答。
这个案子,将送子汤的真相隐藏之后,真的是太辩讼了,太后低声道:“不行就将大理寺的门关了,这样下去,九言太难辩了。”
靖宁侯正要回答,就听到外面杜九言哈地一笑,回道:“申先生您很调皮啊。”
靖宁侯没忍住,笑了一声。
大家也都艰难地忍着笑,想象着申道儒调皮是什么样子。
申道儒隐怒。
“所以说,是概率性问题。当四对受害人都是求送子汤,而尸体又恰巧在钟山寺,那么就能肯定,他们的死和钟山寺有关。第一种假设,当三对受害人,都是因为游玩而被害,恰好尸体出现在钟山寺,那么也能肯定他们和钟山寺有关。”
“申先生,这样说您明白了吗?”杜九言问道。
申道儒蹙眉,她这么说,就好像在说他刚才的反问是因为没有听懂,可明明是她偷换了概念。
“您这么聪明,一定是听懂了。”杜九言笑着说完,一转身接着道:“所以,动机有且有关联,而并非如同申先生所言,玄吾等人并没有杀人的动机。”
“二者取一,到底是哪个并不重要。”
大家都跟着点头,完全明白了杜九言刚才的种种假设推论的目的在何处。
“这是动机,一群花和尚为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动机,杀人。”杜九言道:“那么,再来说尸体如何在佛像中。”
申道儒站了出来,如果这个时候他不反驳,杜九言就会将他要说的话堵死了,“杜先生,方才的推论,我还有一点要加以反驳。”
“就算这五对夫妻,都上过钟山死,假设你所谓的动机成立,可也并不能证明,人就是玄吾等僧人所杀。”申道儒的声音,掩盖了杜九言的声音,他大声道:“现在,我来假设这五对夫妻确实上了山。但诸位要弄清楚一个事实,整个西山,不只有钟山寺。”
“它前有道观,后有法华寺,山腰有集贤书院和九流竹园,以及村庄和农户,也包括…”申道儒指着地上跪着的周家师徒二人。
“也包括他们,他们住的离钟山寺不远。”
“如果,”申道儒不看杜九言,而是紧抓了自己的话头,将场面的掌控权重新夺回来,“如果他们确实上了山,而又一起遇到了山脚的某个人。”
“比如,他们遇到了周家,遇到了周金。他们被这师徒二人以某种动机和理由杀害。然后,再将他们放进佛像当中,做成了雕塑。”
“这要比怀疑玄吾等僧人杀人,更成立!”
申道儒说完,忽然走到玄吾面前,道:“你说过,你的这些佛像,都是信徒给你送来的,那些这些送佛像的人,你可有登记造册。”
“有!”玄吾道:“在每一座佛像的底部,都刻印了他们的身份姓名。”
申道儒早就准备好了,问玄吾不过是问过大家听的而已,他拱手和钱羽道:“大人,请让人将庙中的佛像碎片送上来。”
杜九言摸了摸鼻子,又回到钱道安身边站着。
“怎么办?”钱道安问道。
“没办法,让他先说好了。”杜九言道。
钱道安面色凝重。
碎掉的佛像碎片被抬上来,上面的都是破碎的,但底座却是完好的,他抬起一块展示给众人看,就见上面写道:“汾州姚义携妻姚王氏还愿敬奉。”
“汾州姚义,正是其中一对夫妻的信息。”申道儒道。
钱羽也才知道,蹙眉道:“这一点你早就发现了,可查过剩下两对夫妻的身份?”
“大人,这个信息学生也是昨天偶尔间再去钟山寺才发现的。”申道儒道:“并没有去查证剩下两对夫妻的身份。”
钱羽颔首。
申道儒又道:“佛像是他们为感谢钟山寺而敬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了他们的愿望可能已经达成。”申道儒道:“什么愿望?我们并不知道,或许是求子,或许是别的愿望,总之,从这个底座上雕刻的名字和信息,是能确定他们去过钟山寺,但却不是死在钟山寺,也非钟山寺的僧人所杀,而是,这两个师徒!”
“没有,我们没有。”周家和周金师徒二人一亮惊恐。
申道儒将最后一张牌打出来,这也是他为什么先前没有直接说出这一点的原因,她也在等杜九言的最后的杀手锏。
不过,他现在等不到了,且必须在杜九言说话前,将她的路再次封死。
“玄吾让他的信徒去你那里做佛像,这一点你也承认。而通过信息表明,他们也肯定去过你那里。但是,你们不仅仅做了佛像,你们还将去做佛像的人,杀了后封在了佛像里。”
“所以,这十个人五对夫妻,是你们杀的。杀了人以后,你们将佛像送去了钟山寺,从而将这个祸,丢给玄吾等僧人。”
“唯有此,方能解释这一切。”
第568章 其人之道(四)
“怎么回事,九言今天说话一直被打断,他这说的也有道理。”太后有点不太想听了,她虽也知道申道儒,可私心里,她还是希望杜九言赢辩讼。
更何况,这个案子桂王也参与了,要是输了,多没面子。
“让钱羽休堂吧。”太后不悦道。
“娘,输啊赢的有那么重要吗?”桂王道:“就算九言输一场官司也没什么,这案子多难辩讼,处处掣肘,还小心翼翼。”
“她输了也不奇怪。”
桂王淡淡说着,但心里却气的不得了,如果申道儒再打断杜九言说话,罗里吧嗦说一堆,他就出去,大闹了大理寺,将申道儒和那个老秃驴一起关牢里去。
律法?他也让他看看,律法权柄再大,也得求全在绝对权力之下。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后不高兴,扶着钱嬷嬷的手,道:“哀家累了,回宫去了。”
鲁念宗摇着头,“太后娘娘,案子还没有结束呢,您别急着走啊。”
“等会儿让言言请您吃饭。”
太后虽生气可也知道和鲁念宗无关,所以和煦地道:“哀家听的累,这就回宫了,你慢慢听。”
她一起来,大家就都跟着起来,忽然鲁念宗道:“太后不要说话!”
太后一愣,隔壁杜九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说了。
“啊,申先生您刚刚怎么不将怀疑一起说了呢,这中间隔着我一段推理,然后您再来说怀疑周家师徒二人,并一副肯定的口吻,实在让我很难堪啊。”
“老夫也是刚刚想到,这要多亏杜先生的一段推论,否则老夫也难想到这些。”申道儒道。
想不到?想不到你会这么快将佛像的碎片都拿出来?
分明就是准备好了,只是想要等到最后,当做最后压死他这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是吧,正好我也有。”杜九言走过去,在一地的碎片里拿起一块泥块出来,在手里摆弄了两下。
佛像的碎片,是玄吾告诉他,杜九言难道也查了?申道儒眉头紧锁,顿感不妙。
杜九言走到周家面前,道:“劳驾问一句,你做佛像都有什么工序?”
“先做框架,框架做好用粗泥拌上细的稻草糊在架子上,等粗泥干了以后,再用细泥再糊上一层,这一层细泥比较讲究,我都是将粗泥风干后,再碾碎筛出粗粒然后再调和出来,敷在表面,等细泥干了,再最后修补一番。”
“因为钟山寺的佛像没有上颜色,所以我就在外面上了一层油。我做的佛像就算是风吹日晒几十年,都不会干裂。”周家道:“这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手艺,我师父说,以前我们老祖宗在做佛像的时候,正好太祖皇帝路过,点拨过他的手法,所以,我的手艺是大周独一无二的。”
杜九言颔首,“那可真是高深了。”
申道儒猜到了杜九言要说话,他上前一步,正要说话,杜九言忽然指着他,“你够了啊!你今天说话,我一次没有打断过你。”
“我说话你就三番五次的插嘴。”
“申先生,我忍你很久了。”
申道儒脸色沉下来,道:“我打断,是正常反驳!”
“我说话的时候你不插嘴不反驳,只能说明…”
“闭嘴!”杜九言指着他,“我现在反驳你了,请你闭嘴好吧。”
“在没有礼貌这件事上,我应该和你学习,感谢你,我现在学会了,不但无理还很粗鲁,你要再插嘴打断我说话,我可就要动手了。”杜九言说完,不再看申道儒,而是将手里的碎片递给周家,“你来看看,这是出自你手吗?”
申道儒气的拂袖。
“这不是,”周家翻来覆去地检查着,他一直没有想到过,钟山寺里的佛像早就不是他的手艺,毕竟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仔细去看过,“这不是,我用的细泥非常细,这中间的一层,分明很粗糙,做这个佛像的人手艺连我徒弟都不如。”
“杜先生,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我家里,随便搬一个佛像,摔碎了只要一对比,就立刻能看得出来。”
“我、我就说为什么佛像里有尸体,原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原来这些佛像根本不是我做的。”
杜九言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拱手和钱羽道:“还请大人遣人去他家搬几座佛像来。”
“允。”钱羽吩咐人去办。
申道儒心头砰砰跳了起来,他低声问杜九言,“这就是你的最后的杀手锏?”
“不是,”杜九言笑着道:“一刻钟以前我都没有想到这点,得亏你的提醒,才让我注意到佛像的作者。”
申道儒根本不信她,她这种人不可能事到临头才想到这么重要的证据。
她分明就是故意气他的。
去办事的人来去很快,一会儿工夫就抱着两尊泥塑回来,一尊是佛像,一尊则是一匹马匹,装饰用的,半人高做的很精致。
“能摔碎吗?”杜九言问周家。
周家点点头,和他徒弟周金道:“你去。现在没有什么东西,比我们的命重要!”
“是!”周金应是,起身当着众人的面,一拳将马匹打碎,碎片洒在地上,顿时和刚才搬来的佛线碎片混在一起,可是即便混在一起,也一眼能够分辨的出,两种泥块的内部完全不同。
一个细致,一个粗糙。
“大人,杜先生你们看。”周家拿起两块对比,“这是我的手艺,泥浆细的多了,做的东西没有细纹,这也是我师门的传承的精髓所在。”
“而这块明显粗糙很多。”
钱羽看过又给底下的人传阅过。
“确实如此,手法明显不同。”
周家松了口气,又重新跪了回去。
“大人,如果雕塑不是出自周家师徒之手,那么申先生所说的,杀人者是他们师徒二人就不能成立。”杜九言说完,钱羽问道:“那么,佛像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又是谁做的呢?”
申道儒插话道:“也不能排除可能性,既然他们可以用细泥,自然也能用粗泥来混淆视听。更何况,这些佛像还被特意送到了钟山寺,意图陷害玄吾等僧人。在这基础之上,再多做一些手脚,合情合理。”
杜九言颔首,“事情确实如此。但有一些证据,不知大家注意到没有。”
她走到书吏边上,取了一块金锭一块银锭,在手里掂了一下。
申道儒看过这些证据,是前朝的旧物,他也就此问过玄吾,玄吾告诉他是他们早年盗墓留下来的东西。
盗墓已是多年前的事,现在再去查已是毫无踪迹线索。更何况,是一些大墓古墓,不是什么人想去查都能查得到的。
所以,他没有再去多查证这些,想要否定这些不具备直接指向性的证据,不用费多少心力。
但此刻,这些东西在杜九言手中,就开始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难道是他有遗漏?
“前朝旧物,这样的东西,在本朝历经两百多年后,已难觅踪迹。若要见到,多半只能一个途径!”杜九言给大家展示上面的刻字,“盗墓!”
“玄吾大师,不但是个住持大师还是个盗墓贼。”
又添一个新的身份,居然去盗墓!
盗墓是损阴德的事,极恶之人才会去做,可现在做这些的人居然是和尚。
众人听的气愤不已,恨没有早点人情玄吾的真面目。
“大师,是吗?”杜九言看着玄吾,又看着他的左右副手,“这二位,是您的得力帮手吧?”
“佛祖说,佛法无边回头是岸,于是你们这些江洋大盗,在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以后,就落发出家,回头是岸了?”杜九言点了点玄吾的光头,“那你倒是回头啊,还是你身后有鬼?”
玄吾怒道:“你不懂佛法,就不要在这里班门弄斧。”
“我随口说说,大师不要这么严格啊。”杜九言说着,申道儒问道:“杜先生不要忘记了你此刻辩讼的主题的是什么,你这也依旧是跑题,你在浪费所有人的时间。”
“过嘴瘾啊。”杜九言扫了一眼申道儒,咳嗽了一声,“盗墓,和这个案子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这位副手和尚除了盗墓外,还有一项更为强大的本事!”
杜九言指了指玄吾左边的一个和尚,“他本名吴昌,江西九江人。十七岁离家做事,此生未曾娶妻。”
“后在外认识了当时已出家剃度的玄吾。两人一个真恶一个伪善,一拍即合从此盗墓。”
“吴昌有个本领,是他们家祖传的手艺,正好和周家相同,做泥人佛像。他虽不学无术没有继承先辈衣钵,但模仿别人做几个佛像,还是有足够的能力。”
吴昌一直低着头,听到杜九言点名道姓地说他,他顿时慌了起来,摇头道:“没、没有。”
“你现在否认也太迟了。”
吴昌道:“你、你只查、查了我一个?”
“那倒不是,我就查了几个人,毕竟工作量太大,我可没这精力时间。”杜九言笑盈盈地道:“佛像是你做的,对不对?”
吴昌正要说话,玄吾呵斥一声,“休要胡言!”
“他不说也要有不说的底气。”杜九言看着玄吾,道:“盗墓,杀人,藏尸!玄吾,你认为你还能否认和抵赖?”
玄吾道:“我、我为什么要杀那些人,我根本没有理由。”
他说着,抬头冷笑地注视着杜九言。
“没有动机!”玄吾一字一句道。
你有本事就说啊,说出来看这件事的屁股,你要怎么擦!
那些知道真相的人可不会感谢你告诉他真相,只会恨你,恨不得你死。
啪!
杜九言抬手就抽了他一个耳光,打得玄吾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惊的他捂着脸,一脸发懵地看着他。
不但是他,大家都惊骇不已。
“你猜,我打你的动机是什么?”杜九言问道。
玄吾道:“你、你就是个疯子,我岂能知道你打我的动机。”
“是啊,你是个疯子,我怎么知道你的动机!”杜九言将他领子揪起来,道:“来,说说看你是什么动机。”
有人笑了,“杜先生每次都会出其不意,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