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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笔记2016贺岁篇《钓王》
作者:南派三叔
钓王1
老村钓器
我点上一根烟,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胖子识趣的把我这边的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让我的烟气被气流吸出车内。
他开的很慢,闷油瓶坐在后座,和年货挤在一起,这一趟来拜访的人很多,我准备了很多特产。车子的车斗装不下。
这是一辆尼桑的二手皮卡,远没有我的金杯实用,但我在镇上,短时间也只能买到这样的车。虽然车主一直保证发动机保养的很好没有被打开过,但是油门的感觉还是让人难受。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如果从镇子出去盘山到市里,市里就能上同三高速,开个十几个小时,从苍南的分水关到浙江去杭州过年。我原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最终还是决定留在这里。因为小花他们说想来南方看看,福建在他们心中应该是个温暖的地方吧。呵呵,来了就知道了。我心说,开在了回村的县道上,盘山而走,路很多地方只有一个车道宽,车窗外就是万丈悬崖,很是刺激。
这一年很冷,在山上看到泉水都冻成了冰膜,覆盖在山坡溪道上。抽烟的时候手挂过车玻璃,能明显的感觉到来自外面的低温刺痛。
“说起来,你今年三十几了?”胖子忽然问我道。
我没有回答,拧开一只矿泉水的瓶子当烟灰缸,抬手看我的手指,我夹烟的手指部位,被烟火熏成了黑黄色,那是抽劣质烟导致的,在山里下地的时候,带几条烟都是不够的,只能带着烟草自己卷。烟草不能用纯的,要在路边找一种豆叶,晒干了和烟草卷在一起。这样能够抽很长一段时间。味道不怎么样就是了,但比强制戒烟要好受多了。
是得戒烟了,我心里说,闷油瓶从山里出来的那几天,是福建最冷的时候,我看着他用冷水直接在院子里冲头,我和胖子都觉得脑仁疼。我们都已经畏首畏脚,感觉到了身体的衰弱,他却还是那个样子。
三十几了,忘记自己的年纪吧,这也许是唯一的方法。
正想着,车子猛的减速,慢了下来,我抬头看前面路上的车子已经排起了长龙,堵车了。能看到前边一辆大集装箱车歪在路边,有一只轮子已经出了路腾空在悬崖上,整个车子重心倒向悬崖,感觉踹一脚就能翻下去。
大车走这条路大部分是为了省高速费,这种路开的多了也不会当心,遇上冰冻天气容易出事。
胖子开窗探头出去,冷风灌进车里,闷油瓶也醒了,缩回来的时候胖子已经在骂街:“他娘的,又堵上了,这一路八百回了,我说骑摩托好吧,骑摩托我们就从这群龟孙边上蹂过去。”
车子停在了队尾,很多司机都已经下车在边上做广播体操,有农民阿姨把自己车上的货物直接摆摊就开始卖起来,说明堵了不是一时半会儿了。我打开车门下去,把烟头丢进瓶子里。冰凉的空气让我昏昏的脑袋越来越清醒。
路的一边是山,一遍是悬崖,上下面是稀稀落落的树,能看到山后是一片一片的丘陵,大概半里之外的有村庄在山坳中若隐若现。都是黄水泥暗淡的黑瓦房。应该是比较穷的村子。
我伸着懒腰,打开手机看微信,一边顺着路边往前走去。
小花他们已经从北京出发了,他们第一站是杭州看望我的父母和二叔,之后他们会包车往我这儿来。我操,我心想我爹妈会和我说什么我倒是不怕,二叔也要来,想必是担心我。秀秀微信朋友圈发了年关前准备出手的新货,发了二十多条,我忍住把她拉黑的冲动,去点了几个赞。
几年前还没有微信这个东西,如今却也用的离不开了。
走了五六分钟就到了大卡车边上,问在车头边上扎堆抽烟的司机怎么回事?司机是个东北人,在广州和福建跑运输,车是自己的,一脸懊丧说撞了只鸟,吓了一哆嗦车就崴出去了。这下这年也过不舒心了。这大车卡在这里,估计没六七个小时搞不定,最近的救援到这里也困难,只能安慰了几句。回到车边上,我就让胖子把车靠边停了,没戏了,当脚夫吧,把东西扛上,翻山到附近的村子里找摩托车党给运货,贵点就贵点呗。否则爹妈到了我们都还没到呢。
三个人下将车来,将年货一点,全部搬走是不可能了,挑了重要的,每人三十公斤上身,如果不是之前习惯了,这估计是最辛苦的一次过年。
我们走出马路,顺着山就往下淌,走入了稀疏的丘陵矮林之中。朝着那个村子走去。
目测距离大概需要一个小时能走到,实际走了一个半小时,上山下山,浑身虚汗我们走上了村间小土道,小道边种着大豆,被我们踩坏了不少。准备进村子问问村民赔点钱。
但我们真的走近村子的时候,却有些慌了起来,因为经过村子外延的土房,我们看到土房的门都已经腐烂倒塌了。门前,都放着压着红纸的贡品和香炉。也年代久远,贡品中所有该腐烂的都已经腐烂的看不见了,只剩下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覆盖着灰尘。红纸褪色之后的水像血一样顺着地面蔓延。如果只有一间有也就罢了,每一间都有,有点骇人。
我看了一眼闷油瓶,他脸色镇定,显然也觉得有些异样,但并不感兴趣。三个人闷头往村里走去,我一遍祈祷这不是一个荒村一边祈祷村子里有人有摩托车。走进村子到了有水泥房子的区域,我看到了第一个小卖部,才松了口气。
胖子立即上去,看铺子的是个小媳妇抱着个娃,穿着紫色的羽绒服在看电视,胖子上去就敲柜台玻璃,“大妹子,打听个事儿。”
小媳妇转头过来,看到我们满身的负重,满头大汗的看着他,露出了害怕的表情。开始用当地话大叫起来,很快从里屋出来一个老婆子,应该是她妈妈,胖子忙堆起个憨厚的笑脸,继续问道:“我们爬山走不动了,找摩托车把我们运出去,我们给钱,找摩托车。”
“摩托车?”小媳妇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脸色惨白,我立即也装出特别憨厚的表情,对着老婆子放电。
小媳妇没有更多的反应,老婆子用当地话问小媳妇,两个人对话了一阵子,老婆子显然知道了怎么回事。就指了指另外一边,小媳妇说道:“我妈说那边那个弄堂里有拖拉机,他拉货的。”
我们立即点头道谢,逃往小卖部边上进去的那个弄堂,胖子搽了搽冷汗道:“我靠,那小姑娘怎么像个鬼一样,一点人气都没有?”
“可能这个村子里男丁都出去做生意了,村子里太冷清了,平时没什么生意,老是看电视,就容易面无表情。”我道,忽然想起了王盟。“过两天打工的人回来可能会热闹起来。”
弄堂很深,我们走进去,看到外面这些水泥楼的门都生锈了,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走了两三分钟,忽然看到一个简陋的木头牌子挂在一间老砖屋门口。
农村里黄泥房子为最简陋,往往年代久远或者是用来存放农具和养牲口的,其二为老砖房子,大多是老房子保存的比较好,或者当时的地主家分房子被打倒后的留存,砖大部分是青色的老砖,因为老旧很多墙体会鼓出或者开裂,这一家就是如此,房子窗户的木头窗框膨胀变形也证明了这一点。
那木头牌子显然有也有年头了,上面有几个书法字:雷媚莲 钓器。
大门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是一个传统农民家宅的大堂,几个长凳,一个八仙桌贴着内墙放着,墙上面是毛主席和八仙的年历,八仙桌上有一些贡品。地面是凹陷下去的砖地,上面有很多竹子和竹子刨花,边上有着一些类似于看到,铁箍一样的工具,似乎在加工这些竹子,其他别无他物。
“是这儿么?”胖子问我,我心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没拖拉机啊?”胖子探头进去:“这他娘的都穷成这样了,会有拖拉机么?”想着想退出来,砖头,忽然就看到从弄堂里面走出来一个干瘦的老人,站在墙边,带着一副老眼镜,皱着眉头看着我们。
我们也看着他,缓缓的从他身边经过。
老人的眼睛炯炯有神,也不忌讳啥的,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们经过。似乎在打量一个贼一样。
这情形确实尴尬,胖子轻声说快走别看他,我们越过老人,余光就看那老人竟然跟了上来,我们往前走,老人紧紧的跟在后面。
“该不是打劫的?”胖子说道:“看上我们的腊排骨了,我就说不能露富吧!”
“他妈看上去都快90了还打劫?我们长的该多弱啊?”我道:“你他妈别跑火车,也许是以为我们是贼。”
“贼偷东西背200斤在身上?这贼也太励志了。”胖子呸了一口。几个人脚下正准备加速。就在这时,那老人忽然开口,用蹩脚的普通话问道:“合字上的朋友,路过能不能帮个忙?”
我们愣了一下,停了下来,就看老人看着闷油瓶,并不看着我们,走到跟前:“看你走路的动作,你是干那一行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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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随便写写,放松一下,请不要以杰作的心态来要求贺岁篇。大家轻轻松松的,写一些轻轻松松的东西。贺岁篇不会太长,因为年纪大了,力不从心,中途还要更新老九门等文。所以,是篇轻松的文章来着。
钓王2
钓叟
这么多年,并不是很常有人会在路上问我们这种问题,特别是带着切口,不过这老头的切口半阳不阳,听不出来历。小哥走路的动作和常人无异,如果能从走路的动作看出什么端倪,这老头必然也是老瓢把子,怠慢不得。因为老头说的福建普通话其实非常难以听懂,如果不是我这段时间在村里和老百姓混吃混喝,根本不可能听懂这里复杂的方言体系,但为了叙述方便,我还是用普通话的发音来记录老头说的话。
如果是当年,我们可能也会切口相回,如今云淡风轻,老瓢把子或是黑山老妖我都不在乎了,且这行和以往大不相同,很多年轻人早就不玩这些老套路,小哥自然也是明白,对老头摇头道:“不是。”便转头离开。
老头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胖子钩上闷油瓶的肩膀,暗中做了个牛逼的手势。“很好,保持这个人设。”
我心中暗笑,转身跟上他们,那老头身体倒是挺好,几步就赶到了我们面前,对小哥继续道:“小伙子,我不会看错的,外行看不出来,我帮着掌风了五十几年,你身上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心说老家伙不依不饶,胖子就道:“老人家,我们路过这里,赶着回去过年,帮不上你的忙。”
老头子怒目看向胖子:“你们老大都没有发话,你这个半路出家的野路子挡什么财路!”
老头说的还理直气壮,胖子一下就怒了:“他娘的你哪只眼睛看出来胖爷我是半路出家,你胖爷我三山五岳的——”我立即把胖子拦住,就听那老头道:“朋友,进屋看看,不会后悔。我也是无计可施,否则这等好事我也不会便宜了你们。”
我听着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这绕近路找摩托车党,难道还能遇上野喇嘛不成?可惜金盆洗手了,否则这架势我肯定是要参一脚的。
刚想回绝,转头一看胖子,却见胖子眼冒凶神,脸上几乎冒着:“开张了!”的金光。我一把抓住胖子的肩膀,提醒他:“善始善终的机会,一辈子不多的。”
胖子长叹一声,那老人家这才意识到,三个人中主事的人是我,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我心生厌烦,想一次直接回绝他,那老头举手让我别说话:“这样吧,我帮你们去找摩托车,你们进屋喝杯茶,三三两两的功夫,我把事情和你们交代清楚了。你们如果还是没有兴趣,那我就不强求了。这村子里我熟,我要是不让人把你们送出去,你们只能自己走出去,这路可不好走,你们想清楚了。”
三个人面面相觑,虽然听起来滑稽,但这句话确实扼住我们的命脉。
我冷冷的看着老头,我已经不是那个觉得这种情况很有意思的人了,想发作算了。却发现自己的腰在惨叫,骨节摩擦着背上的腊排骨,压的要爆裂一样。
思索了几秒我终于妥协了,为了摩托车,我放弃了作为一个金盆洗手人的尊严。于是点头:“请安排摩托车,谢谢大爷。”
我们三人跟着老人走,进了刚才我们看到的挂着“雷媚莲 钓器”的老房子,原来这老砖房就是他的,不知道他是否是叫雷媚莲呢,雷姓是附近畲族的大姓,倒也不稀奇。
八仙桌左边有个门,里面是内屋,内屋再往后应该是个后院。大部分老房子都是这样的结构。
他带我们进了内屋,拉亮了白织灯,让灰暗的屋子充斥了暖光,但仍旧很是阴冷。他先是拨了个座机电话,用当地话说了几句帮我们找摩托,我们趁机观察,靠里面墙外有一张床,其他墙面上,挂满了竹杆,粗粗细细,挂了好几层,我仔细去看,就发现,那些都是钓鱼竿。
我喜欢钓鱼,看着这些钓杆,心中生了一些疑惑,看得出虽然是用竹子做的,但这些钓鱼竿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同。转头看闷油瓶,他也默默的打量着这些钓竿,看不出在思索什么。
在床边有一个茶几,放着福建常见的茶具套,福建人爱喝茶是全国闻名的,老头的茶具不算值钱,但是看得出很讲究。茶几边是几个矮榻,我们安坐下来,放下负重,人一下就松了下来。再喝上几杯热茶,冰凉的脸颊都开始回血。
“看您这是做钓鱼竿生意的啊。”胖子见摩托搞定,心情愉快,看着四周墙壁上的竹竿问道。
“不,这些钓鱼竿都是我的。”老头说道:“不瞒你们,我不是本地人,到这个村子里已经二十年了,我到这里来,是为了钓一条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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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新春快乐,万事如意。
今夜仍旧需要工作,但心情和大家一样是过年。
捡了两只狗狗,一个月大小。
钓王3
八钩子
“钓鱼?”胖子嘬了口茶:“二十年?什么鱼啊?二十年龙王爷都能钓上来了吧。”
老人家一乐,看了看自己满墙的钓竿,“这二十年不都是花在钓上面,大部分时间,是用来找饵料,那条鱼,普通的饵料是不会上钩的。”
我曾今听说过一些钓家的传说,犹豫了一下,点上一只烟道:“钓鱼我钓过,不算行家,但也钓的不错,不过听说过国外很多钓手,最厉害的是做特殊的饵料,每个都有独门秘籍。”胖子点头:“胖爷我也钓鱼,我还炸鱼呢,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儿直说吧,别诳我们,我们被人诳了十几年了,玩不起了。”
老头并不着急,而是又泡了另外一种茶,我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这老头该不会已经安排好了摩托车的时间,让他们等我们聊够了再来吧。我靠,我那村子啥也没有,要是我爹妈先到了我不在,我非给我二叔日出屎来。
急上脸老头就看了出来,拍了拍我道:“我看这阵势,你是当家的,当家的不能毛躁,你看这位小哥,一点也不着急。”
他指了指闷油瓶,闷油瓶还在打量这些钓竿,他最近太安静了,我曾今都有点害怕起来。怕他安静着安静着,得什么心理毛病。
我对老头道:“他急起来吓死你,大爷,我也是这个意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大过年的,家里还有老人等着呢。”
老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黯淡,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好吧,实不相瞒,我是希望你们帮我去发一个冢,那棺木有个东西,可以用作特殊的鱼饵。”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咳嗽了一声:“牛逼啊,老人家,您这不会是一语双关的切口吧,实不相瞒,胖爷我!”胖子拍了一下胸脯:“新中国最后一个文盲,听不懂。”
“并非是切口。实达意思。”老头正色道:“所以我说你们该听我说完,否则你们这些外行听起来,是会觉得匪夷所思。”
我和胖子再次对视,胖子使了个眼色给我,意思是:为了摩托车,忍。
我暗叹一声,心中已然做好了长篇大论的准备,胖子就对老头说:“行,那您慢慢来说,我们就歇一脚。”
自此,老人家花了两个小时,给我们讲诉了他的一段经历。
从事后的发展来看,无论如何,听到这段经历还是十分有趣的,不妨全部在这里展开,我整理了一下叙述,首先要知道的,是一些关于钓鱼的知识。
钓鱼是一项非常古老的运动,古诗歌中,钓鱼被作为一种雅事广为传唱,按照最早的传说,姜子牙时期就非常明确的表明,钓鱼已经是非常普遍的运动,而且不光光是从事生产,还有休闲的作用。
在诗歌中了解的钓鱼,往往是在钓这个行为本身,立意更加深远,但真的钓鱼的人,大概能理解我的说法,钓鱼,从基础上说,是一种和鱼斗智的游戏。
人的智商远高于鱼类,所以如果单论捕捉技巧,鱼绝对不是人类的对手,但钓鱼这件事情巧妙的平衡了游戏规则,鱼在水面之下,人只能通过非常简单的钓鱼竿,和鱼进行搏斗。这好比是在浓雾中设置陷阱打猎。
这种魅力在现在资料丰富的情况下已经被减弱很多了,但如果我们幻想古人最初钓鱼的时候,一钩下去,水面下完全是一个异世界,你根本不知道会钓什么上来,这种好奇心和期待是非常刺激的。
这个老人的名字,叫做雷本昌,外号叫做八钩子,在钓鱼届,基本上是老九门平三门这样的地位。
雷本昌酷爱钓鱼,但不喜欢塘钓这样的比赛,他混的圈子主要以赌鱼为生,钓鱼爱好者日出出发,日落而回,下注赌博。在湖北一代,赌的金额巨大。钓鱼的乐趣在后来更多的时候,被赌博的乐趣取代了。
一直到二十年前,也许二十多年,老头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他在和友人交流鱼拓的时候,偶然听到了一件事情,讲的是福建一次山涧钓鱼的时候,一起奇怪的命案。
当时是一群钓友远足到福建山区,在一处山涧钓鱼的时候,钓上来一种怪鱼,因为当时是涉水钓,就是人走进山涧里,一边避暑一边钓鱼,所以出事的时候谁也没有看清怎么回事,连续死了三个人,尸体被拖入山涧底下,无法找到。
当时雷本昌一听就知道这山涧之下,一定联通着地下河,否则他们不会进行涉水钓,他继续都能模拟出山涧水底的结构,山涧水底肯定有很多大洞,非常之深,山涧两边宽度很大,说明是山体裂开形成的,如果不涉水进去,抛竿甩不到最深的那几个地方。
这群孙子是想要钓潭底的大鱼,山中地下河里的鱼,有时候大的像妖怪一样,但他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鱼能将人拖下水弄死的。那时候的他,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听到了一个可能的对手,忽然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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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困,没力气改错别字了。
钓王4
雷本昌的经验让他对于整件事情有个预判,溪涧是因为雨水和泉水积聚在山体的凹陷部位形成的,有些凹陷部位非常深,深的程度超出一般的湖泊,水系下沉往往最终会和山体内部的水洞和地下河相连,躲在这种地方的鱼,寿命很长,容易出土话所谓的“鱼王”。
要钓到鱼王非常困难,一来鱼王甚少来到水面,除非是特殊的天气,气压让水底含氧稀薄,所以要在鱼王在潭底的时候钓上它,就需要特殊的钓线和钩子。二来有鱼王的深潭一般会被当地人保护,特别是福建地区,当地人这种意识很强。很多有鱼王的深潭溪涧边甚至有庙或祠堂,逢年过节会将祭品沉入潭底。
能将人杀死拖入深涧底部的,鱼的个头肯定不小,而且能自由垂钓,肯定是在山中没有人看管的野潭。雷本昌只是不知道,当时事发的经过,是被鱼拖入潭中溺死,还是另有隐情,于是便多方打听。
当时钓鱼协会还是一个组织严密的机构,他动用关系找到了一个当事人,花了很多钱说动了他,从那人嘴里,他听到了让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抛竿连续死亡的三个人,尸体消失在了潭底,他们在被拖入潭底之前都活着,而且都说他们看到什么东西。
他们看到的东西,很清晰的表述出来,并不是鱼,从他们的表述中,应该是会动的水草一类的东西。从潭底深处浮了上来。
雷本昌听着就非常兴奋,虽然不知道那条鱼王的种类,但深潭底鳞片上长着水草的大鱼,年岁估计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了。因为这种潭底鱼传说到了三十年之后鳞片会转甲,也就是学术上说的角质化了,古人说这是成龙之前的变化,转甲鳞之后,上面就容易寄生水草。不会腐蚀鱼的皮肤了。
于是他带着自己潭钓的钓具,就顺着那人提供的路径,到了这个村子里,并且找到了那个水潭,开始尝试钓这条鱼王。而然二十年过去了,他钓遍了这里所有的深潭,甚至用浮漂尝试画出整个山脉的地下水道,用了无数的饵料,连那条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胖子和我都是老江湖,听到这里对视一眼,听老头的意思,二十年为了钓这条鱼,老头一直呆在这个村子里。
我心中有所怀疑,一直的失败是不可能让人坚持那么久的,让他呆在这个村子里的,一定不是他钓不到这条鱼,而是其他理由。
胖子把我们的疑问问出了口,“冒昧问一下你这么执着是为乐什么,在钓鱼的同时,还发生了什么?比如说,你一不小心,上了村长的闺女啥的?”
雷本昌瞥了他一眼,非常的看不上他,冷冷道:“我就算看上了村长,他也留不下我来,我为什么留在这里和你们无关,我现在就是要你们帮忙。我已经无限逼近这条鱼了,就差一步了。”
我看着老头眼神黯淡了一下,知道这件事情他有心事。按住胖子让他不要追问了。
听到这里,我大概相信这老头的话是真的,虽然内容有些光怪陆离,但我已经能很轻易的分辨别人对话的真假。
天下有各种痴,有人为了一个谜题可以不计一切,有人为了钓鱼又如何呢?不奇怪。
胖子搓了搓手:“大爷,你刚说要我们去盗一个冢,为了里面的鱼饵,这是怎么回事呢?”
雷本昌说道:“你们知道一种叫做龙棺菌的东西么?”
我扬了扬脖子,龙棺菌是民间叫法,其实就是棺材里长出来的灵芝。都说是尸体入殓之后口喷鲜血生出的灵芝,都倒长在尸体的面部上方,各地都有传说,用作中成药,因为太过罕见,所以其实到底有什么用谁也不知道。
我看向闷油瓶,他仍旧没有什么反应,似乎对于这些名词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而只是看着自己的手机,我和胖子花了很长的时间培养他使用手机的习惯,他的手指很长,操作手机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种感觉和当年很不一样,我时常有一种违和的感觉,但,时代就变成了这样。我去盐源拿青铜器的时候,当地一些土的不能再土的“老乡”,用的也都是智能手机了。青铜器再也不会直接拿给你,而是先让你看照片。
我去七星鲁王宫的那个时代,真的已经是过去了。
“这东西是鱼饵?”胖子追问,我收回心神,弹了弹烟灰,皱眉道:“你有什么根据?”
“这二十年里,如果不是有所发现,我也不可能坚持那么久,能让我坚持下来的,是因为我找到了一本当地的渔书。”雷本昌转身拿出了一本复印本子。
中国很多写鱼的古书,大部分出自福建,福建本地有渔志很正常,雷本昌这本渔志来历不明,但他在其中翻到了一段记载,关于当地一个村落用地网捕鱼的故事,所谓地网就是用一种特殊的渔网,抛入地下河中,捕捉地下河中的鱼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在65年版本的十万个为什么里就有详细的记载。
在这部分记载中,有几句话形容一种鱼类,特别像身上长着水草的那种鱼,上面提到了,要钓这种鱼,需要落龙棺菌的饵料,因为此鱼:“常年食落潭尸。”喜爱浓烈的尸臭,刚出棺材的龙棺菌尸臭极重,适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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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困,睡啦。
想了很久,让小哥有只手机吧。
虽然感觉很违和,但,感觉这个时代没有手机,更加违和。
觉得看小哥的朋友圈都可以看52集呢。一定有意思。
钓王5
地下湖
多年之前,雷本昌在这里偶遇了一个盗墓贼,盗墓贼告诉他,后山百颗松林里,有一个古墓,墓中的龙棺菌已经开始长成,三年后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自取。他的年岁越来越大,原本也不想动用这种旁门左道,但如今,这可能是他活着钓到这条鱼的唯一机会了。
我听着已经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包括他想说和不想说的。之前他说他掌灯了五十几年,一看闷油瓶就知道他是干那一行的。
掌灯是中原一带的切口之一,指的是倒斗的时候负责分赃的,早几十年前古墓里东西还多,分赃的时候按照职责,阅历,冒得风险,每个参与的人有自己的比例。这种比例在开张之前都要约定好,大多都有暗语,是按“梅花”分,还是按“带鱼”分,还是按照“火车皮”分,但盗墓贼文化水平低,一旦挖出好东西,很多人会反悔,所以就有了掌灯的,其实就是盗墓贼约定好之后把梅花,带鱼,火车皮,大老k这样的记号交给他,这样有人反悔就需要找掌灯的拿东西验证,掌灯的其实拿赖皮的也没办法,但掌灯的会知道哪个人赖过皮,以后再夹喇嘛的时候,别人多会问掌灯的意见。
其实就是个人头信用评分系统。
掌灯的见过盗墓贼多,50多年,那几乎就是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胖子和我说过老鸨在人群中看小姐,一看一个准。外八行的状态和普通是不同的。
我盯着老头子也有些感慨,早些年我看到这样的老前辈,是会脚抖的,老江湖举手投足都是压迫感。如今在这村子里见到这个老头,其实也是一个老瓢把子,他的做派,喝茶,谈吐,其实都不差,但不知何时,我看到这样的老人,心中只剩下可怜了。
你曾经走的比他们更远,所以丝毫不会畏惧了。
“这种古书能信么?”我翻看着那本复印下来的鱼志:“后山虽然不知道在哪里,但听着就知道离这里不会太远,你为何不自己去取了。已经被人盗过的墓,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雷本昌叹了口气,摇头说:“我虽然认识很多盗墓贼,但我自己不会啊。其实这几年我也求过很多人,但他们都不愿意帮我。这些人,自己不开张是不会帮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