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伯言想跟向南星玩牌,向南星刚赢了学霸们,对于赵伯言这个,大学成绩还不如她的,自然是挑不起胜负欲,找个借口溜去和鹤鹤视频。

  鹤鹤小朋友在姥爷家暂住一天,此刻已经睡了,小模样越发俊俏,睡着了还不忘砸吧下嘴。

  赵伯言也凑在一边看视频,瞬间心都化了。

  加上喝了酒,赵伯言箍住商陆的脖子开始感慨:“老铁,你可得感谢我,要不是我给你整了部宝典,你恐怕到现在,都还没追上你老婆。”

  商陆当即捂住他嘴。

  可惜晚了——

  向南星举着手机的手一僵,头就扭了过来:“什么宝典?”

  赵伯言来劲儿了,扒开商陆捂在他嘴上的手:“就是……唔!”

  又被商陆捂住了。

  向南星顿时双眼一眯,无声地威胁他放开赵伯言。

  商陆迟疑了一下,纵然心有不甘,还是放了手。

  赵伯言这回可得意了,看向商陆,笑得极其放肆:小样儿,也有今天?

  哥们儿这妻管严的模样,赵伯言都不敢认了,便清了清嗓:“他刚回国找你复合那阵子,不是一点好处没讨着,还总惹你更生气么……”

  为此,商陆求助老同学,到底要怎么追?

  赵伯言自己也半斤八两,于是俩半斤八两的男人一合计,向南星不最爱看小黄书……哦不,言情小说,赵伯言什么资源都不多,就是护士姐姐认识得多,赵伯言就差在医院里做个问卷调查了,小护士们列了一堆书单和剧目,商陆和赵伯言俩人,有事没事就看本小黄书……哦不,言情小说。

  还真别说,书里的骚话,真是一套一套的。俩大男人忍着生理不适,硬着头皮看完了一本,又一本——

  主要还是赵伯言看得多,商陆比他忙,又或者,借口比他忙,比他少看了起码20本。

  赵伯言洋洋洒洒,说着。

  商陆一脸教人参不透的平静,听着。

  站在他俩对面的向南星,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维,发散着。

  原来某人不是任何事情都无师自通的。

  套路和骚话,竟也得靠后天学习……

  她忍不住搓了搓鼻尖。

  难怪骚话水平越来越高了。

  “这可不得感谢我?”

  赵伯言得意地一瞅商陆。

  “我谢谢你啊。”

  商陆皮笑肉不笑,“谢谢”二字从牙缝中挤出,倒像是威胁:可以打住了。

  向南星的思绪,可打不住了——

  他床上那些折磨人的技巧,又是怎么来的?

  向南星的目光,瞬间多了一层深意,在对面这俩人之间来回逡巡。脸上岌岌可危的平静,眼看要彻底绷不住。

  他俩,应该不止研究了小说,这么简单吧……

  这夫妻俩,如今都是彼此一抬眉,就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商陆见状不对,赶紧声明:“别瞎想。”

  迟了。

  向南星此刻的脑海中里,全是他坐在电脑前,认真看“片”做笔记的样子……

  *

  隔天一早,其他人都还宿醉未醒,商陆就带着向南星先走了。

  他们得赶早去祭拜姥爷。

  按照姥爷祖籍那边的习俗,在姥爷的墓前,支了个火盆,烧些东西。

  其他要烧掉的东西,向南星倒是见怪不怪,这几年他们来祭拜老爷,都会烧些元宝纸钱。

  只是今天不同,商陆还带来了一封信。

  向南星认得,那是姥爷的遗书。便有些纳闷:“这也要烧?”

  商陆很笃定地点点头。

  见她咬着牙,便知道她想说什么,商陆并没有把信纸直接放进火盆,而是给了她:“看看?”

  *

  向南星犹豫了一下。

  她之前还觉得,既然往事已翻篇,这封信,就当做是他不愿分享的秘密吧,可如今真要烧掉……

  她咬了咬牙,接过来看。

  轻薄的信纸,到她手里,仿佛有了沉甸甸的重量,向南星小心翼翼地展开。

  姥爷的遗书,竟只有寥寥几行。

  向南星记得当年姥爷这封信,写了很长时间。大概,是老人家在油灯枯尽前,每一个字,都要字斟句酌。

  向南星屏了口气,目光落到第一行。

  姥爷的字迹,苍劲有力,透了纸背。

  “商陆: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姥爷估计已经不在了。别怪姥爷,好么?

  姥爷只想走得少一点痛苦。姥爷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活得幸福。”

  向南星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商陆。

  商陆也在看她。

  *

  他的目光,被火盆里的光晃得摇曳起来,但丝毫不妨碍,他给予她的坚定。

  这令她也有了力量。

  目光落回信纸。

  “南星那丫头,姥爷知道你很喜欢她,幸好还有她陪着你,姥爷可以放心地走了。”

  向南星曾以为,是因为姥爷在信里,把自己的想法全都告诉了商陆,商陆才能抛下执念,谅解所有人,包括她。

  却原来,姥爷只是想让他活得幸福。仅此而已。

  多么简单,却又是多么难的愿望。

  沉静良久,向南星把信折好,还给他。

  见他就要把信纸往火盆里放,向南星终究没忍住,按住了他的手腕:“干嘛非得烧了?”

  这可是姥爷留给他最后的念想。

  商陆笑一笑,将她拦住他的那只手,攥在了手心里:“因为我现在无比确定,我很幸福。”

  是的,无比确定。

  *

  向南星被他嘴角浅淡却镌刻的笑意感染,手上力道,慢慢松开了。信纸在二人面前,被火焰吞没,彻底烧成灰烬的那一刻,商陆抬眸,望一眼墓碑上姥爷的照片。

  姥爷,不用再替我担心,我现在真的,很幸福。

  很幸福……

  *

  婚礼前一天的现场布置和彩排,向南星和商陆得提前走位,像唱戏似的,向南星紧张得不行:“万一明天的誓词,我没背下来怎么办?”

  商陆倒是看得很开:“我到时候会提醒你。”

  有他这个过目不忘的能人在,向南星总算放心。

  但伴郎伴娘那边,却出了篓子。

  向南星的婚礼,理所应当迟佳做伴娘,赵伯言做伴郎,这伴郎伴娘,在单身趴上还好好的,怎么到了婚礼前一天,俩人反而变扭起来。

  一个递戒指的环节,赵伯言的手,在放戒指的丝绒垫上不小心碰到了迟佳一下,迟佳就落了脸。

  她和商陆,可就请了这俩伴郎伴娘,按照老北京的习俗,明天婚礼还得赶11点半的吉时,彩排这么不顺,向南星趁着花艺师布置鲜花的空档,溜去找赵伯言。

  “你又惹她了?”

  赵伯言自然之道向南星口中说的是谁,这下一听,也挺烦躁:“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连递个戒指,你俩都像要打起来似的。”

  “我哪敢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