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她除了一周去两到三次桐星、会穿正装之外,其余时候都和儿子穿亲子装——没有他这个当爹的份。

  她的理由倒也充分:你一天到晚穿西装,亲子装买了也浪费。

  商陆对此很是不满,她不帮他买,他便差助理去买,她和儿子有的,他也得有。

  助理依样画葫芦,帮他买了一堆男款,但确实,诚如向南星所言,他一次都没穿过,全积在衣帽间里,等着落灰。

  但不得不说,她穿卫衣的模样,头发松松地扎个马尾,还挺像大学那会儿,自以为很酷的那种可爱。

  突然间又觉得,还是得要个女儿。

  她却突然打岔:“对了,我打算办完婚礼,就回桐星上班。”

  商陆的脸色稍稍一滞。

  刚生出要女儿的念头,就这么被打散。

  “谢梓桐说她已经忙不过来了,我再不回去,她怕是要过劳死。反正鹤鹤也一岁了,可以放心交给保姆了,你说呢?”

  她挑眉问他意见。

  “这个时候,聊这事,不合适吧?”

  商陆现在还给不出答案,只能打岔。

  向南星倒没注意:“你忙得每天都不在家,我这时候不说,就更没机会说了。”

  商陆的手在她卫衣的拉链上停了停,也利用这几秒思考了一下。

  他其实很想让她专注家庭,但……

  “你想做全职太太,我就努力赚钱养你。你想回去工作,我就做你最坚强的后盾,但是——”

  还有但是?

  刚要身体力行地扑过来感激下老公的向南星,又按兵不动了。

  他则双手过来,捧她的脸。她这段时间,在家里养尊处优的,瓜子脸都变成了小圆脸。

  “别像谢梓桐那么拼,我可不希望我老婆过劳死。”

  他说。

  向南星细细看他表情。

  刚开始她还挺担心他不同意的,没想到这么顺利,他都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向南星的表情,悄然失了紧绷,甚至慢慢笑起来,绷起脚尖勾他:“不想我过劳死,很简单,昂科多给桐星拨点经费。”

  他忍着心里的不乐意说这番话,她还讨价还价,谁把她惯成这样的?

  只是,那带点勾引意味,在他腰侧撩着的脚尖,令商陆无心思考别的问题,视线自她正勾着他的脚尖,慢慢向上巡视。

  她的脚指甲上,涂着枫叶红的指甲油,确实,在家带孩子的这近一年里,可以想象到她该有多无聊,她的朋友又都是职业女性,平常她独自一个人,也只能做做美甲,打发时间。

  往上便是纤细的脚踝,盈盈一握的白皙。商陆的视线就此停住,没再往那骨肉匀称的小腿上看——

  一把攥住她脚踝,将她拖过来,半压在身下:“咱能先把正事办了么?”

  *

  向南星挑眉觑他。

  她跟他聊的,不就是正事?

  他眼中陡黯的眸光告诉她:不是……

  卫衣拉链被一把拉下。

  他是早上出门刮的胡子,如今已有胡茬冒了出来,向南星被那胡茬扎得,又刺又麻,手便不老实,要推他。

  商陆一时不查,真被她推开了,瞧见她皮肤红了一片,便没再留恋,觊觎到别处去了。

  她虽总嚷着要减肥,但商陆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觉得目前最好。

  不能一手掌握的,最好。

  低头。

  “怎么这么香?”

  还很特别,之前从没闻过。

  他说话时,向南星被他带着热度的呼吸蒸腾,话语间多了一丝板滞:“我买了新的沐浴乳,说是宝宝会喜欢的味道。”

  怎么不止宝宝喜欢,他也喜欢?

  他可从不吝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有多喜欢。

  ……

  纠缠……

  “小声点儿,咱家隔音效果没那么好……”

  他咬着她的耳朵,在给予她的惊涛骇浪中,低低地说。

  “……”

  他最近真是,骚话越来越多了。

  她分明要让他闭嘴,声音却全碎成了低吟。

  这个夜,还很长。

  *

  向南星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了,面无表情说骚话的他,一本正经使坏的他,自然也有,做一件事时,表情不甚在意,眼底却十分认真的他。

  比如此时此刻,一群人在他俩的单身趴上斗地主,他教她出牌时的眼神,只有她能瞬间读懂。

  他俩的单身趴,原本是打算分开办的,迟佳一定要给向南星来个婚礼前的最后放纵,赵伯言也不示弱,扬言也要为商陆办一个。

  偏偏向南星和商陆俩人的朋友圈高度重合,折腾到最后,迟佳扬言要找的夜场小哥哥,一个都没找;赵伯言开的那间、扬言“女人不得入内”的大套间里,向南星带着一伙姑娘过来蹭局,商陆自然也照单全收。

  对此,赵伯言很是不满,原本说好了今晚是兄弟之夜的,商陆之前也答应了。怎么到头来,商陆又携家带口了?

  商陆应着门铃声,去门边领了外卖,赵伯言跟过去:“你和你老婆有意思么?单身趴都要一起过。”

  单身趴就这么成了同学聚会,可还行?

  唯一和同学聚会不同的一点,大概就只剩下谢梓桐的存在。谢梓桐典型的洋妞性格,倒是很吃得开,除了蒋方卓这种“矫枉过正”的正人君子,在场其他男士,注意力或多或少都偏向了谢梓桐——

  终于有个妞能抢迟佳的风头了,赵伯言还是很乐见其成的。

  但乐见其成归乐见其成,还是没能抵消掉赵伯言的不满。

  对此,商陆不置可否,只挑眉示意赵伯言回头看看。

  赵伯言一回头,顿时没工夫和他计较了——

  迟佳今晚穿得太招摇,已经有昔日男同学上前搭讪,打算好好地忆一忆往昔。

  赵伯言麻溜地溜了过去,一屁股坐在了那二人中间,商陆眼里刚有笑意,放眼去找向南星在哪儿。

  他点的宵夜,可都是她指定要吃的。

  可找着向南星在哪儿的同时,商陆的笑意便瞬间消散。

  向南星正和人斗地主,有男有女,好不热闹。

  *

  今晚这帮女士穿得都挺招摇,毕竟迟佳刚开始可是说,要带她们去见识见识夜场小哥哥的。如今一个个都是花枝招展的,商陆虽说不担心在场的男士们忘了那可是他们嫂子,可依旧是凭着本能走了过去。

  向南星正愁该怎么出牌,身侧一热,扭头便见商陆贴着她坐下。

  向南星一见救星来了,赶紧使眼色。只不过眼色使得太用力,其他人全看出来了。若换做其他人,要教向南星出牌,大家也就准了,偏偏商陆不行——

  这小子曾经在大伙一起去乌镇的火车上,以一敌七,把所有人钱都赢走了,那可都往事历历在目。

  “商陆,可不能帮你老婆作弊啊!”

  商陆嘴上说着:“不帮。”

  却轻轻在向南星手背上敲了三下。

  *

  贼公贼婆,一拍即合,向南星立马就把自己手中牌面的第三组连对给出出了。

  原本一手烂牌的向南星,到最后,竟最快出完了手里所有牌。牌桌上,其他人面面相觑,瞬间,矛头全对准了商陆——

  可商陆分明全程都在忙帮他老婆剥小龙虾,哪有功夫作弊?

  商陆无辜地回视一眼众人,正好把刚剥完的一碗小龙虾,一个个送到向南星嘴边。

  向南星好不容易赢一把,毕竟她面对的不是麻省毕业的昂科总工,就是清华毕业的纪行书,赢他们,可比送到嘴边的小龙虾有嚼劲多了:“来来来!再来一局!”

  学霸不信邪,迅速拢牌开第二轮。

  直到向南星连赢三把,学霸们纷纷表示,怕了向南星身边这位剥虾工人,把位置让给了毫不知情,上来凑热闹的赵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