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金凌,他一阵心痛,也曾想到第一时间去与他们通报消息,后来想想,不行。
凌儿受到宋黎严密的监视,现在的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能暴露了身份,再次到牵制。
出其不意,方能克敌制胜。
当初,与拓跋弘制定的计划,既然已经开始了,那自然就得实施到底——十天以前,自己之所以会选择自戕,实是因为他已清楚自己活不下去了,灵虎小怪虽有带过灵果来给他,但他服了一点用也没有。身体状况已到极限。自我了断在大婚之夜,是早就筹划好的。
原因有两个。
第一,那天,他死了,金凌会痛,因此会加恨拓跋弘,而这就是宋黎最想看到的,那他就顺他意,但是实际上,他已经留了信,说明这一切皆与拓跋弘无关。以此来缓中他们之间的矛盾。
第二,以他的推断,宋黎会想法子令他惨死在拓跋弘手上,这应该是宋黎一直忍耐拓跋弘留着他的原因。如此行事,宋黎就再没办法折磨他们。他一死,下一步,宋擎会加快步伐,想对付的人,就成了拓跋弘。
他的直觉告诉:拓跋弘的身世有问题。
如今他死过一回了,越发可以肯定。
当初在天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投胎事宜,全是玄武在暗中操作,其他三人为了不让佛主发现异样,皆安安静静在天盘山上思过。朱雀是第一个下去的。紧接着是他与青龙和白虎,最后才是玄武自己。
这与当年,他们被点化成人形的过程,一模一样,想必是玄武故意这么安排的。
而他之所以会遇上如此大劫,会死,应是上头发现了他们的意图,故意折了他的阳寿——他们四人,只要少了一人,就无法寻回灵珠,开启天盘。至于如今,他能寻到一个肉身重生,也许是玄武发现了危机,故意留了一个余地。
这是在听了七哥燕玄提到十七年前巫师法台被烧,跪地求饶后,他的脑子里闪过的想法。
他记得母亲说过:她生他时难产,生出来时,不哭不闹,气息微弱,是“爹爹”与祖师姥姥花了七天七夜功夫才救回来的。
因此,他推断,玄武有可能给他多弄了一个肉身——初生时,他的灵魄进的是龙苍燕九的身体内,七天后,则被抽去,又打进了九华燕熙的体内。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究竟如何,得问玄武。
如今,他已恢复神识,而白虎应该就是龙奕,想当年,他与白虎同时被点化成人,相貌上极为相似,点化他们的正是玲珑和灵山凤王,今生再孪生成为兄弟的可能性很大。想那龙凤双镯,当年就是玲珑与佛女净莲、也就是后天一起雕镂出来的。
净莲雕的是龙,玲珑雕的是凤。
后来,净莲将龙镯一并给了玲珑。
后来,玲珑就把这一对龙凤镯送给他与白虎。
至于朱雀和玄武,可能就是拓跋弘和拓跋曦,他们是玲珑和云中龙造出来的,今世再由了玲珑与拓跋躍生养出来,符合玄武做事的风格——那孩子很纯,一是一,二是二,总爱把事情分的清清楚楚。
想当年,他在天上时,就和朱雀不怎么对盘,和玄武则关系极好,玄武一直在他们两人之间调节,白虎与朱雀的关系则不咸不淡。至于原因,无非是为了云中龙——那家伙很暴戾孤僻,水漫天河就是他闹出来的。
现下,大致的情况,他已经摸透,就等他们各自顿悟。
若不能顿悟,就只能靠他去将他们团结起来。唤醒大四神珠,启用天盘,是他们下来一致想达成的目的。
想着这些事,他不由得会发出一阵轻叹。
前事幽幽,让人唏嘘。
近事扰扰,刻骨铭心。
那些天上的事,如今想想,还真是遥远,更多的记忆则来自于这二十几年的心酸苦楚,那种蚀骨的思念,一直在折磨他——
此时此刻,燕熙是如此的想念金凌。
凌儿,你一切还好吗?
很想很想马上见到你,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请一下等我!
这一次由我来找你,重新爱你一次!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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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幸庆,还能有这样一个机会,只是到时,你能认出我吗?
燕熙几乎要哑笑,这些事,都不是现在该去考虑的事。
闭了闭眼,他睁开,又问:
“西秦朝堂上有什么动静?”谀
“大将军陈煊死了!”
吕从禀报:“在去任职的途中遭人暗杀。死的很惨,据说,被人开膛破肚了!”
燕熙皱眉,放下大口杯:“其他几位呢?淮候和大学士怎样?”
“淮侯慕不群失踪了,大学士宫谅受重伤,处在昏迷状态!”
呵,都没好下场。
“镇南王呢?”
“中毒,命在旦夕!”
温温如玉的脸孔上泛出一抹冷笑,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宋黎的动作真是够快的,才几天功夫而已,就把四大辅臣都给收拾了,而且表现上看起来,还是皇帝为除异己而做的案子——拓跋弘,这番,你看清了吗?这四大辅臣都是你父皇留给拓跋曦了,却是国之栋梁,若全出了意外,这天下,有着你收拾了。
“龙奕那边?”
他继续问。
“龙少主冷眼看着,只一个劲儿在催促西秦国办灵珠失窃一案。可事情一直没有进展…而民间,市场混乱,百姓已开始生怨。”谀
市场混乱,是煞龙盟和九华商人在起作用。
燕熙站起来,往外而去,一边点头:“乱,那是必然的。只有乱了,那些人才会露出马脚!吕从,走,一起出去走走吧!这些日子待在房里,快憋坏了!”
“是!”
吕从看着这个新主子,发现他对当下西秦国的政事,是如此的清楚,那语气似乎将自己放到了可以与拓跋弘、龙奕对峙的同等地位上去了。
先头,只听说这是一个傻子,经过十天的相处,他才明白,这是一个惊世奇才。
表面看着温温无害,笑起来,似阳光一般的明媚,此刻,一身寻常白布袍,蓝带束发,浸润于月光底下,举手投足,优雅潇洒——
他没有细问他到底是谁,但心里隐隐约约有点觉察到了什么——
这世上可能真有灵魂附体一说,因为他是亲眼看到那一幕的人:他的主上摆了一个奇怪的阵法,将一颗神奇的珠子打上半空,在晚霞尽收的刹那,他看到一抹耀眼的异光自高空俯冲而下,直直钻进了傻子的房屋上,然后,那傻子醒了。
若非亲眼所见,他如何能信这样一种神奇?
他想,那人必是主上非常在意的一个人,要不然,主上怎肯舍身相救?
而他,除了守护,不该有任何悍异议。
燕家不大,一个大园子,七八间平房,燕六夫妻一间,四个姐姐住了两间,当然,如今时常是空的,四个姐姐嫁的近,很少回来住。四个兄长住了两间,燕熙住了一间,另四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饭堂加客堂,一间是两个家婢住的的,最后一间养猪养鸡养鸭,是杂物间。
园子打理的很整齐,也宽敞,园中种着花花草草,园后是蔬菜地,可见柳氏不光很能打算,而且有点官家小姐特有的风雅,但巧妇难成无米之炊,一个家,没有钱来帮衬,再打点的井井有条,总归是寒碜的。
不过,他们夫妻把这些子女管教的极好,一个个相亲相爱,安贫乐道,干着他们认为该干的事,很有骨气。
东屋以东,有一个练武场,场上,枪刀剑戟,该有的兵器一件没有少,燕黄和燕玄在月光底下练功,边上有几个兵卒蹲着看,一阵阵喝采声传过来。
燕熙巡声而去看,武场四角点着火把,可以看清他们每一个人的表情,掌声一阵阵此起伏彼。
这里离军营不远,走几步就能到,燕家父子五人由于都在同一个军营,家里都是三个女人一个傻子的不安全,在发现了有人差些把燕九“偷了去”的情况以后,他们父子五人谅联名上请每晚回家睡。
有时,燕黄和燕玄还会带几个兄弟过来,兴致起的时候,就在那里操练。
至于燕天,他在军营里管的是军士们的三餐,乃是火头班长,这家伙做的食物的确有一套,即便是大锅饭,也能烧的喷香喷香的。有时上头发的军响不够吃,他就干脆带上兄弟们往原林里打野食,总能令全军上下吃的有滋有味。
燕熙发现他们四兄弟当中,就属他爱读书,空下来会读一些兵书,或是各种菜谱,是个可造的人才,每番进房,腰上都别着书。
燕地在军营里管的是军粮,闲下来就爱打猎,箭法继承着燕六的衣钵,精准的不得了,在军营里可称为第一神箭手——人家如今已经是青出于篮而胜于篮了,只是这人的脾性很火爆,在军营里,常与头顶上司闹矛盾,便被他派去管了军粮。其实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喂喂喂,两位千夫长,小九来了小九来了…”
某个喽喽兵喊一声,两个正打缠在一起的大猩猩立即拆开,往燕熙奔过来。
燕玄一边擦汗一边上下打量:“九弟的精神好很好
了哦!终于能下来走走了!等你好痊了,也进军营里,是男人,就该往多练练。”
燕熙微一笑,往四周瞟了瞟,看了到很多惊艳的模样。在这种艰苦的地方,一般皇孙贵族是不会来的,而他呢,生的这模样,完全与这四个兄长不一样,身材虽然也俊挺高大,恁是少了那样一种魁梧如熊的形态,很精健,白衣如雪,天生的气质,加上他如今的气度,想令他们不侧目都不行。
“好!以后一定跟七哥练!七哥,你与八哥练吧。让九弟我见识一下!”
“好嘞。八弟,我们再玩一玩,让咱们家的小九儿见识见识何为功夫?”
燕黄嘿嘿笑,一撸鼻子:“那我们就趁今天来比一个高下!看看谁才是本营第一好手!”
可见两人该是劲敌。
两话没说,就打上了。
燕熙往后退去,看着眼前一阵眼花缭乱,人影如风,拳声霍霍,衣风鼓鼓。
看了一会儿,得出结论:
这二人,皆力大如牛,武学招式上,应师从同一人,一个擅长腿法,一个练的是拳法。
燕玄的金钢罗煞腿厉害着,谁要是被踢到了,谁就能丢掉半条性命。
燕黄擅于拳法,一拳砸下,能把大青石击个粉碎。
但这腿法和拳法皆不算上乘的功夫,还没真正发挥出他们强大的能力,将来还有发展的潜力——也许,他可以帮上他们一帮。
正打的兴头上,西边的小道上跑来了燕地,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
“七弟,八弟,别打了,一起操家伙,咱去把县衙砸了去…”
说话间,还用挥舞了一下手中的长矛。
两兄弟立即停下来,跳过去,瞅着忿忿生怒的六哥,齐声问:“怎么了?”
燕地恨恨将长矛狠狠扎进了泥里:“爹给打了,二姐夫和四姐夫被抓了…那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居然还想…还想…”
也不知他要说什么,目光在对上燕熙的时候,突然嘎住,转而恨恨了一句:
“总之,那狗东西欠扁的厉害!”
燕玄似乎听明了什么意思,脸色顿时大变,把拳头捏的咯咯直响,沉脸道:
“好,我早就看那家伙不顺眼了。走!八弟!”
两个跑去兵器架上拎了一柄上手的大刀:“兄弟们,走!”
一窝蜂往外涌去。
那燕玄经过他走,拍拍他的肩:“弟,歇你的去!”
还没等燕熙问话,几个人就射出七八步之远。
练武场上只余一片皎皎月色,遇着松柏直挺的身姿。
“吕从,你猜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他没有跟上去,现在的他,还没有管闲事的本事,再则,凭着这四人的能耐,在原县,基本上没有人能令他们吃亏。
“回公子,吕从只知道最近官俯内来了一些外头来的贵人。”
燕熙轻轻“哦”了一声,难道是那些贵人打了他现在这个爹,又抓了二姐夫和四姐夫?
可为什么他觉得这事,并不那么简单?
“燕家在原县可得罪了什么人?”
“得罪人是肯定有的,要不然凭着燕老先生那身本事,怎么可能混来混去就只是当了千夫长而已。这样的人才,若放在我家主上手里,必然能给个将军当当。”
燕熙点头表示认可。
吕从继续说:“最近我与燕六先生谈过,探知他曾立过不少功劳,有些功劳叫人冒领了,有些功劳则被人抹杀了。
“据说,还曾跟随过九无擎。
“就在九无擎攻打原县定边塞时,燕六曾带人强入原县打开了城门,亲手拿下了这里的乱臣贼子。只是,那番他因为过于冒进,擅自改变计划,由他带的那一千人折损了一半余,被人告了一状。
“九无擎那时年纪虽然只有十六七岁,可颇有能耐,让人查实情况,认为既有功,也有过,最后以功抵过,既没罚也没赏,复其原职驻守原县。
“他的几个儿子那时也已经入军营,不服这个判法,闹过,因为辱骂了九无擎,叫七无欢听到了,削了燕六的副将一职,降为千夫长,并下了铁令,三年内不得晋升任何职位以示惩罚。而他们一家子,也就是那时才搬来了这里。”
燕熙听着微微错愕,原来燕六就是当年开原县城门的那铁枪六,怪不得初听这名字,有点耳熟呢!
他突然觉得有点汗颜,燕六一辈子只混了一个千夫长,居然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这事,他不知道啊!
他从来不知道七无欢曾下过那种铁令,估计当时只是想暂时教训一下的,没想两年后他死于非命,于是这个铁令就一直执持到今时今日。而燕六已经相安于这种现状,并没有那种追名逐利的想法,导致了他们一家子被埋没在底层。
真没想到,多年以后,他居然就“投生”在他们家。
燕熙不觉扶了扶额头。
“还有,就是…”
吕众突然欲言而止,那神情有点怪。
“怎么了?”
“原县的人,都知道燕家生了一个傻儿子,俊的就像金童转世,有几个生有邪癖的权势人,曾几度想将这燕九弄了去当脔童。在老家时就差点遭人非礼,来了原县,小九曾走失,险些被拐骗去。”
燕熙听着嘴角直抽,摸摸自己这脸,以前的燕九,怎这么窝囊?
得,不管以前如何如何,既然他得了这身子,就绝对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再重复一遍。
原县的燕家可以清贫如洗,但绝对不能受人欺负。
“吕从,回去吧!继续帮我护法。我得练功了!”
燕家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必由他出面,而他需要做的事就是把九无擎练回来。
青龙珠一直在帮助他适应现在这个身子,但也只有晚上才会起效果,他得抓紧时间练。
“是!”
二人回了房,吕从退出去。
燕熙叫住他:“吕从,你不想知道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事吗?”
吕从摇头:“不必!不管您是谁,与吕从都没关系。吕从只是遵主上遗命,协助您去把太子找回来!”
结果证明,好功夫斗不过阴谋诡计。
燕家那几只大猩猩阴沟里栽跟斗了。
明天继续!
人有点不舒服,今日少更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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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里燕熙练的乏,第二早睡的很沉,只知道早膳柳氏忘了拿来,而他睡死了过去。
等醒过来,见桌上有饭食,门口木盆内有清水,他随意漱洗了一下,吃了继续练。这中间,吕从曾进来过,柳氏也进来过。
柳氏似乎想唤他,被吕从制止了。
他听得吕从在那里小声解释:
“小九正在练功,那是席先生教的,练了才能彻底康复,要不然还会变傻子。”
那日,吕良吕从送走了凤亦玺的遗体后,又折了回来,他们与燕家人说:他们奉席先生吩咐,来看护小九,以防妖魔鬼怪再来害他。燕家人便将他们留了下,收拾了一间房间供他们住着。
燕家没有人知道席先生已经离世,而对席先生留下的人,一并敬若神灵,柳氏听得这么说,便噤了声,在方凳上坐了一小会儿后,最后等不及,走了。
燕熙继续忘我的练功,练完又像死了一般的沉睡,醒来要是有饭就吃,要是没饭,就继续练。
如此周而复始三天,燕熙觉得自己的体内力量越来越强,白天嗜睡的时间似乎也在缩小。
第四天醒来,天还没全黑,正值夕阳正浓时,想到自己已经三天三夜没有洗澡,这大热天的,净出汗,身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臭味。他稍稍梳洗了一番,出门打算弄一大桶水来洗个澡,要不就往屋后的河里去痛快一番。谀
着地后,他发现脚上有劲儿,不再像踩云端似的棉软棉软,桌案上摆着一碗白米饭,一盆鱼,有几个苍蝇叮在白米饭上,感觉到有人过来,都飞了起来。
燕熙皱了一下眉,执筷子,唰唰唰三下,把三只作乱的苍蝇全夹住了,而且没死,全在筷子里动着,嗡嗡直叫。
小试牛刀,还不错。
燕熙不觉轻一笑,捏死了苍蝇,出得门去。
房外,吕从不在,吕良在远处的柳荫下乘凉,园中一片花红柳绿,一切沉静在一片火红的夕阳里,闻着花香,沐着晚霞,燕熙觉得浑身舒畅。
走了一会儿,忽听到到一阵隐约的泣哭声自正屋那边传过来,是柳氏在哭。
他站住了,感觉有点不太一样,家里太过安静。
发生什么事了?
四个孪生兄长了?
虽他们生的一模一样,可燕熙早已认出了他们谁是谁!
燕天,最沉稳。燕地,最急躁。燕玄,最豪气,燕黄,功夫最好。
少了他们在耳边来来回回的聒躁,还真感觉少了一些什么?
燕熙往正屋走了过去,没进去,就在外头听着。
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燕六闷闷的低叫传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唉…”
听这语气,似乎遇上了什么天大的难事?
“今天是第四天了,如果我们不把小九送过去,那些人当真会把孩子们押往鍄京去的。老爷,到底该如何是好?…李大人说,他们是明家的后人,如今,明家正得宠。这事若送到天子面前去审,只怕越闹越没有好下场!”
是家里的老婢方婆在急声而叫:“老爷夫人,你们可要想清楚啊!这样僵持下去,这个家就完了!”
“要是把小九送去,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小九就得活活被糟贱了!”
柳氏哑着声,哭着:“万万不可以!”
“可牺牲一个,总比拖死一家子来的强啊!小九固然是遭了罪,却能换来小五、小六他们平平安安!”
方婆的声音也是难掩悲泣:“难道老爷夫人想看到他们丢了性命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