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要去掀车帘, 徐椀闻言回头又看他:“什么,我想要什么?不过一颗心罢了, 一开始我就与你说, 你左右衡量,哪见真心。”
他也不分辩, 只勾起唇瓣来:“安平待卫衡,如何不是真心,你道卫衡也是真心,可他真心又能坚持多久, 就像你爹娘, 你爹待你娘是真心真意,但你怎知李昇不是真心?你爹一无所有,所以没有可失去, 李昇自小便是天之骄子,他一身傲骨如何能愿将就?有些事你看不见,你娘看不见,所以不知,我却觉着,他用情至深,否则怎肯轻易罢手?如今他锋芒尽收,却是为了新帝与我制衡,所以真心,无非不过是片面之词罢了,如此而已。”
本来已经抬脚要走了,徐椀气极,憋着忍着的情绪一时间都冒了出来:“说这么多,非让我自己把你想当然的,认为你像二皇子那样有心,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有心,你心中只一个我,说不定我信你,不用谁特意拿别人比较来说服。”
她瞪着他,他靠了车壁上,一手抚了腰间双玉上面:“我说,你便信吗?”
说着,抬起脸来,目光灼灼。
徐椀回身又坐了他身边,扭过头去看着他:“说来听听?”
他笑,难得的还伸手掩面,平静了下,才是也转过来也看着她:“嗯,是只你一个人,本王…本王心里是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凤目微扬,顾青城还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徐椀也是扬着眉:“真的?”
他嗯了声,可是再说不出那样的话,看着她颔首:“真的。”
徐椀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我信你…”
顾青城唇角才是扬起来,她已是瞪了他一眼,接着说了句才怪,转身下车去了。掀起的车帘啪嗒一声又落回原处,一手挑了窗帘,他往外看了眼,这姑娘也是回眸一笑,倒退着走了两步,到了宫门处,掉头跑了。
他一手拐在窗边,一直看着她身影不见了,才是放下了窗帘。
高等上前,站了车边问他要去哪里,他说哪也不去,靠了车壁上闭上了眼睛。徐椀不信他,也有情可原,因为他对她之情,缘之于前生。
但是不可说,因为从何说起,都因霍征。
先有霍征,才有他,如今霍征也算有骨气,与徐椀联手,实打实地连着她的这根线,三番两次拒绝了他所谓的照拂。
如何说得,说了,任谁听了,都只要站到霍征那边去,是以不说,不能说。
前尘往事犹如水中浮萍,轻轻飘过心间。
那日回了京中,霍征扯了他,去庙上还愿。
因是母亲祭日,他不大想动,可他偏推着他,让他一起,说着什么好兄弟,让他看看弟媳妇,一脸春风得意。
上车了才知道,原来是从徐家得知了,徐椀要和她表姐去庙上还愿,霍征活了心思,非想也过去凑凑热闹。
这婚事是徐凤白口头应的,说是等着霍征功成名就来下聘,到时再见。
她这个女儿藏得严实,一般人不知道是这么个关系,顾青城和霍征一起去了庙上,拜佛的人真的太多了,转了一大圈也没瞧见徐家的人,更别提徐椀了。
也是,姑娘家家的,不能太张扬。
霍征急了,到处去寻,顾青城原本是不信什么佛,添香的人太多了,他心生烦躁,偏往人少的地方去了。
后院多是解签的人,殿内摆着一尊菩萨,他也不识。
长公主当年就是这样的人,从不拜佛,从不求佛,她和他父亲共上战场,相互扶持,没有爹娘的这么多年,他一直一个人 ,也从未想过拜什么佛。
走过长门,殿内只有一个人。
她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背对着他。
看起来身形消瘦,腰肢纤细,从发辫上可见是个少女,穿着时下流行的百褶裙,因是跪着,鞋底对着他。
声音也是软糯:“阿蛮没有爹,阿蛮也没有娘,菩萨你说,是不是人活着一天就得高兴一天?横竖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有爹娘高高兴兴,没有爹娘也要高高兴兴,总是这样也好,那样也罢的嘛!”
本来要是走过,听见她自言自语说着的话,顾青城站住了。
少女背对着他,依旧和菩萨说着话:“托菩萨的福,其实我吃穿不愁,也是很好了,眼下我舅舅舅母待我也不错,每日看看书,睡睡懒觉,真是惬意。我就有一件事放在心上,表姐求了三个签了,签签下下,她最疼我,菩萨待我向来不薄,能不能保佑她,有个美满姻缘?”
有些时候,总就是那么巧。
顾青城偏巧一听,就见了徐椀,虽然一个背影,但是听她说的那些话,就是霍征要找的阿蛮无疑。
他片刻犹豫,回头看了下,霍征不知所踪。
那软糯的声音还轻忽地传了出来:“我表姐很好的,她长得美,心地又善,从小到大都护着我…”
正是侧立,另外一个少女在老和尚那解了签,远远叫着阿蛮的名字:“阿蛮!阿蛮!”
徐妧腿脚不便,走不快,慢慢往这边走了来。
才还给菩萨磕着头的小姑娘听见了,转身往出走,往外张望着直直走了来。顾青城抬眼看见,柳叶弯眉,浅浅笑意全在脸上。
他终日不知笑是何物的个人,瞧着她,也觉得如沐春风。
见到他站在门口,她往右走去,不想他想躲也往右了,二人都愣了下,又都往左,如此一个来回了,才是错开。
少女走了徐妧那,扶了她,两个人还说着悄悄话。
当然了,没说两句,徐妧就恼怒起来,直说着这签不灵呸呸呸的话,想来是没求到好签,徐椀就在旁边劝着,声音低低的。
顾青城回身瞥着她们,也往出走。
霍征与他讲了太多太多阿蛮的事,虽然她不认识他,但看着她,也觉得熟悉。眼看着她们又去旁边大雄宝殿了,他遇见高等寻了来,赶紧让他去找了霍征古来。
霍征也是没走远,很快,高等就把他叫了来。
听他说遇着徐椀了,少年一蹦老高,一记铁拐拐了他胸前,匆匆忙忙也进了殿中了。秋日的天,说变就变,才还响晴的天,不多一会就乌云密布了。
不少香客急着下山了,顾青城也是去老和尚那抽了个签。
签文他看了说什么鲸鱼未变守江河,不可升腾更望高;异日峥嵘身变化,许君一跃跳龙门,交由了老和尚给解签,问他是求什么,姻缘还是功名。
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点点滴滴的还不大。
顾青城想了下,说无可求。
老和尚抬了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说:“此卦鲸鱼未变之象,凡事忍耐待时也,得忍且忍,得耐且耐,须待时至,功名还在。”
雨点渐大了点,他转身就走。
老和尚在他背后双掌合十:“施主与我有缘,此签有凶有吉,姻缘之象,功名之象,却在一起,姻缘难成,则功名不在。姻缘美满,则心想事成,凡事相辅相成,却无十全十美,难得一金玉良缘,阿弥陀佛。”
顾青城回头看了他,突生笑意,也就与他点了头:“多谢。”
雨点落在他脸上,高等已穿了蓑衣,拿了伞匆匆找了来。
雨越下越大了,一把伞撑在他的头顶,顾青城转身就走。问了霍征,说是被雨拦在了殿中,二人走了过去,被雨拦在殿中可是不少人。到门口就看见了霍征,他靠了门口,抱着双臂,远远看着外面的雨。
顾青城站定,高等连忙给霍征送上伞去,少年见了他们两个可是乐坏了:“你们来的正好!顾兄可知我心意,给我送伞来了!”
说着一把接过去,还对着顾青城眨着眼。
殿中有男有女,因是徐椀和表姐还有找来的两个丫鬟们一直在一起,他怕人多眼杂,传了徐凤白耳朵里,知道他特意来私会阿蛮生气,也不敢上前,就远远看着了。
可雨越下越大了,他们先走的话,如何能放心。
想必徐家的马车也在半山腰上,不看着她们回去,不能安心,所以他拿了伞匆忙往里走。少年才一转身,看见徐椀四人,又站住了。
再一回头来,两步又回了门前。
嘻嘻笑脸,也没个正经,直对着顾青城抱拳作揖:“好哥哥,我一早就说大哥是好人,今个这样的天,还是在菩萨眼下,您就好人做到底,怎么样?”
他那伞就在他腋下夹着,少年一脸笑意。
雨点就落在脚边,寒意渐上了山了,顾青城才要走,见他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的伞,也是扬眉。霍征这点小心思也太明显,一把伞不够,还想要他头顶这把。
殿中少女已是相互拥簇了一起,高等才说一句万万不可,顾青城已是瞥向了他:“给他罢。”
高等心中千万不愿,一手解开了蓑衣:“伞若给他,那主子穿蓑衣吧。”
霍征大喜过望:“对对对,大哥穿蓑衣先下山,我一会再回去!”
很显然,他还要送人下山。
顾青城盯着他那张心满意足的笑脸,转身就走进了雨里:“伞给他,蓑衣也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不用理顺,一直按着大纲写的,肯定有不足之处,毕竟笔力有限。但是故事走向一直未变,现在已经接近尾声,肯定什么都要解开的,还有,更新时间不定,不是卡文,其实是开学加周末,我直接从忙碌的年过渡到周末模式了,抱歉我得带宝宝上培训班,心累,不过故事还是会按着原来的走向走下去的,感谢还在的亲们陪伴,感谢你们一直都在,今天心情很差,给这章发点红包吧,发50个,明天更新的时候来发,大家,明天见。
第125章 心跳了吗
夜幕降临, 暗夜吞噬了大地, 秋风瑟瑟, 顾青城在地下暖泉当中坐着,池边放着两壶酒, 他没有喝酒的兴致, 就那么靠着, 闭着眼睛小憩。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上了战场就是杀敌, 回了京反倒失去了任何兴趣。
才靠了一会儿, 脚步声由远至近, 从暗道下来了。
他蓦地睁开眼睛, 少年身上还穿着蓑衣,一路小跑, 到了跟前飞快脱下蓑衣, 衣裳也全都湿了,随手扯开, 片刻就将自己脱个精光,三两步高高一跳,一下跳进水里,溅起水花无数, 随着他的笑声, 人很快到了他的身边,也靠了池边。
烈酒还没喝上一口,霍征伸臂提了过来, 先是仰脸喝了好几口,放回池边。他整个人都缩进水里,光露着他的脸在外面:“真是冷啊,还是哥哥会享受!”
他一笑,虎牙就露出来了,顾青城瞥着他:“人送回去了?”
霍征耸肩,伸出两手拍着水花:“没有,才给她们伞,徐家就来人接了,不过我跟了一路,看见她们都回去了才回来的~”
说话间,还吹了一声口哨,一看就是兴奋劲没过。
顾青城半阖着眼:“你也别高兴太早…”
徐凤白对霍征的另眼看待,多少与赵澜之有关,二人多少有相似的地方,因为遗憾,所以她看重他,不过没有功名,怕是她也心高气傲,不会将女儿嫁给他。
不过看着霍征眉眼间都是笑意,他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懒得管他。
索性闭上眼睛了,仍旧暖着心肺。
霍征胡乱在水里蹬了好半晌了,见他似乎没有兴致与他说些闲话,又凑了过来:“我知道哥哥要说什么,不必担心那些,待我功成名就,自然能让徐大人将女儿许与我。”
顾青城只当没听见,无意再与他探讨下去。
可他却来了兴致:“哥哥你比我大了几岁,为何不娶妻呢,怎么就没有个喜欢的姑娘,啧啧啧你这人生可真是无趣,可怜那可怜…”
顾青城嗤笑出声:“可怜?你是说我可怜?”
少年点头,又起了好奇心:“难不成真是没有?按说你这年纪也该成亲了,听说媒人也是常来,为何不相看相看?”
为何不相看相看?
就是不想相看,提不起兴致来。
他母亲是什么样的人,看着那些柔弱的小姑娘,他生不出半分欣喜来。
见他不语,霍征又是笑了:“一看大哥就是没遇见那样的人,看一眼心跳就快,看着她不舍得移开目光,想抱抱想摸摸想把她揉成一团,天天看着她,看着她高兴看着她不高兴,反正就看着她就好…大概就是除非我死,否则一定要娶她的念头说了你也不知道。”
顾青城闻言更是嗤之以鼻:“不过就是听人说过她两次,偷偷看过两次,哪来的那些想法,笑话。”
霍征躺了水里,让自己半浮在水面上:“有些人,看一眼,就喜欢,我就爱看阿蛮笑,她一笑起来,我心里就欢喜。”
话是这么说着,人还抚着自己的心口,捶着水花。
真是不想再看他,少年这张脸皮,笑起来是好看的,但许是他有的,正是顾青城所缺失的,所以他心中不快,情绪复杂,只觉胸闷。事实上,他开始也是因为徐凤白才带了霍征在身边的,没想到这少年也算个奇才,性子还不一般黏糊人,想忽视他都做不到。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管自己叫大哥,哥哥等亲厚称呼,也随了他去,从来都是一个人,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他在身边。
听他自己在那自言自语一样的,自然也没将他的话放了心上,可霍征憧憬了下,捧了脸就剩下傻笑了:“到时候我就问我娘,要不要跟我来京中,估计她一定惦记大哥,不能来,她要不来我就上徐家当上门女婿,哥哥你说怎么样?”
但凡有点出息的人,谁能说这样的傻话,顾青城听不下去,霍然在水里站了起来,长袍就在池边,伸手拿过来披了身上,这就踩着水中石阶,走了上去。
少年在水里游来游去,还仰着脸看着他:“哥哥不多泡一会儿?才受了凉气可别着凉啊!”
想要他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怕他着凉。
顾青城头也不回,走了外面去,穿了衣服再出去,雨已经停了,高等候在外面,问他可要处理军务,他轻轻颔首,去了书房。
回京之后,也留不多久,所以他没有半分空闲。
秋风凉了,门窗紧闭。
乌云散尽,不知什么时候圆月爬上了夜空,月光映着大地,到处都一片银白。院中树影婆娑,凝着气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曲调。
书房当中也无别人,顾青城侧耳细听,像是排箫吹出来的。
将军府中,何人如此大胆,他快步到了窗前,伸手推开了窗,窗外对着东厢房,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上,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房顶,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有一口没一口的吹着。
见他开窗,霍征对着他狠狠吹了一口,尖锐的声音顿时贯穿耳膜。
真是闲的没事干,顾青城才要关窗,霍征已经从房顶跳了下来,他几步跑到窗前,隔着窗嘻嘻地笑:“我吹的曲子怎么样?诶诶大哥别这样,我就是太无聊了,在房顶吹吹风…诶诶诶…”
不管他怎么说,窗还是关上了。
霍征背靠了窗前,心里的那点事也是无人能说:“我怎吹不好,阿蛮却吹得很好,我听过,她偶尔会在无人的时候爬上房顶,吹上一曲,很好听的。”
他就在窗前吹排箫,顾青城忍无可忍,让高等给人架走了才安生下来。
后来霍征一有空就去徐家门前转悠,可惜的是那年秋天过后,边关又起战乱,李昇以皇妃产子为由推脱战事,顾青城带了霍征又奔赴远山,也就是那一次,二人一起遭受恶战时,少年再没有回来。
顾青城腹背受敌,大败。
霍征就死在他背后,确切的说是为救他而死。
他身上还挂着那个排箫,只留下了不甘的死不瞑目。
如果可以的话,哪怕他说上一句什么爹娘的牵挂,或是说要他为他做些什么,或是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说不能娶她了什么的…哪怕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没有。
顾青城重伤,后历经一年之余,才攻破一道道城池,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常胜将军。再回京时,更是寂寥。
皇后有意将安平公主赐婚与他,他沉着脸婉拒了。
封王时宾客临门,郡王府熙熙攘攘多了不少人,顾青城却是不在,霍征的消息他一直有意瞒着了,回京了,也瞒不住了,徐凤白得知他离世,大受打击。
真心喜爱着那个孩子,她为此更是恨了李昇一分。
叫了顾青城去,实则是为徐家安排后路,别个她也不担忧,只想给侄女托个好人家,想借郡王府的东风。
酒桌上面,只此二人。
救命之恩,是以当报。
可不知怎的,顾青城却想起了阿蛮来,霍征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姑娘,又当如何。
问了徐凤白:“阿蛮呢,她呢?”
提及了女儿,徐凤白早已安排妥当了:“阿蛮没事,过两日就让人送她去她祖母那里,这世上也无人知道她的去处,日后徐家若成事再接她回来,若不成,那便让她一生平顺,她性子随性,看似柔弱却是刚强,老太太也不会错待了她…”
说到后面,已是不舍得。
女人做到徐凤白这样,也是钦佩。
顾青城心底唏嘘,也是一口应下了婚事。
徐凤白见他应了婚事,给他倒酒:“吃酒,待我亲手杀了李昇给澜之和霍征报仇,日后再谢过你…”
她脸上也泛起酒色,目光所及,还能看见她腰间的那双圆玉。
随着她的动作还叮当作响。
情之一字,总是这样。
或许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辞别徐凤白,顾青城悄悄从徐家后门出来了。
过来时都是悄悄来的,也没让人跟着,郡王府的马车就停在长巷的头上,他脚步不快,也不让人送,又往巷口走去了。
脸上伤疤处,有点痒,许是又要变天了。
出了巷口,看见郡王府的马车,却不见车夫。才要上车,另外一侧突然传出了一声猫叫,喵的一声,顾青城听在耳中并未在意,撩袍上车。
又是一声猫叫,他额头突突地跳,伸手掀开一点窗帘,低眸。
少女鹅黄娇嫩的裙摆拖在地上,宛如才绽开的一朵花,她眉眼如画,蹲在车轱辘旁边,正对着一只白猫伸着手,还学着猫叫逗着猫儿。
许是认得她的,小猫儿没有跑走,她一把将猫儿抱了起来,笑着低头蹭了猫儿:“别乱走呀,外面有坏人把你捉走怎么办?”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笑脸掠过他眼前。
忽然,他想起了少年的那句话,有的时候,喜欢一个人的话,不用太多理由,在特定的地方,在特定的日子里,只要一眼就好,因为胸腔当中的那颗心,跳得厉害。
只不过,再仔细一看,她那颜色,却是将人认了出来。
不是别人,是阿蛮。
指尖一动,别开脸轻轻放下了窗帘,他也阖上了眼。
作者有话要说:红包我明天早上起来发,大家不要着急,124章下面的所有人都能得到。
第126章 好日子呢
才一走进皇宫的北门, 徐椀就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