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将近一个月的厅长,再睡回自己的床上,我辗转难眠。老妈一个人,既要照顾老爸,又要打理铺子,她都近六十的人了…打了个电话回去,老妈在忙生意,没说多久就挂了。
躺了躺,又想到徐离廷。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特别短,约会也是固定的有,现在回想起来,竟然已经模糊得只剩下个轮廓。又打了个电话给宣紫,让她明天也一块去。
最后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简辰,只好蒙着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宣紫对徐离廷还是很活跃,徐离医生徐离医生一个劲地叫。
我站在一旁,面带微笑。
“过去跟廷说两句吧。”高衍推推我。
“嗯…”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还是向徐离廷的方向走过去。“要保重。”我笑笑,“找个洋妞,生个混血儿,多照些照片给我当明信片用。”
“小晚,这台词该是宣紫同学说的才对味。”徐离廷摸摸我头顶,“都会好起来的,别把事情想得太悲观。”
我眨了下眼睛,“你说哪件事情?”
“你爸爸的事情。”徐离廷看着我,在明亮的大厅里,他的眼神明明灭灭的叫人看不清楚。“还有…你和辰的事情。”
“希望从来不是能掌控的。”我抬头看天,玻璃幕墙外刚好有一架飞机起飞,真像一只巨鸟。
高衍带我们去吃瑞士菜。他本来说瑞士菜善放芝士、奶油,脂肪和热量双高,不适合夏天吃,但被宣紫这自来熟磨答应了。
瑞士菜其实很适合女生的口味,口感与味道都很不错。
正吃着,手机来了信息。我点开,是徐离廷的。
【谢谢你来送机。如果你和辰真的回不去了,希望我到时候还是单身。】
芝士和奶油混在喉咙里,化不开,整个口腔都是腻得让人发慌的味道。
44
经理找我谈话,说很同情我爸爸的事情,但希望我公事和私事能分开,最近的表现很不让人满意,让我用心些。
我低头默默然,再没有了以前狗腿的样子。最近的事真的太多了。
回到位置上没两分钟,赵言之的秘书就给我来电话,说赵总约我十一点半谈话。
这个时间…吃饭时间…但以最近我碰到他的频率来看,我不应该多想。
推开办公室门,赵言之正靠在旋椅上拿着钢笔想事情。他看见我进来,用钢笔在桌上点了点,说:“坐。”
“赵总。”我乖乖叫了一声,在他前面的椅子坐下。
他接了杯水给我,“在想我要跟你说什么吧?”
我对他一笑,接过杯子,“谢谢赵总。”
“我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对你的私人感情不影响工作上的判断。”
“哦。”这话是要炒鱿鱼吗?
“如果你不考虑辞职的话,我想给你调岗。”
“什么岗?”
“市场部。”他又补充,“时间会宽松很多。”
“可以考虑吗?”
“当然可以。”
之后赵言之请我吃饭,我没有推辞。饭中他没提及让我尴尬的话题,只聊工作,末了才说了句,如果有困难,可以向他提。
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如果你是我男朋友,我一定把所有包袱都压你身上。但你是我老板。”
他听了之后笑了笑,表情随意,像是玩笑,“我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是他话里的语调却不像玩笑。
我瞬间没了声音。我和简辰现在算是处于什么阶段呢,还来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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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我接受赵言之的建议,正式调去市场部。
基本上除了早上的CHEbsp;IN必须到公司,晚上的CHEbsp;OUT是可以免的,当与特殊情况,连早上也可以不到。跑电台跑杂志跑报纸跑各种各样的活动,联系式式样样的人,写千篇一律的稿子与活动程序。活干完了,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的,所以我也常挑着时间回家。
老爸是还那个样子。我坐在床边跟他说话,我说他听。有时候说到好笑的事情,房子里回荡的都是我的笑声。这声音我听着听着就想哭,眼睛涩涩的,扁扁嘴赶紧把眼泪咽回去。
我又想到了简辰,有些时间没联系了,一月了吧。
原来才一个月,我以为很长时间了。
他不联系我,我也没联系他。算冷战么?还是算分了断了?不清不楚的。
七夕的时候,我终于收到了简辰的电话。
“小晚晚。”
“嗯?”
简辰的声音很兴奋,我的声音很平淡。
“情人节快乐,花收到了吗?”
“没有。哦,门铃响,你等下。”我去开门,门外正有花童拿着一大束鲜花等签收。收了花,嗅一下,很香。“怎么送栀子花?查花语去了?”我相信那不是他会做的事情。
“那是我新办公室花园里的花,我新鲜剪的。”
看来生意让他理顺了,还有新办公室,办公室还带空中花园。难怪高兴。这时候又有门铃。“你不会送了两束,还有束经典的玫瑰吧?”我边走边问。
“没有。”
门铃按得很响,没一会便直接拍门了。“我先去开门。”
很意外,门外站的是商婷婷!
我拿着手机望着她,无论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呆!她怎么找我了?她怎么找到这了?
“啪!”商婷婷突然就兜头兜脸地一巴掌打下来。
我当场被打蒙掉了。手机掉到地上。半边脸都麻了,缓了好一会才感觉到痛。我不敢用手去摸,只用舌头在嘴里顶了顶。真疼,下手真狠。
“本事果然是高啊。”她抓住我肩膀,还准备再来一巴掌。
我隔开她的手,反手还了她一巴掌,“你以为你是谁,想打就打?!”
她拧着我一条手臂,面容有些扭曲,“你竟然还打我?”
我迅速跑进屋里,把铁门一关,“你还真大小姐,凭什么我得白给你扇一巴掌,脑子进水了?”因为钻得快,手臂上被她指甲狠狠地抓了几条长印子,手机也掉在外面。
商婷婷抓着我铁门上的铁条条,不断地踢,“你出来,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对门的大叔开门探头张望。
我赶紧说:“叔叔,帮我打110。”
“什么不好做,要做小三呐!”大叔语重心长地说完,又把脑袋缩回去,门一关,当没事发生了。
这个世界很疯狂…
商婷婷挑起一侧嘴角笑了,有些许恨恨的味道。她低声说了句:“小三!”然后转身抬脚把我手机往楼下一踢,“净做不上档次的事情。”说完就踢踢踏踏走了。
我的手机是彻底报废了。过了大概一刻钟我才下去把它的残骸捞上来,把卡取出。
第一天没手机的日子,连时间也不知道,很不习惯。似乎我也得买个表,跑活动经常得隐藏手机的。为了省钱,我得熬过这两天没手机的日子,因为两天后我要买的街机特价。
宣紫貌似和许章彻底好上了,竟然跟我说要选个时间去登记。
我说:“如果幸福别跟我说,我怕羡慕嫉妒恨。如果不幸福,那回来找我哭吧,借你肩膀加胸怀。”
宣紫略一眼我胸,“切!”了一声,“少诅咒我。你也想想个简少的事咋办吧。”
“凉拌呗。”我笑,苦笑。
下午因为要和赵言之一起出席一个社区活动,于是也就没偷溜,中午和宣紫一起吃的饭,然后等时间。
前台打电话让我去收快递。我正奇怪呢。宣紫却一脸兴奋地催我过去,还说惊喜就在下一秒。
收了东西就止不住好奇心立刻拆了,竟然是我准备两天后买的最新款街机!我拿着手机对宣紫晃了晃,“什么内幕,说了你以后结婚就是四位数包,不说三位数包。”
宣紫咂嘴,“我收了掩口费。插卡,快看看是不是玩具机!”
我慢条斯理地剪卡,打开机壳,装上,盖盖。完了并没有抬头,只淡淡地说:“那人要真送玩具机,还给什么掩口费?”
“你就不要装了!”宣紫表现愤怒,“谁给的掩口费你还不清楚吗?”
的确,拿到这手机的时候,我就知道是谁了,不用猜。除了简辰,不作第二人选。
手机完全开出来后,很是安静,只响过两条广告信息,然后便进入它的休眠状态,与我想象中的滴滴嘟嘟很不同。
等到下午活动开始,手机却响了。我不断地摁短,它不断地响,后来改成震动,随它默默震去了。后来我寻了个间隙,拿出来一看,都是简辰的电话。这时候,又震起来。我溜到角落,接起。
“商婷婷把你怎么了?”
“我在上班呢。”
“先答了我的问题再去上班。”
“简少,我的老板不是你啊。”
“换到是为止。”
“噗——”我笑,“好了,别扯了。”
“那你跟我说,商婷婷对你做什么了?”
我望一眼会场,赵言之坐得很端正,视线却遥遥地向我这边扫来,一眼过后又回归常位。我挑起眉头,说:“她要是欺负我了,你给我欺负回来?”
“接受你的提议。”
我乐了,抿嘴笑了笑,道:“她甩了我一个巴掌,在我左手手臂上抓了三条长印子,还把我手机摔坏了,这个可能宣纸告诉你了。”
简辰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等着看最新的经济杂志。”
“呵。”我往会场走,“让她知道那一巴掌,那三条印子有多贵是不?”
45
财经杂志我没去看,总觉得该是简辰给我一个交代,而不是我巴巴地求一个答案。结果宣紫很亢奋,像打了鸡血一样,期期给我看,堪比当年追漫画。于是两个星期后,她告诉我,永琪被盛天全面收购。
“才开始收购的吗?”七夕的时候简辰告诉我那些栀子花是他新办公室花园的,那么应该已经收购了吧?
“早一个多月前就开始传消息了,不过最近才动作。”宣紫合上杂志,一脸的满足,似乎让她得偿所望了。
“那惠科计划呢?”我突然想起来这个问题,伸手去拿杂志,“让我看。”
“借阅费!”宣紫把杂志一收,“之前叫你装冷淡!”
我把杂志抢了过来,全文通读一遍之后,终于知道,永琪全部是盛天的了,惠科也是盛天的了,而商婷婷却不是简辰的了,因为他说解除婚约。整篇报道足足占了五页纸,而后面三四分一的篇幅,都是各届对简辰褒贬不一的评价。批评的声音更多一些。
我认为,无奸不商!这也是我当初和他说的,只是我没想到他能做得如此绝。难怪他一直要我给他时间,原来他要布这么大一个局。难怪商婷婷会对我做那样丢脸面的事情。
我陷在沙发里默默出神。想商婷婷挺可怜的。但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她的可恨之处在哪里?是当时贪了吗?如果我要简辰,那我算贪吗?
空调开得真大,冷死了。今天都是白露了,下一个节气就该是秋分了,还不要电费一样地往下调低温。原来我还记得九月九这日子,原来一直深记着。它是刻在了我脑子上心上了,出了这样大的事,都还没能把它抹去。
“别炫街机,它没有比我的HELLO MOTO的铃声要好听多少。” 宣紫拿着筷子在我面前敲桌子,“快接电话。”又过来我手机上瞄了一眼,“不用发呆,你心上人来电话了。”
“小晚晚。”
我发现,似乎每次接起电话,都是他先说话。无论我打过去,还是他打过来。
曾经看过一本书,说这样的情况,通常后说话的一方掌握主导权与决定权,在爱情里出于强势的地位。书名已经忘记了,但这话一直老记着。因为当时想以后验证来着。现在看来,觉得他说得一点也不对,我是被动等待接受一方。
“小晚晚。”简辰又在电话里叫了一声。
“嗯。看到杂志了,的确贵。”
“怎么一点也不高兴?”他的兴致还挺高的,“小晚晚。”
“嗯。”
“小晚晚。”
“嗯?”
“小晚晚,小晚晚,小晚晚!”简辰不止是兴致高,听他声音还隐约带着兴奋劲。
“怎么了?”
“我到你家门口了,开门。”
“啊?我在宣纸那…”我略一抬眼,看见宣紫正给我打手势让我走,“我现在回来吧,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等一会吧,我先挂了。”
打车回去,简辰正倚在车门上,西装被搭在手臂上,衬衣的袖子也挽了起来,挺正式的装扮,独独缺了领带。我走过去,拉了拉他衬衣,笑道:“穿这么正式,怎么没看见你的领带,被商婷婷扯走了?”
简辰轻轻捏了一下我脸颊,“我都公开说解除婚约了,还乱吃醋。领结在车子里。”
我没作声,只装模作样地在车窗上往车里一瞄,便转身笑道:“穿这么正式赶回来结婚么?”
简辰伸手一拉,把我一旋带到怀里,鼻尖贴着我的,说:“对的,小晚晚。”
我没想到他会真的这样答,我没奢望会有这样的结果。笑了笑然后转身上楼。
简辰按了电子锁,也跟着上来。“明天过去看看你爸,顺便拿户口本,后天正式去登记。”
他也一直记着九月九这个日子么?我偷偷笑了,心里像刷了层糖浆一样,被甜蜜蜜裹得透不过起来。“你跟我到这小房子,是要做厅长吗?”
简辰把西装随意一抛,“嗯,那我任命你为副厅长。”
“想得美。”我把他拉起来,往门外推,“这床小,挤不下两人。”
简辰抱起我,把我两脚往他腰上一缠,直接亲在我锁骨上便往房间走,“我睡床,你睡我身上,总可以了吧?”
他很热情。我也禁不住他的撩拨与诱惑,很快就有了反应。或许是分开太长时间了,机体渴了…他让我在上面。我以为我会羞得不行,抵死不从。没想到我低估了自己身体长时间缺乏滋润的后果了,竟然一上去便策马奔腾,很快就到了。他也是。然后重来,继续,再重来,再继续…
直到筋疲力尽,我扒在他颈窝上嗅吸着两人的汗味,喃喃道:“我危险期,没带套套。”
“时间刚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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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一点了。老妈正在给老爸按摩身体。
“妈。”简辰比我还先开口。
我反而跟在简辰身后,听到他的声音才跟着叫了声,“妈。”
老妈手上的动作没停,“我不是你妈,别乱叫。”
这话听着真像,当初简辰的爷爷也曾经这么和我说过。我和他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除了家世,还有他爷爷,还有我老爸。
“妈,我和小晚准备结婚,明天去登记。”
“回来拿户口本是不?”老妈极快极尖锐地打断简辰的话,“想也别想!”
“妈…”场面如此尴尬,我是如此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