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奇蹙眉:“悦儿你能说的明白些吗?”
“你的翠微居!”苏悦儿说着转头看向白子奇,“信奉君父臣子,愿与我冷战以表对皇家信任的你,竟早早的建立了翠微居这么一个明为销金窟实为君臣锁的地下庄,你不觉得你将我给排除在外了吗?白子奇,你到底对我几多信任?你又到底又再图谋什么盘算什么?”
第二百七十章 魏夫人自杀了!
白子奇的桃花眸子里闪过一丝尴尬,继而却是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措:“悦儿,你为何要这么问这么说呢?我对你有多信任你应该很清楚啊?从我告诉你我是装傻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对你信任有加…”
“信任有加?”苏悦儿不满的伸手一推,人从白子奇的怀中挣脱:“你早有谋算,早有安排,可我却被你瞒着,这就是你的信任有加?白子奇,我说过你有秘密可以不告诉我,但是,你不该来蒙骗我!”
“蒙骗?我何时蒙骗你?”白子奇探手,一副不解的模样。
“你我去探粮路的路上,我与你说起君王政治,我与你说白家的危险,你是如何做的?你和我大讲君臣的那一套,你更摆出一副你要愚忠的样子,甚至不惜与我冷战,可是你那个时候已经建立了翠微居!”
苏悦儿说着双手紧攥:“你别告诉我,你这翠微居是建造出来玩的,我可不是傻子!”
白子奇的嘴巴抿在了一处,眼里也闪过一丝尴尬,但他便未言语作答或是辩解。
“说话呀,怎么不言语了?”苏悦儿挑眉冷眼:“你既然有雄心壮志要谋算这个要盘算那个,当初干嘛还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可知道,当我知道那翠微居是你授意建造的时候,我的心有多不舒服?”
“你是怪我瞒着你?”白子奇盯着苏悦儿:“还是怪我有盘算?”
“我怪你冲我撒谎!你明明可以告诉我一句,你早有打算或安排,我不是那个会追着你要知道秘密的人,可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却摆出一副那样深陷的样子给我,令我担忧!”苏悦儿说着扭了头:“我不怕你有盘算,也不管你打什么主意,作为你的妻子,我只希望是你最信任的人,我只希望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您能想到您的身后还有我,可是在我认为我们彼此信任携手共进的时刻,我才忽而发觉,原来你只是和我牵着手而已,你的心里根本就把我放在了外面!”
“不!”白子奇急忙的言语着上前去拉苏悦儿的手:“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苏悦儿转头抬眼,全然的盯着大爷的眼眸。
“悦儿,你误会了,其实这是两回事!”白子奇睁大眼的说着:“在我给你详细解释前,你能先告诉我,这翠微居在你眼中是作何用吗?又或者说红妆到底告诉了你多少?”
苏悦儿眼珠子转了一下:“红妆能告诉我多少,这个也许该问你吧!”
白子奇无奈的叹了口气:“悦儿,你该信我的,这真的是误会!”说着他把苏悦儿的手紧紧的攥着,好似怕她会挣脱一般:“告诉我,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怎么想?”苏悦儿眼皮子一抬:“您花了很大的手笔,建立出一个销金窟,不在繁华地带不在平城之中,偏偏选那么一个地方,你说我怎么想?一个隐于近郊的销金窟,一个为官家之人付账的销金窟,一个来来往往非富则贵的销金窟,你所求应该是他们的关系网,你所控便是他们在你这里的一切花销!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以此为人情做网,只怕抓的是他们的种种隐私,捏的是他们件件丑事,有此众多把柄在手…白子奇,你不会告诉我,你打算…谋朝篡位吧?”
苏悦儿的话语惊的大爷的眼睁的溜圆,嘴巴翕张了几下后才说到:“你怎么,怎么会认为我要,谋朝篡位?”说着他似是无奈的苦笑了下:“老祖乃红门当家,我娘舅更是执掌蓝门,他们可是神门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么想就是因为神门之二已经被你捏在手,而你如此精心打造一个如同君臣锁一般的地下庄,难道不是试图以把柄丑闻捏他们要害,将他们驱使如棋吗?”苏悦儿说着有些激动:“这和你当日在我面前做什么君父臣子之态不是截然相反?你还要说这是误会吗?”
白子奇闻言深吸了口气:“悦儿,你真的误会了!我的太爷爷可是宰辅之臣啊!神门守护钺国为上,乃是隐形臣,我们怎么会反?何况皇上也好,太子也罢,他们虽然手段狠毒,但也恰恰因此证明他们乃是君!翻云覆雨也是他们应该的,我这么做与他们没有半点关系,我,我只是想要一统钺国之商!”
“你说什么?”苏悦儿眨眨眼:“一统钺国之商?”
“是!”白子奇激动的解释着:“自我跟着老祖学经商一来,我就发现,不管到哪里,关系网都举足轻重!再难办的事,只要有人,有路子,也是唾手可得,若是无人无路,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到手的一切都无。
为官者,十有九贪,或谋财,或图名,或求色,总之各有所图各有所谋,投其好者便可获利,但我要八面玲珑各方讨好,却无疑是难上难,集一方之力也难填百官之欲!我开拓白家基业之处,便发现举步维艰,但我有老祖在身后相撑,自是有力解困,可老祖在,我有所靠,娘舅在,也能有所依,但他日老祖离世呢?我靠谁?娘舅不在身边呢?我又依谁?我这么做最初的目的不过是未雨绸缪,给自己建立一座靠山!一座属于我的靠山!”
“最初的目的?”苏悦儿挑了眉:“当真一座地下庄就可以了吗?这些还不是靠的红门与蓝门?”
“是,我承认,我必须依靠他们才能建立起来,依靠他们才能一步一步的达到我要的关系网!但假以时日,这些关系网就不再是看红门或蓝门的面子,他们要看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白子奇!”大爷说着昂了下巴:“我要白家成为不可撼动的商君!”
“商君?”苏悦儿已经明白过来:“你是要垄断商业?你要成为隐身的君王?”
白子奇看着苏悦儿一脸的认真:“是也不是!什么君王,我无念想!我不求江山,也不予臣民,我所求的是以商为路,直达顶峰!悦儿你知道吗?我当初只是希望有这个翠微居为基点,织就一张关系网,一切都只为生意好做而已!结果当我依靠红门与蓝门的帮助,把白家的基业做的很大,粮业以我为首!四大世家也唯白家马首是瞻,但为首又如何?四大世家各做一路,面合心离!本是一个圈子,大家该共进共退的,结果呢?谁家不在打算盘?那东方宇可以刺我,那叶家更是有借力之算!若不是海家与我有血缘之亲,凭我娘舅的本事,也是山中饿虎!”
“你的意思是你被逼的?”
“是!”白子奇说着眼轻轻的眯了一下:“这翠微居的打造之处,不过是给官员们与富贵客一个吃喝玩乐的地方,让他们和我能有份人情而已,可是,当我被东方宇背叛捡回一条命后,我便明白,若有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那是多么的愚蠢!与其求别人,我为何不求自己?他们既然要算计我,我何不把自己凌驾在他们之上?让他们只能看我的脸色行事?”
“你做了什么?”苏悦儿眼一转:“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有所安排,你有所图谋,你在布控着什么,我以为你是在谋算的东方家,准备让他们阴沟里翻船,让他辑失败,可现在看来,你似乎算的不是东方家!”
白子奇看弄苏悦儿忽而一笑:“悦儿,我发觉你有时敏锐的叫我心惊!”
苏悦儿没言语,只瞧着白子奇,而白子奇已经做出了回答:“我决定掌控关系网,我决定依靠手中的一切来掌控这钺国的全部商途!不仅仅是米粮,我要衣食住行全归我掌控!只有这些都握在我的手里,我才是赢家!”
“衣食住行你全掌控?这怎么可能?”苏悦儿当即摇头,大爷却是笑了:“怎么就不可能?百官之丑若都捏在我手里,怎么就不能?”
“百官之丑?”苏悦儿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只是你不是用他们来谋反而是用他们来大行方便之门?”
“对,而且不仅仅如此,它们还可以为我所用!”白子奇说着眼里闪动着兴奋:“今日既然说到这里,我姑且告诉你更多,平城有翠微居,其他各城也有类似之地,它们看起来是那些达官贵人们的消遣处,但实际上更是他们藏污纳垢的地方!有难事只管找到这些地方的人,我们就会为他摆平这一切!而他们的丑事则统统被我掌握,只要他们想活着,想保住自己的地位,不为我所用,又能如何?”
苏悦儿点点头:“我明白了,人家在你这里做那些见不得天日的事,你就统统包庇下来,只为捏住他们的把柄,白子奇,你不会因此连杀人放火也做吧?你这种行径完全就是黑社会嘛!”
“黑?社会?”大爷眨眨眼,笑了:“悦儿,记得我说过奸不行恶吗?”
“你自己还记得?”苏悦儿此刻的心里有些难受,纵然她不是圣母可也不是恶霸,纵然她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也不会希望大爷是个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不分是非的人!
白子奇注意到苏悦儿言语的态度,便是感觉到她的不悦,立刻就想到了她的在意之处,当下就说到:“我不会杀人越货的,我只是帮他们善后!爱美寻色的,都是楼里的红姑娘,或是走投无路自入红尘的人,她们都是心甘情愿,我也罢,红门也罢,没一个会强迫她们!至于是别的,大都是红门与蓝门的人去完成,我们接手之前也会斟酌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悦儿!奸不行恶是我们白家的原则,老祖常挂在口,我亦不敢违之!你要信我!我若唯利是图,那不和你诛杀的韩岳一样了吗?要知道我们就是看不惯他的行恶,才由小舅舅做了委托,本意乃是我们自己解决了他,只是没想到,你给了我们惊喜!”
“你的意思,你并不会助纣为虐?”苏悦儿眨眼。
大爷愣了下:“助纣为虐?你是说做作奸犯科的事?”苏悦儿自是点头,大爷当下捏了苏悦儿的手:“我是什么人,什么品性,你还不知道吗?我发誓!我绝不会做恶!”
“可是你以把柄相逼,这是胁迫啊!”
白子奇挑眉:“那是他们该!做了好事,自有报酬,做了坏事,也自有报应,无论做好做坏,总有相应的代价,若他们是好官如何有把柄给我?做了丑事,才能让我抓住尾巴,你说是不是?”
苏悦儿听了一时无言,因为这是实实在在的大实话。
“悦儿,我无谋反之心,更无夺君之意,我不过要做商家之首!”白子奇说着将手往苏悦儿的肩上搂:“我是一个男人,心中也有我的所目!江山我不想,朝权我不念,我只希望能成就了自己,证明我自己!悦儿,你懂吗?”
苏悦儿怎么会不懂呢?现在白子奇所表达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一个,提供一切社会认同的需求,也就是那需求金字塔的至高境界,自我实现需求。当下,苏悦儿冲着白子奇无奈的笑了下:“我懂,你想证明你是最棒的,你想证明你的能力!”
白子奇点点头:“以前是如此,不过现在,多了一个!”
“什么?”苏悦儿歪了脑袋。
“你!”白子奇看着苏悦儿的双眼认真的说到:“我想为你撑起一片天,给你想要的一切,让你可以…为所欲为,无法无天!”
呼吸在这一刻停滞,心头曾残留的愤怒,聚集的不悦,和是非的压抑都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她看着白子奇,看着这个如同妖魔一样的男人,看着他认真的眼眸,她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他的爱意,但是三秒后,她却忍不住噗嗤一笑轻言道:“说的那般豪迈,你当你是上帝,你是救世主?”
“什么?上帝是什么?救世主?”大爷有点乱,苏悦儿却一伸手抓了大爷的衣服将他一扯,继而便踮脚主动含上了他的唇,但只是唇瓣相触一秒她便丢开来说到:“油嘴滑舌的家伙!”
白子奇急忙的表白:“我说的是真的!悦儿你要相信我!”
苏悦儿冲白子奇眨眨眼:“子奇,我们回家吧!”
“啊?”白子奇有点没反应过来,而苏悦儿轻声地说到:“人说谎言,是我认真了,而誓言则是你认真了,不管如何,子奇,我会相信你的!只是,我有些担心,尽管你想不作奸犯科,但有的时候形势可会逼人,当他们变成重压逼着你的时候,你便如同行走在悬崖之上,可是会稍不留神就把你能跌的粉身碎骨!”
白子奇将苏悦儿一把楼进怀里:“悦儿,你要信我,我可以驾驭!”
苏悦儿在白子奇的怀里咬了下牙说到:“是,我信,但是,咱们谁为刀谁为鞘,还没决出胜负呢,也许,我为刀,那么这个走上悬崖峭壁的人便是我!”
“悦儿!”白子奇闻言激动的一把拉直了苏悦儿就要言语,可苏悦儿伸手点在了白子奇的唇上:“其实,我有个更好的注意,与其你控制关系网,而把自己置身在钱权交易之中,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趁着红门蓝门在咱们手里而好好想想生财之道,先把钱拢在咱们的手里呢?只要钱在咱们手里,哼,只怕是皇上都要看咱们脸色,那些官家还不是要求着你?何必你去费心的捡着他们呢?”
“你的意思是?”
“和你差不多,商君,只不过,你是打算以权抓钱,我就是,以钱生钱!”
夜已深,白府内四处都静幽幽的,唯独那眉夫人的院落此时却有点闹腾。
魏灵韵的厢房外,三个婆子连带两个守夜的媳妇儿正凑在一起坐在那廊下絮絮叨叨着之前魏夫人那失态之举,而另外还有两个丫头则立在魏夫人的门外张嘴打着哈欠。
“砰!”又是一声碎裂声从屋内传来,两个丫头齐齐撇嘴,却是问都不问一句内里,而廊下的五个人更是摇头晃脑的飞着吐沫星子。
“得,还摔!当真是陪嫁的多拿来显摆啊!又本事她就砸摔到天亮去!呸!”一个婆子说着朝地上假啐了一口。
“可不是?看着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大小姐,想不到竟能做出那种龌龊事,想起来,我都替她害臊!你说那城主和城主夫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那般浪样,以后还有脸出门不!”另一个婆子说着鄙夷的笑了起来,两个年轻的媳妇子便是陪着一起嗤笑,当下也念着一些剜酸的词句洗刷着魏灵韵,他们一点也不压声音,在这夜空里也算是清晰无比了。
“砰,哗啦!”又是一个物件砸上了窗户,继而摔于地发出那瓷片碎裂的凄惨之声,许是因为砸在窗户上,冲两个丫头们近,便吓的一个丫头抱头前冲口里叫了一嗓子,这下那几个在一边聊天的婆子和媳妇子便是拿架子的冲到了魏灵韵的房门前,一个看起来是年纪最大的便是冲着那门窗抬着胳膊相指而骂:“你砸呀,做了丑事就别怕人说!什么东西!看着是大家闺秀一个,做的是比那窑子里腌臜货还滥脏!什么玩意!我呸!我要是大奶奶横竖叫人拖你绑到春凳上,先抽你一顿鞭子破了你一身的皮!看你还怎么骚情!”
“就是,就你那烂样也配做我们的奶奶?明个我们几个就给太太和大奶奶说去,如此丢人现眼的,我们出去都跟着丢人!”
婆子们本就是嘴巴厉害的主,加之魏灵韵再下人前丢了脸,又是被太太掌嘴叫喊着押回来的,自是一个个都再没把她当主子,只管剜酸,毕竟这女人一旦做出了丢了名节的事,任你好大的家世也只能是个被嘲笑怒骂的主儿,何况她扪几个更是太太跟前的人,拿乔做架的也早已惯常,所以这会辱骂起来也是更加的口不择言。
婆子们一骂起来,自是不会三两句就住嘴的,当下每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全是些恶毒不堪的言语,把两个丫头都听的多次对视继而缩在一边全然做了看客。
五个人辱骂了一阵子,便渐渐没了骂的兴致,因为魏夫人的厢房里再没半点动静,不见回嘴,也不见砸摔,更没了先前还隐隐能听见的哭声。
“韩妈妈,您歇会吧,人家声都不敢吱了,您还理会她做甚,走,咱们一边闲聊去!”
媳妇子瞧着也骂的差不多了,便劝着为首的一个休息,韩妈妈也顺势一点头冲那两丫头抬手:“你们继续守着!”说罢便欲往廊里去,而此时对面眉夫人的房门却是吱呀一声开了!
“吵什么吵!还叫不叫人睡了!”丫头的身影显在门口,冲着她们几个吼了一句便是砰的一声又关了门,几个婆子当下一愣,各自对了眼,便是有冷哼的,有冲着那厢房啐口的,有口里嘟囔的,但却没一个敢像骂魏灵韵那本直愣愣地辱骂眉夫人的。
虽然她们也清楚眉夫人那日子过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了大奶奶,让大奶奶气的给撤了人伺候,但毕竟人家肚子里有货,即便当初行为不检,却也只是因为与大爷先有肌肤之亲才被纳成了妾,至少没像魏夫人这般众人面前做下那种样儿来,所以一时大家都是各自小心的表达着不满,却都没再敢闹腾。
院子里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嘀嘀咕咕的声音,不时的有两句嗤笑。但没过多久,那韩妈妈却起了身,瞧看着魏夫人的厢房言语道:“你们觉不觉的不大对劲?”
“老姐姐,您操的什么心啊!先前她闹腾个没完,咱们骂了好些,只怕这会她想闹都不敢闹了呗!她安静了也好,免得那两丫头大呼小叫的!”
“就是,她不闹就不闹了呗,弄不好,带的那点能摔的全砸完了,这会儿就是想砸想摔的怕也没趁手的了!”
两个婆子这般冲韩妈妈言语,那两个媳妇子也自是帮腔,开先韩妈妈还笑着又坐下,但也就一刻的功夫,她又不放心的站了起来说到:“不成,我老觉得不大对,这魏夫人打咱们架过来送进那屋里,就是哭了好一阵子,继而就开始砸啊摔的,虽说可能是叫咱们说的不敢再砸,又或者真没了东西砸,但这般安静也不大对不是?”
“老姐姐,真是操心的多!”另一个婆子也站了起来,却是拉了那韩妈妈坐下:“您坐这里吧,叫她们去瞧瞧听听的不就成了?”说着一扭头冲个媳妇子摆了脑袋,当下一个便是自觉的走向魏夫人的厢房,不过却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冲两个丫头说到:“听听看看可是睡了?”
两丫头自是转县过去,一个在门口帖耳听,一个则往窗口移,打算拉起窗户瞧一眼。
“没啥动静,可能睡了吧!”贴门的丫头才言语完,拉起窗户的便已经踮脚瞧看,结果入眼便是满地的瓷片木屑的,好一片狼籍!
“外间没瞧到,许是睡了…诶?这怎么有股子腥气?”丫头忽而断了口,惦着脚,更伸了伸脖子,那媳妇子便是催问:“怎么了?你诶什么?什么腥气?”
“闻着有味,好像好像…诶,那地上是…”丫头嘴里嘀咕了两句脸上的神色有点迷糊样,但人已经更往里伸脑袋了。那媳妇子见了便是快步的走了过去,人往她跟前杵:“瞧见什么了?看把你…”
她话还没说完,那丫头脸上的迷糊色变是陡变,继而她抬手指着内里,声音都拔尖的有些走音:“血!血!那是血!”
媳妇子一顿,一把扯开了丫头,自己抓了窗棂瞧看,而那廊里的几个婆子也听见了不对劲,风风火火的冲往跟前,个个口里又急又轻的问着:“怎么了?怎么了?”
“夭哪!”那媳妇子伸了头往内看,便是一声惊呼,继而转头冲着迎上来的婆子们便是言语道:“血!地上有血!”
这话一出来,韩妈妈便是冲到跟前往里看,而另外两个则是对视一眼,就赶紧的往门口跑:“快开门啊!”
“钥匙在韩妈妈那里!”另外一个媳妇子赶紧言语,婆子们便是急的轻唤:“老姐姐快开门哪!”
韩妈妈白着脸的丢了窗户,气都似憋在了嗓子里,只鼻子呼呼的响,继而手毛搅乱的从怀里摸出了钥匙来,便是哆嗦着手给开了锁。
锁子一拿下,房门便被那两个婆子一把给推开,便见一地的瓷片木屑和金锭子,而冲鼻而来更是一股子血腥味。
当下韩妈妈的腿就软了,直接瘫在门口问话:“怎么样?怎么样?”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便是一起进了屋。
因着一地散碎的瓷片木屑,两个婆子竟有些难以下脚,加之心里有慌,竟是哆哆嗦嗦的没走了多少,还是那媳妇子瞧着这样心慌的难受,便是自己冲了进去,仗着身子灵巧绕过了那些碎片,往屏风处去,结果才到屏风的跟前,就看到有一滩血水从屏风下流了出来,还有一只手伸在屏风外,手里抓着一只椅子的腿。
媳妇子瞧着便是嗓子里惊呼了一下,大着胆子的伸头到屏风后,便是直接一嗓子叫了出来:“啊!”
这一声啊,吓的屋里正走的两个婆子就是一哆嗦,而门口的韩妈妈,只觉得自己眼前都是天旋地转的。
“怎么了,说啊!”总算有婆子还知道催问的,那媳妇子抖动着身子手指着内里,冲她们转头说到:“魏,魏,魏夫人她,她,她,她自杀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我不是观世音
夜风轻吹,透着夏日的幽与凉。白子奇与苏悦儿手牵着手走在无人的街道上任他们的投影被月光拉的长长的,而后渐渐的交叠在一起。
“到了!”站在自家的后院院墙外,白子奇笑着伸手要抱了苏悦儿爬墙,可苏悦儿却是伸手拉着他的前胸衣襟说到,“那咱们可说好了,换个法子去实现你我的成功!”
白子奇笑着点头:“好,我什么都依你!但你也要依了我的要求才成!”
苏悦儿白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个还没落地呢,就想着下个,虽然我也喜欢小孩子多一点,但生两三个还说的过共,要和你似的打算生个七个八个的,那我和老母猪有什么区别?”
白子奇咧嘴一笑:“有啊,你一点也不老。”
苏悦儿愣了一下便是反映过来,当即狠狠的朝着大爷的脚就踩了上去,在大爷一张脸疼的呈扭曲状时,才得意洋洋地说到,“我只答应你生够三个!”
“好,好,就三个…”白子寺一脸的求饶之色,只是话才说了半截,却忽而脸色一变,竖直了身子,继而眉一蹙的,便县一把抱了苏悦儿腾飞而起,越墙越林!
“怎么了?”苏悦儿勾着白子奇的脖子,小声贴耳的问。因为她感觉的出来是出事了,不然大爷也不会变了脸声,这般掳她立刻直奔正寝。
“魏灵韵那边好像出事了!”大爷轻声说着人已经抱了苏悦儿落地于正寝的院中,大步的往寝室内回。
一进门他放下了苏悦儿才掩上门,身后便是苏悦儿有此揶揄的话语:“操心的挺多嘛,和我出去耳朵还听着那边,怎么着,她是哭死了,还是摔死了?惹得你这般惦记!”
白子奇转身看着苏悦儿那挑眉故作无聊状的样子便是一笑,伸手勾了苏悦儿的下巴:“这次你总承认你是吃醋了吧?”
苏悦儿伸手打下白子奇的手:“才没一我只是想控诉其人和我在一起的心不在焉!”
白子奇无奈的笑了下,人却看向院外,神色显得有些忧虑,苏悦儿见状便也正经的问道:“好了,说正经的,你那顺贝耳又听到什么动静了?她,出了什么事?”
大爷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毕竞隔着此距离,只是听到那边有些惊叫,似乎有人喊着魏夫人,刚才我抱你进来的时候听到那边有点乱,便担心不是小事,而眼下有脚步声往这动来,只怕是有事要报过来!”
“是吗?”苏悦儿蹙眉:“半夜里报过来那可真不是小事呢!这个魏灵韵疯了一次还不够,难道还要闹腾点别的才舒服?哼,要不是惦记着算计她老爹,我真想早点让她闭上嘴巴做个死人,省的烦我”,
“看来你是相当的厌烦她了!”白子森说着伸手去搂苏悦儿:“不过,悦儿你可要相信我,我可是…”白子奇话说到此处看了外面一眼,将嘴巴贴到了苏悦儿的耳朵上:“只对你一个欲望满满!”
苏悦儿闻言脸一红就要回嘴,而此时院落里也有了动静。苏悦儿便只能嗔怪着笑瞪了大爷一眼,和他双双的回了屏贝后,一起合衣的躺回了床上。
院落里是婆子的嘀咕声,隐隐约约有此与急败坏的感带,苏悦儿听不大真切打算问问身边这位,结果就看到白子奇的脸声,尊成了惊诧,于
是她忙是张口:“怎么了?”
白子奇还没回答,门房外就是红妆焦急的声吾,“奶奶,奶奶,您醒醒!”
苏悦儿顿了一秒回答:“嗯?何事?”
“奶奶,丁妈妈来报,说魏夫人那边出了事,您得过去看看!”
“什么事啊要这个时候折腾?”苏悦儿压了一下而问,就听到门口一个婆子的声音:“大奶奶,您快起来去瞧瞧吧,魏夫人好像是,是自杀了!”
这一个瞬间,苏悦儿有些愣,愣的她本能的又问一向,“你说什么?”
“大奶奶,魏夫人她自杀了!”
前一句丁妈妈似乎还不大肯定,这次却是肯定的回答了苏悦儿,当下把苏悦儿给惊的下了床,直接奔到了门口,一把拉开了门,“自杀?这怎么可能?”
丁妈妈一脸的惊诧,她看着大奶奶一身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便是有些意外,但大奶奶这会却直接抓上了她的肩头,“你真看清楚了?自杀?她是上吊还是服毒?”
“这个…”婆子有点迟疑,可苏悦儿哪有功失等她慢慢判断,当下迈步出门,直勾勾的出院往那边的院落去,只口里不住的问着:“她现在是死是活?人可救下了?”
“应该,应该是死了吧!”丁妈妈一副吃不定的样子,惹的苏悦儿瞪了她一眼:“什么叫应该?死活都分不清吗?”
“…”丁妈妈只是一脸的焦急与忧色,完全就不出声回答了。
苏悦儿见状也只能叹口气继续发足狂奔一只口里再问,“那事情还有谁知道?”
“这会该是太太也知道了,她吩咐我们几个今晚守着那魏夫人免得她胡来,而是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好好地,这人就寻了死了,哎,那满地的血,真是吓死人了!韩妈妈已经过去禀报了,我们几个只怕是要被太太责罚了!”
苏悦儿闻言便是翻了眼:“都什么时候了,还报善春罚,这会是救
人要紧!你说什么满地的血,她难道是割腕不成?”
那婆子立刻摇头:“不不,她,她割的是脖子!”
…
苏悦儿一头汗水的冲进了眉夫人的院落,这一路上她都在惊讶那婆子的那一句话:她割的是脖子!
但凡古代女子自杀大多是割腕上吊服毒,也有此因为形势紧迫的,而撞墙撞柱或是以簪刺身刺喉:而割脖子,这全然就甚一个非理性选择,怎能不叫苏悦儿诧异?怎么不叫她脑中胡思乱想着到底出了什么事,能叫这个一直和自己作对的魏夫人会选择如此激列的死亡之法!
匆匆进入廊拦处,便见魏夫人那边的厢房门口挤满了人,除了一些丫头婆子,就连一些平日里看护院子的护院家丁也都不知避讳的站在厢房川出。中说着什么,人也指指点点的!
“怎么他们也进来了?”苏悦儿本能的蹙眉,毕音内外有别,这内宅院落男人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尤其是夜里。
“是韩妈妈叫进来的,这魏夫人倒在血水里,看着可吓人了,这又是三更半夜的实在害怕!而且我们发现的时候 就有守夜的媳妇叫了,看护的以为出事也就到了院外的,所以我们一并放了进来,也是想图个安全,壮胆来着!”丁妈妈说着人已经跑到了苏悦儿的前面,抬手就冲着那堆围观的人群轻吼:“让开让开,大奶奶来了!”
众人听了这话,立刻往两边闪开给苏悦儿腾出了路来,那此护院也十分知道规矩的往院口撤,免得近距离里接触了不合规矩,挨骂受罚。
苏悦儿大步的冲到了厢房门前,便看到一个年轻的媳妇子趴在另一个婆子的怀里哆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而另一边则是两个丫头互相拉扯着一起抽泣,而房间里还有一个媳妇子抱着双膝蹲在地上,一脸的木色也不知道是吓住了,还是发呆思想着什么。
苏悦儿的眼转了一圈,便已明白这四个只怕就是第一时间发现的人,当下也懒的理会她们这般失态,只管举目弄找魏灵韵。
满地的瓷片与木屑,呈飞溅般的排列在屋中,之间还有一些金锭子闪闪发亮。苏悦儿的鼻翼里充斥着熟悉的血腥味,这令她快步进屋,便匆匆扫了眼周围的人就往屏风去,于是也是一眼先看到了屏风的边上伸出的手,以及她手抓扯着椅子的一条腿。
苏悦儿蹙眉的伸头看进内里,屏风后,魏灵韵躺在地上一手放在脖子处,一手便是上举抓着那椅子腿,而她的腿一条蜷曲一条伸展,脖颈处到身下全是红红的血水,在手与脖子之间更有一片碎裂的瓷片带着血红在灯烛下红的见黑。
没有停留,苏悦儿一步跨到了魏灵韵的身边,毫不避忌她的身下已经是血水一片,直接将两只手一只放到了她的颈部动脉处,另一只放到了她的鼻翼处。
手指处有轻轻的气体喷溅感,这证明魏灵韵还没死,她还有呼吸,但脖颈处的脉速却已经变的缓慢。苏悦儿身为杀手,这人会不会死,死前什么状态她自是心中有数的,所以她这一试便是使得自己心中又喜又愁。
喜的是这魏灵韵还没死掉,不然她若死在了白家 只怕白家和魏家之间便真的被添下了一堵墙,别说什么城主会被她就祚戚胁了。只怕魏家就很可能以此为借口,与白家全然对着干,甚至是拼命;愁的则是,她的脉速减缓已经证明她的心跳减慢,加之那大滩的血水火也在告诉她,魏灵韵这次可谓是在生死的边线上挣扎。
“来人,快去找郎中,告叫那卢郎中!”她大声的吩咐着,手已经顺着血液流淌的路线上逆,一把按在了魏灵韵脖子处的正中,继而她便关注血液的流淌速度,发现血水的流速明显减慢,这说明只有这一处创口!
但是…
苏悦儿的眉拧在了一起,她瞪着手指按压的脖子正巾中,也就是喉管处,越发的露出了迷惑的神情,而后她的眉一桃,借着她长长地尾指指甲探进了那窗口处,结果她的指甲上血液的染色尺寸也只有大约三毫米,继而她便又给她按压住创口,将那块摆在脖子处的瓷片拿了起来,目测了下瓷片的见血处,便见其染色处也大约悬三毫米,
奇怪,这里又不是主动脉与主静脉,大血管都在两侧,这里只有毛细血管而已,伤口三毫米,瓷片染色也是三毫米,且创口略粗只轻磨损喉管壁而已,这说明这块瓷片是凶器,伤及了她的脖喉处的皮肤,割伤了较大点的毛细血管;可这毛细的血水流速并不会冲击纤维结网固定血小板的排列啊,照例应该会在五分钟内自行血液凝固才对,怎么地上一大滩血,而且这里压根就是没丝毫的凝固之像,就连自己出手接压,血水都还是有轻溢状态?这算什么情况?难道她的身体里缺少血小板?不会啊,她被自己打出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没见她血流不止啊?
这种不合理的情况令分析中的苏悦儿后背充满了一种紧张感,她甚至赶紧的出声问到:“她躺在这里多久了?”
门外的丫头和婆子都是一愣,继而互相张望着然后有丫头回答:“我们一发现不对,就赶紧的四处喊人了一韩妈妈去给太太说,丁妈妈去找的大奶奶您,算上这时间,也差不多近一刻钟了!
古代的一刻钟其实和现在的一刻钟没太大差别,一个是十四分钟,一个是十五分钟,也就是短个一分钟而已,但这个答案却令苏悦儿本能的摇头,因为如果是十五分钟的话,这个血管的流出血量,根本不会有如此一大滩的血水,更不会使人进入休克状态了。
一个健康的成年人在血液流失大约百分之三十之后就会进入极限的范畴,但那不表示会休克,休克与否的关键就是在于是短时间的大量出血还是长时间的慢出血。通常失血在百分之三十到百分之四十之间,都会面临着休克,但如果是短时间身体失去百分之三十的血量,人便会进入体克,对于一些身体较弱的人,甚至在血量失去达到百分之二十五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体克了,而若是长时间的慢性出血,那往往要失血到百分之四十才会进入体克状态,若是遇上体质好的,其系可以把这个极限提高到百分之五十。
而现在魏灵韵的昏睡状态,摆明了是进入了休克状态,那地上的血水量,加之她伤口非大血管,流速不会很快,苏悦儿天致可以判断出她的失血量该是在百分之三十五左右,若是这样的话,以她的失血流速看,她的失血时间应该是在半小时到一小时以上的,可是苏悦儿却无法接受这个答案:半小时以上啊,就是切掉一根指头,只要对手指处有按压,半小时后,人血液里的纤维加血小板也已经完成了止血凝固,早就已经自行止住了失血,不会再继续失血把自己逼进休克状态,而她不过是喉管前的较大毛细细被割裂而已!按照常规,她应该是十五分钟内早就止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