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真是凭聪明才智破解的?”鹤唳凑过去扯他耳朵,“我瞧瞧,咦,也没长多大一个脑袋呀!怎么那么聪明呢?!”

“我来之前,吕相曾着我刺秦。”

青山一句话下来,震得鹤唳哐一下,整个人往后仰了四十五度,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青山有些无奈:“我那时醒来时说要刺秦,并非妄言。”

“……我去,然后呢?你真去了?”

“彼时秦王羽翼已丰,机敏慑人,我不敢妄动,便潜入他寝宫观察,预备伺机而动。”

“那夜他方与吕相议政归来,宫人伺候他沐浴,他似乎很信那个宫人,与他谈及吕相之事,深恨吕相贪权谋利,却又在刺不刺吕相之事上意见相左,他欲除吕相而后快,宫人却百般劝阻,劝阻原因,那时我不慎明了,现在……却有些明白……”青山意味深长,“那宫人言谈间,皆是历史,和未来。”

鹤唳忽然感觉有些腿软,她强忍着踉跄的脚步退到后面,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出神。

“秦王辩论不过,崩溃大哭。”

“他说,他要回家。问宫人,球在哪。”

“球,就在我怀中。”

鹤唳撑着额头,表情已经呆滞了。

“宫人无奈哄他,说正着人大肆寻找,一旦寻着,便任秦王使用。秦王大振,立刻问,密码为何……”青山探手拿出自己那颗回程信标摩挲着,“宫人说,左二,右三。”

“咦?”鹤唳挑眉,“左二右三?”

青山居然叹口气,神情有些萧索:“我知道,其实是左三,右三。只是不知那宫人竟敢欺君,即便那时秦王痛苦失状,也不松口。”

“啊……这可真是……”没良心如鹤唳,此时也失语了,她忽然想起杭朝义在成为赵高大概四十年后写下的信,里面满满的是对肖一凡的自豪和与之决裂的惆怅,那平淡的语调中几乎有种不亚于肖腾的父爱在里面,让她都有点不敢面对,宁愿看秦史的感觉,谁料他之前竟然是和肖一凡这样相处的。

“那你后来,是怎么弄出来的?哦,或者说,你怎么会被他们围剿啊?”

“那宫人没有骗秦王。”事情过去已经两千年,于青山却依然不算很久,他此时回想起来,语气还是有点僵硬,“他确实暗中在大肆搜查,在吕相府中自然毫无所获。那次我没有找到机会只能回去复命,结果第二日,我与门人在一处议事,那宫人忽然带领秦兵包围了我们的屋子,说我们有谋刺秦王之嫌,欲带我们去问话……我当时不曾他想,与其他门人一样,只道以秦王往日所为,此去必死无疑,不如拼力一搏。”

“不是吧,那时候他好像才没多大,怎么会这么心狠手辣啊。”鹤唳掰了掰手指,有些不信。

青山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他九岁便会借刀杀人了。”

“……”鹤唳又得意又要忍着,低下头偷笑了一下才抬头,“然后呢?”

“然后我身受重伤,门人几乎全部战死。”青山面无表情。

“咳咳,我错了,你节哀你继续讲。”

青山无奈的摇摇头,还是拿她没办法,只能继续道:“后来我将自己锁入房中,他们在外面撞门,我无事可做……便摸了摸信标。”

“摸了摸?就摸了摸?”

“咳,手边也没别的可干……”

“哦……”鹤唳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应得意味深长。

青山撇过脸:“我早就知道它可以旋转,想到昨日他所说,便转了几下,左二右三无用,那便左三右三……蓝光便出来了。”

“你那破屋能扛那么久?”鹤唳怀疑的看着他。

“光门形成的时候,房门被撞开了,那宫人便站在门口。他喝退了秦兵,只看着我……让我不要进去。”

“所以你就进去了?”

“我那时并不知这是门,只想与他对着干罢了,便冲了过去。”

“啊……”鹤唳想象那时候的场景,终于明白杭朝义在信末尾画的圆圈加问号是什么意思,他是想问为什么信标会在青山身上,而且青山竟然还会用吧,冤枉,这可真不怪她啊!“你进去前他什么反应?”

青山沉默了一下,道:“他笑了。”

“笑?”

“嗯。”

“就笑?”

“嗯。”

“什么样的?”

“……释怀?”

“啊?释怀?然后呢?”

“然后我便看到你了。”

“……所以说……”

“嗯,现在想来,我墨门之灾并非秦王授意。”青山平静道,“与信标有可能接触的,除了他、你,吕府,便是我,他在吕相处找不到,便只能想到我……是我连累了门人。”

“如果你这也没有呢?”鹤唳替那时候的杭朝义发起愁来。

“既然后来吕相没几年便也服毒自尽,那从杭朝义的角度看,我一死,世间便再无知道信标下落之人,秦王,便也不可能有回去之路了。他,并不是在为秦王找信标。”

“……”鹤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吐了出来。她忽然佩服起杭朝义了,这人看着软软的很好欺负,可是真的狠起来,却是屠神灭佛的级别,把自己锤炼得像个石头人一般,整个人被责任这个石壳子包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一路拉着肖一凡沉入水底,一点希望都不给人留。

此时想想,他一个成年人在养大肖一凡期间的所作所为近乎强制和独断,以凡凡小宝贝的聪明才智,长大后一回想,心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怀疑和怨气,这样的裂痕,几乎在一开始就已经划下,而且被杭朝义自己越扯越大,在一开始就没有善了的可能。

“所以说……”她耸耸肩,声音有些哑,“你说左颜郁闷个啥,比她惨的多了去了 ,是吧。“

青山失笑:“恩,你知道就好。”

鹤唳又发了会愣,猛地跳起来,沾水的猫似的晃晃头,说了句:“我走了!”拉开门冲了出去。

第127章 谁在幕后

宋金议和进行时。

议和的条款基本已经达成, 只等某人一死,宋金之间的“和平”便再无疑义了。

虽然知道岳飞在狱中从未有承认自己的“罪状”, 甚至绝食抗争, 可是群臣和百姓还是涌动不安, 唯恐岳飞即使扛到死都没有出来的机会。大将韩世忠虽然也连带受到打压, 但尚是自由之身, 原本最不该在此时去招惹一力操办议和事宜的秦桧, 可是终究还是忍不住在朝会后拦住他,质问他岳飞谋反之名何来。

秦桧到底没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无中生有, 支支吾吾道:“飞子云(岳飞)与张宪书(张俊)虽不明, 其事体莫须有。”

听到这儿, 再吃瓜群众也忍不住愤然了, 更遑论唇亡齿寒的武将韩世忠,他当场怒极:“相公,莫须有三字, 何以服天下?”

然而也仅止于质问了,天地君亲师,他们纵使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也不得不考虑他们的上下十八代亲人,为了岳飞,是断断不敢作乱犯上的。

这一来事态便直接降到了冰点,“莫须有”都不能把人放出来,莫非岳飞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吗?

而无论朝廷怎么风起云涌,年还要过。

据说曾经北宋的时候, 公务员过年还给放七天年假,和未来是一样一样儿的,可现在连年战争,国土丢失大半,自然没人敢提什么过年七天乐了。反而是老百姓能够鼓起劲头来准备年货,天虽冷,但大街上人却更多了,年货的材料纷纷被摆了出来,类别分明,种类丰富。

光用来泡屠苏酒的腊药就攒了一条巷子,那儿密集的开着各个药铺,面儿上摆着大黄、桔梗、防风、白术等药材。

还有装饰用的诸般大小门神、桃符、钟馗、春帖、天行贴儿、金彩、缕花、幡胜、五色纸钱等,更是一条街道都装不下,落魄的文人挨个摆摊在那卖字,大小媳妇则扎堆挑着各色的锦布和材料。

吃得更别提了,馈岁盘盒、酒檐、羊腔、果子和胶牙饧应有尽有,小孩儿更疯了似的在那儿撒欢跑着,嘴里含着麦芽糖做的胶牙,绕着大人的大腿玩得开心,有的小孩儿就一圈围着艺人,看他们做各种吃得,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叹。

没有后世满大街的喇叭甩卖和店铺音乐,可此时却依然热闹得让人能暂时忘了这些年来惨痛的国殇。

鹤唳就在一片酒香中,风尘仆仆的钻进了客栈。

此时青山正端坐在角落里,喝着老板家里泡制的屠苏酒,酒香浓郁让人回味无穷,只可惜老板只送不卖,而且若不是青山在他们店里住了那么久,他连送都不会送。

鹤唳涎着脸扑过来,一边抖着身上的寒气一边抢酒喝,青山任她一把抢过酒杯,倒满了一口下去,爽得直叹气:“哎呀!好喝!艾玛,这是药酒!你你你你你喝这个做什么呢?壮阳!?”

“大黄、桔梗、防风、白术、虎杖、乌头、甘草、金银花和枸杞,加了野蜂蜜和柿子,酒劲尚可,药劲却很足。”青山自得的报出老板家的配方,“多喝点,暖身,一杯顶五碗良药。”

“哦哦哦!”鹤唳一点也不客气,立刻灌了一杯下去,啧啧有声,回味了一下,果断放下酒杯,“不行,再一杯得倒。”她瞥了一眼正倒酒的青山,“会出事儿。”

“恩,说的是。”青山面不改色,果断停下了倒酒的手,若无其事的将已经倒了半杯的酒自然的灌进自己嘴里。

“……哼!”鹤唳白了他一眼,此时才坐下来长叹一口气,“天啦,我快臭了!十天不洗澡了!”

“可有遇险?”

“没有,也没冻着,那儿果然是养牲畜的地方啊,那牛,比我还干净,每天换干草,我就天天睡在牛堆里,暖和得不行。”鹤唳一句话就概括了自己在那的生活,青山当然一听就懂,她刚进来说时还带着一阵风,此时门关上空气不流通了,一股牛棚味儿自然也就弥漫开了。周围的酒客纷纷掩鼻侧目。

“这位,这位客官……”掌柜抖抖索索的过来了,“可,可要小的吩咐下头给你烧水,你……”对着个姑娘家他到底说不出沐浴俩字,更不敢说人家臭,脸愁成一朵菊花。

“主意是好,可你怕什么?”鹤唳瞥他。

“没,没什么……”掌柜颇为忌讳的看了看青山,刚转身,门又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青山兄,我买……啊,鹤唳姑……咳,姑娘,许久不见了!”

“丁清华?”鹤唳有些惊讶,她看看丁清华又看看青山,“好呀,我就不在那么几天,你耐不住寂寞就算了,你还找上男人了?”

“咳咳咳咳!”丁清华将手里的大小包放在桌上,颇为无奈,“非也,是在下来找青山兄的,有些玩笑可开不得。”

“哦……”鹤唳长长的应了一声,等丁清华揭开油纸包,眼睛一亮,“哎呀,酥饼!烤鸡!我能吃吗?”

“请便,早知道姑娘在,在下就多买点。”丁清华还后退一步,方便鹤唳出手。

鹤唳却不多吃,只是拿了一块饼,扯了一个鸡腿,朝青山抛了个媚眼:“来,伺候我洗澡。”

“嗯?!”丁清华再装逼,也忍不住惊讶出声,眼见鹤唳啃着鸡腿缓缓上楼,青山眼角眉梢都是笑,还一脸遗憾的朝他点头抱歉了一下才起身跟上去,稳健的步伐愣是让人品出股屁颠屁颠的味道。

“这,这……”武举书生到底也是个书生,可即便已经行万里路,丁清华也没见过这般开放的相处方式,望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二楼,他有些痴了。

可这边完全就不是他想得那般旖旎,虽然青山确实在给鹤唳搓背,但鹤唳左右手撑着浴盆完全是个大爷,一边还开心的吃着东西,一边问:“这个野男人怎么回事儿啊?”

青山手里拿着块粗布,细致的给鹤唳搓着背上的老泥,老实答道:“他是来监视我们的。”

“噗,哈!?”

“有人告诉他,我们欲对岳飞不利,他特来查证。”青山答得一板一眼,“他来了六日了。”

“啊,这样……果然没死啊……”鹤唳慢慢的咀嚼着酥饼,“而且,真坏诶。”

“恩。”

“躲在后面,让土著人来,厉害啦。”

“你觉得是谁活着?”她沉思起来,“应该只有一个,如果两个都活着,不可能假借其他人的手,肯定直接杀过来了……咦,问题是,他们并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啊,是歪打正着,还是和雁鸣接上头了?”

不确定的事青山一贯不爱说话,他默默的给鹤唳擦了身,又加了热水,拍拍她的肩,出去拿热水。

鹤唳在那喃喃自语:“只有雁鸣?不,不可能,她使唤不到丁清华……风声还是雨歇,啊……应该是雨歇,恩,雨歇……这是她的特长,如果是风声……我想想,大概他只有腿断了才有可能把主动权放别人身上,对吧,应该没错……对的……恩……“

“想明白了?”青山进来。

“雨歇。”鹤唳笑,“是她,她联络上了雁鸣,这应该就是左颜感觉不对却无可奈何的事。”

青山挑挑眉,继续给她倒热水,蒸汽中,两人表情明灭不定。

“就是明天了吧。”鹤唳轻叹,“十二月二十九,岳飞被赐死的日子。”

“对。”

“雨歇肯定会把雁鸣放出来,岳飞完全可以促成她俩结盟……左颜危险了。”

“是。”

“但如果要正面冲突,肯定集中在大理寺外,如果雁鸣能撺掇动丁清华来盯我们,那肯定还有更多的人会被她集结起来救岳飞……民族大义啊,连救自己人都不遗余力,为了救岳飞,那群江湖人肯定更积极。我去,反派这顶帽子我们是扯不下来了。”

“他们若要救雁鸣,应是今夜。”青山道,“谁也不知明日什么时候岳飞被赐死。需要时刻准备。”

“恩,只有岳飞收到赐死的命令,才有可能被策动逃离大理寺,否则是怎么都不可能被说服的,他还对这个朝廷抱希望,”这点鹤唳也相信,她看了看青山,“我知道算计一个英雄的忠诚很卑鄙,如果你心里不好受,可以不参与,反正这是我的任务。”

“你立刻去救左颜。”青山竟然真的让她单干,没等鹤唳瞪眼,他立刻补充,“我要拖住丁清华,他耳聪目明,身手不差,若没人拖住,恐生事端。”

“拖什么呀!”鹤唳一拍浴桶,“明早就撕逼了,还演什么戏,等会我俩冲过去一起把他打昏了绑起来,收拾东西可以退房了!”

青山:“……也对。”

于是两人加快了进度,穿衣服的时候,鹤唳从小口袋里掏出了两颗小球,摩挲着,眼神漠然。

青山打理着包裹看了一眼:“拿到了。”

“恩……睡牛棚等了十天,突然有天就冒出来了,还害得我被吓到的牛踢了一脚。”鹤唳笑笑,“只可惜……大概是用不上了……恨起来干脆给岳飞用得了,诶,这主意不错诶,说不定左颜都能同意!她良心遭那么大煎熬,有这么个结局,自我安慰一下也好嘛。”

青山摇摇头:“不妥。”

“为什么?”

“我深知无根的滋味,本就缥缈无依,与死无异,更遑论他那般以国为家的性情。”青山过来,帮她带上毛茸茸的围脖,眼神专注,对上鹤唳求知的大眼睛,有些无奈,“而千年后,没有他的国……也没有他的鹤唳,懂了吗?”

“……哦。”鹤唳脸上发烧,老老实实的收起了回程信标。

第128章 虚荣正义

临近除夕, 客栈内客人寥寥。

丁清华在这客栈也是熟面孔,买了吃食回来也获得了掌柜家自酿屠苏酒一壶, 在那自斟自饮很是乐呵。

他一袭白衣, 文质彬彬, 若不是第一天气势汹汹的杀进来和青山打了一场, 没人会相信他竟然还是个武者, 是以这几日两个男人诡异的和平相处着, 反而是掌柜和伙计比较心惊胆战,总是殷勤伺候, 但更希望他们早点滚。

鹤唳洗完澡, 香喷喷的冲下来, 啪的坐在他对面, 乐呵呵的:“还有吃的吗?”

丁清华笑着把纸包往前推了推:“还有二两酱肉,一会儿就上了。”

“好诶好诶!”鹤唳毫不客气的夹起就吃,冷不丁问, “雨歇她还好吗?”

“恩?”丁清华竟然一脸迷茫。

鹤唳一愣,忽然猛一伸手:“别!”却已经来不及,丁清华整个人一顿, 晕倒在桌上。

他身后的青山刚放下手,一脸无辜:“怎么?”

“不是雨歇!”鹤唳一拍桌子,“如果是风声!我靠,那事情大条了!”

“大条?”

“他要么不整,一整肯定整大的!如果他来,事情就不简单了!”

“所以?”青山面不改色, 只是朝四周惊恐的人群颔首示意了一下,从容的背起丁清华往楼上走。

鹤唳跟在后面抓着食物狂吃,嘴里含糊不清,“唔,多吃点,吃饱,有力气,对付他。”

青山哭笑不得:“所以这就是对手从雨歇改为风声的应对方式?”

“那怎么办,左颜还是得救,岳飞还是得……”鹤唳没说死字,只是一口吞下了肉,等青山塞嘴捆绑的安顿好丁清华,便整装出发,“刀山火海还是得去啊,走吧。”

“客官,客官,这……”楼下的掌柜实在无法装瞎,好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piaji倒在桌上,出个人命官司可不好,见两人就这么施施然下来,连忙赶上来,着急惶恐的指着楼上,“二位大侠,二位大侠,小的小本生意,这……”

他都反应不过来了,这两人的“犯罪”来得如此迅捷自然,他一时间都不确定自己这儿到底是不是犯罪现场,连报官都不敢。

鹤唳却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反而一脸惊讶:“哎呀呀,对不住对不住,我那大兄弟喝酒就容易突然醉倒,方才只是把他搬上去而已,您可别怕,我们不杀人,这大庭广众的,怎么能害人呢,对吧!”说罢眨巴眼,异常无辜的样子。

你特么也知道什么是大庭广众啊!掌柜满眼的吐槽,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连连点头,一脸泫然欲泣。

“不过呢。”鹤唳长手一伸,刚想去揽掌柜的肩,在一片吸气声中被反应更快的青山一把拨开手,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个揽男人肩膀的动作在这是多惊世骇俗,忍不住撇撇嘴,抱胸站到旁边,低头看着掌柜,继续道,“不过呢……明晚之前,我不希望有人去打扰他,送水送粮更不行,如果让我看到他,知道有谁多事提早把他弄醒了放出房……恩……你家屠苏酒好是好,就是少了一味关键的材料……”她还是在青山的瞪视下凑近了掌柜的耳朵,轻笑,“人骨哦。”

掌柜一哆嗦,差点软倒在地,忍不住点头保证:“小的领会得,领会得!”

“乖啦!”鹤唳拍拍他的肩膀,笑嘻嘻的往外蹦,开门是沉沉的夜色,还带进一股阴冷的夜风。

“客官,要宵……禁了。”掌柜还是想提醒一下,可那俩壮士哪有可能理他,潇洒的走了出去,他回头,与店内剩下的小猫两三只对视,皆一脸懵逼。

“呔!这算什么事呀!”掌柜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