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是想齐靖元表明,在她的眼中,容家则是朋友,她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容家遭殃而袖手旁观!也是让齐靖元知晓,这世上,不是只有齐靖元因为深爱容贵妃而护着容家,既然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那双方更应当坦诚相待,而不是互扯后腿!
“王爷,到了!”此时,车外响起习凛的声音,虽只是短短几个字,但车内的人却十分清楚,这是到了与齐靖元的人相约的地点!
“行了,你也给我们添了不少麻烦,还是快滚吧!”殊不知,在齐靖元浑身无力的扶着车内壁起身走向车门时,楚飞扬竟突然开口,随即一只大脚瞬间踹上齐靖元的臀部,把刚刚掀开车帘打算下车的齐靖元踢出了马车,直接栽在了地上!
“习凛,回去!”还不等齐靖元起身大骂,楚飞扬又快速地命令习凛驾车离开,徒留下漫天的尘土…
“咳咳咳…”被尘土呛出了眼泪,齐靖元在侍卫的搀扶下站起身,恼羞成怒地甩来两边的侍卫,齐靖元朝着那已经跑远的马车怒吼道“楚飞扬,你这个混蛋,你暗算本宫!你给本宫等着…”
可惜,马车已经跑远,就算齐靖元叫破了喉咙,亦是无用!
而楚飞扬则是心情大好的勾起唇角,眼底不禁闪过一丝得意的笑意!
开玩笑,大半夜累得梦儿从睡梦中起来,他不为梦儿讨回点利钱,怎么对得起他们夫妻一整晚的辛劳!
“累吗?先睡会吧!”见云千梦已是闭上了双目,楚飞扬替她拉拢身上的披风,脸颊贴着她的额头,心疼地搂紧她!
而云千梦却是伸出双手,轻轻地环住楚飞扬的腰,身子往他的怀中又钻了钻,直到两人之间再无空隙,云千梦这才停止动作!
只是她的动作却是惹笑了楚飞扬,只见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她,眼底泛起的柔情足可滴出水来,侧过脸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吻,低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很累?”
而云千梦却只是埋首在他的怀中,贪念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头却是微微发疼!
“梦儿?”察觉到云千梦的异常,楚飞扬轻唤一声,温热的手轻轻抬起她的脸深深地凝视着,想从云千梦平静的容颜中察觉出她情绪低落的原因!
从那双略显紧张的黑眸中看出对自己的担忧,云千梦莞尔一笑,双臂抬起搂住楚飞扬的脖子,凑近自己的唇,出其不意的在楚飞扬的唇上啄了下,随即笑嘻嘻地退开!
楚飞扬诧异于云千梦的举动,黑色的眼瞳中却是燃起耀眼的火苗,一手搂住她的纤腰,一手则是扶在她的脑后,嗓音中带着些微的沙哑与情动,低喃出声“是你先开始的…”
话音消失在两唇相交间,压抑的情丝在瞬间爆发,带着侵略式的深吻让两人共同闭上双眼,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中…
“梦儿,方才为何心情不好?”深吻过后,楚飞扬抱紧云千梦,薄唇抵在她的耳边,低声询问!双目却是紧盯着她,眼底始终有些担忧!他的梦儿向来自信满满,即便是面对再大的困难,她依旧能够笑看人生,可方才突如其来的失落,却让楚飞扬担心不已,不知是何事勾起了她的伤心!
听到楚飞扬的问话,云千梦的脸蛋在他的胸前蹭了蹭,随即嘟哝道“没什么,只是想好好爱你!”
语毕,云千梦不再开口,亦没有看向楚飞扬,只是窝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让她沉迷的味道!
殊不知,这低喃声却让楚飞扬身子一震,双目瞬间紧盯着怀中的人儿,眼底充斥着满满的喜悦,满心的开心更是无处抒发!
奈何怀中的人儿却已是闭目养神,让楚飞扬满腔的爱意无法表述,只能紧紧的搂住她,一下接着一下的轻吻着她的云发额头,恨不能把所有的爱意一次性的送到她的手中!
云千梦则是嘴角含笑的接受着他的激动,只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楚飞扬不但没有停住的迹象,反倒是一路往下,细碎的吻已是布满她的娇颜,让云千梦不由得轻蹙起眉头,迫不得已睁开双目,低斥道“别闹了,趁着现在歇息会,否则明日早朝…唔…”
只是还未说完,喋喋不休的菱唇便被霸道地吻住…
“师太,皇上如何?”普国庵内,乌大人立于床前,焦急地等着九玄师太的结论!
只见九玄师太拿出一根银针刺在玉乾帝被咬的手臂上,从上往下的试探着玉乾帝的毒素已经扩散到何处,在看到银针顶部被毒素染成黑色,便见九玄师太对乌大人开口“用匕首速把这里割开,为皇上放血!”
乌大人脸色一怔,没想到皇上的体内还存在余毒素!只是在听到九玄师太的话后,顿时摇头拒绝道“不可!皇上乃九五之尊,万金之体,岂能…”
“迂腐!”不想,乌大人的话还未说完,九玄师太便已嗤笑出声!只见她站起身,却不再看玉乾帝一眼!
乌大人被九玄师太一阵奚落,顿时满面涨红,反复思量下,却是从衣袖间取出匕首,朝着方才九玄师太指着的地方,轻轻在玉乾帝的手臂上划下一条口子,顿见黑色的血液从那伤口中涌了出来…
“把这个给皇上服下!”而此时,九玄师太已是从药箱中拿出一只瓷瓶,把瓷瓶中倒出的一颗药丸交给乌大人!
容贵妃见状,上前一步,轻声道“给我吧!”
说着,接过九玄师太手中的药丸,与鸳儿一起扶起玉乾帝的上身,小心的喂他吃下这药丸!
“师太,皇上的毒是否尽数清除了?”乌大人皱眉看着依旧昏迷中的玉乾帝,心中十分担忧他的体内还有余毒!
“已无生命之忧!待太医来了,开些清毒的汤药,相信很快便会康复!”九玄师太的神色始终冷淡,尤其在看到这满屋子内尽数是禁卫军,目色中更是划过浓浓的不悦与怒意,随即开口道“乌统领,这毕竟是尼姑庵,您带这么多人闯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乌大人因九玄师太的质问而微皱眉,身上的肃穆之气顿时浮现于表面,看了眼床上的玉乾帝,乌大人冷声回复“师太莫忘了,皇上可是在这普国庵内受伤的,若是查明此事是人为,只怕普国庵上下均会被关入大牢,可是容不得您挑三拣四!”
“师太,一切都是容蓉之过,连累了您不能好生歇息!”见九玄师太正要开口与乌大人争执,容贵妃突然开口,把一切的罪责均是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九玄师太已是为了她与玉乾帝发生过争执,如今玉乾帝又在普国庵内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已无大碍,但若是被有心之人传成弑君的罪名,只怕普国庵上下真会如乌统领所说被关入大牢!届时万一玉乾帝把今日之事记恨在心,那普国庵只怕便要被夷为平地了!
容蓉自知此事完全因她而起,既然自己不能逃过罪责,那至少不能再拖累无辜的人!
两人见容贵妃开口,均是停止了争执,乌大人则是低声交代身边的侍卫,让他带人把厢房四周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莫要再让毒物接近皇上!
而九玄师太则是淡淡地看了容贵妃一眼,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心疼,却是极快的隐于微闪的眼波之中!
此时的山脚下,辰王则始终立于原地,目光清冷的盯着来回巡逻的禁卫军!
而此时,远处则是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所有人听到声响均是抬眸看去,只见那不远处的黑暗中闪烁着无数的亮光,随着脚底土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众人看到寒澈与夏吉领着禁卫军朝着山脚下奔了过来…
昏暗的光线中,寒澈看到辰王身体挺拔的立于战马旁,此时正面色冷寒地盯着骑马奔过来的自己!
“吁!”一声轻呼,寒澈勒住缰绳让马儿停下,随即下了马背走到辰王的面前,拱手道“见过王爷!”
看到寒澈,辰王目光中射出一股冷寒之气,冷笑道“寒相怎么过来了?”
寒澈清雅一笑,淡然回道“本相正巧有事要禀报皇上,不想夏大人说皇上正在普国庵,本相便跟着过来了!”
两人说话间,夏吉已是命人抬着两顶软轿朝着山上走去,徒留下寒澈对抗辰王!
只见寒澈与辰王同时看向夏吉匆匆而去的身影,两人的眼中却是同样射出凛冽的目光,却又同时收回了视线!
“只怕寒相今夜是白跑一趟了,这普国庵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上去的!”看眼被夏吉当作挡箭牌的寒澈,江沐辰讥讽地开口!堂堂一国宰相,竟被一名小小的禁卫军副统领当做挡箭牌!若此时的左相还是楚飞扬,只怕是借夏吉胆子,也不敢这般放肆!
寒澈又岂会不明白夏吉的用意与辰王话中的讥讽,只是那云淡风轻的脸上却不见半点怒意,依旧是如清朗之月般清新自然,始终保持着脸上的浅笑,有礼地回答着辰王话里行间的针对之意“王爷说笑了,此时圣上在庵内,没有皇上的命令,本相自然不敢随意乱闯!王爷不也正是没有得到皇上的召见,这才候在山脚下吗?有王爷作伴,本相自然不会孤独!”
几句话便反驳了辰王的进攻,让辰王立即眼露寒芒,却也深知能够一举夺得文举状元,寒澈定也有过人之处!这也是当初自己想把他揽入麾下的原因!
只可惜,寒澈竟是软硬不吃,对自己抛出的橄榄枝丝毫不为所动,如今更是成了西楚的左相,只怕他早已是站在玉乾帝的阵营中了!
不过,之前韩少勉与寒澈前去向曲长卿敬酒一事,却是耐人寻味!曲长卿可算是楚飞扬的心腹,若寒澈与此人亲近,只怕也极有可能会投靠楚飞扬!
思及此,江沐辰眼底的怒意尽数散去,换做一副试探的眼神看向寒澈,似是想对这个一鸣惊人的文举状元进行进一步的了解!
被辰王如此紧盯着,寒澈面上虽无恙,可心底却是对辰王有了新的认识!
以往辰王对抗楚王,总是处于下风,连带着便会让人对辰王的能力产生质疑!但此刻看到辰王眼中睿智的眼神,却提醒寒澈,辰王只怕只有在遇到楚王妃的事情时才会失了分寸,至于其他的人或事,均不会影响他的情绪与判断力!这也提醒寒澈,任何时候均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
“寒相拒绝本王的好意,难道是因为攀上了高枝?只是,这高枝牢不牢靠,可就要慎重的选择了!一不小心,这大树倒了,莫说攀不到高枝,只怕还会连累的自身被树干压死,到时候可就怨不得旁人了!”辰王冷淡地开口,目光已是从寒澈的脸上转开,双目含冰地扫了眼山上的方向!
“多谢王爷提醒!”而寒澈却没有因为逞一时的口舌之争而与辰王起了争执!毕竟江沐辰是先皇皇嗣,贵为王爷,而他只是新上任的左相,岂能还未等自己羽翼丰满便与这样强劲的对手相斗,以卵击石的下场,不是此时的他能够承受的!
见寒澈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这么一句,辰王眼中闪过寒芒,却并未再开口!
“王爷!”此时,宁锋则是匆匆走了过来,在辰王耳边悄声说了一些话!
只见辰王半敛的眼眸中神色一紧,眼底放出森森寒光,随即抬眼看了寒澈一眼,立即转身骑上马背,领着宁锋离开此地!
见辰王不告而别的匆忙背影,寒澈眼底泛出疑惑,方才面对辰王时平展的眉却在此刻紧皱了起来,随即转身看向山上,心底更加有些不解,不知普国庵内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让禁卫军这般严防紧守,居然连辰王也不得上山!
“王爷,您这是…”宁锋见辰王所经之路并非是官道,而是一段崎岖的山路,便皱眉问着!
而辰王却是充耳不闻,手中的长鞭狠狠地抽在马身,暗夜中紫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往前冲去,直到看到山路上出现一辆普通疾奔的马车,这才停下奔跑,一人一马立于山路中央,等着那马车的靠近!
“王爷,辰王与宁锋挡在前面!”习凛看到辰王端坐在马背上,显然是等着他们的靠近,便放缓速度,同时告知楚飞扬外面的状况!
“不用理会,直接冲过去!”楚飞扬不舍地暂时离开云千梦的唇,双眼冒火地命令着习凛,随后则是搂紧云千梦,不让她有机会摔倒!
“是!”习凛领命,手中鞭子瞬间抽在马儿的身上,只见身前的两匹马顿时疾奔了起来,直直的朝着辰王冲去…
“王爷小心!”宁锋哪里想到这楚王竟这般大胆,竟命令宁锋硬闯,尤其现在这山路不但崎岖而且极其的窄,一个不小心便有可能摔下山去!偏偏自家主子竟是不怕死的挡在路中间,明摆着就是提醒楚王来撞他!
宁锋心头大急,顾不得辰王事后会责罚他,双手一拍马背,借力的飞身而起,朝着辰王扑去,把辰王从马背上抱了下来,随即拉到一旁,而就在此时,马车从方才辰王站着的地方呼啸而过,徒留下一阵灰尘与风声…
“该死的!谁让你多事的?”见好机会就这么错失了,辰王恼羞成怒,瞬间推开宁锋飞身上了马背,朝着那马车追去…
“楚飞扬,你给本王停下来!”山路上,顿时出现一副你追我跑的场面!
辰王一手紧勒缰绳,身子伏低,双目却是紧紧地盯着前面疾奔的马车…
而习凛则是稳稳的架着马车,不让里面的楚王与王妃受到伤害!
“你又惹他了?”江沐辰的吼声即便是隔着数丈的距离,依旧是清楚的落入云千梦的耳中!双手捂住楚飞扬还想亲下来的薄唇,云千梦眼底含着浅笑地问着!
见江沐辰的出现竟让自己吻不到云千梦,楚飞扬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一手抓下云千梦的双手放在唇边亲了下,这才解惑道“没事!他送了本王一个妻子,本王自然是要礼尚往来的!”
闻言,云千梦微皱起眉,却是立即明白了楚飞扬的意思,却有些好笑的开口“会不会太残忍了些?”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种什么便得什么,我们又没有强迫于他!”亲不到红唇,便在云千梦的粉颊上狠狠地啾了一下,楚飞扬这才满意地笑了!
一阵狂奔之后,马车停在楚相府的小巷中,听到外面马蹄声随之而来,楚飞扬掀起披风的帽子,把云千梦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随即抱着她下了马车!
“楚飞扬!”极寒的语调宣示着心口的怒火冲天,辰王丢下手中的缰绳便朝着楚飞扬大步走过来,身上的怒意即便是隔着数步远亦能够感受到!
只是,在看到楚飞扬手中抱着的人时,辰王那微扬的音量顿时减小,徒留含怒的眸子瞪着面前浅笑地楚飞扬!
“咦?王爷怎么来了?”像是才发现辰王,楚飞扬含笑的脸上划过一丝诧异,双手更是明显的收紧,把怀中的人抱得更紧!
“她睡着了?”轻声细语问着楚飞扬,辰王的目光尽数黏在那被披风抱住的人!
楚飞扬眉头微皱,一脚便踏进侧门,利用狭小的空间隔绝了辰王投注过来的视线,冷声问道“王爷这么晚来有何事?”
见楚飞扬这般小气,辰王收回自己的视线,隐下心头即将出口的话,改变话题问道“本王倒是想要问问楚王,为何这么晚还要私自出城?”
第二百五十三章沦为菜花贼
“怎么,本王的私事也要一一向王爷交代吗?还是说王爷现如今已经放弃了自己长远的计划,打算向余公公看齐,当起大内总管了?这可真是可惜了王爷这英俊潇洒的外貌了,不知太妃知道了此事会不会伤心难过?”隔着一闪门板,楚飞扬轻声放下云千梦,示意她先行回梦馨小筑,自己则是一个转身,冷笑地面对紧追到家门口的辰王,出口的讥讽顿时让江沐辰变了脸色,却担心会被云千梦听到而选择了隐忍!
“咦?王爷怎么不说话?不会真被本王说中了心事而羞愧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吧!只是今夜天色已晚,本王明日还要早朝,就不陪王爷再次发呆了!”说着楚飞扬便要转身踏进侧门内离开!
“楚飞扬,你非要与本王作对不可?”咬牙切齿的低吼自喉间传出,若非怕惊扰了云千梦,辰王只怕早已是对着楚飞扬大吼出声,岂会这般压抑情绪!
可尽管如此,江沐辰那双喷火的鹰目却已是泄漏了他此时的心情,看着面前笑得一脸得意的楚飞扬,恨不能朝着他补上一拳!
转身的动作因为辰王的话而停住,楚飞扬脸上的淡笑隐去,泛着冷芒的黑眸比之月光更加清冷森寒,看着如今气急败坏的辰王,他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同情,唇角微微勾起,只见楚飞扬冷笑道“王爷此话怎讲?本王出门散步,难道也是与王爷作对?王爷管的也太宽了吧!”
“楚飞扬!”低吼声瞬间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辰王双目含怒地瞪视着油嘴滑舌的楚飞扬,那隐于衣袖下的双手早已是青筋爆出,恨不能朝着楚飞扬那张欠扁的脸挥上去!
而楚飞扬看似在笑,眼底却没有半点笑意,浓烈的冰寒之气自瞳孔中散发了出来,对上江沐辰那喷火的眼眸,两个心中同样含怒的男子用不同的方式向对方宣泄着自己心头被压的怒意!
“王爷,本王还没有糊涂到不知道自己姓啥名谁,就不劳王爷三番两次的提醒本王!”闲散地开口,楚飞扬的脸上总是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恰恰就是这样的表情,让江沐辰恨之入骨!
“这深更半夜,楚王倒是好兴致,竟出门散步,还散步到了山里!楚飞扬,你这话骗谁呢?”凌厉的目光一扫偏门的缝隙,这才发现云千梦早已远去,让江沐辰心头一阵扼腕,却也不再有所顾及,直截了当便提出质疑!他倒要看看楚飞扬还有何可解释的!
听到辰王话中所夹带的锐利,楚飞扬的脸上却还是挂着淡然的笑意,只见他轻靠在侧门边,既是挡住了辰王硬闯楚相府的道路又是让他明白这是谁的地盘,带着一丝散漫地开口“难道本王本日吃几两米饭、上几次如厕,也要一一向王爷禀报吗?本王用自家的马车、带着自己的王妃,又没有抢辰王府的马车、带着别的女子,王爷何必这般质问的口气?本王倒还没有质问王爷,这三更半夜的,您跟着我们夫妇所为何事?难道王爷有跟踪人的怪癖,还是说王爷方才是梦游到了楚相府?”
“哼,楚飞扬,你少顾左右而言他!这京城的防卫均是本王负责,你三更半夜不好好呆在楚相府,可见是心中有鬼!”听到楚飞扬那句带着自己的王妃,江沐辰心头又是涌上怒火,可偏偏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让江沐辰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梗在喉间的怨气!
“并未有人规定深更半夜就不能出行!王爷何必操这份闲心?”语毕,楚飞扬便要转身…
而江沐辰却是快速出手,强劲有力的拳头朝着楚飞扬的肩头便招呼了过去…
一个急速地转身,楚飞扬在顺手关上侧门的同时躲过了辰王猛然的偷袭!
待辰王身后的宁锋看清楚飞扬的身影时,他已是立于墙头冷目俯视着下面的他们,那森森寒光中透着冷血的杀气,让宁锋心头一颤,而眨眼间辰王亦是紧随其后的飞身上了墙头,两道同样颀长的身影挺立于楚相府侧门墙头,徒留清冷月光在他们身上洒下银灰色光芒!
“辰王这是何意?几句话不合便要对本王动手?”冷笑在唇边溢出,楚飞扬浑身包裹在一股寒气之中,双目冰冷地盯着不远处的江沐辰,在注意到他飞身上墙头第一个动作便是扫视楚相府院落找寻云千梦的身影后,楚飞扬眼底光芒早已凝结成了冰面,幽然寒气隐隐泛出眼眶!
江沐辰亦是满面冰霜,对于楚飞扬敷衍的态度早已是心存不满,再加上两人之间还夹杂着云千梦这个导火线,更让他越发看楚飞扬不顺眼,一声冷笑,江沐辰夹霜带雪地开口“楚王几次三番逃避本王的问题,难道这就是楚王处事的态度?”
“两位王爷,长夜漫漫,若是无心睡眠,也用不着在这墙头上赏月闲聊吧!两位王爷皆是朝廷栋梁,又是万民的楷模,这样以身作则若是引得百姓争相模仿,岂不是惹人笑话?”正在两人争锋相对时,楚相府院中幽暗的长廊上却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两只相互瞪眼互看不顺眼的男子顿时循声看去,只见云千梦一身素淡裙装立于银灰色月光下,莹润的脸庞散发着柔和的光线,却因云千梦此时表情冷淡,泛着丝丝冷意!
看到云千梦,楚飞扬原本平展的眉头微皱,随即快速的看向江沐辰,果真见他双目贪婪地盯着云千梦!
“吵醒你了?都怪辰王,自己睡不着还要拉着本王陪他聊天!不过,本王相信,待辰王娶了亲,这种现象便不会再出现了!毕竟,又有谁舍得放着家中的娇妻而半夜翻人家的墙头呢?是不是,王爷?”楚飞扬黑眸微闪,口中的说辞一套接着一套,把所有的责任尽数的推到江沐辰的身上,自己则是极其温和的朝云千梦笑着!
“吵到你了?”听到楚飞扬故意的陷害,江沐辰一道冷光射去,只是却又极快速的收回视线,舍不得把这极不容易看到云千梦的机会白白浪费,出口的话少了面对楚飞扬时的阴冷,丝丝柔情与关怀更是当着楚飞扬的面展露出来!
云千梦暗自瞪了楚飞扬一眼,目光继而转向江沐辰,客套得一笑,大方地开口“多谢辰王关心!只是,辰王是否放我家王爷回去歇息,毕竟明日还要早朝!”
“梦儿说的对!辰王本就是要告辞了!王爷请回吧,若是当真睡不着,就接受太妃的好意,全京城那么多的闺秀可任君选择!若是这些还入不了王爷的眼,那就全西楚,总有个别能够符合王爷的脾胃的!”说着,楚飞扬翩然从墙头落地,与此同时,只见他长臂一伸,占有性的把云千梦搂紧了怀中,口气微带责备地开口“外面霜露重,怎么也不披件披风,小心着了风寒!”
云千梦莞尔一笑,抬起眼眸看向他,眼底含着点点情愫,极小声地开口“我若不出来,你们只怕要在这楚相府的屋顶大闹三百回合,届时全京城还不知会传出怎样的流言!你认为旁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说着,云千梦悄然抬起左手,在楚飞扬腰侧一拧…
只见楚飞扬立即笑颜如花,爽朗笑声顿时传向云霄,随即转目看向脸色阴沉的江沐辰,得意道“还是王妃心疼本王!辰王,看你这般寂寥,还是赶紧成家,有了自己的王妃,才会断了一些念想!”
“什么念想?咦?这不是辰王吗?这大半夜的你怎么杵在我楚相府的墙头?不会是王爷当腻了,改作采花贼了吧!”正在此时,一道玩世不恭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声音之大,就连守在外面的习凛与宁锋亦是听的清清楚楚,只是,相较于习凛的淡然面色,宁锋愁的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辰王亦是因为楚南山的话而浑身迸发出寒气,脸上的柔情瞬间隐去,面色森寒地盯着已是来到自己面前,与他同样立于墙头的楚南山,冷声道“想不到这么晚了王爷还未入睡!”
楚南山满面笑意,并未把辰王的冷然放在眼中,只见他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伸了伸腿脚,在月光下活动了一番后,这才开口“没办法,既然我老头子是他们的爷爷,自然要好好守护楚相府,万一府内溜进了采花贼,岂不是我老人家的过失?不过…”
说着,楚南山满眼促狭的笑意盯着江沐辰,不安好心地开口“不过,想不到辰王你居然好这一口,太妃捧上那么多的美人图都无法打动你的心!原来是喜欢牡丹花下死的方式啊,来来来,反正你精力旺盛,不如就和老头子过过招!人年纪大了,不易入睡,活动活动有助睡眠!”
说完,楚南山的掌风已是朝着江沐辰的脸上逼近…
强劲的内力顿时把江沐辰震开,被楚南山赶至楚相府外!
“想不到王爷尽是宝刀未老,既然如此,那以往在皇上面前所表现的虚弱又作何解释?”浑身冰火交替,江沐辰眼中喷火,浑身散发着冷气,被这对祖孙这般奚落,岂能不恼火?可即便这样,他依旧是冷静的指出楚南山的疏漏之处!
“近日调养的好,身子骨自然是强健的多!我说辰王,尽管你只剩一位母妃,无需孝敬老人,可也不能诅咒我老人家吧!”楚南山站在墙头,双手叉腰得意洋洋的看着下面的江沐辰,毫不快活!
“哼!希望王爷到了皇上的面前也能这么自圆其说!”心头大怒,江沐辰甩袖转身离去!
“咦?这么就走了?王爷,下次再来啊!”悠长的喊声传入江沐辰的耳中,惹得他猛抽马背,瞬间消失在楚南山的眼前!
“啧啧啧!这小子,脾气真是古怪,玩笑都开不起,不好玩!”摇着头收回视线,楚南山喃喃自语,可当他转过头看向围墙内时,只差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这哪里还有楚飞扬的身影,这个臭小子!
“普国庵出了何事?”回到辰王府,一路踏进书房,江沐辰等着宁锋的禀报!他虽被拦在山脚下,可并不代表手下的人会傻傻的按兵不动!
“回王爷!皇上被毒蛇咬伤!此次皇上执意出城,是与容贵妃有关!还有,方才我们的人在城外似乎看到了北齐太子的身影!”宁锋一口气把今夜打探的消息尽数说了出来,随后立于一旁不再开口!
“哦?看到了齐靖元?他不是已经娶了海恬吗?怎么又来西楚了?好好调查他是什么时候混进京城的,都接触过哪些人!”双目顿时染上精睿的光芒,隐去心底对楚南山楚飞扬的恨意,辰王已是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是!”宁锋应了声,正要转身出去置办此事,却又被辰王叫住!
“等等!”只见江沐辰坐在书桌后,手指轻点桌面,半晌才有重新开口“命人注意海王府的一举一动,尤其海王府与齐靖元之间的关系!让王府内所有的将领与谋士前去前厅,一盏茶后本王前去议事!”
“是,王爷!”这次宁锋没有着急离开,等了一会,见辰王没有其他的事情,这才转身出了书房!
皇宫内!
大批禁卫军的出动顿时惊扰了太后与皇后,一晚上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两人早已没了睡意!
天亮时,才见夏吉与寒澈护送着昏迷中的玉乾帝回到宫中,同行归来的,竟还有面色苍白、身形狼狈的容贵妃!
得到玉乾帝受伤的消息,太后与皇后分别从自己的宫殿中匆匆赶来,却见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均是守在玉乾帝的龙床前,小心的伺候着他!
“到底出了何事?”看着玉乾帝头上冒着虚汗面色惨白的样子,太后大怒,顿时指着殿内所有人低声喝到,凌厉的目光则是扫向护送玉乾帝出城的夏吉,浑身的威严早已是吓得太医们下跪磕头,不敢发出半丝的响声!
“太后息怒!”而夏吉却是紧咬住玉乾帝是因为容贵妃的事情不松口!
毕竟,当时皇上不准人进入觉妙殿一举,便已是说明他并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容贵妃的事情,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自己为人臣子,自然是要忠于君王!更何况,此事牵扯到皇上的颜面、容贵妃的清誉,他又岂能因为只看到片面的景象便胡乱揣测?
“息怒?你让本宫如何息怒?皇上好端端的出宫,可回来时竟是这般模样,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灭你九族也无用!你让本宫如何息怒,还不赶紧把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说着,太后盛怒的眸子中则是闪过一丝异光!
“太后息怒!皇上体内的毒已被清除,已无大碍!”而夏吉所能说的便只有这些,难不成告知太后,皇上险些被戴了绿帽子,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一样是死路一条,倒不如死守不开口!
“夏吉,你身为禁卫军副统领,居然说出这种话来,当真是寒了本宫的心!什么叫做皇上体内的毒已被清除,已无大碍!皇上要是有事,你们全都不用回来了!本宫现在问的是,是何人害得皇上身受重伤,你也应该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你不是太医,不要跟本宫谈论皇上的病情,本宫只问你事情的经过和犯人!”太后字字针对夏吉,更是提醒警告夏吉注意他的身份,不要做逾越身份的事情!玉乾帝的身体状况自有太医向她禀报,而她此时只想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后息怒!卑职也不知出了何事!皇上当时只让卑职在殿外守候!”夏吉却是生冷不忌,软硬不吃,死咬的事情坚决不会说出口!
闻言,太后眼底划过一抹杀气,哼,乌大人带出来的人,倒是有些骨气!
“那容贵妃不是在普国庵上香吗?怎么也跟着回来了?”此时,皇后则从床前站了起来,相较于太后关心玉乾帝受伤的原因,皇后则是更加在意此刻正跪在殿外的容贵妃!
好不容易,容蓉自己出了宫前去普国庵,让皇后一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些!
可这才过了几日,她竟又回来了,而且皇上此次趁夜出宫竟也是为了她!
这让皇后心头顿时涌上一股酸味,双手不自觉的便开始搅动丝绢,轻蹙的眉头染上点点担忧与嫉妒!
“回皇后娘娘的话,卑职不知!”再次一问三不知,夏吉顶着面前两人的压力誓死不松口!
“好好好,你倒是忠心皇上!难道本宫与皇后还能害了皇上不成?来人,把夏吉给本宫带下去,没有本宫的旨意,不得放他出来!”太后心头大怒,由夏吉对她的态度便可窥测出玉乾帝的态度!
可如今玉乾帝昏迷不醒,乌大人又在普国庵保护容贤太妃,此时若撤换掉夏吉只怕不是明智之举!但也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小惩大诫,让他明白这宫中的主子不是只有玉乾帝一人!
夏吉很快便被两名侍卫带了下去,太后则是冷声吩咐太医“好好照看皇上,稍有差池,统统提头来见!皇后,随本宫去看看容贵妃!”
第二百五十四章验身
见太后终于提及容贵妃,皇后眼底划过一丝厌恶,却也是紧跟在太后的身后,直接出了寝殿,两人来到宫外!
只见容贵妃腰板挺直的跪在宫外,只是面色冷淡、神色之间始终萦绕着一股傲气,让太后与皇后同时皱了下眉头!
“容贵妃,本宫问你,在普国庵,你与皇上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皇上会昏迷不醒?”相较于皇后看到容贵妃时心里的别扭与嫉妒,太后则显得坦然的多,只是在看到容贵妃满身傲气挺然归于宫外的模样,太后的眼中划过一丝不悦,随即冷声问道!
“一切惩罚,臣妾均听从皇上的旨意!”可容蓉却也是极其聪慧的女子,当看到太后与皇后走出宫门,便知两人定是冲着自己而来!
但这样的事情,不管她是不是清白的,也不管是不是当真有人想陷害她,一旦传了出去,只怕她的声誉便尽毁了!不但自己遭殃,只怕整个容府亦会受到牵连!
容蓉虽自入宫以来始终与各宫没有来往,但对于各宫之间的关系,容蓉心中却是心如明镜!
此时见太后与皇后的模样,容蓉便知她们二人并未从夏吉的口中得到半点消息!
容蓉亦是不会说出这样的事情,让这两人借题发挥,便把一切的事情推到玉乾帝的身上!若玉乾帝不顾及颜面打算把此事公布于世,那她自然是无话可说!但若玉乾帝打算隐瞒下此事,那她与容家尚且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但在玉乾帝清醒过来以及责罚她之前,她是决计不会让太后等人知晓今夜所发生的事情,免得节外生枝,让事情变得更加的糟糕!
“容贵妃,你这是什么态度?对待太后与本宫便是用这种口气说话吗?莫说如今皇上昏迷不醒,即便皇上醒了,本宫执掌宫中凤印,也有权利处置了你!”见容贵妃面色淡然不见半丝波澜,皇后心头大怒,新仇旧恨尽数涌上心头,瞬间便点燃了她心中的怒意,捏着帕子的手直指面前的容贵妃,低声严厉地呵斥道!
“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不过是说出实情!如今最为重要的便是治好皇上,臣妾一个弱女子在这深宫中,四周高墙林立、四处又尽是禁卫军,臣妾自然不会落跑,皇后娘娘又何必急着惩处臣妾?况且,太后娘娘还未开口呢!”容蓉冷然面对皇后的气急败坏!却也聪明且轻易的挑起了太后与皇后之间的战争!
只见太后听完容贵妃的话后,眼角余光似有若无的扫了皇后一眼,只觉以前看似小家子气懦弱的皇后,自从有了皇帝的支持后,真是越发不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中了!自己还未开口审问容贵妃,皇后倒是急着想表现她在宫中的地位与权利,全然不顾及自己这一国太后的尊严与面子!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女儿,在这样的小事上便能看出高低,若不是皇后沾了阮家的光,又岂会有她飞黄腾达的一天?
不过,太后扫视完皇后,紧接着又把视线与注意力放在容贵妃的身上!
面前的女子尽管跪着,比她们矮了一截,但身上的气势与傲然的神色却是让人不敢小觑,除去她贵妃的身份比皇后低了一级外,不得不说,容蓉在任何方面都比皇后出色!
可,就是因为这般的出色,让太后对容贵妃起了戒心!这女子身后有家财万贯的容家作为后盾,样貌亦是稳稳压住了后宫所有的嫔妃,却又恰恰生的这般聪慧伶俐,仅仅是一两句话便能够挑起自己对皇后的不满,可见她若是加入到后宫的争斗中,只怕没有几人会是她的对手!
尤其从如今的形势看来,皇上自是不会动阮家,而元家早已是与阮家曲家势同水火!至于容家,暂时却也没有看出皇上打压的迹象!却唯独对曲家百般的刁难,更是想破坏妃卿的闺誉!
如此分析,便可看出,皇上只怕会对曲家最先动手,届时容家会不会被重用,亦是让人担忧!
只是,如今看着素来惜字如金的容贵妃竟也有这样的口才与心思,只怕若是她想要收服皇上的心,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到时候容家平步青云便指日可待!
“皇后是一国之母,是皇上的正妻!由她掌管后宫诸事,则是再正常不过的!容贵妃又何必不服?难道你认为贵妃之位能够大过皇后?还是说仗着皇上前段时日的宠爱,便变得目中无人、恃宠而骄了?”太后亦是聪明人,话锋一转,丝毫不上容贵妃所设下的圈套,竟是帮着皇后说话!字里行间的大度,让人动容,就连一旁的皇后亦是眼带不解的看向太后,不明白太后怎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臣妾自知身份低下,自然不敢有如是想法!”面对太后的质问,容贵妃眼神始终平视前方,眼底的神色淡然平静,丝毫不见半点退缩的模样!
“没有最好!你可要记好了,皇后才是后宫的掌印者,莫要仗着身上的恩宠便忘了这后宫的规矩!”太后亦是喜怒不形于色,用冷淡的语气教诲着容贵妃!
“臣妾谨遵太后教诲!”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容贵妃面色依旧,只是唇上的点点红梅却是刺痛了皇后的眼!
不用多想,便知皇上这么晚前去普国庵找容贵妃是因为何事!只怕两人早已在那普国庵内颠龙倒凤了一番吧!
思及此,皇后双手不禁绞着手中的帕子,双目微微眯起,语气危险道“容贵妃,你这唇上是怎么回事?你莫要告知本宫这是你自己咬的!身为贵妃,理应以身作则,为后宫妃嫔作榜样!可你去了普国庵,竟是以这样的妆容见人,若是让外人看去,你让百姓如何想皇上?如何评论咱们西楚后宫?如何看待后宫妃嫔?妆容失仪,此乃后宫妃嫔大忌,容贵妃,你可知罪?”
听闻皇后的问罪,太后心头划过一丝诧异,想不到这平日里胆小如鼠的皇后竟也有聪明的时候!在并不知容蓉到底犯了何事时,先从对方的妆容上指出错误,只怕就算玉乾帝醒了,也不能在此事上责怪皇后!
“臣妾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只是出乎皇后的意料,这一次,容蓉竟没有为自己辩解,直接领罪!
这让皇后面色微微一怔,有些发愣,不明白这容贵妃的心里到底打着怎样的主意!本就不算好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心中不禁暗想,容蓉这般开口,难道是仗着玉乾帝的宠爱?如若玉乾帝对容蓉还是一如既往的恩宠有加,自己却在此时得罪了容蓉,只怕玉乾帝心中对自己的看法更会差上一些!
一时间,由于容贵妃的坦言,倒是把皇后逼入绝境,脑海中始终不断的犹豫着此行的可行性,万一罚错了,只怕最后遭殃的还是自己!
心中有些捉摸不定容蓉的想法以及玉乾帝如今的态度,皇后即便心头恨极了容贵妃,却没有莽撞地开口!
而容贵妃亦没有开口逼着皇后惩罚自己,既然皇后有她自己的顾忌,那她亦不会把人逼上绝路,届时吃苦的还是她,何苦来哉?
“皇后,你怎么了?”只是,太后却在这里看着,见皇后半天没有开口说话,便见太后微微侧脸看向她,眼中带着不解的询问着皇后!
察觉到太后眼中的疑惑,皇后勉强地笑了笑,随即对身边的那名宫女下令“来人,把容贵妃带去宗庙罚跪,没有本宫的懿旨,不得放她出来!”
那宫女看一眼皇后,随即转向面前的容贵妃,眼底划过一丝冷芒,随即应声道“奴婢遵旨!”
说着,便见那宫女即将上前拉起容贵妃把她带下去,可却从后面的宫殿中传出一道尖细的声音!
“且慢!”几人回头,却见余公公手持拂尘快步走了过来!
“老奴见过太后、皇后娘娘!”余公公看眼容贵妃不屈的模样,随即腆着笑意的对太后皇后行礼!
“你不在寝宫伺候着,怎么跑出来了?”太后看眼突然出现煞风景的余公公,脸色微冷地开口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请贵妃娘娘进去呢!”余公公半弯着身子,恭敬的把玉乾帝的命令说了出来!
“皇上醒了?”听到余公公的话,皇后面色一喜,眼底浮现一抹激动,双目频频往那灯火通明的寝宫望去,只是却碍于太后在此而没有贸然离开!
见皇后问话,余公公自然是要回答的,便笑着开口“回皇后娘娘的话,皇上刚刚醒了!”
说着,余公公眼角余光便瞥了太后一眼,却见太后神色依旧,既看不出高兴的神色,亦找不出生气的样子,便渐渐的垂下眼眸,再次重申道“太后、皇后娘娘,皇上请贵妃娘娘进去呢!”
可皇后却状似没有听到余公公的提醒,径自对太后开口“母后,皇上既然醒了,那咱们还是进去看看皇上吧!臣妾着实担心皇上的身子,您说这好端端的出宫,回来竟是…”
“皇后!”殊不知,皇后的话还未说完,便听见太后一声低喝,随即便见太后凌厉的目光射向她,似是在提醒她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这外面站着这么多的宫人和禁卫军,身为皇后却是口无遮拦的爆出皇上的行踪,其罪该诛!
皇后亦是脸色一变,深知是自己一时心急而说错了话,便低下头不敢再开口,心头的恨意却更加无边无际的蔓延开!
“既然皇上要见容贵妃,那就带她进去吧!本宫明日再来看望皇上,让太医们用点心思,好好的把皇上的身子调理好!”太后却是以退为进,并未像皇后那般急着想见玉乾帝一面!既然玉乾帝点名要见容蓉,自己此时进去岂不是自讨没趣?太后再糊涂,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而与玉乾帝再起争执,更何况一旁有太医们照看着,又何须她守着?
说着,便见太后搭上兰姑姑的手臂,缓缓朝着凤翔宫走去!
“奴才恭送太后!”余公公则是高呼恭送太后,意在提醒皇后识时务者为俊杰!
闻言,皇后脸色微变,可太后已走,她若是留下来硬是挤进寝宫,只怕玉乾帝的怒火会尽数的撒在她的身上,与其如此,倒不如明日与太后一同前来!
有些不甘心地收回看向寝宫的视线,皇后面色微沉地余公公开口“好生的照看皇上,本宫明日再来!”
说着,便搭上那宫女的手臂,领着小陆子等人朝着瑶毓宫而去…
“娘娘,就差那么一步!”走出余公公的视线范围,那宫女这才极小声地开口,眼底则是划过一丝可惜的神色!
而皇后却是紧抿着双唇,并未接那宫女的话,只是看向前方的视线中却暗藏着无法抹灭的恨意!
“贵妃娘娘,请吧!”见太后与皇后先后离开,余公公这才对容贵妃开口!方才在普国庵,皇上连他都拦之门外,想来这容贵妃定是做了让皇上极其没有面子的事情,否则皇上岂会清除身边所有人?只是,余公公实在是想不透,这看似平静的容贵妃,到底是做了什么,竟惹得圣上龙颜大怒!
一时间,余公公看向容贵妃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解!
容蓉听到余公公的声音,心中却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她宁愿听从皇后的命令前去宗庙罚跪,也不愿在此刻看到玉乾帝!方才在普国庵发生的那一幕瞬间袭上她的心头,让容蓉心头一颤,四肢瞬间蔓延出无边的寒意,略显狼狈的提着裙摆站起身,脚下更是些微的歪了下,这才站直身子,随着余公公缓缓走向宫门口!
“皇上,容贵妃来了!”走到寝宫的门口,余公公让容贵妃稍等,自己则是进去通禀!
只见玉乾帝听到他的声音,便挥手让所有的太医及宫人尽数的退出宫外,这才见寝宫的屏风后走出一名年长的嬷嬷来到床边候着,玉乾帝则是对余公公交代着“让她进来,你把寝宫的门关好也退出去!”
余公公弯腰站在床边听着玉乾帝的吩咐,眼皮却是微微一抬,扫了眼对面的嬷嬷,心头顿时一紧,这不是…
只是,此时玉乾帝在场,这样的事情岂有他一个太监总管置啄的余地?心中虽因为看到那位老嬷嬷而震惊不已,但余公公却依旧面色平常的对玉乾帝行完礼,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娘娘,请吧!”迎着容贵妃踏进寝宫,余公公亲自动手关上了寝宫的大门,随即自己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入!
“臣妾参见皇上!”容贵妃走到床前,见玉乾帝此时面色已由方才的灰白渐渐转为白色,此时正双目凌厉的盯着自己,便缓缓朝着玉乾帝行礼!
玉乾帝看着面前这张芙蓉般的娇颜,心头竟又是涌上一股怒意,可此时却是在宫中,尽管自己遣退了所有人,却依旧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这宫里,一旦自己发火动怒,只怕不消片刻,便会在宫中掀起一股议论与揣测!
强制压下心头的怒意,玉乾帝收回落在容贵妃身上的视线,对那始终静立在一旁的嬷嬷开口“给她验身!”
听到玉乾帝这极其冷静的命令,容贵妃猛然抬起头,可玉乾帝已是闭上了双目养神,完全不再理会容贵妃的诧异!
“请娘娘宽衣!”那嬷嬷满脸平静,只是那双射向容贵妃的眼睛却是射出锐利的光芒,冰冷的犹如一把长剑刺进容贵妃的心头,让她顿时备感耻辱!
“皇上,臣妇能够去屏风后宽衣?”试着对玉乾帝开口,容贵妃无法在这个男人面前宽衣解带!虽说验身是身为宫妃前必须经历的,可此时却是当着玉乾帝的面赤身果体,容贵妃当真是无法接受!
“就在这里,当着朕的面!”凌厉的双目瞬间睁开,带着满目的盛怒射向面色惨白的容贵妃!
玉乾帝随即给了那嬷嬷一个神色,只见那嬷嬷手脚麻利不顾容贵妃阻扰的便剥掉了容贵妃所有的外衣里衣,徒留一件肚兜与一件袭裤穿在她的身上!
从未有过的屈辱让容贵妃顿时抱紧自己的双臂,遮住那过于暴露的肌肤,可即便她遮住了前胸,却依旧无法遮住后背!
尤其那嬷嬷更是趁着她护住胸部的时候突然出手扯下她的裘裤…
“啊…”羞愤难以,容贵妃瞬间蹲下身,想要伸手去抢那落在地上的衣衫,可却被那嬷嬷眼明手快的拂开,更是一手用力的推倒容贵妃,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双手用力拉开她的双腿,当着玉乾帝的面便开始验明正身!
容贵妃使劲的蹬着自己的双腿,却丝毫不敌那嬷嬷的力气,只觉一直略微冰凉的手触摸到她温热的身子,强行检查着女子最为隐晦的地方!
从小到大所没有经历过的屈辱让她眼底的泪珠瞬间夺眶而出,可看着那靠在床头冷目盯着自己的玉乾帝,容贵妃却是出乎意料的没有开口求饶,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双唇,拒绝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半晌,那嬷嬷放开容贵妃,任由她手脚慌忙的穿起衣裙,自己则是来到玉乾帝的面前,低声道“启禀皇上,贵妃娘娘还是处子之身!”
闻言,玉乾帝眼底的凌厉瞬间褪去大半,只见他掀开身上的锦被便下了床,快步走到容贵妃的面前想要搀扶起脸带泪痕的她!
‘啪!’
却不想,刚伸出手,便被容贵妃用力的拍开,清脆的响声瞬间响彻在寂静的寝宫内!
“你!”心头顿时涌上大怒,方才退散的怒意又重聚眼中,玉乾帝愤怒的一甩手,把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跪在地上却依旧不该傲气的容贵妃,冷笑道“怎么?认为自己是处子之身,朕就应该好言好语的哄着你?别忘了,苍蝇不叮无缝的鸡蛋,你若是没有做那亏心事,旁人又岂会把这样的事情赖在你的头上?”
“臣妾不敢!臣妾让皇上担心,是臣妾的错,请皇上责罚!”可容贵妃却不知怎的,方才在太后皇后面前那般极会保护自己的人,此时在面对玉乾帝时,竟如换了一个人似的,倔犟冷情的再次点燃了玉乾帝心头的大怒!
只见玉乾帝懒得再理会她,直朝着门外的余公公吼道“来人!”
听到这一声大吼,余公公心头一颤,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尤其他方才站在门外自然是听到一些动静和声响,自然也很快明白了出了什么事情!若此时让旁人进去,只怕皇上面子里子都没了!
得,还是他进去吧!
如此一想,余公公唯有迎着头皮的推开那朱漆的大门快步走了进去,却见容贵妃面色苍白、发髻凌乱的跪在玉乾帝的面前,而皇上却是满面怒容,眼中更是射出阴狠的光芒,似是气的不轻!
“皇上!”走到玉乾帝的身边,余公公小声开口!
“方才皇后与太后在外面说了些什么?”却不想,玉乾帝竟是突然开口问起此事!
余公公看眼满面傲气的容贵妃,只能一五一十的把皇后对容贵妃的责罚说了出来!
“既如此,就按照皇后所说惩罚!除此之外,每日只准吃一顿,不准任何人探视!”再也不看容贵妃一眼,玉乾帝返身走回床前!
“皇上!臣妾有一事相求,臣妾祖母如今昏迷不醒,请皇上允许臣妾在宗庙为祖母诵经念佛,直至她老人家醒来,请皇上成全!”却不想,容贵妃竟开口说出此事,随即便伏身磕头!
“准!”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一个字,玉乾帝便挥手让余公公把容贵妃带了下去!
殊不知,容贵妃在踏出寝宫时,却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