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显然这位李老板则是说了慌,若非韩少勉没有十足的把握,又岂会突然提到此时,只见他对身旁的侍卫再次点了点头,只见那侍卫快速的走进后堂,从里面带出一名六旬左右的老汉,那老汉畏畏缩缩的看了那李老板一眼,又瞧见立于李老板身旁的谢英萍,身子更是缩了缩,这才赶紧朝着韩少勉行礼“小人见过大人!”

“老汉,起来说话吧!”韩少勉则是叠起方才打开阅览的书信,清声开口!

“谢大人!”那老汉在听到韩少勉的话后,这才起身站好,却因为畏惧堂上站着的人,不由得朝着另一面站了站,随即便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

“老汉,你把这几日李老板见过的人说一遍吧!”韩少勉一扫那李老板不解的目光,随即开口问着!

老汉见韩少勉问话,自是不敢有所隐瞒的开口“回大人的话,小人是李老板家的伙计,这几日经常看到谢家的莫管事常去寻找李老板谈事情!有一次,小人则是无意间听到莫管家对李老板谈及玉矿的事情,似是提到说只要李老板替谢家稳住商会的商户,那日后谢家定会送出几座玉矿作为谢礼!只是,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小,小人听的不太真切,也仅止于此!”

“放屁!李二,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当着韩大人的面污蔑我!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般的胡说八道!”那老汉的话音还未落地,李老板便嚷嚷了起来,怒气横生的恨不得冲上前对那不敢抬头的李二毒打一顿,就连一旁的谢英萍,眼中亦是渐渐结成了一片冰凌!

而其他商户却是在听到那老汉的话后纷纷开始交头接耳,更有胆大的当着韩少勉的面便开始质问谢英萍与那李老板!

“李叔,难怪之前你总是为谢家说好话,原来你们早已是串通一气,打算瓜分这幽州的玉矿了!”之前的朱老板则是阴阳怪气的开口,想想今天冒然的跟着李老板赶到衙门便觉得自己是冤大头,敢情自己忙活了半天,好处全是这李老板一人独吞了!

而这朱老板一开始,其他的商户也按耐不住的开始讨伐两人“李叔真是厉害,没想到心思这般的沉重!当真是把我们瞒的好苦啊!我们原以为大家同舟共济的渡过这个难关,却不想你们早已是暗渡陈仓了,当真把我们所有人都当成傻子?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原来竟是哄骗我们的!”当日与朱老板争锋相对的杨老板,此时也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想不到自己也有被人当猴耍的一天,这谢英萍当真是好手段!

那李老板一时间百口莫辩,一张口哪里说得过其他十几人,更何况,这些人均是精明的商人,口才亦是伶俐的很,一人一口便没了他说话的余地,恼羞成怒之下,那李老板狠狠的跺了跺脚,只能指着那老汉骂道“李二,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胡言乱语?这些话,你是听谁胡编乱造的?大家也不想想,这样的人说的话能信吗?”

“为何不能信?李二是你玉器行的伙计,难道他吃饱撑着,拿着没有的事情污蔑于你?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当真是可恶!我们大伙竟还差点被你所骗,实在是让人寒心!”那朱老板不敢对谢英萍发怒,便只能指着李老板骂道!只是看他眼中所泛出的嫉妒,只怕痛恨的并非李老板的欺骗,而是谢英萍那让出的玉矿并没有他的份,若是能够得到几座玉矿自行采掘,那朱家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了!

‘啪!’

“闹够了没有?这里是公堂,不是你们的玉器行!”清冷微寒的声音骤然在这片争执声中响起,韩少勉面色微冷的盯着面前快要打起来的众人,手中的惊堂木再次被拍响,顿时惊得众人回神,这才想起这是在公堂之上,而他们竟因为一时的利益得失而险些失礼于人前!

一场闹剧瞬间被韩少勉给压了下去,而谢英萍则是在这场争吵声中始终保持着沉默,既没有承认他对李老板做出的承诺,亦没有否认他以玉矿的采掘权为诱饵而让李老板为他办事,谢英萍的态度模棱两可让人琢磨不清,也正因为他的沉默,让其他商户心头顿时恼火,也让李老板成了众人的攻击对象,唯有冷眼旁观的韩少勉深知谢英萍如此寡言不过是在撇清关系,想必他对这李老板的承诺还只是仅限于口头承诺,因此在事情被揭发后仍旧能够这般的冷静坦然,丝毫不见慌张!

“李二,本官问你,你可曾因为何事对李老板怀恨在心?”韩少勉从小事抓起,慢慢审问,既然已是升堂,自然不能够放过任何的小细节!

那老汉本是与李老板争的面红耳赤,此时突然听到韩少勉的问话,顿时咽下即将出口的骂语,改而恭敬的面向韩少勉,诚实的回答“回大人的话,李老板是小人的东家,自然没有矛盾!只是昨日有官爷前去问话,小人只是把自己听到见到的说出来而言,还请大人明察!”

见他说的实诚,话语中又是几番严肃,韩少勉不禁微点了下头,随即转向那李老板,问道“李老板,方才李二的话可属实?”

李老板听见韩少勉这般问自己,不禁又暗瞪了眼李二,这才不甘不愿的回答“是!草民与这李二的确没有矛盾,却没有想到他竟在背后捅了草民一刀,真是人心难测!”

而堂上坐着的韩少勉则是没有心情听李老板的抱怨,得到两人一致的回答后,韩少勉这才公正的开口“既然他与你无怨无仇,那他自然没有理由诬陷于你!况且,谢家一案牵连甚广,本官既然负责了此案,自然要彻查到底,派衙役前去各位玉器行与府上询问,也是必然的事情!各位说实话亦是做人的良心,莫要因为贪图一时的利益,让忘了做人的本分!”

韩少勉话中有话,但众人不难听出,他是信了李二对李老板的指证!

见韩少勉如今这样的态度,那李老板心中极了,若是韩少勉认为他因为好处而袒护谢英萍,这怕李家也会被牵连进去,一时间只见李老板频繁的朝谢英萍使着眼色,却不想对方竟是立于原地无动于衷,丝毫没有解救他的意思,更是让李老板心头大怒不已,只能咬牙切齿的回着韩少勉的话“草民谨记大人教诲!”

韩少勉紧盯着那李老板眼中情绪的变化,已知此时到了问重点的时刻,便严肃的开口“既然知错,那你便把莫管事找你的事情说清楚!”

本低着头向谢英萍使眼色的李老板听到韩少勉的声音,顿觉周身被冷意笼罩,又因为谢英萍竟在此时对自己见死不救,心生恨意,只见他猛地抬起头来,带着一丝冲动道“那莫管事则是希望草民能够稳住商会的商户,希望大家团结起来为谢英萍说好话,并且把幽州此时的局势向草民仔细的分析了一遍,让草民明白,幽州若是少了谢家,只怕还有其他的商户顶上,届时我们这些小商户的地位与待遇或许还不如现在,并向草民许诺以玉矿的采掘权,草民这才动心!”

韩少勉认真仔细的听着李老板的回话,目光同时看向面色沉静的谢英萍,见他神色极其的冷静,便又重新开口问着李老板“那莫管事可就是谢家的管事?”

“回大人,是的!莫管事是谢家资历最深的管事,亦是谢英萍的心腹,既然他已是开了这样的口,那自然是谢英萍授意的,否则草民岂会动心?还请大人网开一面,草民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且此事尚且只是口头约定,还请大人饶了草民!”语毕,众人便见那李老板扑通一声跪在堂上,朝着韩少勉不停的磕头,只希望谢家的事情不要牵连到自己!

而韩少勉却并没有赶尽杀绝,毕竟犯事的是谢家,这些商户亦是受害者,多年来均是被谢家压榨着,此时有这样大的利润摆在面前,自然会动心!

目光自冷漠的谢英萍的身上扫过,韩少勉对那李老板开口“你先起来吧,只要你方才所说的话均属实,本官自会从轻发落!”

得到韩少勉的保证,那李老板顿时感激的频频点头,不住的保证道“草民方才所说句句属实,大人明察、大人明察!”

而韩少勉此时的注意力却早已是回到谢英萍的身上,其他人均容易对付,但这个谢英萍却是个棘手的人物,此时堂上已是发生倒戈之事,但谢英萍的眼睛竟是眨也不眨一下,足可见此人定力极强,亦是个心性十分坚定之人,若非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只怕不会这有般的魄力!

“玉矿本是朝廷所有,即便是开采一事,也应经由朝廷的批示,而从方才李老板所言中,谢家仿若已有了这样的权利!谢英萍,你当真把那玉矿当作是谢家的私有财产了?任由你谢家随意的决定玉矿归何人所有?你该当何罪?啪!”韩少勉的语速愈发的快,声音越发的肃穆,手中的惊堂木更是带着雷霆之势猛地拍向桌案,莫说那立于大堂之上的商户,即便是站在外围的百姓,亦是因为韩少勉的魄力而纷纷心惊胆战,不敢出声!

而唯有谢英萍一人面不改色的立于堂上,面对韩少勉的质问依旧是冷静的回道“草民不服也不解!众人皆知,谢家是幽州的首富,多年来均是以玉石生意营生!这必然会遭到同行之间的嫉妒与陷害!如今谢家遇到困难,本是希望商会中的同行能够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却不想众人竟落井下石,置谢家于不忠不义的地位,当真是让草民不服!而大人尚没有审请事实的真相,更没有询问草民的意见便有拍堂定案的架势,更是让草民不解!还请大人为草民指点一二!”

却不想谢英萍在方才的沉默中早已是想好的对策,一番话倒是合情合理,亦是显示出他谢家族长应有的冷静与气势!

而韩少勉亦不是被人糊弄之人,谢英萍方才所指出的均是小问题,真正的重点却依旧是玉矿的采掘权,如今谢英萍竟想避重就轻,那也要看韩少勉答不答应!

只见韩少勉抬眼迎上谢英萍直视的目光,缓缓开口问道“难道谢家开采玉矿,亦是旁人陷害的?”

而此时的楚府中,被楚培派去谢宅的侍卫则是快速的回到府中,脸上带着一丝焦虑的向楚培禀报着“大人,方才衙门传来消息,韩大人已经命人把谢族长带去衙门审问!此时幽州商会的商户们也纷纷被侍卫带了过去,只怕今日便要定案了!”

“什么?”听着侍卫的禀报,楚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斜,里面的茶水顿时倾泻而出,洒在地毯之上,却丝毫没有引起楚培的注意,只见他眉头深锁,即便猜到楚飞扬已经下手,却不想速度如此之快,在封了幽州所有的玉矿之后,竟还想在当天定了谢家的罪!

不行,若是谢家被定罪,那自己岂不是少了一条臂膀?

只见楚培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二话不说便领着侍卫朝楚府的大门走去!

守门的门童见自家大人出来,眼中闪过一丝为难,却也不敢多话的赶紧打开正门…

却不想,印入楚培眼帘的却是手持长剑的夏侯勤!

只瞧见夏侯勤手握佩剑,面带浅笑的立于楚府的门外,看着大门缓缓被打开,顿时朗声开口“想不到姑丈竟会亲自迎接本王子!”

第二百一十一章谢家入狱

闻言,楚培面色微微一怔,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楚府的门外看到夏侯勤,而从夏侯勤此时的装扮看来,只怕是有备而来!

眼底渐渐筑起防备,却碍于大门外人来人往的百姓,楚培并未立即开口赶走夏侯勤,既然对方先礼后兵,他自然也会趁着这个机会探探夏侯勤的用意!

“想不到夏侯王子大驾光临,只是本官此时正有要事,若是夏侯王子只是登门叙旧,只怕只能等下一次!”不着痕迹的便想打发走夏侯勤,免得他整装待发的模样吓坏了过往的百姓,尤其这夏侯勤的身后竟还整齐的站立着上百的侍卫,其阵仗莫说普通的百姓,即便是那些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的文官见了,亦会心惊胆战!

听出楚培有意把自己拒之门外,夏侯勤却是丝毫也不恼怒,嘴角的浅笑则是在捕捉到楚培眼底的防备时越发的深沉,手中的佩剑则是被他别在腰间,这才缓缓开口“本王子今日前来,可是身负重任,姑丈难道不想听一听?还是说,您希望本王子当着百姓的面说出来意?”

这般赤果的威胁,让楚培心底对夏侯勤的厌恶瞬间加剧,可见夏侯勤如今的架势却也知他并非随口一说,目光触及到四周渐渐顿足围观的百姓,楚培不得不做出让步,微侧身,随即开口“既如此,那就请进府详谈!”

见楚培妥协,夏侯勤扬唇一笑,面色却是骤然一沉,满身肃杀之气的对身旁的侍卫命令道“好好守住楚府,不得放出任何人!”

“是!”上百侍卫齐声应道,吓退了围观的百姓,让楚培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握了起来,衣袖猛然往后一甩,带着一声冷意的率先踏进楚府的大门!

一路快步走向房,夏侯勤则是亦步亦跟的随着楚培穿过花园走廊,丝毫不落人后的踏进楚府的院!

只见楚培猛地收住脚步,隐带怒意的对身后的管家等人命令道“都在院中守着,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随意进入!”

“可是,大人…”管家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夏侯勤腰间的长剑,有些不放心的想跟进去!

“在院中守着,听不懂本官说的话吗?”却不想,此时楚培的态度却是极其的坚决,任由管家不停的向他使眼色,但楚培依旧是独断独行的把除夏侯勤以外的人拒之门外!

此时的楚培虽气恼,却依旧冷静!夏侯勤这般前来早已是引起百姓的骚动,他又岂会在别人均知道他进入楚府后对自己下手呢?

那腰侧的佩剑也不过是起到威慑的作用,作为异族,夏侯勤还没有胆大到在西楚的土地上对朝廷命官下手!

被楚培阴狠的目光紧盯着,管家到口的话只能硬生生的咽进腹中,领着府中的小厮家丁老实的立于院中等候,不敢再发表任何的意见!

而夏侯勤则是对身后的贴身侍卫轻点下头,便随着楚培踏进房!

“说吧,你此番前来有何目的?难道也想把楚府软禁起来?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房大门被紧紧的关闭上,楚培面色中带着一丝讥讽恼怒的射向方才在楚府门外耍尽风头的夏侯勤,他倒要看看夏侯勤打算多管闲事到什么时候!

夏侯勤却没有立即回答楚培的质问,神情闲散的他则是慢慢踱步到窗边,冷淡的眸子透过窗子看向院中,发现管家依旧是不死心的频频探头往房内张望,眼底不由得升起一抹兴味的浅笑,随即缓缓开口“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不是姑丈说了算的!本王子若是没有猜错,楚大人方才是想前去幽州衙门救谢英萍吧!楚谢两家的交情当真是让本王子钦羡,楚大人竟能够为了谢家,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夏侯勤的话顿时引起楚培的警惕,只是对方此时却是神情散漫的看向窗外,一时间让楚培有些捉摸不透夏侯勤的态度!不禁暗想难道夏侯勤此番前来并非是为了软禁楚府?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楚培皱眉走到窗边,与夏侯勤并肩看向窗外,口气却是冷淡异常带着一丝恨意!

夏侯勤亦不愿与楚培多加接触,只是奈何楚飞扬要求如此,他也只能照做,收起脸上的散漫悠哉,平淡的目光中隐藏的是少见的睿智,只见夏侯勤目不斜视的开口“本王子此番前来,的确是为了阻止楚大人前去幽州衙门解救谢家!”

清楚的吐词,明确的态度,却让楚培心生厌恶,结冰的眼底触及窗外那温暖的阳光,却依旧不能被融化,口气亦是变得越发的阴寒“这是本官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夏侯族在幽州指手画脚了?”

“我想大人之前应该与王爷有所沟通,有些话,王爷亦是说的清楚明白!我们如今所做的,也不过是在救大人!否则,你一旦出现在公堂上,即便是王爷也保不了你!”面对楚培的指责,夏侯勤却是充耳不闻,并非他夏侯族愿意这般做,而是如今幽州的局势,能够保证楚培安全的,除去韩少勉手中的侍卫,便只剩自己的人了!而韩少勉的人则早已尽数派出去看守玉矿,迫不得已,才出动了夏侯族的侍卫!

只不过,夏侯勤隐晦的话却是触怒了楚培最为敏感的神经,只见他顿时转头看向夏侯勤,满目阴鸷的质问道“夏侯勤,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着楚培神情大变,夏侯勤缓缓侧脸,平静的脸上带着疏离的冷漠,但却好心的为他解开谜团“你若是出现在公堂之上,不但谢家救不了,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如此一来,楚家必定受到牵连!我想,王爷定是早已说过不会让您威胁到爷爷,若非如此,您认为夏侯族会多此一举吗?”

说的如此的直白,楚培不可能不明了!

只不过,如今这事亦不是楚飞扬阻拦便能够停止的,韩少勉可是已经升堂审案,即便谢英萍不透露口风,只要有心难道还查不出吗?

夏侯勤则是看穿了楚培的顾虑,随即开口“您只需呆在楚府内,事情总会解决的!”

夏侯勤的笃定与狂妄,让楚培冷笑不已,随即反问“那你们预备如何处置本官?”

听到楚培冷然的问话,夏侯勤却是转目继续看向窗外,冷淡道“您的事情,自然是等王爷回来再做定论!”

语毕,便不再见夏侯勤开口,楚培则是凝眉立于原地,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的转为黑色,院中渐渐被小厮们点上灯笼,直到管家满面慌张的敲响房的门,静立于窗边的两人这才移动身影打开大门,让管家进来!

“老爷,不好,谢家出事了!”有了夏侯勤之前的提示,楚培此时则是显得冷静镇定的多,只是心中却依旧微微揪起,看到管家惊慌失措的表情,一股不详之感顿时自楚培的心头升起!

“老爷,韩少…”管家本想直呼其名,见夏侯勤亦在房内,便猛地停住口,待气绪平复后,这才重新谨慎的开口“老爷,韩大人方才下命,封了谢家!一切与采掘玉矿有关的谢家人,全部下狱!就连谢族长也…”

“谢英萍是谢家的族长,自然是要担起最大的责任,这样的事情有何可说的?”而接话的,却是沉默良久的夏侯勤,只见他一双厉目冷扫管家,有些责备他身为一府的主管,竟这般大惊小怪!

“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见夏侯勤出言责备自己的人,楚培心头闪过不快,随即开口转移话题!

“奴才也只听说韩大人判处了谢家,至于其他的事情却并不清楚!”这也是让管家不解的地方,韩少勉仅仅只判处了谢家,对于幽州的所有官员却没有立即下手,是因为不敢吗?

夏侯勤注意到楚培在听完管家的话后,那强忍镇定的眼神中微微闪现出一抹放心,心头不禁冷笑,随即开口“既如此,姑丈就好生在府中休养吧!一切后续的事情,均等王爷回幽州后再做决定!”

语毕,便见夏侯勤转身出了房,只是在临走出楚府时,却是留下了带来的那群侍卫!

此时的谢宅内则是哭声震天,那些无缘无故便被牵连进来的婢女小厮们则是不断的朝着前来押他们前往大牢的侍卫求饶,希望这些面无表情的侍卫能够看在他们只是奴才的份上网开一面!

奈何今时不同往日,这些侍卫均是韩少勉的人,又岂会听了他们的求饶而放过任何一个谢家人!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火把灯笼照亮了谢宅内的每一寸土地,精致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依旧,可里面所住着的人却将被押入大牢!

韩少勉亲自领着侍卫踏进谢宅,对于四处的哭喊声却是充耳不闻,直接便进入谢英萍的房,命人小心的把里面所有重要的账册一一收集起来,作为将来定罪的证据!

狭窄的牢狱中,挤满了被押进来的谢家人,不管是主宅的亦或是旁支的,只消是姓谢,均是被侍卫衙役关了进去!

几位长老早已是耐不住性子的开骂,而谢英萍却是冷静的坐在稻草堆上,目光淡然的看着随着侍卫走进来的韩少勉,在一片喊叫声中开口“若说姓谢之人,似乎京都亦有三位!韩大人是否需要派人前去捉拿归案?”

第二百一十二章

韩少勉自然明白谢英萍所指何人,这亦是所有事情最难处理的地方,看着如今已是阶下囚的谢英萍却依旧是一副傲然的模样,韩少勉只是严肃的开口“这是官府的事情,不劳谢族长费心!”

“怎么,韩大人是怕得罪楚王吗?还是想包庇楚家?”对于今日楚培没有出现在公堂之上一事,谢英萍表面看似冷静,心中却早已是愤愤不平,更有心想把楚家满门牵扯进来!

而谢英萍的话则是落在所有人的耳中,只见他身后站着的长老、管事、小厮,所有人的目光在此刻全部集中在韩少勉的身上,更有胆大的跟着谢英萍便朝韩少勉叫嚷道“官官相护,我们不服,不服!”

这样的喊冤声一出,其他人亦是受到了感染,也跟在后面大吵大嚷了起来,一时间,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牢狱中又变得吵闹不堪,震耳欲聋的叫嚷声让狱卒纷纷皱起了眉,唯有此时被谢英萍推上刀口浪尖的韩少勉面不改色,音色中更是不见半点波澜“本官已命人彻查此事,谢家私自采掘玉矿一事已是事实,谢家已是罪责难逃,谢族长此时若还有心思陷害旁人,不如考虑考虑谢家的下场!”

语毕,大牢内的吵嚷之声顿消,原本以为能够让韩少勉改变心意的众人均是惊恐的看向眼前这名年轻俊秀,却浑身浩然正气的年轻男子,之前被挑起的怒意也在韩少勉的一句‘罪责难逃’被强压了下来,所有人不由得低下了头,纷纷寻思着在这场审判中,自己会被韩少勉判处怎样的罪名!

“韩大人莫要转移话题!谢淑怡可是谢家嫡女,谢婉婉与谢媛媛亦是姓谢,楚轻扬楚洁身上流着一半谢家的鲜血,这些人,哪一个能够独善其身?为何不见韩大人把他们捉拿归案?否则岂能让大家心服口服?”已是身在牢中,谢英萍自然不会再畏惧韩少勉,只见他口气态度极其强硬的开口,丝毫不给韩少勉喘息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谢英萍的开口,却没有得到谢家人的支持,众人因为方才韩少勉的话还沉浸在对自己性命的担忧之中,又岂会在意旁人的死活!更何况,那谢淑怡嫁的是老楚王的儿子,即便是皇上,只怕也会不看僧面看佛面的放过她吧!与其在此想方设法的陷害他人,倒不如想想有何漏洞能够让他们逃避官府的问罪!

韩少勉则在听到谢英萍点明这几人后,沉静的目光微微闪动,深知此时谢英萍已是迁怒于人,便沉着应对“株连一事唯有皇上才有这等权利!本官身为朝廷命官,所能做的便是为皇上分忧,查清案子,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过坏人!若是此时被关在狱中的谢家人并不知晓谢族长所做的一切,本官自会放他出去!但若有参与了此事却还未被捉住的,本官自然也不会放过!不过,这些均是官府的事情,谢族长难道还想越俎代庖不成?”

语毕,韩少勉便微侧脸对身旁的侍卫厉声交代“好好看管这狱中的犯人,若有人想趁机闹事,便立即前来禀报本官!”

“是,大人!”众侍卫与狱卒自然看出方才谢英萍与韩少勉对峙时的气势,如今韩少勉特意的嘱咐,他们当然不敢有所松懈,否则出了事情,倒霉的便是看管犯人的他们!

韩少勉则是再次看了谢英萍隐含怒意的表情,随即面色肃穆的步出牢狱!

“谢英萍,这一切都是你的错!”看着牢狱的大门一开一合,黑暗的视线中仅剩木柱上吊着的几盏油灯微微晃动,谢家的几位长老顿时同仇敌忾的把矛头指向谢英萍!

而其余谢宅的奴才却因为韩少勉的话而缩在墙角暗自哭泣,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希望看到明日的阳光!

“好笑!当初赚取银子时,怎不见各位这般气恼?如今出了事情,倒是想把所有的罪过尽数推到我身上,你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响!”谢英萍亦是恼羞成怒,没想到在自己已经点明谢淑怡等人的名字后,韩少勉竟还能找到反驳的话来,楚培的沉默无疑便是把谢家往绝路上逼,而楚飞扬的步步逼近,更是让幽州的官员不敢出手相帮,看来此次谢家当真是气数尽了!

“你…”几位长老万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候,谢英萍竟也能把人反驳的无话可说!

几人是眼神在昏暗的视线中相互接触了一番,这才由其中一人开口“英萍,你是谢家的族长,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应由你一人担下所有的责任,难道你想看着这么多人陪着你死?那韩大人方才话中的意思已是十分的明了,他不会滥杀无辜,却也不会放过一个!与其让众人陪你死,倒不如你一人…”

剩下的话,长老并未说完,但尽管牢狱内视线昏暗,谢英萍依旧能够感受到四处投注过来的殷切目光,想必这生死关头时,所有人脑中所想的便是怎样活命吧!

嘴角微微扬起,暗夜中,谢英萍的脸上浮现一抹嗜血冷酷的笑容,只见他缓缓走到众位长老身边坐下,这才残忍的开口“即便旁人无错,几位长老只怕也是难逃罪责!你们认为那韩少勉是傻子?只听取你们的一面之词便会放了你们?别做梦了!既然楚王已经出手,此事便断不可能这么容易便被解决!本族长做的事情,自然不会推卸到旁人的身上,但你们做的事情,也别想着尽数推到我的身上!”

语毕,谢英萍便闭上双目养神,把周遭的愤怒、怨恨尽数的摒弃在他的感官之外…

忙碌了整整一日,韩少勉则是留下自己的心腹守住衙门大牢,自己先行返回幽州驿馆内!

“如何,王爷可有消息传来?”刚踏进东苑,韩少勉便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着夏侯勤!

谢家一事势必会连累楚家,如何让楚家在这件事情中脱身且保住楚南山的清誉,这几乎成了韩少勉心头压着的一块大石头,这也是他迟迟还未向谢家下手的原因!

在西楚,谁人不知楚南山的大名?又有谁不知楚南山为西楚立下的汗马功劳!

只是,这位曾经为了稳定江山而浴血奋战的老王爷,却被子嗣连累,害得他一生积攒的名誉即将被破坏,莫说楚飞扬心中不忍,即便是极其崇敬楚南山的韩少勉,亦是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见韩少勉回来,夏侯勤则是招手让他坐下,这才开口“莫急,过不了多久,王爷便会有回复!今日幸而我去的早,否则楚培一旦出现在公堂之上,只怕一切都晚了!”

闻言,韩少勉则是沉着的点了点头,一旦楚培在公堂之上开口为谢家脱罪,只怕楚谢两家均会被牵连其中,即便楚王手段了得,届时只怕也无法自圆其说了!

“那商会一事打算何事解决?”如今一切事情均是等楚飞扬的指使,韩少勉只能放在心中,转而问着把茶盏放在自己面前的容云鹤!

“待谢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再议!现在容家若是出面,只怕会遭人非议,也有可能会成为谢英萍翻盘的契机!等谢家的事情完全告一段落,届时官府出面提及玉矿一事,进行公平的竞争,到时候定会引来不少幽州以外的商户,容家在那时出面,这才不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容云鹤这般布局自然是有他的思量,一来容家实力雄厚,即便多出一些商户参与竞争也不必畏惧!

二来,亦是为宫中的容贵妃着想!若只有容家参与玉矿一事,定会引起玉乾帝的猜忌和怀疑,届时为难的定是自己的姐姐,倒不如放出消息,引来所有对此事感兴趣的商户,分散玉乾帝的注意力,也等于是减小了容家的风险,这样姐姐在宫中亦会安全一些!

只是韩少勉在听到容云鹤这番坦诚的话后,却是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头,目光随即转为深沉,在聂怀远、夏侯勤与容云鹤身上尽数转了一圈,沉静的思索着他们在自己面前偶尔会表露出的一些态度!

南寻驿馆内,楚飞扬则在发出最后一道命令后返回内室!

云千梦站在窗边,看着楚飞扬把手中的信号发向夜幕中,只觉楚飞扬神色虽淡然却还是夹杂着一丝凝重,便浅笑着问着“幽州情况如何?父亲还是一意孤行吗?”

“谢家已经尽数入狱!不日便会审判获罪!至于幽州的官员,韩少勉则是等着我们回去再行处置!”见云千梦站在窗边,楚飞扬便知自己方才的表情定是被她看进了眼中,难怪有刚才那番关心的问话!

见楚飞扬在踏入内室时已是收起了脸上的凝重,云千梦心头却有些担忧“谢家的事情易解决,但父亲的事情却难办!若是一个不小心,还会把爷爷牵连进去!如今京都群雄争霸,各自打算,皇上自然是除掉一个是一个,断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若是他把事情严重化,只怕楚家当真会被牵连进去!”

听着云千梦把所有的事情串联在一起分析,楚飞扬也知楚培的野心引出了一连串麻烦的事情!即便谢家一事与楚培无关,但他作为幽州的边疆大吏,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现这样的事情,他也是难辞其咎!

更何况,私自挖掘玉矿本就是大事,楚培在幽州二十余年,不可能不知道,想要推卸责任亦是白日做梦!

若非此次前来幽州的是自己,只怕楚培与万宰相的事情早已被识穿,到时候赔上的可就是楚家满门的人头!

牵过云千梦的手,触及她肌肤微微的凉意,在这炎炎夏日竟是万分的舒心,让楚飞扬扬唇一笑,继而开口“以他这些年在幽州的功绩相抵,我想皇上会留他一条性命的!只是他心中想要成就的大事,今生只怕是无望了!”

身为人子,即便父子间感情淡薄,楚飞扬亦不会愿意看到楚培人头落地!

但父子间的感情却无法与祖孙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在楚培威胁到楚南山时,楚飞扬自然会出手打击他,直到他没有还手的余地,直到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见楚飞扬已是说出楚培的下场,云千梦则是神情平淡的点了下头,这样的结果,对于楚培而言或许是难以接受的,但对于楚家而言,却是最好的结果!

而宰相府中,万宰相面对满桌的佳肴却是食不下咽…

“幽州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切吗?”手中的筷子被用力的放在碗上,万宰相则是满脸烦躁的厉声问着立于身旁的侍卫,显然是不相信方才听到的那则消息!

“回相爷的话,千真万确!此时谢家人已经被玉乾帝派去幽州的韩少勉关入大牢,择日便要宣判了!”那侍卫见自家主子面色难看,出口的话同样怀着不可置信之气,只能低头诚实的把方才禀报的事情再次重复了一遍!

“该死的楚培!他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事情发展成今天这样的局势?”还不等那侍卫的声音落地,万宰相猛地便从座位间站了起来,面前的碗碟不小心被他的双手拂过,尽数被扫在地上,脆弱的瓷器在碰触到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响声,瞬间四分五裂!

外面伺候的婢女听到声响便想进来收拾,却被那侍卫尽数挡在门外,打发了所有人之后,那侍卫才快步走到满脸阴沉的万宰相身边,极小声的提醒着“相爷,隔墙有耳!”

闻言,万宰相的眉头猛然一皱,只是心底被挑起的这口恶气却是无法下咽!

若谢家当真是出了事情,依照楚飞扬的个性,定会一个不留尽数铲除!

“楚培不是清醒了吗?他怎么没有前去搭救谢英萍?居然让一个新上任的兵部侍郎压得死死的,他这么多年的边疆大吏白做了?”迫在眉睫的大事,楚培竟在这个节骨眼上退缩,谢家若是出了事,楚培以为他还能够平安无事吗?

“相爷,据闻当时楚大人的确是打算出府前去衙门,可惜被夏侯族的王子给堵在了楚府的大门口!而那韩少勉便是趁着那段时间命人收押了谢家所有人!不过,楚大人的妻小与两位小姐此时均在西楚的京城,倒还较为安全!”那侍卫凑近万宰相,把事情的经过仔细的复述了一遍!

“夏侯族?”听到侍卫提及夏侯族,万宰相微微敛眉,心中随即了然,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冷笑,越发的阴狠道“果真是楚飞扬在捣鬼!夏侯族不就是楚飞扬母亲的娘家吗?这次他竟然连夏侯族都用上了,看样子是真不打算放过楚培了!可惜楚培竟还蠢笨的前来南寻,殊不知他早已被自己的亲生儿子摆了一道!”

“相爷,若韩少勉以亲族之罪判处,只怕两位小姐亦会被带回幽州!”现在的安全,并不是永久的安稳,若是以株连之罪判罪,只怕与谢家有关的人均会被牵连其中!

万宰相心中亦是清楚明白,只是,他却不相信楚飞扬会为了这样的事情而把与谢家有关的楚家也牵连进去!

但是,楚飞扬能够保住楚家,却是想方设法的打压谢家,最让万宰相担心的便是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姓谢的人!

“派人告知楚培,本相不管他用什么法子,都要保住京都那二人!否则就不要怪本相向南奕君说明此事!”双手握拳用力的抵在桌面,万宰相则是心头冒火的吩咐着下面的事情!

“不知万宰相想向本王说明何事?”却不想,那南奕君竟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偏房的门口!

只见他狭长的双目一扫地上残碎的碗碟,随即转向万宰相早已恢复平静的脸上,淡笑着走了进来!

见南奕君突然出现,万宰相心头一紧,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宰相府竟是这般的不安全,只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南奕君便会立即出现,一时间,寒意侵上心头,万宰相快速挥手让侍卫退下,力持冷静的眸子中隐隐然透着一抹寒气,直直的射向南奕君!

“看样子,摄政王已经把本相的相府当作自己的摄政王府了!”语带讥讽的开口,万宰相重新坐下,而跟着南奕君进门的婢女则是立即奉上新的碗筷,随后动作利落的收拾掉地上的碎渣,悄然的退了下去!

“本王自然是因为关心万宰相,这才连晚膳也没用赶了过来!不知有什么事情触怒了万宰相,竟在自己的府中摔碗!”凌厉的双目始终没有离开万宰相多变的脸上,南奕君走到万宰相的对面坐下,执起婢女早已摆放好的筷子,就近夹了一块鸭肉放入口中细嚼慢咽,待吞下后才重新开口“这菜十分鲜美肥嫩,怎么就入不了万宰相的口呢?”

盯着南奕君用餐时优雅的动作,万宰相却是冷笑道“摄政王府的厨子想必厨艺更加了得,摄政王还是回自己府邸用膳吧!况且,如今西楚步步紧逼,摄政王却把心思放在本相这个废人身上,是不是太过不务正业了?”

说话间,万宰相则始终注意着南奕君的表情,心中亦是揣测着他此番前来的目的!

昨夜南奕君在宰相府中并未搜查到任何可疑的人,想必心中定有不甘,这才加派了人手,如今自己不过是打碎了碗碟,他便能够在下一刻出现在宰相府中,可见宰相府中也越发的不安全,也或者,这南奕君已是有所洞悉自己的事情,这才一直派人紧盯着宰相府!

闻言,南奕君却丝毫也不气恼,手中的筷子继续夹起面前的佳肴,有条不紊的进餐,待喝下半碗汤后,这才见他缓缓开口“本王倒是认为,本王关心宰相府,便是关心南寻的朝政大事!方才万宰相亦是说有话要告知本王,不如现在便说来听听!或许本王能够解了你的燃眉之急!”

听这南奕君意有所指的话,万宰相一颗心猛地一提,只觉自己方才的分析的确没错,只怕南奕君早已在怀疑自己与西楚之人有勾结,否则岂会在昨夜那般巧合的出现,今日又是这般及时的进来?

只是,自己方才让人带给楚培的话却仅限于威胁,即便是给他机会,他也不会当真告诉南奕君!

强作镇定的眼底因为长久的思索微微呆滞,看出万宰相心中的矛盾,南奕君却是不急不躁的缓缓开口“看样子,当真是有让万宰相左右为难的事情!”

听到南奕君那关切的声音,万宰相顿时回神,集中精力应对着对面浅笑谈话的南奕君“摄政王多虑了,本相一切安好!如今没了国事的操劳,亦是过的潇洒安逸!又有摄政王时不时的过来关切一番,本相此生只剩幸福,哪有可操心的事情?”

语毕,便见万宰相表情轻松的伸手执起桌上的筷子,夹起面前的菜肴一一品尝,遇到心仪的菜式还会满意的点点头,表情十分的闲适享受,丝毫没有因为南寻此时陷入绝境而担忧的急切表情!

而南奕君却在此时放下手中的筷子,拿过一旁的帕子拭了拭嘴角,语带双关的继续说道“怎会没有操心的事情呢?人生在世,又岂会总是随心所欲安心快乐?如今万宰相不能随意出入相府,你我同朝为官多年,若是有困难处,不必拘谨,尽管告知本王,本王定会尽全力为万宰相办妥!”

而这番话落在万宰相的耳中,却让他心头冷笑!

‘全力办妥’?

只怕南奕君早已是等着这个机会要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若是让他知晓自己与楚培之事,一来可以以此要挟楚飞扬放弃收南寻为附属国一事,二来亦可以借机以通敌的借口除掉自己,如此一举两得的事情,难怪南奕君这般殷勤的前来宰相府!只怕是等着让自己亲口承认此事,从而抓住把柄吧!

食不知味的搁下手中的碗筷,万宰相霍然站起身,面色平淡的开口“本相吃饱了!摄政王若是喜欢相府的膳食,那便好好的享用吧!”

说完,便见万宰相转身离去,而南奕君含笑的眸子亦是骤然阴沉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放下手中的筷子,南奕君盯着万宰相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随即招手让一旁的侍卫走近,面色阴沉的低声吩咐道“派人去把方才与万宰相说话的侍卫带过来!”

“是,王爷!”那侍卫立即微点头,朝南奕君行完礼便转身出了偏房!

南奕君则也是随即自席间站起身,冷目一扫面前桌上的菜肴,双目再次转向万宰相消失的方向,心头却是泛上一阵失望与冷意!

国家兴亡之际,万宰相居然只为了儿女情长个人生死而置之不理!

如今楚飞扬步步紧逼,他竟然还只想着为南鸿烨保住皇位!

殊不知,一旦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这皇位也就形同虚设!若是吕鑫的军队再驻守在南寻,莫说百姓,即便是南寻的皇室,亦不是任由旁人随意宰杀?

体内渐渐燃起怒意,但浑然天成的尊贵却让此时的南奕君看上去仅止于面如寒霜,随即夹带着一身寒气步出偏房…

阴寒潮湿的大狱内,一名侍卫被双手绑在‘大’字型的刑具上严刑拷打,皮鞭接触肌肤的清脆声响随着鞭子的落下响彻原本死寂的大牢之内!

“说还是不说?”那手持长鞭的侍卫则是面色阴狠的瞪着眼前遍体鳞伤的侍卫,挥鞭的力道则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加重,皮开肉绽的血腥让狭小的牢房内顿时弥漫起一股令人作恶的气味,只是那被拷问的侍卫却是死死的咬住牙关,并未因为皮肉之苦而松口出卖自己的主子!

‘轰’!大狱的大门在此时被人推开,一股热气顿时扑了进来,与里面的阴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刺眼的光线则是见缝插针的射了进来,让牢房内的人看清了来人,亦是让来人看清了里面的情景!

“参见王爷!”随着南奕君一步步的走下台阶,牢房内的人均是暂停手上的事情,恭敬的朝着南奕君行礼!

“都起来吧!”大门在南奕君踏入大狱时便被关上,此时牢房内光线昏暗,湿气深重,阵阵阴冷之风自墙角传来,但南奕君的目光却始终放在那被拷打的浑身血迹的侍卫身上!

在狱卒殷勤的打开牢房木门后踏进这流淌着鲜血的湿地上,南奕君看着那垂首闭目的侍卫,寒声道“他还没有招认吗?”

“回王爷!不曾!卑职已经连续拷问了两个时辰,他的嘴巴却十分的紧,什么也不肯说!”见南奕君进来,牢房内的人均是屏息静气,不敢多发一言,唯有方才进行拷问的侍卫大着胆子开口!

“倒是个硬骨头,这样严刑拷打都不肯说,看来对自己的主子十分的忠心嘛!”南奕君却并未恼火,只是冷笑的眼眸中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只见他一手夺过那侍卫手中的长鞭,猛地朝面前受刑之人抽去…

‘啪’!森森白骨顿时露出皮肉,四溅的血花另那原本紧闭着双目的侍卫猛地冷抽一口气,却依旧是咬紧了双唇,没有开口求饶含痛!

南奕君则是丢开手中的长鞭,立于那侍卫的面前,面色冷峻、口气阴沉的开口“不要妄想有人回来救你!你家主子如今呆在宰相府中自身难保,你若想活命,便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奈何那侍卫却只是摇了摇头,忍着身上的剧痛,微喘的开口“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知道,即便我在王爷这里逃过一劫,但在相爷的面前绝对还是以死谢罪!既然左右不过是个死字,那不如做个忠心之人,还请王爷,莫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

说着,那侍卫表情瞬间一变,原本没有神色的双目猛地睁圆,唇角处缓缓流下一条血痕,待南奕君察觉到他的异样想出手阻止时,已是为时已晚,那侍卫早已是咬舌自尽!

阴冷的双目盯着面前没有任何气息的死人,南奕君不由得皱起眉头,断了这条线索,要想再从万宰相那边下手只怕是难上加难,而如今楚飞扬又开始紧逼着自己,难道南寻当真要成为西楚的附属国了?

与此同时,同样头疼的还有谢氏等人!

接到楚培传回京城的消息,谢氏面色苍白的独自坐在屋内半天,直到楚轻扬下学回到楚王府向谢氏请安,这才发现母亲的异样!

“娘,您这是怎么了?”最近一段时日,楚轻扬苦思冥想着让文狄参与到朝堂之中,奈何对方却是早已心止如水,对于外界的争斗看得极清,却也是撇的极干脆,让楚轻扬十分的头痛!

听到楚轻扬的声音,谢氏这才回过神,微微收起脸上外泄的情绪,目光转向立于面前的儿子,谢氏淡然一笑,轻声问道“今日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

看外面的天色,距离楚轻扬往日下学可是整整提前了一个时辰!

见自己母亲问起,楚轻扬则是毫不隐瞒的说道“母亲也知近日秦相的身子越发的不好,已是有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上朝!今日文少师提早回了府中,便命人把老师请去了书房,儿子这才能早点回来!不知母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方才怎么竟怔怔发呆呢?”

见楚轻扬丝毫不放松的紧紧问着自己失态的原因,谢氏心神一跳,却还未做好向儿子坦白的准备,便极力压下心头的不安,浅笑着开口“咱们如今身在王府中,母亲岂会遇到什么难事!不过是在考虑你那几位妹妹的婚事,她们三人也不小了,如今有你祖父的威名在,又有你兄长的势力在,为她们寻个好人家自不是难事!”

闻言,楚轻扬却是眉头一皱,看向谢氏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探究,带着一丝不解的开口“母亲糊涂了?小妹的婚事可是父亲一早便已定下的,怎能随意的更改?若是让对方知晓咱们背信弃义,只怕父亲难为,洁儿的终生也会被耽误!”

谢氏心头一紧,方才因为心中想着楚培的事情,便不小心说错了话,此时抬眼看向楚轻扬,却发现儿子眼中早已是蓄满了疑惑,只等着自己解惑,思绪顿时从得知的消息中离开,谢氏稳住心神的开口“我这坐了整整一日,精神都恍惚了!不过轻扬,你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想过成亲?虽说你爹爹为你定下了一门亲事,但娘亲看这京都之中,亦有不少闺秀让人称赞,若是想要成就大业,你的婚事可是一门学问,万不可只盯着一人看啊!”

楚轻扬本以为谢氏的确是因为坐久了而有些烦闷,只是从他母亲的口中接二连三的听到成亲一事,纵然是楚轻扬,亦是觉得有些蹊跷!

只见他不再旁敲侧击,而是直言直语的问着自己的母亲“娘,是不是幽州又出了新状况?自从楚飞扬与云千梦前去南寻后,幽州与南寻便状况不断!如今玉乾帝已是下旨让楚飞扬务必让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他若是办成此事,咱们则是前功尽弃了!也不知爹的状况如何!当真是让人担忧不已,若非我们留在京都还有要事,否则我早就…”

“轻扬!”楚轻扬的抱怨还未说完,便被谢氏低声喝止!

“你以为这是幽州楚府吗?别忘了,这可是楚王府!这里的奴才可都是你祖父的亲信,说话前,先好好过过脑子,否则透露了什么消息给对方,你认为你的祖父是会向着你我还是向着楚飞扬!”谢氏双目含着警告,口气带着凌厉的训斥着面前的楚轻扬,心头却微颤,只希望儿子在知道幽州发生的事情后不会做出莽撞的事情!

见自己的母亲竟把他与楚飞扬相比较,楚轻扬眼底划过一丝怨恨与阴鸷,原本平展的眉微微皱起,似是十分不愿听到这个话题,脸上的怒意半饷才缓缓的淡去,这才语带冷傲的开口“我自是不能与他相比!他可是祖父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又贵为楚王,就连父亲见了也要行礼,我又有何资本与他相比?如今,他也不过是仗着楚王的身份,便看不得我们母子,巴巴的赶去幽州想做出一番大事让父亲刮目相看!”

听完楚轻扬这一番赌气的话,谢氏不由得敛眉沉脸,心中却是不赞同儿子的话,带着一丝责备的开口“轻扬,你向来冷静,即便是前去文家学习,你也能够平心静气!怎么今日却这般的浮躁?仅仅是因为我提到了楚飞扬?他就这么让你在意难受?你难道忘记往日你父亲对你的教导了?越是想打败对方,越是要冷静镇定,否则你是无法看穿对方!你今日这般沉不住气,还想如何赢过楚飞扬!况且,他此次前去幽州,可不是为了让你父亲刮目相看!若他让南寻成为西楚的附属国,你父亲这些年的心血,可就是白费了!届时,你们兄妹二人,媛媛与婉婉二人又当怎么办?”

语毕,谢氏眉宇间顿时浮现一丝担忧,眼底的忧心让楚轻扬心头一跳,不好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再也顾不得方才的怒气,径自坐在谢氏的身边,诚恳的认错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孩儿莽撞了,孩儿以后绝不会再这般失去理智!只是,母亲这般担忧幽州与南寻,可是那边有消息传来?父亲的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楚轻扬的询问,让谢氏微叹口气,心知即便此时瞒住了他,过不了几日,他也定会知晓,便只能实话实说的开口“你父亲,已是清醒了过来,身上的毒素也尽数清除!”

闻言,楚轻扬脸上不由得浮现一抹浅笑与放松,只是下一刻眼中却是露出一抹狐疑“是谁解开父亲身上的毒素?”

谢氏却只能无力的摇了摇头“我也是才知你父亲清醒过来!具体的经过却是不甚清楚!且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就在前几日发生了!”

说着,谢氏的右手则是情不自禁的抚上自己左手手腕,轻轻的抚摸着手腕上戴着的玉镯,神情间带着淡淡的心疼与焦急!

而楚轻扬则是在看到谢氏的动作后,心中似乎有些明了,顿时急切的开口问着“母亲,难道是谢家出了事?”

母亲所带的玉手镯均是谢家出产,如今母亲露出这样的神情,想必谢家定是出了大事,这让楚轻扬一时间心急如焚,双目紧紧的盯着谢氏,希望她能够快速的说出事情的始末原委!

谢氏见楚轻扬已是猜出了几分,眉心间的褶皱则是越发的深了几分,拉下衣袖遮住手腕上的镯子,这才沉声道“韩少勉已经下命封了谢家,谢家的玉矿尽数被查封,谢家主宅、旁支尽数下狱!如今没有被关进大牢的,只怕只有我和媛媛婉婉三人!”

想不到那新上任的韩少勉竟有这样的雷霆之势,竟在一日之内便把谢家从天上拽回了地上,百年谢家就在一瞬间化为泡影,加上如今玉乾帝把幽州南寻的事情尽数交给楚飞扬,这件事情只怕是难办了!

楚轻扬则是没有想到失态竟是这般的严重,谢家尽数下狱,玉矿被封,这等于是要把谢家连根拔起!

“那韩少勉好大的胆子!难道只有他有端王这个后盾?他难道忘了,咱们楚家可是与先祖帝一同打下这西楚江山的!若非祖父当年相让,这西楚只怕也未必是江家的!韩少勉竟狐假虎威的拿谢家开刀,他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此时的谢氏也是愁眉不展,只是比之楚轻扬,她却看得更加透彻一些,分析的也越加的深入一些“韩少勉有没有这个胆子我不清楚!但想要谢家倒的,可不止他一人!”

“娘,您是说,楚飞扬也参与了此事?可是,如今他已是楚王,还有何不满足的?”楚轻扬有些不解,楚飞扬若真是这么做,对他又有何好处?谢家获罪势必连累楚家,难道楚飞扬愿意为了除去一个谢家,而搭上自己楚王的封号?天底下哪有这样愚蠢之人?而楚飞扬向来精明,又岂会做这样亏本的买卖?

谢氏却不赞同楚轻扬的观点“楚王又如何?你可别忘了,如今楚夫人可是我!而楚飞扬的娘亲早已成了一缕孤魂,你认为他能够咽下这口气?只怕,他早已是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只是为娘却是被云千梦那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给偏了,想不到她竟是嘴蜜腹剑的!当初咱们前来京都,表面上对咱们礼遇有加,竟不想却是个在背后给人使绊的主!若非她在你祖父面前讨巧,楚飞扬的楚王之位又岂会到手?如今这局势,只怕也是她从中挑拨而起!”

说着,谢氏脸上便浮现一抹狠色,眼底的光芒越发的阴沉!

“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猛然站起身,楚轻扬极其阴寒的开口,双目中却尽是恨意!

“你…”注意到楚轻扬眼底的神色,谢氏脸色骤变,生怕他会做出冲动的事情,立即拉着楚轻扬重新坐下,压下自己心头的担忧继而开口“现在韩少勉还未给谢家定罪,你爹爹也已醒来,楚飞扬又远在南寻,相信事情定还会有转机!”

可楚轻扬心中的想法却截然相反,双手握拳的放在桌上,重新整理了思绪,这才缓缓开口“若以娘方才的分析,那楚飞扬定是参与了此事!这足见韩少勉或许已是听从了楚飞扬的差遣,否则韩少勉与谢家无怨无仇,楚飞扬又身在南寻,又如何能让谢家入狱?而楚飞扬定已是在爹爹受伤这段时日内夺了爹爹手上的权力,只怕如今在幽州,爹爹的话亦是不管用了!若谢家私自采掘玉矿一事被呈报上了朝廷,娘,只怕谢家满门都危险了!”

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楚轻扬也绝没有夸大其词的意思,而是从事实出发,分析了整件事情,加上他们本就与楚飞扬没有任何的感情,对方自然不会为谢家留有半丝的情面!

若是再加上自己娘亲方才说的理由,只怕楚飞扬对于谢家则是与处置而后快,又岂容爹爹出面解决了此事?

“况且,娘可别忘了!如今那吕鑫可是身在幽州!就算韩少勉被楚飞扬收买,可吕鑫却是玉乾帝的人,他只怕是等着揪出楚家的错处让玉乾帝借题发挥,又岂会放过这样好的机会?”直到此时,楚轻扬心中却是有些后悔近日只顾着秦霍的事情,若是分些心思在幽州的事情上,他们又何至于这般的被动!

谢氏此时却早已是面色惨白,柳眉紧紧的锁住,眼中的惊惧更是毫无掩饰的呈现在儿子的面前,双手死死的扭着手中的帕子,半饷才失了主见的看向楚轻扬,急切的问道“那该怎么办?楚飞扬如此绝情,只怕你爹爹亦会深受其害,届时,咱们的…”

“娘,您让我好好想想!但近日你与三位妹妹还是待在王府中,如今这天下,也唯有楚王府最是安全!”楚轻扬自然明白谢氏那没有说完的话,只是为今之计,对于他们而言,也只有先保住自己再为他人想办法!

面色铁青的站起身,楚轻扬向谢氏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出了内室!

第二百一十四章祖孙对峙

“你们王爷呢?”而这时的楚相府中,夏侯族长却也是四处找着楚南山,却发现找遍楚相府的大部分楼阁,均没有看到楚南山的身影,只能问着守在房外的焦大!

焦大看眼神情隐带焦急的夏侯族长,一时有些心虚,只能面无表情的朗声回道“王爷在小厨房!”

闻言,夏侯族长顿时皱起眉头,再次看眼面色严肃的焦大,这才略带不解的离开!

难怪没有找到楚南山,原来是躲在梦馨小筑的厨房内,如今幽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然还有心思呆在厨房内,看样子这楚南山也是老了,然没有心思去考虑国家大事了!

一路风风火火的赶到梦馨小筑,却在院门口闻到一股菜饭的香味,夏侯族长不由得抬起头看看天色,距离晚膳时分还早,想不到这楚南山竟是躲在这里开小灶,而把最重要的事情抛诸脑后,心口顿时一阵恼火,面色冷沉的冲进院中,脚步极重的朝着小厨房而去!

“嗯,这味道不错,有些梦儿做出的味道了!”还未走近小厨房,夏侯族长便听到楚南山的大嗓门正表扬着厨娘的手艺,更是能够清晰的听出他咀嚼食物的声音,让夏侯族长那花白的眉头顿时一皱,面色越发的冷寒,带着一股子怒意来到小厨房的门口,正看到楚南山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着汤勺品尝着刚刚盛出热锅的汤品!

“老王爷真是越活越有精神了,这青天白日的,竟缩在自己孙子的院落偷吃食物,胃口这般的好,想必也不曾担心此时正远在天边的孙子吧!”冷言冷语一出,所有的下人纷纷朝着两位身份尊贵的老者福了福身便悄声退下,免得被卷入两人的口舌之争中!

楚南山看着煞风景的夏侯族长,却是没有立即回话,而是等把碗中的热汤喝完后,拿出袖中的帕子擦拭了嘴角,这才意犹未尽的回道“飞扬身边有梦儿,老夫有何可担心的?倒是那臭小子,一走这么长的时间,竟不记得给自己含辛茹苦养大他的爷爷写封家,还指望着我老头子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哼,做梦!”

对于楚南山的说辞,夏侯族长本就紧皱的眉头再次纠结在了一起,与楚南山相处久了,自然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话是楚南山不敢说的,这颠倒是非的本事,楚南山若称第二,这天下只怕无人敢称第一,明明知道飞扬与梦儿正为南寻幽州的事情烦恼,他竟也能胡扯到家上,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你是舍不得飞扬,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听说楚培已经清醒过来了?只怕谢家的事情,他也会插手吧!”这便是夏侯族长今日着急找寻楚南山的原因!

如今楚培醒来,势必会插手谢家的事情,一旦他介入到谢家的事情中,只怕不会那么好解决!

况且,谢家犯的可是死罪,届时若是连累到飞扬,自己百年之后可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女儿!

夏侯族长自从接到孙子的信后,便开始茶饭不思,却因为远离幽州而只能干着急,本想与楚南山商量出对策协助楚飞扬,却不想此人竟是大吃大喝的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不管不问,当真是让人恼怒!

“那又如何?若飞扬连这样的事情都解决不了,他也就不配坐上楚王的位置!你以为,楚王的王位就这般的好坐?以为只要冠上楚姓,身为楚家子孙,便能让老夫把王位传给他?若非飞扬有这个能力,老夫即便是把王位带进棺材中,也不会让他糟蹋了楚王的名声!”楚南山放在碗勺,脚步矫健的步出小厨房,见夏侯族长紧绷着脸色,也知他在担忧什么!

“况且,如今飞扬的身边又有梦儿,那丫头又岂会让旁人欺负了她的夫君?想开点,他们二人不去欺负他人,就该万幸了!”说着,楚南山不由得咋咋嘴,似是在回味方才喝进腹中的热汤,脸上则是浮现一丝放心与信任,领着夏侯族长渐渐往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