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柱翻了个白眼,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脚步歪歪斜斜的跟在后面。

进了院子,郭柱见了倒地地上衣衫不整、低声哭泣的李巧玢脸色顿时一变,弓着身子向后缩了一步,转身就往外跑。

老管家一把将他扯住,大声喊了一句,“来人,捆了他!”

后院还有几个忙活的小厮,闻声顿时围过来,虽不知发生了何事,但见老管家吩咐,几下出手便将郭柱治服,用绳子将双手反绑身后,带到了周掌柜面前。

再看郭柱哪还有方才流里流气的气势,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掌柜的饶命,饶命啊,是夫人先勾引小人的,小人一时糊涂,掌柜的开恩!”

李巧玢扑过去抓着他的头发就是一阵乱挠,嘶声骂道,“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可曾亏待你,床上说的话原来都是哄老娘的,你个杀千刀的,睡了老娘还敢反咬一口,我今天打死你,打死你!”

李巧玢疯了一般的捶打郭柱,两人缠打在一起,不堪入目。

周掌柜看着两人丑陋的模样,气的差点背过气去,一咬牙,“给我打,两人一起打!”

郭柱因为得了李巧玢宠信,平时在客栈里就有些耀武扬威,得罪了不少人,此时见他出事,别的伙计总算得了出气的机会,二话不说,扛起院子里平时担水的扁担、支窗的木棍、扫地的扫把,只要能打人的,通通抄在手中,对着郭柱就噼里啪啦一顿乱打。

郭柱抱头逃窜,被人抓回来连脚一起捆住了,接着又是一顿暴打。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大堂里的食客听到动静纷纷凑过来观瞧,一看这情景便猜到发生了何事,对着两人指指点点,暗暗议论,更有幸灾乐祸者当热闹看,还喊了街上的行人来。

更有不嫌事大的,在那一通乱嚷,

“周掌柜的不能放过他们!”

“对,打死这对狗男女!”

…。

李南泠躲在众人后,看着李巧玢被打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眉头紧蹙,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大堂内靠窗位置上的女子。

此时大堂内已经空了,所有的小二和食客都聚到了后院,唯有那女子和对面男人喝茶稳坐,对后院的动静似不曾听到一般。

可是她做的?

李南泠低着头,手指紧紧的绞着衣角,一时胸口百般滋味,晦涩难言。

见人越围越多,老管家上前道,“掌柜的,家丑不可外扬,依老奴看还是扔出去算了,若真打死了,您还得吃官司。”

周掌柜只觉得今日丢尽了脸面,沉着脸点了点头,刚要吩咐人将李巧玢二人扔出门去,就见一小厮匆匆而来,手里拿着个包袱,高声喊道,“掌柜的,这是郭柱枕头下翻出来的,您看看!”

老管家的将包袱接过,在地上展开,只见里面有银锭散碎银子共一百两,上好的玉扳指一个,金镶玉腰带一条,翠玉簪子一支,还有一些零碎的女子首饰。

周掌柜一见这包袱里的东西更是气的浑身发抖,捡起那扳指就对着李巧玢砸了过去,“贱人,你不告诉我这扳指找不到了吗?原来是养了别人,你真把我当冤大头了!”说罢冷喝一声,“来人,将这一对奸夫淫妇押进衙门去!”

李巧玢身上被打的青紫一片,此时一听顿时涕泪横流,爬到周掌柜脚下,哭喊道,“老爷饶命,我再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被赶出去最多就是流落街头,但若进了衙门就没这么简单了,游街示众都是轻的。

周掌柜一脚将她踹倒在地,怒气冲冲的喊道,“带下去,连着脏物一起带去,到那跟太守大人说说这两人都干了什么好事!”

老管家听令,让几个小厮拖着郭柱和李巧玢两人往门外走,郭柱早已被打的有进气没出气,李巧玢哀哀求饶,却也无人理会。

挤在门口的众人忙让出路来,哄哄闹闹的一起跟着往衙门去了。

客栈里人走了不少,顿时安静下来,周掌柜一甩袖子,返身回了屋,其他的伙计互相看了看,也各自去忙了。

李南泠本是李巧玢带来的,如今李巧玢不可能再回来了,甚至性命都难保,她呆在后院门那一时不知道怎么是好。

一个时辰后,押送李巧玢和郭柱去衙门的小厮们回来了,私下低声议论,李巧玢和郭柱两人私通加上偷窃,每人都挨了三十大板,被关进了大牢,三日后游行示众,之后再行论处,这番折腾下来,两人的命不丢也不活不长了。

李南泠在廊柱后呆呆的听了一会,脸色有些发白,两眼恍惚,一回身,就见初曦正站在身后。

此时已过了晌午,大堂内没了吃饭的食客,小二也跑到后堂去偷懒了,只还有一个算账的伙计躲在桌案下打瞌睡。

初曦选了个靠里的桌子坐了,李南泠拘谨的在一旁站着,依旧垂着头,面带菜色,默然不语。

初曦抬头淡淡的看着她,只觉这一年李南泠变了很多,接连变故下,曾加娇俏的模样早已不见,性格越发怯懦,甚至还添了几分呆滞。

自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初曦轻轻推过去,淡声道,“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以后,你不必再做人奴婢,想去哪都可以。”

李南泠身子一僵,愣怔的看着那张薄纸,苍白的薄唇轻颤,似痴傻了一般。

“今后有什么打算?”初曦倒了杯茶水,放在手心里暖着,轻声问了一句。

李南泠缓缓伸手,将卖身契拿在手里,薄薄的一页纸,竟似有千斤重,压的她心神惧颤,良久,才小心的叠好,讷声回道,“我、我不知道!”

说完以后,又低声补充道,“这客栈掌柜的还不错,我想在这里继续做下去。”

她早已没了家,没了亲人,根本无处可去,只是以前在客栈里是家奴的身份,而有了卖身契,她便是在这里做工,每月能有几钱银子,而且来去自由。

“嗯。”初曦微微点了点头,她再不是这女子的任何人,女子如何决定,她自也不会再多言。

两人都不再说话,大堂内顿时又安静下来,午后的春光照进店里,古朴沉寂。

初曦喝了半盏茶,放下茶杯往楼上走。

刚走了两步,就听身后“扑通”一声,紧接着女子压抑的哭声传来,“曦儿、”

刹那间,许多记忆纷涌而来,初遇时的女子柔弱依赖,后来一路寻她到玉溪,信誓旦旦的要追随她一生,于是她真的便将她当做亲人一般,甚至想到自己有天可能会离开,还一直惦记着为她安排好后路。

别苑里,每次她下朝晚归,桂花树下那道等她的纤细身影;每次被她逗的面红耳赤,羞怯温婉的娇嗔;每次她喝多了酒,都抱着她不停埋怨的嘀咕…

还有香樟树下,女子垂头刺绣的安静温婉,都刻在初曦的脑子里。

为何,那个柔弱娇美的女子,再也不见了!

而身后这个人,憔悴不堪,泪流满面,躬身跪伏在地上,哭的悲哀凄惨,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南泠早已不见,

所以,此生,真的不必再见了!

初曦没有转身,甚至头也未回,一步步坚定决绝的上了楼梯。

291、回京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收拾行装启程。

临走时,周掌柜走上前来亲自送一行人出门,出了客栈门方对初曦笑道,“客官嘱咐的事在下记着了,定会对她多加关照,客官放心便是!”

一夜之间,昨日后院的事仿佛不存在似的,周掌柜还是那个逢人便笑,看上去忠厚良善的客栈老板。

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年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而李巧玢不过是从青楼买回来的填房,暖床用的女人,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有钱何愁无妻,何况李巧玢和那奸夫也受了重惩,出了恶气,那会的恼怒过了也就算了。

初曦点了点头,“劳烦掌柜的!”

“您客气了,一路好走!”周掌柜开客栈的,见多识广,一看宫玄和初曦两人的气势和穿者打扮便知不是一般普通百姓,而且还拿了初曦的银子,自是不敢怠慢,满脸堆笑。

“留步!”

初曦有礼的道了一声,大步追上前面正在等她的宫玄,翻身上马,往城门走去。

天色刚亮,晨雾朦胧,空旷的长街上,哒哒马蹄声渐渐远去,李南泠单薄的身体倚在门后,一直看着那道淡青色的身影,淡淡薄雾中,女子突然掩唇,泪流满面。

从此天高路远,两人缘分和情义都已尽,再见,已是路人。

初曦等人离开锦城,快马加鞭,又行十日,终于,在一日的傍晚,远远的,已看到殷都巍峨的城墙。

初曦正坐在宫玄的马上,被男人用披风裹在怀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倚在身后人的肩膀上还酣酣的睡着,听到身边有人喧哗,缓缓睁开眼睛,黄昏的霞光刺目,好一会才清醒,眯了眯眼,一揉眼睛,顿时坐直。

双目迸发出惊喜,殷都,他们总算回家了!

他们走的时候还是深冬,离开三个月,如今已是初春,杨柳抽绿,冰层消融,春燕归巢,到处都是欣欣向荣之景。

万丈霞光下,城墙雄伟壮观,守卫的士兵身姿笔直如枪,此时天色已晚,城门即将关闭,进城和出城的百姓行色匆匆,赶着车,挑着箩筐,夫妻挽着手,抱着孩子,面上一派祥和安然。

初曦一行人跟着行人进了城,华灯初上,街上依旧人山人海,各种小贩叫卖街头,商旗招展,店铺毗邻,繁华而拥挤,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初曦深吸了一口,只觉从头到脚都舒畅起来,连街边卖馄饨的大爷都感觉特别亲切。

一路进了内城,往别苑行去。

沈烟轻从墨巳那得了消息,知道初曦这两日回来,每日都在大门外守着,半日半日的向着街口张望,墨巳心疼媳妇,又劝说不得,只好让下人时时跟着,自己若有空便也陪着她一起等。

今日又是如此,眼见天快黑了,巷子冷清,宫墙寂寂不见半个人影,墨巳从外面回来,见沈烟轻还在门口外的椅子上坐着,顿时眉头紧皱,解了身上的披风围在女子身上,抱起她就要往院子里走。

沈烟轻挣扎要下去,扭头看向巷口,还要再等一会。

墨巳立刻黑了脸色,目中满是疼惜,口中却斥道,“听话,马上回房里去!”

如今刚是初春,风寒料峭,女子不在意,他却没有一时不提心吊胆的,白日里做事都不专心,满脑子想着都是她。

心中更是懊悔,为何要提前将消息告诉她?

见男人口气不好,沈烟轻面上带了几分委屈,双眸一斜,目中盈盈,竟有泪光闪烁,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衣服,倔强的一言不发。

墨巳顿时便心软了下来,一张俊脸纠结不已,默了一瞬,软着声音哄道,“我们去屋里等好不好?”

“我总觉得曦儿今日一点会回来,你再让我等一会,天黑透了,她要是没回来,我一定回去!”沈烟轻依旧坚持。

此时墨亥和墨辰从后面跟过来,墨辰抱胸倚着石狮,调笑的看着墨巳,“我说两位,关上门再恩爱行不行?考虑一下我们这些还没媳妇的人的感受!”

沈烟轻大窘,推了一下墨巳的肩膀,挣扎着就要下去。

墨巳紧紧抱着她不肯放,回头狠狠的瞪了墨辰一眼。

旁边的墨亥幸灾乐祸的看着墨辰,突然一眨眼,惊声叫道,“主上回来了!”

众人闻声齐齐回头,便见一行人自街口出现,马蹄阵阵,急速的向着北苑驶来。

几人收敛心神,忙迎了过去,不过眨眼间,宫玄和初曦已骑马到了眼前,初曦坐在高马上和众人挥手高喊,

“同志们,我们取灵草回来了!”

“噗嗤!”只有沈烟轻一人听过初曦讲的西游记,轻笑出声,眼中却有晶莹泪水滚落下来,喉中一梗,提着裙急急忙忙往台阶下跑。

墨巳紧张的跟在身后,唯恐女子脚下迈空。

初曦翻身下马和沈烟轻紧紧相拥,语气也不免有些激动,一别数月,实在是想念,

“我回来了,你们好不好?”

沈轻烟哽咽点头,“好,一切都好!”说罢抬头看着初曦,眉头一皱,眼泪不停的涌出来,“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初曦这几个月的确不好过,先是上官南的死,让她悲痛不已,后来进了南蜀,一路惊险,更是从未好好休息过,最近总感觉疲惫,然而却不敢露出半分,宫玄比她辛苦的多,而且为了照顾她已经放慢了行程,她怎能再让他忧心。

好在,终于回来了。

“没事,只是赶路没有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初曦无谓的耸耸肩,一抬头便见白狐蹲在石狮上,见她看过来,顿时扭过头去,一脸傲娇气愤。

初曦走的时候没带它,估计这鼓气一直生了三个月,到现在还没消。

“过来!”初曦唇角扬起,轻瞥它一眼,白狐摆了摆尾巴,顿时再按耐不住,飞快的跳进她怀里,一顿上蹿下跳,不住的往她脖子上拱。

“这几个月有没有惹祸?”初曦抚着白狐软软的头笑问。

“你不在,白狐也乖了不少,每日趴在你窗下,那模样,看着就让人心疼。”沈烟轻道了一句。

初曦心中暖意融融,抱着白狐亲了亲,“很好,等下一定奖励!”

白狐吱吱叫了两声,在初曦身上跳来跳去,越发欢快。

宫玄眼睛危险的眯了眯,到底还是忍住了,且让它嚣张片刻。

墨巳等人对着宫玄单膝跪拜,齐声喊道,“参见主上!”

宫玄淡淡点头,“起身吧,进门再说!”

“是!”

众人应声,簇拥着往门里走去。

“辛将军辛苦了!”

“没有,追随殿下,是我等荣幸,也幸得殿下一路护佑,才能平安回来!”

墨巳和墨骑卫的在后面跟着,一路寒暄。

进了别苑后,宫玄对初曦交代了几声便去了宫里,墨巳等人紧随其后禀告这三个月的朝中事宜,辛追带着墨骑卫回军营复命,也告退离去。

临走时,初曦和辛追叫到一旁,告诉他,小卓若真没办法再上阵杀敌一定不要让他离开,务必将他带来别苑。

辛追郑重点头,“大人放心便是,属下的兵,决不会随意舍弃,一定安排妥当!”

“好,改日请将军和各位喝酒!”初曦展笑道别,几个月的朝夕相处,并肩战斗,已如朋友般。

“大人客气,属下先告退了!”

两人说罢,辛追带人出门,别苑内顿时安静下来。

只剩初曦二人和一只狐狸,花厅里下人正在摆饭,初曦对着沈烟轻挑眉一笑,“从实招来,是不是有了?”

墨巳那片刻不离的紧张眼神分明不太正常,初曦心中欢喜,却一直等到众人走了才问,生怕她会尴尬。

沈烟轻一怔,回头问道,“有什么?”

初曦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笑的狡黠,“我说这里,是不是有娃了?”

沈烟轻顿时面色羞红,偏过头去淡淡点头,“已经快三个月了!”

“真的?那岂不是我刚一走你就怀了。”初曦兴奋的满脸红光,好像那孩子是她的一样,一圈圈围着沈烟轻打转,赶紧扶着她坐下来。

嘴里不停嘀咕询问,

“衣服做了没有?要早早准备。”

“产婆呢?明天我就让人去请产婆,至少要请两个。”

“对、还有奶娘,也多请两个…。”

沈烟轻哭笑不得的看着她,“才三个月,还早呢,这些等快生的时候准备也不迟!”

“不行!”初曦语气很坚定,“必须提前就请回来住在别苑里,没事还可以给下人普及一下育儿知识,有备无患。”

沈烟轻实在对她无语了,拉着她坐下,“先吃饭吧,赶了一天的路你不饿?”

初曦正激动呢,一直盯着沈烟轻的肚子看,那眼神似能透过肚子看到里面的孩子一样。

“吃饭啊!”沈烟轻盛了汤放在她面前,佯怒轻喝了一声。

初曦总算回神,然后将注意力转移到孩子的母亲身上去了,取了大碟子,将饭桌上的菜每样都挑了许多,满满的一大盘放到沈烟轻面前,“一定要多吃,宝宝才会健康!”

沈烟轻看着面前堆成山的菜肴,觉得自己快疯了。

有一个墨巳不够,现在又来一个,她就不应该告诉她!

T

292、初见良玉

“对了,你去了西梁可曾见到上官姑娘,她好不好?什么时候再来大夏?”沈烟轻笑问了一句。

初曦拿着筷子的手一僵,愣在那里,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沈烟轻见她如此表情,心中一沉,试探的问道,“上官、她出事了?”

初曦放下筷子,深吸了口气,却是满心冰凉,回头淡淡的看着沈烟轻,声音虽然平静,仍旧能看到女子眼中的悲恸,

“烟轻,上官她、不在了!”

“啪”的一声,沈烟轻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愣怔的看着初曦,“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上官她、”

初曦双目通红,仰头强自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缓缓抱住沈烟轻,“烟轻,上官她死了,我亲眼看着她死的!”

已经过去两个月,上官死时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如今提及,心中悲痛更是不曾削减半分。

沈烟轻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若不是这种事初曦绝不可能开玩笑,她如何也不能相信,那样洒脱爽朗的女子,怎么会死?

她轻拍着怀中女子轻颤的双肩,声音也有些哽咽,“到底怎么回事?上官她不是西梁的贵妃,怎会、”

良久,初曦才平复了情绪,将到西梁之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沈烟轻听到最后已是泪水涟涟,对那个明媚女子的疼惜,还有世事的无常。

生命有时竟如此脆弱,让人措不及防!

初曦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将喉中梗痛咽下去,强装欢笑道,“好了,别哭了,怀着宝宝不可以哭。”

沈烟轻拭泪点头,她知道初曦和上官的感情,女子定然比她更伤心,握了她的手道,“你也是,别再难过了,上官她如论在哪,一定希望你好好的!”

“嗯,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如意,上官老将军带着她离开了燕京,我去南蜀之前告诉他来殷都找我,可是一路回来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何处?”

“那我们多派点人去找,总能找到!”

“是,如意是上官生命的延续,我定要看着她平安长大!”初曦提起如意,目中又有了鲜活的亮光。

“还有我,我们一起照顾如意!”沈烟轻也要做母亲了,说到上官南遗留下的孩子脸上都是慈爱的光芒。

稍稍平缓了情绪,沈烟轻又问了南蜀的事,初曦一一详细说了,又讲了回来时碰到李巧玢和李南泠两人的事,沈烟轻听的唏嘘不已,感慨万千。

李南泠最后的结局,真不知道是该怪那对贪心不足的母女,还是她优柔寡断的性格?

她们三人亲如姐妹,却到底还是敌不过别人的几句挑拨离间,不知她可曾后悔过?

这一顿饭直直吃了一个时辰,见天太晚了,初曦忙让沈烟轻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