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曦缓缓将信看完,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东渊使臣以谈和亲之事为由大夏,却同时派兵攻打大夏边城,五日内连破五城,直逼玉溪关。而此时身在大夏的东渊六皇子楚云舟趁泸兴和临江都在闹匪患,兵力空虚,带人偷渡淮水,直接到达玉溪,同关外的东渊兵里应外合,强攻玉溪关。
玉溪关守将穆庆誓死保住玉溪,却身负重伤,楚云舟逃出关外,与东渊兵汇合,再次攻城。
玉溪关没了主将,岌岌可危。
朝中百官震惊,圣上大怒,封景洲为征东大将军,太子宫玄为监军,领兵十万,前往玉溪,驱除渊兵,守卫大夏。
初曦久久的看着手中的急报,按常理来说,这些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首先在这个和地球平行的世界中,大夏所在的盘古大陆上,分为大夏、东渊、西梁、南蜀四国。
四国中,大夏地域最为辽阔,国力雄厚,兵强马壮。东渊临海,物产丰富,人多富饶。西梁境内多丛山峻岭,地势险恶,易守难攻。
南蜀和东渊、西梁接壤,多是异族,子民深居山林,大多以养蚕织布为生,每年向大夏进攻蜀锦,以得护佑。
几十年来,几国之间相安无事,少有征战,东渊也根本没有理由突然发兵。
再则,大夏边城城墙坚固,兵力充足,东渊五日之内破五城,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是它确实发生了。
这个时代攻城的兵器,最厉害的无非就是火炮,而这个时候的火炮只是以火药为助力,发射实心铁弹,攻击城墙,可是这种火炮发射速度慢,精度低,射程近。
而楚云舟却改进了火炮,将原来实心的铁弹改为火炮弹,可直接炸死敌兵,炸开城墙,并且提高了射击精度和发射速度,威力大大增强。
不光如此,他还制造出一种弓弩,可连发十箭,威力强大,无人可挡。
因而,东渊兵连破五城,直逼玉溪,成了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
诸葛连弩!
初曦黑眸猛然一缩,楚云舟是穿越人!
或者他身边有一个穿越人。
初曦猛然想起,楚云舟在凤尾桥等候夏恒之的时候,出去游玩带回一女子,难道那女子是木琴?
此时想来,楚云舟定然是去了玉剑峰,以利益鲍定六同时骚扰泸兴和临江,搅扰朝廷视犀然后得到木琴的帮助,故意在凤尾拖延时间,等待武器改造成功,时机成熟,里应外合,给了大夏迎头一棒。
木琴勾搭宫玄不成,又搭上了楚云舟。
有光环的穿越女主果然不一般,不像她要从一个小兵头做起,杀敌入阵,拿命去博,人家轻轻松松就搭上了一艘大船,当然,也可能是一艘破船。
侵略宅人人得而诛之!
这样的破船,白给她都不屑于顾!
然而这都是初曦的揣测,楚云舟身边的那个女子是不是木琴,还不能确定,唯一能能肯定的是,他们之中定有一个和她一样,自现代穿越而来的人。
第六十六章 太子驾到...
此时的盛京,前方的战报雪片一样的飞进宫中。
太子宫玄率领十万御林军,急速奔往泸兴,与景洲汇合。
早朝上,乾元帝再次发怒,百官缄默,无人敢言。
玉溪关是大夏的军事重地,一旦被东渊占领,敌军长驱直入大夏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下了朝后,凌王宫湛缓缓往宫门走去,成国候府的马车停在宫墙下,成国候夏韫身着一品军侯服负手而立,见宫湛过来,微微躬身道,“老臣见过凌王殿下!”
宫湛忙双手将他扶起,温声道,“舅父不需如此!”
夏韫支开左右,一双凌厉的双目不见老态,依旧炯炯有神,注视着宫湛,笑道,“殿下可否陪老臣走住”
宫湛点头,伸臂谦和一让,“舅父请!”
初冬刚至,北雁南飞,风渐萧瑟。
“圣上老了!”夏韫开口叹道,“当年老夫和圣上一同出兵北漠,踏平长云关外一十三族,让他们俯首称臣,何等的意气风发,哪像如今,不过失了五城,便这般心浮气躁。”
宫湛轻笑,“父皇这些年享受惯了安逸,自容不得任何人挑衅天威。”
“东渊国主昏庸,皇子各各无用,只知贪图享乐,本不足为患,这个楚云舟到是很让人意外,只是还是太过急躁了。大位还未定,便急着想吞并大夏,哼”夏韫轻笑两声,“东渊皇族气数尽矣!”
宫湛面如冠玉,眉目俊朗,淡淡道,“父皇面上浮躁,心却沉定,否则也不会派皇兄前去。”
夏韫看他一眼,道,“太子手下有五万黑骑卫,此次却全然不用,而是动用御林军,圣上明显是在保存太子的实力。我手下掌管的北平军,镇守漠北,穆庆是我部下,淮南本也无从担忧,然而此次后,恐怕玉溪十万镇南军怕是要落如他人之手了。”
宫湛垂首沉默,半晌不语,片刻后才开口淡声问道,“恒之现在身在何处?”
夏韫闻言顿时目中生怒,沉声道,“这个逆子,全然不听教诲,每日只知玩乐,他主动接下迎接使臣的差事我本还以为他转了性,谁知惹下这等大祸!圣上没有责罚,已是看在老夫的薄面。”
宫湛笑着劝道,“舅父不必动气,恒之他潇洒风流,形式不拘,是他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舅父且由他去吧!”话音一转,宫湛轻声道,“起风了,我送舅父回去,保重身体要紧!”
“嗯!”夏韫深吸了口气,面容微缓,沿着来路返回。
马车上小厮早已在那等候,见夏韫过来忙递了织锦披风过去,放了车凳扶着夏韫上车。
夏韫抬步登上马车,身体突然一顿,仰头看了看头上天空风起云涌,意味深长的道,“天要变了,殿下也要仔细才是!”
宫湛黑眸半垂,沉声道,“是!侄儿谨记!”
目送夏韫的马车一直上了主道拐弯不见,宫湛才转身,然后一眼看到左相府的马车停在宫墙下。
眸子一闪,宫湛缓步向前,朗声问道,“芷儿可在里面?”
车上的小厮一怔,立刻下车跪拜道,“参见凌王殿下!”
吱呀一声,车门被打开,一绿衣丫鬟搀着鱼芷身姿优雅的缓步下了马车,对着宫湛微微福身,“鱼芷见过凌王殿下!”
宫湛目光温柔的看着面前雅静的女子,温和笑道,“芷儿怎在此处?”
鱼芷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妆容淡雅,柔声道,“听闻皇后娘娘近几日不思茶饭,芷儿特意做了一些清心开胃的茶点,送来给娘娘。又恐这个时辰娘娘正在花房,不喜人打扰,所以才等在此处,稍后再进宫。”
宫湛眸子一暗,却依旧笑的温和,“芷儿有心了!”话锋一转,又道,“听说玉蓉街上新开了一间茶馆,清静雅致,茶香浓郁,尤以碧螺闻名。我思之良久,却苦于没有同行之人,今日见到芷儿,方想起芷儿亦是爱碧螺之人,明日可否陪我一起去那里品尝一番?”
鱼芷淡淡垂眸,笑容多了几分疏离,歉然道,“实在不巧,明日我要陪母亲去山上上香,恐怕不能陪殿下去了。”
宫湛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很快不折痕迹的掩去,轻笑道,“无妨,茶馆就在那里,什么时候去都可!”
“时辰不早了,芷儿要进宫去了,改日再和殿下相谈。”
“芷儿自便。”
鱼芷微一点头,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缓步向着宫门走去。
宫湛久久的站在那,看着那道娴静的身影,俊朗的面容渐渐覆了一层沉郁,如黑云蔽日,蕴埋了光华。
四日的路程,宫玄率领十万御林卫第三日夜里便到了泸兴,大军驻扎在泸兴城外,宫玄只带着十人进了泸兴城。
宫玄踏进驿馆的时候,初曦正坐在景洲房里看玉溪关送来的情报。
玉溪是横贯整个大夏南部的一条长河,源头便是玉溪关,由之前的一个小镇,渐渐发展成大夏重要的边关重城,军事要地,是整个淮南地区的命脉所在,定不能失。
穆庆虽受重伤,可军威仍在,镇南军在副将刘成的指挥下,坚守玉溪城,已和东渊兵有三次交锋,损失惨重,情况危急。
“将军,不如我们先行,在这里干等,简直急死个人了!”郭练道。
景洲坐在的桌案后,垂眸不语。
事关重大,他们这一千人并不能解玉溪之危,十万援兵需要一个完美的统筹布局,才能取胜,而不是逞一时之勇。
“将军!太子殿下到了!”
董奎闯门而入,高声喊道。
初曦霍然抬头,宫玄竟这么快就到了?
蛋定!她现在的模样,夏恒之都未必认得出,只要她自己不露马脚,相信大神也不会注意她这么个小透明。
景洲闻声抬头,放下手中的行军图,起身去迎接,就见一道玄色身影已到了门口。
众人伏身下拜,齐声道,“参见太子殿下!”
一道清冷如雪,低沉稳重的声音自头顶响起,“在外不必拘礼,众将军请起!”
莫名的,被这道声音感染,连日来众人焦躁的情绪如燥热的天气淋了一场透雨般的缓了下来。
初曦跟着景洲起身,抬头看去,几个月不见,宫玄神色淡漠依旧,长眸炯黑幽暗,薄唇殷红,俊美如斯。
一身玄色云纹锦服,墨发高束,一路风尘仆仆而来,身上却无一丝灰尘,更不改矜贵雍容。
景洲的冷,是一行一动的冷淡,不苟言笑,好似一把千古名剑,刀锋锐利,闪耀着聂人的寒芒。
而宫玄的冷,却似是与生俱来的淡漠,淡定无锋,波澜不惊,似天下事无可入其眼,天下人,也无人能入其心。
“殿下远路而来,可要先休息?”景洲问道。
“不用,景将军可有了对敌策略?”宫玄站在的桌案后,看着桌子上平铺的行军图,淡声问道。
“是!”景洲微一点头,长指在地图上被东渊占去的五座城池上一划,“东渊此次派兵只有十万,攻下这五城后,每城留守五千人,剩余的都驻守在遥城。此时玉溪关情况危急,我们从泸兴到玉溪即便日夜不停的行军,也至少需要五日。所以末将想将十万御林卫分兵而行,殿下带八万兵马赶往玉溪,末将带领两万兵马自临江沿水路,穿过淮河,直取浔阳,两日方可。东渊兵为防浔阳失守、被两面夹击,必然分兵救援浔阳,到时,玉溪之危可暂解。”
烛火幽暗,宫玄长眸半垂,眼底落下一片暗影,缓缓点头,“景将军带四万兵马前去,务必收复浔阳。”
景洲立刻明白宫玄的用意,重重点头,“是,末将必不辜负殿下所望!”
常平、董奎等人听的聚精会神,此时均上前纷纷奏请要跟着景洲去攻打浔阳。
初曦巴不得离宫玄远远的,表态更是积极。
因剿匪有功,初曦、董奎和魏远都已被提升为陌长,此时积极性正脯恨不得哪里可以立功便往哪里冲。
景洲微一思索,道,“常平、魏远、董奎随我去浔阳,郭练、张初曦跟随太子殿下一路赶往玉溪。”
“不要!”
初曦出口大喊了一声,众人立刻齐齐转目。
连宫玄也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突然长眸一深,目露思索。
初曦忙转了个身,将后脑勺对着宫玄,故意又将声音压低了几分道,“末将和董奎他们一同练、战斗,已有了深厚的战友之情,不想分开,请将军允许末将也一同前去。”
董奎茫然的瞪着初曦,深厚的战友情?啥时候的事?
初曦不理他,只目光坚定且期待的看着景洲。
景洲目光转开,语气坚决的道,“这是军令!必须遵守!”
初曦直直的看着他,攸的一笑,“行吧!那末将便在玉溪等着将军得胜归来!”
景洲一怔,不知初曦为何没有像以往的那样坚持,东渊兵手中有经过改造的弩箭,射程极远,威力也比一般弓箭强,而且浔阳处高低,易守难攻,所以他们虽然兵多,但想攻下浔阳也未必是件易事。张初曦轻功虽好,却不懂骑马射箭,跟着他危险更大,所以下意识的,他不想她去,然而此刻她这样痛快的答应,他心中又莫名的有些窒闷。
“常平、董奎、魏远各自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前往临江登船。”
“是!”
“张初曦!”
“在!”
“务必保护好太子殿下!”
啥?让她保护那尊大神,景大将军,您在逗我吧?
宫玄看都未看她,头从行军图上抬起来,慢条斯理的道,“有六万将士在,将军安心就是!”
景洲想起宫玄的五万黑骑卫,和传说中的二十四黑骑暗卫,微一点头,“是!末将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攻下浔阳,早日与殿下汇合!”
“将军保重!”
第六十七章 凤尾太守府
第二日卯时,大军开拔。
景洲率领四万士兵向西过临江,自临江口登船攻打浔阳。
宫玄率六万兵马向东,过凤尾、黟县、秦川、恭州、锦城,快马加鞭赶往玉溪关。
临行的时候,景洲对初曦似是很不放心,特意过来告诉她不要惹事,保护太子殿下、和自己,在玉溪城等着他回来,并严肃的警告,这是命令!
初曦其实打心眼里并不想去玉溪,之所以突然改变主意,是因为她想到了夏恒之。
据凤尾太守来信上说,楚云舟在凤尾消失后,夏恒之也去失去了行踪,至今下落不明。
如果楚云舟带回的那个女子真是木琴,她联合楚云舟攻打大夏,必然是为了得到醉梦散,而夏恒之的姑母是娴贵妃,他,木琴也许能更轻易的得到醉梦散。
为了活下去,初曦也不能确定木琴会做出什么事,所以夏恒之的失踪很可能与他们有关。
她要查清楚,找到夏恒之。
目送景洲和董奎他们远去,初曦转身身后的队伍,这十万御林军都是老营的人,初曦一个都不认识,自己又不会骑马,难道跟着步兵在后面跑?
体力到是不成问题,但一想到跟在骑兵后面吃沙尘闻马屁,顿时打了个哆嗦!对了,还有郭练,初曦眼睛骨碌一转,四处寻找郭练的身影。
六万人,初曦看的头晕眼花,抓了几个人询问都是说不知道。没找到郭练,到是见队伍中间停着一辆漆黑锃亮的马车,低调带奢华,一想也知道这是谁坐的。
犹豫了一下,初曦跑过去和车夫套近乎。
“侍卫大哥,早啊!”
赶车的侍卫是个俊俏的小哥,面容和善,转头看着他疑惑的道,“张陌长,何事?”
她这陌长是刚升的,老营的人大多数都不知道,而一个赶车的小侍卫却知晓,初曦眯了眯眼,咧着几颗白牙笑道,“路途遥远,不如我们一起赶车,这样还能做个伴,解个闷啥。”
小哥向后看了一眼,见里面没有动静,腼腆一笑,点头道,“那就委屈您了!”
“不委屈、不委屈。”初曦抬腿跳了上去。
此时一人打马过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启禀殿下,六万兵马整军完毕,是否现在出发?”
那将士身穿盔甲,面容俊秀,初曦一惊,脱口道,“林唐?”
林唐出了天洹城后直接去了淮阳军营,由陌长做起,现在已经是都尉,只是一直在旧营中,所以两人还未曾碰面。
林唐闻声一愣,抬头看去,却是个陌生面孔,不由的怔道,“这位认得在下?”
初曦喊出去的时候已然后悔,只得干笑两声道,“听说过,林将军年轻有为,是我们新兵的榜样!”
林唐微微一笑,就听车内传来清淡的一声,“出发吧!”
“是!”
林唐领命而去,很快,六万兵马吹角启程。
一望无际的官道上,骑兵、步兵加上后勤粮草车队,长长的一行占满了长道,似一条巨龙般,蜿蜒无尽。
马车赶的飞快,路边的风景风驰电掣般的向后移动,初曦倚着车棱,用袖子挡着马匹扬起的沙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小侍卫聊天。
当然,大多时候都是她自己在说,后来发现嘴里的沙尘都堵了嗓子口,才了然的看了小哥一眼,赶紧闭上嘴。
行军中一日只吃两餐,早晨吃过饭后,只有到晚上才有饭吃,中间除了偶尔的休息,通常都是急速奔行。
正午太阳依旧很烈,马车没有停下的迹象,两边飞速后退的风景晃的初曦眼疼,她干脆闭上眼睛,倚着车休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初曦竟然睡着了,然后身子一歪,撞在门上,门一开,骨碌向后仰去。
“咣当”一声,头撞在桌角上,初曦猛然惊醒,看着车内楠木小几,厚密的地毯,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抬头便看到宫玄清冷的长眸。
马车内空间极大,雕花木窗上淡青色的纱帘将尘土和风沙都隔在车外,车背上放着几个苏绣的云缎软枕,宫玄斜斜的倚在上头,木几上一盏茶,手中一卷书,容色俊美,眉目淡漠,动作慵懒,似是一副高华尊贵的谪仙图。
这哪是行军打仗,这爷分明是来旅游的。
初曦揉了揉脑袋,看着木几上的点心和清香的茶水就移不开眼睛了,刚擦掉的口水又流了出来,眼睛微眯,浅浅笑道,“殿下的茶好香!”
宫玄淡淡扫她一眼,自木几下取出一个青花瓷杯,执了茶壶缓缓倒茶,他手指修长清俊,茶色清透,香气轻郁,让初曦有片刻的错觉,放佛此刻置身在清静优雅的宫殿中,而不是车外烈日狂沙。
车外小厮惊愕的回头看了初曦一眼,默默转过身去,顺手将门关上。
初曦接了茶也不客气,咕咚咕咚几口喝了干净,痛快的叹了一声,“舒服!”
喝了茶初曦更不想走了,有舒适的马车不呆,出去吹风挨晒,除非她是傻子。
“殿下看的什么书?”初曦没话找话。
宫玄抬头看她一眼,答非所问的道,“我们似乎在哪里见过?”
初曦目光闪烁,眸子里含了几分促狭,“这不是和姑娘搭讪的词吗?殿下是不是用惯了?”
宫玄容色不变,轻笑一声,“大概是本宫记错了!”
初曦暗暗松了口气,继续笑的没心没肺,“殿下的点心看上去也很香!”
于是,一下午,初曦吃饱喝足,又不顾宫玄淡漠的脸色,在马车厚软的绒毯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队伍已经停了下来,宫玄不在车内,初曦推开车门,看着周围黑影重重的树林问道,“这是哪?”
赶车的小哥,正过来给马喂草料,看着他笑道,“张陌长醒了,咱们到了凤尾了,现在驻扎在城外的十里坡。”
初曦点了点头,跳下马车,见士兵一部分在支,一部分在点火做饭,随带的谷米熬了粥,放了肉末进去,又在林子里菜了一些青菜蘑菇放在粥里,很快就有肉香和蘑菇的香气飘散出来,饿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围了过来,一人盛了一大碗粥,又每人分了一块干饼。
吃完饭,众人聊了一会天便钻进里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