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笋不好吃,里面纤维多。”

“竹笋纤维本就多。倒是你呢,昨夜兴致勃勃的,怎么到地方反而……”

“哈,找到了。”文夕小心翼翼的将一片竹子腐叶拨开,冲宋佳招招手道:“过来过来,短裙竹荪。这菌长的美,像蒙着面纱的贵妇。”

宋佳拎着篮子走过去,见一株深绿色渐变成褐色的菌帽,雪白色菌柄的植物,下面是一个网状裙从上往下铺开,完全当得起“雪裙仙子”的称呼。

“我见过干品,倒还没见过新鲜的呢,顶端竟然是这种颜色。”

文夕连根挖出,小心的放到篮子里道:“决定了,你那篮子装竹笋,我这个篮子装竹荪,回去就是两盘菜。嘿嘿,竹笋养生竹荪大补。”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这东西可不好找。”

“不怕,说不定还能碰上什么别的呢。回头做鸭子汤,烧鱼块,嘶~~哎呀,都忘了,是在庙里呢。”

文夕弯着腰又寻了片刻,收获还颇丰,竟然一连寻了五株。抬头看去,竟然发现自己已经跑出去了一段儿。

竹林很大,抑或密集抑或稀疏,美则美矣,独自一个人的话就有些阴冷。文夕随手选了几株略粗的竹笋割断,起身往回走。走出去几步远远的看见贤妃提着襦裙快步跑过来,宋轩不知去了何处,赵朗则和宋佳站在一处,远远看去倒是美男俊女的绝佳组合。

竹林里有簌簌的声响,不似风吹竹动,倒似是有人快步跑过。文夕回头,恰好看见两个黑影一闪而过,停在不远处靠在竹子上,手中的弩持平瞄准已经准备掰动射箭,一支冲着她,一支冲着赵朗的方向。

“哥,趴下!”文夕惊呼。

“皇上,小心!”

文夕的声音和贤妃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赵朗下意识的先回头看文夕,文夕却被身旁一个窜出来的人影扑倒,下巴擦过笋尖,险险的躲了过去。视线里宋佳甩起手里的篮子,另一手拉起裙摆抬脚踢飞被篮子快速截住的第一支箭,再第二支过去之前已经被赵朗抱住滚到了地上。那箭却直直冲向跑过来的贤妃,文夕只来得及轻“啊”一声,就看见贤妃摔倒在地上。

视野一片混乱,文夕被宋轩抱着顺着坡度往另一侧滚,虽然被紧紧搂着,可还是被草尖笋尖扎的浑身生疼。

两名黑衣人又急急放了几箭,见侍卫们持剑奔过来,竟一转头往里跑。文夕挣脱宋轩想去追,被宋轩手上用力箍在怀里。

文夕发急,“他们要杀我哥!后面是断崖。”

“知道。”

文夕抖了一下,“这就是,死士?”

“称不得‘士’,送死的蝼蚁。”宋轩没了往日的浅笑,衣服被挂破了竟也没有留意。

侍卫队很快奔过去,在断崖边站了片刻,分成几队各自搜捕去了。韦天带着几人过来,拱手行礼,被文夕扬手打断。

“确定悬崖处不能藏人?”

韦天眉头皱了皱,想了下郑重道:“不能。”

赵朗将宋佳压□下,整个人覆在她身上,将她护得严严的。宋佳抬脚去踢,想翻身在上,好不容易挣开一些,稍微松了口气,又被赵朗压下。

“别动。”

“压着我了,快放开。”

“别乱动。你倒是忠心的很呐!知道帮我挡箭,嗯?”赵朗语气不佳。

宋佳眉头皱了皱,别开脸不说话了。

又一支箭射在跟前,赵朗抱住她的头埋头在她颈处,停了一会儿才又抬头,冷冷道:“以后记得先自保,朕还没有那么没用。”说着已经起身,拉了她起来,交给一个护卫,快步去了贤妃身边。

贤妃肩膀中箭,面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见赵朗过来,张张嘴没说话,眼泪却先下来了。赵朗一言不发,抱起她匆匆回了寺庙。

文夕扭头看过去时,正看见赵朗抱着贤妃的背影,而宋佳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神色怔仲。

“没事吧。”文夕走过去拉着宋佳的手问。

宋佳白着脸摇摇头。强势的男人啊,竟看不出有平日的半分温文。

文夕终是不放心,让韦天跟着宋佳,自己和宋轩又亲自去了趟崖边。

“你找什么?”

“戏文里总是有意外出现,比如悬崖半腰有一个突出的岩石能接住跳下去的人。比如下面就有一个隐蔽的洞穴,他们看着像是跳了下去,实则是躲起来了。再比如,崖底是用秸秆堆好的软垫子,又或许……”文夕探头看了看那高地,往下被雾气绕着,竟看不清楚。

文夕摇摇头叹口气,“是逃了吧。”

“怎么说?”

文夕指指下面的雾气,“我不确定,今天天气这么好,下面雾气那么大,是不是有河或是水潭?若是潭水够深,直接跳下去,只要不平躺着被水拍死,就有逃生的机会。”

“山中是有一条河。”宋轩招过来一队人,吩咐他们顺着河去找,转而又对文夕道:“回去吧,还是有些危险。”

文夕点点头,转身之际脚却被崖下甩上来的绳子缠住,一腿被迫后滑,另一膝跪地,疼的额上瞬间就是一层薄汗。也不过是瞬间,文夕整个身体就受力往断崖滑去。本来就站的近,这般一眨眼的功夫,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就已经滑下了悬崖,宋轩猛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因为她悬空的力道,整个跟着坠了下去。

宋佳也只来得及扑到崖边,却已经看不见文夕和宋轩的身影。宋佳快步转到另一边,扒着一棵树探身往崖下望,忽然指着断崖下的一处凹陷下去的小道,“那里有人,快些。”

因为位置特殊,宋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黑衣人贴着崖壁逃离。韦天面色沉重,接过身后人手里的弓箭,瞄准了一个满弓,带着一阵呼啸声,就见一个人中箭坠了下去。再要放箭,剩下那个已经一拐消失不见。

韦天让人送了面色苍白,自他射死一人后就一语不发紧咬着唇的宋佳回去,自己带着一队人寻了路下去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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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速坠落的感觉,心都被掏空了。整个背部斜插进水面,发出重重的一声响,像是千万支细针刺入皮肤,有一种生生将人拍碎的剧痛。文夕只短促的“啊”了一声,就在一阵眩晕中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宋轩背上。文夕浑身冰冷,抖个不停。趴在他肩上有气无力的道:“真,真有河呀。”

“是呀。”

“呵。”文夕自嘲的笑了一声,她想到了那么多“或许”,唯独没有想到的是,或许悬崖下突然出现一道鞭子,不但把自己拉了下去,还连累了一国丞相。

“放我下去吧。”

宋轩脚下没停,“在山林里不安全,我们要尽快回去。”

“啊,两个人走的更快些。”文夕冷的牙齿都开始打颤,“我就是冷的紧了,走走暖和些。”

宋轩停下脚,曲腿放她下地,转身扶着她的胳膊道:“膝盖摔得那一下,没事吗?”

“还好。”文夕一瘸一拐的走着,背上麻麻的没有知觉,不知道是不是青紫了。不过多么幸运,竟然无碍。

文夕皱眉道:“怎么会这样?”

“这很正常。”

“我以为天下太平。”

“皇上一人扛下来的事很多,前不久宫里就有一次行刺。皇上让公主回将军府的那次。”

文夕抖了抖,宋轩放柔声音,“只是一场闹剧,那人窝在宫里已久,许是觉得这皇上确不像别人口中所说,行刺的时候故意先暴露了自己。”

“是前朝余孽?还是,还是有人密谋什么?”

“哪朝没有几个反贼?天下渐渐繁盛,他们也折腾不了多久。今日本想着引蛇出洞,不过只出现两个。想来也是,那么一个组织,若不早些土崩瓦解,根本对不住皇上这些年施新政改善民生。”

文夕叹了口气,方才有了身在皇家的意识,也有了一丝身在皇家的悲哀。

“我哥哥,我皇兄他……知道会有这场变故。”

“他让你们在竹林里面,为的就是防止你们出意外,只是不知道他们竟然埋伏在悬崖边。”

文夕勾勾嘴角,“那两个人,也太得不偿失了,一个都没射中。”

宋轩眉头皱了皱,透过树叶撒下来的光线打在文夕的脸上,再加上脸颊两团诡异的红,看着竟有一分妖冶。

宋轩停住脚,皱眉道:“不舒服?”

文夕摇摇头。头里晕的厉害,这般一摇,倒似中和了一下,反而有了一丝清明。

“脸怎么这么红?”宋轩抬手,顿了顿,还是将拇指指腹贴着她的脸颊轻划了划。

文夕抿着嘴笑,阴影里宋轩被水湿过的绿色衣衫显得更加浓烈,偏他又有一张白细的脸,这般一映衬,更显的唇红齿白。

“宋轩。”文夕吃吃的笑。

“嗯?”

“我有没有说过,你长的真好看。”

宋轩面上红了红,一手背在身后挺了挺腰杆。虽然处境不妙,但这般时候被人夸,更显的他魅力非凡。

“唉。”文夕幽幽的叹口气,“我心疼皇兄呢,做什么皇帝呀。”

宋轩愣了愣,这思绪跑的太快。

“为了天下百姓。”

“是呀,可是高处不胜寒。”

“宋轩,你冷不冷?”

文夕咧嘴笑笑,“我冷,可嘴巴里烧的厉害,我觉得,都起泡了。我们,走了很久了吗?你先让我歇会儿,我背有些疼呢。”说着就要躺下去。

宋轩叹口气说了句“得罪”打横抱起她,文夕疼的抖了抖,迷茫的目光有了一丝清明,“你别晃,晃的我想吐。”

宋轩找了一处暴露在阳光下的秃石坐下,环着她道:“那就睡会儿。”

“你别挡着我太阳,挡太阳,是小狗。”文夕低喃,声音已经有些不清。不断的说话倒似是在强迫自己清醒,只是怎么也抵不过越来越重的脑袋,压的她开口都困难。

宋轩看着怀里两颊发红嘴唇微微发紫的文夕,抬头看看偏西的太阳,想了下还是伸手探向她的衣带。

混沌中文夕想抬手去挡,却发现手软的不能抬起。陷入黑暗前听见宋轩嗡嗡的声音,“湿衣服脱了吧……放心,我不看。”

哦,那就脱了吧,真的很难受,我不会让你负责的。

只是文夕又想,你真不看,唉,伤心,可怜了我玲珑有致的身材。

作者有话要说:告诉大家一个那啥的消息,接编辑通知,周四入V,入V当日三更(因个人原因,或许,大概,一定无法完成),V前我尽量多更(周四要交论文开题大纲加讲课的人说,这句话又是空话,但我尽量(清风,你先掐死我吧,啊~))

《公主》缺点挺多,难得大家不弃,坚持走到这里,感谢新老读者的支持

另外在这里感谢一下对本文推荐的女王和清歌,我是在很苦闷的情况下厚着面皮去求的推荐,感谢女王的支持和推荐,让《公主》从稳步不动开始有个变化,女王的新文《掌上明珠》——古言,已经开始更新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但是......谢谢女王。

感谢清歌的推荐,虽然一批签约,但是第一次加Q聊天,第一次说话,竟然就是开门见山为了这种事情,也没有想到清歌一口就应了。

或许对她们来说是很小的一件事情,却是对我帮助颇大。我不知道怎么通过Q表示感谢,也说不出口,但是~~冷的时候有人愿意添把柴,还是淡如水的交情.....

我会一直记着成长路上给与帮助和鼓励的朋友、作者和读者们。(擦汗,小心眼儿的清风汗津津的飘过~~)

27

27、27本来该靠近的 ...

宋轩当真没看,解下她繁复的襦裙晾在石头上,视线便一直停留在她脖颈以上。

太阳下暖意融融,却又因为是在太阳下,文夕就更无保留的呈现在宋轩面前,就连颊侧和耳朵上细柔的绒毛都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发热的缘故,文夕耳朵边缘也透着红色,在太阳下几乎显得透明,晕出红翡翠一般的细腻。

宋轩鬼使神差的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耳唇,指尖顺着她热烫的脸颊滑到她的下巴处。那里因为之前扑倒在竹林时划到竹笋,有一处轻微的破皮,因为潭水的浸泡,到现在伤口的皮肉还泛着白色。

宋轩想,她很漂亮,不同于宋宋柔媚的美,是那种略显英气的美。穿上男装雌雄莫辨,发起脾气来,也雌雄莫辨。

“呵呵。”宋轩因自己的想法轻笑出声。

之前她眼睛随时随地跟着魏恒转,浑身还有一股戾气,他曾闲闲的想,一个见不得别人犯错的将军,一个错了也不解释脾气乖戾的公主,两个人不知道该怎么热闹呢。可是不知道何时,她身上那股子戾气就不见了,随之不见了的,还有她对魏恒的情谊。可不管怎样,宋轩想,她都活的真实。

受了伤的女人,总是别样的娇柔。宋轩不自知的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看着她苍白且微微干裂的嘴唇,低喃,“你这里,渴了吗?”

宋轩低头往下凑了凑,盯着她微张的小嘴,和嘴唇上翘起的一点干皮,竟有了帮着咬下来的冲动。又往下凑了凑,呼吸相闻时宋轩忽而又想,这身子里到底住着怎样一个灵魂,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是伤的太深,还是爱的太浅?并且连一点身为公主的意识都没有,之前是为了魏恒力争普通,现在又是为了谁呢?

好烫,距离指许,就觉得有股热气扑面。

宋轩深吸口气抬起头,看看西斜的太阳叹声道:“阳光太好,好的让人迷失。”

哎,他是想说人好呢还是想说太阳?

宋轩动了动枕在她颈下的胳膊,文夕皱眉偏了头,支起的衣领露出一抹紫色。宋轩疑惑的伸手扯开一些,见入目的肩胛骨处都是青紫,惊讶的吸了口气。手下忍不住将她翻过来,咬咬牙扒开上衣看了看,裸在外面的半个背都已变了颜色且已经浮肿。宋轩闭了下眼,重又拉好衣服翻她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觉得又热了几分,想了下抓起她的襦裙,将人往背上一背,用衣服将人捆好,匆忙的顺着河流往下走。

文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她一直坠落坠落,周围的景物都成了模糊的一片。

哦,她想起来了,这是坠崖了,这次是真的,不是梦魇。不要!文夕无助的伸手去抓,还真抓到一只手,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子拽着她的手,紧张的喊着什么。她在喊什么?文夕努力去想,身体却再一次腾空下坠。就在她摔到岩石上的那一瞬,她听见一个温柔的声音道,“夕儿,该醒了。”

文夕大口的呼吸,尖叫一声睁开眼。她以为自己是在尖叫,听在赵朗耳中却不过是低微的呻吟。

“醒了。”赵朗舒了口气,招手让太医诊脉。

文夕眯着眼呆了片刻,这才意识到自己趴在床上,胸口的两团被压的生疼,比那两团更疼的,还有整个后背。

“回皇上,已无大碍。背部淤血等公主身子再好些,药酒推揉化开就好了,不会有所亏损。”

赵朗点点头神色疲惫,侧开身子扭头对宋轩道:“宋卿来探夕儿了。”

文夕抬眼看看立在不远处的宋轩,扯扯嘴角闭了下眼。有除了亲人之外的人关心,感觉真好。

宋轩往前走了两步,“公主感觉可好些了?”

文夕又闭了下眼,“谢谢你。”谢谢你陪着我跳下去,尽管也许只是出于对公主的责任,但那一刻却让我安了心。

宋轩勾了勾嘴角,“臣之本份。”

文夕扁了扁嘴,宋轩垂眸拱手道:“臣,先告退了。”

赵朗挑挑眉,那夜众人在密林里找到他们时他还一副惊惶的模样,背着文夕脸色都变了,一直不停歇的跟着回了寺里,直到太医说没有生命之忧才回去换了衣裳,然后又一路跟着回了宫。不过目前看来,倒是生疏了些。也许……

“哥哥,贤妃……”

“没事了,倒是夕儿,吓坏了为兄。”

文夕抿抿唇眼眶有些红,到底还是因为她的无知,害了这么多人跟着忙活记挂。

“我不该跑回去的。”

“夕儿是想帮为兄。”

“哥哥……很危险吗?”

赵朗知她说的是朝中事,摇摇头道:“没有,只是意外。”

文夕抬手摸摸赵朗满是胡茬子的下巴,笑了笑道:“哥哥去睡呀,我会照顾自己,且还有云香常乐他们。”

赵朗叹口气,捧着她的手遮住眼睛,默了半天才轻声道:“夕儿,对不起。”

她喜欢魏恒,他知道魏恒不是她的良人,可存了私心,还是没有阻止反而促成这段不幸的婚姻。就如这次,他知道会有危险,照旧招了她过来。若是出事……不敢想。

“哥哥!”文夕食指动了动,抠抠他的额头道:“哥哥,你胡子几天没刮了?”

“唉,你睡了一天一夜而已。”

“说这话显得哥不疼我。”文夕扁扁嘴,奇怪的又看了看他的下巴,“长这么快呀,是不是紧张的时候胡子就长的特别快?”

赵朗勾唇笑,“也许。”

“哥哥去歇息呀。”文夕打了个哈欠,“我也再睡会儿。”

赵朗揉揉她的头发,想着还没处理的国事,叹口气吩咐云香好生照看,起身出去了。

赵朗的身影一消失云秀就扑到了床前,哭着道:“主子吓死我了。”

云香眼眶微红,“主子要休息吗?”

“不了,睡的浑身疼。”

云秀看看她薄毯盖着的背,扁扁嘴道:“不疼才怪呢,都黑紫了。”

文夕想起熟透了的桑葚,眉头皱了皱。常乐一直站在旁边没说话,见她皱眉忙道:“主子哪儿疼?”

说起疼,还真疼。文夕瞄一眼常乐道:“你先去外间。”

常乐想了下,规规矩矩的出去了。文夕呲呲牙,“帮我翻翻身,压的胸疼。”

云秀抿抿唇,似是想笑又似想哭,但还是和云香一起小心的帮她侧过了身。

背上涂了药油,前面也只松松的挂了个片肚兜状的布遮着,文夕看看被压得红热的两团,心疼的啧啧嘴。

云秀黑了脸,撅着嘴道:“主子怎么不心疼心疼您那背?都淤血成那样了!”

文夕果真就做了忧心状,“哪样了?”

云香忙安慰道:“不是很严重,大夫说能消的。”

“主子,宋大人在这里守了老半天呢。”云秀瞪大眼睛看着文夕继续道:“宋大人人真好,一路跟着主子回的京。”

“那是跟着皇兄。”文夕纠正。

云秀扁嘴得意的一笑,“可不是那样的,宋大人是紧张主子呢。”

“宋大人长的多好啊,京里多少人家的小姐都想进宋府做宋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