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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聪不知使了什么法子隔空将屋子里的烛火点燃,烛光之下现出地上不省人事的另一名黑衣人。

林珍惜自床榻上爬下来,心有余悸的躲到莫聪身后,又探出半截身子往地上那人看去。

她不安的问道:“他…死了吗?”

“没有,只是昏过去了,还得送去拷问,所以暂且留他一命。”莫聪的话让她长舒了一口气。

她踱至一旁的矮机前坐下,本想给自己倒盏茶压压惊,可目光瞥过那几碟不曾动过的饭菜,将茶盏送到嘴边的手就顿了下来。

她看着那盏茶踟蹰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脸膈应的将茶盏放下。

侧过头去又看了看仍在昏迷中的刺客,林珍惜心下莫名的窜起一丛火苗,她猛的将茶盏往矮机上一摔,惊得莫聪都侧过头来,而后站起身满脸愤慨道:“靠,这么坐以待毙可不是老娘的风格!”

作者有话要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们珍惜是hello kitty啊~

鸡飞狗跳的路途(三)

这间客栈原本就地处城郊,来往人流稀少,再加上内侍一行出手阔绰的包下了整个二层,所以深夜里林珍惜等人投宿的几间上房显得格外寂静。

除了偶尔的端茶送水,小二已被屏退下去,现下走廊上除了几个值守的护卫,再没有别的人,各间屋子里亦是十分安静,也不知是否都歇下了。

就在这万籁俱静之际,位于走廊中间的那间被两门护卫严密看守的屋子,却自里面将门开启了一条缝,接着“吱呀”一声,那门半敞开来,从屋子里伸出一只脑袋左右瞧了瞧。

林珍惜探头探脑的试了半天,见门口那两人仍旧是一动不动的模样,便更加大胆了些。

她伸手一推,彻底将门打开,随后迈出一只脚,并踮着脚尖小步的往外挪,贼眉鼠眼的样子颇有些掩耳盗铃的味道。

然而,就在她整个身子都脱离了那间屋子的范畴时,门口两尊石头似的家伙竟忽然活过来,各抬起一只提剑的胳膊将她拦住。

林珍惜见自己的人生自由受到了侵犯,恼怒之情油然而生,正下意识的欲提高声音同他们理论,但转念一想,此时若闹出大动静惊动了内侍,怕也没她的好处,便生生将情绪按捺下来。

她于是压低了声音对护卫道:“我有事要见内侍,你们快放我出去。”

护卫没有搭理她。

“不放我出去,代我通传一下也可以。”

护卫仍然没有搭理她。

“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怎知任她如何说,那两尊“门神”都不肯放她踏出房门半步,俨然没有商量的余地。

林珍惜正与那两名护卫相持不下,另一间房则在这时开了门,从里面出来的却是使差。

见林珍惜与护卫理论,他便往这边过来。

林珍惜眼珠儿一转,忽而计上心头,不等他开口询问,她便已一把扯住使差的袖子,一脸哥俩儿好的表情道:“使差也失眠吗?正好我也睡不着,咱们一道找内侍官聊天去。”

接着同样没有给他应答的机会,她便跩了他往对面的走道上行去。

那两名护卫见林珍惜是跟使差一道离开的,也终于不再相拦。

来到内侍的房前站定,林珍惜朝着门上连续叩了数声。

使差显然是怕得罪了内侍,几次欲撤开,奈何袖子始终被林珍惜拽在手里,坚决不放,他甚是无奈,又不敢大声喧哗,只得拼命对林珍惜挤眉弄眼。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内侍已经歇下,最好莫要打扰,若是惹怒了他,我们两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可俗语向来不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眼下对于林珍惜来说,要想免于遭受更多次的暗杀,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内侍呆在一起。

林珍惜不停歇的敲了许久,房门才终于打开。

内侍披着外袍,尚不曾来得及扣妥,脸上挂着惺忪,眸子里是明显的不悦。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使差的身上,尖锐得直令使差垂下脑袋。

待看到林珍惜时,他瞳仁明显一缩,修得比女子还要齐整的双眉无意识的紧蹙起,显然先前秦君交待的那类事情他已是轻车熟路,故而方才才毫不担心的安然睡下。

“怎么回事?”内侍的话既是询问又是责备。

使差刚欲回答就被林珍惜拉着挤进了屋子里。

“大晚上的,进屋再说,进屋再说。”她反客为主在屋子里寻了一处塌垫坐下,而后忽视了内侍愈发阴沉的表情和使差的紧张不安,对他们扬了扬手道:“你们也坐啊。”

“夜已深,阿瑶姑娘也该歇下了。”内侍似乎极力保持表面的优雅,颇有自制力的克服了起床气。

显然使差更加明白这一点,一声都不敢吭的往门口移。

林珍惜却一脸无辜道:“可我睡不着啊。”

内侍终于失去耐心,几乎从牙缝里憋一句话:“女郎在此,恐有不便。”

“不便,有何不便?”林珍惜眨巴着眼睛,愈加天真的望向内侍:“您是内侍啊,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内侍是宫里的宦臣,又不是男人,不会有损本姑娘的名节。”

“噢,我说错话了,没有戳您痛处的意思。”说着,林珍惜恍然大悟般忽然半捂住自己的嘴,此时使差的头上已经冒出豆大的汗粒,却还制止不住她继续道:“我不会聊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原谅我吧。”

林珍惜绽出一脸谄笑看着内侍,明显觉察到他的面色由阴沉转向青黑。

与内侍对视了片刻后,她却忽然将笑意敛去,目光继续锁在内侍的双瞳之上,以沉缓的语调道:“还是说,内侍大人恼的是别的事?”

“比如说…”她顿了顿,说得更加意味深长:“我此刻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话音落下的同时,林珍惜觉察到内侍瞳眸中渐渐涌起的杀意,而她的余光甚至瞥见他袖下的手正紧攥成拳。

若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她此刻的心跳犹如擂鼓,却拼命维持住表面的从容。

屋内气氛渐渐凝滞起来,落针有声的寂夜愈加寂静,有什么东西似被悬于一线,随时处于崩塌的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门上忽然传来了三声叩响。

内侍眼锋一转,语调凌厉的喝道:“谁!”

门外那人被内侍十足的气势骇住,声音发虚的应答:“小的是来送酒水的。”

“这里不曾叫过酒水…”

“是我叫的。”内侍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林珍惜拦截住,只见她满脸欢喜的边去开门,边回过头来道:“长夜漫漫,咱三个总不能干坐着。”

说话间,她已从小二那里取了酒来,而后在内侍充满疑惑和不满的目光中踱至矮机前坐下,另把三只酒盏摆好,继而抬起头来,对那二人招呼道:“过来坐啊!”

她满脸堆着笑,说话的语调甚是热情,俨然这屋子里她才是主人,且十分的热情好客,就好像刚才那番令人屏息的对峙全然与她无关似的。

内侍却并不为所动,一副看你玩什么花样的表情冷眼将她凝视了许久,见她已经自顾自的着手开始斟酒时,却冷不丁的下了逐客令:“时候不早,女郎还是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吧。”

说着,他甚至抬高了嗓音冲着门口呼道:“来人送客!”

两名护卫应声推门而入,全然没有给林珍惜留下做出反应的余地。

眼见着护卫们已经来到她身边,准备将她架住离开,林珍惜却敏捷的往旁边一滚,口中急道:“慢着!”

闪开护卫的瞬间,她抓住机会脱口而出:“我刚才算了一卦,今日我们三人中有人将遭逢劫难,唯有聚在一起才能适时解救。”

内侍仍然毫不动容,示意护卫再度动手,而林珍惜则和他们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一面躲开护卫,一面继续说道:“我说的是真的,秦君相信我是仙女,所以才下旨令你们带我回去,若是你们不信我的话,就是质疑秦君的旨意,说严重些便是有逆反之心!”

林珍惜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儿说了这许多话,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终于被两名护卫稳稳擒住。

她挣扎着,还欲多说些激将的话,怎料沉默了许久的内侍却在这时忽然发话:“且慢。”

擒住林珍惜的护卫果然停止了欲将她往外拖的动作,恭敬的等候内侍的发落。

内侍又顿了顿,最终摆摆手对两名护卫道:“你们先退下。”

待护卫们重新将门关上后,内侍则一撩衣摆,踱至摆好酒具的矮机前坐下。

自始至终在一旁看着,不敢轻易出声的使差见他坐下,犹豫了片刻之后也跟了过来,颇为忐忑的坐下之后,目光还停留在内侍的脸上察言观色。

见此情形,林珍惜总算松了一口气,继续堆着笑将方才倒了一半的酒添满。

使差颇为客气的将酒盏接了过去,奈何还未在自己面前摆好就被内侍拦住。

林珍惜不解的看向内侍,只见他悠悠然自袖中取出一根银针,径直往使差的杯盏里试了一试。

片刻之后取出,银针并无变色,内侍取回银针同样试过自己面前的酒,又象征性的试了试林珍惜的酒,而后皮笑肉不笑的抬眼看向她道:“这里毕竟不是长安,万事还需谨慎。”

“说得是说得是。”林珍惜虽陪着笑,眼睛盯着那根银针却在心下腹诽:难不成这年代居家旅行,出门在外,银针还是标配,这社会治安得有多差,难怪之前她两次独自出行前往长安都不成。

而后,为消除内侍的怀疑,她更是率先举起杯盏道:“这一路承蒙二位关照,阿瑶先干为敬。”

说罢她仰头将那盏酒一饮而尽。

内侍这才端起杯盏回敬她:“女郎客气。”

看着隔机的两人亦将酒饮了下去,林珍惜难以抑制的于嘴角浮起一抹窃笑,心道好在她早有准备,才好叫你们措不及防。

作者有话要说:

鸡飞狗跳的路途(四)

半个时辰前,林珍惜还在自己的那间上房里焦躁的踱来踱去。

她不时停下来看看地上仍然昏迷着的刺客,又不时瞥一眼静候一旁的黑衣人莫聪。

如此重复数遭以后,莫聪终于等不及,对林珍惜道:“若此人醒转,只怕又有一番麻烦,属下先把他带下去,女郎可放心,今夜此人未归,想必他们会有所忌惮,不敢再轻举妄动。”

说罢,莫聪就驮了那人事不省的刺客,跳到窗台上准备一跃而下,却被林珍惜拉住:“等等…”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她忽然有了主意,于是附到莫聪耳边细说了一阵子,说完退到窗边朝他挥着手道:“这事儿就拜托你了。”

莫聪离开后,她又重新回到床榻上。

这一次,她并没有再躺下,方才的折腾早已令睡意全无。

她蜷缩在床榻靠墙的一角,目光移到恍若铺撒着白霜的地上。

窗外的月已转过朱阁,却拨开云雾,投射出更加澄澈和明亮的辉光。

林珍惜凝视着那月光,仿佛是要从中获得勇气。

片刻后,莫聪已处理了那名刺客,重新闪身进屋子里。

林珍惜迎上去,见他自袖子里掏出一只玲珑的药瓶。

她接过来,扒开上面的布塞,欲凑到鼻子跟前嗅上一嗅,却被他适时制止。

“此药性列,女郎小心。”莫聪以气音对她道。

林珍惜忙将布塞重新塞回去,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药瓶上,却又问道:“这是什么药?”

莫聪却移开目光,神色忽然变得古怪,似乎十分尴尬的吞吞吐吐道:“属下已打听过,不会被银针试出且眼下能弄到的药只有这一种…另外正如女郎所料,这家客栈暗地里确实做着肮脏的勾当,惯用手法是将迷药下在客人的饮食中,趁其昏睡之际行事。”

林珍惜听后,露出满意的表情,又听莫聪接着道:“一刻后,小二会到内侍房中送酒水,酒盏上做了标记,女郎切记。”

时间紧急,林珍惜不再与莫聪多言,细细将他交待过的事情记在心里,便硬拽了使差一道往内侍屋里去,上演了方才那一出好戏。

眼下内侍与使差已在她的百般怂恿下连饮了三杯。

毕竟外出执行任务不比待在都城繁华地,饮食住宿都简陋许多,更别提好酒好肉,如今开了这个场,后面的自然就水到渠成。

屋子里的紧张气氛也渐渐缓和下来,内侍虽还端着架子,那使差却是个贪酒之徒,偏生酒品还不好,不过三轮下来整个人就变得十分多话。

他正将手伸到林珍惜面前,让她给断一断手相。

好在林珍惜平日里也关注了几个大V账号,闲来无事时总要看一看星座运势,五行匹配之类的东西,简单给自己占个吉凶,于是信口胡邹开来:“看你这么闷骚,肯定是个天蝎座,手纹上感情线又呈锁链状,虽然外表上粗枝大叶,内里却是个感情细腻之人。在感情上你的记性肯定特别好,对你好,或是伤害过你的人肯定都记得特别清楚。”

“仙女真是一语中的,我就是记性好,但凡对我好的人,我掏心掏肺也要回报他,就好像内侍郎…”他说着,忽然朝向内侍端了个礼:“内侍郎的提携之恩小人此生没齿难忘,日后定当倾尽全力,以图报答。”

听了他这一番真情告白,内侍并无甚反应,只是低垂眉眼,目光停滞在面前机上。

林珍惜偷觑了他们二人一番,心道难怪这使差对内侍的吩咐说一不二,原来两人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她思忖着,指腹摩挲过酒盏上的兽纹,其中三分之一的部分已被人为的刮擦掉。

使差表白罢,复又转来朝向林珍惜,再度伸手对她央求道:“劳烦仙女再替我仔细看一看…”

林珍惜盛情难却的再度将目光投到他的掌上,在说完那几条常识类的纹路后,她有些黔驴技穷,奈何使差还一脸津津有味的表情望着她。

她只得假装仔细研究,正要装不下去的时候,却觉到使差身上渐起的变化。

林珍惜明显的感觉到,被她用指尖抬着的使差的手,温度越来越高,不一会儿竟像是发着高热一般。

不远处使差喷撒的呼吸也同样泛着灼热,且不知自何时由规律转向凌乱。

抬眼看他,才发现他双颊酡红,好像是醉了酒,又透着些莫名的诡异。

她忙转头去看内侍,果然看到他面上同样绯红,且低垂的眼眸微颤,似乎极力隐忍着什么。

正在这时,内侍忽然一把握住了林珍惜的手,凑到她跟前道:“仙女看得怎么样?”

林珍惜被他吓得一激灵,见他已挨得极近的双眼中水波荡漾,心里更是不由得泛起一阵恶心。这人的靠近可与慕容冲完全不同,不仅不曾叫她心跳加速,反而让她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忙一把将他甩开,故作惊诧道:“哎呀,这条手纹可不得了,快给内侍郎看看!”

说罢他便将使差往内侍那边推过去,而后逃也似的躲到门口。

接下来的事,她就不敢回头再看了。

脑袋里似乎还浮现着方才莫聪在她百般询问之后,露出女子般羞涩表情的模样,他一脸被强迫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似的神色,支支吾吾道:“是…是宣/淫之药。”

那时候的她还无比豪气的拍着胸口在莫聪面前冲大爷:“不就是春/药吗?姐什么没见过,这玩意网文里多了去了!”

可事到如今真的听到自后方传来的各种奇怪声音,她也淡定不能了,忙伸出手捂住耳朵,心里默默数着数,煎熬中总算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迫不及待的推门冲了出去,同时大喊:“快来人啊!出大事了!”

次日清晨,平阳郡近郊的上空似乎笼罩着厚重的云翳。

即便现在已经入秋,空气却闷热沉重得好似凝固了一般。

客栈大堂之中,内侍面色如墨,紧抿苍白的唇瓣,神情凝重,一言不发。

使差跪在他身后,衣衫因穿戴仓促而仍然十分凌乱,满身都散发着悔恨又似恐惧的情绪,拼命的往自己脸上扇着巴掌。

林珍惜则紧裹被褥,缩在旁边的坐塌上,一双眼睛自湿哒哒的留海下露出,不时掀开眼帘旁观正上演的这出好戏。

客栈的掌柜夫妇被人捆了拖入堂内,而后狠狠的摔在地上。

“还不快将下毒之事老实交代出来!”原本侍立在内侍身侧的护卫头领两步踱至那二人身前,又在他们背上各踹了两脚。

显然此时内侍还在盛怒中未曾缓和过来,连审问之事都交由手下代劳。

掌柜夫妇却一脸冤枉的哀号道:“小人真的没有下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