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森然的语气就像一瓢凉水,让梅影彻底清醒。这不是梦,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来不及考虑怎么会在这里,她被老王妃的话给弄懵了。

“昏迷?老祖宗,我能叫醒他?这是谁说的啊,我那里有这本事啊?”梅影一脸不可思议。

“杜氏,都看你的,国师大人都说了,你赶紧进去,这天都快亮了。”郡王妃柳氏忍不住开口说道。

“好了,其他回头再说,让她赶紧过去叫瀚哥。”一个沉沉的男声说道。

梅影这才发现,这屋里不止是有老王妃,还有郡王爷和郡王妃。她四处扫了一眼,公子小姐丫头都没有,也没有其他房的人,难道这事情比较机密?

然后就是房里的丫头们都出去了,把她一个人扔在陈瀚的床前。想起刚刚的一切,梅影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咱打不得,骂还骂不得了?

“陈瀚,你这个混蛋,赶紧的醒醒,装什么装!是男人吗,啊?你是不是男人,要是就赶紧的给我睁眼睛!”梅影咬牙切齿的低声咒骂。

陈瀚不动,也无语。梅影哀叹着看着这熟悉的房间,三年后,她又回来了,以这种诡异的方式。她谋划了那么久的出游,不过一天就破灭了。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怎么就这么不搭调。

东方玉率领着商队,一路前行临近中午到达了出京城的第一站,通州城。车队里还有几家女眷,其中就有领队东方玉的新婚妻子明娘。

东方玉嘱托她多照顾梅影,毕竟他是受少东家的托付。明娘出身商家,没那么些规矩束缚,本还担心梅影难以接近。没想到梅影性格直率,平易近人。结果不过半天时间,两个人就情同姐妹了。

两人吃过午饭,相约一道把这个不大的城镇走个大半,还约好第二天坐同一辆车。累极了的梅影吃过晚饭,早早就睡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在客栈里睡的好好的,可是怎么醒来就回到了郡王府。老天爷啊,不带这么玩人的。

“嘿,你赶紧的醒醒啊,老娘我可没耐性了。你救我不假,可是我也曾经救过你啊。你快起来,让你家老太太放我走。”

梅影靠在床边,伸手拉住陈瀚的两只耳朵使劲的揉。可是那个人还是一动不动,脸上连点表情都没有。

“啊,我怎么这么倒霉啊,阎王爷那个王八蛋,我哪辈子得罪的他啊。把我发到这个鬼地方来,让我死了算了。”梅影看床上的人还是一动不动,有些抓狂。

“陈瀚兄,陈瀚弟弟啊,你怎么这么幼稚,睡着了难道你就可以解脱了不成?赶紧醒醒,不然你老婆,小妾,通房通通给你戴绿帽子了。”

“陈瀚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想死,也不要连累我啦。你,你,干什么要派人跟着我,你要害死我了。你家老太太说了,你要是不活,我就得给你陪葬啦。呜呜,我哭了,你是个坏人啊。”梅影看着外面的天都亮了,想起老王妃的话,不由的顺口胡诌起来。

“谁敢?”一个嘶哑的声音在寂静的屋子里响起。

“她们什么不敢啊,我还没玩够呢。”梅影嘟囔着。

“那就去玩,我不过是派人保护你。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你,陈瀚,你醒了!”梅影蹭的跳了起来,捂着大张的嘴,不可置信的看着,含着笑意的陈瀚。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多喝了几杯就醉了。”陈瀚抬手安抚的拉了梅影一下。

“哼,行啊,你这么几杯,我就被人从百里外给劫回来了,你出息的很啊。”梅影哼哼的着说道。

“我没想到这个,这是谁出的主意?”陈瀚也一脸茫然。

“我怎么知道,我还做梦呢,醒来就发现在这里了。你祖母就让我把你叫醒,我还想问你呢。”梅影撇嘴说道。

“让你受委屈了,你先歇会,等天亮后我送你走就是。”陈瀚歉然的说道。

“我明明是解决了那个胖子,你怎么还是知道了,还派人偷偷的跟着,太可耻了。”梅影愤愤然的指着陈瀚。

“呵呵,这个简单,就是还有别的人守着院子。”陈瀚被梅影的表情逗乐了。

这个女人,就是个傻姑娘。他怎么可能放心,把她一个人放到施南生身边。

“你到底要怎么样”梅影颓然的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施南生也派人跟着了。”

“额,他也这么干了?”梅影想想后释然。如果不偷偷的派人跟着,还真不是施南生的作风。

“你的手没事吧?还有你怎么昏迷了?”

梅影还是奇怪,难道老天真的派她来,拯救这个曾经的浪荡子来了?一时间,梅影觉得自己高大无比。可是看看这个沉闷的屋子,她有萎了下来,那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没事,养几天就好了。我不是昏迷,我就是酒喝多了。那个酒名字叫三日醉,我一般喝了就睡一晚,这回不知道怎么睡到现在。”陈瀚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他当时接到梅影出城的消息,就追了过去。结果看到梅影和施南生说说笑笑的样子,大受打击。强忍着没发作,让人暗中跟着保护梅影,自己就一个人去书房喝闷酒了。他真没想到,这酒竟然把梅影给叫回来了。

梅影握紧拳头,这个死老道,可是害死她了。这家伙搞不好是把酒当安眠药用了,可惜如今受伤身子弱,才睡的久了。

“你还是起来吧,你祖母她们还在外面等着呢?”梅影抹了下脸,这真不是翻脸的好时机,还是谋划一下再说吧。

“嗯,我这就起来。”陈瀚缓了会,毕竟躺的时间太长了,肌肉都僵了。

看见两个人走出卧房时候,老王妃眼睛都笑眯了。“瀚哥,你醒了。呵呵,广宣这老道,老身服了他了。”

“瀚哥,你真的醒了?”陈留也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老祖宗,您别听国师大人的话,我是酒喝多了,都是我一时无德酒后误事,惹的老祖宗和父亲担心。”陈瀚因着一只手受伤,所以只能躬身施礼。

“国师说了,心病还得心药医。你看,这不是好了。看来梅影就是那个药了,你们小夫妻经过这一次,以后就和和美美的过吧。”郡王妃柳氏也笑着说道。

这笑容看得梅影直楞,好像一点不掺假的欢迎她。梅影不知道柳氏为嘛这么欢迎她,如今也没心思关注这个。

她现在比较痛恨自己的简单思维,自大害死人啊,说的就是她这样的。还以为自己聪明,结果掉进狐狸堆里了。

尤其是听到心病还得心药医这话,真想去撞墙。搞了半天,人家老道根本就没提她,都是这些人的猜测啊。

这死老道,还开天眼,在她看来就没长眼。当年就说梅影的八字和陈瀚相合,结果梅影寻死,把她招来了。好不容易她逃离生天了,结果他一句屁话,她就被王府的人给弄回来了。和陈瀚合不合梅影不知道,这老道克她是准准的了。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这样。祖母这样大的年纪,为了你一夜几乎都没睡。”陈留脸色一沉,看着陈瀚训道。

“行了,行了,醒了就好。咱们都回去吧,他们也再歇歇,过会客人就都来了。瀚哥,你好生养养神,回头还得接圣旨呢。放心,这次的事情,就这屋里的人知道些,外人并不知道细里的。”老王妃笑着说道。

两人把这几位送走,大眼对大眼,一时相互无言。陈瀚看一脸冰冷的梅影,心里叹口气。

“梅影,你要不先歇歇?”

“陈瀚,你这样不讲究了吧。当日你答应过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梅影的声音冷的能结冰。

陈瀚脸色微变,招手叫一直在门口侍立的青兰。“青兰,你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兰给少夫人请安。”眼睛红红的青兰先给梅影磕头,然后回答。

“昨天一早,奴婢发现公子昏迷不能上朝,就让初一报告给郡王爷。郡王爷请了马太医,给公子医治。说公子是醉酒,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醒。”

“是谁说和少夫人有关系的?”陈瀚皱着眉头。

“这都怪奴婢。看您不醒,奴婢害怕,就派人告诉了老祖宗。老祖宗来了后,对着郡王爷大发脾气。”

“我问你,是谁说了和少夫人有关系的?”陈瀚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是秦副将。开始秦副将只是说了大街上救人受伤,并没提少夫人。可是到了下午,公子还没醒,又找了姜太医也说不出什么。刚好今天国师大人回京,郡王爷被老祖宗逼着去求,得了这么一句话。老祖宗又把秦副将叫来,问您这几天的事情,秦副将也实在是担心,才说的。”青兰低着头,娓娓道来。

“什么,杜小姐被劫了?”施南生沉着脸看着眼前的人。他本来就烦,听了这个消息,脸色就更是不好。

“侯爷,是郡王府的人,其中一个我认识,是郡王爷是侍卫,常田。属下无能,打不过他们,愿领罚。”,一脸青肿的施雨,跪在那里惭愧的说道。

“常田,你确定?”施南生有些惊讶。

“属下见过他好几次,确定是他和他弟弟常树带人过来的。”施雨肯定的说道。

你下去吧,这次不怪你,是我轻敌了。”施南生摆手让施雨退下。

陈瀚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不然郡王爷是不会派他的人出手的。想起三年前那个莽撞少年,他的确小看了这个人。能这么快过去劫人,陈瀚一定是另外派人在暗处跟着梅影。

“侯爷,杜小姐的丫头和下人我都带回来了,您看该怎么安置?”施雨起身问道。

“还安置到别院,告诉她们,不要着急,安心等着就是。”施南生揉了下额头说道。

“丝丝,给我准备衣服,我要走一趟郡王府,今天是老王妃的寿辰。”施南生回到自己的房间说道。

“是,奴婢都准备好了,那小姐是和侯爷一同去,还是随二夫人去?”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高挑,眉眼俏丽的女子从里间出来,笑吟吟的说道。

“颜卿?你去问问她吧。”施南生想起妹妹,顿觉头疼。昨天被妹妹的事情弄的他一个晚上都没睡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总有人说看不到,可是亲啊,我也不想这样啊。之所以不愿意放到有话说这里,是因为感觉很乱。

关于男主角,对手指,一直都是他啊。我为什么总是美化不了我的楠竹,因为我总是把女主当成七仙女在养。

关于小侯爷,我真的没想到。捂脸。

关于我很少,其实今天好像是第一次,在有话说里求收藏,因为偶不好意思啊。可是亲要是喜欢,还是收一下专栏啦,我开新文时候,你们可以早知道。

80、 拜寿 上

施南生一边换衣服,一边想如何能见到梅影。想起那天在医馆时候,梅影无助的哭泣,他就自责不已。怎么就大意轻敌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侯爷,小姐说她这次不去了,让您自去。”大约一刻钟左右,那个叫丝丝的女子进来说道。

“怎么了,可是又病了?月底就要嫁人了,你说她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施南生系腰带的手一顿。

“没有,我去的时候,小姐在看书,不过眼睛红通通的。东儿偷偷的和我说,小姐昨晚哭了半宿。侯爷,要不您过去看看。”丝丝一边说,一边帮施南生把腰带系好,给他捋了捋衣袖和衣领。

“等我回来的吧,一会你再去劝劝她,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要整日胡思乱想,伤心流泪,好好保养身体才是正理。”施南生自己披上紫色织锦大氅。

他这个妹妹,他当年离家时候才六岁,还是个粉嫩的小女娃。整日笑呵呵的,哥哥哥哥的叫个不停。可当他凯旋归来时候,小女孩已经变成美丽少女。美则美矣,就是秉性柔弱,总是愁眉不展。动不动就哭哭啼啼,说她是个不祥之人。

后来他知道是二房的妹妹与颜卿吵架,说她克父克母引起的,当年虽然当年祖母罚了堂妹,可是他这妹妹却再没了从前的娇憨和活泼。

“就是侯爷不说,我也会去的。我答应小姐今天陪她做衣服了。”丝丝扶着施南生坐下,蹲着给他换下朝靴。

“丝丝,你昨天受委屈了。不过,颜卿的事情你还得多留点心,这次嫁妆的事情多亏你和柴妈妈精心,不然出这样的纰漏,颜卿的脾气到了孙家可怎么办。”

施南生想起那个娇娇怯怯的妹妹,禁不住叹口气。又想起昨天的一场闹剧,对自己的叔叔婶婶彻底失望。

“侯爷说的那里话,奴婢也算是看着小姐长大的,自然是多向着小姐点。何况侯爷又是早就交代过的,只是二老夫人这次太过分了。”丝丝又重新给施南生梳了发髻,戴上紫玉冠。

“我知道,等颜卿的婚事过了,我自有计较。”施南生眼里闪过厌恶的神色。

她们还真是敢做,还当他是当年的愣头小子糊弄。吃他的,住他的,还不知足,连侄女的嫁妆都敢掉包。这他还在府里,就敢这样对颜卿和丝丝,他不在府里时候,可想而知。

想到丝丝,他看了看这个从小陪他长大。他离开,又陪着妹妹长大的女子。这几年就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他,从来都不要求什么。

也该到成家的时候了,这府里需要一个主母。就像颜卿说的,给丝丝一个名分,让她不至于受气受辱。

“侯爷,把这个喝了吧。到了那里,一时也吃不上东西,空腹喝酒不好。”丝丝匆匆出去一趟,然后端着托盘进来。

“味道不错。别忙了,这些事情让小丫头做就是了,你也歇歇。”施南生端起那碗莲子粥一边喝一边说道。

“奴婢不累,平时也都是闲着。”丝丝笑着又拿起针线笸箩。

“少做这些个东西,伤眼睛,又不是没有针线上人。”施南生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不由的想起那个,总是这样那样借口睡懒觉的女子,嘴角不由的翘了起来。

丝丝拿出一个绣着紫色梅花的荷包,给施南生换上“左不过就这些东西,我不放心让别人做。侯爷,你看这个怎么样?”

“挺好的,我走了,你休息一会再去陪颜卿吧。”想起梅影,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施南生坐不住了。

当施南生来到郡王府所在的街边时候,已经是过了辰时了。远远的就看前面都是车马,他们的马车竟然走不动了。

老王妃今年虽然不是整寿,也没通知外人。可是如今陈瀚北疆立功,受到皇上的嘉奖和喜爱。那些相关不相关的人,都借机上门贺寿想混个脸熟。一时间,郡王府门前的那条街堵的水泄不通。

“侯爷,前面一时过不去,不如我们绕道吧。”田拙风在车外说道。

“不必,我下去,不过几步路,走着过去就是。”施南生掀帘下车。

施南生带着杜宇和田拙风二人,一路步行过去,看见不少熟悉的人和车子。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想如何能知道梅影的消息,怎么和陈瀚谈,才能带梅影走。

梅影此时在干什么,她能干什么呢,吵架,睡觉,发呆,犯傻,发飙。她现在在进行第三项,发呆。

“少夫人,您就把衣服换上,和公子一同过去吧。大家都聚到老祖宗那里贺寿,您这样,会让人指责不孝的。”青兰带着哭腔哀求道。

梅影老神在在,抱膝坐到临窗的榻上,顺着打开的窗子,看着外面的花草树木,白云蓝天,就是不肯看青兰。

“梅影,我都说了,过了今天我就送你回去,你就配合我一下不行吗?”一身新衣的陈瀚挥退的青兰,坐到梅影身边问道。

“你刚刚说,天亮就送我回去,这会太阳要下山了,你也没履行你的承诺,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有本事你接着把我迷昏,绑着去给你祖母拜寿。”梅影放下手,伸长腿,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陈瀚。

她现在最想破口大骂,搞了半天,她竟然是被迷昏带回来的,难怪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她活了两辈子,最窝囊的就是这次。

梅影也看出来了,不管她设想的有多完美,只要陈瀚反水,她这辈子就甭寻思实现自己的梦想。谁让人有个有本事的爹,如今又靠上天下第一大老板,皇上大爷。

反观她有什么,施南生?得靠皇上赏饭吃;尹承宗,他自己还得靠他爹呢。其他人都不用想,还想靠她呢。反正如今她只身一人,谁也别想威胁她,大不了鱼死网破呗。

以前无病呻吟时,说什么千年一梦。如今她这是一梦三年,醒了才发现自己太天真,就是个大白痴。梅影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彻头彻尾。

“那不是怕你不肯回来吗,你看我都给你道歉了,也让常叔给你陪不是了。你到底要怎么样?”陈瀚低声的说道。

陈瀚也烦躁,他也没想到梅影是这么给搬回来的。心里不停的骂秦风白这个混蛋,出什么馊主意不好,出这个。这个小母老虎,他也敢惹,这是梅影不知道,知道还不恨死他。

“不怎样,要不你就把我关起来就是。听说你已经关了俩妾了,不差我一个。”梅影不耐烦的说完,就开始和炕桌上的茶杯相面,根本不理会陈瀚。

“你,你怎么能和她们相提并论?”陈瀚脸色一沉,这女人,什么都敢说。

“不能啊,那对,你小妾能给你暖床用,那你把我单关起来!”梅影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能不能好好的说话?”陈瀚一脸尴尬。

“不能,老娘看你就烦,赶紧给我滚!”梅影暴怒。合着她还得感激他啊,她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梅影,你过了。”陈瀚脸色瞬间变黑,这死丫头,又开始骂他。

“老娘就这样,你不会脑袋进水忘了当年了吧。”梅影讥讽的看着陈瀚。

陈瀚气的起身大步出了卧房,梅影恨恨的呸了一口,然后全身有些脱力。这死男人,真是变了,这么骂他,竟然没轰她走。还没到梅影缓过神来,陈瀚大步又进来了。

“梅影,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这次是我的不是。你看这样行不行,这是五千两银子,你今天陪我给老祖宗拜寿,不要说我们合离的事情,这些钱就归你。最迟明早,我一定送你回你的庄子,如何?”陈瀚转了几圈,然后走到梅影面前,掏出一沓子银票放到梅影面前。

“你不会食言为什么不能说合离的事情?”梅影不去看那些票子,而是怀疑的看着陈瀚。

“你也知道,我以前名声不好。你我现在的情形,被人知道会被诟病。要不然,我哪里能去缠你。本来你走了,我可以说你在别庄养病,可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你在府里。你不出现,也许明天就有人参我宠妾灭妻,不孝尊长了。”陈瀚一脸的无奈。

“你找张纸来,写个保证书。”梅影还是不肯相信。

“写那个做什么?”陈瀚愕然。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明了,那么些银子也没迷花她的眼睛啊。

“万一老祖宗不同意怎么办你到时候改口了,我找谁求证去。”梅影白了他一眼。拿钱讨好她,成,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要不要呢?

“行,梅影,你怎么没上战场去。你要是去了,早打胜仗了。”陈瀚这回真是一脸无奈了。

“战争让女人走开,我是个笨蛋,我要不是笨蛋,能被你们骗的团团转?”

梅影现在觉得自己不止是笨,还蠢的很。那个谁说过的,要是相信男人那张嘴,不如相信世上有鬼。还是白纸黑字来的真实,多少还有点谱。

“好吧,我写。”陈瀚黑着脸,找来纸笔,刷刷的写了一张递给梅影。

“这样的不行,你这是欺负我不认识字啊,还写草书,你当书画展览啊。”梅影看着通篇的狂草,更是气闷。

“你不识字,还让我写什么?”陈瀚愕然,他还真不知道梅影不识字。

梅影看着一脸愕然的陈瀚,真心气馁了。“你写楷书,我还认识几个。”

陈瀚没辙,只好又写了一遍。“给你。”

“你这是什么?”这下轮到梅影愕然了,满纸上,就一句话,“本人保证明天送杜氏回田庄。陈瀚。”

“你要的保证书啊。”陈瀚一脸理所当然。

“唉,凑合吧,不过得写上日期,盖上你的私章。”梅影心里嘀咕,明天,今天没过完都是明天。

陈瀚彻底没了语言,按着梅影的要求一样一样的做完“这回,可满意否?”

“一般吧。”梅影眼皮都不抬的把银票收起来“看来打仗是发家致富的捷径。”

“一派胡言,那是我母亲留给我产业的收成。”陈瀚笑骂道。

看着梅影去换衣服,陈瀚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让她满意了,这哄女人比打仗还累,他看着自己包扎的手腕,他怎么就记住她了。

“三公子,少夫人来了。”随着青兰的声音,陈瀚抬眼望去。

他眼前一亮,只见梅影身穿冰蓝绢纱小袄,只在下摆和宽袖口绣有折枝白玉兰,一袭真紫渐变色的月华长裙,胳膊上挽着淡紫烟罗披帛,一步步走来,似有波光流动,越发显得梅影纤纤细腰,不盈一握。

乌鸦鸦的黑发梳成随云髻,发间插一只镂空羊脂白玉玉兰花簪,几枚珍珠压发时隐时现。耳朵上带着两个小小的碧玉白玉兰图样的耳塞,越发衬出梅影的肤白柔润。

陈瀚看着梅影大大的杏眼,黑白分明,清澈水亮,就像北疆山间的泉水般,让人看着心都澄净舒爽起来。

“看什么看,又不是没见过。”梅影不自在的看了看,脚上的玫瑰紫满绣蝶恋花的真丝绣鞋。“没看过,呵呵。青兰,这个月月钱加倍。”陈瀚看着梅影嗔怒的样子,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谢少夫人,谢公子,可惜夫人不肯上妆,不然更是神仙妃子一样的人了。”青兰惋惜道。

“你们穿上比我还好看,算了,我当你们是夸我好了。”梅影看着这几个丫头,都二十左右了吧,难为陈瀚真有魅力,一直都在等着他。

终于走出了梧桐苑,梅影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心再大的人也难免有些感慨。不过这都是她转瞬的年头,看着车外来来往往的车轿,不由的腹诽,有权人家,过个生日都这么铺张浪费。

一时间,陈瀚也无话,在车里径自闭目养神。毕竟是受了伤,又醉酒昏睡的人。梅影看着他疲惫的神情,也不好意思再闹。毕竟拿人钱财,要与人消灾不是。于是,她也就闭眼养神。

81、 拜寿 中

陈瀚梅影一行人,很快来到了朝晖院。还没下车,就有人通报进去了。梅影随着陈瀚,穿过金雕玉砌的游廊,转过院中的假山,来到春晖堂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