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一愣,锁了?那昨天为什么让她去那里,有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水晶催促的声音打断了。

“小姐,走吧。”

梅影还没进门,就被迎出来的浩维拉住,他一脸紧张的看着梅影。

“大姐,听说你被马踢了,伤到哪里了?”

“没有,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吗?”梅影看着眼前的清秀温润的少年,想起他那母亲,由不得叹口气。

“大姐,那天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浩维一脸愧疚的看着梅影。

“行了,都过去了,你也不要想了。”梅影真是无法面对浩维的真诚的眼睛,去指责他的母亲。

“大姐,母亲回去后,外祖母狠狠的说了她,还让我接你家里去住。”

“那就不用了,替我谢谢你外祖母。只是你和夫人说说,到底如今不比从前了,父亲也是一方父母官,这样的吵闹也失了身份。”

毕竟是他亲生的母亲,梅影到底不好说太难听。可是王夫人继续这样,会影响浩维的亲事啊。

“我也说了,可是这三年,母亲变化太大,她,唉,总是不肯听。”浩维一脸无奈。

“浩维,可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梅影看浩维笑着也是一脸抑郁,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我就是惦记大姐,今天刚好有时间,我想去看你。出城时候遇见他们,就跟了过来。“浩维连忙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

“咳咳,梅影,眼里就只剩下浩维了。我坐这里半天了,你都看不到。”坐在书案后边的尹承宗清朗的声音响起。

站起来的青年让梅影眼前一亮。一身白色嵌金丝银线织锦缎面长袍,让本一身书卷气的尹承宗添了贵气。看着头戴白玉冠,腰悬玉带,配碧玉珏的翩翩佳公子,梅影忍不住笑了。

“呀,这是谁啊,都晃花我的眼睛了。呵呵,尹少,今天真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啊。”梅影大步过去,拉了拉他那隐绣同色云纹的袖子,调笑道。

“又拿我取笑,我穿成这样还不是为了你。“尹承宗有些不自己的抽回袖子。

“唔,怎么解?”梅影回头坐下抬头问道。

“大姐,他是打着给他祖母请安的名头出来的。”浩维在一旁接了一句。

“抱歉,是我让你为难了。”梅影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听他胡说,本来我也该进城给祖母请安的。”尹承宗连忙说道。

他看着不过一天没见,就有些消瘦的梅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梅影有了麻烦,却帮不了她什么。现在才知道,自己除了读书,种地,其他的一无是处了。

“其实你派个人过来就行了。”梅影知道他其实很不喜欢回府,他那府里更是复杂。

“你走的急,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张大叔去了,我才知道你受伤了,如今你可好?”尹承宗觑着梅影的神色,一脸关切。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不好吗?托你的福,我好的很呢。”梅影笑着说道。

“看来是真没事,我是白担了心了。”尹承宗长出了一口气。

“浩维,张妈妈昨个还说,给你做了件长袍,做好了。让翡翠带你去试试吧。”梅影忽然说道。

“是啊,大少爷跟我去吧,那上面的竹子还是小姐绣的呢。”

翡翠一看梅影的眼神,就知道她家小姐有事要和尹少爷说。想要支开浩维,她赶紧开口说道。

“是吗,大姐,谢谢你,我去试试。呵呵。”浩维到底才十五岁,兴匆匆的随着翡翠出去了。

“你怎么这么防着他,他对你可是实心实意的。”尹承宗有些不解。

梅影苦笑“我不希望他拦着我 ,他一直为了我的婚事耿耿于怀。我也是为他好,不想他为难。”

“那他早晚也会知道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吧,我现在不想出差错。我托你的事情能不能办?”梅影觉得时间短暂,赶紧言归正传。

“手续都基本没问题了,今晚就有个商队是去南边的,明天有个商队是去西北的,三天后还有一个是往北的。你看看跟那个走。”

尹承宗说完,就有些后悔。要是梅影再不回来可怎么办,他这样是帮她还是害她啊。

“梅影,你一定要走吗,咱们不能想想别的法子?”

“谢谢你,承宗,你明年一定会金榜题名,然后再洞房花烛,然后研究你的农林牧渔,你的一生就圆满了。”梅影高兴的不得了,满嘴都是拜年嗑。

“胡说什么呢,你啊,不过我觉得路上很辛苦,你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尹承宗又说了一遍。

总觉得梅影不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出去看看,然后就回来了。她那表情,分明是一副飞鸟入林的样子。

“不,啊,不是,我这不是想出去看看吗,太闷了。就今晚吧,夜长梦多,我不想等了。”梅影急急的说道。

梅影现在不想管什么休书底档,什么王妃诺言,去她的。她早该这么做,要是早走了,那怕隐姓埋名,日子清苦点也好。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东躲西藏,还差点命丧马蹄下。

“可是有人跟着我,我听张大叔说,那个人还派人跟着你,你这样怎么走?”尹承宗皱着眉头。

“东西你都带来了吗?”梅影不去回答他的问题。

“就知道你得急着要,诺,这就是路引,给你。”尹承宗递给梅影一沓子纸张。

“到哪里去找商队,领头的是谁?”

“这是信,你按着地址去,然后找这个叫东方玉的人,他是此次带队的,我尽量想法子甩开人去送你,如果我去不了,你把信给他看就行了。”尹承宗又递给梅影一个信封。

外面传来说话声音,两个人对视一眼,笑了笑不再说这个话题。都看向门外进来的一身簇新的少年。

“大姐,这个很合身,我很喜欢这个。”浩维指着袖口的青青竹叶说道。

“嗯,这个蓝色很适合你,我别的实在是做不好,就绣了这个,你喜欢就好。”梅影帮他抻了下衣角。仔细打量了下,还真是合身。

“梅影,我帮了你,你是不是也该给我做一件啊。”尹承宗看着一身新衣,笑的合不拢嘴的浩维,撇嘴说道。

“妈妈也给你做了,就怕你嫌弃,我刚刚没说,回头你拿就是了。”梅影现在是真的放松了,因为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个鬼地方了。

“你给我绣的什么?”尹承宗有些不相信。

“小姐给你绣的是青松。”水晶软软是接道。

“就怕尹少爷不喜欢,那布料可比不上你身上这个,顶天值你这一只袖子。”梅影笑着说道。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也是不得已,祖母她喜欢这类的服饰。”尹承宗无奈的说道。

大家重新落座,又简单的说了几句,浩维看梅影无事,他本就是请假出来的,如今还要去国子监,尹承宗要去看他祖母,两个人相约一起走了。

“梅影,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尹承宗落后一步小声问道。

“这次就算是送别吧,你不要去送我了。”梅影避开他的问题,回来走了,再回来的那是傻子。

“你一定要回来,在我大考前。我考个状元给你。”尹承宗认真的说道。

“安了,安了,我会知道的。”状元还不天下流传啊。

“水晶,让妈妈和大叔装车,过了中午,我们就走。”梅影送走这两位,一脸兴奋的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这么高兴,这是要去那里啊?”

78、 陈瀚晕了

“这么高兴,这是要去那里啊?”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梅影头上响起。

正兴高采烈打包准备开溜的梅影,被这一声差点吓个跟头。抬头一看,原来是施南生。看这人一身朝服头戴朝冠,显然是下了朝就过来了。

“大哥来了。”梅影放下手中的东西,赶紧迎了出去。

一边迎着,一边腹诽,真是的,外面看门的怎么也不通报一下。出了门才发现院子里一个人没有,还真不能怪别人,她把人都叫去收拾东西了,是她自己大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施南生指着院里的几只箱笼。

梅影看那海棠花树下有石桌石凳,凳上还铺着垫子。就招呼施南生坐下。

“屋里乱着呢,外面的风凉快,来大哥先坐这里吧,水晶,你泡壶茶来。”她扬声喊道。

梅影原本想悄无声息的走,可是事赶事的,她住到施南生这里了。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说一声的好,毕竟还有求于人。

一是,今天不说,过后他也会知道。这样以后见面反倒不好说话了,虽然这一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二是,她的铺子和庄子还要他给照顾一下,她要定下具体的住地后,才能决定这些留不留。她只是让张大叔去告诉他的两个儿子一声,要出门游玩,并没有提变卖的事情。

“给侯爷请安,小姐,茶泡好了。”水晶端着茶壶茶杯过来,轻盈的放下。

“我来,你去忙吧。”梅影止住她要倒水的动作。

“大哥,我的事情可有眉目了?”

梅影接过茶壶亲手给施南生倒好,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到施南生的对面。

看着地上的落花,梅影无来由的有些感伤。正正神色,心里自嘲,这个时候还有这个闲心呢。自己搞不好都不如这些落花,人家好歹开了够本,然后还落了地,她还浮在半空呢。

“昨天我亲自走了一趟,你的休书的确没有记档记录了,不过你的女户还在。还有你说的那个何自清我也问了句,说是不久前升从七品主簿外调北省了。”施南生犹豫一下,有些不忍心打散梅影那一脸灿烂笑容。

“他这个混蛋,真敢这么做。活该他被马蹄踢,哎呦!”梅影一巴掌拍到石桌上上,咬牙骂道。

“你看你,这可是石头的,手疼了吧?”施南生连忙拉起梅影的手细看。

“没事,没事,大哥,我一时没控制住。”梅影有些不自在的抽回来手,揉了揉。

施南生也是一时情急,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不妥当。掩饰性的咳嗽了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梅影,今天早朝我看到了陈瀚,他面色不太好。我想着后天就是老王妃寿辰了,提这个事情不太好,过了寿辰,我会走一趟郡王府。”施南生率先打破沉默。

“大哥,不要提他了。我要走了,郡王府那里你也不用理会了。”梅影低低的开口。心里却想,那个混蛋,难道是发烧了不成。

“梅影,你不要担心。你就在这里住下,没人敢到我这里撒野的。”施南生看着有些消沉的梅影,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多谢大哥好意,不过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一会就走。”梅影稳稳心神,反正自己都要开溜了,管那些做什么。

“你要去哪”施南生讶异的看着梅影。

“最近太烦了,我决定出去游玩一阵,过了这风头再回来。”梅影轻快的说道。

施南生一口就否决了“那怎么行,你一个女子在外多有不便。这两年战乱,外面不太平。”

“大哥,我都安排好了,我不是孤身上路,而是和商队搭伴同行。我意已决,大哥不要劝我,只是有件事,还要烦请大哥帮忙。”梅影认真的看着施南生。

“尹家的商队?什么事情?”

施南生略一思索就明白了,梅影接触的不过就这些人,能在短短的三天办好这些,也只有尹家了。

“不瞒大哥,的确是我托尹少爷帮忙的。请大哥想法子,不要让那个刘副将跟着我。”梅影冷静的说道。

施南生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想起第一次见到的她。想起她灿烂的笑容,和最近总是消沉的神色,沉思半晌,方点点头。

“出去看看也好,散散心。不过你得答应我个事情,让杜宇跟着。”施南生说道。

“不麻烦大哥了,商队里有很多镖行的师傅,安全是没问题的。”梅影摇头拒绝。

一直纠结不肯说,就怕这样,施南生派人相随。那等于是甩掉一个尾巴,又加一个尾巴。

看梅影坚决的样子,施南生想了想,有了主意,“嗯,依你吧,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时常送信给我,让我知道你在哪里。”

“会的,会的,我的庄子和铺子还有劳烦大哥给看着点呢。”梅影跟小鸡啄米一样的紧着点头。

“我回去换衣服,饭后我送你出城。”施南生起身说道。

“这个就不必了吧,我们也好几个人呢。”梅影不想招摇啊。

“就这么定了,不然就让杜宇跟着。”

“额,那还是大哥送送我吧,嘿嘿,其实我也舍不得大哥,这不是怕你累着吗,这天天公事这么多。”梅影一脸讨好的看着施南生。

“你啊,就这么想摆脱大哥的视线?好了,去收拾吧。”施南生无奈的笑了笑,一径去了。

不知道施南生想了什么法子,一路出城,刘副将连影子都没露。只有施南生带着几个侍卫,一路相送。

梅影也不去问,只要甩掉了,她就成功了一半。以后天高水远,管他谁是谁的谁。夕阳西下的时候,梅影终于和商队汇合了。

长长的车队,为了便于照顾,梅影她们的车被安排在中间。至于为什么会晚上汇合,施南生也问明白了。尹家有大部分的货物,都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存放。为了节省时间,晚上过去装车,第二天起早就直接出发。

尹承宗他不懂,才会告诉梅影晚上过来,其实第二天早上也是可以的。结果施南生不放心,到底陪梅影在城外住了一夜,第二天因为有早朝,才不得不回城去了。

这个商队是由尹家为主,其他小商家为辅组成的。经营的比较杂,丝绸茶叶,什么都有。车队里也不都是男人,也有女眷。

和施南生告别后,梅影就跟出了笼子的鸟一样,兴致勃勃的东看西看。丫头们见她高兴,也都跟着凑趣,一时间,车里是欢声笑语,暖意融融。

梅影是一路高歌玩乐去了,郡王府里可是翻了天了。

因着明天就是老王妃六十三大寿的正日子,走的进的亲戚朋友按理今天就该过来了,给老人家暖寿。本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又加上细心精致的装饰,郡王府里是一片喜气洋洋。

从早上开始,郡王妃柳氏和二夫人,还有回来祝寿的三夫人带着小一辈的媳妇女儿们,接待那些前来贺寿的女眷。二老爷三老爷带着公子姑爷陪那些男宾。

唯有梧桐苑里,人人屏声静气,忙碌却无声息。老王妃带着一群人到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老祖宗您慢着点。”

“给老祖宗请安。”正急的直转圈的青兰听到声音,连忙迎了过来噗通就跪下了。

老王妃扶着春花的手,“青兰啊,你先起来。瀚哥怎么样了,可是醒了没有啊?”老王妃因为着急,气喘吁吁的问道。

“回老祖宗的话,公子他还昏睡呢,如今郡王爷和太医都在里面呢。”三年后的青兰更显清丽,只是现在眼睛红肿,脸上更是泪痕斑驳。

一群人朝着卧房急急走去,老王妃进去时候,醇郡王陈留和当年给陈瀚治病的马太医正在说病情。

“母亲,您老人家怎么来了?”陈留有些惊讶的问道。

“马天青,我孙子他怎么样了,你今天要是治不好他,我就去拆了你太医院的大堂。”老王妃厉声说道。

“老祖宗放心,老祖宗放心,下官一定尽心,一定尽心尽力。”

老王妃匆匆的走到床边,俯身说 “瀚哥,瀚哥,祖母来看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祖母来了。”

但见陈瀚脸色雪白,鼻息微微。任凭老太太怎么叫,就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几天,好好的人怎么就昏迷不醒了呢”

“老祖宗,少将军他是受了外伤。没有好生将养,又心情郁结,饮酒过量。这个一定会醒过来,就是时间问题。”马老太医赶紧回答。谁不知道,这位老太太不止是在太后那里能说上话,就是皇上那也是很尊重这位婶娘的。搞不好,拆太医院不能,一本撤了他的职务还是有可能的。

“受了伤,伤那里了?”老王妃赶紧过去看陈瀚。当看到陈瀚手臂上的伤口,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手腕接的很好,只要养着就是,就是手臂和后背的伤有些麻烦,不过好在内脏没事,少将军年轻,很快也就好了。”老大夫捋了捋白白的胡须说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可他什么时候能醒?”老王妃勉强控制着怒气问道。

“就是这个有些奇怪,按理我行了针,少将军该醒了啊,可是他竟然还是没有动静,再看一个时辰吧。”老太医有些疑惑,他又走过去给陈瀚扶脉。

“母亲,马老先生也忙了一个时辰了,让老先生歇歇去,回头再看。”陈留在一旁说道。

“那就有劳你了,治好了我让瀚哥上门去谢你去。”听了老大夫的保证,老王妃心里一宽。

“不敢,不敢,这是下官该做的,下官该做的。”

“母亲,这样的日子,您怎么来了?”陈留扶着老王妃来到大厅,赔笑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瞒着我。啊,是不是等人不行了才告诉我,你们这些不孝子。打量我不知道呢,个个都想我的瀚哥坏了,你们好浑水摸鱼,不可能!”老王妃拍着桌子,高声喝骂。

“母亲,您这话儿子不敢应。昨个他还好好的,早朝的时候,我还和他说话来的,谁知道今天就这样了。这不是明天就是你的大寿了,不想您着急上火,想着把他叫醒了,再告诉您。”陈留噗通就跪下了。

陈留一脑门的汗,他也急啊,如今陈瀚可是他那皇兄最喜欢的侄儿了。这要是有个好歹,他不止是和自己娘交代不了,和皇上也交代不下去啊。

“老大,你起来。是我有些急了。”老王妃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

“瀚哥是怎么受的伤,青兰你过来说。”

“奴婢也不清楚,前个公子因为公事没回府。昨天回来后脸色很不好,晚饭也没吃,就歇在了书房,今早因为到了上朝的时间,奴婢没叫开门。后来找人打开门,就发现公子他昏迷了。”

青兰跪倒在地上。她没敢说,屋里还有好几个酒坛子,陈瀚是倒在酒坛中间。

“平日里跟着他的人呢,叫进来回话。”

79、 人生如戏

梅影愣愣的看着床上那个昏迷的人,抬起手,朝那躺着的人比划。她真心的想抽他,抽醒他,问他,为什么要和她纠缠不清啊。

可是看那惨白的脸,想起外面那些惹不起的人,原谅她懦弱,要是被发现这位脸上有五指山,那后果。她犹豫一下,还是放下了手。

梅影回想刚刚的那一切,这一回她彻底相信那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了。她这个就跟唱戏似的,明明她本该睡在客栈里,可是一睁眼,竟然在马车里。

她被懵懂的扶下车,才知道车是停在梧桐苑门口的。迷糊的被人扶着进了客厅,茫然的看着屋里的人,不知所措。

“杜氏,还不给老祖宗行礼?”好像是从前的郡王妃柳氏在轻轻的提醒她。

“给老祖宗请安。”梅影迷茫的蹲身施礼。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个梦境怎么这么真实。

“杜氏,如今瀚哥为你受伤昏迷,你如果能叫醒他,我就一切都一笔勾销,概不追究。不然,你可别怪我老婆子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