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就要日六,不然又开始偷懒了,嘤嘤嘤

第127章

作者有话要说:刘春花这个人就是这样,拎不清,既可怜又可恨,你强她弱,用自以为是的母爱来对待女儿,我也想过原谅她,但是冲着她做过把女儿推给土匪的事情,一辈子

第一百二十七章

余青心里暖暖的,亲了亲儿子的面颊,想着还是要偷偷的做个鞋垫才是,他们现在自然是不缺吃喝,主要是这时候的女人都很贤惠,基本上都会自己做鞋子和衣裳,要是廖秀章没有,肯定就觉得不舒服,余青自然是希望别人有的,自己的儿子也有。

廖秀章抱着女儿,今天早上开始有下起了雪,虽然脚边放着手炉还是有些冷,一转眼又到了过年的时候,廖世善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好像自从跟余青在一起开始,日子就这样不经意间溜走了。

廖凤珺第一次出门,眼睛一直滴溜溜的注视着周围,很是好奇的样子,廖世善见她粉嘟嘟的嘴唇,鼓起的柔嫩脸颊,爱得不行,忍不住哄到,“马上就要见到你外祖母和舅祖父了,他们要是还活着,看到你不知道该多高兴。”

廖秀章一直表现的很是懂事,但是这一刻也有些忍不住了,说道,“爹,那我呢?我可是年年都去祭拜外祖母和舅祖父呢。”

廖世善大笑,腾出一只手来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余青在一旁哄到,说道,“我们章儿这么出众,又这么孝顺懂事,外祖母和舅祖父肯定也很喜欢。”

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廖秀章原本还因为母亲的夸赞笑着,结果忽然间就露出几分落寞的神色来,道,“娘,那余先生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余青一愣,这才知道廖秀章为什么不高兴,他很喜欢余开,虽然称呼上没有改变,但是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却是那样的自然。

不过自从余开得知了当年的真相,就病了,也自然没办法再给廖秀章上课了。

“余先生是病了。”

“娘你骗我,我都知道了,他不是我的外祖父。”廖秀章的目光让余青想到了成人,太过锐利,简直就是锋芒毕露,余青一时没办法对视,挪开视线,说道,“有些事儿,还不能跟你说。”

廖秀章却道,“我不是小孩子了。”

别看廖秀章才这么小,已经开始跟着廖世善出去征战了,一开始余青自然是担心的,但是后面发现纯属多余了,不说有那么多人在保护他,这个孩子好像天生就适合打仗,居然没有一点畏惧,好几次都跟廖世善两个人联手,抓住了匪首。

在军中也渐渐的有了威望,很多人,自然包括军中的将领们,既对廖秀章爱护有加,又十分的骄傲。

廖秀章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得到了充分的尊重的和关心,越发的自信飞扬,余青觉得不用等到成年,这孩子恐怕就要大放异彩了。

果然后世的帝王,注定是和常人不同的。

余青斟酌了下,还是决定全盘托出,她相信廖秀章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等着听完余青的话,廖秀章倒也再也没说旁的。

白雪皑皑,墓地上都是一片白色,根本分不清方向,廖世善还是熟门熟路的找到了。

廖世善不顾地上的雪就这样跪了下来磕头,等着余青和孩子们却是给他们放了蒲团,很是体贴温柔。

廖凤珺已经二个月了,包在厚厚的小被子里,带着绒帽,戴着围巾,只露出一双眼睛来,好奇的看着四周,显然很是喜欢。

余青亲了亲孩子的面颊,柔声说道,“这是你外祖母。”

行完礼,余青就带着廖凤珺回了马车上,留着廖世善跟他母亲叙旧,其实说起来这空旷的墓地,躺在地下人,早成就白骨,又如何听得到?不过就是活着人的慰藉而已。

廖秀章陪着廖世善了一会儿,还是回到了马车上,他闷闷的说道,“娘,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一定会听话的,也不会滥杀无辜的,以后我一定会把娘说的新政推广下去,让妹妹长大了也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廖秀章显然意识到了死亡的可怕,依恋的靠在余青的怀里的,嘟囔着说道。

因着一开始廖秀章太过残暴,总是把杀人放在嘴边,这让余青很是担忧,怕是成了前世那样的暴君,最后众叛亲离,年纪轻轻就被刺杀了。

就一直叮嘱他,不能滥杀无辜,廖秀章显然是听进去了。

他知道说这些话会让余青高兴,就是想要特意讨好她,余青把廖凤珺放在了腿上,单手抱着她,又腾出另一只手抱着廖秀章,两个孩子都拥入怀中,她看了看廖秀章,再去看看眼神灵动的女儿,只觉得这一生没有遗憾了。

“好,娘一定长命百岁,等着白发苍苍的时候,你也成老头子了,也要给娘彩衣娱亲好不好?”

余青自然是陶侃,但是廖秀章却是记在了心里,以至于后世记载里,太/宗皇帝对母亲特别孝顺,彩衣娱亲的故事流转了下来。

廖世善坐在了雪地上,一阵阵的发冷,而这种痛却是让他觉得有种痛苦的赎罪感,他眼眶红红的,喝了一杯酒,呼出一口白气来,依恋的说道,“娘,我以前是个倔脾气,宁折不弯,就是当初当时杨九怀派了几倍的土匪来,我也是堂堂正正的迎敌,可是现在我想的却不一样了,我有点怕死,倒不是恐惧,要是能早点去陪着娘和舅舅也是好的,我们能在下面团聚,但是我舍不得娘子,章儿,还有珺珺。”廖世善说这话,目光流落出缠绵的情意来,“我是男子,是孩子们的父亲,自然要护着他们周全。”

“看了太多的生死了,每次发放抚恤金的时候,看到那些失去到了亲人的父母孩子们,我心里也很难受。”

“如果我的低头换来更少人的死亡,我想这个决定是对的,娘你肯定能懂我。”

回去的时候,廖世善显得如释负重,好像是终于卸掉了身上多年的重担,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一直逗着廖凤珺。

回到了军营,廖秀章就不肯回家,说道,“娘,我去找小栓子。”说着利落的下了马车,就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余青发现这孩子刚才还抱着她撒娇,这会儿就生龙活虎的去玩了,就忍不住想着,可真是好时候,好像什么烦恼,不过一转眼就不见了。

跟着廖世善回了家里,换了衣裳,给孩子喂奶,又小歇了一会儿,廖世善就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最近打了不少野味,余青又喝上了野鸡菌菇汤。

因着要喂奶,每顿肯定少不了汤水,不过也难不倒廖世善,他本身厨艺就很好,还肯学,菜的品种倒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余青还是最喜欢这个野鸡汤,非常的鲜嫩。

廖秀章因为从小在寺庙里长大,口味偏清淡,其实一开始他连吃肉都有些顾忌,再后来慢慢就好了,但是也吃的少,跟史记上记载着的,喜食人肉相差很远。

廖世善做饭虽然会以余青为主,但是也会给儿子做他喜欢吃的,比如白菜粉丝,白灼山菜,蒸蛋也是他最喜欢吃的。

只不过廖秀章迟迟没有回来。

余青想起廖秀章马车上的话来,差不多就猜了出来,这孩子约莫去看余开了,安静了坐一会儿,还是换了衣裳出门去了。

那之后余青就没见过余开了,听说余开倒没说要休妻,恐怕也是看在唯一的儿子份上,毕竟他们俩之间还有个余谨。

这几日一直下雪,院子里的雪很厚了,但是也不见打扫,只有一条小路,余青走进去就听到了难得的笑声,是余开的,显然很是高兴,他道,“学而时习之,你这样就很好。”

刘春花显然憔悴了不少,看着余青不满的说道,“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们,是不是只有我死了才会过来?这个不孝女!”

余青已经习惯了刘春花这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责怪她的心态,毕竟无论什么时候,刘春花对她都是这样随意,说道,“我来找章儿,顺道看看余先生。”

刘春花见余青不为所动,有些愤然,但还是领着余青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唠叨,“你爹病了这么久,花将军,李将军,就是许多以前的故交来了,唯独不见你来,怎么说也是养育了你,不是亲生也有恩情?怎么就这么无情。”

余青喝道,“余夫人,余先生虽然养育了我,但是只能说给了我一口饭吃,谈不上饿死,不至于到让我到感恩的地步?再我早就说过了,我早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何谈孝顺?要说冷漠无情,你这样把亲生推出去的救了继女的母亲也配说无情这两个字?”

刘春花一时就没有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好一会儿落下泪来,哭道,“我知道错了,青儿,你就原谅母亲好不好?”

余青不理她,径自走了进去。

余开穿着一件单衣,坐在案桌上看廖秀章写字,祖孙俩其乐融融的样子,不过显然是听到两个人动静,都朝着她望了过来。

余开看到余青过来,朝着她笑了笑,干净而温暖,弄得刚才还一直无动于衷的余青,这会儿忍不住有些难过。

廖秀章见余青过来,说道,“娘,过来看看我写的字,余先生说写的很好。”

第128章

作者有话要说:余开夫妻俩就写到这里了,觉得这就是最后的结果。总之余青是不可能去原谅刘春花的。

第一百二十八章

余青看到余开的时候其实吓了一跳,他以前也是有白头发,但是这会让已经是全白了,说起来他今年还不到五十岁,却已经这样衰老了。

刘春花见余青盯着余开的白发,哭道,“都是我的错,气着你父亲了。”又道,“按道理我早就没脸呆着了,但是你爹总要人照顾不是?我走了谁照顾他?还有谨儿怎么办?那他那么小,是离不开娘的。”

余开和刘春花生的都不差,特别是刘春花,容貌上乘,十分的颜色,不然一个小小的村姑又怎么让微服私访的皇帝动了心思,更是让早就准备好为原配守孝的余开破戒。

如此余谨生的十分漂亮,性情也很是安静,这边这么吵,也能安安静静的坐在炕头上玩自己的玩具,也就偶尔会朝着他们望过来,似乎在判断,他们在做什么。

余青知道这话根本就是刘春花做戏,她不过就是说说,要是余开真让她走了,她就会哭着诉苦,各种痴缠,这辈子恐怕她唯一爱的就是余开。

余开不仅是刘春花的爱,也是她所有的信念,是她的理想。

余青自然不会去管这夫妻俩的事情,其实也轮不到她去管,可是余谨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她不想让刘春花给养歪了。

余谨看到余青看着在自己,朝着她笑了笑,嘴里几颗乳牙明晃晃,十分的天真烂漫,余青刚刚有了女儿,又原本就是喜欢孩子的,这会儿见了这笑容,心都软了。

上前去摸了摸孩子的头,摸了半天才找到一只小布老虎来,这还是她揣着逗廖凤珺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余谨显然很喜欢这个玩偶,咯咯笑着,接过来就放在炕头上玩了起来。

余开走了过来,说道,“谨哥儿喜静,且不喜陌生人,对你倒是不一样。”自从把两个女儿养废了之后,余开对这个唯一儿子就很看重,时常放在身边教导。

而且余开早就下定了决心,等着孩子在大一点,就放在他身边亲自教导,再也不能让刘春花的过度宠溺,惯坏了孩子。

“谨哥儿,这是你姐姐,这是你外甥章儿。”

廖秀章一直想要个弟弟,结果来了个妹妹,他自然也是疼妹妹的,但总觉得和女生玩不到一起去,他是想找个能跟他一起玩的。

刚才看到余谨就很是好奇,这会儿见余开介绍,笑着说道,“娘,我以后能找谨哥儿玩吗?我还要教他习武骑马!”

余开很高兴廖秀章喜欢余谨,更是乐意让两个孩子一起玩,但可惜的是他想要搬回茂林的祖宅去了,之前搬过来不过就是想要修复和余青之间的关系,还有想要照看廖秀章,他太喜欢这个孩子了,想要好好教导他,结果…,他可真是失败。

既然都不是亲父女,难道还要腆着脸在这里赖着?

“我和你娘商议过了,要搬回茂林的祖宅了。”余开说这话的时候,居然不敢直视余青,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养育了二十余载,那感情又不是说收回就能收回的,他心里还是当余青自己的女儿。

余青见余开不敢直视自己,忽然就明白了他心中的不舍,真是想要搬走,何必等到现在?

屋内死一样的安静,廖秀章看了看余青,又去看余开,拽着余青说道,“娘,我不想要让余先生走,你让他继续教我好不好?我也舍不得谨哥儿,那是我小舅呢。”

余青听到小舅这个词儿,又见到炕头上那个奶娃娃,差点笑了,不过想了想还真是廖秀章的小舅舅,道,“余老爷,你看,章儿离不开您呢,都说这孩子天分不弱,就是缺个好的先生,当初找到余先生也是费了许多波折,如今正逢多事之秋,天下读书人去归顺正统了,谁还会来教章儿读书?”

余开惊喜的看着余青,这还是余青第一次这么温情的对他说话。

余青就朝着余开笑了笑,温暖而真诚,说道,“余先生,我和章儿都舍不得你。”

余开就笑了,眉眼舒展,从来没这么愉悦过,只觉得罩在头顶上的阴云都消散了,他以前最是重规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原谅一个让他当了便宜爹的娘子,也没想过居然还想继续把这个爹爹当下去。

余青走后,余开一直坐在案桌后面,显然有些激动,高兴的对着刘春花说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把打包好的行礼放回去。”

刘春花有点发懵,这一阵子余开都是心事重重,闷闷不乐,她不是不知道原因,但是她根本就离开余开,要真是有那一天,余开休弃自己,她就准备去死。

所以这几天一直都在装傻,余开不提那件事,她就假装不知道,终于前几天余开病好的差不多了,就让她收拾东西。

刘春花一边收拾一边心惊胆战的,她怕是余开下一句就是让她拿着休书回家去,她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每次余开不在的时候,就忍不住抱着儿子哭,还曾想过去找余青,让她来劝余开,但是她知道余青对她的不满,心里一边觉得余青太过冷血无情真的要逼死她,一边又恨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照顾余青,十分的矛盾。

这会儿听了余开的话,简直就是喜极而泣,哆哆嗦嗦的说道,“老爷,你肯原谅我了吗?”

余开跟着刘春花过了大半辈子,临到老了才终于肯承认,自己就是跟旁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也同样是一个好色之徒罢了。

这样一想再去看刘春花也就没有以往的那么多的不甘心了,反而注意到她这么多年,其实一直都活在忐忑不安当中。

“我说不原谅你,你就走了?”

“不!”刘春花哭着摇头,跪在地上拽着余开的衣摆说道,“老爷,你别赶我回去,不然我只能死了。”

余开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刘春花,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在这里也呆了一段时间了,看看那些女兵们,那些女官吏们,再想想新的律法,说起来你又有什么错?先帝要强你,你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是?”

“老爷!”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去把东西物归原位。”余开伸了伸懒腰,说道,“明天还要去给章儿上课去,我要去看一会儿书,你别打扰我。”

刘春花有种飘在云端上的感觉,很是不真实,这件事压在她心里二十多年了,有时候夜里想起来,害怕都睡不着觉,就怕是被余开发现,然后被休了。

这会儿余开居然原谅自己了?

余开见刘春花一会儿笑一会儿又哭的,激动的不行,道,“说起来,你这辈子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青儿,你太对不起她了。”说道这里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止是你,我也对不起她,以后对她好一些。”

刘春花忙不失迭的说道,“老爷,我知道了,其实我也疼她的。”

第二天余青把廖秀章送去上学的时候就看到了精神奕奕的余开,笑着和她打招呼,很是亲近和蔼,余青觉得余开是真的不一样了,这样大的事情都能想开,这心胸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或许犯过错,但是他却很快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去努力,头破血流也要勇往直前。

余青叮咛了几句,见余开实在是瘦的有些厉害就道,“要不要请陈郎中再把把脉?”当初余开病的时候,余青就叮咛过陈大牛。

余开有种被女儿关心的愉悦,高兴的说道,“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无碍的。”

等着余青出门来,就看到刘春花在门口等着她,她有些忐忑不安,但是眉眼舒展,那曾经的愁容退去,只剩下满目的愧疚。

“青儿,你看,这是我连夜给你做的外衫,你以前不是一直说我偏心,只给你姐姐做衣裳,从来没给你做过,现在我也给你做了,还给你绣了你最喜欢的玫瑰花。”

余青这才注意到刘春花带着很重的黑眼圈,一时忍不住冷笑,说道,“是余先生让你对我好些的?”

刘春花一时愣住,显然没想到余青会猜到。

余青又道,“你别折腾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你女儿余青早就死了。”

“可是你不是原谅了你爹?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难道不是我你的生身母亲?”刘春花委屈的不行,忍不住追着去问道,“青儿,我是你娘呀!”

“我原谅他?我可有喊他爹?”

“没有。”

“那不就是了。”余青头也不回的往回走,只把无措的刘春花放在远处,她昨天晚上觉得这辈子好像终于盼到了希望,余开居然没有追究过去的事情,而且还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

只是为什么女儿却是这样对她?

刘春花觉得其实无所谓,毕竟余青这样不是一天二天了,也就回去了,但是晚上睡梦中里忽然惊醒,看着沉沉的夜色,想起十几年前,还是七岁的余青,因为她生病了,害怕的守在床边,那样的小心翼翼讨好她,她却因为心烦而怒斥了她。

今天她好像忽然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失去这个女儿了。

那样陌生的眼神,那样无情的话语,如同对待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以前的余青不是这样的,就是恨她的偏心,也是那样的委屈。

刘春花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的,就好像是失了魂一般难受,忽然间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

马上就要过年了,余含丹却是一直被软禁在屋里面,她一直想见见杨九怀,还想看看两个女儿,但是无论她怎么央求,那些伺候她的丫鬟就跟没有听到一般,气的她开始砸东西,她还当那些人拿她没办法,结果却是发现,晚上没人给她送饭了。

是的,这些人在刻意的惩罚她。

余含丹饿了几顿就受不了,难道她不是尊贵的公主?是永始皇帝最为珍贵的血脉?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打脸,这些人根本就不怕她,她咬牙切齿的想着,等着她有了实权,到时候少不得要对齐氏报复过来。

只不过如今还是只能低头,对着伺候她的管事张嬷嬷说道,“嬷嬷,我错了。”

张嬷嬷见余含丹这般大的脾气,还当是个有脾性的,结果居然这么快就屈服了,她是齐氏派来伺候的,自然是以齐氏为首是瞻,见她这般,自然生出几分鄙夷来,觉得那外面传的话兴许是对的,这就是个假公主。

永始皇帝那样的真龙,怎么会有这样不成器的女儿?

辽王那边迟迟没有消息,江南这边是三家族共同掌权,原本就十分的复杂,如今又有更多的世家,其他零碎的势力加入,导致更加的混乱,说白了就是谁也不肯听谁的,就算是有了主帅,但也都是明争暗斗的,几次共同出兵要收复附近的郡县,结果居然败给了那些不成器的土匪。

这让这些一开始就士气大振的同盟军都有些心灰意冷,又加上德高望重的前帝师岑大人写的讨伐假公主的文,不少人站出来支持,弄得人心惶惶的。

只不过就算是如此,支持公主的人也不少,就像是廖世善预估的那般,江南的兵力最少六十万了。

余含丹被张嬷嬷整治过之后就憋着一肚子气,觉得就算是在家里也没说让她饿肚子,这些人凭什么这么对她?不就是觉得她没有势力,势单力薄,好欺辱?她就想着如何能摆脱眼前的局面。

然后就她就想到了云长志。

作为唯一的公主,少不得要去应酬那些归顺的人,其中最为殷勤的恐怕就是云长志了,他已经不年轻了,年近四十,不高,但是非常壮实。

余含丹暗地里喊他是云胖子,很是鄙夷,她自己虽然生的寻常,但夫君可是素有美男子之称的杨九怀,再去看旁的人,自然都是瞧不上。

当初齐家让她嫁给云长志的时候,她差点没晕死过去,一个年近四十,差不多可以当她爹男人,而且早就有了妻妾,儿子女儿就生了十几个,孙子也五六个了,让她嫁给这种人?

好在最后还是没成,辽王妃丢来了橄榄枝,想要让自己的儿子娶了公主,以此对抗辽王世子继任辽王。

说起来辽王的先祖是缙朝□□皇帝的养子,是个异性王爷,倒是可以通婚。

辽王的小儿子粱鹰,这个人她也见过,今年也就二十多岁,年岁不大,生的也是白白净净的,继承了辽王的身材,也是十分高大,但就是性情,非常的内敛,两个人曾经见过一面,半天都没一句话。

后来才知道这位粱鹰居然是个口吃,说话都说不利落。

但总归是比云长志好的不是?结果这件事就因为岑老贼给毁了,余含丹知道的时候,既是害怕,担心自己的假身份被曝光,死无葬身之地,又是气愤,觉得肯定是余青那些人搞的鬼,不然怎么偏偏她的婚事要成的时候,突然爆出这档子事儿来?

还不是担心以后江南和辽王联盟了,直接对付廖军?

只是拖到了如今快要过年,辽王那边还没消息,余含丹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她不能在坐以待毙了。

再次见到云长志的时候,余含丹难得对他和颜悦色了起来,那云长志倒也不是个好色之徒,但是他爱慕的是余含丹的公主身份,觉得有生之年被公主瞧上,那不是莫大的荣幸?

云长志受宠若惊,对余含丹就越发的热切了起来。

余含丹不仅对云长志青眼有加,对旁的的想要依附的人也都客客气气的,十分的温柔,让那些原本就想要靠着公主发达的人,一时都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不久就有了不好的传闻,有人说看见公主和云长志单独呆了许久,出来的时候云长志衣衫不整的,看着红光面目。

张嬷嬷很是气愤,马上就去找齐氏告状去了。

齐氏正在哄儿子睡觉,听到张嬷嬷的话冷笑了一声,说道,“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还当这里是那廖地?女人可以和男子暧昧不明?你明天就给她称病,这段时间谁都不见,断了她的饭,饿她个几天。”

“那老爷回来万一问起…”

“他三年五载是回不不来了,当时丢了我爹六万的兵力,早就发誓过,去了那蜀地,没有做出成绩来,就不会回来。”说道这里齐氏停顿了下,看着余含丹住的反向,讥讽的说道,“当初余含丹和公主的身份不就是送给我们齐家的礼物?你还当他真的对余含丹有感情?”

说白了余含丹就是被杨九怀卖了,去当这个傀儡公主,给齐家在江南里站稳脚跟的机会,毕竟上一次齐家失利之后,就丢失了江南的话语权,还是靠着这位公主才重新找回来的。

当初杨九怀集结的几千的残兵逃回了江南,原本父亲大怒要杀了杨九怀给甘卓志报仇,最后还是她给求情留了一条命。

只是杨九怀和周平山一直被软禁了起来,那时候齐母日日落泪,觉得自己看错了人,不然也不会让女儿嫁给杨九怀,最后闹的这样的下场,齐家势力大损,女儿却是要顶着杨夫人的名头过一辈子。

再后来,也是杨九怀命不该绝,余含丹联系了他,然后拿到了那快极为重要的帕子,那是可以证明公主身份的信物。

郝谦并不知道,这个帕子极其珍贵,并不是寻常的东西,先不说这是永始皇帝的生母,孝贤皇后亲自做的,里面拆开来还有永始皇帝的私印。

杨九怀大喜,哄了余含丹逃出来,就把她送到了齐家人这里。

那之后的事情不用说了,齐家人就靠着这位公主重新回到了权利的巅峰,如今更是被许多追随的世家巴结。

但是显然这个余含丹还是弄不清她自己的身份,而一个不听话的傀儡,却是会让他们齐家很容易出岔子。

余含丹之后一直称病,就是过年的时候,也是在家宴上露个脸就走了,看着步伐不稳,面色更是极为难看,要不是铺了厚厚的粉,根本就没法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