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第一次?”后来我才反应过来,他大约是想说既然只有第一次会痛,那我第二次第三次还鬼叫个什么。可是当时我脑子有点混,只当他又是在怀疑我的清白。
“…”我的脸孔扭曲了一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脚把他踹下去。
他一步三回头地走了,我犹在生闷气。枯坐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又想哭。我想我现在这个样子一定傻极了,一边哭一边偷偷摸摸地四处看,然后哭哭啼啼地把我自己的衣服换上。缩在角落里哭了一会儿,我又有点累。
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伸手一摸,脸上还全是泪水。这个鬼地方,安静得吓死人。那个烛台上的大蜡烛看起来很大的样子,烧得很慢,我想大约可以坚持到他回来找我吧。可是我又觉得肚子很饿。摸摸肚皮,扁了扁嘴,下意识地开始吮手指。
从今天中午开始我就没怎么吃饱,后又被惨兮兮地折腾了一场,晚上又没吃…
越想越凄凉。我觉得我这个样子,简直就像一颗可怜兮兮的黄花菜,从黄花闺女进化成的黄花菜。
发了一会儿呆,差点又要睡着。一抬头看到墙上挂的画,我想,总算找到点消遣。遂披着他的衣服想爬下床,结果发现没有鞋子…
光着脚踩上去,岂一个凉字了得。举了烛台去看画,期间把蜡烛打翻过一次,幸好没灭。我这才发现我的手抖得厉害。墙上挂的竟是一些美女图,而且明显都是同一个女子。我仔细分辨了好久,只觉得越看越眼熟。后来却发现,那画上的字迹,有些我却是认得的。是谢宗主的笔迹。但是不多,约莫只有两三幅。
我盯着那长脸美女看了很久,然后终于恍然大悟:那不就是青夫人嘛!
有些是青夫人做女孩子时的模样,梳着未婚少女的发髻。有的是在汲水,有的是在拈花。青夫人原本就是亲切可人的长相,这些画上,很有几幅是笑得艳若桃李,烟润如雨的。工笔不算细腻,却很传神。好像画里的女子是活的一样,一个转身就会调皮地和那彩蝶一起翩翩而去。
除了谢宗主的手迹,剩下更多的,却是我不熟悉的陌生人的手迹。而且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题的词,无非是什么娇娥天女的赞美之词,还有郎情妾意的脉脉含情之语。甚至会给人一种,这女子原本是与他相亲相爱,最后却被迫另嫁他人的感觉。
我若有所思。这分明是安府的地道,这里的东西,应该也是属于安府的吧。难道,是安狮子?当年他们师兄弟两个同时喜欢上了青夫人,可是青夫人却嫁给了谢宗主,然后安狮子黯然神伤,离开了剑宗…
咦,好狗血。
我恶寒了一把,又去石桌上看刚刚孙念如看过的那个木头匣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已经被他拿走了。我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只觉得无趣,遂丢去一边,把烛台放好,继续坐回床上去发呆。
这一年,武林发生的大事,其中一件,就是邪道老牌九霄宫和新兴的邪教望星楼之间的一次冲突。彼时,望星楼正在着力攻打剑宗旗下的安宅。先前为剑宗大弟子青刃孙念如与众正道中人联手挫退。没想到却在安府的庆功宴上。又出其不意地重卷而来,杀了正道中人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先前用双刀娘子做内线挫败望星楼的那个损招,果然又出自剑宗小女,月满丰神谢二娘之手。而望星楼载在谢二娘手中,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次都是被谢二娘用拙劣的损招拿下,望星楼上下无不对谢二娘恨得咬牙切齿。更何况,谢二娘的未婚夫,青刃孙念如,也不止一次挫败望星楼,令其吃了大亏。
这一次的战役,就从望星楼派人潜入安宅,欲行刺谢二娘开始。当时前厅乱得一塌糊涂,下人们到后院去找,却发现谢二娘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连青刃也不见了踪影。正在慌乱的时候,九霄宫的人突然冲了出来,暂时缓解了正道中人的败局。正在正道中人将信将疑,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九霄宫的魔头的时候,青刃出现在众人眼前。
彼时青刃衣衫不整,甚至光着上身,却手握宝剑。杀气腾腾。正是在他的果断决策下,正道中人与九霄宫暂时达成了协议,联手挫败了望星楼。彼时,在血雨腥风中,青刃衣裳不整到那个地步,却还是能跟九霄宫的第六级杀手,也就是这次突袭的领袖人物,姑苏气定神闲的谈判,甚至连刀子伸到鼻子底下也不色变。
安府和剑宗为此签下了严苛的协议,但是也借了九霄宫之力,彻底将望星楼逐出中原武林。使其至少五十年内无法再成气候。
经此一役,无数少侠一战成名。原本就已有盛名的,如双刀娘子,鸳鸯剑,雪衣剑客,更是再一次名声大噪。这次行动的领导人,青刃孙念如,自此正式成为一代江湖传奇之一。他和他那足智多谋又美貌无双的未婚妻,月满丰神谢二娘,成为江湖中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在很长的一时间里,江湖中人提起这件往事,还会忍不住拍案叹息。彼时谢二娘芳华正茂,青刃也是英雄少年,二人携手江湖,岂不快意。原本谁都猜测,青刃入赘谢家之后,总有一天,会继承谢宗主之位。却没想到,他们少年夫妻,都志不在此。犹如最绚烂的朝霞,他们在盛名达到巅峰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江湖中掀起大浪,真正成为一段传奇。
彼时,我躲在安府地道里,挨饿受惊地呆了也不知道多久,已经连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被抽干净了。终于等到石门被打开,那根直径大约十厘米的大蜡烛都已经烧了三分之二。我抬起头,看到那个人出现在烛火照不到的阴暗处。只觉得生命好像被重新点燃。
孙念如大步朝我走来,依旧光着上身,手里的剑被他丢去一边。他一把把我抱起来,有些焦急地道:“思嘉!”
我轻声哼了一声,眨巴眨巴着眼睛,挤出两颗眼泪来:“念如,我好饿…”
他抓着我的手,急道:“怎么回事?你身上这样烫,手怎么这么凉?”
我费力地吞咽了一下唾沫,支支吾吾地道:“我好像发烧了…”
他气得不轻。把我抱起来,走过去吹了烛火。我缩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朦胧中好像听到他在说什么:“你怎么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坐着一动不动…”
我在心里骂个不停。老娘饿了那么久,哪里有力气活蹦乱跳来取暖。何况我发烧还不都是他的错,我连着受了这么多罪,水米不禁,没烧到失去理智已经不错了。他怎么能这样,不认错就算了,还不安慰我。不安慰我就算了,竟然还骂我。圈圈你个叉叉,叉叉你个圈圈…
他还在絮絮叨叨:“上面的情况还没稳住,我先把你送走。送到安全的地方去。思嘉你一定要争气,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我迷迷糊糊地道:“你这个骗子…每次都骗我说很快就会回来,每次都让我等…念如我好恨你…”
我觉得委屈极了。凭什么我要在这里受罪,为一些我也不知道的理由。他什么也不曾跟我交代过,凭什么我就要这么配合。他刚刚还了我,我凭什么要再等他回来。我这么不舒服,他还当我是咸蛋超人,什么都能自己来…如果我有力气,我肯定不会蹦蹦跳跳来浪费,一定是先狠狠殴打他一顿出气…
他好像还在说些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在那里自爱自怜觉得自己可怜得不得了。等终于走出地道,我一下子被强光刺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他低下头,用下颚靠在我脸上,低声道:“思嘉。”
我痛苦地呜呜了两声:“这里是哪里…”
他道:“会嵇城外。”
这个时候,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有人焦急地道:“小主,一日夜之内,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不然可要误了大事!”
孙念如道:“知道了。备马。”
我在心里道,小猪?罗志祥?切…罗志祥哪有他帅…
正在胡思乱想,却被他一把托住腰身放到马上。随即他也翻身上来,从后面紧紧抱住我。我畏光,只往他怀里缩。他伸手拉住马缰,单手扶着我道:“思嘉,坐好一点。”
我蹭了蹭,不想动。下一瞬,他就已经呼喝了一声,纵马奔驰了起来。我吓得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用力抓住他的手不让自己东倒西歪,入目是一片全然陌生的平原情景。我大声道:“念如!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孙念如道:“去汉阳,我有一个别院在那里。”
我这是第一次纵马,虽然有人在背后扶着,却依然颠得厉害。何况我的两条腿,还有腰身,几乎已经跟废了差不多了…颠了一会儿,我疼得受不了,哇哇大哭起来。
“…”孙念如只得勒马,停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伸手来给我擦眼泪,“思嘉,怎么了?”
我哭得花枝乱颤,抓住他的手,眼泪汪汪地控诉:“念如,好痛!”
他一愣:“哪里痛?”
我臊得满脸通红,咬牙切齿地不说话。他却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竟也稍稍红了脸,好像有点不知所措。我一向没出息,见他这个样子,又觉得心软,只垂下头道:“你让我坐好…侧坐,会好一些吧…”
他手忙脚乱地把我抱过去,侧坐着放好。我稍微好过了一些,却听他幽幽地道:“真是不凑巧…该死的望星楼。”
我的脸一下子又变得通红,埋在他怀里不肯出来。
这一次他稍稍放慢了一些速度,但是马速依然不慢。虽然是侧坐,但是时间长了我也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不是腰痛就是屁股痛。但因刚刚那人说了,我们只有一日夜的时间,我也不敢出声抱怨,只打算咬牙强忍。
还好距离也不算远。目的地是一处似乎处于汉阳城外的四合院子,建在山下,似乎没有别的人家在这里,人烟也很稀少。难怪他敢光着膀子就大摇大摆地到这里来。我从他怀里伸出脖子去看,发现竟是一处山青水绿的好人家。
他抱着我翻身下马,早有一个气质不俗的中年妇人领着一个小厮模样的青年男子来把马牵了下去。
“佩姨,没有时间跟你多解释。快给我准备一间干净的屋子,还有给思嘉准备沐浴。另外再吩咐厨子做点吃的来”,孙念如抱着我正在往里走,脚下一顿,又道,“吃食,清淡一些。看看还有没有 鱼,没有的话马上去买。赶不回来就留作晚饭。”
佩姨张了张嘴,然后马上就低头答应了一声,下去准备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眼皮,却见远处有几个莺莺燕燕的女子,好像要围上来,却又停了下来,好像在顾虑着些什么。他也不在意,抱着我只管自己走。我把头低了下去,实在累得很,连争风吃醋的力气也没有了。
屋子很快就收拾好了,他把我抱进去放在床上。然后伸手利落地解开我的衣服。我躲了几下,还是被他脱得干干净净。我缩在床角,抱着腿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皱了皱眉,不容商量地把我抱过去,我还要挣扎,被他一把按住。他低声道:“思嘉,我们的时间不多。”
我一愣,然后稍稍放松了一些,缩在他怀里被他抱到屏风后面。那里有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浴桶。我往他怀里又缩了缩。
他道:“试试水。”
我听话地让他抱着伸手去试了试,有点烫,不过还好。于是他把我轻轻放进去。稍稍烫了一下之后,感觉好了很多。可是我一抬头,却看到他已经把下衣解了,也跨进来。
“…”我抱着胸警觉地看着他,可是这个大浴桶这个时候却嫌小了,我躲也没地方躲。
他看了我一眼,漂亮清冷的眼睛,被热气蒸得湿漉漉的。然后他伸手把我抱过去,让我x在他怀里。
好一会,他都没有动。于是我安心了一些,在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在养神,却伸出一只手来抓住了我的小爪子,低声道:“不要乱动。思嘉,待会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道:“念如,你在想什么?”
他想了很久,才道:“时间,我在想时间。我得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在想,我大约多久能回来。”
我抬起头:“那么,你想出来了吗?”
他睁开眼,看了一眼,很苦恼地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这次要去多久。思嘉,我本来想,好好陪你一年。可是只要剿灭望星楼,我就自由了,我不想失去这次机会。”
他抓住我的手,我的手指伸过去,与他十指交缠,在水下握紧。我低声道:“会有危险吗?是谁不肯放你自由?”
“是我的恩人”,他略一顿,然后道,“我的确是该感激她的。而且思嘉,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她对我的确有大恩。至于危险…”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只觉得心中的激越无法言说。若不是有这份大恩,他又怎能遇见她?又怎么会有他们的今天…。.。
第二十二节:没办法温柔(二)
我的心一紧,瞬间把其他疑问都抛去了一边。只道:“怎么了?”
他安抚地摸摸我的头,道:“望星楼的楼主,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我的恩人没有办法打败他,便把春风卷给了我,想让我练成春风卷里的武功,再与他抗衡。但是若是先倾覆了望星楼,他就算再有本事,也掀不起大浪来…”
我道:“可是若是你把望星楼给灭了,到时候那个什么楼主孤身一人,躲了起来,难道我们要花一辈子的时间来找他?”
他笑了一声,道:“不可能。你不了解他。若是我灭了望星楼,他一定会自己找上来,因为他要报仇。那么,就省了很多事了…”
我攀住他的脖子,道:“那么你现在,打得过他吗?”
他闭上眼,半晌,还是摇摇头,道:“打不过。依我估计,在他手下。至多三百招,就会让他占了上风。而后,我只能堪堪保命。”
我急道:“那你现在就把望星楼给灭了,他现在就找上门来怎么办?”
他轻轻笑了一声,闭着眼睛低下头来,在我嘴唇上用力亲了一下,然后哑着声音道:“傻孩子,我既然敢这么做,就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还想再问,却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起了变化,那个东西已经硬邦邦地顶到了我的大腿内侧。我吓得缩成一团。
他笑了一声,也不管我抵抗,伸手把我抱了过去,一只手抓住我的胸部,一只手搂住我的腰身,坚硬的胸膛抵住我的后背,吻住了嘴唇。我扭了两下,渐渐无可奈何。一想到不知道要多长时间不见了,索性也咬了咬牙,打算就算犯贱也忍下来算了。
还好他没给我犯贱的机会。我要是这次忍下来了,以后大约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后悔,并且恨他恨得不得了。他气喘吁吁地放开我,手还在我身上这里揪一下,那里捏一下,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却没有其他动作。我抬起身子,胸口上那个疤露出水面。被他的手覆住,也不知道是被水泡的还是其他的什么的,显得又鲜又嫩。
他低下头添我的脖子,身子越绷越紧,却并没有攻击性。
我心知这个僵局还是要我来打破,我再不拒绝他他就真的忍不住了。遂扭了扭,道:“念如,我饿…”
“…”他抬起头,仍旧不死心,开始舔我的耳朵。
我拼命地抵制要融化的感觉,只道:“我从昨天就一直没怎么吃东西…你还…而且我好像还染了风寒,你竟然…”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我的身子扶起来。
等我们两个衣装妥当,外间已经备好了吃食。一眼望过去,很素净的几个菜色,却看得我食指大动。
除了那件写了秘密的内衣,我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是新的,尺寸正好。看着他高高兴兴给我穿衣服的样子,我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也好起来。
孙念如给我盛了一碗莲子汤,道:“久饿不宜饱食,你先喝点汤。”
我心道。你也知道我饿了很久嘛。但是我已经饿得说不太出话来了,只一心一意地喝汤。孙念如坐在我对面,偶尔吃点东西,但大多数时间只是看着我。
这个时候原本站在我们身边那个一直被我忽略的丫头突然下去了,然后那个叫佩姨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道:“小主。”
他只是微微颔首。见我偷偷看他们,又对我笑了一笑。
那佩姨似乎一愣,然后道:“小主,这…”
孙念如淡道:“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你们可以叫她思嘉小姐。我不在的时候,思嘉会暂时住在这里。外面的事情,我都会打点妥当。思嘉这里,不能出任何事。”
佩姨道:“是小夫人?”
孙念如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立刻道:“是,奴婢明白了。小主不在的时候,奴婢一定会保护小姐周全。”
我一口汤差点呛住,孙念如连忙伸手来拍我的背。他皱着眉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摆摆手,咳了几声,终于把灌进气管里的汤都咳了出来,脸也涨得通红。
他 摆摆手,对那佩姨道:“你先下去吧。”
那佩姨恭谨地答应了一声,便走了。
我这才吃了一顿安稳饭,一边抱怨:“念如,你真的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种地方啊。我跟这些人,都不熟悉啊…”
他道:“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思嘉,若是把你送回剑宗,时间不允许不说,再也把你带出来,又难了。”
我终于吃饱喝足。开始揉肚子,听他这样说,只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等你把事情处理完了,再回来找我就是了。麻烦是麻烦一点,不过我要跟你去,父亲和母亲也不会不答应的。”
他把我抱起来,放去床上,又给我脱了鞋袜,令我躺到里面。下人来收了碗筷之后,他也除了鞋袜和外袍,躺在了我身边。他用一只手支着额头,低头看我:“思嘉,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呢?你大约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如果可以,我真想把你带在身边。可是,在我身边,也许会更危险…”
这些东西我听不太懂,拉拉他的衣服,我突然很想跟他说一说那个床第之间的事情。血的教训告诉我,像现在这种躺在床上的情况,他要是突然爬上来,我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权衡了一下,要怎么开口。我哄着脸道:“念如,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他低下身子,道:“怎么了?”
我的脸憋得通红,只道:“我们约法三章好不好?”
他躺下来,把我搂过去,低声道:“你说。”
我被他的气息撩得有些不自在,只挪了挪身子,道:“那个,第一,你不许出去找姑娘。”
他有些好笑,只在我额头上蹭了蹭。道:“这不是早就说过的吗?我早就答应过你了,怎么现在又有这么一说。”
我咬咬牙,不好意思说,他已经开了荤了,以后在外面跑,我怕他难免把持不住。只道:“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他抱着我笑弯了眼睛,然后咬着我的耳朵道:“好,我又记住了。那么第二件呢?”
我垂下头,道:“第二件,你以后要那什么什么的时候,要先问过我…如果我说不,那就…”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得连我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结果他的身子僵了僵,我也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脸色。半晌,他道:“好。第三件呢?”
我抬头看着他,然后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有些内疚地道:“念如,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真的很痛…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的…”
他的脸色变了好几变,最终还是缓和了神色,和我耳鬓厮磨了一会儿。
我道:“第三件,是二十岁之前,我不想要孩子…这个,我怕痛…生孩子很痛…”
不等我说完,他就点点头,道:“好,我都记住了。不许找姑娘,房之前要先问你,还有二十岁之前不要孩子…”
我又臊得满脸通红。
他把我抱起来,令我躺在他胸口上,只道:“那么思嘉,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三件事?”
我想,做人要公平,那是应该的。虽然不知道他会提出什么要求,但我还是咬了咬牙,干脆地道:“好。你说出来。”
他没我这么啰嗦,一口气就把话说完了,甚至连气也不用换:“第一,自然也是你必须对我忠贞无二。第二,你不能老是说不要。第三,我回来之前,你不能走出这里。”
我颦眉道:“第一第二我没意见。第三却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要是一个月半个月不回来,我就必须在这宅子里呆上一个月半个月?”
他道:“我大约要去好几个月。思嘉,我会去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医书和民间小扎回来,答应我,好不好?”
“…好吧。”话是说的满,可是一想到要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上几个月,还不许出门,尤其是想到这里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我就觉得心里发毛。可是他跟我说他会给我买很多书,我又觉得日子也不是过不去,起码可以熬一熬。
这时候,门口有人轻轻敲门,说是请了大夫来。我们便整了整衣装,坐了起来。大夫只说我是疲累过度,又染了风寒,所以才不舒服。给我开了几贴药,嘱咐要好好养着,便走了。孙念如去吩咐了一下采购书本和煎药的事宜,又回来跟我躺在一起。
中途我被他叫起来喝了药,又被他搂回去,舒舒服服地睡。
睡到一半我突然想起点什么来,哼哼地问了一声:“念如,你不是很忙吗?这样守着我没事干,不好吧…”
他叽叽咕咕念了一声什么,我也没听清楚。药劲上来了,我很快就睡得人事不知。
等我醒来,果然天已经黑了。他却还在,睁着眼睛精神奕奕,见我醒了,只道:“思嘉,饿不饿?”
我“嗯”了一声,只觉得全身酸痛稍微舒缓了一些。随便喝了点鱼片粥,温温的,口感正好。两个人又无所事事地躺在一起。我不能理解地看着他。他明明应该是很忙的。先前说的那样认真,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可是现在却又在这里蹉跎时间,又是为那般?而且我看他也似乎是很躺不住,翻来翻去不得安宁。
很快,他的身子就变得热气腾腾。我红着脸用手给他做了一次,他却很快又来了兴致…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我的手已经很酸了。
他翻身压住我,抓住我的手按到床上,竭力克制的喘息着,额头上的汗滴到我眼皮上,几乎要把我灼伤…他低喘着道:“思嘉…可以么…”
我全身软得像一滩泥,别过了脸:“轻一点…”
他用力抱住我,然后低头吻我。我喘息地抚摸他的背,用力地拉扯他的衣服。他的肌理上奔腾着灼热的汗水,我拼命想侧过头去看他的眼睛,想看看那双平日里清冷的凤眸里,是不是也一样热情似火。
刚进来的时候还是很痛,但是还能忍受。他克制得不像话,腰身缓缓摇曳,好像是要把他滚烫的热情一寸一寸地递进来,疼痛中所夹杂着的难耐酥麻令我的脚趾也蜷缩起来。
我满身是汗,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知道了,抓着他的肩膀狂乱地叫他的名字:“念如,念如…”
我叫一声,他就答应一声,然后他把我抱起来,令我坐在他身上。我低下头去看他,他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深麦色的皮肤,被汗水和烛光镀上一层诱人的光泽。细长的凤眸闪着莹莹的光芒,深不见底。
随着我腰肢的慢拧,他抓在我腰上的手愈发用力,疼痛中夹杂着难言的快感。我俯下身去,轻轻啃他的喉结。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闷哼,再也不给我机会拉住我的腰狠狠撞击。我俯在他身上,稍稍一低头就看到他放在我胸前的那只手,然后被那股狂潮彻底淹没。
我尤在震撼中,他已经用手轻轻拨开我额前汗湿的头发,轻轻亲了一下。我喘息着抬头看他。
他抱着我翻了个身,让我躺在他怀里,然后替我拨开粘在背上的头发,一下一下地轻轻抚摸我的背。
我抱紧他,哑着嗓子道:“念如,你好棒…”
“嗯?”他好像没听清楚,低下头来。
我正欲再夸奖他一下,一抬头却看到他眼中强忍着笑意,一下子就醒了过来,脸也又羞得通红。
他笑了一声,把我捞起来用力亲了一下,然后抱着我去洗澡。在浴桶里又做了一次。我累得眼皮像有千斤重,但是因为想到马上要分开了,说什么也舍不得睡。他把我抱到床上,低声道:“放心吧思嘉,你睡一会,醒过来我一定还在的。我留到陪你吃过明天的午饭。”
我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只道:“念如,唱歌给我听…”
“嗯?”
我一下醒过来,竟想不起来我刚刚说了什么。晕了,怎么能困成这个样子?
他笑了一声,道:“你要我唱歌给你听?”
我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
他抬了抬手,屋子里的烛火便灭了。他在黑夜中将我抱紧,替两人拉了拉被子,低声道:“我不会唱歌。不如你教我?就唱那个,明月九洲的曲子,好不好?”
最终我还是拧不过他,拼着天黑不要脸也没关系,开始了我的教育大业。可是他一开口,我就有点气恼。从前世到今生,我就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所以当初选修了舞蹈,死也不肯学大多数女生都选了的声乐。可是孙念如的嗓子却是极好,他不需要知道什么是气息,什么是共鸣,可是他得天独厚就是一把温柔的好嗓子,十分悦耳。
难道是练武之人,平时锻炼的多,所以肺活量比常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