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人没什么耐心,“本官再说最后一次,没问你不能答话,否则按扰乱公堂论处。”
邱氏这回真的老实了,抱着一旁瑟瑟发抖的赵延喜母女两人喜极而泣。
顾大人重新问,“那人长什么样?你可还记得清?”
进财忙点头,“他出手就是三百两,小人当时就多看了一眼。”
顾大人眉心微松,吩咐道,“请画师来。”
画师来得快,等画像画完,顾大人让人去找人,又让人去传如意酒楼的人过来对口供,毕竟进财口中的盆栽来源之类也要查清楚。
公堂上安静下来,傅清凝起身,“敢问大人,如今我二婶她们可清白了?”
邱氏一喜,赵延喜颤抖的身子都停了停。
顾大人沉吟,“按理说是要等酒楼那边对过口供以后才能洗清……”
傅清凝点点头,“那大人可否将进财的口供送往刑部,我家大人可还在大牢中呢。”
“这个当然。”顾大人立时让师爷复写一份,亲自盖了印,然后让人送走。
傅清凝见状,暗暗松了口气。有了这个,刑部就没有理由再关着赵延煜了。
公文送走,傅清凝起身,“大人公正,接下来的事情大概与臣妇无关,臣妇这就告辞。若是大人还需要我,随传随到。”
傅清凝姿态极低,给足了面子,顾大人满意点点头,“赵夫人可先行离去。”
总算是可以回家了,傅清凝只觉得浑身困乏,她从昨夜到现在一点没睡,只胡乱用了几块点心,此时松懈下来后,只觉得又累又困,又饿又渴,眼皮子很重。
她起身往外走,邱氏急了,“延煜媳妇,你等等我们,等酒楼的人到了,我们一起走。”
傅清凝回身,冷笑道 “你不会以为你害得延煜被冤入狱,我还会带你回去?你们一家多年来靠着我家供养,如今还未受刑就将延煜胡乱攀咬出来,就你这样的,我恨不得一辈子不与你来往。还想要住进我家,想的倒是挺美,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再不回头,门口围着的众人自觉给她让路,沐雪忙扶着她,身后邱氏还想要再喊,顾大人警告地目光已经落到了她身上,顿时噤声不敢再言语了。
傅清凝上了马车,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等她被沐雪唤醒,马车已经到了门口,她起身下了马车,就看到于氏急匆匆出来,一把拉住她,“清凝,你去了哪儿?”
傅清凝笑了笑,安慰道,“娘,没事了,延煜很快就能回来。”
于氏一怔,随即大喜,“真的?”反应过来后一把扶住傅清凝,看到她有些憔悴的面色,忙道,“饿了吧,赶紧的,我让人给你备了饭菜,先去用。”
傅清凝用了饭菜,大概是饿过头了,根本吃不下,洗漱完后,反而清醒许多,她也不难为自己,跑去和晏儿说话,“晏儿昨晚上乖不乖?”
晏儿小脸一本正经,“娘,不能说乖不乖,我很听话。昨夜跟祖母睡都没有任性非要找你。其实……我想你了。”
三岁多的孩子,说话很利落,只是偶尔吐字不清,不过傅清凝听习惯了,都能明白。她心里顿时软成了一汪水,“晏儿真乖。”
晏儿扒拉开脸上不规矩的手,“娘,昨夜你去哪儿了?都没有给我讲故事,祖母说的我不喜欢听。”
傅清凝又笑,“今晚上给你讲。”
这样母子温馨相处的时光,现在她觉得格外难得,这一次真的差一点……
要不是赵延煜查得快,他被抓走后,傅清凝只能抓瞎,大概除了哭也没别的办法了。
到了晏儿该吃点心的时辰,傅清凝陪着他一起又吃了些,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哄睡了孩子后,还不见赵延煜回来,傅清凝有些担忧,不过心里清楚,只要进财认了是他推的花盆,邱氏母女自然就不是凶手,也就不存在被人指使的可能,赵延煜自然就能回来了。
这么想着,心里渐渐地放松,到底抵不住困意,她靠在床边闭上眼睛,想着小睡一会儿,然后,她沉沉睡了过去。
傅清凝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还有于氏的哭声和留书急切的吩咐小丫头的声音,还能听到些热水伤药的话,与此同时门被敲响,沐雪的声音响起,很着急的模样,“夫人,大人回来了。您快起来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我是存稿箱,晚上十二点会再有二合一。
谢谢大家不离不弃,时隔半个月还记得支持悠然,本章留评发红包,算是悠然一点小小心意~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受伤
回来了?
傅清凝心里顿时一股喜悦升起, 不过想起听到的伤药之类的话又担忧起来,心里思绪万千, 动作却不慢,打开门就看到院子里留书带着小丫头飞快往前院去。
“怎么回事?”傅清凝问站在门口的沐雪, “不是说大人回来了吗?人呢?”
沐雪低着头,“大人还在前院, 似乎伤的不轻。奴婢还没去, 先来告知夫人了。”
傅清凝皱眉, 不过短短一日, 赵延煜就受伤了?
她脚下飞快, 到了前院时看到下人都急匆匆在堂屋进出,端着热水之类的东西。她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于氏哭着让人去找大夫。
傅清凝面色慎重,抬步进门, 看到趴在榻上的赵延煜, 浑身衣衫褶皱不堪, 身后还有隐隐的血迹, 他偏着头正昏迷不醒,满身狼狈不堪。
于氏看到她后, 哭得不行, “清凝,我们晚了,我们晚了,延煜被用了刑了……”
傅清凝心里堵得难受, 拍了拍她算是安慰,转身看向沐雪,道,“你去丁夫人家中,让她家的大夫过来帮帮忙。”
沐雪应声去了,傅清凝蹲下身子,伸手掀他衣摆,还未动作,赵延煜的眼睛突然睁开,满是凌厉,看清楚是她后放软了下来,语气也软,“清凝?”
他顿了顿,“谢谢你救我出来。”
人醒了?看模样人挺清醒。
后头又是一阵骚动,傅清凝没看后面,听着他软语,她的眼泪瞬间就掉下来了,哽咽道,“你怎么样?”
赵延煜缓缓抬手帮她擦眼泪,语气轻描淡写,“不会有事,就是被打了板子,他们想要我认罪来着,我又没罪怎么认?认了就不可能出来了,我当然不认 ! 于是就多打了几板子……”
他语气轻松,里面还带着几分说笑的意思,并不虚弱,傅清凝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伤势应该没她以为的那么重。
于氏忙蹲下身,“延煜,你觉得怎么样?大夫还没来,你伤得重不重?”
赵延煜笑了笑,“娘,儿子不孝,让你担忧了。”
于氏的眼泪也落了下来,“你从小就养得好,哪里受过这样的伤,你要是疼,就跟娘说。”
赵延煜点头,眼皮子很重般,拉着傅清凝的手又睡了过去。
丁夫人家离他们家很近 ,很快沐雪就拽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过来,老大夫年纪大了,几乎是一路被她拖着走。而他们身后,还紧跟着一个背着药箱的十**岁的年轻男子,一脸的心疼,“姑娘你轻点,别跑那么快,我爷爷年纪大了……”
老大夫气喘吁吁,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走到榻边蹲下把脉,又去摸赵延煜额头,看向傅清凝,“夫人,大人这脉象很像是受了外伤所致。”
傅清凝点头,吩咐留书,“你们都出去。”
很快,屋中只剩下傅清凝和于氏,再有就是老大夫祖孙俩。老大夫小心翼翼掀开赵延煜衣衫,从背上到裤子里一片血肉模糊,看不到一块好肉,傅清凝眼前模糊起来,不用说方才赵延煜的轻松都是强撑的。身旁的于氏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这是故意的!证据没有,什么都没有,对着还没定罪的朝廷命官下这么重的手,这些人都是畜生……畜生……”
傅清凝扶着她,“娘,你昨夜没睡好,要不要去歇会儿,大夫来了,应该很快就好。”
于氏点点头,她实在看不了这个,抚着额头出门去了。
眼看着老大夫准备给他清洗伤口上药,傅清凝一旁帮忙,低声问,“大夫,他伤得重吗?”
老大夫点头又摇头,“都是外伤。”看向闭着眼睛的赵延煜,“伤势有些重,好在发热不高,应该于性命无虞,这样睡着可能是因为昨夜没睡。不过……”
他拿着伤药倒在背上,那边赵延煜唰得睁开眼睛,眼神锐利。
老大夫慢条斯理继续倒,“只要我上药,睡得再沉也会醒过来。”
赵延煜看到傅清凝后,眼神柔和下来,仿佛方才的锐利是错觉一般。
见他醒了,老大夫颇为满意,笑道,“大人恕罪,这药性太烈,可能有点疼。不过大人放心,老夫这药是祖传秘方,三日后定然可以结痂。”
虽然在说话,但老大夫动作飞快,几息就将伤药上完,又拿了绷带给他缠好,有他孙子帮忙,赵延煜也配合,从头到尾皱着眉一声不吭。
老大夫又留了方子,道,“药还是得喝的,现在天气寒冷,别受凉,半个月之后应该就能下地了。”
傅清凝拿着方子亲自送他出门,到了门口时,突然回身问,“赵夫人,方才领我来那个丫头可定了亲事?”
傅清凝心里一团乱麻,闻言一怔,摇头道,“没有。”
老大夫点头,“明日我再来给大人换药。”说完,拉着满脸愤愤的孙子离开了。
等祖孙两人走了,傅清凝还在疑惑最后老大夫问的那话。
沐雪凑过来,“夫人,这是药方吗?奴婢拿去抓药,决不会假手于人。”
傅清凝收回思绪,将药方递给她,突然想起什么,问,“沐雪,你今年多大了?”
沐雪规矩答,“奴婢十七。”
那还真是可以谈婚事了。
沐雪似乎看出来傅清凝的意思,认真道,“奴婢不嫁,夫人这样好的主子奴婢一辈子也碰不到,要是嫁了人,还没有现在过得好。”
说完,转身走了。
傅清凝哭笑不得,这番话似乎留书也这么说过,琴弦如今小两口日子过得好,孩子只比晏儿小一岁,如今又有了身孕,眼看着就有两个孩子了。留书这边还一点不着急,平日里连那方面想法都没有。
这么一打岔,她心里没那么难受了。回身让赵伍他们把赵延煜弄回后院,于氏又来看过几回,夜渐渐地深了,院子安静下来。
躺在赵延煜身边,虽然他浑身药味,但傅清凝闻着格外安心,闭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翌日一大早,傅清凝还没睡醒,已经有人来敲门,“夫人,杨大人上门来探望大人来了。”
傅清凝疑惑,一般上门探望都是各家夫人,不过杨夫人如今还在养伤,杨大人上门也算正常,奇怪的是就算是上门探望,也不用这么着急吧,赵延煜可是昨夜才回来的。
边上赵延煜已经醒了,也听到了外头留书的禀告,冷笑一声,“他倒是来的快。”
赵延煜这态度不对啊。
因为赵延展和卿侧妃之间的亲事,傅清凝和杨夫人之间闹得挺僵,赵延煜这边始终不接四皇子那边的橄榄枝,和杨大人之间的关系也并不好。却也不至于这样冷嘲热讽。
想起赵延煜是被刑部收押也是关在刑部的,傅清凝电光火石间想到什么,急声问,“是他打你?”
赵延煜纠正她,“不是打我,是奉命审问。”
那还不是一样?总归是因为他下令,赵延煜才成了如今的模样。
傅清凝怒气冲冲,“那他还敢上门来?”说话间就起身出门,打算让沐央他们把人打出去。
转身之际,手被赵延煜抓住,“别生气,此事说起来他也是按律法办事,有二婶她们的证词,他确实可以对我用刑。”
傅清凝咬牙,又想起了邱氏母女,真心气死人。
她把赵延煜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放心,我看看去。”
出了门 ,傅清凝冷笑,他按律法办事,难道她还不兴迁怒了吗?
反正她是个妇道人家,担忧后怕之际不讲道理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到了前院看到杨大人一身官袍坐在堂中,小丫头正在给他上茶,对面于氏急匆匆过来,看到她后远远的就道,“清凝,延煜的同僚来探望他,可不能怠慢……”
傅清凝随意点点头,气冲冲进门,一把夺过丫头手中的茶杯,“杨大人请回,我们家不欢迎杨大人。”
杨大人起身,满脸歉然,“昨日之事我实在抱歉,今日特意上门赔罪。”
傅清凝抬手,“不必了。”扬声吩咐道,“沐央,送杨大人出去。”
沐央和她相处久了,和傅清凝眼神一对,立刻就明白,不用对他客气,于是上手就抓,粗鲁的把人推攘到门口。
于氏被惊住了,她赶紧上去道歉,“ 杨大人,实在对不住。我儿媳这两日因为我儿子的事情担心受怕,脾气不是很好,改日我带她亲自上门致歉,您可千万别生气。”
一路说,一路却并没有制止沐央的动作,追到了门口。
于氏从语气到动作无一不是表达自己的歉意,让杨大人也觉得傅清凝是担惊受怕太狠才让人赶他离开,摆摆手道,“无碍,赵夫人怪我也正常,等过两日她消了气我再上门探望。”
于氏转身,看向站在门里的傅清凝,“清凝,你为何要……”
傅清凝还犹自不解气,恨恨道,“延煜身上的伤,就是他下令打的。而且我怀疑他公报私仇!”
“什么?”于氏惊讶,转身去看杨大人时发现他已经走远,气急道,“早知如此,我挠他两把。”
以傅清凝的身份,让人把他赶出去已经是极限,于氏……似乎确实可以挠他几把解恨。
傅清凝忍不住噗嗤笑了,劝道,“娘,算了。”见于氏不甘心,又道,“为了他搭上自己的名声不划算。要是真挠了,日后众人都会说赵大人的母亲,是个会上手挠人的……”
于氏无奈,“那怎么办?延煜这暗亏就这么吃了?”
傅清凝摊手,“方才我出来时延煜说了,杨大人在有人作证他是刺杀四皇子的主谋时,是可以用刑的。”这暗亏不吃也不行,只能日后找补回来了。
于氏闻言,也明白这个道理,冷笑道,“你二婶若是识相,就别在出现在我面前!”
话落,却有守卫打扮的人远远的飞快过来,本来要进门的婆媳两人见状,特意留了留。别看这些人官位不高,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那人过来,笑着道,“门口有人说是赵大人的家眷,卑职特意过来告知,夫人若是方便,让人去接她们进来。”
要是不想接,就推说不方便就行。
“方便。”于氏笑吟吟,仔细看的话就有些咬牙切齿,“谢谢这位小哥,我现在就陪你去接她们。”
敢自称是赵延煜家眷又进不来的,除了那对母女不作他想。
说来还真来了。不收拾她们一顿解气都对不起自己。
傅清凝心里对邱氏母女也恨得不行,早先她就提醒过,不招认的话能救她们出来,谁知道这俩人看到刑具就已经胡乱招认了。还攀扯了赵延煜,真心是又蠢又毒。
于氏接了狼狈不堪的母女两人回来,据说是昨日放她们出来后天已经黑了。内外城之间的城门已经关闭,母女两人身上所有的好东西和银子全部都在牢中的时候给了牢头。所以,昨夜出来后她们连住客栈的银子都没有,只在客栈屋檐下凑合,一晚上被赶了无数次,内城门一开她们就进城了,不过因为没有银子雇马车,这个时辰才到。
她们到的时候,傅清凝还在前院用早膳,她本来打算回去睡一会儿,不过早膳已经摆上了,她干脆用完再回去歇,看到于氏,傅清凝忙道,“娘,用膳了。”
于氏点头,不过她后头的邱氏和赵延喜更急,抢先坐在椅子上,笑着看向边上的留书,“赶紧帮我们拿副碗筷,我们还是昨日中午的时候在牢中吃的,那个饭菜,别提了,我从生下来到现在就没吃过那么差的饭菜。还好带了些银子,要不然吃的就是霉烂的米饭。不过他们忒黑了,一碗米饭要十两银,素菜一盘十五两,荤菜三十两……”
这确实黑,愿意花银子的都是冤大头。傅清凝哑然,打断她道,“我能问问,你们进去的时候,身上多少银子吗?”
邱氏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多,就三百多两,这点银子哪够?我们俩身上的首饰都给出去了,才勉强到昨日,要是案子再不查出来,我们就只能饿肚子了。”
傅清凝脸上神情不变,三百两还不多,应该说果然被养得太好了么?她专心喝粥,于氏脸上嘲讽的神情愈浓,看向傅清凝,“清凝,我发现接她们进来就是个错误,本来想虐待她们解解气,现在我更生气了怎么办?”
傅清凝神情淡然,“不如就让她们吃霉烂的米饭好了,找补回来。”
于氏笑容灿烂,一拍手道,“这个主意好!留书,去找找有没有,赶紧给她们拿来。”
邱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她们俩不是说笑,面色渐渐地难看起来,“你们什么意思?”
傅清凝用帕子擦擦嘴,“就是你听到的这个意思。”擦完了拿过于氏的碗筷帮她盛了一碗燕窝粥递过去,“娘,这两日您辛苦,好好补补。”
于氏含笑接过,见邱氏母女面色青白交加,怒气冲冲的模样,笑着道,“要是不满意,你们走啊。”
邱氏唰得起身,赵延喜也起身,“娘,我们走吗?”
邱氏冷笑,道,“走!”说话间就往门口去。
于氏根本就没抬头,等两人要踏出门槛了,才闲闲道,“翰林院官署那边的守卫我已经打过招呼,凡是看到你们俩,不用通报了,老二媳妇和老三我也跟他们说过,不让你们进门。我反正是好心提醒,让你们少走冤枉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用谢我。”
邱氏转身,“大嫂,我承认以前对你不恭敬,但如今我们远在京城,同乡之间还互相照顾,我们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刻薄。”
“我刻薄?”于氏冷笑,“我儿被你们害得现如今还趴在床上养伤,要不是我们动作快找到真正的凶手,再过两日,他焉还能有命在?”
邱氏不甘示弱,“那我们母女本就是因为他才有这通牢狱之灾,要不是因为我是他二婶,那些人又怎会算计我?这些日子我吃不好住不好可都是因为他!还有我花的银子,你们得赔偿我的损失!”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愈大。
于氏气笑了,点点头,“你这样想也对。只是……”
“谁让你来的?”于氏看着她的眼睛,厉声问,“你这样只会拖后腿的蠢货,好好让赵瑾养着就是了,跑到这京城来做什么?你们被牵连,我们难道没有去救你?再三嘱咐你们不要认罪,可是你们怎么做的?老娘知道延煜被抓是因为你们的时候,恨不得生吃了你!”
兴许是于氏脸上的表情太过很厉,邱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她以前撩拨于氏,是知道那些事情对于于氏来说不算什么,指缝间漏的都不止。但这一回情形很是不同。
到了这个时候,她恍然发现,自己这一次害的是于氏引以为傲的长子……她有些害怕这样的于氏,试探着道,“你送我们母女上船,我们乖乖回梁洲,再不给你们添乱了,可好?”
于氏眼神狠厉,“晚了!”
见邱氏和赵延喜两人搂在一起发抖,她放缓了语气,“我特意接你们进来,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住下。反正要银子没有,霉烂的饭菜管够。爱吃不吃,愿意走也行!随时可以走。”
傅清凝只沉默看着,并没有阻拦于氏的意思,要说恨,她比于氏更恨这两人。吃一堑长一智,反正她是不会让这两人再在京城中胡乱晃荡了。她淡然起身,告退后回了后院,对于身后邱氏可怜的求饶声根本就没听见一般。
刑部侍郎赵延煜被诬陷刺杀四皇子被收押,只不过一夜的时间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趴在床上起不了身。
消息一出,众人哗然,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赵延煜后台果然硬气,哪儿有进刑部这么快就出来的?
也有人说刑部里面派系复杂,新官千万别进,哪儿有进去立刻就审的道理?还是用了刑,要知道赵延煜本就是刑部侍郎,刑部众人对他应该有几分香火情才对,就算是动手,也不应该下手如此重!可见,还是派系不同的缘故。当然了,这番话是众人私底下悄悄说的。
更有人暗示赵延煜之所以会如此,皆是四皇子暗地里指使,这是泄愤呢。
不过,进财供认不讳之后,关于四皇子被刺杀一案却越发扑朔迷离了,赵延煜自然是冤枉的,但指使进财的人始终没找到,谁也不知道这是四皇子又一次演戏还是真有人想要刺杀他,毕竟,他目前是太子最大的威胁,前些日子太子还被他害得禁足呢,是不是报仇也难说得很。
外头的纷纷扬扬如今和傅清凝无关,她只安心照看赵延煜的伤势,因为外头的大夫都说丁夫人家那老大夫的伤药好,开出的方子也好,她就再没有另外找大夫了,这边丁夫人家离得近,有什么事也好过去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