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溪一想到书中金刚经背后的故事,还有杨妈妈的别有用心,连忙道:“我还是喜欢华严经。”
沐太妃毕竟是女主的金手指之一,她可不想突然有一天如杨妈妈的意被沐太妃另眼相看。
杨妈妈虽然失望,但也只是笑了笑,没有在意,以为四小姐想要讨好温老夫人。
林妈妈倒是很高兴。
阮溪将寻华严经的事交给林妈妈,和往常一样去一趟针线房,诚意伯府某个方向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
阮溪的心脏一阵紧缩,她蓦地伸手捂住心口,却陡然想起自己现在并没有心脏病,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
身边的素玉和素珠也被吓到了,两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小姐,奴婢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素玉被惊过后,连忙准备去打听消息。
“嗯,快去。”
阮溪蹙了蹙眉,只觉得那道凄厉的惨叫有点耳熟,想知道怎么回事。
待素玉离开,阮溪继续朝针线房走去,这些天她对针线房的管理熟悉得不能熟悉。
嫡母没有发话,她依然负责打理针线房,不知何时才会换个地方。
针线房的管事看到阮溪来了,连忙端茶倒水,然后恭敬站在一旁汇报情况。
阮溪见没有问题便没有多待,直接带素珠离开,路上,她遇到几个来去匆匆的下人,这几个下人的神色颇为怪异。
阮溪猜应该是和那声凄厉的惨叫有关,素玉应该打听到了情况,便立即回到澄心园。
素玉果然在等着了,神色颇为幸灾乐祸,素珠见状一脸等不及,“素玉快点说是怎么回事,别让小姐等急了。”
“稍等一下。”素珠先给阮溪斟茶倒水,摆上瓜果点心,才开始说打听来的消息。
“小姐,咱们听到的那声惨叫是三小姐的声音,三小姐不知怎么回事,竟然爬墙,被一只黑猫吓到从高高的墙头上摔下来,听说不仅闪了腰,还摔断腿,特别惨。”
“…”
阮溪刚端起茶碗喝了口茶,就被这个震撼的消息惊到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闪了腰还骨折,怪不得叫的那么凄惨,阮三娘估计从来没有受过那么大的罪。
“好好的大门放着不走,为何想不开去翻墙。”
素玉连忙回道。
“三小姐昨日回来后继续禁足,没有夫人和伯爷的命令,谁也不敢放三小姐出去。”
“三小姐今日想去淮阳侯府参加洗三宴,伯爷不同意,夫人也没有办法放三小姐出来,三小姐便偷偷爬墙。”
阮溪表情一言难尽,阮三娘想去淮阳侯参加洗三宴的目的不难猜,估计是想见齐越安。
真不知阮三娘是怎么想的。
想到书中阮三娘就是一个不断折腾的人,这性格怕是改不了。
“素珠你去备份礼物,我待会去看望三姐。”
阮溪放下茶碗吩咐道。
“是,小姐。”
素珠领命去了库房,不一会就将礼物准备好了。
阮溪派素玉和林妈妈说一声便带着素玉素珠两丫鬟去阮三娘的院子。
杨妈妈在廊檐下望着四小姐远去的背影,微微皱眉。
她在澄心园的待遇很好,就是待遇太好了,感觉自己像被供了起来。
对于其他妈妈来说或许会很高兴,但杨妈妈却不同,她是个有野心的人,她和沐家有仇,若是一直这样下去,她复仇无望。
人聪明也不是好事,看来只能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然整日看四小姐跟着林妈妈学习,信赖林妈妈的样子她心里很不舒服。
站在厢房窗边的林妈妈微微一笑,四小姐的法子还真管用,这才三四天,杨妈妈就坐不住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写信告诉老夫人和温公子四小姐要研读华严经的消息。
…
阮溪来到阮三娘住的院子,看着闹哄哄的院子,下人杂乱无章的干活,眉心拧了拧。
“小姐,这院子的下人换了一批。”素玉颇有眼色低声解释。
阮溪:“…”
不用想,应该是张氏的手段,这里的下人一眼看去眼神大多不清正,几乎都是偷奸耍滑,小心思极多的人。
“什么时候换的?”阮溪问。
“您去云华寺上香回来的第二天。”素玉回道。
阮溪这下真的不知说什么好了,一院子心思各异的下人,阮三娘真心大。
有下人看到阮溪三人,连忙迎了过来,面带谄笑:“四小姐您是来看望三小姐,奴才这就带您到三小姐的屋子。”
阮溪嘴角抽了抽,一个男仆直接说带她到阮三娘的屋子…
规矩呢?
嫡母这么做,老太太没意见?
阮溪在这个男仆的带领下来到阮三娘的屋子。
看到男仆直接进去,阮溪:“…”,她身后的素玉和素珠神色微妙。
一进入屋里,就看到老大夫在给阮三娘的腿上夹板,阮三娘面色惨白躺在床上,时不时发出痛苦的惨叫,张氏在床边抹眼泪,嘴里不断喊着:“我可怜的三娘!”
周围的下人全都一脸担忧。
阮溪:“…”
她上前给嫡母问安。
张氏等人才发现阮溪过来了,阮三娘一脸羞愤,认为阮溪是来看她笑话的,恶狠狠的瞪着她。
“母亲,快把屋子里的其他人赶走,我不想看到他们。”
阮三娘一时激动,不小心牵动了腰伤,痛得眼泪都飙了出来。
“啊,痛!”
可能是太痛了,阮三娘偷偷用异能治疗了一下,不敢太过。
上一世的教训历历在目。
她现在恨不得满屋子的人消失,她就可以用异能为自己治疗缓解疼痛。
“三娘,三娘你别激动,娘这就让他们离开。”张氏心里畅快面上却慌忙安抚阮三娘,转头焦急的看着老大夫,“大夫你快给三娘看看。”
老大夫点头。
张氏立即将屋子里的人包括阮溪都赶了出去。
阮溪刚出来,孙妈妈就连忙过来赔罪:“四小姐,三小姐情绪不好多有得罪,夫人也是担心三小姐,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阮溪微微一笑:“孙妈妈请放心,我理解夫人和三姐的心情。”说着她让素玉将礼物拿过来交给孙妈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请孙妈妈转交给三姐,祝她早日康复。”
孙妈妈连忙接过:“四小姐有心了。”心里却暗暗感叹四小姐会做人,这一手让人挑不出错来。
阮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带着素玉和素珠离开。
阮溪一回到澄心园就听到跑腿丫鬟禀报许妈妈的家人来了。
阮溪一愣,这么多天了,她都差点忘了待原主极好的许妈妈,连忙让人将人带进来。
片刻后,许妈妈的家人进来了,是一个十四五岁,面色苍白憔悴的少年。
他一进来就拘谨的跪下:“许进见过四小姐。”
阮溪注意到少年的手臂上绑了一小节白布,心里一沉。
“许进,你是许妈妈的儿子?”
许进连忙点头应是,面上带出一丝悲伤。
“许妈妈呢?”
“我娘她…她在路上被劫匪杀害了,我和爹办完丧事就赶来伯府告知四小姐一声。”许进少年说着说着忍不住哭了起来。
素玉和素珠一脸茫然,不敢相信许妈妈就这么没了。
阮溪心里也不好受,原主没了,原主的许妈妈也被劫匪害了性命。
她闭了闭眼,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
“节哀。”
许进哭得更大声了。
“素玉,去拿五百两银票过来。”阮溪觉得应该她应该为死去的许妈妈做点什么。
尤其是眼前的少年,是许妈妈唯一的儿子,和原主一般大,她不清楚许妈妈夫家的情况,只知道他们家开了一家小杂货铺,许妈妈是原主娘临盆前找来的奶妈妈,可以说原主是许妈妈带大的,情分非同一般。
这次许妈妈家里有事回去一些时日,没想到一去不回。
素玉将银票拿了过来给许进,许进连忙拒绝,死活不要。
四小姐是好人,听娘说四小姐在府里不受重视,手里没什么银钱。
一下拿出五百两怕是掏空了底子。
阮溪没有理会他的拒绝,直接让素玉塞到他手中。
“许进,你不用再拒绝,许妈妈尽心尽力服侍我十多年,如今她去了,我也想为她做点什么,以前的我没什么能力帮不了许妈妈,现在不一样,五百两虽说很多,但我还是拿得出来的。”
“有了这笔钱你可以置办田地,让家里的日子宽裕些,也可以去书院读书。”
许进听四小姐这么说心里挣扎了半晌,终于没有再拒绝,阮溪暗暗松口气,又拿出一个信物给他。
“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带着这个信物来找我。”
许进握紧手中的信物,感激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的道谢。
阮溪又仔细问了下许妈妈被害的细节,脑海中一瞬间闪过无数念头,总觉得许妈妈遇害不简单,毕竟按照时间来算,许妈妈是在原主定亲后的第二日被害,由不得阮溪怀疑,当然有可能是她多疑了,或许这真的是一场意外。
待许进离开时,阮溪没有再送打眼的东西,她没有产业,除了五百两银票,只送了他不少崭新的普通布匹和一点普通的珠宝。
另一边,淮阳侯得知诚意伯府三小姐摔断腿的消息后立即招来二子齐越安说了一下情况,语气严厉的叮嘱。
“安儿,你明日去一趟诚意伯府探望三小姐,不许再出去胡混,听到没有?”
齐越安懒洋洋点了下头,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听到了,爹,我可以回去睡觉了吗?”
淮阳侯:“…”
混小子,天还没黑呢,睡什么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花花,感谢清欢的地雷,么么。
第35章
温家, 雍和居
温庭洲收到了林妈妈派人送来的信,拆开看到信的内容后, 温庭洲嘴角一挑, 眼中浮现一丝笑意。
“研读华严经静心?”
看来他的那个拥抱让阮阮昨晚没有睡好觉。
不仅是他一个人夜不能寐。
温庭洲的心情颇为愉悦,连带觉得书房案桌上的黑漆漆砚台都格外精致好看。
他提起毛笔写了封信吹干墨迹放入信封封好,从博古架上拿了一套华严经放到木匣子里。
谁说研读华严经一定能静心?
“张清!”
他唤了一声门外的张清, 张清听到书房的声音连忙进去。
“公子,您有何吩咐?”
“我这里有套华严经,你派人送到诚意伯府。”
温庭洲将木匣子里交给张清,叮嘱张清务必交到阮阮手中。
张清:“…”
公子竟然给阮四小姐送经书,这未免太不讲究了。
老夫人或是主母都喜欢让小辈抄经书, 不论是惩罚还是想磨磨小辈的性子, 当然也有小辈为了讨长辈喜欢自己抄经书的, 他从未见过定了亲的未婚男女送经书。
感觉有点奇怪。
难道公子不怕阮四小姐误会, 以为公子对她有意见吗?
“公子, 您真的要送经书给阮四小姐?”张清抱着木匣子一脸纠结的确认。
温庭洲嘴角噙着笑, 眼神柔和。
“嗯。”
相信阮阮看了他的信会懂他的意思。
温庭洲此时显然忘了他说过要给阮溪惊喜的事, 这经书一送过去被误会成是惊喜怎么办。
张清:“…”
希望阮四小姐不要生气才好, 张清忧心忡忡的抱着木匣子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只剩下温庭洲一人, 他安静坐了会,便收拾心情拿出一封密函,看到密函的内容,温庭洲嘴角的笑容瞬间隐没。
沐家,又是沐家。
这沐家的胆子益发大了, 行事益发肆无忌惮,这回竟然胆大包天将手伸到军饷里。
当年沐家三房为了得到杨家的一张祖传养生秘方送给沐太妃,不惜弄得杨家家破人亡。
这事被沐太妃压了下来,圣上因沐太妃对他有恩将这事揭过,将有意接近沐太妃的杨妈妈弄去沐家让她寻沐家三房报仇,不许伤害沐太妃。
若非他有另一重身份,他都不知这等隐秘。
谁知母亲得知诚意伯要为阮阮寻一位宫里出来的妈妈,横插一脚将杨妈妈弄去诚意伯府教导阮阮。
那日母亲悄悄和他说了这事,他还不知母亲暗地里做的事。
温庭洲哭笑不得,幸好那个杨妈妈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不然他不会放心。
看过密函,温庭洲沉吟片刻,提笔写了两封密信,一封送给四皇子,一封送给圣上。
…
诚意伯府,夕阳西下,霞光满天
阮溪看着面前捧着茶碗静默不语的大哥阮余文,心里暗暗奇怪。
“大哥,你看起来有心事?”
阮余文苦笑一声:“有这么明显吗?”
“是啊。”
阮溪点头,两日未见,阮余文的精气神并不好,似乎有极大的困扰。
“四妹,如果你发现自己一直宠着的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你会怎么做?”阮余文抬头看着阮溪,一语双关的问道。
他想起那晚和母亲的谈话,得知现在的三娘被野鬼占了身体无法驱逐,他不敢相信,难以接受宠爱的妹妹突然没了,现在这个是假的。
但一想到一向懂事的妹妹突然顶撞父亲置家族利益不顾的事,阮余文无法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