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很舒服的,这下却变得芒刺在背,很不自在。一双肩膀似乎都不是自己的了。

女孩子的身体格外柔软,她肩线流畅,骨感嶙峋,肤色白净细腻。修长的脖颈以下全部没入水中,越发惹人遐想。

乌黑如瀑的长发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藏在水里。一双可爱小巧的耳朵显露出来,如珠似玉。

好一幅美人沐浴图!

随着自己的动作,林木森觉得十指发烫,渐渐有些心猿意马了。

叶世歆摁住他手,哑声道:“可以了殿下。”

他的手微微停顿一下,既而松了手。

“本王亲自给王妃捏肩,王妃却不领情。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呢!”他故作可惜。

叶世歆:“……”

“歆儿多谢殿下厚爱,只是您这么出其不意,歆儿招架不住啊!”

林木森:“……”

“你继续泡,本王在外面等你。”他清了清嗓子,转身往屏风走去。

叶世歆:“好的殿下。”

听他要出去,叶世歆顿时如释重负。

林木森扭头瞟了她一眼,瞬间起了坏心。

他不动声色地走近她,伸手搂住她脖子,脑袋毫不犹豫地压下去,干脆利落,一点都拖泥带水。

“本王改变主意了。”他轻声说。

叶世歆:“……”

他半低着头,阴影埋头压下来,男性气息扑面而来,将她紧紧包围。他近乎霸道,无限碾压,她根本就避无可避。

此刻叶世歆就像是那被人放在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毫无还手之力。

别看晋王殿下平日里一副温文儒雅,谦谦君子的模样,事实上他骨子里有将领天生的狠戾和压迫,企图主宰一切。

只是一直以来他不屑对她用强,他想要她心甘情愿。

他确实对她充满了耐心。这么久一直由着她。

气息越来越稀薄,理智也像极了那浸水的海绵一点一点往下沉。思绪飘飞,慢慢就上了云端。

心里有条线牵着她,可似乎又牵不动。她不由自主就沦陷了。

她反手捧住他脸,给他回应。

男人的眼神瞬间被点亮,熠熠生辉。

这是她给出的态度,她默许了。

他将人从水中捞起,毫不费力,不给她任何反悔的机会。

“覆水难收懂不懂?”他轻轻咬住她耳朵,气息徐徐,嗓音低迷。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晋王殿下喜提小姐姐!

☆、(065)坦白

(065)坦白

叶世歆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境旖旎无限,有个人一直在抓住她浮沉。

抽丝剥茧一般, 一点一点将她蚕食干净。

再有意识时天已破晓,天空中一抹鱼肚白, 映衬着几颗稀疏的星子。早起的小贩已经走街串巷开始叫卖, 整座皇城开始一点一点慢慢复苏。

她缓慢地睁开眼,眼皮似乎也变得格外厚重。乍一醒来那刻意识涣散, 竟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她揉揉酸涩的眼角,慢慢地找回记忆。

床上不止她一个人, 身侧年轻的男人睡得酣熟,面容安静又安详。

而她则在他的臂弯里,他紧紧搂着她睡了一夜。

这是一个极其让人有安全感的姿势。她能在他的怀里安然入睡。

第一次在男人的怀里醒来,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他。一时之间昨晚的一些事直冲脑门, 脑海里各种痴缠的画面不断交替回放。她竟有些不好意思, 老脸一红。

她抬手去摸自己的双颊,滚烫发热。

还好她现在这副样子他看不到。

都是初经人事,难免生涩莽撞。总的来说这是无比混乱的一夜,有少年人的迫不期待和横冲直撞, 也少不了耳鬓厮磨。

叶夫人在她出阁之间交给她的那些东西,在昨晚竟然一样都没用到。所以说啊这理论和实践总归还是有差别的。

她扭头静静地打量他。他的生得极好,高唇薄鼻, 五官端正立体,棱角分明。既有习武之人的英气与硬朗,又有文人墨客的儒雅和温润, 俨然就是矛盾体,可又出奇的统一。

熟睡之中,褪去冷冽,有的只是无限的温柔。

在北境军营第一次见到他,她心里就觉得这个男人生得好看。

如今再看不止好看,更多了几分从心底里生出来的钦佩和自豪。

人都是虚荣的,男女一样。以前不觉得,现在却深深觉得拥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是一件令人十分得意的事情。

她看着他,心里觉得无比满足。一颗心仿佛被羽毛轻轻划过,轻而软,痒痒的。

她的手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朝他伸过去。

指尖刚刚碰到皮肤,不料却被人直接抓住。一只手牢牢地被禁锢住,丝毫动弹不得。紧接着耳旁便想起低沉和缓的嗓音,“歆儿,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男人睡着的时候很危险么?”

叶世歆:“…………”

她的手僵在半空中,身体瞬间变得僵硬无比。

“你又装睡!”叶世歆懊恼不已。

这人真是太坏了,每次都这样装睡。

“我对天发誓,我可是刚醒。”晋王殿下的表情看上去尤其的无辜。

不过叶世歆可不会信,他这人一向最擅于扮无辜。

两人大眼瞪小眼。

她动了动手,想要挣脱开束缚,“放开我。”

“不放。”他盯着她似笑非笑。

男女力量悬殊,几下挣脱无果,她索性放弃,任由他握住。

他捏住她的手递到唇边,一根根亲她的手指。

这未免也太暧.昧了,叶世歆只觉得羞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俨然就像那熟透了红柿子。

“男人刚醒你最好别动手动脚的,不然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把持得住。”他凑到她耳边,气息徐徐而温热,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

叶世歆:“……”

她视线下移,往被窝里瞟了一眼,脸一下子又热了好几度。

她挑了挑眉,气急败坏地为自己狡辩:“我没动脚,我就动了手。”

叶世歆:“……”

“呵。”男人轻笑一声,“你倒是挺会跟我咬文嚼字的。”

她瘪瘪嘴,“本来就是。”

他坏笑道:“本来我是不介意拉着王妃再恩爱一番的,只是考虑到你昨晚实在太累了,不忍你再劳累,想让你再多睡一两个时辰的。”

叶世歆:“……”

坏男人,耍流氓都这么一本正经的。

她算是身体力行体会到了这位晋王殿下其实就是衣冠禽兽。平日里看着温文儒雅,文质彬彬的样子,事实上这人骨子里腹黑得要死,尤其是在床笫之事上,不动声色就将她吃干抹净了。

难怪在最后的关头他会问她一句“覆水难收懂不懂”,只要她的心理防线一旦被击退,他就再也不会放过她,只会变着法子,变本加厉地折腾她。

昨晚折腾了半宿,到了后面她几乎都快昏死过去了。四肢百骸无不透着酸疼。那种全身心压榨,身心俱疲,全身绵软无力,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那岂是累就能够概括得完的。

她半死不活,可他却精神百倍。享受完一顿饕餮盛宴,他别提有多满足了。

“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知道她昨晚累到了,晋王殿下也很体谅她。

“醒了就睡不着了。”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意识清明。

外头的天色转亮,室内也跟着敞亮了起来。窗户紧闭,隔开了外面的杂音,屋内寂静无声。

林木森翻了个身,两人面对面,坦诚相见,“那我陪你说说话好了,反正我也醒了。”

他翻身的动作很大,薄薄的一层锦被从他身上滑落下去,他没穿里衣,身上全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触目惊心。

新伤叠旧伤,身上到处都是伤,压根儿就没有几块皮肤是完好的。

他南征北战多年,外人只道他是北境的守护神,一身荣光,殊荣无上。可又有几个人知道他其实早已遍体鳞伤。

这些伤她很早之前就亲眼目睹过。只是当时对他不甚了解,并没有太多感受。而今充分了解他以后,深知他这些年的不容易,她无比心疼他。

“疼吗?”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覆上那些伤疤,双睫轻颤,乌眸中有晶莹的泪花在微微闪烁。

“都是些旧伤,早就不疼了。”他摇摇脑袋,安慰她:“你要把这些伤当成荣誉的象征,因为它们我才有今天的成就。”

“我才不管荣誉不荣誉的,我只在意你疼不疼。”她看着他,哑声道:“答应我,以后都不要受伤了。”

外人只关注你的成就,只会在意你挂帅封将,受了多少皇恩。只有至亲之人才会担心你的身体,在意你是不是会疼。

他领兵打仗多年,一直都在战场上同敌人搏命。受伤那都是家常便饭。他从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在意的。男人受点伤再正常不过了。

然而当他看到她眼里欲落未落的泪水,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堵得厉害。这一刻他才真切地认识到他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这具身体也不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了。她会在意,她会关心,她会担忧,她甚至会因此哭泣。

“我的这条命是你给的,我答应你以后绝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

“你是我叶世歆的人,你得好好活着。”这话说得格外霸气,可也让人觉得无比温暖。

这么久以来他用尽了耐心,一直在等,等她敞开心扉的那一天。而现在她终于等到了。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就是如此。

她的小手轻轻抚摸那些伤疤,像是要替他抚平过去一切的伤痛。

她慢声细语地说:“殿下,我从不后悔当初救你,即便后面你拿父皇的圣旨逼迫我嫁给你,我是怪过你,却始终没有后悔救你。”

“为什么?”

她笑了笑,“你这么优秀的男人若是死了岂不是很可惜?”

他莞尔一笑,“如此看来,王妃对我的评价还挺高。”

叶世歆:“晋王殿下对自己的不是也一样高么,我记得某人好像说过放眼满京城找不出比你更帅的男人了。”

林木森:“……”

“为什么换了身份来这京城?”这个问题他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就等着这一天来亲自问她。

“为何流沙谷一夜之间消失,我又为何会改头换面来了这京城,这个中缘由我找机会再慢慢告诉你。不急,咱们还有很多时间,我有的是机会告诉你。”

“拿圣旨逼你嫁给我非我本意,实在是形势所迫,而我又对你势在必得。这件事我一直欠你一个交代,确实是我不对。”

“为何你就那么确定叶世歆就是柳星叶?”

“自己喜欢的人哪怕化成灰我都能够毫不费力地认出来。若我连你是谁都认不出,那我也不配喜欢你。”男人面色平静,语气清淡无奇。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你。”林木森说。

“什么问题?”叶世歆微微抬眸,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仿佛有无数流萤嵌入其中,闪烁不断。

林木森轻声问:“当日你离开北境军营之前给舅父留了什么话?”

他知道所谓的京城之约都是骗人的。她一定还留了别的话。其实很早之前他就问过舅父这个问题。然而舅父闭口不答,只说让他以后亲自问她。回京这么久他也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他太清楚要想让她敞开心扉亲口告诉他实在太难。他也耐着性子等了这么久。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她循着记忆缓慢而郑重地说出来。

“可惜最终你还是没能躲过我。”他搂着她,笑容得意。

他们身份悬殊,本是最不应该有交集的两个人。北境一别,她只当是永远都不会再见他了。然而兜兜转转一大圈,她终究还是没能绕过他。

作者有话要说:大环境不好,不要多想,仅限于此。

☆、(066)伤疤

(066)伤疤

晋王府的下人们惊讶的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晋王殿下和王妃每日起的是越来越晚了, 经常要睡到日晒三竿。

张嬷嬷是过来人,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恩爱有加, 每日赖个床再正常不过了。她觉得这是大好事。为此特意叮嘱府中下人不得打扰晋王殿下和王妃歇息。

从天牢回来,叶世歆又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

除了晋王殿下有点粘人以外, 旁的一切都和以前没太多变化。

一转眼盛夏过去, 金秋悄无声息来临。

秋风送爽,天气渐渐转凉, 人们也相继换上了秋衣。

一年四季中叶世歆最喜欢秋天。在她看来秋天是最为温柔的季节。不似夏天那般炎热,也没有冬日来得那般严寒, 最是舒适的季节。

金秋还有她最喜欢吃的大闸蟹。每年中秋一到,大闸蟹就开始上桌了。这些蟹个头肥大,蟹黄饱满,简直是人间美味。

晋王殿下知道她喜欢吃大闸蟹, 特意吩咐厨房备了很多。

美食相伴, 那滋味自然是回味无穷的。

晋王殿下为她备了这么多大闸蟹,她自然也得礼尚往来报答他一下。

为此她准备跟张嬷嬷学做几道晋王殿下爱吃的菜。

张嬷嬷身为晋王府的管事,厨艺、女红、记账样样都拿的出手。她一身手艺,为人兢兢业业, 对晋王殿下又忠心耿耿,将晋王府上下打理得井然有序。

听说她要跟自己学做菜,张嬷嬷忙说:“做菜繁琐复杂, 厨房又脏,王妃还是别动手了。依奴婢看您还是给殿下绣个荷包来得简单。”

叶世歆笑着说:“嬷嬷你是不知道,女红我一窍不通的, 穿针引线可不是我在行的。”

张嬷嬷觉得奇怪,“女儿家对女红最拿手的呀!”

很多世家小姐可是从小就开始学习女红。一手绣活儿是女人家持家过日子必不可少的技能。叶家好歹也是大户人家,身为嫡出的小姐怎么可能不会女红。

叶世歆:“学东西也讲究缘分,我就是天生跟女红没缘分。当初我娘把前司绣局的王嬷嬷请到家里专门教我女红,我也愣是没能学会。还把王嬷嬷给气走了。”

叶世歆只要一想到王嬷嬷当时那个七窍生烟,气不打一处来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

张嬷嬷听她这么说,也觉得可惜,“那王嬷嬷在整个京城都是有名号的,一手绣活儿天下无双,很多大户人家都争着请她到家里给那些小姐们授课。就连太子妃都是她一手交出来的。”

“王嬷嬷竟教过太子妃?”

“可不是么!”张嬷嬷轻声说:“王嬷嬷还是太子妃的教习嬷嬷呢!”

叶世歆心里有了计较。原来自己这么早就和东宫的人打过交道了。不过当时王嬷嬷应该怎么都想不到她后来会成为太子妃。

“王妃您怎么了?”张嬷嬷察觉到叶世歆走神了。

她笑了笑,“咱们开始吧,我不学多,就学两三道简单的。”

张嬷嬷笑着说:“难为王妃这么有心,亲自为殿下下厨,殿下他肯定高兴坏了。”

叶世歆学了三道菜,素烧鹅、松鼠鳜鱼、剔缕鸡。

做饭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过程自然是手忙脚乱,顾头不顾尾的。不过好在最终还是将菜做出来了。

为了验收自己的成果,叶世歆特意瞒着晋王殿下。

下人们将那三道菜端上桌时,林木森瞅了一眼,笑道:“今日有口福了,都是本王喜欢吃的菜。”

叶世歆给他递筷子,“殿下趁热吃,菜凉了口感可就不好了。”

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晋王殿下先尝了一小块那松鼠鳜鱼,卖相倒是有几分,可口味确实不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