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世歆终于成为了晋王妃,得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所以嫉妒也终于在她心中长成了一根利刺,越扎越深,埋入骨血,再也难以拔除。

她从不认为他们二人结婚了她就没有希望了。自古皇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除掉叶世歆,她便有机会入主晋王府,拥抱她年少时就渴望拥有的少年郎。

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扳倒叶世歆的机会。

她和叶世歆本无冤无仇,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要怪就怪她没有眼力劲偏偏要嫁给她喜欢的男人,成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小姐?”锦瑟一连唤了好几声。

“啊,怎么了?”苏烟倪猛地从思绪中挣脱。

“毓秀宫到了。”锦瑟指了指宫门。

她抬头看了一眼匾额,点点头,“去通报吧。”

“喏。”锦瑟走向毓秀宫守门的宫人。

——

咱们的长公主正在宫中练字。前两日父皇抽查她功课,发现她那一手.狗.爬.式的字实在惨不忍睹,便责令她必须每日练字,让萧贵妃监督,他不定时还会抽查。

萧贵妃是陛下的坚实拥护者,但凡是陛下所做的决定,她都无条件服从。既然陛下开口让她监督长公主练字,那她便执行到底,一点都不讲情面。

长公主那叫一个惨啊!迫于压力,这两天只得在宫中乖乖练字。算起来她已经有整整四天未踏出过宫门了。

太监进来通传:“公主,嘉宁郡主求见?”

林静言温婉,脑袋从纸张上抬起来,与贴身宫女华源对视一眼,“她怎么来了?”

华源耸耸肩,“奴婢不知道,许是路过进来看看公主您。”

林静言有些犹豫,萧贵妃私下严令禁止她与苏烟倪接触。具体原因母妃并未多提及。只说苏烟倪此人不可深交。而四哥几次提起苏烟倪,言语之中也有让她回避她的意思。

母妃和四哥都是自己最信任的人,定然不会害她。他们都不让自己同苏烟倪交往,想必这其中定有什么缘由。可能苏烟倪本身就有问题。

所以自从上次她大闹尚书府以后,她就没有再同苏烟倪接触了。对方到进宫拜访,她都称病不见。也不在和她一起出宫玩了。

这刚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又来了。

“你去告诉郡主,就说本公主身体不适,今日不宜见客,让她先回去吧。”想着母妃的警告,她便让宫人回绝了她。

太监说:“嘉宁郡主说有急事要见郡主,是有关太后娘娘的。”

“皇祖母?!”林静言一听直接扔了手中的毛笔,“快让郡主进来。”

得了首肯,苏烟倪进了内殿。

“烟倪给长公主请安。”苏烟倪行礼。

“免礼苏姐姐。”林静言忙迎过去,“我听说苏姐姐有急事找我,不知是什么事?”

苏烟倪神色忧思,忧心忡忡地说:“慈宁宫招贼了,公主可有听说?”

“就这事儿啊?”林静言微微一笑,不甚在意,“我早就知道了,皇祖母丢了一对血如意。一对血如意而已,皇祖母宫中比这宝贝的东西有的是,她老人家不会在意的。”

虽说这件事不是什么大事,可宫中之人却还是有很多人知道了。

“可我听说太后娘娘下旨封锁慈宁宫,不准所有人进出,打算彻查此事。”苏烟倪轻声细语,“公主都说了一对血如意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太后娘娘又何必大费周章封锁宫门?要知道自古以来封锁宫门的可都不是小事。”

“苏姐姐你究竟想说什么?”林静言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她。

“我今日入宫替父亲找谢太医拿药,原本是想邀你一同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可走到半路上竟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一对血如意,成色再好也还不值得太后娘娘如此费心费力去彻查。怕就怕这丢东西只是幌子,慈宁宫出了什么大事是咱们不知道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祖母好端端的会出什么事?”

“我自然是希望太后娘娘宫中不出事的好。只是眼下慈宁宫宫门紧闭,外人进不去,里头的人也出不来,咱们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事关太后娘娘凤体,这可是天大的事情。可你也知道我人微言轻,也找不到谁去说。就只好斗胆来找公主你了。太后自小疼爱你,你也不希望她老人家出事不是?”苏烟倪循循善诱,“公主你何不去慈宁宫探听一二,也好放心不是?”

林静言安静听完面露担忧,“苏姐姐如此说来倒也有道理,事关皇祖母这小事也是大事,我这去趟慈宁宫。”

“公主英明。”苏烟倪抿嘴一笑,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之辞。

“可眼下慈宁宫密闭,我想必也进不去。”林静言有些担忧。

苏烟倪忙给她支招:“不是还有陛下吗?陛下一言九鼎,他想让慈宁宫开门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么?再说了有陛下出面,万一太后她老人家怪罪下来,还有陛下替你担着,何乐而不为?”

林静言咧嘴大笑,“还是苏姐姐你想的周到。”

“这事儿本不该我来提醒公主,可太后毕竟对我有诸多照拂,事关她老人家我也顾不得许多了。”

“苏姐姐这般为皇祖母考虑,真是难得。”林静言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这就去含元殿见父皇。”

长公主历来就是个行动派,说风就是雨的。她赶紧招来华源,“华源,同我去趟含元殿。”

华源面露难色,迟疑不决,压低声音悄声说:“贵妃娘娘马上就回来了,要不等她回来商议一下再做决定吧?”

苏烟倪一听面色一凛,沉声道:“事态紧急,又事关太后娘娘,若是出了事谁担待得起?”

林静言看着华源,“苏姐姐说得对,事态紧急,等不了母妃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带着华源出了寝殿。

华源逮住一个小太监,偷偷吩咐:“邓安,赶紧去通知两位贵妃娘娘,路上千万别耽搁。”

华源怕慢了就要出大事了。

小太监紧了紧自己的帽子,拔腿就跑。

长公主带着华源风风火火往含元殿赶去。

苏烟倪站在宽阔的宫道之上望着那一主一仆着急忙慌的背影,脸上忍不住露出讥笑,“这蠢货还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呢!”

锦瑟跟着笑,“有长公主在,真是为咱们省了不少麻烦,压根儿就不用小姐您亲自动手。”

“我虽然猜不到慈宁宫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有一旦陛下过问,这小事儿也会变成大事,咱们就且看那位晋王妃如何应对吧。”不论做什么,只要能够给叶世歆找不痛快,她就都是乐意的。

***

长公主雷厉风行,直接赶去含元殿。

一路上华源好几次开口劝阻她都没有听进去。

然后毫无阻拦地见到了陛下。将一应情况向陛下禀告了。

事关太后,陛下一向最为上心。一听慈宁宫出事,陛下不敢耽搁,马上就摆驾慈宁宫。

当两位贵妃娘娘得知消息后已经晚了,陛下和长公主早已去了慈宁宫。

林木森和叶世歆何等聪明的人。他们一见到长公主和陛下一同来了慈宁宫,他们就立马心知肚明是长公主坏事了。

两人打死都想不到,他们千算万算拦住了所有太子的人马,没想到最后却被自己人坏了事。

“这个蠢货!”晋王殿下气地跳脚。一向儒雅文明的男人,情理之下竟也开始骂人了。

叶世歆比他要冷静一些。不过她心里也是无比的气愤。大哥大嫂那般聪明绝顶的人,大哥更是身负麒麟之才,为何偏偏就生了林静言这么一个头脑简单,胸无城府的女儿,别人三言两语一糊弄,她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她一直以为静言是心思单纯,不懂算计和勾心斗角。如今看来这姑娘是真的脑子缺根弦,头脑简单。

也难为萧贵妃竟将她养育成人了。如此好糊弄,又如此冲动,还三天两头惹事,也不知要花费萧贵妃多少心力。看来萧贵妃对静言绝对是真爱,这么多年悉心照顾,视如己出。

长公主此举完全打乱了他们之前所有的计划。本来还打算给太子制造一份惊喜的,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一旦陛下插.手这件事,势必要大动干戈。太子一党绝对会以此来大做文章。

而且她有预感,太子一定还留有后手,他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抓住慈宁宫这一桩事。到时候别说反击太子,她们连自保恐怕都会很困难。

叶世歆悄悄握了握男人的手,轻声安抚:“殿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见招拆招。”

女人的手温热,柔若无骨,小小的,却似乎充满了力量。就像她这个人,看着柔柔弱弱,柔善可欺的样子,可骨子里却比谁都坚韧,比谁都能扛。

林木森觉得好像从这一刻开始他们才终于有了夫妻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长公主就是这样的人设。大概每部小言里都有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角色。

☆、(059)算计

(059)算计

皇帝陛下和长公主突然来到慈宁宫, 不止林木森和叶世歆两人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太后她老人家也是相当的震惊。

众人惊讶之际, 陛下和长公主已经进了殿内。

众人纷纷施礼,“给陛下请安, 陛下万福金安。”

见大家伙正在用膳, 皇帝当即一笑,“来得早, 不如来得巧,朕今日可是要在皇额娘这里蹭顿饭吃了。”

太后站了起来, 笑容满面,“皇帝肯来哀家这里吃饭,哀家求之不得呢!平日里你忙于政务,咱们娘俩可是很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

陛下:“母后说得即是, 是儿子不孝, 忙起来就顾不上给母后请安了。陇西大旱,朕最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头疼得很。”

太后:“皇帝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稳固我大林江山才最要紧, 哀家这把老骨头有这些个小辈陪着就够了。”

皇帝的目光远远地抛向林木森和叶世歆,这两人站得毕恭毕敬,乍一眼看过去还真有夫妻相。

他当即倏然一笑, “你俩倒是知道孝顺。”

林木森静静地说:“孝顺皇祖母是儿臣分内之事。”

“都坐吧,随意点,别拘着。”皇帝挥挥手, 态度随和。

下人们很快就给添了碗筷。

皇帝扫一眼桌上的菜,“瞧着菜色还不错。”

太后笑了笑,“都是些清爽可口的夏日小菜,也没什么大菜,既然皇帝来了哀家就叫小厨房再多添几个菜。”

说着就招来兰桂姑姑。

“不必了。”皇帝一口回绝,沉声道:“这些菜足够了,再添就浪费了。陇西大旱,百姓连饭都没得吃,朕倒是坐在这里吃山珍海味,怎么说得过去。”

太后语重心长地说:“皇帝体恤百姓是好事,可也得顾着点自己的身体。一国之君乃社稷之本,你才是那个拿捏主意的人,你保住自己,才能保住百姓和江山。”

皇帝垂眸恭顺道:“谨遵母后教诲。”

太后并非皇帝生母,可陛下对她老人家也是极其敬重的。

提到陇西大旱,皇帝将目光转到林木森身上,“森儿,关于陇西大旱你有什么想法?”

林木森眉眼平静,不卑不亢地回答:“儿臣只懂得带兵打仗,这朝堂之事儿臣可是一窍不通。”

“朕和李元祺商议了一下,打算在朝廷中派大臣去陇西治理旱灾,不过就是这人选迟迟决定不了。”

这份差事有利有弊,若是做的好名声大燥,陛下定会对你另眼相待。可若是做不好那就不仅仅是降职降俸禄的事情了,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给搭进去。而且陇西地理位置偏僻,自然环境恶劣,山高水远的,去的人少不了要受罪。

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很多官员自然是唯恐避之不及的。不过依到皇帝的决断,与李相的睿智,这治理旱灾的人选他心里早就有了。之所以在这里问林木森,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这点叶世歆想到了,晋王殿下肯定也想到了。

晋王殿下语气平缓,不疾不徐地说:“虽说儿臣对朝堂之事不甚熟悉,对治理旱灾也完全没什么经验,不过如果父皇信得过儿臣,儿臣也愿意替父皇分忧。”

晋王殿下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我不争不抢,不大包大揽。可你若是信得过我,将这份差事交给我,那我也不会拒绝,我会尽全力替你办好它。

在帝王面前,这种平和中立的态度是最明智的,能够明哲保身。

皇帝听完,随意地笑了笑,“你对治灾不熟悉,也没经验,这差事朕可不敢交给你。你还是替朕好好守住边境,边境安定,国家才能稳固。”

见皇帝一直在说陇西大旱的事情,只字未提慈宁宫失窃的事情,长公主是个急性子,马上就坐不住了。

“皇祖母,静言听闻您宫中失窃了,可是真的?”林静言试探性开口。

太后闻言寒凉的目光转到她脸上,音色冷凝,几乎没什么温度,“你听谁说的?”

林静言:“宫里的人都在传这件事。”

皇帝一听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来慈宁宫的目的,赶紧说:“朕听静言说母后宫中失窃,都把宫门给封了,搞得人心惶惶的。朕不放心,就过来看看。可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太后笑了笑,回答:“倒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先帝早年赏给哀家的一对血如意。是先帝赏的东西,哀家比较珍重罢了。”

“如此看来那偷盗之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皇帝面色沉冷,“母后可有查出是何人所为?”

太后摇摇头,“不曾。”

“皇祖母真的只是丢了一对血如意,没别的东西?”林静言却是不信太后仅仅只是丢了一对血如意,就如苏烟倪说的,如果只是单纯丢了一对血如意,太后还不至于会如此大费周章,将这宫门都给封了。

太后犀利地剜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林静言顿时就被太后这个眼神给吓住了,她讪讪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敢吱声了。

林木森冷冷地警告她:“小孩子话别那么多,大人说话,你不要多嘴。”

“四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都十五岁了。”林静言瘪瘪嘴,满脸的不高兴。

晋王殿下冷哼一声,心想这丫头年纪是长了,可是这脑子却没开窍。

叶世歆想有太后在,应该也不至于会出大事。

她开始还很紧张,如今却有些放心了。

然而就在她开始放松的时候事态发展却不受控制了。

太后的贴身内侍官小德子却噗通一声跪在陛下面前,扯着哭腔道:“陛下,求您为太后娘娘做主。”

此举出人意料,皇帝顿时被吓了一大跳。其余人也是一脸震惊。

林木森和太后的脸色倏然大变。而兰桂姑姑脸色铁青,浑身颤抖。叶世歆则下意识拽紧了左手手腕上的玉镯。

太后封锁宫门查了三日,慈宁宫上下每个人都被盘问过去。除了兰桂姑姑和小德子。兰桂姑姑是太后最信任的人。所以压根儿不用多问。而小德子是兰桂姑姑的养子,自小就养在她膝下,在慈宁宫当差。这些年他矜矜业业,从未有过二心。

太后和兰桂姑姑万万没想到小德子会叛变。

皇帝正襟危坐,威严毕现,“你同朕说清楚。”

小德子狠狠抹了把眼泪,细细道来:“陛下明鉴,其实慈宁宫根本就没有招贼,而是出了另外一件大事。”

皇帝一听眉头紧皱,忙追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小德子说:“之前太后寿诞,晋王妃送给太后娘娘两盆翡翠兰,太后特别喜爱,日日夜夜悉心照看,唯恐它枯了。可最近一段时间,那两盆兰花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枯了,根都烂掉了。太后忧心如焚,就请晋王妃入宫看看那花,看看能不能找出症结所在。谁曾想王妃入宫以后竟在那花盆底部挖出了两包魂归香。”

“魂归草是何物?”

“谢太医说那是南境的一种毒物,由那魂归草的果实研制而成。魂归草又称断魂草,生长在南境山区一带。此草全身都有剧毒,尤其以果实毒性最大。这种草有特殊的气味,清香扑鼻,偶尔闻个一两次倒也无妨,可若是长期闻则会麻痹神经,四肢疲软,全身无力,使人痴傻癫狂。”小德子面容平静,一字一句清晰道来:“太后娘娘怕事情闹大,也怕您知道以后忧心,就以宫中失窃为由封锁了宫门,不准所有人出入,打算自行查探。魂归香是剧毒之物,被人藏在花盆底下,太后娘娘日日夜夜对着那两盆兰花,身体难免会受到损伤。那背后谋划之人心思何等歹毒。奴才自小养在慈宁宫,太后一向对奴才宽厚仁慈,从不曾苛待奴才。太后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断不敢忘。奴才实在不忍心看太后娘娘被奸人算计,还请陛下替太后娘娘做主,揪出那背后贼人。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欺瞒。陛下若是不信,大可招谢太医前来问话。”

叶世歆安静地听完小德子的这番话,不得不承认在这深宫之中混的人个个都是人才。她在慈宁宫住了这几天,见这小德子恭顺谦卑,做事细致谨慎,深受太后倚重。想不到也是一条毒蛇。

过去她还是低估了东宫,太子在这宫中一定安.插了不少眼线。

小德子这条线肯定一早就安.插好了,那两包魂归香也多半是他在太子的授意下放进兰花花盆的。

不论是谁最终挖出那两包东西,这两盆兰花是叶世歆送的,她都免不了要受到牵连。

太子动不了晋王殿下,就只好从她身上下手。

其实我们真的不怕与千万人为敌,怕就怕被身边亲近信任之人算计。

太后和兰桂姑姑此刻心里一定很痛吧。

不过叶世歆心里更痛,她和晋王殿下千算万算,却算漏了长公主。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自己人手里。

至于那个怂恿静言去找陛下的,她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是苏烟倪。

她是太子的人?

或许不是。不论她是不是东宫派系的人,她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顶好的机会算计她。

其实从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就不喜欢她。即便女人看女人的眼光苛刻又挑剔,很多女子都入不了她的眼。可苏烟倪是唯一一个她见第一面就不喜欢的女人。

这位嘉宁郡主心思深沉,攻于心计,野心太大。

在她面前静言简直就是小孩一个,由着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随意糊弄两下,静言就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皇帝听完,直接甩了桌上的碗筷,“好歹毒的心肠,胆敢谋害太后!”

满桌子的珍馐被打翻,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碗碟更是碎了一地,支离破碎,满目狼藉。

屋子里寂静,这些声响被无限放大,直窜耳朵,清晰异常。

天威震怒,宫人们惶恐不安,纷纷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皇帝看着太后,轻声问:“母后,这奴才说的可是真的?”

太后再也无法回避,只好点头。

“嘭”的一声巨响,皇帝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桌面瞬间震动,似乎都要裂了。

太后身份尊贵,慈宁宫出了这等事,皇帝不可能会不震怒。

“彻查!”皇帝霍然起身,态度强硬而坚决,“这件事必须彻查!”

他抬手招来赵公公,“传朕旨意,宣大理寺少卿季巡进宫面圣!”

“喏。”赵公公领了旨意马上就退出了殿内。

皇帝沉冷考究的目光聚焦在叶世歆脸上,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