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我哥哥一定是受刺激了,对,绝对是受刺激了!就你这样的,怎么会是高人呢?他一定是骗我的,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清歌点了点头,严肃的说,“那是自然,你哥在逗你玩儿呢,高人那是什么人啊?我这样的要是高人,那老天真是瞎了眼。”
“琪儿?”陆雪明一惊,妹妹受的刺激好像大了些。
陆雪琪却是不理,恍恍惚惚的从地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房门外而去,只是刚出了房门,就听见咚的一声响,然后便是一阵惊呼声,隐隐还传来奴仆的惊叫:
“好好地,陆小姐怎么从台阶上滚下来了?”
陆雪明一阵苦笑,歉然道:“小妹生性粗鲁,还请小姐见谅。”
清歌点点头,半晌道:“你妹妹对我放走方幽兰一事很是不谅解,陆公子怎么想?”
陆雪明摇了摇头,深深的瞧了清歌一眼:“若是别人,雪明自是不敢苟同,可江小姐既是如此做,定有深意。以小姐之睿智,放那方幽兰离开,必有所图。虽然雪明现在还无法想明小姐这样做的原因,但却相信小姐绝不是如琪儿所说那样,是置我祥云和治玉公会于不顾!”
清歌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陆雪明,得意的几乎想要仰天长笑,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伟大了?貌似这娃儿好像现在对自己有些盲目崇拜!若是告诉他,什么治玉公会,什么祥云,自己全然没放在心上!放方幽兰离开,只是为了从她那里得到下毒的方子,找出救治伯伯的方法,另外是为了让方幽兰回去和周灵韵父女斗个你死我活!不知这陆雪明会不会气晕过去?
“好了!公子不误会就好,只是到底是为了什么,清歌现在还不能言明,还请陆公子见谅。”清歌满意的起身,只要陆府不插手,自己放跑方幽兰之事便不会给娘亲带来祸事。
“小姐且慢。”看清歌要离开,陆雪明急忙叫住,只是脸色却有些微红。
“还有事吗?”清歌站住脚,有些诧异。
“我――”陆雪明似是不知如何开口,半晌终于鼓起勇气道,“听说小姐的老家,江家屯子,靠近雁子坡?”
嘴里说着,眼睛更是盯着清歌,手却不自觉握紧,只觉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好像要蹦出来一样。
“没想到陆公子对清歌还真是感兴趣!”既然被认出来了,也没必要隐瞒。本来想找时间把陆雪明那枚玉佩偷偷扔到陆家马车上的――实在是若尘虽没问,看到那明显是男人的玉佩时,仍是明显的有些在意。这样正好,自己直接交还原主人就是了,也省的绕弯了了!从怀里掏出那块玉佩,放到陆雪明床头,“这块东西,你收起来吧。”
陆雪明眼睛突然一亮,枕头旁的这块儿玉佩,正是深山中自己送给那位救命恩人的!
“真的,真的,是你――”陆雪明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是啊。”清歌摊摊手,似是有些苦恼,自己和这对儿兄妹,还真是,孽缘啊!
看清歌清逸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视线之外,陆雪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慢慢握住那枚玉佩,神情中竟是无限的怅惘和伤感。
清歌回到房间时,若尘正坐在床上发愣。看清歌进来,忙上前迎接。
帮清歌解□上的斗篷,又卸去头上的钗环,刚要转身去放,却不防被清歌一把搂住了腰。
若尘怔了一下,慢慢伸出手,抱住清歌,把头深深的埋在清歌颈窝里,有多少天,没这样抱过自己的妻主了?
两人相拥着躺在被窝里,清歌静静的凝视着若尘的眼睛:“若尘,对不起,这段时间,委屈――”
却不防被若尘的食指给按住了嘴唇。
“清歌,不要说,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若尘摇头,轻轻拂开清歌额头上的刘海,一遍遍温柔的描摹着清歌的眉眼,不知为何,却有些欲语还休。
“若尘,是不是有些话要问我?”清歌翻身趴在若尘胸膛上。
“啊,是,不,没有――”若尘有些慌张。
“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你我夫妻一体,有什么事需要藏着掖着呢?”清歌亲了若尘一下,鼓励道。
若尘脸一红,终于开口,“那个,子清的孩子,不是清歌的吧?”
“嗯。”清歌郑重点头,举起一只手,“我发誓――”
“别――”若尘很是无措,忙抓住清歌的手放在被窝里,经过自己嘴唇时,不自觉亲了一下,待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脸腾地就红了。
清歌低低一笑,只做不知。
“那个孩子,是大小姐的?”看清歌仿佛没有察觉,若尘放下心,想了想,又问道。
“咦?”这次清歌是真的惊奇,孩子是江清芳的,自己也是派人查了才能确定,没想到若尘竟能想通这层!佩服道,“我家相公真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听清歌如此夸奖,若尘有些局促:“哪有!不是你放子清和那方幽兰一起离开的吗!我听到你说让方幽兰带着子清去寻大小姐,才想到这一层的!”
说着,不觉合拢双臂,搂紧清歌,“清歌这么善良,是他们愚蠢,不知你的好――是若尘,太幸运了,可以,嫁给这么好的妻主――”说到最后,声音几乎和蚊子相仿。
清歌被表扬的晕晕乎乎的,我真的,有这么好吗?可是老公,人家送子清离去,只是不乐意害过你的萧玉涵好过,反正留着没用,特意送回去恶心他的!让那江清芳回家看宅斗,出门要防刺,每一天的日子铁定满地鸡血,精彩无比!
当然,江清歌同志是绝对不会自毁形象的!干吗要纠正呢?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正是若尘爱自己的表现吗!
第四天一早,被派出去的人马一批批回来复命。
无名和江辰是第一拨,看到两人从车上扶下的江雨飞,清歌心中一块儿大石终于落地。然后是派出去的那群铁卫,也在中午前全部回来,只是果不出清歌所料,那周氏父女还是都跑掉了。
“小姐,是属下无能!”铁卫满脸羞惭。
“不能怪他们。”无名瞥了清歌一眼,淡淡开口,“那周氏委实狡猾,竟是让萧氏提前准备了数十辆完全一样的马车,又是在深夜之中,追丢了实属正常。”
清歌神情复杂的看了看无名,大姐这是,恢复了吗?心情竟很是微妙,实在说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那个傻乎乎的可爱大姐,再也看不到了吧?
“你跟我来,我们一起去会会苍叔。”无名起身吩咐道。
107、任尔东西南北风(四十七) ...
“你,都想起来了吗?”两人走出房外,站在滴水檐下,清歌先开口。
无名背着手抬头怔然的看着瓦蓝的天空,高大的身形如山岳般兀立,眼里是无尽的寂然和悲怆。
良久,无名终于慢慢转过身来,直视着清歌,眼中尽显杀伐果断之色:“杨芫。”
看清歌有些愣神,又加了一句,“我的名字。”
这就是真实的无名吗?少言寡语,威严肃杀。
“江清歌。”清歌伸出一只手。
“什么?”饶是杨芫见多识广,却仍是无法了解清歌此举是什么意思。
清歌眨了眨眼,“江清歌,我的名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还是第一次遇到明知自己是谁,还敢和自己这么亲近的人!只是将来有一日,你不要怨我才好。
杨芫有些感慨,却并没有去握清歌的手,而是转头继续向前:“走吧。”
“慢着――”清歌有些无趣的缩回手,却并不动,“你找苍叔,是为了小竹吧?只是,我得先弄清楚,你是小竹的什么人。”
杨芫诧异的回头,放眼整个蓝丰大陆,虽是现在三国鼎立,可也没有那个在知道了自己是谁后还敢视自己如无物的!斜了清歌一眼,却并不开口。
清歌也很是郁闷,甚至不厚道的想,不如再下副药,把这厮弄傻――
实在是傻兮兮的无名比这个叫杨芫的木头要可爱一万倍!
就在清歌的耐心即将告罄之时,杨芫终于开口:“不错的话,小竹的爹,是我弟弟。”
说到“弟弟”俩字时,杨芫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清歌费了好大功夫,才听清楚。
看那挺拔如苍松的身影瞬间萧瑟,清歌心头一滞,伸出手想要拍杨芫的肩,哪知无名竟似背后长了眼睛,肩头一矮,就避了过去,当先大踏步往关押苍叔的厢房而去。
清歌摸了摸鼻子,嘟哝道:“…咬吕洞宾!”
杨芫脚下猛一顿,清歌一激灵,忙跟了上去,心里却不住寻思,自己那个“狗”字,可是压在喉咙眼里的,这家伙的耳朵总不会比狗还灵敏吧?
“老奴对不起少爷、少夫人――”看到联袂而来的清歌和杨芫,苍叔老泪纵横。
“你的意思,是萧玉涵诳走了你的女儿一家?”清歌暗暗咬牙,自己想的不错的话,这背后定然还有萧府正夫的影子!
“即便是庶子,也不当受如此欺凌!难道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情?”清歌怒道。偌大的萧府,竟容不下两个弱质男子!竟是在嫁人后,还敢下如此黑手,还真以为自己是吃素的吗!
“公子和二小姐,并非是一父同胞。”苍叔沉默片刻,忽然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
“什么?”虽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清歌还是变了脸色。早觉得若尘在萧府中的地位实在是太过尴尬,却没想到这里面还藏有这么深的内幕!不是和萧玉琦同父,那若尘的父亲又是谁?
“二,二公子,是少爷的爹――”
苍叔嗫嚅半晌,终于说出口。
二公子?清歌先是有些疑惑,转念一想,登即明白,原来若尘叫叔叔的那个人,才是若尘的亲生爹爹吗?!
“二公子是异族人。当年大公子家里遭难,只逃出大公子一人。老奴当时尚且年幼,是大公子的贴身侍从,我们主仆一路逃亡,差点儿饿死街头。恰好二公子的爹娘路过,因缘巧合,救了大公子,又认大公子为义子,不防数年后却遭了瘟疫,家中人俱亡故,只留下大公子和二公子两个――”
二公子生性痴憨,最是不知世事,虽是大公子勤勉,家中却还是很快家徒四壁,又有同族中人来谋夺房产,大公子无法,便悄悄把房子抵卖了出去,连夜带着两人逃离。却谁知祸不单行,路途上几人又失了银两,正在山穷水尽之时,恰碰见了夫人。
夫人一见公子,便惊为天人,眼见的实在无法可想,大公子只得答应了夫人,入萧府做了小爷。
只是没成想,夫人一次酒醉,来寻大公子未得,竟,就强要了二公子…
“混账!”清歌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摔到地上,顿时裂成了无数碎片。
苍叔身子一哆嗦,伏在地上不停流泪:“少爷命苦,求少夫人不要因此就嫌了少爷――”
少爷在府中,身份便已尴尬,虽说是养在大公子名下,可那和二公子肖似的容颜,很难让人不联想些什么,再加上萧夫人明显的厌弃,让少爷的处境更是一日比一日更加艰难…
“…该死!”清歌抓起旁边的水壶,对着嘴就灌了下去,一大杯冷水入肚,才觉好受了些。
“小竹,又是怎么回事儿?小竹的爹,真的,不在,不在了吗?”无名语速极慢,却是语调悲怆,森然已极。
苍叔一惊,抬头,正对上无名几欲噬人的可怕眼神,吓得差点儿昏过去。
“把你知道的小竹的事一字不漏的说给我们听。我也想知道,到底为了何事,能让一个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看苍叔有些被吓着,清歌放缓了语调。
苍叔怔然半晌,终于开口:“不是老奴不说,实是老奴也并不清楚,不过是府里人捕风捉影,当不得真的。”
清歌瞥了眼杨芫,却发现无名僵直着背,嘴唇似是张了一下,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来,只得继续开口:“无妨。你只管说来就是。”
“是。”苍叔磕了个头,“六爷,也是个苦命的――”
“住嘴!”杨芫眼睛蓦然血红,嘶声道,“他姓杨,你叫他杨公子便好!”只觉得心,仿佛要滴出血来!我杨芫的弟弟,世上何等身份的女子匹配不得,竟落魄到,做人小爷…
“姓杨?”苍叔有些惶惑的摇头,“这位小姐兴许弄错了吧?六爷――”
对上杨芫凌厉的目光忙又改嘴,“公子并不姓杨,据说是姓风,单名一个木字。”
咔嚓――
厚实的楠木桌案忽然断掉了一角,杨芫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心中却已是再无疑问,苍叔嘴里的六爷,一定就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悦儿!悦儿,那个女人当真如此重要?你的名字无论分开还是合在一处,都仍是她?!
――
“姐姐,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一向最疼我,为什么不能答应我?”
“悦儿,无论你要姐姐做什么,姐姐都会答应你,只除了这件事。只要姐姐活着一日,便决不许你再见她一面!”
不是姐姐心狠,实在是,那个女人的心里只有仇恨,自己当初瞎了眼,才会听信她的话!却谁知不但被她利用负了皇上,便是皇夫,仍是最终惨死!而皇夫,不但是为她付出良多的大哥,更是自己这辈子唯一动过情的男子!这样心狠手辣的女人,又怎么能够让你幸福!
“若是悦儿一定要嫁了她呢?”
“如果你想她死的话。”
…
杨芫从怀里掏出一个卷轴,小心的展开,“你口里的,风公子,是不是,画上的人?”
已经发黄的布帛,应是主人经常摩挲的缘故,甚至卷轴上还起了毛边儿,画卷上是一个眉眼如画的男子,嘴角含笑,眉眼俏皮,小竹除了眼睛是狭长的,竟和这男子有八分相似。
画像栩栩如生,苍叔只看了一眼,便即点头,“正是六,哦,风公子。”
“杨公子。”杨芫低低的道。
苍叔迟疑了下,终于改口,“是,杨公子。”
“杨公子初到府里,夫人很是宠爱,不久,又传出公子有孕的喜讯,夫人听了大为高兴。却没想到,本应十月待产,结果却足足提前两月,小公子便出世,可接生的产公却言说,小公子哭声洪亮,应是足月小儿――”
“杨公子本就体弱,产下小公子后更是缠绵病榻,不到一年,便故去了…”
“咔嚓――”又一声响,这次是整张桌子,瞬间化为齑粉,便是杨芫做的那张椅子,也裂成了无数碎片。
杨芫跌坐在那堆烂木上,仿佛傻了一般。悦儿,你真的,这样恨姐姐吗?若是你当初告诉姐姐,你腹中已有了那人的孩儿,姐姐纵使伤心,也必会为你筹划周全!便是她不要你,也必能护你和孩子终生喜乐!
可你竟,如此狠心,竟是宁愿一个人四处飘泊,也不愿拿你和她的孩子冒一丁点儿儿危险!可,我是你的姐姐啊!是宁可自己死了,也绝不愿有人伤了你一点的姐姐啊!悦儿,悦儿――
“大姐!”看到杨芫嘴角突然涌出的殷红,清歌吓了一跳,忙从怀里掏出一丸药塞到杨芫嘴里,拿了一杯水,服侍杨芫喝了。
“人死不能复生,大姐,节哀。”清歌只觉眼睛一阵酸涩。
“呵呵呵――”杨芫踉跄着起身,不知是哭还是笑,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又忽然站定,回头对清歌道,“我是杨芫,蓝丰帝国,上将军杨芫,却,连自己爱的男子,和弟弟,都保护不了!这样没出息的上将军,你见过吗?真是,没出息到,该死啊…”
最后一个字好像还在耳边,人却已经没了踪影,庭院寂然,唯有梅花,虽无风,却片片坠落尘埃。
清歌忽然倒抽了口凉气,嘴巴更是张得几乎能塞个鸡蛋进去,早知无名身份应是了得,却没想到竟是上将军?搁到自己的时代,也就是海陆空三军总司令啊…
“苍叔,你收拾一下东西,去找若尘辞行,只说,萧府人要接你回去,刚才说的话,决不许告诉若尘。”清歌呆了一会儿,回身吩咐道。
“老奴谢少夫人不杀之恩!”苍叔已是老泪纵横。
“这一生,你都不许再出现在我和若尘面前,不然,杀无赦!”清歌头也没回,“另外,回萧府给那萧夫人捎个信,过几日,我要和少爷过府去拜祭爹爹,还有六爷的姐姐,蓝丰帝国上将军杨芫,也要一起…”
108、任尔东西南北风(四十八) ...
“妻主说的是真的?”若尘瞪大了双眼,那个总是傻呵呵的无名,是什么大将军,还是,小竹的亲姑姑?
“是啊!”清歌神情愉悦,“我们小竹,以后又多了个人疼呢!”
“小竹――”杨芫俯□子,冲着小竹张开双臂,只觉眼眶热辣辣的疼,“是姑姑,对不起你――”
小竹抿着小嘴儿,身子却更紧的往清歌怀里缩去。
“小竹,我是姑姑啊,是你爹爹的姐姐,你的,亲姑姑――”杨芫声音颤抖。
“小竹,是你的姑姑呢,乖啊,叫人啊――”清歌轻哄道。
小竹皱了下眉头,极快的喊了一声“姑姑”,便又把头埋在清歌怀里。
“哎――”杨芫哽咽着应了一声,泪水终于滴落,“明天,我们,去接爹爹,回家!”
庆安街,萧府。
“阿岩,若尘的房间收拾好了嘛?这算算日子,人也该接回来了。”萧燕荣美滋滋的喝了口小酒,心里得意之极。萧家终于,要翻身了!
按说萧家也算书香世家,祖上多有身居高位者,也攒下了一大笔财产。只是到萧燕荣娘的那一代,读书却是不成器,不过捐了个秀才出身勉强遮羞。等到家产传到萧燕荣手里,已经去了十之五六。到萧燕荣这一代,索性直接弃了耕书传家的祖训,开始涉足商业。家里倒是有钱了,可走出去,难免被人戳脊梁骨。
萧燕荣心里一直都很憋屈。为了重新进入上流社会,甚至不惜把自己嫡子嫁给江家庶女!可前些日子萧府老太君寿宴,玉琦两个回来,却告知自己,最不得自己眼的若尘,竟是个治玉的天才!以一个成功的商人的眼光,萧燕荣马上意识到,萧家的机会来了!二儿媳也托人捎来消息,定会玉成此事,到时候,二儿媳继承了治玉贵家家主的身份,大儿子送到上京拜在吴长老门下,再现萧家昔日的荣光还不是小事一桩!想想得知自己从商时,族人对自己白眼儿相向的样子,萧燕荣就止不住要仰天大笑三声。
“已经让人收拾好了。”萧家正夫贺岩敛眉顺眼答道。心里却不住冷笑,那么个不成器的东西,还真当成宝了,谁知事情到底是怎样呢!说什么治玉天才,不定瞎猫怎么捡了个死耗子呢!且让妻主高兴这一会儿罢了,自己现在委屈些,只要芳儿、涵儿的计划成了,整个萧府,还得靠了涵儿两口子过活,自己照样可以过得滋滋润润的!
“夫人、老爷。”管事的匆匆忙忙走了进来。
“是不是二小姐和大少爷回来了?”萧燕荣一下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兴奋之极,又回头一叠连声的吩咐贺岩,“快快,你和我一起到外边接接。”
回来了?贺岩顿时心烦意乱,难道说,涵儿和芳儿计划的事,没成。
“啊,夫人,不是二小姐和大少爷。”管事的愣了一下,忙又回道,“是苍叔回来了。”
“苍叔?”贺岩愣了片刻,顿时喜笑颜开,“是苍叔啊,还愣着干什么?快让他进来。”
苍叔回来了,芳儿和涵儿合计的事准成了!
萧燕荣先是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也是一喜,苍叔是自己派了和玉琦去接若尘的,一定是怕自己着急,先回来报喜的!
“哎哟,阿苍啊,回来了?这一路鞍马劳顿的,身子骨可受得住?”贺岩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快随我进去吧,夫人房间里等着呢。”
苍叔愣了一下,看了贺岩一眼,却没说话,避开贺岩的手,径直往房间里而去。
没想到自己这热脸却蹭了人家的冷屁股,贺岩愣了下,暗暗咬牙――这个老东西,还真不识抬举!不是看在你出了一把子力气的份上,自己怎么会这么客气?这还给脸不要脸了!
“阿苍回来了?小姐和少爷这会儿子到哪儿了?”萧燕荣乐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
苍叔没有答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萧燕荣一愣,忙道:“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这些虚礼做什么?”
“老奴是来向夫人辞行的。承蒙夫人这么多年照顾,老奴感激不尽。”苍叔仍是坚持把头磕了。
“辞行?”萧燕荣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好的辞什么行啊!”
贺岩却是喜上眉梢,看来儿子媳妇的计划成了!阿苍定是觉着对不起那个傻子,没脸在府里呆下去!这样也好,省的将来让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