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老娘确实用过同样的方法催他结婚,可被儿子嘲笑老脸总是挂不住啊。于是,邢校丰大巴掌就招呼过去了。邢克垒躲不过,跳到老妈面前:“妈,爸打我啊,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打我等于打你啊,你管不管?”

见他老大不小了还耍赖,邢妈笑骂:“什么爹生什么儿子!”

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在遇见米佧之前,说真的,邢克垒没有认真思考过。可当他们第一次遇见,她在获救后向他投来的那抹依赖的眼神,在庆功宴那晚被他“冒犯”后楚楚可怜的低泣,在他逗她时含羞带怯的骂他流氓的娇俏模样,在答应做他女朋友后憨憨的要求要对她好点,在她出手术室晕倒在他怀里前那虚弱的又令他格外安心的微微一笑,在她勇敢地向艾琳宣告和他谈恋爱,在那个下着小雪的夜晚钻进他大衣里抱住他的腰,在他身体有异样时的紧张在意,在激情一触即发时因害羞紧张地抓住他衣角的女孩儿,他没有办法不喜欢。

邢克垒终于知道,所谓爱情,就是遇到一个无论多笨拙多傻气,多爱哭多能撒娇,你只想无所顾及地哄她疼她宝贝她,想方设法对她耍流氓的女孩子。

记得邢克垒说他不喜欢浑身都是心眼的女孩儿。看似玩笑,却是他的大实话。

对于米佧,她那份特有的天真与单纯,是邢克垒最最珍惜的部分。

遇见米佧,邢克垒相信了一见钟情。

遇见米佧,邢克垒知道一个单纯的女孩儿有多难得,多值得爱。

遇见米佧,邢克垒反省年少的自己做错过什么,现在又要改正什么。

遇见米佧,邢克垒意识到世间所有的女孩儿都和他没有关系,惟独他女朋友最柔软和温情,最需要他疼爱和呵护。

遇见米佧,邢克垒开始害怕失去!

就是她,他命定的女孩儿。

抱住静静掉眼泪的米佧,邢克垒低语:“如果可以,我想回到很多很多年前,早早遇见你!”哪怕那时你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我都愿意等你,多久都行。

和沈嘉凝的故事,那漫长的十四年时光,很快就讲完了,包括那些邢克垒至今没搞清楚的曲折。尽管还是有些把握米佧不会因此和他掰了,可终究是忐忑的。久久不见她说话,他以脸轻轻蹭蹭她的颈窝,喃喃:“宝宝,不要不高兴。”

然而无论沉重与否,她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米佧以带着哭腔的声音说:“我该回家了。”挣开他的怀抱,她从沙发上拿起包就要走。

邢克垒心里很难受,但又不忍强迫她留下,或是面对。

默了一瞬,他追上去牵住她的小手,握紧:“我送你。”

米佧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知道挣不过他,亦或是贪恋他掌心的温暖。

一路沉默,越野车在米宅外停下时,邢克垒按住米佧推车门的手,他问:

“还和我一起过年吗?”

作者有话要说:初稿没有这么沉重,修时前面也还好,到了后面自己心里都有点难受了。

邢少问佧佧:“还和我一起过年吗?”你们说呢?

☆、城池营垒31

邢克垒嚣张惯了,生平头一回放低了身段问得如此小心。

体会到话语中隐含的期待,米佧没有直接回绝,她低声说:“我不知道。”

标准的米佧式回答,让邢克垒燃起星星点点的希望,倾身过去揽臂将她带进怀里,“我不逼你!”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拍她的背,他放柔了声音:“不过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和你说这些,是因为不想瞒你我今天去了沈家,不是让你接受或承担什么。要对我有信心,好吗?一会儿早点睡,不要哭了。如果有什么想问我的,随时都可以。”

米佧的眼晴湿漉漉的,胸臆间有种情绪在翻涌,酸涩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邢克垒看着她下车,走向米宅大门,百米左右的距离,她没有回头。他在外面停留了很久,米佧房间的灯始终没有亮起。但他知道,她一定躲在房间里哭。

寂静的夜,米佧站在窗前,看着那辆越野车停在楼下没走。

片刻,车内亮起微弱的光,然后很快地,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短信提示音,邢克垒说:“宝宝,不要质疑我对你的感情!”

晶莹的泪模糊了视线,米佧抱膝坐在地毯上,哭了很久。

米佧确实有很多问题,比如沈家的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比如邢克垒是否还对她有感情?比如他是不是准备一直照顾沈家?比如,他是有多喜欢自己?而这份喜欢,又是不是一时兴起?

整个人被各种问题占据,好像迫切地需要他保证什么,又在隐隐害怕承诺的无力。总之,在知道邢克垒那一段过去之后,米佧竟也开始害怕失去。此时此刻她终于明白,她是喜欢邢克垒的。所以很介意他可能像喜欢自己一样喜欢过别人,或是像对自己一样对别人好过。

随后的两天米佧刻意回避了邢克垒,甚至连查房都没和贺雅言去看邢克瑶。在此期间,邢克垒没有给她打电话,只是总有短信来。

清晨:“我来看瑶瑶,你不想见我的话我就不去办公室。”

中午:“午饭我让嫂子给你带过去,都是你爱吃的菜,趁热吃。”

晚上:“衡衡问起你,我说舅舅惹舅妈难过了,所以不理我。”

深夜:“我明天起开始休假。”

刚刚:“宝宝!”

简单到只有两个字,可米佧知道他想说什么。

见米佧拿着手机发呆,贺雅言把某人请她转交的爱心午餐推过去:“刚才赫义城给我打电话说邢克垒这两天身体不太对劲,刚刚见他我建议给他做个检查,他说不用,可我看他走路有点不对,也不知道是腰不舒服,还是腿……”见米佧抬眼,她继续:“我是怕他积累性劳损引起骨裂什么的,赫义城以前就……”她的话还没说完,米佧就冲出去了。

贺雅言轻笑,转而给邵宇寒打电话:“表哥,有些话或许我不该说。”

邵宇寒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吧。”

“记得五年前我说过沈嘉凝心思太重,不是那个能够陪你到老的人。今天我要说的是,米佧属于那种一旦开始一场恋爱,就是一辈子的女孩儿。”

“你是想告诉我她已经对邢克垒有了感情是吗?”尽管是问句,邵宇寒却不需要贺雅言的回答,他笑得苦涩:“我看出来了。但是雅言,我不准备放弃。关于沈嘉凝,谁是谁非我不想再提。我想说的是,正因为经历过她再遇见米佧,我才知道一个干净的女孩儿有多美。{”

“表哥……”

“放心,如果她和邢克垒在一起是幸福的,我不会打扰。相反,如果邢克垒不能给她期望的感情,我一定会争取,哪怕不择手段。”

咀嚼着他的话,想到邢克垒和米佧之间的微妙,贺雅言有不好的预感。

这边两人的通话结束,那边米佧已急切地推开了病房的门。

然而邢克垒并不在,只有邢克瑶靠坐在床头,看样子竟像是在等她。

看见她,邢克瑶微微笑了:“是我请贺医生帮忙的,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米佧犹豫了下,还是走到床前坐下:“他,没事吗?”

邢克瑶摇头,“其实在这次车祸前,我就知道你。”柔和的目光落定在米佧的脸上,她笑了。

那是庆功宴的第二天,邢克垒去到邢府。觉察到哥哥心情格外好,邢克瑶控制不住好奇:“什么事那么高兴啊,说来听听。”

摸摸埋头吃蛋糕的衡衡的小脑袋,邢克垒笑问:“赢了对抗难道不值得高兴?”

邢克瑶将儿子抱坐在腿上:“那是家常便饭,你什么时候放在心上过。”

意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邢克垒望着窗外不远处的人群:“那什么事我该放在心上?”

看着哥哥刚毅的侧脸,邢克瑶郑重地说:“给我找个嫂子啊。”

眼前晃过一张娇俏的娃娃脸,邢克垒微笑而不自知,半晌说了两个字:“快了。”

邢克瑶眼前一亮:“有目标了?”

邢克垒转过头来:“八字才有一撇。”

顾不得给张牙舞爪的衡衡擦拭嘴边的奶油,邢克瑶追问:“谁呀,我认识吗?”

邢克垒摇头,特别有耐心地把演习前被赫义城派去给厉行当临时司机时顺路救了米佧,然后在庆功宴上再次遇上她的经过讲了一遍,包括她的一颦一笑,以及她含羞带怯地说他流氓都只字不落地复述了。当然,车上冒犯她的事,他保留了。末了他自嘲地笑了:“说真的,之前听谁说一见钟情就觉得可笑,没想到有一天会发现在自己身上。”

那一刻邢克垒眼眸内浮动的光异常温软柔和,让邢克瑶意识到哥哥是动心了。

她以开玩笑的口吻鼓励:“那就速战速决拿下吧。”

邢克垒却沉默了,将目光投向远处,他说:“再等等。”

聪明如邢克瑶,当时并没有明白哥哥所谓的在等等是什么意思。直到沈嘉楠来到邢府,旁敲侧击地询问邢克垒的事,她就懂了。等沈嘉楠走了,邢克瑶给邢克垒打电话,接通后她说:“嘉楠来过了,刚走。”

“嗯?”邢克垒迟疑了下:“我昨天去了沈家,我的意思是照顾她们到嘉楠毕业,等她工作了,生活自立了,除了沈姨和嘉凝的医药费由我承担外,我人就不过去了。”

“哥,对她们,你做得够了。”

“我之所照顾她们到现在,看的是沈叔的面儿。”所以他其实从来没有准备付出他这个人,“曾经以为有所亏欠,所以什么都是无条件的。但是现在,我没有理由活在那一场意外里。”邢克垒说完这段话沉默了很久,再开口时语气中有着太多的无可奈何:“可是我在想啊瑶瑶,如果有天她们有事找我,我是不是真能狠下心不管。”

“哥……”

“对于沈嘉凝,我可以摸着胸口告诉任何人,我没有感情了。不过依她和沈姨的情况,瑶瑶,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做到无情?”

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邢克瑶不知如何继续。

话筒那端传来冗长的叹息声,邢克垒说:“米佧单纯,善良,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过去承担这些原本与她无关的东西,我舍不得,也觉得对不起。”

邢克瑶提议,“如果沈家再有什么事,由我出面,你不要再和她们接触。”

“同在一座城市,想要闭起眼睛,蒙上耳朵,屏蔽一个人的消息并不容易。早晚有一天米佧会知道沈家人的存在。到了东窗事发的时候,我怎么好意思指着沈家人告诉她,这是我爸战友的妻女,这是我妹在照顾的朋友,瑶瑶,我说不出口。”

或许是个死结。凭邢校丰与沈正的交情,邢家不可能弃沈家母女不管。而邢克垒永远摆脱不了沈嘉凝前男友的身份,即便不是所谓的藕断丝连,随着那场车祸后她的病态,他们之间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想要米佧这个人,想要把完完整整的自己给她,这样才公平。所以,邢克垒想在和米佧开始这段感情前,清除潜在的伤害。无奈世间没有双全法,在他或委婉,或直接地一再向沈嘉楠表示,等她大学毕业,他为沈家做的也到了尽头时,得到的回应不尽人意。

然后米佧就去了新兵训练营,然后她被家人逼着相亲,然后院长师兄邵宇寒出现,邢克垒等不了了。他不想错过,不想被别人捷足先登。于是,他半逼半哄着要米佧答应做他女朋友;于是,在沈嘉楠给久未露面的他打电话时,由于没能完全处理好沈家的事情让他无法入睡。

该来的总会来,邢克垒自知瞒不了米佧一辈子。

尽可能地将伤害降到最低吧,他这样想,就有了之前的一番坦白。

他希望米佧大哭大闹,他希望米佧打他骂他,他甚至想过她会说出不要他的话,可她没有。除了掉眼泪,她只是回避他。邢克垒第一次觉得自己混蛋,因为让她为难了。

邢克瑶从邢克垒意识到自己对米佧一见钟情说起,讲到他原本只想照顾沈家母女到沈嘉楠大学毕业,又提到他在米佧答应做他女朋友的那天深更半夜找首长打恋爱报告被拎出门,最后说到他在接到沈嘉楠的电话后犹豫再三瞒着她去了沈家,以及坦白一切后的焦燥不安。

“嫂子你别误会,不是我哥让我和你说这些,是你这两天没露面,我又看他不对劲才问了他,这才知道他把以前的事和你说了。”轻轻晃晃米佧的手,邢克瑶很认真地说:“我替我哥求个情,嫂子,你别生他的气了,他是真的喜欢你。哪怕他对你有一丝不认真,也不会在目前这种相安无事的情况下向你坦白,你说呢?”

米佧想说:我不是生他的气,而是因为知道有个他曾经喜欢的人存在了十四年,高兴不起来。然而最终她说:“瑶瑶,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我不喜欢他曾经喜欢过的人,可我说不出口让他别再管她们。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办。

邢克瑶瞬间懂了米佧的为难:“我哥和你说这些,绝对没有要你接受的意思,他是觉得你有权力知道过去的他是什么样子,是想告诉你,无论曾经的他经历过什么,他的现在和未来是你的,你们的。他希望在面对单纯的你时,能做到坦然。”

似乎被一个死角困住,挣脱不成的米佧下班后约了小夏,两人决定去天池喝酒。

天池是本市数一数二的娱乐会所,它的幕后老板萧熠曾经是警方的卧底,在去年协助警方破获一起跨国贩毒案后离开了A城,之后天池由其大学同学颜玳代为管理。米佧正是被那起案件波及才遭遇了绑架,不过也因在天池结识了贺熹,不胜酒力的她成了天池的常客。

颜玳不在,酒保安排米佧和小夏入座,就要去给她们准备饮料,米佧却突然说要喝酒。小夏本就好这口,闻言顿时来了兴致,所幸她还比较克制,一面答应给米佧一小瓶啤酒,一面掏了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

米佧喝了半瓶不到就有了醉意,开始絮絮叨叨地讲邢克垒,讲他的所谓前女友,然后抓着小夏的胳膊问:“如果我不许他再管他前女友,他会不会听啊?或者觉得我自私?冷血?怎么办呀小夏……”

小夏拍拍她的脸:“他是你男人,你自私很正常!去他的前女友,直接干掉!”

“怎么干呀,我都不知道她在哪儿……”

“是不是死了呀?”

“啊?不要死啊,我听他的意思应该是病着,可能成……植物人了?”

“植物人?这女人可真够呛!”小夏只顾着喝酒和听米佧倾诉,全然没注意她们进来时就被人盯上了。

邢克垒和束文波赶过来时,就见米佧和小夏身边站着几个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她们要走,对方不让。见其中一个拦住米佧,邢克垒疾步而去。

没意识到危险逼近,男人扣住米佧的手腕,语气轻挑:“干嘛急着走呢小姑娘,我是好意请你喝一杯……”然而下一秒,他伸过来的手就被突来的一股大力挥开。

与此同时,邢克垒冷凝的声音砸过去:“你想请,我还嫌你难看!”一字一句。

男人闻声转头,目光触及邢克垒写满怒意的脸,诧异:“邢克垒?!”

将米佧搂在身侧,邢克垒冷笑:“陆江飞,多年不见,你显然没什么长进啊。”

冤家路窄!陆江飞顺手砸了酒杯,“怎么邢克垒,又想和爷抢妞?你信不信我今天非带她走不可。”话音未落,他身后已站了四个身型高大的男人。

“带她走?”邢克垒面上笑着,声音却冷:“你碰她一下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中发生了点事,导致这两天心情很不好。

昨晚其实也有码字,可感觉就是不对,半章都没完成,这才更新晚了,亲们见谅!

说到邢克垒的过去,或许是某雨偏心吧,我总感觉到目前为止邢痞子没做什么对不起佧佧的事情,不知你们如何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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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池营垒32

如果说邢克垒是天生的飞扬跋扈的个性,陆江飞就是典型的富二代式地痞流氓。见到邢克垒,连锁反应想到沈嘉凝,当年的旧怨即时被勾了起来。

挑衅什么的,本就容易挑起男人骨子里的好战因子。尤其此时对娇俏的米佧,居心叵测的陆江飞更是心痒难耐,闻言窝火地喝:“邢克垒你过份了!”

邢克垒微微牵了下嘴角,他温和地笑着:“小爷从来不知道过份两个字怎么写!”他挑了下一侧的眉毛,不紧不慢:“我提醒过了,仁至义尽!识相的话就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因为清楚天池是谁的地盘,他不想砸场。

陆江飞也不是善茬,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说:“今儿我还就和你扛上了!”话音未落,手就探向了米佧的胳膊,意图很明显,要当着邢克垒的面把人抢过来。

十几年前和陆江飞动手是因为沈嘉凝的求助,尽管当时对她没任何感情,可毕竟是邢校丰战友的女儿,那种情况下邢克垒不会袖手旁观。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是一心一意护着心爱的女孩,心境不同,下手的力道自然不同。更何况某人还是经部队千锤百炼的少校军官,打架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所以在陆江飞的手伸过来时,邢克垒单手揽着米佧的肩膀将她稳妥地护在怀里,右手霍然出招,先是毫不客气地格挡开他的碰触,随即在他挥拳过来的瞬间,精准有力地捏出他的拳头,一拉一折后再狠狠往下掰下去。

常年的训练让邢克垒手劲很大,此刻他又极不客气地刻意用了些力气,陆江飞吃痛,当即急眼:“邢克垒!你他妈的想怎么样,一个沈嘉凝还不够?!”

他不提沈嘉凝倒好,提到这个名字米佧竟率先反应过来。原本迷迷蹬蹬的她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她歪着脑袋,微眯眼睛看着身侧的男人。今夜的邢克垒没穿军装,黑色的衬衫,外罩同色大衣,有种旁人无法触及的冷,而领口扯开的两颗扣子,让他散发出一种矜贵的性感味道。

酒意褪了三分,手臂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般伸出去,米佧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哽咽着喃喃:“你是有多喜欢她啊?十四年呢……”

她终究是在意的他的。邢克垒的心顿时揪紧,抬手扣住米佧小小的后脑压在胸口,他说不出一句话。其实该高兴才对,毕竟在此之前米佧对他从来没有没有表露过什么,包括说一句我喜欢你。可此时听着她小动物一样呜咽的声音,邢克垒胸臆间翻涌着难言的酸楚。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他也懂了。

事实也好,迁怒也罢,尽管和沈嘉凝的那一段过往邢克垒不能不负责任地说全因陆江飞而起,可说到底,他都脱不了关系。于是,今晚他是非揍陆江飞不可。

动手之前,邢克垒先把米佧推给束文波,沉声:“带我媳妇儿先走!”

邢克垒很少直接表露情绪。发现他抿着薄唇,浑身都是凌厉杀气,束文波提醒:“悠着点儿。”边护着米佧和看热闹的小夏往外走。

小夏比米佧清醒,她走了两步回身张望:“他就邢克垒啊?我们就这么走了,他能行吗?”

束文波面如平湖,却语出惊人:“护他女人,他不行谁行?”

好吧,行的话是身为男人的他应该的,不行的话就当是回报他惹米佧伤心吧。小夏暗自腹诽,从束文波手中抽回手改挽住他胳膊,“你们当兵的不能在地方打架吧?他会不会受处分?”

束文波尴尬地动了动手臂,“当兵的更容忍不了别人动他女人。”

“也对,自己的妞都护不住还活着干嘛呀,死了算了。”小夏下意识攀紧他,“不过我还是给颜姐打个电话吧,事闹大了总归不好……”她想着颜玳是天池的代理老板,总是比较好摆平的。

束文波抽手往外拎她:“不用,厉参谋长来了,他会善后。”

小夏顿时精神抖擞,“啊?厉行?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小夏早就听闻过五三二团的厉行厉参谋长是特种兵出身,苦无见面机会。

见她有要折返回去的意思,束文波扣紧她手腕:“等会他们打完你就看见了。”

厉行确实来了天池。在邢克垒准备动手的刹那,束文波看到他进门,身后跟着他的新媳妇,刑警出身的贺熹。原本凭邢克垒的身手摆平陆江飞一行几人就没什么难度,再加上厉行和贺熹,束文波还担心什么?所以他才如此谈定地携女眷先撤了。

小夏一边被束文波以类似绑架的形式拖着往外走,一边兴奋地回头张望,恰好看见邢克垒抓住陆江飞的衣领,一拳挥过去,陆江飞的几个死党拼死护,却被他回身踹开,在众人迅速围拢过去的时候,厉行和贺熹急步冲过人群,不等厉行动手,认出是邢克垒的贺熹毫不犹豫的出手相助。

见邢克垒身手矫健,没有丝毫吃亏的迹象,厉行小心地护着贺熹以防被人从被后偷袭,顺便踢了陆江飞几脚,同时朝保安递眼色,意思很明显,不让他们插手,任由邢克垒发挥。保安认得厉行和贺熹,见状默契地围拢出一方空间,将打架的几人圈在中间,避免伤及其他客人,酒保则机灵地给颜玳打电话,将眼前的混乱场面进行了现场直播。

被米佧冷落了两天,邢克垒心里本就憋着火,陆江飞的出现,正好让他把积压在心头的郁结情绪发泄出来。于是,所谓的群架现场,根本就是邢克垒单方面殴打陆江飞一行人。不过到底是职业军人,原则和底线是有的,控制着局面和火候,邢克垒在陆江飞求饶后适时鸣金收兵。

揪着陆江飞的衣领,邢克垒冷凝了声音:“记住了,那是小爷的女人,让我知道谁贼心不死,我遇佛杀佛!”话音消弥,把人推给他哥们:“滚!”

陆江飞被哥们扶着勉强站稳,边放话威胁:“这事没完!”边疼得呲牙咧嘴地被架走了。

“尽快养好伤,随时奉陪。”活动活动手腕,邢克垒嘶一声:“劲儿使大了,好像扭了。”转而看向贺熹:“嫂子身手不赖啊,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