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漠白,你可是说过的。”竹笙显得很着急,这几人之中,裴逸听过楼漠白的箫声,上官绝也是听过了,除了兰儿,三位侧君中只有他没有听过。

说不急是不可能的,尤其是对于竹笙来说,他可是楼漠白的青梅竹马,却是唯一一个没有听到她箫声的侧君,竹笙对于这点很难接受。

看着兰儿扫过来的期待眼神,楼漠白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黑眸看着竹笙,“今天怕是不行了,箫声会有很大动静,等以后吧,有机会的话一定吹给你们听。”

竹笙听了不免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失望的神色一扫而光,他也明白现在不是听的好时机,总会有机会的,不是么?

几人就这么坐在石凳上闲聊起来,气氛很是融洽,“三小姐,我家大人今晚专门设下酒宴招待,还请三小姐和几位夫郎赏光。”

楼漠白一听,微微皱了皱眉,看来是王大人对于太女请来的高人拂袖离去的事情始终有些在意,加上太女又是王佩的救命恩人,王大人觉得也是要不就一番,才设下此宴,不过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让小叶回了那人,楼漠白坐在那里有些疑惑,也是有些不耐烦,王大人请自己的原因之可能是顾虑到自己的身份,毕竟自己还是她救命恩人的三妹啊。

裴逸见楼漠白衣服不情愿的样子淡淡一笑,“王爷,去也无非就是凑凑热闹,何乐而不为呢?”

楼漠白没好气的看了裴逸一眼,只得无奈的叹一声,罢了,去就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自己不去王大人也是会来请的,到时候自己可就是不识抬举的一方了。

一整天王家大宅都是一副喜庆的模样,热热闹闹的为自家大人的宝贝公子庆祝寿辰,虽然寿星爷一脸灰暗的神色,不过也没人在意了。

就这么热闹的过了一整天,当夜幕渐渐洒下之时,王家宅院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前来祝贺的宾客也都是纷纷离去,当宾客尽数都离开之后,王家的大门也是关了起来,热闹的一天结束了。

到了时辰,楼漠白领着带着面纱的三位绝色侧君还有兰儿一路往王大人所说的地方走去,当走到地方的时候就见到了太女,太女对着楼漠白微微一笑。

“三妹,我们一起进去吧。”

楼漠白点点头,和太女并肩走在前面,三位侧君和兰儿则是跟在后面,没走几步,一个宽敞的大厅就出现在眼前,一个硕大的圆桌很是醒目,上面摆满了各种珍馐,看得出来王大人对白天的事情有些挂心,这桌上的菜肴可是要比白天还要丰盛许多。

“白小姐,你们来了。”王瞿站在桌子旁,对着太女拱手,满脸的堆笑,引着楼漠白几人坐了下来,楼漠白微微一扫,这桌子上王整坐中间,王佩和她儿子则是坐在王瞿的一边,另一边则是王剑星,而王剑星身边坐着的人倒是让楼漠白吃惊了一下,那葛三全居然还在这。

“来来,快坐下。”王佩赶忙招呼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本来靠她比较近的楼漠白安排在了别处,倒是把离她比较远的太女,硬是安排到了她儿子身边。

楼漠白见了也不说什么,主人怎么安排她就怎么做吧,刚想坐一盘,就被太女拉下,“撇没作我旁边。”

楼漠白顺势坐下,她的三位侧君也是依次坐下,竹笙坐的离太女最远,上官绝坐在楼漠白的身边,接着是裴逸和竹笙,兰儿坐在竹笙身边,她的旁边再稍有段距离就是葛三全了。

自楼漠白带着几位绝色出现的那个瞬间,葛三全那双眼睛算是彻底的亮了起来,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而且居然有三个之多,虽然一个个都是遮着面纱,但是那身段、那气质…真是让她看的心痒痒啊!

葛三全贪婪毫不避讳的眼神扫视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倒是白天她刚保证过要好好对待的王剑星被她彻底的晒在一旁,看都懒的再看第二眼,毕竟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王剑星虽然也是长的不错,但是一比较之下,就一点都不突出了。

“葛大人,你这是在看什么,这么起劲?”楼漠白冷冷一笑,神色有些不快的看着葛三全,王瞿一见立刻就明白了,一看那葛三全的神情也是神色尴尬,这可是今天刚招进门的媳妇,还没娶自家儿子,倒是对别人的夫郎两眼放光。

“啧啧啧,真是美,这几位是哪家的头牌,改日我葛某一定去捧场啊!哈哈哈!”葛三全的一句话让楼漠白彻底沉下了脸色,太女也是神色不佳,王霍和王佩都是尴尬的笑着。

竹笙一听脸色猛然一红,估计这是他听过最为无耻的一句话了,倒是裴逸淡定从容仿佛没有听见一样,上官绝则是凤眸划过一道光,相信如果没有楼漠白在场,这葛三全是要就地趴下了。

“三全,这三位可是白小姐三妹的夫郎!”王瞿赶紧在葛三全的耳边低声说一句,葛三全明显一愣,视线扫到了楼漠白身上,带着强烈的质疑和不满,仿佛楼漠白不配拥有这三个人一样。

“走了什么狗屎运…”葛三全嘀咕了一句,也知道自己刚才那话说的太过放肆,拱手赔笑道,“在下失礼了,还望这位白小姐的三妹不要怪罪。

楼漠白眉峰一挑,懒的说话,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葛三全又是一怔,心里渐渐有了不快,但是也坐了下来,只是那双眼睛总是在楼漠白和她身边那几位绝色身上打转悠。

王剑星看到这一幕早就心里麻木了,葛三全那极度龌龊的模样被他不齿到了极点,然而他还是难逃嫁给这老秃驴的命运,王剑星想到这里不禁悠悠的望了楼漠白一眼,似是带着无尽幽怨。

楼漠白被王剑星这样的眼神看的一哆嗦,立刻别开了脸,全当没看见,王瞿站了起来,对着太女拱手,“白天白小姐特意请来的高人是一份大礼,我王某也只有用这样一桌酒席了表心中的谢意。”

太女微微扬起唇角,“王大人客气了,来者是客,既然是令郎的寿辰我们住在这里自然是要尽一份心意的。”

太女的这番话让王狸听的很是满意,王佩在一旁也是笑的很开心,她身边坐着的少年则是满目含春的看着太女,那昭然的情谊可谓是含情脉脉。

太女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一般,眼神没有在王佩儿子的身上多停留一秒,王佩对着自己姐姐使了一个颜色,王瞿了然,对着太女又是一笑,颇有些讨好的意味。

“不知白小姐在外如此多的时日,家中夫郎可会惦记啊?”

楼漠白一听不禁心底一乐,这王家的心思竟然动到了她大姐头上,想要把王佩的儿子许给大姐么?太女的男人岂会少,而且你王佩的儿子还不够身份当吧。

“不会惦记。”太女回答的简明扼要,王瞿一听呵呵一笑,“今日乃是双喜临门,我小儿寿辰又是定亲之日,有道是喜上加喜才更是喜,白小姐,再下有一个提议。”

太女听了,唇角微动,“哦?什么提议?”

王瞿看了王佩一眼,两姐妹眼里都有着一抹激动,“令妹王佩的儿子今年也是满16岁,白小姐风度翩翩,英姿非凡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令妹的儿子也是温文尔雅又知书达理,也是能成为白小姐一个贴心体己的人儿,白小姐做我王家的媳妇,可是好?”

太女坐在那里静静听着,王瞿说完太女一声不吭,只是唇角的那抹笑若有若无,王瞿见太女没有反应不禁很是尴尬。

“这个,白小姐的意思…”

王佩的儿子此刻涨红着一张脸,看着太女的眼神带着万分的羞涩和期盼,只盼心中的良人一开口自己就能够嫁给她了,太女笑笑,看了看王翟。

“王大人,在下并无再娶的打算,恐怕要辜负这番美意了。”

王瞿和王佩顿时面面相觑,而王佩的儿子则是一双眼睛立刻蒙上一层水雾,看样子是要哭出来了。

“白小姐,我儿可是有配不上你的地方?”王佩问着,安慰着自己快要哭的儿子,太女一听眉峰微挑,楼漠白坐在一边,心里搭上一句:配不上的地方,可真是很多啊。

“不是这个意思,令郎很好,只是我无意。”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多说什么都是没用了,太女摆明一个意思,我不娶他,少年一听立即流下了一行清泪,王佩看的是好不心疼,王崔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总不能强逼着娶吧。

“让你娶是给你面子,你这人可不要不识抬举!”葛三全高喊一句,眼睛看着太女似乎是要施压,然而太女是谁,你区区一个小盐官又能有什么能耐?

太女呵呵一笑,黑眸对上葛三全,“不识抬举?葛大人似乎口气很大啊。”

葛三全哈哈大笑一声,一脸肥肉抖了一会儿,手掌猛然一拍桌子,“这江南就是我本大人的天下!”

太女听了,浅浅一笑,温和的黑眸里划过一抹凌厉,“葛大人的天下?这份天下应该是楼家的,不对么?”

“哈哈哈哈哈!”葛三全又是高笑几声,“姓楼的也管不了本大爷!本大爷…”

“三全,不要胡说!”王瞿见葛三全越说越离谱,立刻喝斥,小心谨慎的对着太女拱手,“白小姐说的没错,这江南的每一寸都是楼家的。”

楼漠白坐在那,不得不为王瞿的心思赞叹几声,如果不是这葛三全不是把持这一带的盐官头,恐怕这王瞿是半个眼都看不上她。

葛三全小声说了几句,王狸的脸色微微一变,然而却是没说什么,要嫁儿子的事情也不再提了,免得彼此再尴尬。

众人也是开始用餐,王佩的儿子一直用幽怨无比的眼神瞧着太女,太女全视而不见,王瞿一拍手,上了好几壶酒,酒香弥漫,好不醉人。

“这可是我们岭州最好喝的醉花酿,诸位可是一定要尝一尝。”

太女和楼漠白也是不推脱,楼漠白看着自己手里的这杯酒,微微尝了一口就放下,身旁的上官绝见了轻声一笑,凑近了身体。

“王爷,你一个女人还怕喝酒么?”

楼漠白一愣,随即笑笑,不多说什么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这一桌上除了葛三全一个,个个都算得上有教养的人,每个人都是优雅小口的喝着酒,只有那葛三全,是用酒瓶喝的,不多一会儿她已经喝的满嘴酒气,脸颊泛红了。

王瞿一见也是尴尬不已,她似乎是在想今天让葛三全留下到底是对是错,只是期盼这葛三全可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王翟心头的念头刚过,葛三全就完全打破了她的期望。

葛三全似乎是有些醉了,眼神色迷迷的盯着楼漠白的三位侧君,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现她身旁不远处竟然也坐了一个角色,正是五官精致到极点的兰儿。

“哎呦,我还没发现有这么一个小美人儿…”葛三全呵呵一笑,打了一个酒嗝,咸猪手就要伸出去,摸兰儿的小脸蛋儿,楼漠白一见立刻神色一沉,不过也不是很担心,如果这肥猪真敢碰兰儿,她的那只手也不用要了兰儿正在优雅的吃饭,听闻这句话黑眸扫去,就看到葛三全色迷迷的伸出手来伸向自己,死水的黑眸猛然泛起一道暗流,王瞿和王佩一见都是大惊,这葛三全怎么还敢动手了!

“你做什么!拿开你的脏手!”一声怒喝响起,兰儿诧异的看着一把拉过自己的人,竟然是竹笙,此刻竹笙似乎已经忍受到了极点,一把将兰儿拽到自己的身后,薄纱下的脸蛋儿是一片怒火。

楼漠白愣了一下,竹笙竟然护在兰儿的前面,啧啧,这小竹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勇敢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害羞么?

葛三全一见兰儿被人拉走,又一抬眼发现是一身青色的美人儿在对自己发火,当下呵呵一笑,“呦,青色美人对我发火了,让本大人好好安慰安慰你。”葛三全哈哈一笑,身子竟然直接站起,伸手就要将竹笙抓过来,竹笙见了又气又恼,只觉得身旁响起一道轻风,一个身子已经牢牢挡在了他的面前。

“葛三全,如果你还要命,就滚到一边去。”楼漠白挡在竹笙面前,把他牢牢的护在自己身后,一双黑眸冷然的盯着葛三全,硬是将葛三全上来的酒劲儿压下去三分。

“嗝!你算哪号人,敢这么和本大人说话!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葛三全高声一喝,对着外面嚷嚷,王瞿一见立刻走上前来,对着楼漠白拱手,“白小姐见谅,见谅,三全是喝醉了,我这就扶她下去休息…”

“一边去!这个娘们敢这么和我说话…不教训教训她,嗝!本大人还要不要混了!”葛三全将王瞿推到了一边去,王崔又马上过来,想要把她拉走,楼漠白冷眼看着葛三全,这货的狗命也是快要到头了。

“不用了!让她留下吧,来人!”太女站起来,一向儒雅的脸色此刻有些阴沉和凌厉,现在的太女倒是和当今女皇有了九分相似。

王瞿和王佩一听都是有些发蒙,只觉得眼前这个白小姐似乎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太女的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王洁就走进来,对着太女单膝跪地,“主子。”

太女扫了一眼葛三全,对着王洁只吐出一个字,“杀。”

王瞿一听,大惊失色,然而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王洁已经抽刀而起,干净利落的在葛三全的脖颈处狠狠一抹,醉醺醺的葛三全这个时候也是完全酒醒了,手捂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死死,手指指着太女,身子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地上再无生气。

“白、白小姐…你这、你这…!”王瞿看见葛三全就这么死在自己的眼前,完全吓傻了,看着太女温和的五官不禁气从心起,“白小姐,这可是在我府上,你这样做未免太不把我王瞿放在眼里了!”

“上一个如此侮辱我三妹的人,已经全家都死了。”太女冷冷吐出一句话,这话虽然有些骇人听闻倒是一点都不假,那杜家一百多口可是被满门抄斩。

王瞿和王佩一听,不禁心头一惊,全家都死了,这两人到底什么来头,会不会就下王佩也是别有图谋!

“你们到底是谁!到我王家里究竟是什么目的!”王翟大声一喝,神色一紧,看着太女和楼漠白,越看心越是发慌,越看越是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太巧了,太刻意了!

“白姓是我三妹出外的化名。”太女慢悠悠的站起身,走了出来,王家的人的双眼都是盯着太女,“我们的姓氏想必你们也都知道。”太女走到桌子的正前方,王瞿的面前,王瞿看着太女那威仪满布的脸,感受着自太女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力,不禁浑身冷汗直流,一个不可能的姓氏在嘴边呼之欲出…

太女看着王瞿惊慌的双眼,淡淡一笑,“我们姓楼,你可知道我是谁了?”

王崔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楼…这可是国姓啊!除了皇室中人还有谁敢姓楼!三妹、大姐…莫非、莫非…

“噗通!”王翟狠狠的跪在地上,头猛然往地上磕去,“下官王翟,叩见太女殿下,三皇女殿下!”

王佩和她儿子一听,猛然睁大了眼睛,双膝都是一软,接连跪在了地上,不敢再抬头看太女一眼,而王剑星也是如此,眼睛瞪的死死的瞧着楼漠白,三皇女,她竟然是三皇女!

楼漠白的眼神淡淡扫来,看了眼王剑星,王剑星也是苦涩一笑跪在了地上,心中满是苦痛滋味,怪不得她看不上自己,怪不得她的几位侧君都是如此绝色,怪不得对自己如此不屑,三皇女,她是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女啊…!

VIP 章十八 生死瞬间

太女下岭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楼漠白并不知道,但是她可以确定太女已经将岭州要调查的事情都办完了,王家在太女斩杀葛三全并表明身份之后,彻底蔫了下来,不管王瞿心里有多少花花肠子,她也是万万不敢动这个心思了。

王瞿原本以为女皇远在京都,再说这小小的岭州也不是什么大地方,根本就不会入女皇的眼,然而她确实没想到,就是这个小小的一个岭州女皇都走了如指掌,可见女皇的精明和统筹帷幄。

太女在王翟的面前斩杀葛三全无形之中也是形成了一种震慑,让王瞿知道如果她再敢妄动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王狸最为惊骇的其实不是太女的身份,惊骇的是那传说中的三殿下竟然和太女一道,而且她还有幸目睹了三殿下的真颜,想起那一度在楼国传的沸沸扬扬的传言,王崔禁不住头上的冷汗一个劲儿的冒出,这传言究竟是真是假,还真是不好说啊。

经过王剑星寿辰那天,每天都会有人来嘘寒问暖,王瞿甚至要太女和楼漠白搬到她的屋子去,她再搬到别的地方,楼漠白觉得有些好笑,身份的区别,真的是有天堂和地狱的差距。

太女似乎不太喜欢王瞿这样的逢迎,拒绝了她,王瞿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楼漠白在猜想着大姐应该是要离开这儿了,该去往下一个地方,泉州想到泉州楼漠白不禁有些期待,那泉州到底有着什么,那里到底能够解开她的什么疑惑,只有到了那里才能知晓。

没出一日,楼漠白的马车和太女的马车到了岭州,王翟一大早就派人去接应,殷勤的很,小心翼翼的将两辆马车迎了回来,也许是知道太女要走了,王崔显得有些不安,总是想要帮忙打点什么,然而太女却明确的回绝了她。

王佩和她的儿子算是彻底熄火了,在知道太女真正身份的那天晚上,王整将这两个骂了个狗血淋头,无非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随便被人救就是个太女。

王佩和王佩的儿子听的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是百般滋味说不清楚,太女殿下,就算给他们十个胆儿也是不敢往她的身边塞人,自己的儿子还真没有这样的身价。

最高兴的应该莫过于王剑星了,葛三全莫名其妙的就被杀了,这桩婚事自然也就作罢,太女的间接警告也是让王瞿断了拿自己儿子去拉拢关系的念头,她现在就是想安分的做好这个太守,至于以前的野心是想都不敢想了王剑星自那日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可能是内心受到了创伤无法平复吧,王瞿也是有些担心,也是不明白自家的儿子这是怎么了。

在王宅没呆几日,不出楼漠白所料众人又要再度启程,大清早,两辆马车一大一小停在了王宅的门口,王瞿一家和王佩一家都是恭敬的站在那,一个个低眉顺眼。

其余的人都是上了马车,只有楼漠白和太女站在马车前,王霍低着头走上来,“殿下,三殿下,还缺不缺东西?”

太女微微一笑,扫了王瞿一眼,“王大人客气了,什么都不缺。”

王瞿把身子垂的更低了,其余的王家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的站在后面,楼漠白微微望去就看到了王剑星,他蒙着面纱垂着头站在那,似乎是感应到了楼漠白扫来的视线,微微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

王剑星看着那张平凡的五官,看着那双淡然的双眼,贝齿咬着自己的嘴唇,狠狠的咬着,似乎都尝到了一种血腥的味道,那个如此平凡的女人却有着如此闪耀的身份,他配不上…终其一生也是配不上…

“三妹,我们走吧。”太女淡淡说着,率先上了马车,楼漠白也是点点头,将眼神收了回来,撩起车帘上了马车。

“恭送殿下,恭送三殿下!”王瞿低垂着身子,似乎要把脑袋埋在腰带里,直到听着马车的声音渐行渐远这才敢抬起头来。

“看什么看,你配不上,哎…”王佩的声音传来,显然是在喝斥那个仍然不死心的儿子,被骂的少年顿时红了眼眶,哭着跑进了王宅的大门,王剑星则是心有所感一番,看着少年狼狈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两辆马车很快就走到了岭州的城门,守城的士兵远远看到走来的马车,不禁有些汗颜,尤其是楼漠白那辆马车,虽然外表低调但是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这是有身份的人才坐的起的车。

“大姐,等一下。”楼漠白撩开车帘,对着太女的马车轻轻唤了一句,两辆马车就停了下来,太女也撩起车帘。

“三妹可是要等你那位朋友?”

楼漠白笑笑,太女连这个都猜到了么?“是啊,念思家也在泉州,一起走,大姐觉得呢?”

太女唇角微扬,“自然是可以,不碍事。”

微微等了一会儿,楼漠白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易念思还有她身边跟着的随从,还是一脸面无表情,楼漠白见到掀开车帘跳了下来,“念思,在这里!”

易念思一抬头,就看到了白墨正站在一辆大型马车前对自己招手,易念思走了过去,指了指楼漠白身后的马车,“白墨,这是你的马车?”

楼漠白呵呵一笑,“是啊,我带的人比较多,所以就用大马车了,你也就和我一起挤一挤吧。”楼漠白说着就将易念思的手腕一拉,轻松的将她带上了马车,当易念思进到马车里的时候,不得不狠狠惊讶了一下。

上官绝她是见过的,然而其余的几个人她可是没见过,一下子各有千秋的绝色摆在她面前,让她有种看花眼的感觉,然而易念思却并没有表露出半点亵淡的姿态,这点倒是难能可贵。

“易小姐,漠白和我们说过你。”竹笙大方的微笑打招呼,仪态高雅,易念思微微一愣,随即也是轻笑。

“这位也是白墨的夫郎吧,呵呵,白墨真是有福气啊。”

竹笙一听脸颊不禁微微红了,坐在一旁拿着医书的裴逸对着易念思也打了声招呼,“易小姐,再会了。”

易念思听到不禁好奇的仔细看了一眼裴逸,立刻就认出他就是第一次陪在白墨身边的男人,楼漠白这个时候走了进来,易念思不禁调侃的说了一句。

“白墨,还真是看不出来,你的桃花可是开的又多又艳。”

楼漠白嘿嘿一笑,也不多做什么解释,上官绝则不像其他两个,在易念思进来的时候他也仅仅是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似乎对易念思保持着淡淡的敌意。

“这个是…”易念思看着坐在一旁的兰儿,有些分不出性别,如此美的小孩子究竟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兰儿倒是和上官绝很像,也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易念思,那双无神死寂的黑眸让易念思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禁呼吸都是一紧。

“这是兰儿,服侍我的小丫头。”楼漠白的手捏了捏兰儿的脸蛋儿,兰儿没有丝毫的躲避,易念思看着两人的互动,不敢靠近兰儿,只是贴着边坐了下来。

“美人在侧,真是风流快活。”易念思给了一句评语,然后和楼漠白都是轻声笑了出来,“你的随从怎么办?”楼漠白问了一句。

“无妨,给她一匹马就行,让她跟在旁边即可。”

楼漠白点点头,准备妥当之后众人也是即可启程,楼漠白这边有了易念思的加入倒是气氛欢快了不少,两个本就在音律上互相欣赏的人更是逮到了机会,一路都在兴奋的交谈着,马车的车厢之内随时都能飘出两人欢快的声音和轻笑,一向安静车厢之内也显得嘈杂起来。

裴逸坐在一边心无旁鹜的看着自己的书,这声音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影响,而竹笙则是拿出了布,坐在那里潜心的绣了起来,兰儿这次倒是有些好奇竹笙的行为,坐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很久,上官绝则是脸色最臭的一个,靠在楼漠白身边的他一脸阴沉,凤眸微眯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走了一天,天黑的时候马车没有赶到可以投宿的地方,没有办法只能野外露宿一宿,太女那边带来的人倒是很多,安全也不成问题,当夜色降临的时候,楼漠白忽然觉得,这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这一天易念思和她说了很多东西,泉州的地貌风情,还有哪里好吃好玩,易念思还说要楼漠白到泉州之后住到她家,楼漠白虽然很想答应但是又不能擅自做主,易念思为此还遗憾了很久,不过当楼漠白说会去时常找她时,易念思马上高兴了起来。

晚上露宿自然很是简单,随从们自然是要睡在外面,担当着守卫的要职,楼漠白和几个男人自然是一起睡在马车上,但是易念思就显得很尴尬了。

楼漠白虽然觉得没什么,但是也要替她的几位侧君名节着想,易念思也是通情达理,自己主动说要去睡外面,楼漠白怎么可能让易念思睡在外面,想了许久最终是去找了太女,太女倒也干脆,答应了下来,这一晚,易念思就睡在了太女的马车上。

众人夜宿的地方是树林靠近官道的外围,太深入树林担心有野兽的袭击,也担心有什么不法之徒,两辆马车停在靠在官道的位置,太女一边的人有的睡下有的仍然是在巡逻,一行人也是训练有素,有条不紊。

夜明星空,在这样一个野外时不时的会传来几声鸟叫虫鸣的声音,楼漠白在车里躺着怎么也睡不着,其余的几个人倒是睡的比较好,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楼漠白下了马车,守夜的人看了她一眼,都是行礼没有出声。

楼漠白靠坐在马车的下方,仰着头看着浩瀚的星空,她喜欢这样的夜色,喜欢这样的宁静,喜欢在这样的时候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着。

车帘被再一次掀开,楼漠白微微回头就瞧见了兰儿那张绝美的脸蛋儿,微微笑了笑,看着兰儿自马车上下来,落地悄无声息,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身子坐在自己身旁,两人并肩而坐,这让楼漠白想起了在逍遥王府的某天晚上,两人似乎也是这样席地而坐,仰望满天星斗。

“兰儿,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的…”楼漠白喃喃低语,她不在乎兰儿能不能听懂,有一些话她或许只能和这个孩子说,因为在心底的最深处,这个孩子是和自己那么接近。

“我以前曾一度排斥这样的生活,曾一度排斥他们,不过现在,我是真心的觉得,我们一起这样生活,真的挺好。”楼漠白仰望着繁星,轻声低语,兰儿坐在她身边没有说话,越发成熟的脸蛋儿在夜色之下透着一股邪魅,然而嘴角的那抹浅笑却是那样纯洁。

“兰儿,我…”楼漠白侧过头,对着兰儿笑着想要说什么,却猛然见到兰儿的神色陡然转冷,一个用力,楼漠白的身子已经被兰儿揽在了怀里,楼漠白疑惑的瞬间,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一阵冷风。

“嗖!”

楼漠白的黑眸一瞪,身子被兰儿过大的力道带着在地上滚了一圈,“嗖!砰砰砰!”在楼漠白方才坐着的地方,赫然插着三只幽黑的箭矢!

兰儿揽着楼漠白滚到一旁,绝美的小脸此刻正泛起一股浓烈的杀气,楼漠白立刻摆正自己的身子,马车的车帘被人猛的掀开,一阵暗红迅速的流窜出来,落到楼漠白的身边。

事情似乎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在箭矢袭来的瞬间,似乎太女那边也发生了异动,瞬时,守夜的人高呼:“保护主子,有刺客!”

话音刚落,本来毫无人影的道路突然从各个方向猛然窜出几道黑影,竟然有十数道之多,来人一袭黑衣,皆是蒙面,那一双双眼里是满满的杀意!

楼漠白立刻就明白了,这一群是真正的亡命之徒,这一次是要以血拼血,以命搏命!

十数个黑衣人立刻兵分两路,几人来攻击楼漠白,其余的人都是扑向了太女一方,兰儿和上官绝也是一身杀气,和黑衣人顷刻间交起手来,黑衣人似乎没料到两者都是武功高强,几个回合之中虽然占据下风,但是看的出来各个武功皆是不错,兰儿和上官绝陷入了胶着状态。

楼漠白眯着眼睛看着混乱的一切,兵刃相交,刀光剑影,不管是谁,不管是那一路,现在的架势是要至自己和太女与死地了!

“绝,去把太女和念思带到我的车上!”楼漠白身形一闪,一股凛然正气充斥全身,虎虎生威的拳头夹杂着诡异的打法介入到打斗之中,几个黑衣人一见,都是有些搞不懂套路,一时间竟然被楼漠白死死压住。

上官绝冷着一张脸,“她们的死活与我何干?”伸手当下黑衣人的一掌,红衣一闪,迎上了另一个。

“只要太女和我在一起,她就不能死!”楼漠白出拳直击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被这过猛的力道轰的弯腰后退几步,上官绝凤眸微闪,红衣身子顺着这个空隙凌空而起,直奔太女的马车而去!

太女那方陷入了混战,七八个黑衣人杀了过来,王洁等人抽出刀子也是迎头赶上,然而黑衣人似乎早就有了目标,几个人伸手一挥,只见太女的马车被凌空轰碎!

王洁等人看到都是不免心惊肉跳,“主子!”王洁等人大喊,看着马车轰碎震起的一片灰尘,待灰尘散尽,太女早已经不在马车之内,一抹暗红流过空中,几个黑衣人一见立刻就知道有人坏了好事,身形一动就是追了过去,却被王洁这批人微微拦下。

上官绝一手一个,提着太女和易念思一个呼吸之内就到了马车,把手中的两个女人扔到了马车之上,上官绝看到了凌空飞来的几个黑衣人。

“找死!”红色的衣袖猛然甩出,如尖锐难缠的鞭绳一样,一股杀气赫然溢出,上官绝身形一动,和几个黑衣人缠斗起来。

太女和易念思被扔进马车,竹笙和裴逸自然也是早就惊醒了过来,不过四人倒走出奇的一致,在外面喊打喊杀兵刃相交的时刻,四人都是一脸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倒是小叶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漠白会不会有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竹笙轻声开口,小脸一片惨白,楼漠白此刻正在外面和那群刺客厮杀,竹笙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有事…

“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三妹。”太女淡淡的开口,脸色也是不佳,不过声线却稳了很多,不像竹笙带着些许的颤抖。

“这些人为何会要杀你们?”易念思坐在一边,冷静的开口,视线瞧着太女,太女微微一笑,在这样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不愧是太女!

“自然是有仇家了,不瞒易小姐,我们家的仇家还不少。”外面厮杀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渐渐有向马车靠拢的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