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光心里疑惑不已,但她身为御侍尚仪,不可久离,只好先回到筵席,抬眼再看,父亲的位置却是空的。

含光心里疑惑,得空又问祝酒官:“云公公,我父亲可去了西门?”

云公公一怔:“我已经告诉虞将军了,怎么他没去么?”

含光有些焦急,再次跑到西角门却仍旧不见人影,而筵席上,虞虎臣的位置仍旧空着。

含光焦虑不安起来,霍宸似有觉察,将邵六叫到跟前吩咐了几句,邵六望了一眼含光,便匆匆离开了筵席。

月上中天,宴终人散。官员谢恩辞去。外臣不得留宿宫内,今夜因中秋夜宴而推迟宵禁,宫门落锁迟了一个时辰。宫门禁卫按照宴请名册清点官员,却独独缺了虞虎臣。当下,禁卫即刻禀告上来。霍宸一怔,立刻让承影带人去找。

含光心急不已,过了许久,才见承影神色匆匆赶来,附在霍宸耳边低语了几句。

霍宸脸色沉肃下来。

第 26 章

霍宸脸色沉肃下来,说道:“前面带路。”

承影提了一盏风灯走在前面。

霍宸未带随身内侍,只对含光道:“你也来。”

含光直觉父亲出了事,急问:“皇上,我爹他?”

霍宸低声道:“去了便知。”

三人很快到了畅景苑的东厢。这里是平素打扫园子的宫人休憩之所,种着一片竹林,此刻夜静风轻,竹叶微动,林间稀疏透着缕缕月光.今夜畅景苑盛宴,苑内宫人都忙得分|身乏术,宴散之后,宫人正在苑中收拾打扫,此处越发显得清幽静谧。

东厢的一间房前亮着灯,邵六守在门口,正与一个人低声说话。

含光一见到那个身影,提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父亲安然无恙。

虞虎臣见霍宸前来,立刻跪倒在地。

霍宸扶起虞虎臣,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虞虎臣道:“含光让云公公带话,说有事相商,让我在西角门等她。我刚到西角门,便有个宫女过来传话,说含光改在东厢见我。我到了东厢,见这个屋子有亮,窗前又有个女子身影,便以为是含光,不疑有他,推门便入。不想进门却见那女子趴在桌上,我上前看她是死是活,只听身后一声响,门却被人锁住了。”

虞虎臣说到这里,极是气恼,“我在屋里喊了半天无人应答,直到承影与邵公公找到此处,在屋外台阶上拾起钥匙才将门打开。这究竟是何人陷害于我,求皇上明察。”

霍宸问邵六道:“屋内女子是谁?醒了么?”

邵六低声道:“是钱贵妃的表妹,新选秀女令狐菡,像是被人迷昏了,已经派人去叫太医。”

含光惊愕之下担忧不已,父亲无疑卷入了一场风波之中,若是普通宫女便也罢了,偏偏却是此次选秀最出色之人,况且她名义上已是皇上的女人。

霍宸沉默了片刻,道:“此事都有谁知晓?”

“我与叶萧,江承影及他手下四人。”

“此事不得外传。”

虞虎臣气得浓眉紧锁,胸膛起伏。含光上前搀着他的胳臂,本想宽慰他两句,不想虞虎臣却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你究竟有何事要说,害的为父被人陷害于这不清不白之中?”

含光呆呆的看着父亲,心里寒凉之极。她本是想找个无人处问他,当日他带人杀进宫里的密道在哪儿?她想离开的心思一日未曾断过,但此时此刻,她彻底死心了,她便是问,他也不会说的。他此刻最关心的是如何洗清自己的冤屈,不让霍宸对自己心生嫌隙。

含光心灰意冷站在一旁,想起母亲和霄练的惨死,心里越发的凉寒。权势和野心会让一个人变得六亲不认,唯利是图。而虞虎臣正是这种人,她对父亲真正的绝了望。

这时,内侍叶萧领着一人匆匆走来。

邵六道:“皇上,张御医来了。”

霍宸挥手让张诚敬进了东厢房,片刻之后,只听里面响起几声呻吟,然后是一声惊呼:“你是谁?这是那里?”

霍宸听见令狐菡已醒,便踏进房门。

令狐菡乍一见霍宸,惊慌之中,忙屈身下跪。

“参加皇上。”

“起来说话。”

令狐菡站起身来,不由自主便红了眼圈,灯下珠泪盈盈,梨花带雨一般。

霍宸径直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皇上,是一名宫女到绣春宫来,说表姐让我来畅景苑赴宴。我带着两名宫女走到半路,突然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便是在这里。”

“邵六,去传钱妃。”

钱瑜刚刚回到明岚宫,不及卸妆,便匆匆赶来。

霍宸见她便问:“你可曾派人叫令狐菡到畅景苑赴宴?”

钱瑜忙道:“臣妾不敢。畅春苑宴客名单是太后亲点,臣妹尚未册封,按例不得入席。”

令狐菡急道:“表姐,那宫女身着明岚宫宫装,裙子下摆绣着一朵芙蓉,我不会看错。”

内宫宫女的衣装按照品级分为不同颜色,为区别各个宫室的宫人,又在裙子下摆绣有不同的花纹。薛婉容的昭阳宫绣着牡丹,钱瑜的明岚宫绣的便是芙蓉。

钱瑜道:“我的确未曾派人去叫你,那宫女你若再见,可认得出她来?”

令狐菡迟疑了一下道:“她来时,已是天色擦黑,站在门外,逆着光,我不曾留意她的容貌,只见她的衣衫,便不疑有他。”

钱瑜气道:“皇上,这分明是有人冒充明岚宫的人陷害臣妾。令狐菡是臣妾的表妹,臣妾岂会如此毁她清誉?”

令狐菡的眼泪簌簌而下,莫名其妙和一个男人关在房中半个时辰,便是什么事都没有,传出去也是抹不去的污点。宫闱之中,更是避讳不及。

虞虎臣急道:“皇上,臣不知她是宫内秀女,只当是宫女,当时只是上前看她生死,未曾有半分逾矩。”

霍宸对虞虎臣道:“天色已晚,宫门宵禁,你先出宫。”

虞虎臣躬身告退,阔步离去。

含光看着夜色中父亲魁伟高大的身影,心里酸楚不已,有一种无依无靠的孤零之感。

钱瑜语带哭音:“求皇上明察,赐我与表妹一个清白。”

“此事明日再说,都回去吧。”霍宸的声音带着些倦意,说罢便抬步出了东厢房,带人而去。

众人都有点惊诧,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么?令狐菡见皇帝离去,再也忍不住泣出声来。

钱瑜恨道:“跟你说过多少回了,在宫里要事事小心,不论何时都要多个心眼,你倒好,出了这档子丑事。你为何不去问问绣春宫其他三位秀女,可曾也去赴宴?你只当你容貌最胜,便处处比别人高出一筹么?”

令狐菡后悔不迭,泣不成声道:“表姐,我虽与他同处一室,但他并未对我逾矩。”

钱瑜冷哼了一声:“你以为这样便没事么?女子清誉胜于性命,若我料得不错,只怕明日,皇上便将你赏了虞虎臣。”

令狐菡震惊之下,哭声立止,立刻跪倒在地,抱住钱瑜的小腿。

“姐姐救我。”

钱瑜叹了口气:“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救不了你了。”

令狐菡面如死灰,颓然坐在地上。

钱瑜扶起她,叹了口气道:“我本来还想着你入宫来,能帮衬我一二,却不想……妹妹,事已至此,伤心无益,虞虎臣虽年岁大了些,但身居要职,又深得圣宠,你嫁于他,未必不是件幸事。这宫里,富丽堂皇花团锦簇,其实内里满是荆棘血泪。你生的这般美貌,更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心思单纯,只怕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令狐菡哆嗦了一下,灯光将钱瑜笼在一团柔光之中,人如新月,但语气里却似乎夹着冰雪刀枪,让她无端的冷。

回到明月轩,含光让写春找来一壶酒,坐在院子里,一口一口的灌着自己。她知道,自己是再也出不去了。知道那条密道的人,除了虞虎臣,都死了。而父亲,一心盼着她早日盛宠后宫。她再也不存半分侥幸,心里是万籁俱静般的沉寂与心灰,只想着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散发弄扁舟却是永生不能了。

映雪和写春好心来劝:“尚仪少喝些,明日还要上朝呢。”

含光已是半醉,咯咯笑着:“我才不怕。大不了,天子呼来不上船。”

“是么?”拱门外响起一声低沉的男音。霍宸踏进圆拱门,一肩清辉,似是踏月而来。

写春和映雪慌忙施礼:“参加皇上。”

邵六手里提着一盏灯,光影摇曳,照着霍宸袍角上的云纹,堪如太液池的清波,微微漾动。

“参加皇上。”含光起身时身子微晃了一下,霍宸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了她,而后,握住了她的手掌,道:“朕今夜正巧想要和你游船赏月。”

含光不及推辞,已经感觉到手上的力道之大,绝难抗拒。也罢,就去游船赏月好了,正巧她满心烦闷郁结,索性尽数付与流水。

写春和映雪掩嘴偷笑,这位方才还说天子呼来不上船,转眼间就乖乖被皇上牵了去。

太液池边,清风送爽,波光粼粼。霍宸牵着她的手踏下玉阶,湖边停着一叶小舟。

邵六带着三个内侍悄无声息的守在桥下,见霍宸与含光上了船,便解开缰绳,往湖里一推。

小舟顺势滑入水中,哗啦一声轻响。

霍宸拿起船桨,朝着湖心划去。

含光恍恍惚惚,似是在梦境里一般。湖中映着一轮满月,随着水波轻轻晃着,像是幼年时母亲手里的摇篮。

浆过之处,一圈圈的涟漪缓缓地泛开,天地之间皆是一片沁凉清新,四野静谧,唯有明月清风,及那无边无际的清波。小舟划入荷叶之中,此时已是初秋,湖中荷花开过极盛,满月当空,依稀可见荷叶风姿楚楚,在夜色中摇曳,凉风里携着荷叶的甘冽清新。

荷叶深处,竟然还有一只晚荷俏立。霍宸放下手里的浆,折了那只含苞的晚荷放在她的手里。

含光拿过深深吸嗅,他也凑了过来,却不是闻荷花,而是埋首凑在她颈间闻了闻,喃喃:“好香。”

她素来怕痒,忍不住躲闪。偏他又不肯放弃,非要一亲芳泽,含光半醉之际,力道格外的大,胳膊肘便使劲一捣,只听噗通一声,回头再看,船上只剩了她一个人。

含光大惊之下酒意也吓醒了一半,慌忙趴着船舷低呼:“皇上,皇上。”

荷叶隐着湖水,水面只是一团黑沉,竟然悄无声息一般,含光跳下水,慌乱之中四处摸索,终于摸着了霍宸,她紧紧搂着他,抓住了船舷爬上去,又将他使劲托了上来。

霍宸躺在船上一动不动,含光摸着他的脸颊,急得几欲哭出声来,想也不想,便凑到他的唇上吹气。

船身猛地一晃,她被他反压在身下,然后便是一阵急吻。

她心知上了当,但心里却是劫后余生一般,莫名的舒心放松。

良久,他放开她,眉眼间皆是温柔到了骨子里的轻笑。

“你到底是喜欢我的。”

含光抿唇不语,昏昏然不知自己的心在何处,仿佛已经遗失在方才那一片荷叶的清香之中。静夜无声,彼此的清浅呼吸,近在方寸,你中有我交缠在一起。他的手握着她的,十指交叉,用着力气,亲密到了极处,像是要融到一起。她只觉心下砰然,终于微微蜷起手指,合住他了滚烫的手掌。

第 27 章

两人衣衫尽湿,贴合在一起便显得分外的旖旎暧昧,仿佛贴着肌肤一般,亲密到能感觉到肌肤的温度和身体的反应。

她心生羞赧,推开他拿起了船桨。他坐在她的身后,贴着她的腰身,握着她的手掌和她一起划水。船桨起落浮沉之际,她能感觉到他强健有力的胳臂合着她的动作,像是比翼一般。

水声哗哗的轻响,心里仿佛也是如此这般的泛着清音波澜,涟漪般的荡开了去,有一份无法意会言传的默契和安宁。

小舟穿过层层荷叶,划到湖中的净宇阁。这里便是皇帝避暑之处,酷暑之际,太液池中荷叶亭亭,红莲吐蕊。皇帝便乘龙舟来此处理政务,既无人打扰,又清净凉爽,景色绝佳。

两人登上亭子,皆是一身湿漉。霍宸点了灯,牵着她的手进了内阁,将灯放在案上,然后回过身来。

“把衣服换了吧,别着了凉。”

隔着一团朦胧的光,含光望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眼眸幽沉深邃,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沉迷。

她看着他走到自己身前,看着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来解她领口的第一颗珠扣。她心里闪过一丝挣扎,但随即而来的一丝心凉让她僵立着没有闪躲。今夜的虞虎臣已经让她绝望之极,断了她唯一的念想。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指触碰到了自己的肌肤,是一种滚烫的轻颤。然而他只解开了第一个珠扣,手指便离开了。耳边是一阵细微的衣服摩挲之声,含光睁开眼睛,见他已经脱了湿衣,穿上了一件深蓝色的锦袍。

“你穿我的衣服便是。”

私下无人时,他并没用自称朕。

床榻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服,含光脱下湿衣,只穿了他的中衣,外袍却不敢着身,因为那袍子上绣着五爪金龙。

走出阁楼,她看见他已经坐在廊前的玉阶上,身旁放着一壶酒和一只玉杯。

霍宸听见脚步声,回头笑了笑,月色下容颜清俊,平易近人,蓝色的锦袍凭添了几分随意和洒脱。

含光坐在他身边,中间隔着那壶酒。

霍宸倒了酒,递给她:“这杯酒,给你赔礼。

“赔什么礼?”

霍宸顿了顿道:“你在闲云寺中毒,皆是因我而起。”

含光一怔,立刻明白过来:“你是说,我中毒是因为你给我的那些点心?”

霍宸缓缓道:“是,我本是好心,却不想连累了你。所以,得知你丧失记忆,我心里一直有愧,誓要将你治好。”

含光恍然,怪不得他得知自己忘了往事,便一口肯定自己中了毒。

霍宸沉声道:“闲云寺那段时日,对我至关重要。我四岁入学,经史典籍烂熟于心。但身边人、事却处处与书中不符,什么宅心仁厚、舍生取义、与人为善、成人之美,我从没见过,倒是处处可见处心积虑,居心叵测,直到认识你,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你吃了我的点心,不疑我会害你,你挺身为我挡剑,没想过自己会死。我初时还笑你傻,后来回了宫,却一日比一日惦记着你的好。”

他寥寥数句,含光却听出一些感伤来。在她眼中的平常之举,到了他眼中,却是难能可贵,可见他那时在宫里,必是步步荆棘。

含光道:“其实,我这样的人很多,只是你生在宫中,环境所迫,人也不得不变。”

霍宸转过头,望着她:“是,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很多,但普天之下,人海茫茫,我只遇见了你。”

含光听到这句话,不由心神一动,普天之下人海茫茫,她所要的,也不过是能有一个人陪着她而已。若他不是皇帝,便再好不过。可是,这世间之事总是让人不能如愿以偿十全十美,于是便有了人生七苦,便有了爱恨情仇。

“所以,从我知道你是虞含光的那一刻起,就誓要将你留在身边。”

“可是你也不问我愿不愿?”

霍宸凝眸望着她,语气陈恳:“真心诚意终会换得你心甘情愿。”

含光小声道:“你那里真心了,又那里诚意了?”

“我将你中毒原因告诉你,便是表示我的诚意。至于真心,日久便知。”

“心机太多,会糊住了真心。”

“我对别人再多算计,对你不会。”

含光不满道:“你前些日子刚刚算计过我。”

霍宸笑道:“那不算。我只是怕你离开。在我心里,再也没有人可与你相比。”

含光心念一动,气也渐渐消了。

霍宸端起酒杯,往她身边挪了挪。

“这杯酒算是赔礼。”

含光接过酒,无意道了一句:“酒里有没有放药?”

若不是那夜酒中有药昏睡过去,醒来误会自己和他木已成舟,那有今日?

霍宸笑容一僵,将酒杯拿过去,一饮而尽,然后眼眸沉沉望着她道:“这世上,谁都可以防着我,我唯一不愿的就是你防着我。”

含光一怔,依稀听出他话语中的一抹沉痛与失望,骤然心中一软,便从他手中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低声道:“我喝了便是。”

霍宸握着她的手腕,直视着她的眼眸,一字一顿道:“我许你一世真心,你也答应我,永远不要防我。”

含光回望着他,被那一片深海般的眸光吸附了进去,喃喃道:“我答应。”

霍宸容颜舒展,将她揽在怀里。

含光正欲举杯,突然灵光一闪,问道:“那点心你怎么吃了没事?”

霍宸笑了:“因为我根本没吃。我自小就被人害过无数次,饮食上不敢有半分疏忽,所以那些点心虽是父皇送来的,我也存了防备之心,不敢食用。”

含光气呼呼道:“那你还让我吃?”

“是你眼巴巴看着,直流口水啊。”

满怀柔情感动瞬间便被气恼冲到九霄云外,含光重重哼了一声,肩头一扭,便想从他怀里挣脱。

人未脱离,杯中酒却洒了他一身。

含光忙伸手去拂,不经意却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只觉得他身子一僵,手里的玉杯砰然一声脆响,滚下了玉阶,她已经被他压在了地上。

“你,你放开我,可恶。”

“偏生不放,那日在虎头山,你踩了我一脚,此仇不报非君子。”

说着,他便动起手来。

含光羞恼的护着衣衫,却被他伸手扯去了中衣,内里裹胸方才已经湿透,所以她中衣之下不着一缕,顷刻间,便衣衫零落。

月华如水,照着她玉般温润白皙的肌肤,长长地秀发落在肩头,胸前旖旎若隐若现,撩人心魄。

她下意识的就想反抗,但她又时刻记得他是天子,所以又不敢尽全力,倒像是半推半就一般,越发撩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两人皆是练武之人,身体敏感,力道不弱。含光的身体温软而又柔韧,不同于那些养在深闺的女子柔弱如草,像是一棵风中藤蔓,柔中带刚,征服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和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