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呢,给本王找来过。”南君王被人这样无端的陷害,心里气得要死,恨不能把这些个陷害他的人抓也来爆打致死。

  凤姐一就哭道:“我怎么会知道那小厮的去向,我又不认识他,只当他是您身边的人了。”

  南君王气得想一把火烧了这百花阁,想馨儿临走时的模样,要与他成为陌路人,连哥哥也不要做了。

  小公主平日里性子柔和,没想到发起脾气来竟然这样骇人。

  南君王头疼死了,都不知道该如何把小公主哄回来了。

  小公主这样子生气,他又岂会不明白,她定然也是对自己心生爱慕了,不然她就不会气成这样子。

  好不容易等到她对自己也动了情,没想到竟出现这一幕。

  究竟是谁要害他?

  皇甫很快就过来了,表示一无所获,他吃饭的雅间已经被拆了,只带回了送饭来的伙计,但结果可想而知,一问三不知。

  虽然说一问三不知,但南君王也明白,这事一定是出在饭菜上了。

  他素来与人无怨无仇,这是第二次出宫,哪个杂种会吃多了撑的来陷害他这等事情,恰好还把小公主引了过来,让她瞧个一清二楚好与自己决裂。

  江伯牙!

  南君王眼眸里露出腾腾杀气,除了他还有谁?

  这里是他的地盘,瞧他看小公主的眼神就很不一样,他一定是想要拆散他与小公主,所以才会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小公主对他绝了心绝了情,这般,小公主以后就会和他在一起了。

  江伯牙,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等事情?做了这事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

  理清了烦乱的思绪,南君王倒吸口气。

  因为,江伯牙是小公主的舅舅,是王后最信赖的人。

  父王才刚刚答应把小公主许给自己,而他,当日在宫中刻意拿小公主挑衅母后,想必母后一定是记恨在心的,母后自幼就不喜欢他,又岂会同意他与小公主在一起,如今这发生的一切,究竟是江伯牙的本意,还是母后授意的呢!

  还是说,母后早就算准了,只要小公主被带出宫,他一准会跟着出宫呢。

  母后,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

  自幼,看着他美丽的容颜,常常让他觉得她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多年来,她独霸后宫,独得父王宠爱。

  她对自己的丈夫温柔,对自己的儿女慈爱,惟有,对他这个‘儿子’,吝啬得不肯给一点的真爱。

  如今,他看上了她的女儿,她定然是要想法拆散的吧。

  微微垂眸,隐下眸子里的痛意。

  想起那封信,那封信,不知道母后是否有看见过。

  如果她也知道有那样一封信的存在,是否更憎恨自己呢。

  一个她所憎恨的人,却想要得到她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她是要不惜一切毁了自己的吧。

  猛然,睁开双眸,眼神里放出异样的神采。

  母后,我怎么能够如您所愿呢。

  不管你如何努力,您的女儿,已经爱上了我。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我会把她,由您的身边,夺回。

  您所珍爱的女儿,这辈子只能为我哭为我笑。

  既然您要出招,那么我,便接招了。

  仰望天空,哭过痛过。

  江伯牙静静的搂着她,由她在怀中哭得眼睛发红。

  日出而落,她静睡在他的怀中。

  华丽的马车不疾不徐而行,小公主最终沉沉累去。

  一路抱拥着,直到马车行至长乐候府。

  江伯牙让人带了信入宫,小公主暂居候府几日。

  小公主并没有回宫,这事在不久之后南君王就发现了。

  冷冷的赏心斋,他独居而坐。

  仰望,浩瀚王朝的天空,那美丽的姑娘,今夜,将不在回来。

  皇甫站在他的身边,和他说:“如果你在犹豫,小公主就将不再属于你,得了这天下,谁还敢与你争她。”

  南君王冷冷瞧他,道:“就算没有天下,她也是我的。”笃定的言语毫不掩饰他霸道的占有。

  皇甫冷冷的笑,说:“光告吹的没有用,你做给我瞧,没有天下,你如何能得到她。”

  “好,我会让你明白,如何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并她的心。”话毕,猛然起身,离去。

  “你去哪?”随着南君王朝外而去,皇甫扬声问。

  “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有机可趁的,当然是,先得她的身体。”

  皇甫一怔,这小子,该如何来形容他。

  想当年的自己,自认,还真是不如他。

  当年遇到她,一心只想尊重她,不想强迫她不想的事情,以为这样子就会一步步得到她的心。

  多少年来回头回顾往事,蓦然发现,其实,从未走入她的心。

  曾经,他何其不甘。

  今日,反观他。

  为爱痴狂,为得到她,不计一切。

  他以为,得其身便可以得其心,却不知,得到的不过是一生的憎恨。

  忆当年,他们都太年轻。

  今日,再不会冲动的任性而为。

  而他,却为爱几欲成魔。

  仿若看到一丝自己的影子正与他慢慢重叠、交错。

  月色,迷乱。

  走近,那苑里。

  身贴窗子,瞧见里面有人影走动。

  是熟悉的她,正在屋里不安徘徊。

  洛儿,今天这场戏,你可曾参与!

  默默自问,却也只能袖手旁观。

  她人的爱情,与他何干。

  想他,也是一个没有爱的人,哪有多余的爱心来成全别人的爱。

  只巴不得这天下有情人都能够分离,才不会刺了他的眼眸。

  烛光映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容颜瞧起来越发的红润,美好。

  猛然,她回身,直直的注视着他的方向。

  许是,外面的人看她太过执着,让她即使是在屋子里也能够感觉到有个人正在窥视着自己。

  快步的朝外走了出来,那原是站在窗前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也许,只是错觉。

  她只是在为自己的小公主烦恼。

  今夜,她没有回来,住在了长乐候府。

  小公主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偶尔的不归,还真让她难以入眠。

  长乐候府。

  朦胧月光洒下,一缕修长身影飘然而落。

  那人轻功,如影随形,绝对是上上乘,就是电闪电鸣的速度也不过如此吧。

  的确,他并不会武功。

  但,这不表示他的速度不够快。

  他没有修过任何武功,但却刻意把轻功修到了最上上层。

  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秘密,无人知晓。

  他的秘密,向来,也是不被人知晓的。

  一个会武功的人不见得会天下无敌,可如果一个人有着最上乘的轻功和一流的速度,就是拥有无敌天下武功的人,也不见得能够伤他分毫,因为,以他的速度,绝不是任何人可以碰得到他分毫的,如果他不愿意,谁也休想伤他分毫。

  回至行宫一趟,早已换了一身干净的装束。

  一身淡紫色的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飘逸得如同由天上飘下来的仙人。

  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顺服的直泻而下,微微一笑,美丽得惊心动魄。

  长乐候府的人并不多,想找到馨儿并不难。

  看见有几处亮光,他逐个去寻,就见有个房间里正走出一道暗影来。

  是江伯牙,走了出来。

  馨儿晚饭也没有吃就睡了,直到现在。

  看小女孩哭红了的眼眸,心里泛起阵阵疼惜。

  但愿,天亮之后她会忘记那一切,亦然是那个幸福快乐的小女孩。

  虚掩上了门,里面刻意留下一盏灯光,就是怕小女孩忽然睡醒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小女孩哭了大半天,他也跟着觉得身心疲惫,是心疼她如此的伤心欲绝,像死了最心爱的一样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睡过去。

  南君王冷冷的瞧着那抹身影离去,吃个哑巴亏,他能如何?

  现在跑过去质问?他定然是不会承认的,反而还要倒打自己一耙。

  既然,他要从馨儿下手来对付自己,那么,他又岂会轻易让他这般拆散了他们。

  闪身,悄然而来。

  馨儿安静的睡在床上,那人儿,眼睛都浮肿起来,显然是哭得极重的。

  他是了解她的,她伤心欲绝的时候并不多,只有一次,小的时候与她吵过一回架,她扑在母后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直到最后沉沉睡去。

  瞧她现在的模样,一定又是那样痛哭过的。

  轻轻朝她的床上靠近,在她的身边趴了下来,伸手就搂过她在怀中,无声的吻她的唇吻她的眼睑,无声默念道:“馨儿,我的馨儿,我怎么舍得伤你至深。”

  沉睡中的人儿被吻得迷糊,以为是在梦中,隐约瞧见那负了她的男人似在吻她,她气愤她挣扎,想要挥舞手脚赶他走,但他偏又死皮赖脸在身边,捧着她的脸深深的吻她,连舌尖都探了进来。

  她被缠住不得挣开,唇齿间几乎没了气息,差点要窒息过去。

  腾的睁开眼睑,眼前就出现一个放大的脸,她是被憋醒的。

  南君王!

  他正一眼不眨的瞧着她,唇分之时她才得以呼吸。

  扬手,她可着劲就甩了一个耳光。

  之前,没有打她,如今又见他,又见他亲吻自己,她怎么也控制不了不甩他几个耳光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的。

  又被打了。

  南君王一言不发的望着她,在她又不解气的欲要落下第二个巴掌时他温柔的拽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温柔的说:“让馨儿伤心,绝不是我存心故意,馨儿如此的聪明,为何不细想一想,就算我想要在外面风流快活,又岂会封在与馨儿在一起的日子里,我是傻了还是疯了,专等着让馨儿赶去捉我不成么,分明是有人想要拆散我们,这么一点小小的把戏,聪明的馨儿怎么就看不出来了,果然是因为太爱我了么,所以被嫉妒冲昏了头。”

  馨儿一怔。

  他用温柔的言语夸赞她聪明,并告诉她这一切只是别人导演的戏,因为想要拆散她们,说她是因为太爱他而失去了理智才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他当然是这个意思。

  馨儿恼羞,一把推甩开他的手掌坐起,冷冷的瞧他,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既然没有喜欢,馨儿为何要气得与我绝交?”他靠近她,伸出长臂就搂她入怀,细细的吻她的发。

  馨儿恼羞,除了恼羞,她已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表达她此时的恨意。

  想要奋力挣开她,他却是搂得更紧,并在她耳边轻柔呢喃:“馨儿怎么会不明白,我是最爱馨儿的,那些女人哪一个比得上我的馨儿美丽漂亮,高贵大方,我连一眼都不曾瞧过她们,馨儿我指天发誓,我从头到脚都是干净的,我一直都是昏睡的,根本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不信,你检查我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呢。”

  馨儿羞愤,这人毫不要脸的和她说这种话。

  她从来还没有听过这么多不要脸的话,还有肉麻的情话。

  南君王的嘴皮子向来利索,黑的他都有办法说成白的,何况他本来就是白的,这会功夫又岂会让人把脏水往他身上泼,就算泼到身上了他也得使劲的往外推。

  馨儿果然就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了,她本来也不是笨女子,如今静下来想一想倒也是有几分的道理。

  本来因为这男人的事情气得半死,如今被他解释一番后心里自然也萌生了这一切只是被人陷害,并不是他刻意为之的。

  只是,谁会陷害她?

  这个问题很重要,馨儿眸子一寒,道:“你说有人陷害你,你拿出证据来。”

  如果有证据,他也不用废这么多的嘴皮子了。

  南君王立刻就又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缠着她搂在怀中说:“证据我是没有找出来的,但馨儿你想一想,我是和你们一起到笑东风的,你看我身强力壮的,我像是会随时晕倒的人吗?我怎么会想到吃个饭还能晕倒,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人扒了个差不多的光躺在床上了。”这意思当然是,原因出现在的饭菜里。

  馨儿蹙眉,南君王又说:“我们二个本来就是有情有意的,我怀疑,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我们两个人相爱,想要拆散我们,馨儿你说我平时都是住在宫里的,也不与人结怨,会是谁这么讨厌我与你在一起,想法设法的拆散我们,不惜毁我清白来让你误会我,离开我。”

  馨儿沉吟,摇头,道:“我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为自己脱罪,你以为把罪推到旁人的身上就可以把自己洗清了,你也说了,你平日宫门不出半步,你能得罪谁?谁会陷害你,还不是你自己不要脸,趁我与伯牙舅舅不在的功夫跑到下面风流快活,以为不会被人发现,其实你就是在自作聪明,你从小就爱耍这种自以为是的聪明,最蠢的就是你了。”馨儿说到最后便开始发怒,逮着床上的玉枕头就朝他的脑袋上砸了过去。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南君王算是明白了。

  在馨儿的心里,母后与江伯牙都很重要,比他还重要,所以她压根不会往他们身上去猜,因为想不出来她就又把这事怪到他身上来了,之前白说半天了。

  眼看馨儿的玉枕就要砸过来,南君王心里一横,瞪着眼睛硬生生的不去躲。

  砸就砸吧,要是馨儿爱他,砸伤了他她总会心疼的。

  这叫苦肉计。

  馨儿哪想到他会不躲,所以玉枕也就直直的砸了下来了,就见他脑门上立刻就一片鲜红,流血了。

  馨儿震之,南君王只觉得眼前一昏,晕了过去。

  本想只是流点血的,哪想到她出手这么狠,一下子就晕了。

  馨儿震过后吓得慌忙摇他叫:“南君王,南君王。”她以为南君王就这样被自己砸死了,这脑袋上的血一直往外流,哗哗的,人也吓得立刻流了眼泪,哭着喊他:“哥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父王一定会伤心的…”她也会伤心的,只是,这话她说不出口。

  江伯牙破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没想到他才走开一会功夫这里就又出事了,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闯了进来。

  看馨儿哭得如此伤心,江伯牙有种想要扔出这小子的冲动。

  但,终是忍住了。

  忙走过来探了下南君王的气息,还有气息呢。

  江伯牙伸手拍拍小公主的哭得肩抖的肩膀道:“别哭了,他没有死。”一边说罢一边出去叫大夫来为他包扎伤口。

  大夫很快过来为南君王处理了伤口,小公主这才算放心下来。

  没有死就好,如果真死了,她还真不知道如何交待了。

  刚刚南君王和她说了许多的话,这会功夫一折腾,她人也又冷静下来了。

  瞧南君王在被包好伤后还没有醒过来,江伯牙也一难凝重的样子,小公主轻声喊句:“伯牙,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什么事?我们出去说吧。”伯牙揽过她朝外走。

  馨儿跟着他一边走出去一边说:“刚刚南君王和我说过,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醒来的时候就睡在床上了,你说是不是有人给他的饭菜里动了什么手脚想要陷害他啊?”

  江伯牙闻言望着她说:“馨儿,笑东风是我的地方,你觉得我有可能支使人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