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玺心情大好,“应该有些称呼吧,你应该叫我什么?我为什么要帮你?”
凝霜身子再次一僵,杀气四起,不过很快便被理智压下,“碧玺…”
“不对。”
“碧公子…”
“不对。”
“碧…大哥…”
“不对。”
凝霜怒了,“那叫什么?难不成叫你夫君?”
碧玺笑了,俊朗夺目,“这个称呼不错,以后就叫这个了。”
凝霜此时有杀人的欲望,可惜这碧玺武功高强,每次她与之较量吃亏的总是她,偷袭的话还被他硬生生占了便宜,如果她武功高,她非杀他一万遍不可。“…”难以开口。
凝霜背对友儿,碧玺却面对友儿,他抬眼扫了一眼路友儿,眸子一眯。
路友儿是何等人物?别的不行,但最会看人眼色。看到了碧玺的投来的信号,立刻倒戈,没办法,林清然的命要紧。
脸色一变,抽出匕首,在众人的惊呼中,一把向自己心窝扎去,还好柳如心在她身边,一掌将她手中的匕首拍开,友儿则是随即扑入柳如心的怀中,哀嚎冲天,“呜呜呜呜,林清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呜呜呜呜…我也不活了…呜呜呜…”
柳如心、宫羽落和碧苓都一愣,友儿这是怎么了?现在林清然病情已经稳定,她不应该如此啊,这种干嚎,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做戏。
只有段修尧低着头笑着,他自然看到了刚刚碧玺和友儿的互动,如今这友儿哭得像模像样,实在是太可爱了,如若不是因为此时情况不允许,他真想将友儿抱入怀中亲个够,这小东西,真是越看越喜欢。
路凝霜面色一白,牙齿被咬得嘎吱作响。
碧玺则是隐隐带着胜利者的笑容,“凝霜,想好了吗?”
路凝霜最后看了一眼伏在柳如心怀中痛哭的友儿,最后心一横,“夫君,求求你救救师妹的朋友。”因为太过气愤,这一句话是喊出来的,那“夫君”二字咬得响亮。
众人愣了一下,他们的关系…友儿趴在柳如心怀中,心中已经帮路凝霜祈祷——师姐,你自求多福吧,阿门。
碧玺哈哈大笑,爽朗的小声瞬时洋溢了整个厅堂,这是他这一年时间里最为开心的时刻了,完全可以与两个月前知道凝霜有喜之时的喜悦相媲美。
友儿也学会了段修尧和宫羽落的招数,挣脱了柳如心的怀抱,冲到碧玺面前,身后毛茸茸的小尾巴摇得紧。“姐夫,那清然的病就交给你了。”
“友儿,你说什么呢?”路凝霜勃然大怒,一把抓住路友儿,而她身旁的碧玺难得欢笑,用眼神告诉路友儿——孺子可教也。
路友儿用最无辜的眼神看着路凝霜,“师姐…你抓得人家好疼,刚刚是你喊的夫君,师姐的夫君不就是姐夫吗?哦哦…应该叫师姐夫?但是那样叫有些拗口。”
碧玺哈哈大笑,他终于抓到了路凝霜的小辫子,就是她的师妹——路友儿,看来这人他今天定要救活了。
“碧苓带我去见见那人,我倒要看看,是什么病非要我亲自医治。”
碧苓起初往外,哥哥是个很执拗的人,即便是将哥哥骗回来,他也没把握能让他医治,如今林清然的毒已经被他解开大半,再有哥哥的妙手回春,那小子就是想死也死不了了,那样友儿会不会更喜欢他?想到这边异常高兴。“哥哥,随我来。”
段修尧示意宫羽落,两人离开大厅,偌大的厅堂只有友儿与路凝霜两人,而路友儿则是把这几年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告知路凝霜,凝霜听着,有时欣慰,有时难过。
当所有事情描述完毕,凝霜忍不住地将友儿抱入怀中,“友儿,是师姐对不住你,是师姐害了你,是师姐没保护好你,我路凝霜愧对教主的嘱托。”
友儿笑着摇头,“师姐别自责了,这一切都是命运,也许那时开始,我的命运就与那五个人密不可分了,就如同我娘和我爹一般,经历了风风雨雨,分开了几十年,最终还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路凝霜紧紧搂着自己师妹,长叹一口气,“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语气复杂,也许想到了自己。“等你朋友伤好之后,我便出去寻找教主,我与师父她老人家已经很久没见了。”
“嗯,好的,师姐,见到你,我实在太开心了。”
…
仙医碧玺果然名不虚传,短短三日,林清然全身毒素全清不说,身体技能也已经恢复了大半,这也多亏了林清然的武功。原来自从友儿离开扬州后,林清然一边派人寻找,一边拜名师苦练武艺,为的就是永远留在友儿身边。
房内静静的,窗子大开,散尽了药味,室内只余淡淡药香,友儿坐在床沿,手上是温热的湿帕子,小心仔细地为还在昏迷中的林清然擦拭面颊,双手。
四年前,他是翩翩美少年,如今是一名俊美洒脱的男子,五官未有太大变化,多了些成熟的前兆,眉头微动,一双长睫毛如苏醒的蝶翼一般微动,抖落翅膀上的尘埃,准备翩翩起舞。
双眼睁开了,黝黑的眸子带着一丝迷离,无焦距,看到友儿后,双眼逐渐有了光彩,苍白的唇角艰难地勾了一勾。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友儿微微一笑,将帕子放下,拿起身边的温茶水,扶起他的头,将茶水一点点倒入他的口中,“慢慢喝,别着急。”话语温柔。
林清然一双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友儿,这是…梦吗?
手伸了出来,无力地握住正在为他喂茶水的友儿的手。双唇微启,饮着温和的茶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友儿。他中毒了,他知道,难道已经死了,在极乐世界实现了愿望,终于又见到友儿了?友儿如此美丽,如此温柔。
友儿见他握住自己的手,笑了一下,温柔似水。“不喝了?”
林清然点了点头。
“那你松手,我将茶碗放下可好?”友儿好笑的对林清然,他对她的态度小心翼翼,好像她转瞬即逝一般。
微微松开手,友儿终于能将手中的茶碗放下。
“是不是很累,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友儿轻声问。
林清然摇摇头,“不…”声音沙哑,“你真的是友儿。”
友儿笑着点头,“是啊,正是我。”
林清然曾经千万次预想与友儿相见时的情景,但真正见面,却发现心中如此平静。
伸长了胳膊,将她环住,友儿微愣,随后笑着任由他抱着。他将脸深深埋入友儿的颈窝,没错,是路友儿的味道,思念已久友儿的味道。“以后别离开我了,好吗?”
友儿一愣,察觉出林清然的意思,略有尴尬,“清然,我…我做你姐姐可好?”
“不好。”斩钉截铁。
友儿垂下眼,“但是我比你年纪大…还大那么多…”
林清然双手执起友儿双颊,小心翼翼吻上她的唇,伸出自己的舌,热烈的期待她的回应。
友儿大脑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理智告诉她应该拒绝,推开他,但看见这么憔悴的林清然,记忆如同泄了闸的洪水般涌入。
面前的是林清然,是她来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帮助她,毫无保留不求回报帮助她的人,虽然之前自己用人工呼吸救过他一次,但是他为她做的太多了,那十个月,全然是他陪着她,当她受人陷害,是他一次次挺身而出拆了阴谋诡计救了她,当她发现自己怀疑不知所措的时候,是他挺身而出戴上硕大的绿帽子,认了这孩子,当时…他自己也是孩子。
如果不是他们五人的出现,也许她真就跟了他一辈子,云陌也许就不是路云陌,而是林云陌,不得不说,她的初恋正是林清然,竟然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是一个总说大人话,时时刻刻告诉她自己马上有圆房能力,一直坚持对她负责的林清然。
人们都说初恋都是遗憾的,此时她也了解其中滋味了,感情懵懂不知珍惜爱情,当历尽千帆后,也逐渐淡忘当年的悸动。
但她路友儿是幸福的,当她经历了风风雨雨,当她历尽沧桑后,蓦然回首,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笑着等着她,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做?难道伤了他的心?难道继续让他等待?
友儿回应了他,绵长的吻,细致的吻,这一个吻当他等待太久。
他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拉进了一些,其实他刚刚苏醒大病初愈没多少力气,友儿只是顺着他的意动了动。
过了很长时间,友儿觉得有些累,却又不忍打断他,只能依着他,一吻再吻。
他探索了她口中的每一角落,不满足,绵长的吻从他的唇到她的颈,放在她背部的双手也慢慢不满足与位置,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摸去,呼吸越来越急促沉重,友儿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
一下子将他拉开,也不管他是否大病初愈,照着他的头便打了一下,“臭小子,色心大起你也得看看你现在的身子,难道你想刚刚醒来就纵欲过度晕死过去,让仙医碧玺再救你一次?”
林清然的理智也一下子回来了,毕竟是从未有感情经历的童子鸡,被友儿说完后面红耳赤,一双盈亮大眼尴尬地不知看向哪里。“我从来都没有…过,怎么会纵欲过度?”
友儿也不管他了,站起身来便喊便呼唤人前来,第一个冲进来的是段修尧,看到林清然真的苏醒,长长的喘一口气,如释重负。
紧跟而来的是碧苓,碧玺诊治完开了药方便走了,剩下工作都是碧苓来做。仙医碧玺擅长医术,毒医碧苓擅长毒术,术有专攻,但治疗的基本功碧苓还是有的。
不得不说,这几日碧苓将林清然照顾得很好,友儿对碧苓的好感也直线上升,总觉得冰冷的碧玺才应该是毒医,碧苓虽然喜怒无常,但多少也有热心的时候,这样性格正好做仙医,可惜世事难料,两人专攻竟然调了过来。
“碧苓,谢谢你了。”碧苓忙完了一切,刚刚从屋内走出,友儿便追了出来。
碧苓转身,似笑非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一句话将友儿脸又弄红,“碧苓,难道你就不懂委婉吗?什么话都这么直白白说出来,也不管对方能不能下得来台?”
碧苓摆出很认真的表情,想了一想,而后叹口气,“好的,我知道了,下回注意就是了。你去陪林清然吧,我走了。”状似不在意地挑下眉毛,转身便去。
还没走出一步,友儿便直接冲上来将他从后腰抱住,脸伏在他后背上,“碧苓,你真是笨蛋。”
碧苓低头看着自己腰间的两只小手,笑笑,“笨,有什么不好?”
“笨,你笨得让人心疼。”小脸埋在碧苓背部的衣服里,友儿哭笑不得,这个碧苓啊,总是这样直来直去,仿佛不会人情世故,也仿佛不会哄人,说着最直白的话,却做着对人好的事。“碧苓,谢谢你,认识你,我觉得很幸福。”
碧苓也低头笑着,没答她的话。
两人这样默默不语好一会,就傻傻站在院子当中,友儿从后面抱着碧苓,而碧苓则是双手举着捧着煎药的罐罐碗碗。
碧苓失笑,“友儿,我手酸了。”
友儿这才反应过来,“我帮你拿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该走了,至于你这么感动,都不如来点奖励来得实际。”碧苓微微回头看着友儿,眼角多了邪念。
友儿松开他腰际的手,“说吧,什么奖励。”
碧苓转过身来,一双杏眼眯着笑着,俯下身,面颊轻贴他的,在她粉嫩的脸上轻啄一下。“今夜,来我房中?”
友儿面色更红,大为恼火。“你…你就不能委婉点吗?非要我害羞下不来台?”就这么赤裸裸地让她与他过夜,如果她直接去了岂不是表明人品…
碧苓直起身子,面色突然严肃,思考片刻,而后双眼直视友儿,“友儿,我房中一部失传已久的《黎毒方》,今夜你要不要去看看?”
友儿一愣,随后扑哧笑了出来,笑这碧苓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想个借口还离不开毒术。“蓝…蓝岺,呵呵,为什么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哈哈,知道了,今夜我定然去你房内看那什么毒方,你先去忙吧。”
碧苓秀美皱了一下,而后乖乖点头转身离去,一边走,一边纳闷,这路友儿为什么笑,他房内真有《黎毒方》,而且这部奇书在江湖上千金难寻,自己可以告诉友儿,并愿意给她看,完全可以表现诚意。
走得远了,还是隐约能听到身后女人的大笑。蓝翎摇头,不懂啊,真不懂,女人真是难以捉摸。
…
林清然可以行走了,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几人便决定离开绝谷去往京城,同行的还有碧苓和碧玺,后者自然是为了追随路凝霜而去,路凝霜是为了找她的师父——魔教教主路琳琅。
按理说,不应如此着急出发,但事态严重刻不容缓,从段修尧将林清然送到绝谷到如今半个月已经过去,这半个月的时间不知林夫人还能撑住吗,这林家也不知已经折腾成什么样了。
扬州,如往昔。
扬州地处南请过东南角,此时已经盛春,一片花香鸟语。
三步一桥,桥下必有水,水旁必有竹。
友儿一路而行,有了那种从北方大漠到了江南水乡的感觉。
扬州,还是那个扬州,不知道那萍水相逢的奶奶如何了,不知林府怎样了,不知林夫人怎样了,友儿靠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看着外面街边景色不禁思念很多。
林府很快到了,友儿跟随着众人至今进入主屋,下人们看着这一众男男女女,男的俊美,女的娇俏,都忘了手中的活,直直行着注目礼。
其实很多人都曾和友儿打过交道了,此时却认不出她来,时过境迁,有多少人还记得当年那个少爷最疼爱的丫鬟至宝呢?
大厅中,林夫人很憔悴,已经两鬓花白,这半个月她也是苦苦支撑,一方面儿子中毒生死未卜,另一方面这些畜生亲戚日日来骚扰,就连林家店铺也日日受到侵扰。整个林府戒备森严,深怕这半夜冲进一队人马将整个林府屠杀干净。
好在扬州县令刚正不阿,如若他真屈服于赵太师的淫威,这林家怕是便是凶多吉少了。
林夫人看着友儿眼熟,想了半天,到底没想出来这美若天仙的女子到底在哪见过。她做梦都没想过这女子就是当年的至宝,林夫人没想出来自然还有其他原因,林家风波已经两个月,林清然中毒一个月,林夫人经受了太多,日日失眠,苍老许多,自然一时间想不起什么。
与林夫人打了招呼后让其放心后,几人便直接去了林清然的书房。
坐在客椅上,品着香茗,友儿抬眼看着书房的一切,没变。
视线一转,与一道火辣视线相对,两人相视一笑,是林清然。
林府管事和各大账房前来想林清然回报这一个月来的情况,段修尧也帮着他分析,汇报完,便退了出去。
众人讨论时事,制定策略,调兵遣将,只有友儿默默不语。
“友儿,你在想什么?”柳如心先是发现了友儿的状态,好奇问,众人也停了下来,视线都集中的友儿身上。
友儿两只手捧着茶碗,若有所思,双眼茫然看着案台上的纸张,上面有他们刚刚讨论的种种策略。长长吐一口气,樱唇微启,“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么做很被动吗?”
众人沉默,确实,他们所做的决定也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之法,治标不治本。
段修尧突然笑了,桃花眼闪烁,笑容带着玩味,“那友儿,你觉得应该如何做?”他已经准备好了洗耳恭听,这个小家伙给他越来越惊喜,也将他越迷越深。
友儿将手上的茶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正了身子,眼神尴尬地一扫宫羽落,而后面容严肃。“这样的作法治标不治本,想必你们也都知道,林家亲戚有赵太师做后盾,我们根本动不了他们,就算是勉强撕破脸除了他们,林家这块肥肉已经被赵太师盯上了,没有亲戚还有外人,早晚落入他之口,都不如…”友儿顿了一下,心中踌躇,因为接下来说的话,怕他伤心。
“不如什么?”问话的是宫羽落,自从刚刚友儿扫他一眼后,他便觉得越来越不安,总觉得友儿有什么难言之隐,碍于他面无法言说。
室内沉寂,都在等待友儿的回答。
最后,友儿眉头一皱。“不如干脆除掉赵太师。”
段修尧一声轻笑,带着小失望,本来还期待着友儿能给她什么惊喜,原来闹了半天就是釜底抽薪除掉赵太师。女人就是女人,她能想到的其他人也早就想到了,赵太师,别说他们,想杀赵太师的人犹如过江之鲤。
碧苓难得的也参与了讨论,不忍友儿被人看轻,出言指点。“友儿,赵太师是皇上的心腹,动了赵太师,怕是皇上…”
友儿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开头,双眼中满是坚定,“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想说的是——推翻朝廷。”
所有人,包括碧玺和陆凝霜在内皆大睁双眼,他们万万想不到路友儿竟然有这样的提议。
面色最为苍白的是宫羽落,难怪…难怪刚刚友儿的眼神中有愧疚,原来是自己的身份拖了友儿的后腿。
林清然急了,“友儿,你要慎言啊,这是造反。”
友儿直接回头直视林清然,胸有成竹的一笑,“你以为赵太师为何要敛财,为何与你家亲戚勾结,他要的是钱!是钱!你知道他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吗?”
林清然木然,愣住了。
只见友儿粉红的樱唇开开合合,说出的话再次让人震惊。“赵太师想要钱招兵买马,他是想造反!与其他来反,不如我们来反!”
段修尧也目瞪口呆,收起了刚刚的嘲讽,仿佛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路友儿,他突然好像不认识友儿一般,面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女子,真是他的友儿吗?
“为什么要造反,他…做皇帝,不好吗?”闷闷的声音从角落中传来,是宫羽落。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他是皇上的弟弟?但皇上听信谗言欲迫害他。他不是皇上的弟弟?但他明明姓宫,两人身上流着同样的血,就连相貌也七分相似。
友儿笑了,轻蔑的笑。“落,你现在什么都懂,你来说说宫羽翰他适合做皇帝吗?为忠,勾结敌国攻打阿达城,引狼入室;为孝,他听信谗言迫害手足;为仁,他听信奸臣养虎为患;为义,他想方设法迫害为国效忠的正南王宇文怒涛,三国联军攻打阿达城,阿达城中三十万南秦百姓是无辜的,城破,人亡,这便是宫羽翰想要的结果。宫羽翰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落,你觉得他适合做皇帝吗?”
室内再次死寂,气氛紧张。
友儿没说错,一针见血、一语中的。
这些道理他们都明白,但只有友儿敢说,敢想。因为他们从生到死都是这个封建社会的一员,而友儿不同,她来自未来,看多了太多优胜劣汰,王朝更替,对于她来说,一朝君臣替代一朝君臣,一种制度替换另一种制度是社会的进步,应该值得去做。
死寂,一片死寂,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无论是谁,都禁不住思考。
最终,宫羽落打破了沉寂,如想通了一般,长舒一口气。“友儿,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吧,他既然听信那胡扯的石头说,欲软禁我,我便不是他的弟弟,也不再姓宫,以后,我的名字是羽落,我不会阻拦你,也不会…帮你。中立,是我的极限。”
听到宫羽落如此说,友儿也长舒一口气一般,站起身来,走到宫羽落身前,将他的头搂在怀中,出手轻轻抚摸他的发丝。“谢谢你,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宫羽落笑笑,伸手拦住她的腰际。
其他人这才缓了过来,面色皆沉重。
“我同意,友儿的主意。”一直未曾开口的柳如心出言,看向友儿的目光多了钦佩,敢作敢当,敢爱敢恨,这个女子,他要定了。
段修尧笑了,恢复了平日里的邪魅,身子一歪,半躺在太师椅上。“友儿想做的,我这个拜托天地的夫君自然支持,我们段家有的是钱,招兵买马,怕是能将半个南秦国买下。友儿,你放手去做吧,我是你最坚强的靠山。”
“友儿,我也支持你,只要你做,无论善恶,我都站在你一边。”说话的是林清然。
没心没肺的碧苓笑笑,也表了态。“友儿你想做就做,如果有一天觉得太麻烦了,就告诉我,我直接将那狗皇帝毒死罢了。”
宫羽落听完身子一僵,最终还是放松下来,这都是个人的命运,外人不得干涉。
路凝霜欣慰地看着友儿,“不愧是我们第一任的教主,果然好气魄,我凝霜代表魔教全部教众,支持你。”
碧玺还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从始自终,除了友儿说要造反,他好奇地抬眼看了她一眼,其他时间都闭目养神,此时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兵分三路。然,你留在扬州,按计划对付这些畜生亲戚,林家这块大肥肉,想必赵太师嘴馋不已,只要林家不倒,赵太师就不会将视线转移开来,你们林家是个饵,你们撑的时间越长,越能为我们争取利益。”友儿对林清然吩咐。
“好,放心好的,都怪我妇人之仁,如果早将这些狼心狗肺的畜生除去,也不会有这些事,这回我绝不会手软。”林清然想到那些咄咄逼人欲置他母子于死地的亲戚,恨不得咬牙切齿。
“碧苓,你留下来帮助然可好?我怕他再中毒,林家如果然倒了,那便是输了。”友儿走到碧苓身边,拉起碧苓的手,使起美人计。
碧苓撅撅小嘴,最终还是拜倒在友儿的石榴裙下,点头同意了。
友儿给他一记香吻,“我随后会发千里传书,让血天调拨无音阁的人来保护林家,然,你放心好了。”
“谢谢你,友儿。”林清然感激地看着路友儿,心中有澎湃,也有柔情,这是他看好的女人,绝不会放手。
“柳,你的任务便是速速回阿达城,与宇文商议备战计划,如若真起战事,宇文大军将是主力军,切记。”友儿转向柳如心。
柳如心温婉一笑,“放心吧,友儿。”
友儿转向路凝霜和碧玺,“大师姐,姐夫,我有件事要你们帮忙。”
凝霜怒视,“友儿,别瞎叫,他不是你姐夫。”
这一声姐夫算是收服了碧玺,一挑眉头,看向自己小姨子,“说。”
“你们两人速速到南秦国东北方大营,轩辕城,找到军师蔡天鹤,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给他听,随后我还会亲笔写一封信,你们一同带去,蔡天鹤随后就知应该做什么了。”
“好。”回答是碧玺,一把抓住凝霜,不顾她的挣扎,伏在她耳际低语,凝霜一听,便面红耳赤停止挣扎。没人听到,碧玺蹦着一副冰霜的臭脸说的是——我不介意像你师妹那样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