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放下了手。

一切,皆以浮图的安全为先。

两个宿敌,为了共同的目的,竟然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合作。

巫越带来了千余人的兵马,而栖夙仅有百来人,但大多身怀绝技。兼之两名首领的强大,这样的组合,若在平时,必然能令人心惊胆战。然而烈鹰族非庸碌之辈,他们兵强马壮,营地建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之上,除非正面冲锋,否则很难潜入救人。即便救出了人,也必然逃不过对方的追杀。

没有足够的兵力,又得顾及浮图的安危,聪明如巫栖二人,短时间内也无法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不过事情的发展很快超出了两人预想,随着浮图软禁时间的加长,越来越多的人聚集草原,他们大多来自蛮地深处,从贩夫走卒、游侠武士到山野异民,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生活在蛮地深处的难得一见的人们纷纷现世,不但带来了对浮图的尊崇,也引起了外界的震动。

正因如此,蛮地内外的民众,终于有了第一次深入的接触。

也正因为这次接触,被世人忽略额数百年的蛮地,正式走出了发展繁荣的第一步。

而在当时,他们的到来唯一的作用就是令烈鹰族如临大敌,为此,烈鹰族每日必派大队人马前往各部落逐一盘查,一旦发现谁有异状,要么格杀,要么驱逐。

一时间,草原风声鹤唳。

巫越与栖夙两人却清晰的认识到:营救浮图的时机到了!

第九十四章 重逢

“烈鹰族最大优势是马上作战能力。”栖夙语,“所以第一步,破坏他们的马场,同时,趁乱救人。”

深夜,凉风轻拂,四野寂寥无声,青草的气息弥漫大地。数十个矫捷的黑影小心地越过猎鹰族的防线,偷偷潜到马场附近。烈鹰族的马场用木栏围住,马匹平时放养其中,足足有数千匹,蔚为壮观。

黑影分开行动,一方面破坏围栏,一方面驱赶马群。潜入者对马的习性似乎十分熟悉,行动起来并未弄出太大的动静,马群不过略略嘶鸣几声便跟随着大部队小跑起来。

直到第一批马群跑出马场,烈鹰族的守卫才警醒,敲响了锣鼓。

不过为时已晚,潜入者们纷纷拿出鞭子和刺镖,强行驱赶马群,造成了极大的混乱,大多数战马闯出马场后四下逃窜,将前来抓人的烈鹰族部众都冲散了。潜入者们也趁乱逃跑,消失在黑暗中。

烈鹰族大怒,他们以极快的速度集结,派出一部分兵力寻找潜入者,另外大部分去追回逃走了战马。要知道驯马不易,一匹野马要成为合格的战马需要不短的时间,没有人比这些草原战士更看重自己的战马。

马场的马匹数量庞大,但也被潜入者赶跑了近两千匹,马群疯跑起来破坏为是惊人的,烈鹰族士兵必须先包围住再利用哨声之类的控制它们。

这样一场变故,分散了烈鹰族数百人的战力,同时令大部分人在短时间内无马可骑。

巫越:“一旦出现骚动,营地的烈焰族主力必然警觉,那么浮图的安全成为了最大的隐患。

栖夙:“所以我们们要在骚动之前派人先蛰伏在浮图所在的帐篷附近,一有信号便救人。

“外面出什么事了?”墨非坐起来问道。

孤鹤皱了皱眉:“不知道。”他心里却在猜测,难道有人潜进来了?可是在这片草原上,谁敢跟烈鹰族做对?

【有人来救你了,做好准备。】墨非耳边忽然传来湛羿的提醒。

墨非忙道:“宝尊,收拾好你的药箱。孤鹤,恐怕是有人来救我了,你背着我,准备逃。”

孤鹤也不犹豫,一把将墨非背在背上,然后用布绳将她固定,又拿起一件长袍盖在她身上。

宝尊的动作也和利落,不过一会就将东西收拾妥当。正在这时,两名烈鹰族士兵夹然闯进来,恶声恶气道:“赶紧跟我们出来。”

三人对望一眼,只能跟上。

出得帐篷,才发现营地中正有不少士兵在跑动**。那两个领着三人出来的烈鹰族士兵却有些奇怪,他们并未跟着大部队走,而是不着痕迹的转向了阴暗处。奇怪的是,这一路上遇到的几名烈鹰族士兵都对此视而不见,反而像在为他们放哨一般。

“几位,马匹准备好了,你们赶紧朝南边跑,有追兵也不要停,会有人接应的。”这时,那两名烈鹰族士兵中的一个突然开口道。

三人这才知道这几人是来救人的。

他们竟然清理了一条路线上的烈鹰族士兵,并替换成自己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待得到马匹处,墨非问:“是主公来了吗”

“戎臻王确实来了不过我等是栖夙大人的卫士。”

待到马匹处,墨非问:“是主公来了吗?”

“戎臻王确实来了,不过我等是栖夙大人的卫士。”

想不到栖夙也来了?

几人来不及细想,因为已经有人发现了墨非等人的失踪,仅仅比他们晚一步而已,栖夙他们的时间算的时间刚刚好,也险之又险。

栖夙:“如此救人肯定会被发现,浮图必须不停逃跑,不过他们速度肯定不及烈鹰族,这时就需要我们的人去接应。”

巫越:“这个交给本王,在夜晚伏击骑兵并不难。”

孤鹤带着墨非上了一匹马,宝尊单独坐一匹马,三人两马朝南方狂奔。

栖夙的卫士设置的陷阱不过阻了追兵片刻,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数百骑兵紧追而去。

宝尊的骑术不佳,而孤鹤那边承载着两人的重量,一逃一追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巫越就埋伏在不远处,他俯身听着隐隐的马蹄声,板力忍住冲出去的冲动,不停地心里喊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或许是他的祈求被上天听见,也或许是墨非他们运气足够好,三人竟然在烈鹰族追到前,越过了巫越等人伏击地。

巫越心中狂喜,再没分神去看墨非等人越行越远的身影,只是面色冷峻地盯着直冲而来的追兵。

就在数百骑兵要越过防线时,地面上突然冒出几根绷直的绊马索,毫无防备的他们,立刻摔了个人仰马翻。前面的大多人中招,后面的也因为勒马不及而撞上,一时间手忙脚乱,顾此失彼。

巫越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埋伏在暗处的人一齐冲杀而出,任他烈鹰族如何强悍,也只能饮恨当场。

追兵解决,巫越等人立刻抢了烈鹰族的战马朝墨非等人的方向赶去,那儿还有接应部队,他们早约定了汇合地点。

栖夙:“烈鹰族战士共有两千八多人,守卫盐场的有四百,守卫马场的有三百,营地有一千五,监视部落的有两百,其余的都在烈鹰族居住地,那里离部落比较远,暂时不用理会。”

巫越:“分散他们的兵力之后,若伏击成功,最终我们要对付的,可能仅仅只剩下营地一千人左右,还是大多数没有战马的部众。”

“没错,监视部落的两百人,可以靠临时组建的部落战士去对付,他们的骑战能力也不弱,剩下的…”

“剩下的就是集中兵力,连同从蛮地而来的异族,进行最后决战。”

“那时,烈鹰族不再是不可战胜的,他们成了一群飞不上天的秃鹰。”

巫越赶到汇合地点,一眼就看到了孤鹤身后的墨非。

他瘦了!

他来了!

两人心中同时闪现这样的念头。

对视良久,巫越向他伸出手:“浮图,和本王一起去打这最后一仗吧”

墨非望向孤鹤,孤鹤侧着脸,笑道:“去吧,大人,某会跟随在你身后。”说着,将布绳松开。

放荡不羁的孤鹤,有时候比任何人洒脱。

墨非没有再犹豫,向巫越伸出了手。

身体倏地一下被拉离了孤鹤的坐骑,跌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终于…拉住你了。”巫越低沉的声音轻轻在耳边响起,带着沉重的呼吸和略显沧桑的叹息。

不知道为什么,墨非有种酸涩的悸动。

随着巫越一声令下,数百名士兵一起朝某个方向疾驰而去。

迎着即将出现的黎明,凉风不停从脸颊边擦过,驱散了心中所有茫然与恐惧…

栖夙的人马已经守在了聚集地,他身后是一群衣着五花八门的年轻人,而等候期间,他的卫士也没闲着,潜伏在烈鹰族营不停地制造骚乱,或放火,或暗杀,无所不用其板,弄得整个营地乌烟瘴气。

领教过栖夙手段的人,估计都对他恨之入骨,这个男人从来只走暗路。

远远看到巫越骑马而来,他前面坐着的赫然便是连日来一直思念的人。

栖夙心中微微波动,定定地望着略有些憔悴的浮图。

巫越将披风一揽,将他掩在怀中,连根头发都没露出来。

栖夙斜斜望了巫越一眼,嘴角露出一抹淡笑。

“栖夙,这次虽然和你合作,但决战之后,你最好尽快从本王眼中消失,否则必取你的狗命。”

“尊下过河拆桥的速度倒是挺快,这河都还没过呢。”

巫越冷冷地望着他,沉声不语。

墨非用手指搭住巫越的胳膊,蹭蹭几下露出一双眼睛,惊异地望着对面的栖夙,巫越竟然会和他合作?为了救她?

栖夙看到墨非露出的眼睛,愉悦悦地笑了笑,似乎在说又见面了。

干是墨非又隐了回去,她对这个男人实在好感欠缺。

“是行者大人,行者大人安全了。”突然,人群中响起几个激动的声音。

“在哪呢?浮图先生,您可安好,我们来了”

随后是越来越大的骚动,喊叫声声不绝于耳

墨非忙推开巫越的胳膊,转头看向身后的众人,他们的脸上无不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为了救他,这群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们,竟然拿起了武器。

墨非感觉仿佛有颗石子落入心湖,荡起阵阵波澜。她柔和地回望众人,半晌高声喊道:“谢谢大家,浮图平安归来了。”

“太好了!”

“嗷…”

众人欢呼着。

巫越和栖夙对视一眼,他们虽知道浮图对这群人的影响力,但亲眼见到这样的场景,依然震憾不已。

历史上可曾有过如此受百姓爱戴的人吗?

没有。唯浮图一人耳。

巫越环住浮图腰间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仿佛他下一刻就会离他而去般。

墨非并未注意,只是继续对众人说道:“如今霸占草原的烈鹰族正值弱势,大家可愿意和浮图一起并肩而战,为草原众部落除去这群恶徒,还草原一片宁静?”

“愿意!”

“行者大人所请,我等在所不辞。”

众人举着各自的武器应和着,群情激昂。其中原属部落的青壮年更是激动万分,他们终于有机会报仇了。

“可以动行了。”一切准备妥当,巫越给全队下达了命令。

以巫越为首的骑兵在前,身后跟着数百步兵,另一边则以栖夙为首,领着一群近千人的杂牌军,有马的分为一队,没马的几人为一小组进行攻击。

当他们赶到,烈鹰族堪堪集结好剩余部众,提刀迎敌,同时,他们口中都吹起奇怪的哨声,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巫越等人的坐骑大多是烈鹰族训练的,他们懂得如何控制坐骑,令得到它们的外人无法驾驭,不过很可借,他们遇到了精明如鬼的栖夙,在进攻之前,他就让人封住了所有战马的听觉,任烈鹰族怎么吹都无济于事。

烈鹰族或许很强大,但他们的心也不是坚铁所铸,在遭受连连变故之后还能保持冷静的人不超过百余数。

巫越和栖夙等人率领的部众虽参差不齐,但斗志高昂,此消彼长间,烈鹰族节节败退。

经过近一个时辰的混战,烈鹰族的营地终于被踏平,千余人死八百余人,逃走近百人,俘虏数十人。

巫越歼敌最多,而且他下手不留活口,仿如杀神。

栖夙也不逞多让,他与巫越的大开大合不同,喜欢侧边放冷箭,远攻无人能及,烈鹰族连他的身也近不了。

烈鹰族的汗主被压到巫越跟前,巫越一边擦着刀上的血迹,一边冷道:“若你们不曾用浮图做人质,本王或许还能放你们的家人一马,不过现在嘛…杀无赦!”

汗主一脸恨意地望着巫越,咬牙道:“当年差点被你赶尽杀绝,想不到多年之后,还是躲不过你的追杀!”

“游族野心太大,行事也过于残暴,你们永远也无法坐大。”

“哈哈哈!”那汗主大笑,“是天要亡我游族,一个浮图小儿可以引来四方支援,不过两千的乌合之众,居然能将我族打败!何其可笑!何其可悲。!”

巫越只是冷冷地看了他几眼,提刀就将他的头颅割下。

横行草原的烈鹰族,就这样被灭杀了。

第九十五章 玉心

参与作战的近两千人,死伤了六百多,虽然后面的清扫基本由巫越的人完成,但那些来自蛮地的人依然是伤亡最大的。人原本祥和的草原血迹斑斑,尸体堆积。

人们欢呼着,悲泣着,为重获的自由而喜,为亲人的牺牲而悲。

为了当初那一点点恩惠,不少人将自己宝贵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虽然这个古老时代存在着太多的弊病,但也有很多东西是原来世界早已缺失的,比如“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原来并不是夸张之语。

墨非不觉得自己为他们做了多少事,起码不会比生命更宝贵,可是他们却义无反顾地用生命来回报。

这是种责任,也是一种牵绊。

墨非看着活下来的人小心地搬运着死者的尸体,将他们摆放在一起,以柴木做垫,盖以归叶,洒上净沙——这是草原部落的习俗,为去世的人进行天火葬,祈愿死者来生拥有一个美好的归属。

残阳如血,凉风送来阵阵腥味。

墨非来到这个时代,见到最多的便是死亡。战争、疾病、屠杀…可怕吗?可怕,却不可悲。他们承载着历史前进的苦痛,捍卫着自己遭受践踏的尊严,追寻朦胧混沌的解脱。呵,墨非觉得自己有些像思想家了。

她坐在厚实的软垫上,看了看正在给伤者治疗的宝尊、予初、孤鹤等人,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和属下说着什么的巫越和栖夙,最后目光又落在排列整齐的逝者身后。

大火骤起,炽焰映照着夕阳,显得格外悲凄。

墨非周围的人全部跪下,默念着各自的祈文,表情虔诚地朝着大火磕着头。

一时间,整个空旷的草原都安静下来,只余下莫名的诵读声。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墨非脑中突然传来一个肃然的声音,接着这个声音开始诵唱起《地藏菩萨本愿经》:【…所谓大圆满光明云。大慈悲光明云。大智慧光明云。大般若光明云…汝观是一切诸佛菩萨,及天龙鬼神。此世界,他世界…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一界之内,一尘一劫。一劫之内,所积尘数,尽充为劫…】墨非眼中所见慢慢模糊,周围一切景物以及所有活动着的人仿佛都消失了,只余下脑中回响的诵唱声以及死者安睡处升起的片片白光。

此时,谁也没发现墨非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有如老僧入定般静止不动。

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空间的所在,墨非就像浮在了半空中,眼前的景物逐渐变换,一个故事就像放电影般在眼前闪过。

在很久很久以前,天地仍处于混沌之时,位于山之巅有一块普通的黑石,它除了巨大如牛,表皮粗糙之外,没有任何出奇之处。然地处山巅,日夜可吸收天地灵气,雨琢风蚀,逐渐坚如精铁。

如此过去千百年,原始人类开始出现,在他们还未学会语言文字之前,便先有了信仰。那块巨大的黑石经过千百年的淬炼,形如盘坐的巨人,被原始人类奉为山神,经年累月的朝拜祭祀。一批人类故去,又有一批人类出现,如此往复,信仰竟然从未中断过。

人们朴实的心与顽强的信念,终于令顽石开窍。在这块黑石之中,逐渐形成了集天地灵气与虔诚信仰于一体的精玉。

精玉初成,天地色变,时空扭转。

黑石破裂,精玉随着时空乱流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落身于当时正处于后汉的中国。

当时佛教刚刚传入,一些西域僧人来到中国宣扬佛法,精玉便被其中一位得道高僧拾取。高僧感觉到精玉中蕴含的灵气,便将它雕琢成了一块玉符,并用古体字刻以“浮图”之名,放在初创的寺庙中,终日诵经供奉。

后汉朝动荡不安,国之将亡,那高僧所处的简陋寺庙却如海浪中扁舟,虽摇摆不定,却未曾翻覆,并且因为玉符的力量而越来越兴盛。

玉符每日聆听着高僧的诵詠,吸收着人间的烟火,经历着众多信徒的喜怒哀乐,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玉心生成,它便不再只是一块拥有灵气的死物,而是一块拥有生命的灵物。

高僧的佛法成就了玉符,玉符也成就了高僧的虔诚,他在其庇佑下足足活了一百八十岁,只差一年,玉符便可摆脱玉心的束缚,成就真正的大自在,遨游天地。

然战火不断地蔓延,终有一天,高僧坐化,寺庙被毁,玉符从此流落民间,在各种各样的人手中辗转,看尽世间冷暖,再未遇到一个能激发它力量的至纯之人。

于是它的本体越来越暗淡,直到成为某个贵族的陪葬品,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中。

数百年后,时代变迁,人类历史进入二十一世纪。

那名贵族的陵墓被一伙盗墓贼洗劫,玉符同其他陪葬品一起重见天日。

盗墓贼选择分批将墓葬品带去鬼市贩卖,很快遇到了一个女孩,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些墓葬品,花费数十万元全部收购,并将它们交给了自己的导师,只留下了那块毫不起眼的玉符。

玉符在接触到女孩的手指时,玉心鸣动,立刻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它,终于找到了它所需要的至纯之人。

可惜,时代变化太大,女孩所生活的地方,物欲横流,自私、虚伪、空乏,即使是善良的普通人,也没有一颗真纯无畏的心,更不用保持说坚定的信仰与德行。

玉符考虑再三,终于决定破开时空之门,将女孩带到它最初的降生之地…

女孩心智坚定,果然不负玉符所望,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未曾失去生存的斗志,她不但保存了自身,还广施德政,济世惠民,为死者超度,为生者求存,历练心性,苦行千里,教化人心。

直到真炎之路的考验,虽是玉符有意为之,最终却是靠女孩自身的大毅力。众民一心的祈祷,终于令玉符完成了最后一步,成就了无拘无束的大自在…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