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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所长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件案子绝对不简单,不是坐在这里谈论、分析就能得出结论的,必须详细调查和取证。他站起来,对穆雷两父子说:“好吧,感谢你们的配合。这起命案性质
极其恶劣,我们警方定会倾尽全力侦破。两位是本市的人吧,希望你们这段时间暂时不要离开本市,如果有什么需要两位协助调査的,我们会再次联系你们。”
“好的。"穆雷站起来,和対所长握了下手。
“对了,还有一点。这起命案的作案手法十分残忍、恐怖,令人发指。为了不造成恐慌,希望两位不要把这件事情传播出去。”
穆雷和穆东城一起点头道:“好的。”
刘所长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暂时没什么事了,两位请慢走。”
穆雷父子走出派出所。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们不愿再停留在这个地方,立马开车返回市区。
穆东城没有回自己的家,而是到了父亲家,虽然现在已经很晚了,但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父子俩全无睡意
他们坐在客厅里,谈论这上进心恐怖而诡异的事件。
“爸。,咱们来试着分析一下,这件事情到底怎么回事。”穆东城说
穆雷叹息道:“刚才在派出所里,不是已经分析过了吗?有很多种可能性,我们怎么知道会是哪种?”
穆东城望着父亲说,爸,刚才当着警察的面,我不好把这话说出来,但是现在只有我们爷俩,我就直说了——这个老先生的死,。
绝对跟他约您十一点见面有关系!“
穆雷被儿子的话吓了一跳,但也不得不承认,确实如此——要说这起命案的发生跟自己一点儿关系没有,完全是个巧合,纯属自欺欺人。
闷了半晌,穆雷喃道,“可是,到底有什么关系呢,我想不出来呀。"
穆东城此刻显然比父亲思路清晰“那种肉呀,还会是因为什么?”
穆雷怔怔地思索了许久,说道“你的意思是,那个老先生可能是因为答应了要把肉的秘密告诉我,才招来杀身之祸的?”
“完全有这个可能。穆东城提醒道,”他身边的那个青惠,现在是最大的嫌疑。“
穆雷仔细回想了一阵,不同得点头道:…确实,当时老先生答应告诉我那肉的秘密的时候,青惠站在一边,一脸忧虑,似乎并不赞同…:
说到这里,穆雷困惑地扭头看着儿子,”但是就算她不赞同,为什么要把那老先生杀死呢,而且手段如此残忍!”
“这就我不知道了。”穆东城说,“但是可以肯定,这种肉的来历绝不简单,可能关系着某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穆雷无比沮丧地说:“本来,我还以为今天晚上(实际上是昨天晚上)就能获知一切,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么可怕的事情。现在那老先生也死了,这种肉的秘密,可能会成为一个永远的
谜…”
穆东城摇头道: “不一定,爸,如果我们的推测是正确的话,那现在世界上应该还有一个人知道这种肉的秘密。 ”
穆雷瞪大眼睛望着儿子:“你是说…青惠?”
“虽说只是假设,但可能性极大。”
穆雷说:“可是现在看起来,这个青惠可能已经跑了,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找得到她? ”
“当然是找不到了。”穆东城叹了口气,“爸,您怎么这么执着呀?以前您追寻这事,我没意见,但现在已经闹出人命来了,而且这么恐怖!您还想继续探寻下去呀?这次,这个青惠只
是想嫁祸给您,如果见您还不罢休,指不定会对您做出什么事来呢! ”
穆雷想到那老先生恐怖的死状,后背发冷。穆东城继续说:“而且这次真的是我们走运,恰好在那烧烤店里坐到了十点四十,才有了证人来证明我们没有作案时间,否则的话,我们可能
就是警方眼中的头号嫌疑人了!”
确实…这次已经险些惹祸上身,如果再继续追寻下去,说不定连性命都会不保…穆雷眉头深锁。难道这件事,真的只能被迫放弃了?
穆东城进一步劝道:“爸,其实这个世界上想不通的亊情、解不开的谜多着呢。为什么一定要把一切事情都弄得清清楚楚呢?只要您试着放宽心,关注一些其他新鲜有趣的事情,就会慢
慢解开这个纠缠在您心中几十年的心结了。”
穆雷凝视儿子一阵,说道:“东城,我是了解你的。你的好奇心其实比我还要旺盛,为什么这件事情…你甘心放弃呢?”
“因为我不想让您冒险,不想失去您。穆东城伤感地说,我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
穆雷听到儿子这么说,叹了口气,好吧,我不再执着下去了。
穆东城微笑道,这就好了,那我回家了,爸您休息吧
这么晚了还要回家,就住这里好了
不了,我明天还要赶着上班,您这儿离我单位太远了,穆东城挥了挥手,拉开门,走了出去。
穆雷到门口跟儿子叮嘱了几句注意安全,慢点开车的话,然后关好门,上锁。
穆东城坐电梯下楼,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上车之后,他看了一眼车子副驾驶的座位一眼。
座位上,放着一个塑料口袋,里面装着某种东西。
穆东城盯着那东西看了一阵,。眼神缓缓移到正前方,他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
穆雷听了儿子的劝没有再执着地追寻下去,这一个星期,他除了到电视台录节目,就到古玩店和书画市场去转悠,想培养点除了吃之外的其他兴趣
爱好,他还买了一台新电脑,没事就在家里研究,穆雷在电脑上找到了不少的乐趣,渐渐的,他对于那件事的关注程度真的减弱了,就像穆东城说的,这个心绪似乎慢慢解开了。
但命运仿佛偏偏要跟他作对,一个电话令穆雷已趋平静的生活再揪波浪
这个电话是穆雷的老朋友食仙星期二上午打来的,简单寒暄了几句就切入了主题。
“老穆,明天是星期三,咱们再去岳川古镇那家私房菜馆去吃饭好吗?”
穆雷心中一抖,拿着电话听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食仙显然不知道膳品居除了这么大的事,可见警方把消息封锁得很好,刘所长叮嘱过我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穆雷暗忖,怎么跟食仙
说呢?
食仙见对方许久没有做出反应,说道:“老穆,你在听吗?”
穆雷犹豫着说:“那家私房菜馆,可能去不了了......"
“啊?为什么?”
“我听说,那儿的老板好像出了点事。”
“出了什么事?”
人变成碎块了。“......不知道。"
食仙愣了片刻,“真的吗?我打电话问问看。”
“别打了,打不通的,我早试过了。”穆雷说。
“啊......不会以后都不开了吧?”
“可能是。”
“哎呀!这......以后都吃不了那里的美味了?”食仙无比失落地说道,上个星期我就该坚持在那里吃......”
穆雷本来也有些沮丧,突然听到食仙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一下睁大了眼睛问道:“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食仙好像意识到失言了,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我说,上个星期我们就打算去吃的,结果没吃成......"
穆雷皱起眉头。“上个星期几?”
“星期三。”
穆雷倒吸了一口凉气——上个星期三?!不就是发生事情的那一天吗?那天他和儿子穆东城就在岳川古镇——食仙居然也在那里?!穆雷赶紧问道:“上周星期三你去过岳川古镇?”
“......是的。”
“哪些人?”
食仙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打算把实话全部告诉穆雷。“是这样的,老苏提前预定的,然后叫上了我和老陈他们,打算去膳品居再次品尝美味。”
“......”
食仙没等穆雷说话,就解释道:“老穆,你别多心啊,不是我们一起吃饭不叫上你,只是......”
“只是什么?”
“那天是老苏请客,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他说,上次我们去吃完后,你跑去问那主厨关于瓦罐煨肉的事,搞得人家好像有些不开心。他怕你这次再去,人家不愿意待见咱们......”
穆雷烦躁地摆了摆头:“算了,我不想追究他请没请我的事。我只想知道,你们那天去膳品居,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没吃成?”
食仙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老苏是定好了的。我们正开着车,下午三点多就到了岳川古镇,依旧找了个茶馆喝茶聊天等着。但是四点多的时候,老苏接到膳品居打来的电话,
说主厨老先生身体有恙,今天不能下厨做菜了,请我们改日再去。
“我们当然大失所望,觉得只能回去了,另找一家餐馆吃吧。但老苏显然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失落,简直是沮丧到了极点。他闷了半天,气鼓鼓地说,要去找那家私房菜馆的主人说理——
跟客人预约好了的晚餐,怎么能说改就改?”
“当时我们劝他,说人家生了病,又是个老先生,怎么好意思叫人家带病为我们烧菜?但老苏说这可能是个借口——如果生病的话,早就该不舒服了,怎么临到要吃饭了才通知客人?分
明就是另有原因,他得去问个清楚。”
“我们劝不住他,也不愿意跟着他去质问那老先生。于是老苏叫我们先回去,他单独去找他们说理。我们没辙,知道他脾气倔,也只好由他去了——就是这样。”
“然后呢?你们真的走了?”穆雷问。
“是啊。”
“老苏去找那老先生说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又没跟他去。”
“你后来没问过他?”
“没有。老苏后来一直没跟我们联系过,我也没联系过他。”
穆雷握着听筒思忖片刻,说道:“好吧,就这样。”不等食仙回应就兀自挂了电话。
他的双眉像两股麻绳般拧紧了。这个电话令他再度坠入迷雾般的疑云之中。本来不想再理会的事情,又让人忍不住去思量,探查了。
真的是太蹊跷了。
穆雷知道上个星期三,有一桌客人在膳品居预定了晚餐,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桌人竟然是老苏他们!
而且,食仙刚才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老苏单独一个人去找过那老先生。穆雷记得自己离开膳品居的时候,大概是下午四点二十左右,这么说,他前脚走,老苏后脚就来了?只是他
们恰好错开了。
老苏去找膳品居的老先生干什么?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听食仙说,老苏是十分不满,气鼓鼓地去找那老先生理论的,难道......
不,不可能。穆雷用力晃着脑袋,想把这可怕的想法从头脑中甩出去。就算老苏脾气再不好,就算没吃到这段饭再失望,他也不可能做出杀人碎尸这种荒唐而可怕的事情来。
但穆雷突然想到,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膳品居确实对老苏他们撒了谎
老苏的判断是对的,那老先生根本就没生病,而是找的接口,穆雷去找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病了?
穆雷的眼珠转动了几下,突然觉得这一系列的事情能够串联起来了---我先去找那老先生,他跟我与好了晚上十一点见面;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他们随后就找了个借口推掉了预约好
的客人;但老苏觉得不对劲,去他他们理论。之后,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呢?
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人。
《11》
穆雷今天上午本来是打算去古玩市场淘宝的,现在显然已经没这兴致了,他此刻只想立刻找到老苏,当面问清楚,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拨通了老苏的电话,老苏接了起来,说自己在家。穆雷说了句“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挂断电话,立刻下楼,开车前往老苏的家。
半个小时后,穆雷来到老苏所在的国土局宿舍。老苏是退休高干,生活富裕,无忧无虑,极富闲情逸致,跟穆雷一样,最大的兴趣就是品鉴美食,虽不是职业美食家,也是小有名气的资
深没事评论家。
穆雷到老苏家后,老苏显然有些困惑,他请老朋友坐下后,倒了杯水过来,问道:“老穆,有什么事吗,这么急着找我?”
穆雷接过杯子,放在茶几上,“恩”了一声。
老苏等着穆雷说话。
“刚才食仙给我打个电话,说你们上个星期三去那边吃饭,有这事吧?
”穆雷说。
老苏“啊”了一声,随即解释道:“老穆,是这样的,不是我不想叫你一起......"
穆雷摆了下手。“刚才食仙跟我说了。我不是来问你为什么没请我的,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了,我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跟你生气的。”
“呵呵,是啊......”老苏多少还是有些尴尬。“那你想跟我说什么?"
穆雷望着老苏:“听说你们那天去没吃成。膳品居的老板打电话跟你说主厨的老先生生变了。但是你不相信,就找他们去了,对吗?
老苏含糊地应了一声。
“你能把你去找他们之后发生的事情告诉我吗?”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老苏问。
“好奇。”穆雷说,“我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可能不是生病,而是另有隐情。”
老苏点着一只手指说:“你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那天就是这么想的。结果上门一问,果不其然,他们是在撒谎——那老先生根本就没生病。”
“怎么回事?”
老苏说:“那天我越想越不对劲,哪有这么忽悠客人的?于是坚持要去找他们要个说法。我到膳品居的时候,门是关着的。敲了好久,那个叫青惠的女人才来开了门。
“我告诉她我是今天预约的客人。青惠说我不是告诉你老先生病了吗。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看望一下老先生吧。那个青惠分明就是心虚。忙不迭地说谢谢,不必了。但我还是坚持进
了门,然后朝那老先生的房间走去。”
还没走到房门口,老先生就出来了。他跟我道歉,说确实不是他生病,而是有别的要紧事,希望我能理解。我当时非常气愤地说,我邀约朋友来这里吃饭,结果让大家失望一场,不管怎
么样,你们也该给我个说法。或者补偿我一下吧。
“那老先生说是对不住我们,问我希望得到什么补偿。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了想,要叫他做出一大桌子菜来款待我们是不大可能了。只有说,既然我都来了,就做一道菜给我吃
吧——就是那天我们迟到的最后一道'瓦罐煨肉'”
“老老先生是个爽快人,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并说这道菜算他们道歉,分文不收,我也有点不好意思,说如果你们有事的话,做好后我打包带走就行,但他却说,这道菜只能在这里吃,
不能打包。”
听到这里,穆雷忍不住问:“为什么?”
“不知道。”
“那你就一个人坐在那里吃了这道菜?”
“对,那老先生一会儿工夫就做好了,我就坐在上次我们吃饭的那个房间的桌子上,饱餐了一顿这美味的肉。”老苏说着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可能是出于道歉,他给我做的是一份特质
的‘大号瓦罐煨肉’——起码是我们那天吃的三倍那么多,那感觉真是太满足,太过瘾了。吃完之后,我忘记了之前所有不快,反而感谢那老先生对我的特别优待。”
“你吃完之后呢?”穆雷问。
“吃完我当然就走了呀。”老苏说。
“大概什么时候走的?”
老苏想了想,“五点过吧。”
“你在哪里就吃了这道菜,没做其他事情?”穆雷试探着问。
老苏纳闷地问:“那里不就是吃饭的地方吗?还能做什么?”
穆雷思索一颗,问道:你在那里吃饭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
“没有吧......”老苏回想着,“哦,只有那个青惠,我注意到她一直在院子里踱步,不停地看表,好像急着要做什么要紧的事情。有几次,她来到门口望着我,分明是暗示我吃快一点
,赶紧走人,我也不是那么不知趣,就加快速度吃了,然后离开。”
”之后你就开车回市区了?“
“是啊。”
穆雷垂下眼帘,若有所想。
“老穆,你干嘛打听这么详细?”老苏不解地问,“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穆雷眼珠转了一下,说,“对了,食仙叫明天去膳品居吃饭,你想去吗?”
“那里现在还能去吗?”老苏脱口而出。
穆雷望着老苏,突然感觉血液里像是倒进了冰,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盯视着老苏。“你…知道那里去不成了?”
老苏张开嘴愣了一会儿,说:“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猜的。”
穆雷冷冷地望着他,向后退了一步。
老苏也跟着站了起来,说道:“老穆,你怎么了?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穆雷沉声道:“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为那里去不成了?”
老苏抿了下嘴,说道:“因为那天下午我去找他们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放着几个包,好像他们在收拾东西。再加上他们说话时流露出的感觉,就像他们不想做了,要搬走似的。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