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忽然笑开来,“奥布里,你忘了我有特殊法令?只要我愿意,就没有人阻得了我。”无非是那些元老院的老一辈贵族,死守着陈旧的法规,念念不忘什么高贵血统。只是他艾伦·亚莱斯不是别人,不会轻易放弃或者受人摆布的。

他临末了还说了句,“必要时,我可以放弃这个身份。”艾伦如今已经是亚莱斯的族长了,只是他对这个位子不是很感兴趣,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重权的人。

奥布里失笑的摇摇头,也是,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到这个冷情的表弟的?若他真要放弃继承权,那就麻烦大了,当年文森特家族的继承人为了一个平民放弃了贵族头衔,已掀起了轩然大波,就是因为这些古老陈旧的法规,也许真是时候改改了。

奥布里心暗暗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他也会竭尽全力帮助艾伦的,他太孤独了,若真能找到真爱,对方是谁他都不会介意的。

无爱女王

牢头男人艾伦回来了,叶南希悠哉逍遥的日子宣告结束。其实除了不能外出,她被服侍得跟女王似的,换做别人,早就三呼万岁了,那里像她,心里的小九九转个不停。

可是一向开朗,敢爱敢恨的叶南希,已经把自己的心缠了一圈又一圈,锁在乌龟壳里,不愿让人看到她的心,而她也逼着自己忽略别人的真心。

陶安安说,“叶南希,你该被天打雷劈的。不是我为偶像说话,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你居然还想错过?你自己想想看,那段日子竟是比你跟那个负心汉方子浩都要开心百倍,现在你那个什么劳什子心结也打开了,人家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你还纠结什么?放弃全球黄金单身汉,你就等着当老姑婆吧!”

南希快把自己的头发都抓光了,苦恼的说,“安安,我是真的怕了。”怕再一次的心伤,怕再一次得失败。一次错,她可以让自己坚强的站起来,再来一次,她怕会万劫不复。尤其是,五年后的艾伦居然是个高高在上的公爵,她倒成了灰姑娘,这种感觉不好。

陶安安已经被叶南希的纠结烦得无语了,“不理你这丫了,到时候人家等得没耐心不要你的时候,你别来我面前哭就好,看我不把你扔到楼下去?”她虽然恶言恶语,可是也只是想点醒这个榆木女人。

叶南希自己也想不明白到底想怎么样,所以又一把载到网游世界里。

艾伦一进来,就看见她盯着电脑,指尖灵活的运转着,时而高呼,时而哀嚎,时而念念有词,再过了一会,她又一拍大腿,怒吼了一声,“黑魔王雷伊,老娘跟你拼了!”

他听不懂她的母语,不过从她的表情和语气可以猜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她现在心情很不爽。艾伦眼神一黯,原来自己还不够了解她啊,心里暗暗的又下了一个决定。

南希正玩在激动处,见了艾伦来,又自动自觉的换成了S语,像老夫老妻似的跟他抱怨,“艾伦,他欺负我。”玩网游的南希更像个孩子,她无意识的靠在艾伦的怀里磨蹭着,有那么点撒娇的意思。

艾伦没有看电脑,而是定定的望着她,深邃的蓝眸里是让人动容的深情,南希一跟他对视,一时间又把自己退回壳里,身子缩了缩。为了避免尴尬,她转移话题,雄纠纠气昂昂的说,“我还要重头再来!”

艾伦对她的逃避也不愠不火,反正翻不出他的掌心,他瞥了一眼她的网名,居然叫做“无爱女王”。她真就想缩在象牙塔里不出来了?他难得失笑的摇摇头,这个女人。而南希又重新在网络世界里冲锋陷阵了,自然也留意不到艾伦的关注。

艾伦暗叹一声,起身走了出去,唤来了莫里斯,“帮我把她喜欢玩的所有网络游戏都找来。”

“是,那您需要游戏攻略吗?”莫里斯笑着说,带着眼镜的他,一派斯文。

艾伦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反问,“你认为我需要这种东西?”

莫里斯依旧笑得灿烂,对雇主的冷言冷语没有任何的不适,慢悠悠的说,“我只是以为,这些都是您了解南希小姐的途径。”

艾伦冷哼一声,最终还是说,“全都给我拿来!”

等过了两天,南希继续跟在网上一直跟她不对盘的雷伊在厮杀的时候,艾伦走了进来,刚好南希再一次的落败,她怒得要掀桌子了。她怀疑这个雷伊是不是有什么攻关秘籍,怎么老是像个打不死的小强的?

艾伦把南希推坐到一旁,说道,“让我来。”

“你?”南希挑眉,有些难以置信的望着他。她记得他对这些可是完全的不敢兴趣,平日去得最多的就是图书馆,美术馆,乍眼一看,就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她就是这么被美色迷住了。

他真的会?

艾伦也懒得跟她辩解,一下子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开始噼噼啪啪的玩起来,果然,比南希精明强悍多了。那时两人契合的贴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亲昵。南希这种时候聪明的大脑就开始失去效用,只是傻傻的由他抱着。

那天,无爱女王第一次战胜了黑魔王雷伊。

南希连睡觉都是笑的。

当然她完全忽略了,这个完全是艾伦的功劳。而且,人家只是学习了两天,她却玩了五年。当她认清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以后,难免再痛心疾首的,上天不公平,怎么把好的基因都给了这个男人?

莫里斯又一次建议,“这个是基因问题,先天后天都已难以补救,不过,南希小姐还是有希望的。”

“什么希望?”南希心里又升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如果您跟公爵大人结合了,那么结合你们二人的优等因子就会传到下一代的血脉,一个智慧与美貌并重的亚莱斯继承人,不也是一个新希望?”

南希继续吐血,莫里斯果然是艾伦的亲信,无时无刻不在替他的雇主宣传他的好。

无爱女王,真的这么容易就摒弃了爱情吗?

放手

叶南希从吃完晚饭后,就像钉子一样钉在了电脑前,美滋滋的看着她游戏里的装备和等级像骑火箭似的“咻咻”迅速上扬,照这个光速,杀入排行榜前十绝对没有问题。她已经打定主意接下来的日子要浴血奋战了。不对,她无爱女王哪里需要这么悲壮?应该是……越战越勇才对。

艾伦一整晚都在跟各地区的军官看视像会议,等他把所有事都处理好回房时,南希还在打怪,打得正是来劲的时候。然后等他洗完澡出来,她居然还在玩。

他怎么就不觉得那东西有什么吸引的?当下皱皱眉头,径直走过去碰碰她。

“什么事?”南希有些不耐烦的抬头。

只是当她看到艾伦的那一霎那,两眼就开始发直了,口张成一个“O”,惊艳,她脑海里浮现的只有这两个字。就连电脑里传来她某种熟悉的声音,“无爱女王”被一个等级低很多的人秒杀了也没能指引她回神。因为正主也被艾伦这个性感得颠鸾倒凤的男人秒杀了。

他金灿灿的发丝还是湿的,有些离乱的服帖着额头,水珠蜿蜒而下,然后南希的目光顺着那水珠慢慢地向下移,先是在优雅的脖子上短暂的停留,再来就是极具力量美的八块肌,每当他呼吸的时候,健美的胸肌就会一起一伏,实在撩人得可以,再往下,下身穿了一条纯白的休闲裤,南希在那一刻居然觉得有些失望。

艾伦揉揉她的头发,淡淡的说,“别再玩了,我有事跟你说。”

南希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在做任务呢,再看电脑时,满脸黑线,居然已经死了,而且还错过了复活的时候,她有种想掐死艾伦的冲动,都是男色惹的祸。

“你还我的等级……”她作势就要扑过去,但是她不敢,毕竟力量太悬殊了。她早就有了深刻的认识,自己可以撂倒五个男人,却扳不到五分之一个艾伦,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对当炮灰没有兴趣,只能在心里暗暗地腹诽他。

艾伦双眼里闪着熠熠星辉,如同被月亮照耀的大海,深沉又迷人,可菲薄的唇却微勾起,冷冷的说,“别忘了你之前是什么等级。”都是他打的等级,她的贡献极其低。

南希继续被秒杀。如果真要跟艾伦对簿公堂,那么她定是入狱的一方,此男太毒。最终南希还是乖乖的关了电源。

这时,艾伦把毛巾扔给她,南希愣愣的看着手中的毛巾,又想起了从前,她都自觉的给他擦干头发。她总说“头发不干就睡的话很容易生病”,然后大爷很爽快的把这项重任交给她。

南希一时间有种错觉,好像他们之间都不曾分开过,艾伦的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跟跟以前一样,只是,现在的他更冷然一些,却更具吸引力。

她在帮他擦头发的时候,又看着他□的背脊,流畅的线条美,隐含着勃发的力量。南希艰难的咽着口水,色心渐起。艾伦稍微一动,她吓得把毛巾掉到了地上,看着艾伦狐疑的眼神,她还是很镇定的说,“还没擦好,你乱动什么?”她很好的诠释了‘贼喊抓贼’的定义。

艾伦的嘴微微张开,似乎想说点什么,蓝眸深深地睨了她一眼,却又重新转过头。

南希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就刚刚的那一瞬间,她脑海里想的是,那真是一张很适合接吻的唇……

擦干头发以后,艾伦就直接把她往床上带。

南希杏目圆瞪,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要干什么?”

“睡觉。”艾伦一本正经的说。

南希又暗骂自己想太多,人家可是没想做什么呢!她又抬眼问他,“你刚才不是有话想对我说吗?”

“没了。”简洁利索,一如他的为人。

艾伦躺下以后,把她搂在怀里,闭上眼睛,似乎是真的累了。

叶南希的身高在东方人里算是拔尖的了,可是一搁在身高接近一米九的艾伦怀里,整一个小鸟依人的款,所以南希完全属于想太多类型。山外有山,她觉得自己彪悍,其实有人比她更彪悍,她根本不用担心。

说到底,女人,其实最需要的就是安全感。

南希一时睡不着,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他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呢?

朋友?好像不止是这样。

那男女朋友?又名不正言不顺的。

可是他们却天天躺一个被窝里。牢头不让她挪窝,而她居然甘之如饴,这是最乖最配合的囚犯了,典型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也许艾伦刚洗完澡,又裸着上身睡,所以他们之间只靠着南希一件薄薄的丝质睡衣,他每次的呼吸,都呼在南希白皙的项背上。尤其南希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上身那贲张的肌肉,还有欲盖弥彰的裤子……

她忽然觉得全身热腾腾的,就差烧起来了,所以今晚的她极其的不安分,老是蹭来蹭去的。

叶南希甘心的承认,自己是色女一枚。

艾伦凉凉的说,“你如果睡不着,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说着手还往她的腰下慢慢的游移,有着向下探寻的意思。

南希立即像僵尸一样挺在那里,装死。

天使南希说,你千万别被这个妖男迷惑了,肯定会万劫不复的。

恶魔南希说,快点勾引他吧,多健美的身体啊,肯定有好果子吃,当个性福的女人。

南希的脑子还在打架,那边本以为已经入睡的艾伦将南希搂得更紧了,忽然有些叹息的说,“我答应你,让你走。”

这次,南希是真的僵了,像在寒冬腊月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所有的心思瞬间幻灭,他终于要放弃了吗?

就像陶安安说的,他已经没有耐心等她重新迈出那一步了?

南希没有作任何的回答,艾伦也没有再说话。

那一夜,无人成眠。

暗爽

叶南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第二天她起来的时候身旁已一片冰凉,要不是还有个微微的凹痕,她会有种错觉,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不过是她做梦而已。在刚归国的那一两年,她真的时常梦到他的。

她慢悠悠的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在看到桌子上的东西时愣了一下。她随即在心里怒骂,果然情人跟陌生人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才说让她走这头护照就送来了,效率真高。好歹也把机票附赠来吧,还真是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忿忿地拿起电话。

陶安安打着哈欠接了电话又在那里怒骂,“叶南希,你到底还要扰人清梦几次?”她已经快抓狂了,这个人打电话就不能想一下时差吗?女人的美容觉是多么地重要啊,牺牲睡眠就等于是慢性自杀啊,划不来。

“安安……”南希苦哈哈的叹息一声,想跟好友说点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陶安安听出了她轻微的鼻音,马上觉察有些不妥,瞌睡虫赶走了大半,醒神地问,“希希?怎么了?”见很久没有回应,她又故意轻松地问,“你该不会是色诱失败吧?”

南希拿着电话的手怔了怔,又苦笑的说,“没,不用色诱,他已经把护照给我了,我随时都可以走。”之前她跟安安商量着怎么把护照要回来离开,安安很狗血的让她施展美人计,还说男人在某个时候最容易听女人的话了。可她还没想到怎么下手诱惑(倒被他诱惑了几回),人家就打退堂鼓了。

陶安安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冷静地回道,“那你就回来吧,我陶大爷纳了你。”

南希被她搞怪的语调逗得乐了,眉眼弯弯的像个孩子,“呵呵,原来我的行情这么好啊。”

“呸,不过是资源回收,保护环境罢了。我不想浪费时间去给你收尸。”陶安安在安慰人的时候,还不忘发挥一下毒蛇的本领。

“别急,我很快就会回来荼毒你的了。”南希回敬她,一边说一边还拿着那本护照在把玩着,猫似的黑亮眼睛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我等你。”这便是最真诚的支持了。好朋友之间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语,往往一句话,就能让人窝心。

叶南希自认自己不是多愁善感的女人,当了两天怨女,马上又变回那个无所顾忌,没心没肺的懒散女。不过,她开始变得寡言少语,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其实她还是难过的,只是都放在心底了。不过她这时对一个词语有了深刻的认识——齐大非偶。

平民与贵族,还国籍不同,终究还是难以逾越,尤其是他们之间还隔了一个五年,还有她的心结,纷纷扰扰,都在阻碍着这段没有结果的恋情。她很识相,不会死缠烂打的,所以当莫里斯来告诉她班机的时间,她笑着接受了,还让陶安安来接她,总不能当个败犬,回去也别太寒碜了。

而那个男人,自抛下那句晴天霹雳的话以后就再次消失了。南希却没有怪他,感情之事,本来就是你情我愿,换做她,也未必能等待这么长的时间,其实,他也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是吧?等心情收拾好,就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莫里斯站得笔挺,在外头等着她,“南希小姐,车已经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嗯。”南希淡淡的应道。

莫里斯挑了挑俊秀的眉宇,看着南希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跟刚来那时的那母老虎的样子大相径庭啊。他习惯的推推眼镜,询问,“南希小姐,要不要等公爵大人回来?”他更习惯火上浇油。

南希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你、别、跟、我、提、他!”

莫里斯微微一笑,绅士的比了个请的手势,“那您请上车吧。”

坐上了专用高级轿车,约莫一小时到了机场。如果南希细心地话,会发现他们前后都有军部的车载保护。可惜她一上去就开始神游太虚,啥也不知情。

等一下了车,地勤人员就恭敬地迎他们去了贵宾室,南希好奇,“莫里斯,我们不需要安检吗?”

莫里斯有问必答,“南希小姐,您即将搭乘的是公爵大人的专机,无须安检。”

南希咋舌。得,亚莱斯公爵就是一个非常管用的名词。她想起上次在宴会那,他也是不用安检的,这次还用专机送她……算不算对分手的情人不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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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南希在登机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发现角落有两个人影,还听见一声高喊“当然危险了!”,然后又被刻意压低了,慢慢消沉下去,本着无聊八卦又好奇的心理,她开始当起了墙角人,偷听……听声音,应该是莫里斯和许久没有露面的西蒙。

莫里斯:那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西蒙:公爵大人一出手,当然稳赢了。

莫里斯:叛军首领抓到了没?

西蒙:还没有,不过快了。

莫里斯: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将南希小姐送走?

听到这里,南希的耳朵竖得更高了,这个答案她想知道很久了,所以她继续踮着脚倾听着貌似是内幕独家的消息。

西蒙:公爵大人为叛军的事忙个不停,那边元老院居然还向他施压,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找上南希小姐,大人这么做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了。

莫里斯:原来如此。

这时,南希终于了然的悄悄由另一边溜回休息室。

角落这边,西蒙奇怪的看着莫里斯,狐疑的问道,“这稀奇了,你身为公爵大人的侍从官,这些事不是比我更清楚么?怎么还问?居然还不挑地点!”不远处就是厕所……

“我当然知道了。”莫里斯笑了笑,还细心地注意到偷听的人已经离开了。

西蒙可不依了,敢情是在耍他?“知道你还问?!”

莫里斯整整制服的领子,睨了西蒙一眼,“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