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去医院。”田丝葵这下彻底慌了,急忙把庄许拖起来往外走,庄许拼命挣扎:“你干什么!我还没穿衣服!”才回神,他还露着点呢。
田丝葵开着车,原本打算去最近的医院,不料庄许死活不肯,非要去中心医院。田丝葵嗤笑:“有病么你,中心医院是看脑科的。”说完才意识到,他可不就是病这么。
中心医院作为脑科权威,工作日也是人来人往,田丝葵一边排队挂号一边想:原来脑子有病的人这么多啊。
东张西望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那个女人很是眼熟,熟悉到名字立刻跃入脑海——邹琴…对方丝毫也瞧见了她,面露喜色,朝她快步走来,停在她面前,眉眼含笑,温暖如春:“椒椒!”
☆、第23章田丝葵吃豆腐?
椒椒这个昵称,虽然是她从小喊到大的称呼,其实只有极少人知道,所谓的极少人必然就是她最亲昵的存在。而面前这位女子,就曾经是她最亲昵的人,是她少女时期唯一的朋友。
邹琴变化不大,一贯的落落大方,时光只给她添了几分优雅,本就生得好看,笑起来越发动人了。
“真的是你啊椒椒,我还以为认错人了呢。”邹琴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仿佛两人的友谊就是昨日,熟稔得不能再熟。
田丝葵冷淡地抽出了自己的手:“我讨厌不熟的人喊我椒椒,请叫我田丝葵。”邹琴连一刹的惊讶都没有,仍旧优雅地笑笑,一副对她很了解的模样:“椒椒,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队伍慢慢移动,正好到田丝葵的位置,她不再理睬邹琴,给庄许挂了号,就推着他打算离开。
一转身,就看见了几步外的方阅执,风尘仆仆的喘息模样,田丝葵几乎是下意识地扭头,果然邹琴的目光已经锁定在方阅执的身上,充满思念的迷恋,叫田丝葵的心一沉再沉。
“椒椒。”方阅执倒是只看着她,面上不是往常温和的笑容,剑眉微蹙,显得严肃,“过来。”
田丝葵哂笑,这个时候不腾出空间给久别重逢的两位似乎显得她太不懂事了,胡思乱想间就推着庄许上楼。
方阅执哪里肯就这么放她走,几步上去,试图将她拉到身边,田丝葵用力甩开他,心里是无法形容的莫名怒意,那么汹涌,一时连她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不料方阅执不像平日里的耐心,抢过田丝葵手上的比例卡,随手塞进庄许的手里,直接把田丝葵扛了起来,这一幕效果惊人,原本就闹哄哄的医院大厅瞬间更加吵闹,对两人的举止指指点点。
田丝葵猛地往下一倒,脑子瞬间充血,一时间七荤八素,连挣扎都忘了,就被他扛出了门。呼吸到外头新鲜的空气,田丝葵才醒过神,挣扎起来:“方阅执你疯了,放我下来!”
方阅执竟然不理睬她,任由她吊着舌头爆粗口,吭哧吭哧扛到了车子边上,随手塞了进去。
田丝葵的充血有点严重,脑袋晕呼呼的,面孔也是绯红,等定了神,方阅执早已锁上了车门,错过了逃跑的机会。
“椒椒,你的青春期反应怎么跟别人的更年期一样,喜怒无常?”车子开出老远,方阅执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又有了调笑的心思。
田丝葵大口喘气,别开脑袋不理他。“该生气的难道不是我吗?”方阅执哪里肯容她独自憋气,习惯性伸手掰过她的脸。这是他的多年来的习惯,喜欢看着田丝葵的眼睛,他对她实在是太了解,透过这双眼睛,几乎有看穿一切的本领。
“你有什么气可生的,邹…”猛地闭了嘴,不知为什么提到邹琴的名字就不痛快了,特别是在方阅执面前,她一点也不愿意提起邹琴,这个虏获方阅执这个奇葩真心的女人。
方阅执挑眉,眸子里是一闪而过的疑惑,转而恍然大悟般笑起来:“你的意思是让我揍一顿庄许来解气是吗?真是不错的提议。”
田丝葵翻了个白眼,也对方阅执对初恋女友的名字这么不敏锐感到无语。“椒椒,我说过,就算庄许没有我好看,也请和他保持距离,不然我会不高兴的。”方阅执眨了眨眼,状似提醒。
“方阅执,你什么时候开始管我和谁来往了?从前你可不这样。”田丝葵阴阳怪气道。“椒椒,从前你也绝对不会陪人来医院这种地方。”方阅执勾了勾唇畔,轻松反驳。
田丝葵努了半天嘴,方阅执忽然凑过来,亲了亲他的嘴唇,快得迅雷不及掩耳。叫她半天才反应过来,捂着嘴:“你…你…你…干什么!”
“我以为你在邀请我品尝。”说着还模仿了一下她努嘴的样子,“和上次的不一样,是水蜜桃味的吗?”
淫荡的人想淫荡的事情!田丝葵咬牙,忽然发现这条路的方向有那么点熟悉…可能不止那么点。
“你这儿去哪儿啊?”她连忙问道。“回家。”方阅执一本正经,“椒椒,你可是答应了你文妈妈要搬去方宅住的。”
田丝葵恍然,她怎么把这事儿忘了。“我要先回宋乔情那儿搬东西!”她觉得需要那么一星半点的瞬间缓冲一下,不然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椒椒,你有什么东西可搬的?当初不就是两手空空住进去的吗?”方阅执太清楚当时的情况了,因为他就是田丝葵身无分文的主谋,“当然了,如果你真的不想去方宅住的话…”
田丝葵立刻两眼闪闪发光,一副有机会重生的模样,却被方阅执接下来的话致命一击:“我们可以二人世界。”
瞬间瘪了气,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的嘴,唯恐哪个举止又刺激了他,来品尝并猜测她唇蜜的味道。
占了便宜的方阅执当下心情好得爆棚,不时用笑眼扫过田丝葵的脸,一路上她都是胆战心惊,不知道这个蛇精病在盘算什么。
方宅和田家是同一个院子,车子开进大门田丝葵忽然百感交集。方母携方阅声站在门口,看到田丝葵的身影,笑眯了眼,田丝葵忽然有了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
其实方宅对她来说那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幼年时在这儿住到了七岁,之后也是隔山差五就赖在这里,她记得自己母亲吃味地揶揄她:椒椒,是不是方家去多了?你的脸越来越方了。
只是田丝葵没有想到一来就要承受非人的折磨,方母自豪地拍着胸脯表示为了庆祝新家庭成员的诞生,她下厨做了几道菜…
大概把全部注意力都摆在了方母下厨的点上,她完全忽略了新家庭成员的定义,方家儿媳妇的标签正默默地印在了她白皙的脑门上,而她尚不自知。
作为黑暗界的王者,方母必须在死亡料理上没有对手。方阅执见田丝葵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乐不可支:“谢谢你来和我同甘共苦。”凑到田丝葵耳边,除了幸灾乐祸还真有那么点真挚。
方阅声嘴角抽搐,这都生死关头了,能不要这么肉麻吗?说起来都是田丝葵的错,她要是不来,他妈也不会手痒…
田丝葵必须没有吃饱,除了趁方母没注意的时候将菜分给了方阅执,饭也是强行瓜了一半进方阅声的碗里,回想起当时方阅声我要和你拼命的表情就格外舒爽,谁让小家伙老对她冷嘲热讽呢?这是对待嫂子的态度吗?
嫂子两个字一闪而过,田丝葵吓得手一抖,锅盖砸在了锅子上,幸好身后的人拉了她一把,不然锅子里的热水指不定浇她一脚。
回头,发现是笑眯眯的方阅执,那厮自然地将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再亲昵没有的举动,叫田丝葵心口一跳:“椒椒,你这是打算吃独食?”
“我就找到了这一包。”他的气息吹过来,田丝葵耳根又开始有些热乎乎了。方阅执看了一眼锅子里翻腾的方便面,竟然有点馋了:“刚刚我们有难同当了,现在该是有福同享了。”
田丝葵瞪大了眼睛:“做梦!我才不分你呢,别说一半了,一口都不行!”方阅执无辜地哦了一声:“那我只能告诉我妈你特别喜欢她的厨艺,她肯定乐得晚上继续的。”说着就要上楼告状。
田丝葵眼疾手快拉住他背脊上的衣服:“就一口!”方阅执继续强行往前走,田丝葵忍痛:“一半就一半!”方阅执笑起来,眉眼舒展的模样在沸腾的热气里英俊非常。
两人对面而坐,方阅执并没有急着动筷子,而是看着对面的小丫头,从前的田丝葵挑剔得要命,别说是这种速食的方便面,就是隔夜的新鲜手擀面也绝对不碰,一个人在外头,大概是吃了点苦,才变得这样不挑剔。
“看什么看!我不会再给你了!”田丝葵抬头,发现方阅执正看着自己,以为对方还垂涎着她碗里的面条,连忙用手捂住,“方阅执你贪不贪心啊!”
方阅执觉得好笑,反而将碗里的面赶了一半给她,田丝葵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低下头继续吃面。
正当两人似真似假其乐融融的时候,饿醒了的方阅声震惊地看着自己藏起来的一包红烧牛肉面成了哥哥和田丝葵的盘中餐!
“你…你们…吃我的方便面!”方阅声仿佛收到了巨大的打击,“你…你们…我要去告诉妈妈,你们嫌她的菜难吃,偷偷吃方便面!”
田丝葵丢下筷子要去捞他,倒是方阅执炫耀般地吃了一口,平日里从不发出点儿声响的优雅模样这一次嘬得巨大声:“去吧,到时候我就说你偷吃方便面被我们逮了个正着,你猜妈会信谁?毕竟你是有前科的。”他从前就有偷吃方便面的不良记录,而方阅执的履历堪称零污点。
方阅声僵硬在原地,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连田丝葵都心软了,方阅执笑道:“有的人想上舞蹈班了。”
小家伙迅速换上笑脸:“嫂子多吃点,不够我再去买!”然后一溜烟地跑出了门。
☆、第24章方阅执买长许?
晚的时候,田丝葵死皮赖脸地回了一趟田家,原本以为没有她的田家必须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没想到老两口子剁剁肉馅,包包饺子,旁边放着戏曲,他老爹还笑哈哈地跟着哼,格外美满。
“椒椒来啦。”田母放下手里的擀面杖,惊喜地招呼她进门。一个多月没有回家,田丝葵只觉得像是过了几百年,十分怀念。
“爸,妈。”田丝葵忽然就觉得眼睛酸了,从前除了顶嘴就是置气,这回的态度出奇的乖顺。
田父轻轻地哼了一声,一副还没有消气的模样,田母小声对田丝葵道:“其实你爸爸特别想你。”
“妈,我能回来住吗?”田丝葵眼珠子一转,讨好道。“这个…”田母小心翼翼地回头打量田父的脸色:“都这么多天了,椒椒肯定知道错了,咱们不如就让她回来住?”
不料田父脸一拉:“不行,我可还没原谅她。”一瞬间田丝葵直觉得这心呐,拔凉拔凉的。不料田母也没伤感的表情,拍着田丝葵的手:“椒椒啊,好好在阿阅住着,反正迟早是要住过去的。”
田丝葵再不情愿,还是被田父赶了出来,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刚走出两步,就看见方阅执靠着几步外的大树,低着头目光投在黄昏下的树影间,漆黑的头发上落下斑斑光点,见田丝葵出来,笑着同她打招呼。
那种笑温暖得能融化人心,让田丝葵忆起年少时她参加补习,每每下课往外飞奔,总能一眼看见不远处等她下课的方阅执,这种贯穿学生时代的等待,能轻易地唤起她沉睡的记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田丝葵瘪嘴,“刚刚蒋姨打电话给我,让我快点把你领走。”方阅执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好奇地拨开看了看,喜上眉梢,“蒋姨包的饺子吗?太感谢了,晚上能躲过我妈的魔掌。”
田丝葵完全被他的话打击到了,这是她亲娘么,竟然让别人赶紧把她带走。“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顺利住回家。”方阅执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这话果然让田丝葵的眼睛闪闪发光:“什么办法你不早说?!”“带着我一起住过来,我想蒋姨肯定欢迎得不得了。”方阅执微微一笑,明明风度翩翩,可在田丝葵眼里就是贱兮兮的。
这人的如意算盘真是打得噼里啪啦响,既能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还能躲避他妈的黑暗料理。“做梦!我宁可和你同归于尽!”田丝葵梗着脖子。
“原来你死也要和我在一起,真是太让我感动了。”方阅执大手捋了一下她的头发,田丝葵气结,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两人并肩走在夕阳下,大概没有什么比拉长的影子更美好的事了。
因为换了住处,田丝葵不负众望地迟到了,整个长许都被笼罩在低气压里,莫名地让人喘不过气。连田丝葵这么迟钝都察觉出来。
“今天只有我迟到吗?”田丝葵看着签到表上的时间,那群不过饭点绝不出现的设计部的艺术家竟然统统准时到岗了。
小陈压着嗓子:“丝丝姐,你要当心啊,boss今天的火气非常大。”田丝葵终于有点担心起自己了,这才意识到昨天她把庄许一个病人丢在了医院,然后…忘了…庄许这种记仇的个性,不敲打她绝对不可能。
刚走到门口,就能听到郑柏的声音:“庄哥,你消消火,长许资金方面确实有比较大的问题,说不定被阅临收购是好事,毕竟阅临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田丝葵哂笑,这话说得好像方阅执是个冤大头,他们难道不知道阅临的另一位老板简颂临是出了名的吸血鬼吗?
里头传出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田丝葵判断应该是庄许案几上的那半人高的文件,看来今天早上她是有的忙了。
“这是我和谢哥的心血,谁都不卖!”庄许的声音一贯的冷漠这一回却掺杂了太多的怒意,可谓是冰冷的嘶吼。
走近一看,田丝葵忍不住想打人,这满地的狼藉到底是多大的场面才能制造得出来。里头的三个人显然也看到了她,庄许的目光不知是来不及收起的火气还是的确是针对她的,死死地盯着她,一声不吭,任聪聪和郑柏也是同仇敌忾。
田丝葵嗤了一声,在位置上坐下,准备开始每天的日常——斗地主。不料还没打开笔记本,就被一只手按住了盖子,比一般的女人粗壮又比一般的男人纤瘦,很明显是庄许。
田丝葵仰头,一脸好奇地等待着这位黑面神要说什么。而庄许几次欲开口都强行忍住,最后深吸了一口气,才道:“田丝葵,我对你的态度是有些恶劣,我可以向你道歉,所以请你高抬贵手放过长许。”
这话简直叫田丝葵太震惊了,一来她没有想到庄许这么心比天高鼻孔当眼睛用的男人会和她道歉,虽然一点也不真诚,但是这种程度对于庄许来是还是很难很难。二来…阅临要收购长许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她知道得比他们还晚呢!
说起来也怪方阅执,这种事情怎么没有提前一点告知她呢?不然她可以提前高兴高兴!不过昨天夜里,方阅执很幼稚地表示要恢复小时候的习惯,睡前要吻一吻田丝葵的脸颊,把她肉麻地得不行啊!必须拼了老命挣扎,与这种恶俗的流氓文化作斗争!
最后的结果那当然是她赢了,方阅执根本没有亲到她的脸…不过…吻了她的嘴!这么一回忆,田丝葵的脸又红了,彼时方阅执在她耳边留了一句:“明天给你个惊喜。”说的不会就是这事儿吧?让庄许吃瘪那可真是太惊喜了,忍不住要为方阅执点赞。
“我把长许怎么了?我想就偶尔浪费几个茶包,打破几个杯子,弄脏几块毛毯应该还不至于搞垮长许吧?”田丝葵调侃。
庄许面色越加难看,却是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任聪聪开口:“田丝葵,我知道你是方总的未婚妻,阅临原本和长许合作了好几次,都很愉快,这次却忽然以资金为难长许,更甚要收购长许,一定和你有关。”
田丝葵失笑,这个推测可太有意思了,细想其实的确应该是这样的流程,可是一方面她不敏感,不懂这些你买我来我卖你,另一方面方阅执又实在是贴心,帮她把忘了的漏掉的都想齐了,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她的错。
“这么迂回的战术说实话不是我的风格,如果是我出手,就应该是和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直接砸了你的相机,而不是等着你把照片发到报社,在全面封杀你。”田丝葵斜睨这她,凭着身高优势简直是俯视的角度,“所以如果是我要报复庄许,那肯定是找一群人把他打得残废,永远花不了画。”
一时间对面三人的面色都很难看,特别是挨过打的郑柏,那简直是面如菜色。“田丝葵,无论是不是你的想法,请你劝方阅执收手,放过阅临。”庄许沉默片刻开口。
“你这算是求我吗?”田丝葵扬起下巴得寸进尺。“是,算我求你。”他几乎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田丝葵笑起来,心情十分舒爽:“求我也没用,长许的确有点价值,我怎么能阻止他赚钱呢,毕竟他赚来的钱,都是给我花的。”这一刻连田丝葵自己都觉得太贱了。
“长许不卖!”最后,庄许只丢下这一句话,愤然离开,郑柏这个小跟班立刻跟上。田丝葵心情好得简直要唱起小曲,不料过了一会儿再抬头,任聪聪还站在她面前。
“还有何指教啊?”田丝葵耸肩,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能不能请你把方总的电话给我。”任聪聪咬着唇畔,“我想求他…”
田丝葵翻了翻眼皮,出言打断她:“任聪聪你以为自己是谁?”任聪聪憋着一口气的模样,涨红了小脸:“可是这是哥哥的心血!”
任聪聪这个表情,竟然让田丝葵想到了谢长斐,生气的时候也是憋着一口气,直到面皮绯红,终于还是把电话给了她。
可是给完她就有点后悔了,见任聪聪欣喜地跑开,让她有了微妙而奇怪的想法,这到底是因为觉得长许有救而高兴呢还是单纯因为拿到了方阅执的电话而高兴?毕竟任聪聪对方阅执的爱慕是藏都藏不住的。
竟然有了想要打电话给方阅执求证一番的冲动,忍了又忍,倒是方阅执十分默契地给她来了电话,她也是最近才发现,或许是情侣机的关系,只有方阅执打过来的时候,电话不是听筒的形状,而是…爱心。这么一想她真的是蠢哭了…
“椒椒,收到惊喜了吗?”这语气充满了笑意,“到时候把你调到我身边,一切就完美了。”
田丝葵完全忽略了他言语间的得意:“接到任聪聪的电话了吗?”那头顿了一下,疑惑道:“任聪聪是谁?”
田丝葵心情明朗起来:“没接到陌生人电话吗?”方阅执状似回忆片刻:“有个女的,推销电话吧,我就挂了。”
☆、第25章田丝葵咳亲吻
对于方阅执的回答,田丝葵很是满意,挂了电话,整个人都美滋滋的。果然看见隔壁房间出来的任聪聪面如菜色,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湿漉漉的,显得楚楚,不过田丝葵这种人,对方越难过,她就越发得意。
原本以为是美好的一天,结果在下班时刻被门口那位开着白色悍马的优雅女子毁得一塌糊涂,来人自然是她不怎么待见的邹琴。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田丝葵几乎是质问,邹琴轻笑:“哦,方阅执告诉我的。”说着还眨了眨眼睛,这个动作在旁人看来单单是娇俏可爱,可只有田丝葵知道,邹琴得意洋洋的时候,才会习惯性地眨眼睛。
“那你找我什么事?”本就被邹琴的小举动恶心到了,好心情碎了一地,有些急躁地开门见山。
邹琴笑了笑,仿佛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与不听话的小孩说话:“椒椒,你还在生我的气呢?”伸手拨了一下她的头发,亲昵非常。
“我和你很熟吗?”田丝葵立刻推开她的手,“邹琴,我这个人一贯说一不二,无论十六岁的时候还是现在,只要是我做的决定,就不会改,我说过绝交,那就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椒椒,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真的很喜欢方阅执。”邹琴如表忠心,言语间温柔爱恋一如当年,“当年那样我,如果不和你来往,恐怕连方阅执的面都见不上。”
“你闭嘴!”不知为何,听她说起对方阅执的感情会让田丝葵这么难以忍受,心口噗噗地跳,恨不得扑过去把她掐死。
邹琴果然很明智地停了下来,田丝葵深吸一口气,以为平复了火气:“我早就说过,想和方阅执在一起,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我说行那就行,我说不行,那就没门儿!”说着扬长离去。
一路上,田丝葵脑子里都是邹琴略有些得意又很是得逞的表情,这个女人六年来可真是一如既往,还更添了几分自信。
当年的邹琴不过是一个自卑的小女孩,失去双亲寄住在外婆家,过着贫苦的生活,即使漂亮却因自卑而显得平凡,而田丝葵恰恰相反,即使生来有缺陷,可是因为方阅执和那一群发小的撑腰,自信爆棚,因此连那块胎记都看得顺眼了。
她已经有些忘记是怎么和邹琴认识的,总之她们成了朋友,最好的那种。直到有一天邹琴说她喜欢上方阅执了,彼时与谢长斐如胶似漆的她竟然开始烦躁。
再后来…田丝葵才知道邹琴从一开始接近她就是为了方阅执,她哪里是后来对方阅执日久生情,明明是第一眼就一见钟情的预谋,她也是第一次看清邹琴楚楚的外表下深藏的心机。然而让田丝葵恼火的是,方阅执却上钩了。
田丝葵最恨别人骗她,更恨别人利用她,即使邹琴再苦求,她一样狠心地斩断了两人的联系,逼着她滚,逼着她离开方阅执。她就是这么恶毒又霸道。彼时的那一口气她早已分不清是对邹琴欺骗的憎恶还是她与方阅执两情相悦让她恨得咬牙。
一直回到方宅,本想着过一阵消火的,结果越想越气,直到听方母说方阅执今天有事回不来,简直到达了怒火的顶点。连方阅声都敏锐地感觉到了她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焰,乖乖喊了声嫂子就钻进房间给他哥打小报告。
作为专业灭火三十年的救火员,方阅执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过来。田丝葵才不管他的语气多么有礼,直接开口反问:“你在哪儿?”
方阅执那头似乎愣了一下,才笑着道:“在公司加班。”“下次说谎请串好词,我已经给简颂临打过电话,他说你早走了。”
方阅执忍不住在心里啐了简颂临一口,查岗这种事情攸关生命,竟然不给他想几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看来这兄弟是没法当了,明天就去拆伙!
第一次,田丝葵感觉到了方阅执的紧张和犹豫。田丝葵冷冷地哼了一声,啪地挂点了电话,扣掉了电池丢在一边。
“椒椒,你好像不太高兴呐,是老大惹你了,还是老幺惹你了?”方母见田丝葵愤愤的表情,连忙询问。
方阅声来不及把嘴里的米粒吞下去就连忙解释:“不是我!不是我!”米饭随着他紧张的心情喷了一桌。
方母嫌弃地往他碗里夹了些菜,手指着前厅沙发道:“到那边吃去。”方阅声一脸被抛弃的委屈模样,小媳妇似的抱着碗蹲在了茶几前头。
“椒椒啊,老大又干什么蠢事了?快告诉妈妈,妈妈给出气!”方母支开方阅声之后,循循善诱地问起。
田丝葵瘪嘴,老半天憋出一句:“没事。”虽然她的表情完全就是有事的意思。“椒椒啊,你和老大订婚这么多年,啥时候结婚呀?”方母笑眯眯的模样和方阅执简直如出一辙的狡猾。
这话真是把田丝葵吓了一跳,说实话,往时方母总顾虑着她还在上学,不催不促,现在她都毕业了,方母的焦急就暴露出来了。
“那个…我和方阅执…”田丝葵总不能像面对方阅执的时候那么干脆直截了当地说不,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好听的理由。
方母见她这么犹豫,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她认为最沉痛的声音道:“前几天住院,我本来以为老毛病嘛,肯定没什么问题的,但是医生把老大叫出去好几次,老大也总是顾左右言他的,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说着假惺惺地抹了抹眼睛:“后来我偷偷让老战友把病历掉出来看,他们说…”到这儿戛然而止,一副根本没法往下说的模样。
“方妈妈,没事的,我也问过医生,他说没什么大问题。”田丝葵心里咯噔一下,重病患者最忌讳自己吓自己,“您别胡思乱想。”
方母苦笑:“椒椒啊,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时候,最喜欢搓小指,慌撒得越大,搓得越厉害。”
田丝葵错愕,一低头果然发现左手搓着右手的小拇指,这还真就是她的习惯,没想到被方母逮个正着。
“方妈妈,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肯定治得好,我们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肯定能治好。”结果反倒变成了田丝葵哽咽得说不清话。
“妈妈都这把岁数了,死不死的也无所谓了,就是遗憾可能看不到你和老大的婚事了。”方母这是真的被椒椒感动了,“妈妈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你和老大有个好结果。”
这一刻,田丝葵有点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方母可能随时离事的悲痛和要不要嫁给方阅执的纠结,总之乱成一团。
田丝葵抹了抹眼泪,猛地站起身:“我去洗碗。”端着盘子进了厨房,当然没有看到方母一秒钟变笑脸的把戏,还有点无耻地朝方阅声比了个V字手。
方阅声太无语了,他妈简直是奥斯卡级的影后。“妈,你这样骗她,不怕报应吗?”方母一本正经地点头:“怕呀,所以我昨天去庙里许过愿了,请菩萨原谅我,如果要遭报应,就让你哥和你受了,子代母子过嘛,这才是孝子。”说着愉快地进厨房和田丝葵洗碗去了。
谁说他投胎投了户好人家的…方阅声几乎要哭出来:“我还没吃完呢你们就收碗!”最后只能就着一点肉汤吃光了白米饭。
田丝葵坐在床铺上,壁钟显示已经过了晚上11点,方阅执这个混蛋竟然还没有回来?!她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好几趟,完全是毫无睡意的状态。
脑子里胡思乱想,这个混蛋支支吾吾的,会不会是和邹琴约会去了?这个点还不回家是要夜宿香闺的节奏吗?
装上电池才发现,方阅执这个混蛋竟然一个电话也没追过来解释?一瞬间心拔凉拔凉的,手上的力道几乎能把手机捏碎了。
就这个档口,方阅执踏月归来,摸着漆黑的楼梯上来,在拐弯口遇到了一声长睡裙的田丝葵,吓了一跳。
“椒椒,人吓人,吓死人。”方阅执微喘,显然是真的被惊道了。“不做亏心事,不怕不鬼叫门。”田丝葵阴阳怪气道,“把你吓成这样,是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啊?”
方阅执沉吟一会儿:“椒椒,我对你说谎,总是有理由的。”“比如?”田丝葵不依不饶,忽然鼻尖清晰的消毒水味道引开了她的思绪,竟然不是女人的化妆品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