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凌非矢口否认,没办法,她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报仇就来抢夺,袁家寨在魏月国,自己得装作若无其事的到达才能算安全,在这之前绝对不能再做任何的傻事了,一个假的都能惹来这么多的麻烦,真的还了得?

"那好!我们赶紧收拾行李走!"说完就和宗元藤走出了门外,准备收拾行囊混出丰都城。

一群人都开始准备起了一场庞大的丧礼,准备连日混出城内,一刻也不想多做停留。

然而一道圣旨下来,龙严水被宣进宫,前脚刚走,禁卫军统领便带着五百名禁卫军将元帅府给团团围住。

"快快!"挥舞着长剑站在大门口大喊着:"给我搜,倘若窝藏叛贼,统统杀无赦!"

而凌非等人还在不断的收拾包袱,不知道外面正在发生着什么,刚和岭修阎一同出门就被龙翱给挡住了,不解的看着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先不说这些,快跟我来!"握住宝剑说带着所有人冲向了酒窖,不用问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官兵来大力搜索了。

充满佳酿味的酒窖里,凌非总觉得事情不对劲,等人都下去后才看向龙翱,发现他眼里全是杀意:"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翱摇头:"没事,快下去!找不到你们我们就没事!你娘交给你!"一把将后面的五夫人推给了她,再迅速将她们全部推了下去,再把木板全部盖好才冲了出去。

禁卫军统领带着无数人冲到了岭修阎住过的病房翻箱倒柜,六十多个人完全就没有搜捕令,却依旧不要命的找。当发现一套沾满血液的龙袍后就拿起走向了外面,脸上有着肆虐的邪笑。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龙家,你们就不怕我们向皇上参你们一本吗?"大夫人按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的心脏,指着那些禁卫军不断地怒喝。

另外三个夫人都不能灭了气势,全都双手叉腰,这个家出了名的母老虎。

几百个禁卫军身穿黑色铠甲,谁也没说话,只是笔直的看着前方,目不斜视,无论对方怎么侮辱都不带皱一下眉头。

龙翱也提剑冲到了母亲的前面,一百多个家丁和丫鬟全都藏在了夫人的后面,从来就没有发生这种事,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谁派你们来的?皇上?"不可能,现在父亲还掌握着军令,他们不敢这么擅自闯入的,肯定不是皇上的指令,难免有些惊慌失措。

"请问将军,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禁卫军统领拿着那件刚好被扎了里、、十六个洞的龙袍走到了龙翱的面前,顺便拿出了双龙戏珠的金冠扔到了地上,三十多岁方的脸庞上全是得意的笑容,只有眼里有着熊熊兴奋的火焰。

几位夫人大惊,最后大夫人冷笑道:"真是好笑,你们想陷害龙家直接说便是,何必弄出者这么多花样?"

烈日下,微风徐徐,宽阔的大院里占满了两方的人,草坪里,花坛里,均是将龙家给围的水泄不通,前面一批禁卫军手持宝剑,后面一批都单膝跪地,手持弓箭,准备随时射出。

凌非在酒窖里不断地来回行走,不对,龙翱的眼里全是杀气,看向五夫人道:"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夫人摇摇头,傻笑道:"没发生什么事啊?你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要用我缘儿的身体?"

"你问她还不如不问,她懂什么?会不会是岭蓝卿派人来抓我们了?"宗元藤蹲在地上不断玩弄着双掌,神色凝重。

"来了是肯定的,但是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待龙家,你说他们会大开杀戒吗?"心里七上八下,跳动的速度自己仿佛都能亲耳听得清楚,两只小手更捏得快断裂,时间还真他妈的准,刚好岭修阎好了,就来搜了。

"不会!"岭修阎微微眯眼道:"龙严水和龙翱再怎么说也是国之栋梁,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的!"

"老爷出去了啊!"

就在所有人都放下一颗心后,五夫人突然将地雷点燃,炸的所有人都头冒黑烟,凌非瘫坐在地,双目圆睁:"好一个一箭双雕!"

西太后完全不明白,看所有人都急成这样就抓抓脑门道:"什么一箭双雕?"

岭修阎吞咽了一下口水,眼里的恨意显而易见,岭蓝卿,我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的:"岭蓝卿虽然知道我们在这里,却这么久都不曾有动作,显然就是让龙严水知道他是死都不会开口,却贴出皇榜,窝藏者,一旦被官兵发现就杀无赦,甚至满门抄斩,他现在见龙严水无非是想告诉龙严水他不知情,这样龙严水以后也不会记恨他了!还会照样为国家效力。

"什么?蓝卿…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不…不是的…不是的!"太后垂首慢慢抬头,眼泪从那睁大的双眸中流出,无法相信儿子居然这么残忍,不行,不能这么残忍,真的开始后悔生他了。

凌非却摇摇头:"可能比这更糟糕,龙严水一定会在今天被撤职!交出军令,告老还乡!"这一刻凌非才明白岭蓝卿为何不早点来抓人了,他是在玩一个游戏,让她们以为可以逃脱的时候却来一个原子弹,将所有人一网打尽,他无法相信龙严水不会背叛他。

是啊,自己怎么还觉得他依旧有一点良知存在的?怎么忘了他早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为什、、为什么早点不知道?如何知道的话早就带岭修阎走了。

果然…

院落里无数家丁都抄起一件家伙准备迎战,龙翱盯着地上的东西发呆很久,抿嘴道:"先调走我父亲,再给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行啊你们!"

"随便你怎么说,哈哈,总之我,贺蒙,今后就是这家里的主人,我就是这大元帅,龙翱!你们真是天真,以为皇上真的没了你们就要灭国吗?笑话,是本元帅动手还是你们自己来?至于那些不想死的,大门就在那里,可以走!除了龙家任何一员。"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仰头高傲的看着他们。

大夫人慢慢拉了拉龙翱的手臂小声道:"你先走,我们来对付他们!"

"胡说!娘,看来今日我们谁也无法逃避了!"转头看向后面的人道:"你们都是元帅府的人,多少都有两下子,你们要是怕死的话就走,不怕死的就跟本将军一起杀出去!"

"效忠元帅,肝胆涂地!"前面的六十个军人全都伸手捂着自己的心脏,脸色相当的坚决,个个都是二十多岁的硬汉子。

可最后面的一些丫鬟和家丁全都上前说些什么'家里还有老小''不想死''对不起'的话,全都陆陆续续走出了大门,龙翱并不生气,他们留下来也只有送死的份,但是作为一个军人,这种逃兵还是很让人气愤的。

骄阳似火,仿佛要将大地烤焦,无数人都汗流浃背,却依旧不敢闪神,稍不注意就是一条命啊。

四位夫人起身拍掌做出了打架的姿势,显然都是练家子,大夫人怒喝道:"姐妹们,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早就一条心,当日结拜,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今日咱们就要死就一起死!邪不胜正,我还就不相信他们能翻了天不成!"

二夫人抽出腰间的鞭子'啪'的一声就打在地上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我等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噗!"禁卫军统领'贺蒙'鄙夷的笑了一下,胡渣满脸,一身金黄铠甲倒是有些威风凛凛,只是那双小眼睛显得有些猥琐,根本就没有大将之风,但是做的事却全是大将之事:"几位夫人真是让我等大开眼见,传闻龙家的四位夫人凶悍如虎,没想到还这么有情有意,看在你们几个女流之辈如此护家的面子上,本元帅给你们一条出路,说出叛贼的窝藏之地,本元帅今日就放你们一马!"说完就走到了大夫人面前,看着她们风韵犹存的高贵身躯摇头道:"夫人想、已经应了那句'岁月不饶人'的古话,入锅再在你的脸上弄一些丑陋的疤痕…"

"呸!"大夫人直接冲他吐了口口水,正中贺蒙的脸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分明就是你这个狗贼想夺我夫的地位,拿来栽赃陷害的!"

"就是!老娘就算再怎么岁月不饶人,也比你这杂种要美上万倍,瞧你小鼻子小眼睛的,哈哈!还没见过这么丑的男人!"四夫人举着青铜宝剑大笑了起来。

"噗!"就来无数禁卫军都跟着耸动了肩膀。

贺蒙不断捏拳,最后直接狠狠打向了四夫人的脸:"臭婆娘!"

四夫人一个后空翻躲开,阴冷的看着他嚣张的笑道:"想打老娘?你他娘的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娘以前是干什么的,老娘走镖的时候你还是奶娃娃呢!"

脏话接二连三,没错,她们四个是进门后才结拜的,个个都是武功好手,或许就是这一点才让龙严水青睐了吧,而且个个虽然都像女流氓,但是却对家特别的爱护。

三夫人拿出两只特别短小的剑握在手里,瞪着已经气的快吐血的贺蒙道:"老娘们个个要不是吃素长大的,限你立刻滚出去,否则非扒了你的皮!"娘的,老子当山大王的时候你牙还没长出来呢。

几个女人一唱一和的,简直让一群男人都汗颜,乖乖,完全没想到龙家还有这等货色,简直就是…无法形容,一个比一个泼辣,而且出口成脏,是怎么当上夫人的?龙严水还挺护家,这种女人给谁谁都不敢要把?

不过很多事情还是到最后关头才能看出对方的心还是红是黑,能这般护着家的女人,少了,一般丈夫不在家全都会跪地求饶。

"好啊!一个个都不怕死是吧?"本来还是期待她们跪地求饶,说出叛贼的下落,完全没想过一个比一个狠。

"报,我等搜遍了整个府邸,没有发现叛贼的任何踪影!"

望向手下,贺蒙有些不耐烦了,最后问道:"你们说是不说?"

龙翱站在一旁不动,相比起来,几位姨娘他是见识过的,其实都是好人,只是别人只会看其外表而已。

"呦!一个大男人来威胁女人,拟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样吧,你要能打过我们四个姐妹,我们就告诉你们他们已经去了哪里!"大夫人挑眉,一身的保守裙装,弯腰伸手将裙摆'撕拉'一声扯烂,绑在腰际,露出了亵裤。

然而几个女人的心里早就有了底,是想拖延时间,看丈夫回来时怎么说,要真撤职了,大家就一起死,她们不是傻子,真交出人来还是死,何必徒增性命?活着多不容易?在这乱世,荣华富贵都是虚无的,只有一条命是最真实的。

其实几个女人并不是什么巾帼英雄,她们只想护住这个家,不管别人死不死,如果真的放了岭修阎他们就可以活的话,她们会毫不犹豫的放,但是这岭蓝卿果真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弑兄夺位不说,连母亲都要一起杀死,虽然二,三,四夫人都因为怀孕期间动作太大,和孩儿夭折,难产,孩子均是死去,可都是做过娘的,从来没想过一个儿子能这么狠心。

气氛总是有的,不孝子,世人唾弃之。

贺蒙不屑的笑了一下,抬起手里的宝剑道:"哦?看来他们是真的逃出去了,你们可不要诓本元帅!"说完就抽出剑杀了过去。

"是灵蛇缠尾!"二夫人大喝一声,一个侧身躲过,打出手里的鞭子果然缠住了贺蒙的双脚,再狠狠的一扯。

贺蒙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并未倒地,而是和大夫人她们打了起来,无数人纷纷让路,留出一片空挡给五人,就连龙翱都开始后退,姨娘们他都不敢不敢惹,这个贺蒙居然还敢单挑,厉害,就是父亲一件她们打架都不敢阻拦,只能转身去书房,能阻止吗?阻止过一次,好家伙的,他们不打架了,全去攻击爹了。

"打你个落花流水!"三夫人举起双剑刺向了对方的胯下。

贺蒙大惊,该死的女人们,第一次这么讨厌和女人杀戮,贱招都出来了。

一时间几个人打得不可开交,全是兵器碰撞声,异常刺耳。

最后贺蒙果然被打倒了,仓促着后退几步大喝道:"放箭!"

一听这话,龙翱赶紧和六十多名武将挥舞起了兵器,不断挡着那些飞来的箭羽,不过都不是什么高手,很容易就被扎上了一箭,龙翱眼里尽是森冷,不断挡在几位女人面前,高挑的身姿就如一座保护神。

四个女人也不是被人保护的人,拿起他们射过来的箭准确无误的扔了回去、

"啊!"

"啊!"

一下七个人瞬间倒地,但是她们这样特别的费力,完全处于被动的状态,对方只是射箭,根本就不用费力,可她们不行了,慢慢就有些体力不支了,最后四夫人一个仓促:"啊!"胸口一箭令她尖叫一声,却还是提起剑不断的抵抗,前后左右全是人,算是被围住了,地上已经尸体一片。

"啊!"三夫人一口鲜血喷出,身上更是被连扎了十几箭,再也没有力气打下去了,眼睛微微一闭,倒了下去。

"三届,三妹!"大夫人和四夫人同时喊出,二夫人眼看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干脆也不打了,胸口立刻被击中。

龙翱的背上也已经插着一支。

大夫人看向儿子道:"你有轻功,快跑!"害怕成为儿子的累赘,干脆也不打了,直接倒地,瞬间就只剩下龙翱一人,看了看家人,赶紧一跃而起,飞身上房飞离出去。

贺蒙见状举起剑道:"追,全城都给本元帅搜,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说完就带着所有活着的人冲了出去。

龙翱趴在房顶不断的喘息,看人走了后才翻身跳跃而下,冲到大夫人身边抱起她的身体道:"娘…娘你怎么了?还好吗?"

大夫人摇摇头,嘴唇已经发紫:"娘说过,会尊重你的决定,因为娘呕…不…不能一直在你的身边…我…我想…你…早…早日成家!"

望着她背上胸口全是箭羽的龙翱咬紧牙关,眼泪骤然滑落:"会的,孩儿一定会成家立业,娘,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让你抱个孙子,好不好?"

"没…没用了…娘…也是…也是习武之人…你…你快走吧…带着你的…朋友走,娘…累了!"

"天啊!"西太后一出来就看到了这种场景,直接奔到了龙翱身边,看着大夫人道:"你还好吧?"

大夫人望向太后,苦涩的笑了一下,那么的虚弱无力,伸手抓起西太后的手道:"对…对不…起,我…也是…想要这个…家…安宁,我…我希望…以后您能…好好照顾…我…我的孩子!"

西太后吞咽了一下口水,眼泪也滑落了下来,点点头:"我会的,一定会的!"

凌非望着满院子的尸体,心里说不出的震撼,双眼里慢慢被血丝占满,心脏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是他们害了这里。

岭修阎双手背在身后,眼里同样有着水雾,这种生离死别真的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那我…就…放…放心了!"费力说完最后一句话,便睁着眼彻底瘫痪了下去,还不算老的容颜上有着泪珠,龙翱伸手摸向她的眼皮。

然而上天总喜欢给人最重的打击。

"少爷…少爷呜呜呜少爷…天…天啊,这…这…"龙严水的随从连滚带爬的进屋,一见院子里的尸体后就双膝跪地,望着所有人道:"老爷去了!"

"你说什么?"凌飞彻底的慌了,上前提起随从的双肩不断的摇晃:"去了是什么意思?啊?去哪里了?"

龙翱张嘴愣愣的看着地面,完全无法接受一时之间发生的一切。

"呜呜呜皇上召见元帅,其实早就有了杀心,是皇上亲手杀死的,是小的一个好友公公告诉我的,皇上要元帅交出兵符,可是元帅说一定要带着家人顺利离开才给,结果皇上就杀了他,昭告天下,元帅病故,然后要重新制造兵符!呜呜呜!"最后再次跪倒在地。

"岭蓝卿…岭蓝卿,我要杀了,我要杀了他啊啊啊!"龙翱连想都没想,放下母亲捡起剑就飞上了屋顶。

岭修阎见状,赶紧追了上去,拦在他的面前道:"你去只是送死,你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受伤了!"

屋顶上两个男子对立着,凌非的眼泪不断的滑落,不久前她还在说这四位夫人没有教养,说她们不好,如今却为了他们而死,慢慢抬头看向天空,这是上天的安排吗?

"好啊好啊都死了都死了!"五夫人拍着手不断的蹦蹦跳跳,只是跳着跳着就跳不下去了,目光停留在几位夫人身上,忧伤在那眼眸里微微飘过,都死了…都死了…

龙翱捏紧间道:"难道你要我苟且偷生吗?"

"当初我和你一样,也想死,可是你死了就能解决问题吗?你去了还不是正中他的下怀?如果真的这么恨,就同我一起将他狠狠的拉下,踩在脚底下,而不是这么莽撞!"我不比你少恨他,如果可以,我现在就想冲进去和他同归于尽了。

可是不可能。

龙翱转头看向院子里,心一阵一阵的痛,呼吸一滞:"呕…!"洁白的光线下,大口血液顺着嘴角滑落入地,甚至还散发出了刺眼的星光。

"你不要让内力倒流了,否则还没报仇自己就死了!"说完就抓着他飞身下了屋顶,看向大家道:"这里不能住了,如果他们找不到人就会把这里烧了,快走!"

凌非最后看了大屋一眼,冷冷地说道:"烧了吧!现在就烧了!"宁愿烧了也不要看着他们被丢到乱葬岗被豺狼糟蹋。

那个随从点点头,跑到厨房拿出火把将整个屋子都点燃,然后看着龙翱到:"少将军,恕我不能跟你们去了,我害怕了!"说完就转身走向了反方。

一群人躲躲藏藏的走向一些没人的地方,却不知道要去哪里,等到了一个废墟里后,太后才双眸一亮道:"我知道去哪里了!"

"恩!母后说的地方是戏班,走!"凌非虽然此刻心里痛得要死,却还是先保护好身边的人要紧,岭蓝卿,本来对你还没很到这种地步,我会用我下半生让你后悔你这一个月来所做的一切。

不要说什么从来没娘的话来博取同情,你,不配别人来同情。

到了戏班后,怜儿和她的父亲可谓是感激涕零,看着他们一家子团圆大家也欣慰的很,不过现在不是套近乎的时候,一群人准备棺木,化妆,组成一个家庭。

"岭修阎,宗元藤你们快去给冷驭鹰把头发用墨汁染黑,然后给他用内力尽量把发丝烘干,涂墨汁前弄点香粉到头发里,味道就不会太大,然后你们都不用扮女人,一会我给你们化妆,快去!"边给太后梳妆边说道。

龙翱不言不语,任由苏云给他包扎伤口,眼眶血红,双目空洞无神,死了…全家被灭门,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是在做梦吧?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在一起说说笑笑,怎么可能今天就没了?一把火就什么都没了,爹娘,姨娘,家全没了,就连手下全都死了,老天爷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好吗?

眼泪再次滑落,身体一点痛觉也没有,想捍卫的家没了,身份地位统统都消失了,自己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通缉犯,变化会不会太快了?让我毫不去接受的空间。

"你现在没时间难过,我们要一起走!"凌非蹲下身子抓着对方的双肩道:"你振作一点,你这样很容易被发现的,我们来这里可能就被人看到了,你听到没…"

龙翱直接伸出双手将对方紧紧拥进了怀里,身体不断的颤抖着,无论眼泪再多,始终没有哭出声来,只是那么静静的抱着,不想放手。

凌非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乖!我们得赶紧逃出去,我们不能让她们死得毫无价值,我们要好好的活着,为他们报仇!"什么仇都可以放弃,唯独这血海深仇,龙翱,我理解你,我真的理解。

"呜呜呜呜…啊呜呜呜呜!"终于,龙翱抱着凌非大声哭了起来,那么的凄凉,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对方不断用眼泪来宣泄心中的痛,凌非只好等他哭够了才给他化妆,深深吸了一下鼻子,同样哭了起来。

城楼下,无数百姓正排着队一个一个的被盘查着,那样子就像出国时走到安检处一样,浑身都要翻看一遍,比处境还要严格,理念公费微微抬眸望着前方,那个所谓的禁卫军统领也不算太笨,知道城里找不到人就来这里搜查了。

慢慢垂下头颅,头戴孝帽和粗布白衣,腰间绑着一条绳子,整体来看就是个小媳妇,脸蛋上有着许多胎记,丑陋不堪,双眼通红,确实和原来绝美的样子有着天壤之别,小手上都有着黑斑。

冷驭鹰,宗元藤,龙翱,岭修阎全都充当苦力,一人一边抬着棺木前进,每个人心里都有着各自的心思,岭修阎决定了,岭蓝卿这么惨无人道,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该想办法把他拉下来了,否则东岭国迟早都会败掉,龙严水是说杀就杀的吗?知道他有多少亲信吗?岭蓝卿,你不适合做皇帝,你太自以为是了。

所以等到了最后一站就和凌非分道扬镳,带着龙翱去军营,目睹大臣全家被残杀,彻底激起了他的斗志,不知道下一个被满门抄斩的又是谁?这都不算什么,怕就怕他好强的性子乱调兵去攻打他国。

'是兄弟就一条心!'

想起煜寒的那句话,难道他们要合伙攻打魏月国吗?不行,一旦打下来,那么冷夜和煜寒绝对不会让东岭国分一杯羹的,甚至还会反过来将东岭国拿下,冷夜一定会将这里的人全部变成他们的奴隶。

不,虽然很不想和凌非分开,可她不能去军营,一个女人,去了只会让自己更加担忧,如果我死了,希望你永远记得那个深深爱过你的人,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那么死心塌地的爱着你的人。

我不能这么自私,东岭国需要我,所以原谅我的自私,真的无法再继续跟你吃喝玩乐了,或许有一天我会死在敌人的刀下,但是这颗心至死不渝。

而棺木里躺着的是已经死去的五夫人,龙缘的亲娘,当然也是画过妆的,更是在装死,大家当时都不知道她为何要进去,但是让她扮演任何一个角色都不适合,加上她爱玩就让她进去了,就当一家人葬送以为千金小姐,一位被丈夫赶出来的小姐好了。

人群里,凌非和苏云不断的抛着白色冥币,脸上都有着泪痕,并不会打湿那些妆容,说了,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很多东西涂抹上不是说一下就能洗掉的。

棺木上白色的布条飘飘,个个脸上都有着哀伤,这并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此刻大家本来就很心痛,生死就在这一瞬间了,能不能逃这也是关键。

"快看啊,死人了!"

"是啊,眼睛都哭肿了!"

无数百姓纷纷让路,对死人不敬可是要遭雷劈的。

仿佛空中都因为这一队白衣人而充满了阴森味道。

"大人,你看!"城门口,一位手握长矛的将士指着凌非那边道。

贺蒙抬头,微微蹙眉,真是晦气:"不要管,一个一个的给我查,不对劲就杀!"

这里已经死了太多人了,也错杀了不少,一有嫌疑就全杀,许多外来高手想通过轻功飞走,却还是被箭羽射了下来,连只鸟儿都别想逃过他们的法眼。

龙翱此刻身上有伤,又抬着棺木显得有些吃不消,不过一想到自己可能会拖累大家就尽量忍住了那钻心的刺痛,背上有很多棉花和一些不会渗漏出血液的布料,可谓是天衣无缝,流血致死也不会有人知道。

微微抬起凤眼,看向贺蒙时,大手持续捏紧,眼眸里的仇恨那么显而易见,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片刻后还是一个平凡的苦力。

凌非双眼空洞,盯着前方的地面不断扔着冥币,好像是真的在哀悼死者般。

“站住!”见到凌非还要前进,贺蒙举起长剑抵在了她的胸口,眯起眼道:"不知道现在不能随便出城吗?况且半个月后就是我皇登基,你们还敢办丧事,是不是不要命了?"

"官爷!我家婆婆死的很惨,我们只想好好安葬她,麻烦行个方便!"淡漠的说完就将一叠银票送了过去。

贺蒙咧嘴一笑,收过银票瞧瞧装进袖口里小声问道:"是多少?"声音里有着贪婪。

凌非抬起红肿的双眼道:"六百两!"

"够有钱的!怪不得就是这个时候都要去安葬,不过还是要好好盘查一番!"说完就一个一个审视了一番,然后打开棺木看了一下死人道:"长得挺年轻的,红颜薄命啊,怎么死的?"

"官爷,我家女儿和孙媳妇是被夫家休离回来的,一时想不开就…哎!"西太后垂下脸擦拭着眼泪。

贺蒙却很没心肝的笑道:"节哀节哀,儿媳妇和婆婆一起休离的事还真是少见,不过你们得早点回来,不要耽搁太久!否则晚上城门关了你们就得明天才能进了!"

"谢谢官爷!"

一群人再次启程。

然而龙翱路过贺蒙身边时却颤抖了一下,背后的伤口不断裂开,仿佛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站住!"贺蒙看向龙翱道:"你,把衣服给我脱了!"

龙翱大惊,努力让自己的步伐平稳,凌非赶紧上前道:"官爷,他自小有腿疾,是婆婆家的一个护院,而且还是聋哑人,以前被男人奸污过,请你不要再折磨他了,算我求你!"说完再次拿出五百两银票送了过去:"多担待!"

贺蒙笑得合不拢嘴,欣喜的接过银票,看他们要走就到墙角提起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道:"你们认识这个吗?"无数官兵都观察着他们的面部表情,两百个城楼里外的弓箭手全部准备了一天一夜,或许一会就可以发放了。

第六十六章 捉弄和尚

不光是龙翱震住了,就连凌非也差点失态,赶紧在所有人都没疯狂时说道:“官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家婆婆死得还不够惨么?这个人我们不认识!”说完就将头歪向了一边,怎能不认识?龙严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害了你,但是你的死我们都会记在心中,永远,我们会替你讨回公道的。

龙翱差点就扔掉了手里的棺椁,心,正在一片一片的被人割去,那么的痛,爹!孩儿总有一天会提着岭蓝卿的人头来祭奠你的,一定会的。

大家全都没怎么失态,都被凌非的话拉回了神志,好不容易到了这里,不能再有任何的差池了。

“哦?当真不认识?”

突来的磁性声音让西太后差点就回头,不过被苏云拉住了,凌非望向骑着战马从拐角处走出来的男人,微微摇头:“小女子只是送死去的婆婆安葬,希望各位官爷不要再做阻拦了,我们已经痛彻心扉了!”

岭蓝卿翻身下马,走到凌非面前,看向了所有人,还别说,真没看出来,也懒得多去看那些丑陋的人,双眸凝视着那口黑棺微微蹙眉:“当真是死人?”

声音里有着不信。

宗原藤的双腿开始颤抖了,这种气氛太过压抑,压抑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四周全是弓箭手,怕是插翅也难飞,他还不想死,他还要回去,他还要找那个脚踏七星的人,不能死。

“小女子不敢欺瞒官爷!”垂下头颅不再抬起,声音也沙哑到了无人能认出她就是以前的凌非。

岭蓝卿再次看向凌非,不知道为何,对方和那个人长得几乎一个天一个地,为何就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深深闭眼道:“既然是死人,那就让我检查一番!”说完就上前,在所有人的惊愕下抬起右掌运用内力狠狠的打向了棺木的顶上方。

五夫人抬起颈项,一口鲜血流出,却捏紧了双拳,不曾发出一丁点的声音,眼泪顺着双颊留下,我能为你做的就这么多了…

是的,她的直觉特别的强烈,从来就没傻过,然而今天她却愿意自己是真的傻了,虽然四们姐姐对她不是很好,成天冷嘲热讽,可是她们还是对不错的,有恨过,然而今天看到她们死了,所有的恨都化为了乌有。

缘儿,不管你是不是缘儿,你的身体是为娘十月怀胎生下的,所以我…不后悔。

“砰!”

四个男人同时受到压力,棺木落地,一身白衣的五夫人滚了出来,嘴角鲜血流淌,凌非手里的篮子落地,抬眼不敢置信的盯着岭蓝卿,变得好多了,变得冷血了,或许你一直就是个准备无情的人。

“天啊!”西太后很久后才开口,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败露,赶紧伸手捂着小嘴,瞪着眼看向了那个可能真的死了的女人。

岭蓝卿弯起了嘴角,斜睨向凌非道:“你们真有本事,连我都差点被骗了呢!”

凌非没去理会他,而是蹲下身子抱起五夫人,小手抬起她的侧脸,为什么我要答应你躺进里面?我应该知道活人进棺木是一件很不好的事,为什么我还要…

五夫人满口的牙和筋脉已经全部被震碎,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睁着虚弱的眼望着凌非,微微的笑了。

“对不起!”抿嘴抓着那软弱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万箭穿心也莫过于此吧?难道自己才是灾星不成?总是要害死这么多关心自己的人。

“嗯呕…”吐出最后一口血液便再次笑笑,好似在说“我没事”一样,微微闭眼,头颅歪向了一边,这一下假的丧礼恐怕都要成真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何必还要这么残忍?耍人很好玩吗?

便衣的岭蓝卿抬起右手笑道:“没有为什么,既然是死人,还怕被再打一下吗?”刚才就感觉龙翱的步伐很怪异了,那不是腿疾,而是后背受了伤,不确定的情况下居然蒙对了,自己是不是很聪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