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樾闻言先是全身一僵,继而道:“不,苍苍,你知道的,我是不会放了你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放了我?吴樾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以前你不是这样的啊。那时我跟楚长歌在一起,并未见你跟现在一样啊。”
吴樾沉默了一会才道:“不错,苍苍,先前,我并不知你真正的身份。那时,傲霜是我的未婚妻,无论如何,我自是不能推了这门婚事。那时,我想着,哪怕你跟着楚长歌,可只要看到你快乐就好,我自是没什么好遗憾的。可苍苍,现今你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又怎么甘心将你让给楚长歌?”
凌苍苍闻言只气得不知如何是好。
而吴樾又低着头,低着声音问道:“苍苍,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楚长歌他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他如此舍弃了性命?”
凌苍苍冷笑:“至少他没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废了我的武功,再怎么囚禁我一辈子。还有,他如果看到我被人废了武功,不管那人是谁,他肯定会二话不说让废我武功的人生不如死。而不是像你这般,听到废我武功的人是李青阳,就半点反应都没。”
吴樾涩然道:“苍苍,你明明知道,我是想拼尽全力来守护你。可是,废你武功的那人不但是我舅舅,还是盟主。先前,先前我已在武林同道面前说过,你现今身体很虚弱,纵然要废除你的武功,也要等到你生下孩子再说。苍苍,只是我没想到,舅舅他,他竟然.....”
停了停又道:“苍苍,对不起。”
凌苍苍挣扎了下,想从他怀中挣脱出,但吴樾抱的很紧,她挣脱不出,只好作罢。
她仔细的想了想,心中长叹一声,只好趁着今晚将这些话都跟他说清楚了。
她转而诚恳的道:”吴樾,我不想听你跟我说对不起。这一路行来,我听你说对不起已经听的够多了。我知道你尽了全力想保护我,可那又如何,我的武功终究是被李青阳废了,不是傲霜来的及时,只怕现今你见到的只是我的尸体了。”
吴樾听到这里,想想那场面,有些后怕的再次抱紧了她。
凌苍苍喘了口气,又接着道:“还有,是你先遇到我的没错。可是吴樾,你没发现吗?一直以来你都是让我去找你。什么时候你主动找过我?再说,那时你有傲霜这个未婚妻,即便我喜欢上了你,跟你说了我的心意,你又是否真能弃了傲霜与我在一起?”
吴樾低头,那时,即便动情,即便苍苍跟他说愿意跟他在一起,他确实不会弃了傲霜跟她在一起。不是他喜欢傲霜,而是无法卸下肩上的那份责任。
他嗫嚅着:“苍苍,我,我是怕我背弃了与凌剑山庄的约定,武林同道会耻笑我。”
凌苍苍叹了口气:“天下人都很忙,没有时间来耻笑你。吴樾,这么说吧,你活的太累了,你有你要担的责任。可是,我很懒,你明白吗?所以我不想跟你一起担了这份责任。你看,其实在你的心中,你早就做了选择不是吗?对你而言,责任要高于一切。你今天之所以不甘心,那是因为你没想到其实我才是凌家的长孙女,才是真正与你有婚约的那个人。所以你试图挽回。这样你就能兼顾责任与感情。可是吴樾,我真的不适合你,其实傲霜也不适合你。你的妻子应该是那种知书达理,外柔内刚,能帮你打理好一切,让你无后顾之忧,且能理解你,当她和武林正义摆在同一杆秤上的时候,她能支持你先选择武林正义,而后才是选择她。甚至心甘情愿的为了你的武林正义而在必要的时候献出她的性命。可是吴樾,你知道的,我不行,我不是这样的人。”
吴樾抱着她,没有说话。
凌苍苍继续道:“所以,吴樾,我求求你,送我走吧。我们两个不适合,你看你所谓的要与我成亲,其实也不过是利用这场婚礼设置圈套,诱楚长歌前来。你是真的想与我成亲,还是想用此事大做文章?吴樾,你该知道,以楚长歌的性子,那天他必然会来,到时,无论结果如何,你我终究不会真的成了亲。”
吴樾头缓缓的埋在她脖颈中,半晌方道:“不,我希望那天他不会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迷上了打斗场面,所以这章给傲霜妹子开外挂了。。
下章表哥彻底回归,泪,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第62章 巅峰对决(一)
五月一日,淡云煦日,无风。
一大早,青云山庄一片喜气洋洋,触目所及,皆是红彤彤的一片。而庄内人来人往,语声不断,更是平添无数喜庆之气。
至黄昏,当最后一缕阳光从远山消失时,青云山庄无数红烛高烧,原本喧嚣的人声渐渐安静下来。一身红色吉服的吴樾紧握着手中的红绸带,面上带着笑,缓缓的步入正厅。
而红绸带的那端,喜娘扶着的凌苍苍也是一身大红吉服。只是她头上蒙了红盖头,众人看不到她脸上是何神情。
正厅上首坐着的是吴夫人和凌千里。凌千里看着缓缓走近的吴樾和凌苍苍,眼眶竟莫名的有些湿润起来。
他看着吴樾和凌苍苍在他的面前跪拜下来,强忍着眼泪,缓缓的点头:“好,好。好孩子,都起来吧。”
吴樾扶着凌苍苍站起。凌千里眼光看看凌苍苍,又转过来看着吴樾,慢慢的道:“吴樾,你可是真心想娶苍苍为妻?我现今将她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待她。”
吴樾一掀袍角,再次朝上座的凌千里跪下,一字一句诚恳的道:“我吴樾真心愿娶苍苍为妻,今日在各武林同道面前明誓,此生此世定会对她不离不弃。”语声刚落,却有声音传来,渐行渐近,终至清晰明了的传入厅中的各人耳中:“苍苍生生世世都只会是我的妻子。”
吴樾浑身一振,慢慢的转过身来。而凌千里也是扶着暗红雕花木椅的扶手,蓦然站起。厅内各人,也都是面带谨慎望着厅外大门处。
一声长长的马啸声过后,厅内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下一刻,厅前的高墙上便站了一个坚定如崖间松的人影。
他的身后是暮霭沉沉,半空殷红如血的晚霞。白衫玄袍,墨发在晚风中猎猎飞舞。他看着吴樾,双眸定定,沉声道:“她生生世世都只会是我的妻子。”
吴樾抿唇站立,身子微让,试图侧身挡住身后的凌苍苍。
楚长歌冷笑,蓦然发难,身形一闪,恍如长空鹰隼般扑下,又如离弦之箭般快速,转瞬已至吴樾面前。
吴樾忙将凌苍苍交给身后喜娘,交代一声看好夫人,双掌架起,迎向楚长歌。
楚长歌身形刚刚落地,见吴樾一掌袭来,右手下沉,五指成扣,一滑一抓,径点他手腕太渊穴,同时左掌朝他左肩拍去。
吴樾见状,不待招式用老,右掌回收,身形右移,躲过楚长歌的左手一掌,百忙之中依旧矮身出右脚,踢向他膝盖处。
楚长歌提气微微跃起,双脚快速连连踢出,迫使吴樾应接无暇,只能后退。
但他本意只为逼退吴樾,现今目的达到,并未趁胜追击,反而身形忽转,瞬间绕过身后一众人,转瞬已至那喜娘身侧,右掌拍出,同时左手宽袖一挥,银光一闪过后,身后正欲上前袭击他的人纷纷倒下。
那喜娘见楚长歌右掌挟带着凌厉劲风袭来,只骇的面无人色,只好放开原本牢牢握着的凌苍苍,急忙后退。
楚长歌见她后退,右掌顺势下沉,揽了凌苍苍的腰,抱入怀中,不再恋战,转而提气飘身后移。
一直退至门外,楚长歌才紧紧的抱着凌苍苍,在她耳边颤抖着说道:“苍苍,我来了。”
一个多月来日日夜夜的相思,深入骨髓,而今真真切切的将她抱在怀中,楚长歌却惟恐是梦,只怕下一刻醒来依然是满心怅然。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就想去揭开那红盖头,同时柔声的道:“苍苍,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怪我来的晚了么?”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庄内众人已经随后追了出来。
同时李青阳的声音响起:“傲霜,还不动手?”
楚长歌伸出的手一顿,心念急转,已然明白他所说的话。
但下一刻,他眼光扫过李青阳身后吴樾忽然煞白的脸,微微冷笑,将怀中的人抱的更紧,同时右手宽袍一挥,那方红盖头无声落地。
红盖头下的脸,虽不复一月前的那般明媚飞扬,可不是凌苍苍又会是谁?
李青阳脸色瞬间一沉,前因后果仔细一思索,转身对身后的吴樾怒道:“我不是吩咐过你让傲霜来顶替这个妖女与你拜堂对付楚长歌,怎么现今却变成了那妖女?”
吴樾白着脸,先是沉默了一会,再挺直了腰杆,暗哑着道:“可我想与之拜堂的人,从来都只有苍苍。”
“所以你就调换了她们二人?”
“是。”
李青阳袍袖重重一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楚长歌却是望着怀中的凌苍苍眸间忽然一冷,双指如电般击出,解开她周身被封穴道,沉声问道:“苍苍,是谁,是谁伤你如此?”
凌苍苍穴道被解,望着楚长歌,哽咽数声,却是说不出话来。
楚长歌紧紧的抱着她,连声安慰着:“没事了。苍苍,我在呢。乖,没事了。”
身后马蹄阵阵,暮色中扬起飞灰无数。
飞灰散尽,方卿、揽月翻身利落下马,随同身后青龙玄武二堂之宫人一同单膝半跪于地,行宫礼:“属下参见宫主、圣女。”
青云山庄众人见状相继变色。而楚长歌却是右手抱着凌苍苍,左手袍袖微拂,沉声道:“都起来吧。”
凌苍苍忽然自他怀中抬起头来,指着李青阳恨声道:“长歌,他断我四肢经脉,废我全身武功,还意欲打掉我腹中胎儿,一掌将我毙命。当日我就曾发誓,我凌苍苍今生不杀他,誓不为人。今日,你就代我杀了他吧。我要他当日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今日百倍千倍的还给他。”
楚长歌双眼冷冷的扫过李青阳,眸中杀机顿现。他厉声喝问道:“苍苍何罪?她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子何罪?佛家尚且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而你们呢,枉自自称为武林正道,可做的又是些什么事情?”
李青阳冷哼:“邪魔外道,还敢口出狂言。既是妖孽之后,就定当斩除。”
“哼,妖孽。今天我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妖孽。披着羊皮的狼比真正的狼更加可恶。”
楚长歌转身将凌苍苍交给站在身后的揽月,叮嘱道:“保护好圣女。”
揽月低头领命。
楚长歌正欲转身,袖子一角被人拽住。他望去,见凌苍苍正拉着他的衣服,瘦削的脸上满是担心。
楚长歌心中一痛,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对她微微一笑道:“没事,不用担心。你就在这好好的待着,我很快就带你回家。要是累了,你就睡会,醒来我们就到家了。”
言毕,他缓缓转身,沉沉暮霭中有银光一闪而过,腰间软剑出鞘。
长三尺,宽一寸,薄如韭叶,冷冽若寒冰。楚长歌手握剑柄,剑尖朝下,玄色衣袂在风中翻飞,几欲与这暮色合为一体。他唇角缓缓的绽开一个嗜血的微笑:“我长离宫自问从未滥杀无辜,但你们口口声声的称呼我为邪魔外道,那今日我就不妨把这个罪名坐实。”
话刚落,手中长剑一挥,恍如一道白光劈开这暗沉的夜,剑气划起地上的碎石无数,挟带着凌厉劲风,直奔李青阳而去。
李青阳平身急跃,人在半空,手中长剑飞快的舞动几圈,化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击退所有碎石。
楚长歌见状冷笑,提气跃起,右手握剑,人未至,手中三尺青锋已到。
李青阳左手捏了个剑诀,右手举剑相迎。
铮然一声,两剑相交,激起点点火光。
浑厚内力自相交的剑身处传来,李青阳心中暗惊,左掌忙凝聚内力,呼的一掌拍出,直取楚长歌左胸。
楚长歌不闪不避,左掌迭出,接下此招。同时右手手腕微抖,正与李青阳的长剑相交在一处的软剑刷刷刷数声过后,竟如灵蛇般缠绕上了他的长剑。
李青阳脸色一沉,右手用力,就想撤回长剑。
但软剑本为绕指柔,胜在以柔克刚。此时楚长歌的软剑缠绕上他的长剑,恰如一段柔软的藤蔓缠上了大树,更何况这藤蔓虽是柔软,但其实力有千钧,李青阳即便想撤回长剑,急切间又如何能撤的回。
他身后的吴樾和凌千里等人见李青阳被楚长歌所制,皆是大惊。吴樾凌千里对望一眼,就想上前相助。但眼前蓦然白影一闪,方卿已是立于他们面前,笑道:“凌庄主,吴庄主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们推举出来的盟主是何真面目?两位请稍等,静待我家宫主制住了李青阳再说。”
吴樾怒道:“你们意欲何为?少在这里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他的真面目能是什么,自然是我的舅舅,少昆派的掌门,我们推举的武林盟主。”
方卿嗤笑,轻摇手中折扇:“舅舅?吴庄主就想知道令尊到底是如何死的?难道你就没有疑惑过,为何十八年前的鹿原一战中令尊未死,时隔四年后却是伤重不治而亡?”
方卿此言一出,吴樾双眉紧蹙。当年他年方八岁,一夕之间父亲暴毙,但当时李青阳曾道,他父亲于四年前的鹿原一战中身受重伤,经脉当时已断,勉强支撑四年,已是奇迹。那时母亲痛哭,自己年幼,方寸大乱,李青阳是他舅舅,自然是深信不疑。但现今为方卿一言提醒,仔细想去,竟是觉得中间疑窦丛生。
凌千里听闻方卿之言,心中顿时转过无数个年头,电光火石间,似有什么要破茧而出,但依旧尚有一层薄雾笼罩,只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他抬头望向方卿。方卿见凌千里神色,即便知道他心中已有所相信。
方卿微微抱拳向凌千里做礼,笑道:“凌老庄主请稍等片刻,谜团即会揭晓。我家宫主今日前来,一为营救圣女,二来为揭发李青阳真面目。至于吞并武林,我家宫主即便有这个念头,只怕圣女也断然不允,凌老庄主大可放心。”
凌千里心下稍安。方卿对他微微一笑,眼角余光一扫,见凌千里和吴樾身后众人蠢蠢欲动,朗声说道:“青龙玄武二堂何在?看住这些人等,若有上前相助李青阳者,格杀勿论。”
而那边,楚长歌和李青阳须臾已过五十招,李青阳败势已现,而楚长歌却是力道见长,越战越勇。
忽然白光过处,李青阳袍袖为楚长歌剑气所断,飘然落地。
李青阳急忙飘身后退,但脸色已然煞白。
刚刚那一剑,楚长歌原本可直击他脖颈之处,剑气所到,断裂的又岂会只是那角袍袖?
楚长歌右手下垂至身侧,长剑剑尖向后,依旧是一副随时可攻击的姿势。
他微微抬头,望着李青阳,唇角缓缓的勾起:“李盟主,今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被我毙于当下,要么,就使出你真正的功夫。”
第63章 巅峰对决(二)
李青阳闻言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没有回答。
楚长歌慢慢的将长剑举起,缓缓的道:“这一剑我会用全力,如若你嫌活的命长,那今日我就成全了你。”
话落,脚下快速腾挪移动,人到影到,长剑贯注全力从上往下长劈。
云间一轮天山月上,惨白的月光映着霜雪似的剑身,李青阳只觉有快如疾风的一道白光以雷霆万钧之力向他劈来,但他竟然看不出楚长歌是如何出招。
剑气呼啸,直震的周边木叶簌簌而下。李青阳察觉到强烈的剑气扑面而来,衣袂猎猎而动,他心中大惊,不敢硬接这招,百忙之中提气欲后退。但此时玄影一闪,楚长歌恍如鬼魅般已至身前。
见他欲逃,楚长歌右手微侧,暗运真气于剑身,那长剑竟是脱手而出,滴溜溜的在他头顶转圈。
李青阳慌忙架剑欲迎,而楚长歌已是长身直起,足尖轻点,右手握住剑柄,人在半空,长剑贯注全力横划开去。
剑气所到之处,李青阳头上束发玉冠一分为二,无数青丝散落开来。
楚长歌再无迟疑,右手长剑背于身后,左掌拍出,掌风击起沙砾飞尘无数。
众人只觉得楚长歌这一掌内力深厚,杀伤力极大,吴樾不自禁的握紧双拳,为李青阳担忧。
但与此同时,受掌风所袭向李青阳快速而去的那些沙砾竟是硬生生的改了个方向,排山倒海般向着楚长歌而来。
楚长歌见状冷笑,左掌再出,两股强劲的掌风之下,直击的沙砾四处飞舞,纷纷打在四周围观的人群上。
尘埃落定,李青阳的身影渐渐清晰。依旧是灰色长袍,但此时他披散着头发,周身气息冷淡,映着惨淡的月光,只让人觉得无端诡异。
楚长歌微勾唇角:“李盟主,你面上的那面具戴了这么多年,可觉得厌倦了?”
李青阳目露杀机,弃剑用掌,双掌交错,凌空跃起,径向楚长歌而来。
楚长歌手中软剑一卷,收回腰间,双臂平伸,真气瞬间游遍全身。
他袖中真气鼓荡,身姿如花间蝶般轻盈,正扫上李青阳袭来的双掌。
旁边围观的吴樾面色一变,不由的出声道:“紫阳神功。”
凌千里正皱眉看着场中楚长歌和李青阳的打斗,心中正自怀疑,闻言忙道:“你确定那是紫阳神功?”
吴樾点头:“晚辈家传武功,岂会认错?但是,这武功非吴家男儿不传,舅,”说到这里又连忙改口:“他怎么会?”
脑中蓦然灵光一闪,镜台清明,转身对凌千里道:“前几日我和苍苍在平远城时晚间曾有一黑衣人夜袭,当时他所用的武功就是紫阳神功。当时我只疑心是我自己眼花,但今日看来,莫非?”
说罢有些狐疑的看着场中的李青阳,但见他所用招式一会是紫阳神功,但有时使出来的武功,他又不识得。
他皱眉看向身边的凌千里,见他正捻须不语,便又偏头看向场内。
彼时场内情形又有变化,楚长歌与李青阳须臾已过三十多招。楚长歌双掌不停,忽然道:“陪你走了这么多招,也够了。“
话落,右手抚上腰间,李青阳只觉眼前一道光影闪过,紧接着刷刷几声轻响传来。而当他凝神看时,楚长歌已是飘身后退,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握剑斜指向后。
他抿唇而立,双眸冷若寒星,墨色外袍在风中翻飞,声音如从万年不化的冰川下传来,带了丝丝寒气:“李青阳,当日你断苍苍四肢经脉,废她全身武功,今日我也定当让你尝尝这其中滋味。”
李青阳这时方觉得四肢剧痛,他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去,见左右手腕处手筋已断,再慢慢的低头看去,双脚脚筋也已断,正有鲜血溢出。
而他甚至都没看到楚长歌是何时出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直至他此时说了出来,自己方能觉察到剧痛袭来。
他睁大着双眼看着楚长歌,咆哮着:“你,你......”
楚长歌冷道:“我怎么?如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处的份上,这几剑就该划上你颈间动脉,你这会又岂会有命跟我说话?”
他蓦然提高声音,朗声道:“筑玉夫人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相见?”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各自变色。场中一时无限寂静,只有风卷着漩涡呜呜而去。
空中月淡星稀,头顶樟树投下暗影无数,时有老鸹扑扇着翅膀哑声飞过。风起,有黄绿色小花飘下,幽香扑鼻。
但幽香中,却另有一股香气慢慢的蔓延开来。
静寂的场中有声音突地响起:“不知楚宫主急急命人唤我来此,有何见教?”
语声未落,人影一闪,已在楚长歌身侧站定。
来人一袭紫色锦缎华服,发髻精致,一只小巧凤钗端然插于鬓边,斜挑出一缕颤巍巍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而轻颤不已。
楚长歌右手微抖,收剑回鞘,望着来人道:“筑玉夫人已在旁边观战片刻,对于这李青阳的武功招数,当是比楚某清楚。”
筑玉夫人沉吟着:“不错,这李青阳的武功招数,确有一半是我赤槿宫的独门武功。只是我赤槿宫武功历来不外传,这李青阳不知从何处得知。”
楚长歌双手背负于身后,缓缓的道:“听闻筑玉夫人二十年前曾倾心爱上一男子?为此男子甘愿背叛自己的父亲,受尽宫规惩罚,随其远走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