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蓦地出手,连点荆楚和凌苍苍几处大穴,回头道:“迷魂香的时效仅能维持一个时辰。你,你”她扬了扬下巴,吩咐道:“去取了绳子绑了他二人。”
那二人领命而去。但拿了绳子刚走至荆楚和凌苍苍身旁,正要抬手绑时,却忽然被定住了身形。显然是被人点了穴道。
杨柳瞬间抽了剑出来,四下张望一番,但并未看到半个人影。屋外雨声已停,寂静的吓人。她转头看向凌苍苍和荆楚。凌苍苍依旧面向里而睡,而荆楚依旧是先前那般,盘腿而坐,闭着眼睛。
杨柳的眼光慢慢的移向他的手。荆楚的手如她先前所见般环抱着怀中的凌苍苍,并未见丝毫的移动。
她的眼光离开了荆楚和凌苍苍,向着四下虚无的空气喊道:“不知是哪位朋友,请出来相见吧。这般藏头缩尾的,是何道理?”
无人应答。杨柳握着剑谨慎的四下张望。她身后的二人也是握着剑,背对着背小心翼翼的四下张望。
一片静谧中,有笑声响起:“赤槿宫,不过如此。”
杨柳蓦然回头,正对上荆楚含笑的双眼。
“原来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
“阁下究竟是谁?”
“这个,你没有知道的必要。”
杨柳用眼神示意她身后的二人,那二人轻轻的点头,悄悄的分开,与杨柳并成包围之势将荆楚和凌苍苍围在了中间。
杨柳捏紧了手中剑,丝毫不敢放松:“阁下好武功,竟能瞬间冲破我所点的穴道。”
荆楚轻笑:“雕虫小技而已。”
“阁下既已知道我们是赤槿宫的人,就该不插手此事才是。”
荆楚小心的抱起了凌苍苍,将她轻轻的放在火堆旁。微弱的火光中,凌苍苍脸颊淡粉色,呼吸平稳,荆楚弯腰小心的将衣服给她披上。
做完这些,他起身,背负着双手,面向杨柳,淡淡的道:“素闻赤槿宫下设春夏秋冬四堂,分着红绿黄白四色。”他漫不经心的瞥了她们一眼:“你们是春季堂的?你是堂主?”
杨柳点头:“不错。我正是春季堂堂主杨柳。阁下对我赤槿宫宫中之事倒是清楚的很。”
荆楚半眯了眼,有凌厉之色一闪而过:“赤槿宫不过一小门小派,现今竟然觊觎起荀芒神功。想是你们宫主觉得你们赤槿宫存在的时日太长些了么?”
杨柳蓦然变色:“阁下究竟是何人?”
荆楚淡淡的看向她:“你还不配知道。”
杨柳一抖手中剑,剑尖嗡嗡声顿起,她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受死吧。”
话音未落,人已先起,而手中剑已幻化成剑影无数。这便是她成名绝技的柳絮剑法。柳絮剑法讲究的是轻灵飘逸,一套剑法使出来当真便如春日里漫天柳絮飞舞,端的是美妙无比。但柳絮剑法虽招式美妙,实是处处狠招。杨柳自十六岁上成名来,这十年间死在她柳絮剑法下的亡魂无数。而她也正是凭借着这套剑法跻身长离宫四季堂堂主之首。
而杨柳此时使出的正是柳絮剑法中最精妙的柳絮随风一招。剑招刚出,霎时正如同风起时吹的柳絮无数,四面八方都是剑影,叫人分不出何处是实何处是虚。她心中确信,此招一出,她剑下将再添一条亡魂。
但荆楚只是站在那里,一步都没有挪动。杨柳的剑速很快,瞬间已刺至他身前。荆楚蓦地右手一翻,竟是用中指和食指牢牢的夹住了剑尖。
“这就是柳絮剑法?”荆楚淡淡的说着:“雕虫小技而已,贻笑大方。”
手上暗自用劲,那如一泓秋水般的三尺剑齐齐断为两截。
杨柳大惊,不及思索,左手便向他胸前拍出一掌。荆楚后退,忽然一个扬手,手中剑尖激射而出,正中那名欲待偷袭凌苍苍的女子心口。
与此同时他左掌亦向前拍出了一掌,杨柳不敢硬接,侧身欲待躲开这掌。但荆楚似是已料定她会如此般,左掌微侧,掌风始终围绕在她周身,红柳无奈,只好出掌硬接下了这掌。
杨柳称霸武林虽多依靠的是那套精妙无比的柳絮剑法,但能位居长离宫春季堂四大舵主之首,那内力亦不容小觑。但此时,她接了荆楚的这掌,霎时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滚,终于还是难以承受,口中顿有腥甜之感。
荆楚一掌既出便收了回来,依旧负着手,淡淡的说道:“四季堂,原来不过如此。”
杨柳捂着胸,踉跄着后退几步,她抹去嘴角溢出的那缕鲜红,沉声问道:“我等与阁下素无恩怨,究竟为何阻拦我等?莫不成你也是为了那荀芒神功?但阁下可知,那荀芒神功只有女子才能修炼,于阁下无益。阁下应该知道,得罪我赤槿宫后果将如何。奉劝阁下还是三思的好。”
荆楚重新盘膝坐了下来,将尚在熟睡的凌苍苍轻轻的抱了过来。刚才的一番打闹丝毫没有影响她,她依旧阖着双眼,睡的很是香甜。
荆楚望着她的睡颜,嘴角不自觉的有了些许上弯。他抱紧了她,也未抬头,只是说道:“区区赤槿宫而已,我尚未放在眼里。回去告诉你们宫主,以后别再打荀芒神功的主意。如若不然,他日我便踏平了赤槿宫,教江湖上再没有了赤槿宫这个名号。”
杨柳脸上狠色顿现。但此时她已身负重伤,而其他四个属下一死三伤,她很清楚此时无论如何也奈何他不得。
“今日我心情好,不想杀人。带着你的属下滚出去。但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下次你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一直以来杨柳只有喝斥属下的份,何时曾受过这份耻辱?她心中大怒,欲待上前,但对方不过一掌就已伤的她如此。她只得暗自忍下心中怒气,转身就走。
“慢着。”
杨柳霎时身子僵硬,只怕荆楚忽然就改变了主意。那她只有束手就死的份。
“带了她出去。”
杨柳回头,顺着荆楚的眼光望去,正是先前被他用剑尖所杀的那名女子。
“带了她走。将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杨柳怒气上涌,但也只得沉声吩咐属下清理了血迹,抬了那名女子的尸体出去。
“山高水长,我们终有再见的一日。请了。”
她的声音带着狠绝。今日之败实乃平生耻辱,她杨柳终将会有向他连本带利讨还的那日。
但荆楚听了此话,竟轻轻的笑了:“你最好还是盼着不要有再见我的那日。否则那日定将是你的死期。”
杨柳变色,转身就走。
脚步声渐行渐远,檐上重又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荆楚低了头,看火光跳跃中凌苍苍的容颜便如同上好的羊脂白玉般,那白玉中又微微的透出些许粉红。他不自禁的便轻轻的摸了摸那白玉,触手柔滑。
他低笑:“傻孩子。天底下能将长离宫代表圣女的白玉指环拿去当了的人也就只有你吧?你看看,你这一当惹来多少人觊觎。”
捻起她的一缕秀发,顺着手指轻饶了几圈,若有若无的香气传来,他心中不禁的笑道:不过当了也好。不是你当了那白玉指环,我又怎么会知道你的存在。
将她抱紧了些,下巴轻搁在她秀发上,轻叹了一口气:“唉。真是个傻孩子。”
他怀中本在沉睡的凌苍苍此时悄无声息的弯了弯嘴角。但也不过转瞬即逝。
第7章 苍苍的童年
次日清晨,凌苍苍刚一睁开眼,便看到头顶上方荆楚放大的脸正含笑望着她。
她也对他绽开了一抹笑容,如一朵粉色的茶花在清晨徐徐的绽放开来,娇美无限:“早。”
荆楚亦点头,笑如暖阳:“苍苍早。”
凌苍苍自他的腿上爬起,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脚,环顾了四周,问道:“昨晚的那五个人呢?走了?”
荆楚正在低头掸被她压皱了的衣角,闻言也没抬头:“她们一大早就走了。那时你还在梦里呢。”
凌苍苍闻言哦了一声,似是漫不经心的踢到了昨晚烧剩下的那堆灰烬,正好盖住了前方的那一点血迹。
她回头,见荆楚依旧是低了头在那掸衣角,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半蹲下,仰头说道:“我饿了。”
是撒娇的语气。一如那些年在谷中,每日清晨起来,向爹娘撒娇着说,我饿了。
荆楚抬了头,无奈的神情:“昨晚那些你都吃完了?”
真不是一般的能吃啊。
凌苍苍笑嘻嘻的挽了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走啦。衣服皱就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的。走,我们去前面镇上吃早饭去。”
拉开那两扇破败的大门,秋日温暖的阳光霎时罩满了她的全身,庙前的两颗银杏树叶子半黄,在日光中那半黄便带了金色,是透明的金。有风拂过,叶子簌簌的响。
橙黄色的日光中,凌苍苍回头对身后的荆楚一笑,眉眼弯弯:“走。我们吃饭去。”
临街的小吃铺上,锅下的火烧的正旺。盖子掀开,白色的水汽袅袅而上,掌柜的抓了一把馄饨丢了下去,再用竹漏勺搅了一搅,顺势捞了上来倒在碗内,加了滚烫的汤汁,倒了两滴麻油,再撒上一把葱花,一碗色香味俱全的馄饨就出来了。
凌苍苍坐在桌旁,手中抓着勺子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那碗馄饨自丢入水中再捞了上来装入碗中,再直至掌柜的将那碗馄饨放在了她面前。
围了条白围裙的掌柜放下了装着馄饨的粗瓷碗,捞起围裙擦了擦手,憨厚的笑着道:“姑娘请慢用。”
凌苍苍欢快的点头,勺子立马伸入了碗中,咬起一枚小馄饨。恩,皮薄馅多,送入口中,甘美异常,鲜美的她差点连舌头都吞了下去。
坐在桌子另一侧的荆楚好笑的望着凌苍苍那狼吞虎咽的架势,忍不住开口说道:“真丢脸,哪还有什么女孩子该有的样。你看你,就跟没吃过这些似的。慢些,别烫到了。”
凌苍苍嘴里正含了个滚烫的小馄饨,闻言含糊不清的回道:“我本来就没吃过这些。你不知道,在谷中时我一年四季吃的都是梨子,要不就是出去打些兔子之类的野味来吃。我未出谷时连米都没见过,更别说馄饨了。”
口中的小馄饨总算是咽了下去,凌苍苍说话也变得利索了起来:“你说,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不多吃些,那不是亏大发了。”
荆楚给她夹了个小笼包,忍不住好奇的问她:“谷中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
在这之前,荆楚只是听她有几次隐隐约约的提到过,只知道那谷叫梨花谷,春日梨花开放的时候洁白如云,花落的时候漫天飞舞如雪,其他的便一概不知。几次试探着问她,但她总是闭口不谈。
但今日,凌苍苍却是主动说了:“怎么过的?就那么过的呗。从我记事起谷中就只有我和爹娘啦。娘身体不好,爹爹腿脚不好,坐了轮椅。天气好时,我便推了爹爹,扶了娘一起去看梨花。晚上月光好时,爹爹还会吹笛子给我和娘听。”
凌苍苍偏了头,想起那时,月光溶溶,照的梨花朦胧。寥寥晚风中,一袭青衫的爹爹手执翠绿的竹笛,一曲关山月,苍凉豪迈。而娘,依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的眼神比那月光还要温柔几分。
凌剑山庄凌霄公子,身佩凌霄剑,手执翠竹笛,清雅无双,羡煞多少少年儿郎,江湖中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长离宫圣女楚楚,一袭白衫,雪肤花貌,冷艳孤傲,手中一条紫凤鞭横扫四方,何人不畏何人不惧。
这两个本来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一正一邪,但偏偏是那一眼。那时,天刚亮,日刚出,江面雾霭淡淡浮动,烟霞缭绕,船头的姑娘蓦然抬头,淡然的眸子,飘扬的白色裙裾,青丝在晨风霞光中翻飞。
那一眼,便是一生了。
但这样的两个人,拼尽一切为了能厮守终生,最后也不过相守了十七年。
凌苍苍收了神,又接着说了下去:“然后爹和娘就都不在啦,就剩了我一个人。我在谷中守了他们一年,后来嫌闷,就跑了出来了。”
她虽是这样淡淡的说着,其实也不过是一句嫌闷了就跑了出来,但想那一年中,偌大的谷中,只有天际浮云飘过,只有梨花白了又谢,她一个人,该是何等的孤单何等的寂寞。
想到这些,荆楚心中竟微微的有一瞬间的心疼。他看着她,柔声说道:“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听的凌苍苍几欲掉了泪下来。她忙低了头,再抬头时依旧笑靥如花:“好。那以后我去哪里都不愁没银子花了,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了。”
荆楚点头:“好。你可还想吃些什么?”
临街有人担了黄澄澄的橘子在买。有小男孩站在筐前,眼睛盯着那满筐的橘子不愿离去,他爹爹上前来拉了他走,但死活拉不走。那小男孩大哭起来,硬是要他爹爹买橘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爹爹摇着头,没有办法,最后只得买了两个,一把塞给那小男孩,拉了他便走。
凌苍苍站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小男孩一边走一边剥手中的橘子,很香。
荆楚正站在她身后,见此情形便问道:“想吃?”
凌苍苍点头:“恩。这是什么?”
“这叫橘子,味道是酸酸甜甜的。秋冬季的时候才会有。”
荆楚心中微酸。这傻孩子啊,连橘子都不曾见过。这些年在谷中她过的会是什么样的日子。
他上前,扔了一锭碎银子给那老板:“这些都要了。”
晚间,当荆楚推开凌苍苍房间的门时见到的便是一桌子黄澄澄的橘子皮。
见此,荆楚不由的笑了起来:“有这么好吃?”
凌苍苍脸上难得的有了些许羞涩:“是。很好吃。”
但最重要的还是,不用洗啊,直接一剥就可以吃了。实在是很方便。
凌苍苍默默的把这句话在心中说了一遍。
荆楚自顾自的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翻过盖着的茶杯,给自己倒了杯茶。他今晚身穿一袭浅灰色衣衫,上面暗绿色的祥云刺绣在烛光中跳跃,流光溢彩。
“好吃也不能一次就吃了这么多。以后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吃。”
凌苍苍瞄了瞄脚边已经空了一半的筐,点头。
荆楚端起茶杯,见凌苍苍正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不由的笑道:“看什么?可是见我丰神俊朗,想以身相许?”
果然,自恋的人什么情况下都是那么自恋。
凌苍苍抽了抽嘴角,说道:“我今天跟你说了我小时候的事,我忽然很好奇你小时候是怎么过的。能不能也跟我说说?”
荆楚喝了口茶,放下了茶杯。茶杯碰到桌面,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小时候么?其实也就那样,练功,吃饭,睡觉。睡觉,吃饭,练功。日复一日的,就这么过来了。”
练功,吃饭,睡觉。睡觉,吃饭,练功,但中间还有的是每日要担心着会不会有属下叛乱。父亲重伤不治而亡,母亲随后而去,祖父老迈,自己年幼。四大长老虎视眈眈,每日都要提防,甚至在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要想着这饭菜会不会有毒,会不会有人来刺杀?
但步步为营的同时也要看人脸色,要学会拉拢人心,在四大长老之间迂回曲折,中间所受过的那些侮辱又岂是三言两语可以说的清?
终于,挨到了长大的时日,羽翼渐丰,往昔隐藏的势力一瞬间爆发,长离宫中不再有四大长老。
要想活下去,只能比他们更狠。中间的手段又何须道哉?
他荆楚做事从来只看结果。中间过程不论用的是何种手段,只要最终结果是胜了便行。
“就这样简单?”凌苍苍显然是有些不信。
荆楚单手扶了下颌,微微的笑:“不然你以为怎样?”
凌苍苍正要追问,荆楚却是起身站了起来:“晚了,我回去了。”
又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半筐黄橙橙的橘子,走过去单手提了起来:“橘子我带走了。”
凌苍苍在他身后气的直跺脚。荆楚背着她,不由的唇角上扬。
上天终是怜悯他的。这些年来孤身一人,每日猜忌提防他人,从没有一刻真正的轻松自在过。但这世上,终于还是有他一个亲人。老天厚道,竟害将她送到了自己身边。
他荆楚想得到的人或物,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时候。这一次,他也坚信如此。
第8章 再遇吴樾
次日清晨,凌苍苍一睁开眼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口中的牙齿浑然就不像是自己的。她上下牙齿一合,使劲的一用力咬下去,可还是没感觉。
她慌了,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就去找荆楚。一把推开他的房门,人却不在屋内。她蹬蹬的跑下楼,荆楚正坐在大堂内,面前桌上摆放的是稀饭咸菜包子之类。
听到脚步声,荆楚抬头看过来,脸上泛了笑容:“起来了?”
凌苍苍在他身侧坐下,焦急的问他:“怎么办,怎么办,我的牙齿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荆楚不答,倒是夹了个小笼包放在她面前的碟子里:“来,尝尝。”
凌苍苍依言将那小笼包放入嘴中。不行,牙齿根本用不上力。
她抬起头来,只差就要哭出来。但荆楚对此倒是好整以暇的说道:“你昨晚要是将剩下的那半筐橘子都吃了,我敢担保你现在连豆腐都咬不动。”
荆楚慢条斯理的夹了个小笼包,蘸了醋,慢慢的咬了一口,凌苍苍可以闻到小笼包的香气,但只能闻到,明明手中筷子上也夹了个,但吃不出味道来。
美食在前但不能吃,对凌苍苍而言,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他一定是故意的,知道我现在吃不了还故意在我面前吃的这么慢。
凌苍苍带了些恨意的眼神直盯着他。
荆楚似是丝毫不觉。他夹了筷咸菜,殷勤的问道:“苍苍,这腌黄瓜不错。虽然卖相差了些,但咬上去清脆的很,而且酸的够味。你要不要尝尝?”
凌苍苍低了头,只差默默的流泪了。
是被他给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