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白的鸽子径自穿过珠帘飞进了殿内,落在墨千翎手上,咕咕地叫。
墨千翎抬手自它脚上取下一个纸条,扫了一眼.
不由哈哈大笑:“好了!事成了!苏大人,这下你总该放心了罢?”
沾了血的白绢……
苏大人眼眸一亮,颤声道:“成……成了?”
他从把宝贝女儿打晕扔上花轿后就一直提着心,现在总算放下心来.
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的宝贝女儿的小命终于保住了……
三天前,太子命人送来一瓶朱红之物,让他派人点在女儿手臂上。
他认出那是验证是否处子的守宫砂,以为这是太子试探女儿是否完璧。
他虽然有些气愤,觉得受了侮辱.
但在人家手下做事,也没他反驳的余地。
再说他也知女儿一向洁身自爱.
和其表兄虽然相爱,却也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那苟且之事。
他也不疑有它,便命人将那朱红之物点在女儿的手臂上……
不料事后太子告诉他,那并不是真正的守宫砂,而是守宫毒.
模样和守宫砂一样,但却是有毒的。
功用正像太子所说的,如果在规定的日子内不与男子交合,必死无疑。
而一旦交合了,男子便会上瘾.
一个月内必须和此女云雨一次,要不然便会经脉逆流而死……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另一只信鸽也飞了回来。
这一次,它带回的是一条沾了血的白绢……
看到这个,墨千翎和苏御史才总算真正放下心来。
墨千翎斜睨着苏御史:“怎么样?苏大人,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从今以后我家老六便会被令爱彻底收服了……”
“是……是,谢殿下栽培。”
虽然谈论自己女儿的闺阁之事有些尴尬,苏御史还是放下心来.
心中一时也不知道是喜是忧……
正是初冬的天气,北风呼呼地吹着,有些冷。
好向往在外面
天刚蒙蒙亮,叶璇玑已经在后花园里练了一趟太极拳。
这太极拳在她那个时代,很是普遍.
练好了能成为武林高手,练的一般也能强身健体,提升身体的抵抗能力。
因为时候尚早,这后花园中一个人也瞧不见,正是练功的好去处。
叶璇玑练这一圈下来,身上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她掏出个手帕胡乱擦了擦,目光扫向远处的高墙,唇角露出一丝苦笑。
她被软禁了!
被软禁两天了!
那夜自从墨倾城摔门而去以后,他再没来找她.
不过却禁了她的足.
只允许她在六王府活动,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她到哪里都有丫鬟婆子跟着,让她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低低叹了口气,她貌似就是被人圈禁的命。
才穿越过来时被墨云聪禁足,现在又被墨倾城禁足……
被墨云聪禁足时,她还有盼头.
一旦身体恢复原样她就拍拍屁股跑路,所以她那时一点也着急。
现在——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腐烂掉了.
现在这个身体却没有丝毫武功,要想逃出去谈何容易?
好向往在外面时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现在的她不敢考虑再穿越回去的事.
身子都没了,再穿越回去的话谁还认识她?
现在整个六王府都知道那晚上的事情了。
因为六王爷受了伤,受了很重的伤.
据说来了好几个御医为他拔除手上的木刺.
据说他手上的木刺有十几个,据说御医拔那些木刺的时候,他疼得死去活来……
她没刻意打听.
但她手下的侍女常常私下里谈论,被她无意间听到.
八卦精神长盛不衰……
她没刻意打听,但她手下的侍女常常私下里谈论,被她无意间听到.
只能慨叹这八卦无论古今是人就爱侃,八卦精神长盛不衰……
她自然是了解墨倾城的.
知道以他的性子,拔除几根木刺虽然剧痛彻骨.
但以墨倾城的功力,理应不会疼的脓包地晕过去。
八成是又给外人看的……
她原本以为她拿金簪刺伤了他,定会被皇家知晓.
说不定皇上会怪罪下来,顺手将她咔嚓了。
却没想到皇宫里根本没动静。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墨倾城手上的伤对外宣称是他自己拍碎桌子伤到的……
她才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知道,墨倾城离去时,拍碎那张桌子是故意的……
看来这墨倾城对这位苏山而果然是与众不同.
虽然生她的气,却舍不得治她的罪……
宁肯自己多受一次伤,也要把她刺杀皇子的痕迹消去。
哪里像对待自己,自己就是知道的多了点,还没妨碍到他什么,便被他下毒手毒死!
他那时候的模样云淡风轻的像捏死一只苍蝇……
她猛地摇了摇头.
不想了!她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她杀人的欲望又该冒出来了——
在自己还不是对手前,自己切记轻举妄动。
她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了回去。
她的丫头们还在园外等着,她晨练也不能晨练的太久……
在她刚才练功的地方有一棵大树.
这大树四季常青,虽然是冬季,枝叶还是很茂密的。
此刻,在藏青的树干上,缓缓坐在一个身穿淡青袍子的人。
他的右手上还包扎着白色的绷带.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他的右手上还包扎着白色的绷带,
凝望着叶璇玑远去的背影,眼眸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痛楚和苦涩……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是怕她会想不开?
按道理说,这个丫头不是那种轻易寻死觅活的脾气。
可他就是害怕,就是紧张。所以才会偷偷在暗处注意着她……
隐藏在暗处,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自己虽然得到了她的身子,却依旧对她的来历一无所知。还让她更恨他了……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微微苦笑。
也难怪她会如此恨他,如果身份互换,只怕自己也会对她恨之入骨吧?
而自己现在却偏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他暂时还不能告诉她真相。
不能爱,那便恨吧……
自己所说的话尚在耳边回响,现在,他总算达到目的了。
她恨他,只怕已经入了骨……
目的是达到了,可是——心里却如此难过……
^^^^^^^^^^^^^^^^^^^腹黑妖孽一台戏:夫君猛如虎…………………………………………
王妃娘娘,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自然要穿王妃的正装,才能显我王府的气派……”
翠儿在叶璇玑耳边絮絮叨叨。
一边将她向梳妆镜那里带。
“这些头饰太麻烦了,也太沉重了,我是去省亲,不是去示威,带这么多金灿灿的东西做什么?”
叶璇玑不耐烦地挣脱了翠儿的手。
所谓那些王妃的头饰足足有三四斤重。
她又不想练铁头功,戴这么多零碎干嘛。
如果不是六王府防卫太严密,让她找不到逃走的机会,她连省亲也懒得省亲。
冷战
那些所谓的家人她又不认识!
不过御史府应该比较容易逃走吧?
自己在御史府只要表现的认命点。
说不定他们就放松了防范,让她找到逃走的机会……
虽然现在没有了武功,但她可不想做那金丝雀,被圈养在这华丽的牢笼里。
尤其对方又是让她恨之入骨的人物……
“预备好了吗?”
一个声音忽然自门外传了进来。
随着话声,墨倾城走了进来。
今天他穿着一件金丝绣线的冰蓝袍子。
上线绣着几杆修竹。外面套着一件白狐皮的披风。
头上束着金冠。腰系玉带,手里摇着一柄象牙折扇。
阳光在他发间跳跃,眉目如画,看上去宛如一清雅贵公子。
他似乎忘记了新婚夜的不快,脸上的笑容淡如春风。
“王爷。”一屋丫鬟婆子都跪了下去。
墨倾城摆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
叶璇玑头也不抬,那些繁复的首饰她一样也没戴。
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肩头,身上穿着一件淡绿长裙,看上去婀娜风流。
“为什么还不穿戴?不想回家了?”墨倾城在她身边坐下,揽住了她的纤腰。
叶璇玑身子一僵,挣扎了一下,不想和他近距离接触:“放开!”
她眸底深深的厌恶似乎刺痛了他,墨倾城只好松手。。
看了看桌上的那些首饰,淡淡地道:“你虽然不在乎,可本王的面子还是要的,你是本王的王妃,穿的太寒酸了,没得让人笑话。来人,帮王妃绾发!”
他一声令下,哪个敢不听。
那些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就想给叶璇玑重新梳头。
他一声令下,哪个敢不听,
那些小丫鬟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来,就想给叶璇玑重新梳头。
叶璇玑冷笑:“真正的有气质是简单而又精致,这满头珠翠的,暴发户么?”
她本来不想再和他说话。
但看了他的霸道却感觉很刺眼,忍不住就想和他对着干。
墨倾城眼眸沉了一沉。
那些首饰是王妃的正装,雍容华贵,自然和暴发户扯不上关系。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心有不平而已。
她现在就像一个被拔光了刺的刺猬,一有风吹草动,就想竖起满身的刺扎人。
却不知道那身刺却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摆了摆手,让丫鬟仆妇们退下,自桌上拿起一枚金簪,淡淡地道:“我来。”
叶璇玑脸色微微一变,他想亲自为她绾发?
她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她才不需要他献这份殷勤!
肩头一沉,他的手掌按上了她的,力气不大,却正好让她动弹不得。
他轻轻一笑,在她的耳边低语:“娘子,要不你就乖乖的打扮。要不我带你上床,二选一……”
叶璇玑俏脸腾地一红,咬牙切齿。
守着这许多人说这么暧昧的话,他就不嫌臊得慌么?!
不过,她知道他的性子,风流不羁,他能说出来说不定真能做出来的。
微微闭了闭眼睛,心头有悲哀重重涌起。
自己常自谓侠女,却没想到今日落到这步田地。
被仇人强bao不说,还沦为其他人的替身……
他就算再温柔又如何?
温柔的对象不是自己……
自己没必要领他的清!
实践证明,这绾发是门技术活,
不是一次就能自学成才的。
就算是天才也不例外。
墨倾城真的已经尽力了,但绾出的发型也就勉强能看。
歪歪斜斜的,头上的簪子摇摇晃晃,似乎随时都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