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问他怎么说道卫樘的亲事了,却见他微微笑了笑,笑容和平常的截然不同,非常的冷淡,继续道:“朕倒是听闻,萧五姑娘对卫樘甚是爱慕…不如朕赐婚,将萧玉枝许配给卫樘,你觉得意下如何?”
萧玉枝啊。萧鱼想了想。
萧玉枝的确喜欢卫樘,可那也是三年前,她是喜新厌旧的性子,喜欢来得快去的也快,现在未必还喜欢。至于卫樘,就更不好说了,倘若那时候他喜欢,也不会离开护国公府,独自去了外边。
大概是从小就尝到过身不由己的滋味,萧鱼不太喜欢随随便便的赐婚,更何况是她的兄长。
于是说道:“臣妾觉得,婚姻之事,还是两情相悦的比较好…”
不对,即便是赐婚,卫樘是护国公府的义子,娶萧玉枝,也是有些不大合礼数的。萧鱼忽的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他的眼睛。
见面前男人的眼眸阴沉,隐隐有些猩红,似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暴怒前兆,像一只被惹怒了的猛兽,下一刻就要将你生生撕裂、一口吞下。
她忽然有些恐惧,张了张嘴想说话。
却听他缓缓说道:“…是你根本就不愿他成亲,朕说得可对?”
第57章 矛盾【一更】
萧鱼的身子一颤, 手中捏着的甜瓜就落到了地上。
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皇上?”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怎么就不愿卫樘成亲?
只是眼下薛战的面容狰狞, 偏生他又生得格外高大威武, 用这般冷到掉冰渣子似的眼神望着你,脑子顷刻便懵了。
大概是被他的威严所震慑, 萧鱼看到他朝着自己走近了一些,下意识的就要往后退。
可她的脚还没抬起, 他就伸手用力, 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开口道:“你既心心念念你这位义兄,当初为何不与他双宿双栖远走高飞?为何还要委屈求全, 入宫当朕的皇后?”
他的力气她是领教过的, 可便是新婚夜初见,他举止粗鲁,也不及现在这力道。手腕似是要被他给捏碎了…萧鱼疼得一双眼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往常萧鱼伺候帝王更衣, 都是极温馨甜蜜的,在场的下人们,瞧见皇上与娘娘亲近,一个个都低着头。而如今,看到皇上这样对萧鱼, 春晓春茗与元嬷嬷都着急的不得了。
帝王威严, 还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元嬷嬷赶紧上前,急急道:“皇上, 娘娘乃是女儿家,经不起您这般的力道,您且轻点儿…”
“滚出去!”
元嬷嬷的话还未说话,便被帝王的一声怒喝所打断。元嬷嬷的脸僵了片刻,颤着声儿开口道:“皇上,您莫弄伤了娘娘。”
薛战抓着萧鱼的手未放松,只回头看向寝殿内的下人,怒目欲裂道:“都给朕滚出去!”
闻言,寝殿内的宮婢们皆是两股战战,低着头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萧鱼被他的怒吼声吓的小脸雪白,下一刻,就他看向自己,道:“你觉得朕一个乡野村夫,配不上你萧家嫡女,不愿给朕生儿育女…”她哪里知道他再说些什么,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弯腰,一把将她扛到了肩上,几步走到榻边,就将她用力往榻上一扔。
然后整个身子都欺压了上来,灼热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
“…朕就偏要你生。”
萧鱼被压的喘不过起来,抬手就去推他的肩膀。他却是单手就捏住了她的两个手腕,往前一摁,直接固定在她的头顶。双腿左右分开压着她的腿,另一只手直接将她身上的衣衫撕开,露出一大片雪白的颤巍巍的胸脯来。
与他成亲近半载,萧鱼固然不大舒服他无休止的索求,可在床笫间,他亦是尊重她的,只偶尔兴致来了,喜欢说下无耻下流的话。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又格外的精壮,她总是要受些罪的。而眼下他这气势,活脱脱一只野兽。
往常她总觉得这蛮汉力气大,下手没轻没重的,此刻她才发现,以前他对她已经算得上很温柔了…
她习惯了与他同房,却并不喜欢这样被他强迫,见他赤着上半身覆了上来,她就张嘴,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大概是她下嘴狠了,他埋在她怀里的脑袋也顿了一下,之后也张嘴,用力的咬了她一口。
萧鱼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蛮汉跟个狼狗似的,她如何咬得过他。萧鱼觉得疼,又觉得有些委屈。
嘴一松,也不想咬他了,觉得没意思。
可之后一想,又觉得实在是气愤难耐,拼命的挣扎起来。
入宫以来,她一直都是顺着他,对他小心翼翼,便是有所不满,也只敢心中嘀咕几句。压抑的太久了,她也想发泄,也想反抗…萧鱼的身子不断的扭动,用力的要抬起头来。夏日炎热,不过一会儿,便已挣扎得香汗淋漓。
可惜萧鱼再如何的挣扎,终究是个娇滴滴的姑娘,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多大的力气,而薛战则是不同,健壮的身躯像座坚硬沉重的大山,麦色的皮肤,鼓起的健硕的肌肉,压得身下娇娇的人儿动弹不得分毫。大红褥子映衬下,那裸`露的娇躯细腻玉白,腰侧的线条纤细一握,往下便是翘挺丰腴的蜜臀,笔直修长的细腿…萧鱼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委屈。
本就狭窄,这会儿太过干涩,根本无法进入。薛战气愤难当,哪有理智可言,忽的察觉到了什么,他抬头看了她一眼。
见她一双泪盈盈的眼睛看着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这样看上去,她实在稚嫩。
薛战忽然有些喘不过气来,仿佛心脏被一只手用力捏着…他眼神一暗,缓缓松开她的手腕,自她身上起来。
萧鱼披散着发坐了起来,浑身无力,颤着手将衣衫掩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背对着她,站在榻边的男人,张了张嘴,说道:“臣妾不知皇上误会了什么,那些事情,臣妾可以解释的…”方才她脑子一片空白,现在想想,薛战说的话,她大概有些知道了。怕是她觉得她与卫樘有什么,至于不愿给他生孩子,她的确有这样的念头,可是…
“臣妾先前的确想过避孕,可是…可是臣妾还没有…”
薛战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萧鱼一愣。
却见他伸手拿起榻上的衣物,三两下套在了身上,与她说道:“既然如此委屈,那又何必勉强自己?…你若不想生育,朕日后不睡你就是了。”
萧鱼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的话,登时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有没有真的吃避子丸,已经没有这么重要了。毕竟她的确是有过那样的念头和打算的。
萧鱼下意识捏着身下的褥子,香肩单薄,看上去羸弱娇娇。看他眉眼间再无一丝往常的温情,仿佛今早那个笑着哄着她,要给她摘一个最甜的瓜的男子根本不是他。
萧鱼轻轻喘着气,见他语气冰冷,可有些话,她还是要说清楚的。
她开口,一字一句道:“臣妾与卫樘清清白白,从来只是将他当成兄长,无论皇上听到了什么,或者查到了什么,臣妾都坦坦荡荡。没有存过的心思,臣妾不会承认。至于避孕之事,的确是臣妾的不是,若皇上要追究…”她顿了顿,继续道,“就算您要休弃臣妾,臣妾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萧鱼说完,却见他高大身姿立在榻前,黑着脸,一句话都没有再说。连外袍都未穿上,就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他走了,寝殿内一下子就静了…萧鱼的身子忽然放松了下来。
人一旦放松,身上的疼痛就格外的明显。萧鱼觉得疼,更多的却是觉得累。
等薛战离开了,元嬷嬷才急急忙忙走了进来,见萧鱼满是狼狈,身上衣衫不整的,雪白的娇躯上是一道道红痕,那腰上更是两个明显的掌痕。若是平日欢`爱,自也无碍,可刚才皇上的模样…元嬷嬷替她穿着衣裳,小声道:“皇上怎得忽然发怒?”
萧鱼这会儿平静了不少,与元嬷嬷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道:“他是知晓了我服用避子丸一事。”
怪不得…那个男子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元嬷嬷猛然睁大眼睛:“那娘娘您…”
“也没什么。”萧鱼说,“元嬷嬷不必担心,大不了…大不了日子难过些就是了。”
或许是他将她休弃,或许是如他刚才所言,冷落她,不再碰她。萧鱼想了想,觉得这些都是她能承受的。
收拾了一番,萧鱼自榻上下来。走了几步,不晓得踩到了什么。萧鱼低头一看,是一块甜瓜…原是刚才她准备递给他吃的,可是他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就掉到地上了。
萧鱼朝着身侧的几上看去,抬起手,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甜瓜。
低头,咬了一口。
水分足,瓜瓤甜…可是萧鱼觉得,这瓜一点都不好吃。
第58章 台阶【二更】
薛战举止粗暴, 失控的时候更是力如蛮牛, 萧鱼的手腕上就落了两圈明显的红痕, 都好几日了, 还未消下去。
元嬷嬷替她抹着膏药,小心翼翼的问:“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娘娘心下可有打算?”
抹完膏药,萧鱼将手收了回来。
元嬷嬷的话, 她当然明白。
那晚他离去后, 就真的没有在来过凤藻宫了, 不过…也未有休弃她之类的旨意。也是,她如何入宫的, 她和他心里都是最清楚的, 这会儿便是他厌恶了她,怕是也要再等一阵子。毕竟才成亲小半年。
至于她的打算…想到他盛怒的模样,她还真的不敢去见他。
元嬷嬷想了想, 那晚皇上的样子,的确有些骇人。萧鱼吓着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夫妻间的感情,是最经不起这般耗着的, 特别是才刚开始的感情, 晾一晾就真的凉了,何况那是帝王。
这种时候,若是被谁乘虚而入, 那就大大的不妙了。元嬷嬷说:“老奴打听过,这几晚皇上大多是睡在乾和宫,或者干脆在御书房歇下了,都是一个人,那些个宮婢也未曾沾身。”
毕竟是血性男儿,这样的年纪,热衷性事,先前留宿在凤藻宫的时候,总是要折腾到半夜。有时候早晨天未亮,都要温存一会儿。
既是尝过滋味儿,就没有长期禁`欲的道理。
何况帝王三宫六院,身边总是要有女人的。
…
近些日子的早朝,文武百官们皆能感受到帝王的不悦,本就威严霸气的帝王,这会儿愈发让这些个大人们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萧淮穿着绯色官服,恭顺的站在武官前列,双手执笏。
见那龙椅上的帝王眉梢冷冷,心下有些担忧,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待早朝散去,萧淮未急着离开,而是在太和殿外铜雀旁等人。
少顷,便见有一风姿温润的男子缓步走了过来。待走近了,萧淮才道:“何公公。”
“萧大人。”何朝恩行了礼。
烈日当空,萧淮穿着厚厚官服,早已有些汗意。却见这位何公公,着蓝绸曳撒,里面是穿着交领白色中衣,脸颊白净,让人看着清爽舒服。
萧淮与何朝恩也略有往来,这几日见帝王心情不悦,自然想到了后宫的女儿。
他是帝王近臣,自然是最清楚的。
何朝恩听了便微笑,说道:“娘娘与皇上之前却有一些小矛盾,却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皇上对娘娘一向宠爱有加,年轻夫妻有些摩擦很正常,过几日就没事了,萧大人只管放心便是。”
如此,萧淮就放心了。他道:“多谢何公公。”
何朝恩又笑着温和道:“是萧大人客气了。”
御书房内,薛战正单独留下郭安泰商量政务,等政务说完了,郭安泰未急着退出去,只抬头,看了一眼御案后面的帝王。薛战见他吞吞吐吐,便道:“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郭安泰虽是斯文性子,却也是个文武双全的,昔日随他一并打天下时,那豪爽干脆的样子,深得他的欣赏。不晓得何时开始,也变得婆婆妈妈的…
帝王发话,郭安泰当然是要说的。他斟酌了一番措辞,才道:“近日臣见皇上心情不佳,也听闻了一些传言,可是…与皇后娘娘有什么误会?”
皇后虽是萧家女,可现下已然是帝王之妻,依着帝王对她的宠爱,自是真的放在心尖儿上的。
薛战勾了勾唇,一双黑眸看向他,慢悠悠说道:“朕倒是不知,你何时也变得如那深宅妇人一般了。”
一个大男人,关心这些,的确不应该,何况还是正二品的尚书大人。可帝王之事,对于臣子来说,那就是大事。郭安泰赧然一笑,说:“臣也是关心皇上。既然皇上真将皇后娘娘当做携手一生的妻子,臣觉得,作为男人,有时候稍稍退让也无妨。”
既然喜欢,又何必冷落?
薛战淡淡道:“你是在教朕如何当好一个丈夫?”这郭安泰比他年长几岁,先前也的确是成过亲,比他多些经验。不过他那夫人是如何跑的,薛战也是知晓的。
就道,“…你比朕,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说起先前的夫人,郭安泰心里也没有什么波澜。那妻子本就是他的母亲张氏一手张罗的,他是孝子,母亲供他念书已是不易,在旁的事情上,他便尽量迁就她。娶妻也是。母亲替她选得妻子,他娶了便是。起初也是相敬如宾的,新妇勤快贤惠,郭安泰也是满意的,可后来…
到底是没有缘分。
郭安泰笑了笑,就说:“皇上又在笑话臣了。”
论当丈夫,他未必比皇上更有经验。
薛战知他也是好意,不过…若单单只是一些小小摩擦,他堂堂男子,如何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只是,既是她是萧家女,他照样将她娶进宫,先前她嫁过谁,他也不再计较,只想娶个媳妇,生儿育女,与他好好过日子。
可是,他把她当成祖宗疼,每回睡她都是压抑着,小心翼翼的睡。她却根本不屑一顾!
说到感情,娶她之时,他未必对她有多少感情,这中间掺杂了太多其他的因素,只是最后娶得人是她,他心里是真心欢喜的。
原是有些冷却的怒意,复又被挑拨了出来,薛战的面色沉了沉,想着她平日温温顺顺,乖巧贤惠,其实心里根本就没把他当成她的丈夫,兴许半点真心都不曾有。
捏在笔杆的手紧了紧,薛战略一用力,这上好的湖笔便“咔”的一声,登时断成了两截儿。
而后薛战将其放下,又从笔架上拿了只新的。
…
春晓随萧鱼来了御书房,到了外边的长廊,春晓轻声示意:“娘娘。”
萧鱼抬头看去,便见对面刚好走来一个身影,正是何朝恩。萧鱼继续缓步走了过去。
今儿她穿了一件挑丝双窠云雁宫装,象牙色马面裙,粉颊玉容,妩媚明艳。见何朝恩朝着自己行礼,才忙道:“何公公不必多礼。”
又接着说:“那日的事情,多亏了何公公。”
何朝恩站直了身子,眼睛却是温顺的往下,不敢直视贵人娇容,恭敬道:“娘娘言重了,小的也未帮上什么忙。”
若非他提前通知她帝王震怒,她估计那时候就是一头雾水,当然是帮了大忙的。萧鱼侧目朝着御书房一看,问道:“本宫想见皇上一面,不知何公公能否替本宫进去禀告?”
何朝恩行礼应下,这就进去禀告帝王。
春晓站在萧鱼的身畔,看着那抹纤长如竹的身影,小声的说:“这何公公,瞧着与宫里的其他太监,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萧鱼又认真想了想,若真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抵是这何朝恩看上去斯文内敛,半点都不像个下人,倒像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何朝恩进去禀告,那边上的郭安泰一听,自是识趣儿的先走了。
走到外头,便将那年轻美貌的皇后娘娘亭亭玉立,光是站在那儿,便让御书房亮堂了不少。
他赶紧过去行了礼。
萧鱼见着郭安泰,忽的想起那日在皇家演武场,郭素宜的事情来。她对郭素宜是不喜欢的,不过这郭安泰,萧鱼倒是不敢大意,朝着他微微颔了首。
等郭安泰离开的时候,何朝恩就从里面进来了,对着她道:“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登时就有些紧张了,不知是为何,明明先前是同床共枕亲密之人,不过几日未见罢了。萧鱼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缓步随何朝恩进去。到了御书房内,帝王御案前时,何朝恩便退到了外头去。
萧鱼独自站在那儿,弯腰行了礼,听得男人轻轻应了一声,才站起了身子,望了过去…
似是很专注的模样,执着笔,批阅着手边厚厚的一摞折子。左边是新的,整整齐齐,右边是批好的,他这人不修边幅,批完了就随手一丢,现在还未整理,看上去就有些乱七八糟的。
萧鱼深吸了一口气,便开口道:“六月初二是臣妾父亲的寿辰,臣妾今日过来,是想恳请皇上,那日准臣妾回萧家替父亲贺寿。”
她说完,轻轻看了他一眼。
他只冷淡的嗯了一声。
不过也算是答应了。
萧鱼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晓得他这会儿尚有些不悦,不过比起那晚的暴怒失控,已然是好上许多。宽袖中的手用力捏了捏,萧鱼眼眸清澈,缓缓说道:“不知那一日,皇上可有闲暇,陪臣妾一并去趟萧家?”
那是她的父亲,也是他的岳父。
过了很久,萧鱼都未见他回答。她静静的看着他,好像太专注,没听到她讲话似的,见他拿着手中的笔,龙飞凤舞不知写了什么,就将这手头批完的折子搁到了一旁,而后才终于抬起眼,看了她一眼。
大概是那日他的模样太吓人,以至于这会儿四目相对,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她还有些隐隐惧怕。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见他面无表情的张嘴,淡淡道了一句。
“朕没空。”
第59章 真心【一更】
御书房檐下施以斗拱, 三交六碗菱花隔扇。春晓在廊下候着, 悄悄抬头, 看了看站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何朝恩。面如冠玉, 文质彬彬,样貌虽不及帝王英俊且有男子气概, 看着却格外的闲定安宁。
春晓叠掌立着,浅绿宫装清秀玲珑, 待看到自家娘娘从里面出来, 才缓步迎了上去, 垂眉道:“娘娘…”
萧鱼说:“走吧。”
何朝恩弯腰立在一旁,恭送皇后娘娘凤驾。
回了凤藻宫, 元嬷嬷才上前道:“娘娘?”
知道元嬷嬷要问什么, 萧鱼如实道:“那日皇上没空,怕是要我独自回去了。”
元嬷嬷眼神一暗,知道皇上这是未消气, 皱着眉头喃喃道:“这也太不给娘娘面子了…”岳父寿宴,只让妻子独自一人回娘家,那些人心里不知道要如何议论呢。
夫妻吵架是自己的事儿,关起门来解决便是,哪有闹到明面儿上的。
那蛮汉本就是不讲规矩的, 萧鱼打从一开始就已领教, 何况他是帝王,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任何事情。再说以那晚他愤怒的模样,若是就这么简单的应下了, 她心里恐怕还有些忐忑。现在他冷脸待她,倒是情理之中。
只是,虽然合理,可萧鱼未必就接受。她虽克制、忍耐,却也是有脾气的,若非忌惮他的身份,她哪会这么迁就他?
况且…即使她不避孕,即使当真替他生下了孩子,她与他真的能像普通夫妻那样白首到老吗?
萧鱼不去想他。去了书架前,选了几本书让春晓送去给何朝恩。
是有关蛮文的,都是她的珍藏。当初她学蛮文的时候,她父亲替她搜罗了很多有用的书籍。这回何朝恩帮了她,她当然要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