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回:“……”
明明自己怕打针怕得要死,当年竟然还本正经地地安慰她:“都这么大的人了,打针怕什么,疼下就过去了!”
你说这不是搞笑么!
如果不是这次陪他到医院输液,沈书鱼永远都不可能会知道他竟然怕打针。
药水输了半瓶,沈书鱼轻声问:“温言回,你感觉好些了吗?”
她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好像比刚刚要好些了。
他轻轻“嗯”了声,“好多了。”
“鱼鱼,今晚辛苦你了。”他又补充句话。
沈书鱼转头瞥他眼,语气如既往的冷淡,“别客气,我是怕你死了,我要接受警察的盘问。”
温言回:“……”
他知道她是不打算和自己好好说话了。同学聚会那晚她送他回家,他们在车上有过短暂的交流,那天都还好的,她都能好好跟他说话的。可从宛丘回来以后,她就不愿意跟他好好说话了。她像极了只小刺猬,见到他就竖起浑身的利刺,说话也总是夹枪带棒的。
“要不你就先回去吧,很晚了。”男人仍旧虚弱,嗓音低迷。
沈书鱼条件反射的觉得有些不放心,“你个人可以?”
温言回:“我可以让谭慈过来,她这几天在横桑。”
“那你叫她过来吧,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沈书鱼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自己好落个清净自在,她才不愿意大晚上陪他在这里输液,两人大眼瞪小眼,怪尴尬的。
温言回本来心疼她,不忍心看她在医院陪他到很晚。可看到她副巴不得他叫谭慈过来,她好甩掉他这个包袱,获得解放的样子,他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他慢腾腾地掏出拨出了个号码。
沈书鱼亲眼看到他打电话的,连打了好几个,可惜对方都没接。
他无奈地冲她摊摊,“没人接,应该睡着了。”
沈书鱼:“……”
沈书鱼暗暗在心里骂:贱人!
谭慈不来,沈书鱼自然走不了。毕竟温言回现在是病人,要是她途撂挑子走人,他要万出点啥事,她可就成罪人了。同学场,还是好人做到底吧。
沈书鱼这样说服自己,她只是在帮助个老同学而已,跟温言回没关系。换成其他同学她也同样会帮的。
这样想她就没那么纠结了。
“你累不累?”男人关切地问:“要是累了就先眯会儿,我估计还要好久才能输完。”
沈书鱼拿眼睛白他,“顾好你自己吧!”
温言回:“……”
两人说话间沈书鱼的渍渍震了两下,进来两条新的微信消息。
她忙打开微信察看。
沈念念:「我男神又特么断更了,我好烦躁啊!(愤怒到极致表情包)」
乔其:「男神今晚断更,精神食粮断了,想哭!(大哭)」
沈书鱼:“…………”
13、第13勺糖
第1勺糖
卧草,这两姑娘要不要这么默契啊?
不愧是素问大神的脑残粉,专靠更新续命。男神断更,她们立马就跳脚了。
每次都跟她们说要淡定,要淡定,怎么就是学不会呢?
不过素问大神这次也很不给力,怎么能天两头断更呢?说好的坑品有保障的呢?
沈书鱼给这两位姑娘人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
沈念念童孩直接给她发来条截图,是素问大神不久前刚刚更新的请假微博。
@素问v:「感冒发烧,在医院输液,今晚不更,诸位莫等!」
沈书鱼眉头皱,心想怎么感冒发烧都扎堆了?好巧不巧的,她身边就坐着位。
不过秋冬季节本就是流感的高发期,感冒发烧的人确实也挺多的。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
陪温言回输液,沈书鱼眼皮子直打架,整个人昏昏欲睡。
到后面实在没抗住,沉沉睡了过去。折腾了这么久她也确实是累了。
见她睡着了,男人挪动身体坐得离她近些,将她的脑袋小心翼翼放到他肩膀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他注视着她的睡颜,眼神温柔。
这刻她是安静的,是卸下防备的,不具备任何的攻击性。他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打量她,贪婪而不知足。
眼前这幕太过熟悉。他脑海里冷不丁浮现出些过去的片段。仿佛跨过漫长的时间长河,他又再次回到了过去。
他们第次真正意义上的约会,学别人看电影。她说她想看恐怖片,他就陪她起看。
电影开场不到十分钟她就嫌弃剧情老套,没意思。不到二十分钟她就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偌大的电影院里坐满了人,尖叫声时起彼浮,波接着波。她却充耳不闻,睡得酣熟。
他当时哭笑不得。也着实心疼自己的电影票钱。为了省那两张电影票钱他硬生生地啃了个星期的馒头。
过去有很多很多个时刻,她就靠在他肩膀上熟睡。那张素净的小脸,睡容安详,做着她的美梦。他时常在想她的梦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他。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吵醒了她。
那是段不被惊扰的时光,喧嚣和嘈杂尽数被筛去,周围万籁俱寂,只剩下他和她。
当时觉得稀松平常,多年以后再回首却觉得弥足珍贵,恨不能再拥有次。
这是他从十岁就无比珍视的姑娘。却也是他亲将她赶走了。
他温言回有今天,是他罪有应得。
男人从裤兜里翻出那颗之前没吃的椰子糖,小心剥开糖纸,送进嘴里。
沈书鱼读书那会儿最喜欢吃这种糖。他知道它应该很甜很甜,奶香混着可可香在口齿间轻轻缠绕,香醇酣甜的味道久久不散。
可惜此刻他嘴里寡淡无味,什么甜味儿都没尝出来。
——
沈书鱼睡了觉醒来,温言回的药水已经输完了。
护士小姐姐来替他拔针。这人不仅怕打针,拔针也怕。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比上刑场还悲壮。
沈书鱼觉得自己今天是重新认识这个男人了。
结束后她开车送他回家。
“谢谢。”车子停在他家楼下,他解了安全带跟他道谢。
沈书鱼神色倦怠,懒洋洋地摆摆,“不谢。”
温言回叮嘱她:“开车小心点,到家了给我发微信。”
沈书鱼嘴上说好,心里却在想:看老娘心情。
“鱼鱼。”他出人意料地抓住她,看着她欲言又止。
沈书鱼:“……”
他的烧还没退,掌火热,心里炙热的温度熨烫着她背上的那点皮肤,简直烧得慌。
男人的这个动作她始料未及,本能慌,瞪大眼睛戒备地望着他,“你想干嘛?”
他被她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直接逗笑,话到了喉咙口愣是吞回了肚子。
有些话今天说不合适,还是留着以后说吧。
他探出右捧住她脸,音色格外温柔,“鱼鱼,晚安!”
沈书鱼:“……”
晚安你妹!她在心底骂他。
——
沈书鱼回到家,余梦溪给她打来了语音电话。
“鱼儿,今天去季老师家怎么样?”好闺蜜刚改完设计稿,言语之无不透着股子疲惫感。
她刺喇喇地躺在沙发上,抬捏捏眉心,没好气地说:“碰到了温言回。”
余梦溪:“……”
“我去,你俩这什么缘分啊!这都能撞到起去。”
“冤家路窄呗!”
余梦溪笑着说:“我看呐多半是季老师提前通知他的,咱们的季老师可热衷当月老了。”
沈书鱼失口否决:“我是临时决定去看季老师的,他早都不知道我会去。”
余梦溪:“那就更加说明你俩缘分未尽,有破镜重圆的可能。”
沈书鱼:“……”
“没可能了!”沈书鱼呢喃低语。
人不可能两次踏进同条河流。那是傻子行径。
***
第二天大早,沈书鱼照常到社里上班。
踏进社里,她就敏锐察觉到气氛低迷,鸦雀无声。平日里非常活跃的那几个实习生像是提前约好了似的,齐沉寂了下来,埋头安静地刷着。
编辑们见到她这个主编也不甚热络,敷衍地挥挥爪子,懒洋洋地开口:“总编早!”
平时可不会这样的啊!往常可热情了这群孩子。
出什么事了?氛围居然这么凝重!
“琳琳,大家伙这是怎么了?”沈书鱼面露不解。
于琳妹纸也是脸的忧伤,就差没把丧写在脑门上了。她扒拉着桌上绿萝的两片叶子,嗓音低迷,“素问大神昨晚生病请假了,我们大家伙都在心疼男神呢!”
沈书鱼:“……”
都这么恐怖了吗?集体心疼素问大神!
沈书鱼真心觉得自己可能老了,跟不上这群孩子的脚步了。圈怎么都搞得跟饭圈样了。追大神居然都到了这种地步了。
她无语地摇了摇头,提着奶茶进了办公室。
素问大神昨天请假,这让听风出社整天都陷入种持续的低迷氛围。
社里上到两个元老,下到实习生,个个都是素问大神的死总粉。这群人每天都眼巴巴等着男神的更新续命。天没续上都得集体疯魔。
社里气压这么低,这简直让沈书鱼哭笑不得。她是社里唯个理智正常的人,就因为她不是素问大神的粉丝。
不粉男神,也不追更新,自然身轻松。
沈念念和乔其上午都不开心,怨念很重。
午个姑娘起吃饭,人点了份套餐。
沈书鱼点了份鲈鱼套餐。她喜欢吃鱼,每天都少不了。
她边挑鱼刺边安慰两同事:“人家素问大神又不是故意断更的,他只是生病了。作者又不是器,生病总不能码字吧?那样多影响质量啊!”
沈念念沮丧着张小脸,“你以为我们是怪男神断更吗?我们是心疼他生病。男神生病发烧定特别难受,真的好想陪他起输液哦!”
沈书鱼:“……”
她不禁扶额,“你这么花痴你老公知道么?”
“我又不怕他知道!”沈念念傲娇地说:“我老公是妻管严,他不敢管我的。”
沈书鱼:“……”
乔其温声说:“不知道男神昨晚是不是个人孤零零的在医院挂水,也不知道他家里人有没有陪着他。好想陪他挂水啊!真想做那个可以陪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
沈书鱼:“……”
沈总编真心觉得她的两个主编已经疯了!
“你俩够了啊!”她阵恶寒,摸了摸自己发凉的臂,掉了地的鸡皮疙瘩!
“你说男神的前女友得多眼瞎啊!竟然不要他,他明明那么优秀!”沈念念愤慨激昂。
“就是!”乔其妹纸果断附和,忿忿不平,“咱们视如珍宝,她却弃如敝履,简直是暴殄天物嘛!这种女人就该注孤生!”
沈书鱼:“……”
她觉得再跟这两只待块儿她绝逼得疯掉。
“明禾那边谈得怎么样了?”为了防止自己英年早逝,沈书鱼及时转移话题。
提到工作,乔其当即收起自己的花痴脸,正色道:“还没谈妥,她胃口不小。”
沈书鱼却不甚在意,只淡声道:“只要不太过,咱们尽量满足她。软女神怀孕了,新也出不来,只能靠明禾里这本凑凑今年的kpi了。”
她觉得她们听风也是真的混得惨,两个门面担当个怀孕,个成天找不到人,余下的都是小喽啰,成不了气候。
乔其:“我再跟她谈。”
沈念念说:“其实我觉得没必要直耗在明禾身上,她无非就是吊着咱们。她要是签给光羽还不见得有咱们这个价。依我看要是能签下我男神,能顶十个明禾。”
沈书鱼:“谁还不知道素问大神厉害,关键是这么多年人家搭理咱们了么?”
沈书鱼这么说,沈念念顿时无比沮丧。素问大神自出道以来每本书都是光羽出的。听风抛出高价,人家也无动于衷。
沈念念猜测:“男神可能是真不差钱,觉得签听风和签光羽没啥区别。”
“兴许有什么个人原因吧。”沈书鱼口吃掉绵软细腻的鱼肉,表情淡漠。
素问难签,她也没打算去碰钉子。
她对乔其说:“明禾那里能签就签,不能签就算了,不要搞得像是咱们在求她。你试着晾她几天看看她的反应。”
乔其抿嘴笑,“刚不还在说凑kpi么?”
沈总编摆摆,语气稀松平淡,“kpi这么难,不要也罢,反正我表哥也不会炒我鱿鱼。”
乔其:“……”
乔其哑然失笑,她怎么忘了她们家总编可是有后台的!
***
梧桐变色,银杏泛黄,横桑的秋意变得越发得浓厚了。
那晚过后沈书鱼就直没再见到温言回。她觉得这样很好。本来就是打算做陌生人,见面不识的,也没必要再多见了。
这人偶尔也会给她发几条微
这些消息沈书鱼律只当没收到,个字都不会回复。
她再也不是十岁爱做梦的小姑娘了。她已经二十岁了,认得清现实。温言回只不过是她年少时犯过的个错,她眼瞎才会看上他。她眼瞎过次,就不可能再会眼瞎第二次。
既然是破裤子条,那就应该毫不犹豫地扔掉。他们不该有任何的联系。女人优柔寡断只会害了自己。
沈书鱼没想到还会再接到厉南川的电话。对方在电话里说马上要返回部队了,临走之前想请她吃个饭,也算是给双方长辈个交代。
她想起最近段时间她家太后时不时就催她联系厉南川。母上大人似乎非常意这位年轻的副团长,很乐意看到他俩走在起。
毕竟强强联合直都是大家族贯的作风。想必厉南川的父母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反正她和厉南川也不可能,横竖就是给长辈们做个样子,好让两人耳根子都清净点。
再者好歹认识场,起吃顿饭也无伤大雅。沈书鱼觉得没有必要推辞,也就高兴地答应了下来。
毕竟是去见学长,沈书鱼捯饬了下自己,化了个淡妆,换上条亚麻长裙,外搭暖杏色长风衣,整个人知性又温婉。
出门之前顺拿了只包包。坐进车里才发现是那只她姐夫托人从国外给她抢的l家的限量款包包。她还没背过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