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青风门?乔云浪暗自觉得好笑,前几天还见她想偷偷溜出去,现在倒以自己人自居了,不过据他了解,这丫头好像还真是有点如鱼得水的架势。
“喝酒,赏月。”乔云浪扬了扬手中的酒囊,又指着空中的月亮,语气里一片漫不经心。
“到别人家的墙头喝酒赏月,您老还真是又闲情逸致啊?”宋芯蕊满是冷嘲热讽,可声音却是低低的,似乎是怕惊动别人,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就应该大声呼叫,让人抓住这个小偷,即使抓不住,赶走也是好的啊。
“怎么?宋姑娘有意见?”乔云浪仍然是不紧不慢。
“当然有意见,鉴于您的身份,我有理由让您离开,况且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来我们青风门偷东西的?”
“如果我不离开呢?”
“那我就叫人把你抓起来。”
“好啊,我等着你叫呢。”
宋芯蕊一时噎住,没想这家伙不仅偷东西厉害,赖皮功夫也是了得。
冷哼了一声,宋芯蕊张大嘴巴,准备发挥她飚歌时的特长,来一声海豚音“抓贼啊”,可仰着头,见乔云浪依旧悠哉坐在原地,还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张开的嘴,又不由自主地合了上。
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月黑风高,能见度有多少,但宋芯蕊还是对乔云浪狠狠抛了个刀眼:“算了,看你好像也没有偷东西,今天就放了你,如果下次再这么鬼鬼祟祟半夜坐在这里,我一定不放过你。”
“那真是谢谢宋姑娘了。”乔云浪笑,却并没离开。
宋芯蕊见他没有走的打算,自己倒是困得厉害。两个人在黑暗中,用眼神默默交战了会,最后还是宋芯蕊败下阵来,气恼地跺了跺脚,先回了房。
而且,而且,最可恶的是,她还听到那小偷在墙头得意地轻笑。
险象又环生
过了三日,又是相同的情景。夜半三更,宋芯蕊上完茅房,折回院子时,一抹人影赫然映入她微微有些散光的眼睛里。
居然又是那乔云浪,依旧是拿着酒,悠然自得地坐在墙头,自得的好像是他自己的家一般。这小偷,上班时间不去开工,倒是三番五次在青风门的墙头喝酒,他到底是想怎样?
莫不是真的想对青风门下手?
“放心,我没想过要偷青风门,就是觉得这个位置喝酒赏月很是不错。”这回,宋芯蕊还未开口,乔云浪倒是先说了话。
这话一出,直接将宋芯蕊酝酿的台词抢了去,让她要说的话半路上哽在了喉咙里。于是只能从新打草稿酝酿了半天,方才想起问题:“你什么时候离开杞州城?”
乔云浪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反问:“你怎么知道我要离开杞州城?”
宋芯蕊理所当然地仰仰头:“这里不是你的家,你当然是要离开的对不对?再说,你这种人,无组织无纪律,也没有什么牵绊,不是应该四海为家么?”
牵绊?乔云浪在黑暗中蹙眉,是啊,在江湖上这些年,从来就没有什么可以牵绊他。也许……他是真的该离开了。
“嗯,我是要走了。”举起手里的酒囊,乔云浪明明朗朗地笑了声,“那么,宋姑娘,今晚我们就当真就此别过吧!”
早就该别过了,宋芯蕊心里有些不屑地闷闷哼了声,却在认真将目光集中在乔云浪脸上时,不由得微微一怔,虽然只是借着朦胧月光,可还是让她觉得这男人有种让人惊心动魄的风情,帅不胜收。
真真是个祸害精,临走了还要用美色让她的军心乱一乱。
这次,乔云浪没等宋芯蕊扭头,已飞身湮没在夜色中。
看着那处空出的墙头,宋芯蕊怔了怔,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怪怪的,不过也没有多想便摸黑回了住处。
那夜起,一些看似不太乐观的症状降临了宋芯蕊。比如她开始失眠。
通常来说,一个正当年华,尤其是正当睡觉年华的女孩子,开始失眠,一般只有两种原因,一种就是她身体病了,一种就是她心里病了。
而宋芯蕊的身体一向是好的,即使练武练得一胳膊肘子青肿,也不多时就没了什么疼痛感,好得比一般身强力壮的男青年都快。有时候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莫非是小强转世,打都打不死,要么就是壁虎投胎,断尾还能重生。
所以,宋芯蕊认定自己是得了心病,她也确实觉得自己心里最近好像有些空空的。可患了心病总该有个原因吧?
半夜里睡不着的宋芯蕊睁大了眼睛,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自己这心病是从哪里生出来的,于是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想,这样想来想去,鸡鸣狗叫声就入了耳来。
天亮了。
两天下来,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宋芯蕊,引来了一众师兄弟的围观。她才知道,原来熊猫之所以惹人喜爱贵为国宝,全都是因为那双睡眠不足的眼睛。
可是,宋芯蕊不想当国宝,甚至连青风门的门宝都不想当,因为她又看到了母夜叉大师姐隔空射来的刀眼,那威力估计小李飞刀在世也得汗颜,小李飞刀至少还要拿几把飞刀摆pose,可这母夜叉那欲将人拆吞入腹的眼神,完全是无刀胜有刀。
最重要是,母夜叉已经恢复了身份,没有继续在伙房祸害那几个大伯和大娘。这也意味着,宋芯蕊可能大概也许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她知道,要不是慑于门主的威严,她那母夜叉大师姐应该早就对她下了手。
可问题是,据说,卫于风过几天又要启程去南边或者北边去临幸不知道是哪个老婆一阵子了。真是叫人头疼啊!
于是,担忧完毕的宋芯蕊决定还是加紧习武要紧。
不闻鸡起舞苦海无涯般努力还好,这一努力,宋芯蕊终于悟出了自己这两天失眠的原因。
是因为武功,又是因为武功,她意识到,自己这每天两个时辰的马步,加上一个时辰你打我几拳我踢你几脚的对打,别说是绝世武功,就是入门级,那也还是遥遥无期,更无须说她想要在江湖中闯出一番明堂。
不知道二三十年后有没有可能?
可二三十年后,她不是都已经老了么,都该相夫教子,不,应该是含饴弄孙了吧?
宋芯蕊想通了这个道理,愈发焦虑起来,她好不容易穿越了一回,却只能在这个时代,混在一堆小喽啰之中,前途未卜,唔,也许压根就没有什么前途可言。
晚上还是睡不着,干脆起身学某个已经离开的人去赏月。只可惜,出到院子,宋芯蕊才发现,古人所说的朔月才过没几天,天空的月亮只剩一条镰刀弯着,不过因为是晴空,亮度还是没有打折扣,况且星星也挺璀璨,密密麻麻点缀成一片星河。
原来这个时代的天空,真的是很漂亮。
宋芯蕊忽然觉得,这个时候伤春悲秋再适合不过,于是像模像样地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刚刚落毕,紧跟着空气里又响起了一声。宋芯蕊起初还以为是自己那声叹息的回声,但很快回过神,这一声似乎是男声。纵然她的声音从来就不是林志玲般娇滴滴的娃娃音,但若要说像男声那也是很牵强的。
回过神的宋芯蕊,借着星月辉华,举目在这不算太小的院子里扫视了一番,好不容易在西南角的一团黑压压的影子上定位。
她回忆了一遍这院子白日的格局,想起,那处似乎是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也就是说,那地方现在坐着一个人,唔,也许同她一样正在欣赏着夜色着呢。
宋芯蕊好奇心一向比较强,尤其是想到还有和他一样失眠的同道之人,更是想看个究竟。而且,根据目测到的黑影的长宽高,初步可以估计应该不是母夜叉师姐。
“门主?”走近,宋芯蕊才发觉,这人居然是卫于风,虽然她现在也算得上青风门正式门徒,可除了第一次状告母夜叉之外,便再无机会近距离与门主面对面,所以,她并没有叫出徒有虚名的“师父”二字。
卫于风慢慢抬头,也就是说,之前的他一直处于低头状态,显然,这和宋芯蕊仰头赏月的行为是非常非常不一样的。
随着这缓慢的动作,酒气四散开来,浓烈得让宋芯蕊顿时觉得呼吸艰难了许多。
“门主,您喝酒了?”宋芯蕊问了一句明显的废话。
而卫于风也没有回答这句废话。
虽然同门之间都流传着“门主出没,请注意”的口号,可是能有一个单独与门主接近的机会,宋芯蕊觉得还是应该把握的,万一她要能有机会得到卫于风的器重,亲自授予武功,那还是很好很好的。
见卫于风迟迟没有开口的趋势,宋芯蕊决定主动出击,先挑起话头,可话头还没挑,她忽然意识到气氛似乎不太对,不,应该是太不对。
卫于风虽然没有说话,甚至除了那个抬头的动作,他都没有再动一下。可是,光线那么黯淡,
宋芯蕊还是看到,或者是感觉到了卫于风盯着自己的目光,就像平静海面下藏着的暗涌,仿佛随时都会爆发。
这个隐隐不安的念头,让宋芯蕊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颤抖着声音开口:“门主,您怎么了?”
卫于风像是回过神般微微一怔,良久才幽幽回道:“你是叫宋芯蕊吧?”
“是,我是。”宋芯蕊见卫于风恢复了正常,才舒了口气,“门主您刚才的样子吓了芯蕊一跳呢。”
“哦。”卫于风重重叹了口气,“我想起了一位故人,芯蕊你和她长得很像。”
宋芯蕊瞟了一眼地上堆成一堆小山的小酒瓶子,暗叹,前江湖第一美女乐岱嫣同学,您当年到底是祸害了多少有为青年啊?她宋芯蕊才来这些天,先是什么剑神,又是什么已故天下第一庄庄主,现在又来了个青风门门主。
造孽啊!
“门主,那我先回房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吧?”宋芯蕊深知这种缅怀故人的时刻,是不适合用来攀交情的。
“等等。”
卫于风忽然站了起来,抓住了宋芯蕊的手。本来先前听起来声音还挺清明,宋芯蕊以为他应该是没有喝醉的,可现在看他的身体,居然是摇摇晃晃的,那手上的力度也有些不同寻常。
“门主,您喝醉了?”宋芯蕊暗自用了把力,手却半豪都未抽出。
“岱嫣……岱嫣……”
完了,这人真喝醉了,把她当成了他的某人。宋芯蕊惊得一声冷汗,加大了手上力气:“门主,我不是你的岱嫣,你放手。”
卫于风似乎是愣了一下,手上的力度也小了许多,宋芯蕊趁机抽回了手,转身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这身勉强算是转成功了,可离开却失败了。她只觉后背某处痛了一下,整个身体便硬生生僵了住。这大概或许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点穴吧?只是,卫于风大门主深更半夜的点她穴道干嘛啊?
宋芯蕊想开口虚心求教一番答案,张了张嘴,才发觉,似乎哑穴也被点住了,可明明身体只痛了一下,怎么就变得又不能动又不能说话的,她不知道原来还有这般一箭双雕的点穴功,武侠的世界果真是只有她想不到的没有别人做不到的。
宋芯蕊正纠结着,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卫于风打横抱起,嗯,而且还是典型公主抱的那种。可是……为毛她人生之中为数不多的公主抱要被一个大叔分去了一杯羹?
失去了语言和肢体行动功能的宋芯蕊,在思想上还是很清醒明白的,尤其是看着卫于风歪歪扭扭的脚步方向,她不想清醒都很难。
莫不是,这位名门正派的门主醉了酒,真把她当成了那红颜祸水乐岱嫣,要实施什么不轨行为?
事实证明,宋芯蕊的想法是无比正确的,虽然,她一路上随着酒鬼的摇晃,不停地祈祷上帝如来观世音以及观音他亲戚关二爷,保佑她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的,这门主其实只是想在她身上练练点穴的手法,再顺便回味一番青壮年时期对人做过的那什么公主抱之类的幼稚勾当。
只是,很明显,由于宋芯蕊向来是个无神论者,所以各路神灵完全没有理会她的祈祷。
等到跌落到一张大床上,宋芯蕊已是满头大汗,无奈身不能动口不能语,只能蹬着双大眼向卫于风发出委屈可怜的讯号。可漆黑一片的室内,她的眼睛又不是能发光的夜明珠,醉酒后的老伙子哪里看得到。
“岱嫣……岱嫣……卫大哥好想你,这些年一直在想你。”卫于风附在床沿边,低声呢喃,本是柔声细语的绵绵情话,可听在宋芯蕊耳里,无异于一瓢瓢冷水泼来,凉得透到了心尖上。
“岱嫣……你知道吗?当年你跌下悬崖的时候,我是真的想随了你去的。”
那您还不赶紧去,别祸害我啊?
“可是……可是我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爱我,永远都不可能。”
原来又是个单相思的,我说乐仙女,您这不仅惹了一身烂桃花,还害苦了我啊!
“岱嫣……岱嫣……”
本来还准备配上点内心旁白的,可是抚上自己脸上的那双手,让宋芯蕊完全不能再做他想。她屏着呼吸,希望那手就此停住,虽然让人摸脸也是很不痛快的,可总比摸其他重要部位要好得多。
这一次宋芯蕊的希望倒是没有落空,卫于风的手如她所愿停了住,可没等她一口气呼出来,只听一声裂帛声生生划过了室内寂静的空气。顿时,那胸口上方就感受到了这五月天的丝丝凉意。
完了。这是宋芯蕊闭上眼睛前唯一能想到的话。
眼睛闭了上,可感觉还是有的,那从上方俯下来的越来越近的酒气和热气,很清晰很清晰地传到了宋芯蕊的鼻间。
又是一声划过空气的声音,宋芯蕊只觉床微微颤了一颤,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声儿。实际上,因为害怕,她的脑子现在完全是一片混沌。
而准备攻城略地的卫于风这时却停住了动作,稍稍愣了片刻,忽然跃下床,摸了摸床头的柱子:“阁下深夜造访我青风门,不知有何贵干?”
受挫后倒戈
“哈哈哈……”一阵分不出含义的笑声传了过来,分不出含义也就算了,可宋芯蕊竖起耳朵,连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都分不明白,只觉是细细密密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而这毛骨悚然之后,她又觉得有点欣喜。
因为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
为了不让自己的欣喜变为空喜,宋芯蕊暂时没敢让自己心头的想法冒出来,只静静等着剧情发展。
“如果卫某没有猜错,阁下就是侠盗乔云浪。”卫于风的声音深沉而冷静,听不出半点醉酒的迹象,大致是酒醒了。
而这句思维清晰结构合理的话让宋芯蕊一颗幼小的心灵几乎做了几个前后空翻。
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人,黑衣蒙面,离着卫于风两米处站定:“不愧为卫门主,凭着三枚铜钱,就能猜到是我乔云浪。”
“久闻乔少侠大名,卫某也不过是猜测而已。只是……不知道乔少侠深夜造访是为何事?”
黑暗中,看不出乔云浪的表情,只是听得到他那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声音:“卫门主严重了,晚辈并没有要造访青风门,只是路过而已,没想到打搅了门主的好事。”
卫于风自然知道乔云浪的意思,但依旧是镇定自若地冷笑了声:“乔少侠打扰了卫某的闺房之事,确实算得上坏了别人好事。”
“哈哈哈……”又是一阵讪笑,笑过之后,乔云浪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种隐隐的戾气,“素闻卫门主是豪杰之士,没想到也会做这种不入流的勾当。”
卫于风显然愣了片刻,才悠悠问道:“卫某不太明白乔少侠的意思?”
“不论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罢,既然我路过了青风门,你床上那位被你点了穴道的姑娘,我想顺便带走,没有问题吧?”
“怎么?乔少侠想带走我的人?”卫于风直了直身子,手上不知何时多了把剑,蓄势待发的模样。
“马上就不是你的人了。”
这声音刚落下,刹那间电光火石,真的只是刹那间,屋内又恢复了平静。乔云浪从僵住的卫于风旁边走过,来到床前,盯着宋芯蕊看了半响,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宋芯蕊颤抖着声音扑进乔云浪的怀里。
咳咳咳,那个……姑娘,我们……好像也不是很熟吧?
乔云浪本来以为宋芯蕊是惊吓过度才扑进她怀里的,可是根据他的判断,这丫头在他怀里似乎是在开心地呵呵直笑。
莫非是吓傻了?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吧!
乔云浪捞起犹在傻乐的某人,顺势扛麻袋似的搁在肩上,身形轻轻一跃,在卫于风又怒又羞的眼神中,消失在了这夜色中。
被点了穴道的卫于风默默地叹了口气,忽然心生悲凉起来,纵然早就听闻那小字辈的乔云浪功夫了得,却不料只是须臾之间,还未来得及动手,自己居然就被点了穴道。
也许……他真的是开始老了,不过是喝了点酒,便迟钝到了这个地步。
看来,他这块前浪要被拍死在沙滩上了。
不过也好,总算断了他平生第一次做荒唐事的机会。
想到这儿,卫于风忽然释然地笑了起来。
虽然这笑没有人会看得到。
********************************
呈麻袋状的宋芯蕊本来是有点愤怒的,想想人家卫于风大叔还会对她来个公主抱,可这正当年龄的飞贼居然不懂得浪漫一下,真是有辱了一幅好皮囊。
只是愤着愤着,眼皮却慢慢沉重了起来,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宋芯蕊就那样可耻地在乔云浪的肩上睡着了。
扛着宋芯蕊回到客栈的乔云浪,其实是准备发挥一番怜香惜玉的风度的,但想想肩上的这个实在算不得什么香和玉,于是很不客气地将她丢在了床上。
预料中的不满和控诉并没有响起,让乔云浪稍稍有点意外。点了盏油灯,才发现,这丫头已经睡死了,闭着的眼睛下,是弯弯的睫毛弧度,两颊有若有若无的红,嘴唇偶尔无知无觉地动一下。
虽然他故意打击过她的容貌,但其实她还是很漂亮的,倒不至于绝色,但白日里那双灵动的大眼,总会惹得人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也大致是因为这样,他这个四海为家的飞贼,才会在这杞州城逗留了这么多日,才会在准备离开的前一晚又跑去了青风门,也才看到了卫于风那个半老头子差点那什么了她。
只是,看着这张脸,乔云浪还是有点头冒黑线的感觉,刚刚发生了这种事,要是换做一般女子,恐怕早已经哭得肝肠寸断了,而她居然还能睡得如此安稳,到底这丫头是太粗枝大叶呢?还是太相信他这个不过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嗯,还是个飞贼。
他想起她说过的那句她知道他会来救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倒是想问问她怎么就知道的。
乔云浪低声笑了笑,伸手将宋芯蕊胸口那处暴露在外的春光,用被子盖上,灭了灯,自己抱着剑靠着墙也睡了去。
这是什么地方?宋芯蕊睁着双眼,看着陌生的床顶,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事,她记得她先是因为睡不着去赏月,然后遇到了借酒浇愁的卫于风,再然后卫于风就把她当成了已故祸水乐岱嫣准备那什么她,最后乔云浪就出现了……
乔云浪?
宋芯蕊从床上猛得蹦起来。
“你干什么?”乔云浪皱着好看的眉不满地瞪了一眼,她不知道这样咋咋呼呼会吓到人的么?
宋芯蕊倒没在意,只涨红着脸结结巴巴:“乔大侠,昨天……昨天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太客气,我昨天正好路过而已。”
路过?好像他昨天也是这样说的。宋芯蕊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你不是离开杞州城了么?”
“谁说我离开了的?”乔云浪挑挑眉反问。
“可是……”
“可是什么?”乔云浪打断宋芯蕊很明显的下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昨晚说什么知道我会来救你,是什么意思?”
宋芯蕊睁大眼睛,很疑惑的样子:“我有这样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
其实宋芯蕊是记得自己说过这句话的,也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她承认在最恐惧最无阻的时刻,她满脑子都是他,巴巴地希望他来救她,可他们才认识多久,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太暧昧了!
“真的不记得了?”乔云浪脸上写着明显的疑问。
“嗯。”宋芯蕊很无辜的点头,但终究因为乔云浪那双探究的眼神而有些无所适从,哈哈笑了两声转移话题,“你昨晚真的只是路过么?”
“你以为?”乔云浪不以为意地斜了她一眼,这不怎么优雅的动作在他做起来,却也好看得不同寻常,宋芯蕊先是微微被煞到,然后又很不平衡地郁闷了一下。
“我以为你是专程来救我的?”不平衡的宋芯蕊愤懑地抛了一句,不知怎的,她确实希望乔云浪是专程去救她的。
乔云浪漫不经心地嗤笑了一声:“你还真自以为是。”
“嗯,我是挺自以为是的。”宋芯蕊很老实的回答,又觉得不太甘心,“不过,你那路过也真是路过的太巧了。”
“是挺巧的。”专程路过自然是巧了。乔云浪伸伸腰,仍旧是不以为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