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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明公子,此事得问她自己了。”

明远博心中了然,他知道郁棠是不想将一切都挑明。

其实就算是不问,他也知道,顾慕瑶与穆峰私底下也有关系。顾慕瑶此番就是穆峰的帮凶。

此时的明远博看着郁棠的眼神多了一层赞许。

张小姐的尸首被抬了下去,穆峰也被押走,这件事仿佛就这样结束了,但郁棠高兴不起来。

难道身份和出生就这般重要么?

出生卑贱的人,就活该成为弃子?!

她偏不信命!

她郁棠这辈子定要和命运抵抗到底!

“妙啊,实在是妙!真真想不到棠姑娘竟有这般缜密心思。”

“我从不知棠姑娘这般聪慧。”

“棠姑娘这等才智,今日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人群中,不少人都开始对郁棠投来赞许的目光。

陆一鸣从旁人口中听闻有关郁棠的一切,他眸色微动。

他正打算将郁棠带走,赵澈走了过来。

赵澈这人不喜旁人靠近,此刻和郁棠之间的距离,却不足一丈。

众目睽睽之下,赵澈勾唇一笑,道:“棠姑娘这么快就破案,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至今,还未曾见过像棠姑娘这般冰雪聪慧、足智多谋、七窍玲珑、秀外慧中的女子。”

郁棠:“!!!”

他又想做什么?

第22章

“棠姑娘这么快就破案,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至今,还未曾见过像棠姑娘这般冰雪聪慧、足智多谋、七窍玲珑、秀外慧中的女子。”

郁棠从未被人这般夸过。

赵澈虽然不像故意挑事,甚至还带着一丝真心,可郁棠委实受不了这样浮夸的赞美。

他是想利用自己刺激、恶心陆一鸣?

又或是其他目的?

郁棠的心跳猛地快了一些,她面不改色,“王爷谬赞了,小女子这点雕虫小技,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小女子还得感激王爷今日出手相助,否则小女子也难以这么快就洗脱嫌疑。”

赵澈似笑非笑,这人的相貌明明俊美如俦,却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或许,有些人天生具有威慑力。

郁棠尚且不知道,他那两晚抓自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她吃了赵澈的血灵芝,还得每天给他抄写一个时辰的经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赵澈淡笑,“棠姑娘不要忘了抄经书的事。”

郁棠:“……”

抄经书肯定是个幌子,他处心积虑将自己骗到晋王府,究竟是为了什么?

图/色?

他明明不行。

图人?

那是更不可能!

郁棠淡淡的回以一笑,“小女子自然记得。”

陆一鸣的脸色冷到了极致,他曾经以为无论发什么事,郁棠都会留在他身边。他也一心以为,他对郁棠十分了解,但如今看来,就连郁棠和晋王之间的纠葛,他竟然一无所知。

一旁的郁卿兰脸色也稍稍变化,她怎么不知,郁棠和晋王之间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不行!她一定想法子要制止!

此时,郁长东走了过来,一开始郁棠被人陷害杀人,他也很震惊,到了后面郁棠仅在半个时辰之内就破了案,就让他惊艳了。

他这个养女,从小就没有让他失望过。

只是如今……

郁长东将匕首递了过来,“棠儿,这把匕首留着防身用,你到底欠了晋王殿下何物?为父替你还。”

郁棠莞尔一笑,她知道郁长东对她还算好,但也仅仅是建立在不损害郁卿兰利益的基础上。

他对自己的好,永远不可能像父亲对亲生女儿一样。

郁棠不埋怨,她也自知没有资格埋怨,将军府能养大她,她已经欠了郁家的了。

未及郁棠开口,赵澈伸手接过了匕首,道:“郁将军有所不知,几天前本王将血灵芝赠给了棠姑娘,棠姑娘作为回礼,就将匕首赠给了我。”

提及血灵芝,郁长东脸上一阵尴尬。

陆一鸣亦然。

几人沉默着,前厅那边传来消息,说是由于发生了人命案,寿宴今日到此结束了。

郁长东打算带着郁卿兰回府,又对郁棠道:“棠儿啊,你出阁之后,还未回门,若是有何难处,定要告之为父,得空多回府看看。”

郁棠点头,她不是一个胡闹的人,于情于理,郁长东都是她的恩人,“棠儿知道了。”

众人连续开始启程离开归德侯府。

郁棠离开之前,回头看了一眼明远博,而与此同时,明远博也在看她,但他只是点头示意,很快就移开了视线。

郁棠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明远博有问题!

她一定要寻了机会查个清楚。

……

归德侯府大门外,数辆马车鳞次栉比的排列着,见自家主子从侯府走出,各家的车夫纷纷驾车上前。

郁棠迈出了归德侯府大门正准备上陆家的马车,巷子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闪开!统统闪开!都给小爷我闪开!”

马背上的人是四皇子赵子翼,他骑的是一匹通体雪白的战马,但似乎并没有降服这畜生,竟由着它疾驰而来。

这马甚有灵性,随着它疯狂的跑来,巷子里无数匹骏马开始骚动。

就在这时,一辆华盖缨穗马车骤然开始行驶,前面的两匹马俨然是不受控制了,直接朝着侯府门口的众人狂奔而来。

眼看着疯马逼近,郁棠心叫不好。

她准备转身避开时,陆一鸣朝着这边狂奔,随即长臂伸了过来,然而他没有抓住郁棠,却是将郁棠身后的郁卿兰一把抱到了身侧。

整个过程被无限的放缓,郁棠能看清陆一鸣眼中的焦虑和恐慌,她眼睁睁的看着陆一鸣抱住了郁卿兰,又眼睁睁的看着疯马朝着她踩了过来。

这一刻的郁棠深刻的体会到了命运无常。

她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她不能瞑目,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内心在一瞬间涌上无尽的愤恨与恼怒。

她不想装大度,更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活菩萨。

她恨陆一鸣!也恨郁卿兰!更是恨命运!

就这样死了么?

真真是不甘心啊!

就在这时,一抹红色身影突然而至,他纵身一跃跳上了马背,一手拉着缰绳,强行调转了马头。

郁棠倒地时,方才那匹疯马恰好转了一个角度,致使马车没有从她身上轧过去。但后背依旧狠狠撞在了石阶上,疼的她面色发白。

她躺在那里,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着方才的画面。

陆一鸣离着她那样近,但他却选择去救更远些的郁卿兰。

明明早就下定决心放下了,可心原来还是会疼的。就像是被人在原先破损不堪的心房上又撒了一把盐,其中滋味,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好不伤人!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侍月吓哭了,连忙将郁棠扶了起来。

她的发髻乱了,衣裳也脏了,内里更是伤的满目疮痍,郁棠站直了身子,背后的疼痛让她有些神情麻木,“我无事。”

就算是有事,谁又会在意呢?

郁卿兰抓住时机,撇开了陆一鸣,急忙跑来,她抓着了郁棠破皮的手,言辞之间十分关切,“姐姐,你没事吧,可有伤到?方才表哥也是一时情急之下才救了我,表哥定然以为姐姐不会被撞到,否则表哥定然会先救姐姐的。”

这理由真是牵强的让人想笑。

郁棠抽回了自己的手,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陆一鸣,“是么?”

陆一鸣喉结滚动,好几次想要说话,最终却只是道:“你没事吧?”

郁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呢?”

陆一鸣无言以对,他甚至不敢看着郁棠,只是下意识的看着她的手,已是血迹斑斑。

郁棠容貌美艳,可一双手却是算不得精致,她幼时吃了太过的苦,进了将军府的大门之后,又是勤学苦练,手上早就生了茧子。

“放肆!你可知罪?!”赵澈一声爆喝,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赵子翼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平时在京城作威作福惯了的四殿下,被赵澈这般一吼,双膝就开始发软,“皇、皇叔祖,我知错了!我……我不过是想赶过来见见表妹,岂知这马竟然疯了。”

赵澈一手放在身后,高大的身段显得十分威压,“这匹马是进贡的战马,你有什么资格动用?还不快给本王滚回去!”

赵子翼颜面大失,奈何半点不敢对峙。

他闷声准备离开,又悄悄的看了几眼郁卿兰,只见表妹双眸莹润微红,样子怯生生的,也不晓得有没有被惊吓到?

这时,赵澈又低喝了一声,“站住!给棠姑娘道歉!”

赵子翼方才也看见郁棠跌倒了,他心有不甘,可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棠姑娘,我错了。”

“不够诚意!”赵澈又喝了一声。

赵子翼被他一斥责,顿时站直了身板,“棠姑娘,我错了!”

赵澈:“再说!”

赵子翼:“棠姑娘,我错了!”

赵澈:“再说一遍!”

赵子翼:“棠姑娘,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郁棠:“……”

整条巷子都听见了赵子翼致歉的声音,赵澈才罢休,仿佛是在向所有人示意,他是郁棠的靠山。

第23章

赵子翼涨红了脸,他这辈子都没有像这般丢过人。

他虽是向郁棠致歉,但内心却是更加讨厌这她,只可惜,从目前看来,皇叔祖似乎对她格外不同,赵子翼纵使满腹牢骚,也只能憋着。

赵澈站在那里,自称一派的风流俊朗,他看向郁棠时,眸中的狠厉突然之间就消散了,“棠姑娘,你可还满意?”

郁棠已经找不出任何言辞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她盈盈一福,道:“多谢王爷,小女子甚是满意。”

赵澈这才对赵子翼挥了挥手,动作潇洒,似是眼不见为净。

赵子翼面子里子都丢尽了,转身就走,甚至就连心爱的卿兰表妹都没有看上一眼。

这时,赵澈又说,“家中小辈教养不周,让棠姑娘受惊了,是本王之过。”

郁棠依旧无言以对。

赵子翼明明只比赵澈小了几岁,这几日赵澈的种种行径,完全超乎了她能够理解的范围。

赵澈一挥手,一红衣少年“嗖”的一声,很快就奔了过来,他长的很好看,尤其生了一双大而明亮的眸子,模样还带着几丝女儿家的娇态,只是……似乎脑子也是个不正常的。

郁棠目光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红九的眉眼,昨天晚上出现在她房中的人就是这少年无疑。

而红九完全不觉得心虚,大方的被郁棠盯视、打量,甚至是审视。

“棠姑娘,我家主子给你的金疮药,这药保证能药到病除,祛疤不留痕!棠姑娘一定要用。”

郁棠,“……”

红九眨了眨明亮的大眼,见郁棠不为所动,似是游神在外,他问道:“棠姑娘有话与我说?”

郁棠:“……”

他是明知故问吧?

至于那两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她如今的能力根本无法查明,但以后定然要加倍小心!

今晚定然要防备起来!

此时,赵澈和红九主仆两人都在看着郁棠,这种眼神很奇怪,不亚于是饿了太久的人,正盯着一只香馍馍,郁棠本能后退了一步。

赵澈瞬间蹙眉,似乎在打量着他二人之间的距离。

郁棠又朝着赵澈福了一福,“王爷,小女子且先回府了,无论如何,今日多谢王爷。”

她转身要上马车,赵澈在背后叫住了她,“棠姑娘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郁棠:“……”

她好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

红九提醒道:“棠姑娘,你答应过我家王爷,每日去晋王府誊抄经书的。”

郁棠一僵,她不是出尔反尔的人,再者红衣少年方才还救了她一命,可一看到这对主仆二人“饥饿”的眼神,郁棠还是会很戒备。

她稍稍犹豫,陆一鸣这时抱拳道:“王爷,内子今日经受颇多,下官会命人前去府上给王爷抄经书,今日下官就先带内子回去。”

赵澈轻笑,“其他人不行。”

陆一鸣腮帮子鼓动了一下,之前赵澈将血灵芝赠给郁棠,他就看出了端倪,眼下更是笃定赵澈对郁棠有其他心思。

他也是男子,站在男子的角度去看,郁棠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容貌足够漂亮、性情也足够稳重。

但陆一鸣万万想不到,对郁棠感兴趣的人,会是赵澈!

陆一鸣回头,眼神示意郁棠。

郁棠原本还在犹豫,但这一刻她却下定了决心,往赵澈身边走了几步。

就在身子越过陆一鸣时,她手腕一紧,是陆一鸣抓住了她,“跟我回去!”

郁棠笑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谁,“那恐怕不行,谁让我欠了王爷的血灵芝呢。”

她的笑意在唇角绽放,陆一鸣的呼吸陡然不顺畅了。

如果一开始不是他和将军府相逼,郁棠根本不用欠了赵澈人情。

郁棠挣脱开了陆一鸣,行至赵澈跟前,道:“王爷,是小女子之过,竟是险些忘却了,事不宜迟,现在就启程吧。”

赵澈眸光流转,示意郁棠上马车,他自己则改成了骑马。

其实,他并不介意与郁棠同乘一车,更是根本不关心旁人的看法。

但今日,他却给了郁棠一个方便。

晋王府的马车渐行渐远,陆一鸣的手紧握成拳,像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刺入了他的心,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抽/离。

巷子里其他人也在目送着晋王府的马车走远。

众人基本上都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晋王赠了棠姑娘血灵芝,棠姑娘作为回赠,答应每日给晋王誊抄经书。

似乎……他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疑点,但又似乎疑点重重……

真想跟上去看看,棠姑娘是如何给晋王抄经书的……

郁卿兰咬了咬唇,她走到陆一鸣身侧,乖巧的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动作和幼时如出一辙,“表哥,你赶紧去跟过去吧,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也不会害的表哥和姐姐闹了罅隙,若是表哥和姐姐夫妻不和,全京城的人都该怎么看我呀?”

说着,郁卿兰水盈盈的大眼就那么红了,小模样委实叫人怜悯。

陆一鸣失神了一刻,他被郁卿兰唤回神,唇角有些干涩,说话时嗓音喑哑,“与你无关,你莫要多想了,我这就去晋王府。”

说着,陆一鸣命人驾车,也朝着晋王府的方向而去。

郁卿兰眸色微变,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郁棠和赵澈修成正果!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有几世的情缘,她都要拆散!

……

郁棠的手受了伤,奎老给她包扎之后,她便开始准备誊抄经书。

谁知,赵澈倚在八仙椅上,他一手揉着眉心,也不知道是哪里痛苦,此刻他的眉宇之间笼罩着一层疲色,“棠姑娘今日不必誊抄了,就改成默读吧。”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棠姑娘待足一个时辰即可。”

郁棠不明其意,她捧着经书,想去书房的茜窗边上待着,靠着赵澈太近,她总能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

她刚起身,赵澈又说,“棠姑娘请留步,就在本王跟前默读。”男人似乎已经不太耐烦了。

郁棠:“……”

……

前厅,陆一鸣盯着香炉,一手抵唇,焦虑的等了接近一个时辰。

郁棠终于从书房出来时,他上前看了几眼,见赵澈也跟着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不过仅隔着一丈之远。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皆是不善,各不相让,但又没有爆发出来。

郁棠当然不会真的默读经书,坐在书房一个时辰,她都险些睡着了。不过赵澈也在屋内,这就足以令她提高警惕了,好不容易挨过了一个时辰,自是盼着赶紧离开。

“王爷,小女子今日先行告退了。”郁棠福了一福。

此刻的赵澈,心情还算好,但远不及前几日好,他微微颔首,点头示意。

陆一鸣随意一拱手,也准备告辞。

赵澈看着郁棠和陆一鸣走远,心中略有不快。

他需要天天抱着治病的姑娘,当然不能承/宠/在别人怀中!

第24章

对赵澈而言,他从未将男/女感情当做一回事。

那样虚无缥缈的事,自然不是他赵澈会在意的。

关注郁棠只是一个巧合,郁棠的出现是他的意外之喜。但这种欢喜绝对没有掺杂着任何的男/女之情。

况且,二人仅仅相识几日之久。

但就在方才,赵澈亲眼看着陆一鸣将郁棠带走,他才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已经到了这种境地。

他赵澈的东西,岂容旁人碰触?

转瞬间,赵澈就自己找到了答案。

他赵澈的人,自然不能与旁人分享。

红九靠近时,发现自己王爷的气场极为冷冽,他自是不敢太过靠近,保持着一丈远的距离,道:“王爷,棠姑娘已经跟着陆大人出府了,我瞧着棠姑娘并不待见陆大人,王爷你不必担心。”

赵澈给了红九一记冷眼,吓的红九登时站直了身板,他憋了憋嘴,真的很想蛊惑自家王爷干出夺/人/妻/的事啊……

那位陆大人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红九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王爷!今日若非王爷让我及时出手相救,棠姑娘已就被疯马踩死了!那陆大人宁愿救他的老相好,也不管棠姑娘死活,我瞧着棠姑娘虽是面上带笑,可她许是大悲无泪了呢!总之……我是看不下去了!”

赵澈微蹙眉,今天在归德侯府外面的一切,他也亲眼所见。

陆一鸣是个厉害的角色,如今尚且年轻,已经成了内阁阁老全力栽培的苗子,这样一个城府极深,浸/淫/权术之人,竟然为了一个幼时青梅竹马这般沉不住气。

又或者……

他是嫌弃了郁棠的身份?

想娶的是真正的郁家千金?

红九又说,“以我看,那位兰姑娘的容貌,还不及咱们棠姑娘呢!”

咱们棠姑娘?

赵澈喜欢这个称呼,面上无温,淡淡道:“是不及她。”

红九更加忿忿然,愈发为郁棠抱不平,“王爷,咱们要救棠姑娘于火海之中!”

赵澈:“……退下吧,今晚去陆府切记小心行事。”

夺/人/妻这种事,他赵澈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得出来的!

红九沉着脸,嗖的一声不见了。

他鲜少正常行走,整个晋王府已经习以为常。

……

回到陆府,陆一鸣跟着郁棠去了他们大婚的喜房。

像陆府这种门第,自是不会夫妻同住一院,陆一鸣在大婚之后就没有留宿过,郁棠也乐得自在。

这座院子曾经困了郁棠十五年,她最后也是死在了这里,即便如今陆一鸣已经许她正妻的身份,以及陆家三少夫人的尊荣,但她并不欢喜,丝毫也不。

“郁棠,我有话与你说。”陆一鸣嗓音放缓,又像是回到了他们曾经“情投意合”时。

郁棠委实不知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轻笑道:“陆一鸣,今日我差点就死了。”

她笑时,唇角隐约可见两只小梨涡,并不明显,但很招人。

陆一鸣的呼吸一滞,像是被人撕开了见不得光的暗疮,归德侯府大门的那场变故发生的太突然,他那时根本来不及想,只知他已经负了郁卿兰了,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受伤害。

“我……我也是无奈之举,卿兰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好不容易回来,再过两年她也要嫁人,我不能看着她受伤。”陆一鸣无法为自己辩解,如实道。

郁棠点头,表示自己理解,她不想质问,甚至就连一丝的愠怒和埋怨都没有,“陆一鸣,你要跟我说的话,我都知道了,其实你大可不必在我面前一遍遍的强调,郁卿兰在你心里有多么重要,我不感兴趣,也不想听,如果没有旁的事,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有些话陆一鸣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郁卿兰如果死了,他会内疚一辈子,可郁棠如果出了事,他能陪着她一起去。

这种想法令得陆一鸣自己也想不通,究竟是为什么。

如今他和郁棠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两根细绳,被人打上了死结,怎么都解不开。他越是试图去解开,却只会越拉越紧。

他如今仕途正顺,也正是扬帆前行的大好时候,容不得半点分心。

沉默……

半晌沉默后,陆一鸣最后看了一眼郁棠白腻光洁的侧脸,“你好生歇着。”说着,他才迈步离开了屋子。

……

紫竹林一角,一男子悄然靠近了穿着斗篷的高大男人,将归德侯府的一切细枝末节一应禀报了一遍。

“主子,事情经过便是如此,原本穆家公子与归德侯府的表姑娘合伙杀了张大人的庶女,又嫁祸给郁棠,但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突转,以属下之见,晋王和郁棠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但属下已经命人去查,却从未发现他二人曾经也有过任何交集,或许这又是晋王故意为之。”

斗篷男子沉沉一吟,“务必要查清晋王的目的!必要的时候可用郁棠当诱饵!”

“是!主子!”

……

华灯初上,夜色才刚降临,红九十分自觉的开始准备前往陆府。

南炎叫住了他,“小九,你今晚又要去做什么?”

赵小七也问,“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的,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们几个干了什么坏事?”

红九是个藏不住话的人。

自己王爷每晚都抱着别人的妻子入睡这件事,他已经憋的太难受了。奈何不能让这世上第四个人知道。

红九脑心挠肺,宛若有无数根羽毛在他的心尖扫来扫去。

“我不能说!”红九硬/邦/邦道,“总之你们不要再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王爷交代过,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除了我、神医,还有王爷之外,任谁都不能说!”

南炎就知道他经不住诈,但想要问个明白,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既然王爷如此交代过,南炎和赵小七两人交换了眼神,默契的不再细问。

等到红九一出府,南炎和赵小七就躲在暗处盯梢,没有赵澈的允许,他们几人也不得随意出府,否则定然会跟上去看个究竟。

……

红九在京城各大长街绕了几圈,确定无人跟踪,这才潜入了陆府。

他本以为这种事已经是熟能生巧、轻车熟路,谁知今晚刚跳入窗棂,就被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给盯上了。

红九:“!!!”

内室的油灯点亮,一阵狗吠声响彻陆府二房的上空。

郁棠裹着披风走出内间,看了一眼晃动了窗棂,唇角一扬,之后又用筷子夹了只鸡腿抛在了地上,“小黑,今天你有功了。”

侍月揉着睡眼,不解的问,“姑娘,咱们为何要养狗?还将它放在屋里?”

郁棠但笑不语,抿了一口茶水,重新上榻之后才道:“这世上,有时候畜生更教人心安。”

……

这厢,红九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晋王府。

南炎和赵小七被他的轻功震惊的瞠目结舌,只见红九如疾风一般闪过,朝着赵澈卧房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得不承认,在武功方面,南炎自问不是红九的对手,见他如同撞鬼一般,南炎还以为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赵小七叹道:“看来父王近日交代了重要任务给他。”

南炎点头,同时有种淡淡的失落感,红九那厮虽是武功高强,但……他也仅仅是武功高强而已!王爷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一人!

这时,一直沉默的北焱,怀中抱着一把宝剑,依靠着栏柱道:“他刚才是从陆府回来。”

南炎和赵小七几乎是异口同声。

“他去赵府做什么?”

“怎么空手而归了?”

北焱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能猜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