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挑了挑眉,抿了一口,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有点儿甜!”

黄宇笑了两声说“农夫山泉,的确有点儿甜!”

皮皮困惑的看着他。

黄宇也抿了一口,笑道“这是真的农夫山泉经过适当的净化处理泡的茶,所以会发甜。”

皮皮诧异的看着他,然后又喝了两口,说“好喝,真好喝!”

黄宇看向她的眼神渐渐变得异常柔和,像是恍惚了一下才抿着唇笑了笑。

饭菜上齐后,皮皮吃的很开心,这里的味道很清淡却很香,吃到嘴里有种很特别的清爽感,她很喜欢。

黄宇因为刚做过胃镜几乎什么都没吃,只是慢慢的喝着粥。

皮皮吃的差不多饱的时候,擦了擦嘴角说“味道真不错,你经常过来吗?”

黄宇也放下勺子,摇摇头“只来过一次,离市区太远,没空过来。”

皮皮说“警队还是那么忙?”

黄宇双手撑在身后向右仰了仰脖子说“嗯,挺忙的,你回来后还是在原来的学校当辅导员吗?”

皮皮喝着茶点头说“暂时是这样安排的,不过我有个师兄带了一个课题回来,申请到经费后可能我会跟着他做研究。”

黄宇看着她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皮皮瞪着他说“干嘛?你那什么表情?”

黄宇抿唇笑得越发开心说“你做研究,不敢想象。”

皮皮白了他一眼说“我去加拿大就是做研究去了,导师很喜欢我的,你可别瞧不起我,如果跟师兄的这个科研经费能申请下来,我可就是受国家保护的科研人员了,到时候有需要我们就会去经常去国外进行交流,搞不好我还能申请到加拿大的绿卡,就直接移民了。”

黄宇听她说完,嘴角弯了弯,垂着目光笑了笑说“挺好的,那先恭喜你。”

不知道为什么皮皮听着他淡淡的语调,心里刺刺疼了一下,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居然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丝落寞和伤感。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未婚妻,不,现在应该是妻子了吧,她好吗?”

黄宇听到她的话,漆黑的瞳孔瞬间收缩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次痛楚,抬眼的同时他毫无掩饰自嘲的笑了笑说“拿我开涮呢!”

皮皮摇头,看着他淡淡的说“我是很认真的问你。”

黄宇脸色白了一下,说“你应该知道,我当时只是在演戏。”

皮皮直直的看着他说“当时我的却觉得你在骗我,但是这两年来,我一遍遍回想那一幕,却渐渐觉得越来越像真的了,直到最后我能够接受你已经结婚这个事实,才决定回国。”

黄宇抿着唇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上下动了两下,然后他说“对不起,我为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

皮皮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笑了笑说“造成的伤害道歉是没有用的,好在我的自愈能力够强,有时候人就是很奇怪,纠结了两年的感情,要的也不过就是你的这一句对不起,我想今天过后我可以坦然的面对你了。”

黄宇抿唇笑了笑,无比苦涩。

手机铃声的响起让他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说了句“抱歉。”然后就握着电话走了出去。

皮皮看房门关上后,有些懊恼的托着下巴,心道,怎么就说到这个问题了,还说了那么一通完全不靠谱的话,她其实没想着要跟黄宇撇清关系的,起码没想着回国后两人第一次吃饭就表明态度,虽然不否认在回国之前就是这么想的,但是在重新见到他后,她就动摇了,刚刚的那一番话,她到底有多少真心,多少赌气的成分,她自己也分不清了。

过了十来分钟,黄宇回来,他坐下后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说“还需要再加点别的吗?”

皮皮摇头说“是警队有事吗?”

黄宇点头说“晚上开会,还有时间,不急。”

皮皮起身说“我吃饱了,回去吧,你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黄宇也没有再坚持,站起来随着她一起走出房间。

回程中,他们都没怎么说话,皮皮起初还想找点儿话题聊聊天,但是看到他紧绷的侧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她干脆靠在椅背上头转向窗外看着道路两旁的景物,那种两年来熟悉的悲凉慢慢滑上心头。

原来,真的一切都变了,如果是两年前,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会觉得心疼,会想方设法逗他开心,而今,心里却只剩下淡淡的惆怅,她想着,黄宇终究还是不爱自己的,痛苦、伤心过,她觉得已经不可能再去追求他了,他们之间也许真如她所说这顿饭后就是彻底结束了。

她无限落寞的笑了笑,想着,其实这样也挺好,她也终于开始全新的生活了。

到了市区黄宇并没有直接送她回家,而是将车子停在移动营业厅门前,然后转头笑道“要不要去办张国内的卡?”

皮皮点头随着他下了车,买了卡,装进手机里,上车后,黄宇拿过她的电话然后拨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响了两声后,他掐断递还给她,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皮皮家楼下时,她没有多做停留开门下车,然后对他笑了笑说“谢谢你请我吃饭。”

黄宇弯了弯嘴角说“上去吧。”

皮皮点头说“你回去休息一下,记得明天去拿胃镜报告。”

黄宇低了一下头,说“嗯,我走了,电话联系。”

皮皮向后站了站,看着他的车子离开后,才转向楼道。

黄宇从后视镜看到她进去后,将手臂搭在车窗上,手背摩挲着嘴唇,脸上的平静慢慢被打破,露出了淡淡的疲态和忧伤,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驶了一段路程后,他将车子看向警局的方向。

路上的时候他掏出手机,苍白修长的手指在一个号码上停留了很长时间,最终也没有拨出去,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想约她下次见面,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再有时间。

他的心里觉得很难受,却找不到原因,也无从发泄,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像是有很重要的东西即将从自己身体里流失,而他却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阻止,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无力!

○○六【爱情感悟】

皮皮回到家后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盒子,看了看放进抽屉里,这是给黄宇带的礼物,原本今天准备送给他的,但从他车里下来的那一刻她放弃这个想法了,没有什么原因,只是突然间觉得有些累,对于他一如既往的淡漠和逃避,她觉得身心俱疲,是真的没有力气再追下去了。

两年后,他依旧没变,而自己却不愿再追随!

晚饭前她给安蓓打了电话,两人约好去吃川菜。

皮皮到了就开始点菜,安蓓过来的时候,菜已经上的差不多了,她手里握着电话,眉飞色舞的跟对方讲着,整个人洋溢着青春的活力。

皮皮看着她毫无掩饰的大笑,自己也笑了,来之前心里的那点儿悲伤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安蓓挂了电话后,扒拉了两下刘海,抓起筷子就嚷嚷“饿死我了,这个陈浩真是个开心果,笑得我嘴都快抽筋了。”

皮皮看了她一眼说“你们今天又联系了?”

安蓓吃着毛血旺,边点头边吐着气说“嗯,中午一起吃了饭,下午去看电影,刚刚他去警局开会了,你们呢?也是刚分开吧?”

皮皮摇头,有些落寞的说“吃过午饭,我就回家了,他应该是回去休息了。”

安蓓放下筷子喝了一口饮料说“怎么了?这么伤感。”

皮皮用筷子在水煮鱼的盆子里翻来翻去的,最后哀叹一声后说“蓓蓓,或许你说得对,我应该学着放弃了。”

安蓓微微一愣,抿唇想了想说“感觉不对了?”

皮皮摇摇头没说话。

安蓓斜了她一眼,说道“那是为什么?你别跟我说放弃读博的机会,执意回国不是为了他!”

皮皮垂了垂眼睑,沉默了片刻说“可是,我已经没有两年前的勇气了,我之所以回来是觉得他在这两年里已经发现了对我的爱,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有遗憾、有歉意,可并不爱我,或者说他所表现出来的淡然让我感觉不到他的爱,蓓蓓,如果换做是你,你还会继续追随这样一份感情吗?”

安蓓双手放在桌上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如果是我,当初就不会那么傻不拉几的选择离开,不过也说不定,万一他真的订婚了呢,你当时的逃避应该是比较理智的处理方法,只是我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平静,还真搞不清他是不是真的爱你,不过我听陈浩说,他的皮夹里有你的照片,就算不是爱,好感肯定是有的,要不你等等再做决定,看看他后面有没有什么行动,要还是跟两年前一样,就趁早拉倒,得瑟什么,又不是找不到男人了,还舔着脸一次两次的追他,你说是不是?”

皮皮想了想,然后笑着说“没想到你还挺客观,我以为你会劝我直接放弃呢,哎,假如我家那个面瘫老哥现在追求你,你会不会给他次机会?”

安蓓笑了笑,眼神里多了一份成熟和深沉,她说“皮皮,你不用套我的话,我能说的在两年前就都说清楚了。”

皮皮也收起笑容,看着她说“说不爱就真的不爱了吗?爱情真的可以收放自如吗?蓓蓓,我不相信,一点都不相信。”

安蓓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说“说不爱就不爱,爱也不爱!”

皮皮愣了一下,看着她,思考了片刻后说“你的意思是,其实还爱着,但是你不想爱了?也就是说我哥还有戏?”

安蓓白了她一眼,懒懒的说“莫皮皮,你有完没完,我当初追他的时候,有这么磨机吗?有拉着你不停的问他对我的感觉吗?我那时是明知道他不喜欢我,还不是勇往直前,他费义诚要是真喜欢我,真那么放不下,你以为他会在意我喜不喜欢他?他现在这样说明他自己心里也没搞明白对我是什么感情,你就别瞎掺和了,他精明着呢,他们做刑警的要么不出手,出手就有必胜的把握,我看那个黄宇八成也是这个想法,我们呢,就见招拆招,我还比较好说,能想得开,也能接受跟别人谈恋爱结婚,你就惨了,一根筋,所以基本上他只要出招,你肯定立马投降,现在就别去纠结了,活得开心些,万一还没等到他们出招,我们就中了别人的招也挺好,只要能幸福,对手是谁其实都一样。”

皮皮看着她,良久没有回话,她不知道安蓓当初被伤得多深,才会说出这样一通豁达的言论,竟会把男女之间的爱情看得如此透彻,她跟自己一样都还爱着那个人,但是却失去了进攻的勇气,就只能等待,而又不甘心只是等待,所以会试着接受别人,希望可以找到幸福。

皮皮想着,自己终究是比安蓓幸运一些的,因为当初她是可以感觉到黄宇对自己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而安蓓应该是从未感觉到费义诚的感情吧,因为她这个旁观者都一直觉得费义诚是讨厌安蓓的,可想而知,安蓓当初心里有多痛,想到这些她就不再替自己的老哥叫屈了,如果连喜欢一个人都不敢表现出来,他有什么资格获得幸福!

每个人的幸福都是要自己争取的,两年前,她们都争得头破血流,这次,是不是也该他们出出力了。

跟安蓓分手后,皮皮没有打车在街上晃悠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警局门口,她仰头看着里面那幢雄伟庄严的办公大楼里,零零星星亮着的几盏灯,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已经记不清多少次自己手里抱着保温饭盒跑到门卫房,满怀喜悦要求通报,可似乎大多时候得到的都是让她将东西直接放下的回答,偶尔被放行,她也只是跟在他匆匆忙忙的身影后,根本说不上几句话,但那个时候的确真的没觉得委屈或者难过,有的只是心疼和担心,每次过来听到他出警,她的一颗心就悬着,直到他平安归来才大大松一口气,那时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觉得特别满足。

皮皮又看了一眼那个依旧亮着灯的窗户,微微笑了笑,走到路边拦了一辆车,回家的路上她掏出手机给黄宇发了一条短信【不要工作的太晚,注意休息。】

等了几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她笑着将手机放进包里,她对自己说,收到他的回复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没有收到才是正常现象。

黄宇从会议室出来已经晚上十一点多,先转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到办公室,习惯性的翻看着手机,当真的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他竟然足足愣怔了五秒钟,才抿着唇点开短信。

片刻后,他握着手机走到窗边,单手插兜目光平静的看着远方,嘴角却上扬着一个小小的弧度。

同样的星空,同样寂静的夜晚,就因为这一条短信,他感受到的不再是孤独和疲惫,心里那股暖流慢慢滑遍全身。

他似乎知道自己想要抓住的是什么了!

入夜,安蓓窝在公寓的沙发上端着果盘看着电视,手机短信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抓过来看了看,然后就扔在一边,继续转向电视屏幕。

短信是费义诚发来的,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不时就会收到他的短信,永远都只是三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在干吗?】

记得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短信时,她的心狠狠颤了一下,握着电话久久没有反应,当时她编辑了一大段,基本都是损他的,到最后却是按了删除键,然后她就等着下文,她想到过他有可能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也有可能继续追问,而事实上他只是发了这么一条短信,她没有回复,他也就不再打扰。

之后又陆陆续续收到几条,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他晚上即将结束一天的工作时,因为有时是八、九点,有时是十一、二点,有好次还是凌晨三、四点,她从未回复过,而他也从来没有下文。

后来大家见过几次面,安蓓没有问过这样一条短信是什么意思,费义诚当然也不会去提,她没有刻意的去等待他的短信,但是不可否认,当三、四天没有信息的时候,她心里会觉得有些空空的,后来她发现,没有信息的时候就是他去办案了,不方便跟外界联系。

有时候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也在猜测,费义诚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去发这样一条短信,而在没有收到回复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失落和难过,亦或者,他原本就不期望她的回复,只是单纯的想发短信而已。

他的心思,安蓓从来没有琢磨透过,他是一名出色的刑警队长,读过心理学,在他跟前安蓓从来不隐瞒自己的感情,不管是当初的爱恋、后来的怨恨,还是现在的漠视,因为他那双幽黑深邃的黑眸似能看透一切,让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无所遁形,所以她相信费义诚看得到自己夹杂着不屑的等待,而这两年来,他的若即若离,点到为止的挑逗,正在一点点耗尽自己的耐心。

安蓓放下果盘仰面躺在沙发上,深深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费义诚,你虽然可以洞察一切,却依旧是个面瘫的呆瓜,你真的以为我安蓓这一生都会等待你的醒悟和靠近吗?你真的这么自信,我不会爱上别人吗?你还是不太了解我啊!”

○○七【师兄辰昭】

周一皮皮回到阔别两年的学校,心里感触良多,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感受着大学生无尽的青春活力,她一下子就觉得自己又回到那个跟学生们打成一片的小辅导员,报道后,她担任大一新生的辅导员,一上午了解学生的资料,快到中午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起,她接起来后,一个温柔含笑的声音传了过来“皮皮,我在你们办公楼下,一起去吃饭。”

皮皮笑了笑合上文件夹说“师兄,你可真神,我才来上班你就知道办公室的电话了,等我,马上下去。”

刚下了楼,皮皮就看到一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站在旁边的大槐树下,正午的太阳有些刺眼,而帅哥的脸上却是如沐春风的笑意,温和清爽,看着让人心里一颤,无比舒服。

看着那个儒雅俊朗的男人浅笑着朝自己走过来,皮皮在心里感叹,要是三年前就让她遇到这样的一个男子,或许她真的会动心,现在说不定小孩儿都会打酱油了,察觉到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她低头笑了。

辰昭走近看到她浅笑盈盈的样子,微微挑眉道“看到我这么高兴,那是不是说明我其实还是有机会的?”

皮皮白他一眼,拽着他的衣袖往食堂的方向走去。

“师兄,你不能这么自恋,这样不好,真的。”

辰昭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没办法,八戒,跟你在一起,我想不自信都难啊!”

皮皮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说“泼猴,小心观音姐姐我收了你!”

辰昭大笑说“求之不得!”

食堂里,他们端着餐盒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两人随意的聊着天。

“师兄,你的那个项目什么时候启动啊?”

“经费下个月就能批下来,我已经向学校申请增派助理,你到时候写个报告给我,我帮你去操作。”

皮皮喝了一口汤说“你好厉害啊,一回来就能批下来,我们系里有好几个老教授的课题现在还搁浅着呢,你是不是有什么后台啊?”

辰昭皱了皱下眉头,盯着她闪烁的大眼睛看了会儿,平静的说“这个课题的经费是一家企业赞助的,研究成功后,他们享有前三年的买断权,三年后,才可以推广使用。”

皮皮诧异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点点头“这样的赞助我听到过,其实挺好的,国家没钱找企业赞助,是个双赢的合作,我下午就去打报告,下班前给你送过去,对了,你的办公室在那边儿?”

“瑞阳楼302。”

皮皮撇撇嘴说“凭啥都是海龟,你就有独立的办公室,还是全校最新的办公楼,学校真不厚道!”

辰昭笑了笑说“等课题启动后,你就跟我在一个办公室了,到时候封你做办公室主任!”

皮皮扑哧就笑了,说“那你呢?”

辰昭笑道“我是副主任,归你管。”

一整天的工作结束后,皮皮在下班前将申请报告给辰昭送过去,他正要去见校领导,两人一起出了办公楼。

辰昭说“要不你回办公室等我一会儿,完事了我请你吃晚饭。”

皮皮摇头说“不了,晚上我约了人。”

辰昭不怀好意的笑道“是那个神秘的特警?”

皮皮笑嘻嘻的说“你猜你猜你猜不着,我走了,师兄,再见!”

辰昭朝她摆摆手,却没动,直到她娇俏的背影消失在拐弯处,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低头发了一会儿呆转身走向校务处。

皮皮出了校门拨了费义诚的电话,两人约好直接在4S店汇合。

下午她接到费义诚的电话,说是晚上他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带她去看车。

两人在市场上转了一圈,最后选定了一辆红色的运动版马六,试驾过后,皮皮很喜欢,然后刷卡付账,约定一周后提车。

简单的晚饭后,费义诚回了警局,皮皮去了书店。

晚上回到家,皮皮意外的没有看到她妈妈,换了睡衣后拨了陈雅文的手机,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陈雅文说她在一个同学家,要晚一些回来,让皮皮先睡,皮皮也没多想,看了会儿电视就回了卧室。

坐在床上玩电脑的时候,收到一条短信,她看着上面显示的名字,微微一笑,拿起来回复着。

【师兄,您又无聊了吗?】

片刻后她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接通后,辰昭温和的声音传来“回家了?”

皮皮趴在床边应着“嗯,早就回来了,都准备睡觉了,你呢?”

“在实验室。”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马上就走了。”

皮皮看了看时间,然后说“怎么第一天就这么忙,已经快十点了,不要这么拼命吧。”

对方传来咔嚓一声,应该是上锁的声音,辰昭说“晚上设备到了,刚刚安装好,明天上午调试,你要不要过来帮忙,哦,对了,你的申请已经批了,但是因为辅导员紧缺,校领导的意思是先让你帮忙带着,有问题吗?”

皮皮笑道“有!”

辰昭愣了一下说“什么?”

皮皮俏皮的说“那补助我是不是有两份啊?”

辰昭轻笑了两声说“是的。”

皮皮翻了身平躺着说“那就没问题了,明天一早我过去,不过我不懂设备,能帮你什么?”

辰昭低声道“帮我倒倒水擦擦汗,这个总会吧。”

皮皮努努嘴不满的说“你不是吧,我堂堂一科研人员,你就给我安排这个任务!”

辰昭的笑声爽朗了很多,道“做大事的人,应该不拘小节,八戒,我看好你!”

皮皮清脆的笑了起来,她说“辰昭啊辰昭,你哪里有一点儿师兄的样子,现在我还是挺尊重你的,你要是再跟我贫,我就不客气了!”

辰昭没有坐电梯,而是走向楼道,他跺了一下脚,灯亮之后,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拎着手提包,很是悠闲的一阶一阶下着楼梯,笑着说“我很期待你的不客气,你不知道,我其实很羡慕那些跟你无所顾忌抬杠的同学,我总是在想,那个人真笨,要是我的话,一定能把你说的哑口无言!”

皮皮握着电话,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师兄啊,你是不是在走楼梯?我跟你说哦,瑞阳楼之前是一栋女生宿舍,后来因为总是出事,学校就拆了然后重建成了办公实验楼,你知道总是出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