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尴尬得划破逼仄的气氛。
说起来,从昨晚开始到此刻,白麒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中午的那碗发胀的泡面也只是木然地吃了几口。
淫雨霏霏,大街上的一个小女孩穿上了粉色的雨衣,欢快地大嚷:“下雨了,下雨了。”
果然下雨了。
雨刷移动起来,一只小鸟从一根电线杆轻飞到另一根,像是找不到旧,惶然中有些凄然。
车子突然停住,顾逸轩说也不说话便下了车。
白麒依旧警觉地弹起身子,只见顾逸轩在窗外,食指竖在嘴边示意他老实地呆在那里。
雨打湿了顾逸轩的头发,白麒不知为何,有些贪恋车内的温暖,居然没有趁机下车而是安静地呆
在车里,空空的,木然地,更多的是疲倦。
自己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神经绷得太紧,很累,白麒想着闭上了眼睛。
很快,顾逸轩回来,开门的瞬间,几滴冷雨斜打进来,飞溅在白麒的手臂上。
白麒睁开眼睛,朦胧中闻到一股香气。
是牛角面包,在牛皮纸里,香昧从内外溢,有奶油,酥皮,烘焙的昧道。
顾逸轩修长的手指捞起一只,放进嘴里,神情享受。
白麒不知觉地滚了滚喉头。
顾逸轩慢慢地吃,瞬间回头看看白麒,不偏不倚地对上白麒圆鼓鼓的眼睛。
几个字极其轻柔地从薄唇里吐出,带着食物诱人的芬芳。
“要来一个吗?”
白麒几乎呆住,忘了反应。
那金灿灿的牛角面包色泽油亮,层层硬酥皮下的柔软部分呼之欲出,对于太久没有进食的白麒来说是一个极大地诱惑。
“要来一个吗?”顾逸轩依旧很是绅士地问,眼底全是是笑,很玩味地看着白麒的表情,看那很想要却极力抑制的表情。
“算了,不逗你了~”顾逸轩将一只大的牛角塞在白麒手里,“本来不饿的,刚才被你肚子的叫声勾起的。”
白麒手握柔软的面包,想了想,豁出去一般放进嘴里,没几下,面包就全入肚。
顾逸轩早将那袋子面包都放在白麒旁边,白麒吃了三个,终于打了一个饱,转过头,很是理直气壮地说:“多少钱,我付给你。”
顾逸轩但笑不语,两眼静静的看着白麒嘴角的酥皮沫,心里不禁一软,这个小土包子真的是又笨又倔,丝毫没有梦林的一分仪态,但。。。此刻看来,却比较可爱。梦林要是…
“行了,我愿意买给你吃。”顾逸轩的眼睛一下子涌满了柔软的宠溺,“只要你乖乖的,听我的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白麒发现自己又被顾逸轩的话套住了,说来说去,他对自己还是有不轨之心。
车子又开动,顾逸轩将白麒送到家门口。
白麒抿着嘴,有些不甘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纸币,重重的搁在车上,然后飞快地下了车。
母亲见白麒回来,很是担心。
“小麒,怎么样了?妈担心了一天。。。看,艾下雨了,没凉着吧。”
白麒摇摇头,只想快点回房躺在床上~
“对了。”母亲笑笑说,“今天你韩大哥打来电话。”
、
白麒立刻回头。
“哥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母亲笑笑,“我说你上班去了。”
白麒赶紧回房,想回个电话给韩肖杰,却又没有勇气,呆呆地坐在电脑前,两脚却不自觉地跺着地。
“小麒。”母亲探头进来,“你韩大哥的电话,快来接。”
白麒一怔,随即立刻小跑到客厅,拿起电话。
韩肖杰是不太打电话过来,除非是些重要的事情。
电话那头出现了白麒日思夜想的声音,相比白麒略显憔悴的声音,韩肖杰的声音却带着一些风采。
“最近还好吗?”
白麒点点头,不敢出声。
“你在听吗?”
“我在,我在的。”白麒急忙说。
韩肖杰在那头笑起来.
“我最近还行,不用担心。”
“嗯嗯”白麒很紧张.
“对了。。。”韩肖杰笑笑又说,“前天有封邮件,你看了吗”
指的就是那封让白麒如堕冰窖的邮件,白麒几乎是不敢回想那些字。
“那是个恶作剧,别人闹的。”
白麒的脑子豁然开朗,心情像雨后天晴一般。
“什么?”
“没什么~”韩肖杰不想多解释,只是很轻柔地说.“你这小家伙,可别胡乱生哥的气,没的事。”
白麒终于是放心了,原来一切不过是个闹剧罢了,像是破涕为笑的孩子,他顿时觉得脚下踩着小乐符,整个人都轻快起来。
“哥!哥!”急切的语调。
“你最近在做什么?还好?”
韩肖杰淡淡地说了点自己的事情,但没有说自己正在为何应钦做事,以及何灵媛的事情。
白麒很认真地听,又是像个孩子一样将自己近日来开心有趣的事情挑拣着说。
韩肖杰“嗯,嗯”地听。
“你想我吗?”
白麒突地一愣,两颊飞上了小红霞。
“当然想。”
“我也。。很想你。”
“什么?”白麒没听清楚似的。
“只说一遍,没听清楚算了。”韩肖杰有些赖皮。
白麒终于听出帐在逗弄自己,挠挠头,嘴傻笑,随即又想到什么,硬着头皮问:“哥,。。。到广州后。。。有没有…”
“什么?”
“你有未婚妻吗?”白麒豁出去直问,但几个字仍说得非常拗口。
“没有”’韩肖杰两字说得很坚决。
白麒像是要跳起来一般。
“和你说了,那是个恶作剧,你不要理会,我亲口说的难道不信?”韩肖杰这是第一次很耐心地向白麒解释。
只是不想他误会,也不想他难过,韩肖杰想到白麒,心里一阵柔软。
夜晚的迷药(修改完毕)
韩肖杰的电话对白麒来说简直是一贴良药,挂下电话,白麒小跑回自己的房间,猛地一卞扑在床上,连翻了好几下。
太好了,他没有未婚妻,他没有嫌恶自己,白麒边想边痴痴地笑。
像是心里的小繁花又再度盛开一样,白麒望向窗外,月亮挂在花树上,泻下一地的光。
思念,甜蜜的思念就是这样的感觉,只活在自我世界的人很狭隘也很充实。
与白麒此时甜蜜的心情不同,但一样寄情于韩肖杰的何大小姐此时便是另一番心情。
何应钦敲着门,一边的菲佣蜷缩着身子,谁也不敢靠近何大小姐的房间。
“小媛,快开门!”何应钦蹙眉。
“不要,都不要来烦我!”房间里又一阵花瓶落地的玻璃四溅声,几个菲佣的脖子又是缩一缩。
“小媛!别任性!”何应钦的口气大了一些。
门砰得被打开,何灵媛一张哭花了的脸怔怔地看着父亲几秒,随即扑到父亲怀里。
何应钦立刻抚摸女儿的头发。
“怎么了?又是为了那个韩姓的?”
遣退了佣人,何应钦依旧安慰着女儿。
“爸爸。。。他不。。.
何灵媛抽泣着.
“咱们也不要他罢了。”何灵媛的哭声滴滴落在何应钦的心尖上。
“不。。。我要的。。。我要肖杰。”何灵媛像一个要不到布娃娃的孩子,无助地哭着。
何应钦垂眸,心里凄惶,自己怎么看不出女儿的痴情一片,一颗心全落在姓韩的身上,容不下第二人。
“行了,别哭了,先吃点东西。”何应钦拍拍女儿的背,柔声安抚,又吩咐佣人将晚餐端上来。
何灵媛勉强迟了点,表情依旧悠悠的。
何应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隔天,韩肖杰被叫到何家别墅,出乎意料的是何应钦态度柔和了许多,叼着烟斗,示意韩肖杰坐下,让佣人将最好的花茶和英式饼干拿出来招待。
“肖杰。”何应钦不知觉中改了称呼。
“何老爷叫我来是有什么事吗?”韩肖杰问。
何应钦也不绕圈子,手中的烟斗指指楼上。
“已经三天了,她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又哭又闹,你去看看吧。”
韩肖杰面色平静,忽的一笑。
“不太合适吧,何小姐心情不好应该另想办法。”
何应钦一听韩肖杰撇得很清,怒气上腾,勉强抑制下,正色道:“你应该知道小媛对你的感情,说句实话,我本来一点也不喜欢你,现在因为小媛我已经退让很多步了,你应该晓得见好就收这个道理。”
以为韩肖杰是欲擒故纵。
突地,楼上又传来一阵瓷器,玻璃撞击的声音。
何应钦猛然起,吹胡子瞪眼对着韩肖杰:“还不快上去。”
韩肖杰想了想,快步上了二楼。
何应钦有些颓然地坐下,默默抽着烟,心想这件事情远比自己早先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一刻钟后,韩肖杰快步下来,微微笑笑。
“何老爷,我告辞了。”
何应钦太未反应过来,韩肖杰便已径直走向大门,下一秒便没了影子。
何应钦急急地上楼,推开门,只见女儿正呆呆地坐在地上,白色衣裙曳地,两眼空洞,嘴唇微微动,一脸惊相。
何灵媛一声不语,只是两眼空洞,完全魂飞魄散的样子。
他有爱的人,他爱的人居然是个男人,而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男人。
何灵媛脑子一片空白,木然地倒在床上,何应钦看了大急
酒吧。
打着黑领结的黎同正在调酒。
递过一杯马丁尼,韩肖杰一口气喝了半杯,口中全是琴酒和辛辣的苦艾酒滋味。
“还是觉得你傻。”黎同笑笑。
“什么?”
“何大小姐,你当真不要?”
韩肖杰突然放声大笑。
“怎么?你也觉得我应该攀上何大小姐这条银凤,做何老头的乘龙快婿?”
非常自嘲的口吻。
“未尝不可。”黎同眯起眼睛,笑笑。
“算了,太累。”韩肖杰垂眸,淡淡的一句累将话题带过。
黎同突地凑近韩肖杰。
“你真的挺帅的,怪不得何大小姐为你痴迷到这种地步。”
“谢谢夸奖。”韩肖杰笑笑。
黎同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近看才发现他今日化了妆,眼皮上金粉的一层。
“你什么时候也弄这个东西了?”韩肖杰用手掸掸他的睫毛。
“你觉得奇怪?你不是喜欢男人么?应该见怪不怪了。”黎同含笑多情的眸子一直流连在韩肖杰有些敞开的胸膛上。
韩肖杰意味深长地一笑。
“我不反对男人化妆,但你不适合。”
黎同没有尴尬,反倒是饶有兴趣地问:“我不化妆的时候更好看些?”
韩肖杰点点头。
隔天晚上,黎同呈现在韩肖杰面前的那张脸完全的清汤挂面。
何何灵媛整整发热二天,挂了点滴,吃了药又昏昏沉沉地睡了几天,何应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菲佣们小心翼翼,噤若寒蝉。
“他妈的姓韩的!”何应钦扫下书桌上的文房四宝。
三天,何灵媛终于是退烧了,精神也没之前那样软。
“小媛,你怎么样了?”
“爸。”何灵媛轻轻地说。
“什么?说什么?”何应钦立刻凑头过去。
何灵媛虚弱的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笑容,一个类似劫后余生的笑容,孤注一掷的笑容。
“我不会放弃韩肖杰的,爸,你要帮我。”
“好好好,小媛,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何应钦已经是心神疲惫,再也无能反驳女儿只字。
何灵媛打电话给韩肖杰的时候,韩肖杰刚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
“喂。”韩肖杰说。
“是我。”何何灵媛的声音没有之前的楚楚可怜,倒是有点持般,
“韩肖杰,我有话要和你
“什么事情?”韩肖杰边用浴巾围住自己的腰.
“你出来再说。”何灵媛叹了口气,“放心,就谈谈,我不会哭也不会闹了,我。。。已经想通了,我无须为你这样一个男人放弃自尊。”
韩肖杰想了想,说:“你在哪里?”
韩肖杰又穿上衣服,披上大衣,出门前金容正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啃着鸭爪子.
“这么晚,见谁呀?”
到了华辰酒店八楼的贵宾房,敲门便见一身素白长裙拖地的何灵媛,今晚的她特别打扮过一般,
乌黑的头发盘成一个,脸上精致的冷妆容无懈可击,悠然一笑。
“进来吧。”
韩肖杰跟着进去。
“你的病好些了吗?”
“你还关心我?”何灵媛冷笑。
“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韩肖杰移开了话题。
何灵媛不语,只是轻手轻脚走到冰柜边,拿出一瓶威士忌,又亲自放了冰块,递给韩肖杰。
“韩肖杰,我何灵媛也不是不要脸皮的人,死皮赖脸的事情我不想再做了,我算是清楚了,要死要活为的男人居然是个性向有问题的孬种,真是不值得。喝了这杯酒,我们两清,以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韩肖杰静静地看着何灵一脸高傲,举杯将:琥珀色的液体大口饮入。
何灵媛将空的杯子倒悬,未有一滴。
将酒递给韩肖杰。
许久后,韩肖杰接过酒,一边喝一边看何灵媛,何灵媛面色冰冷,蜜色的唇勾起一抹鄙弃的笑。
“好了。”韩肖杰将空杯子底面给何灵媛看。
“好,你要记住,不是你不要我,是我不要你。”何灵媛声音冰而硬。
韩肖杰耸耸肩膀。
“无所谓。”
话毕,转身就走。
何灵媛的眼神陡然升上一抹怨恨。
还未到门口,韩肖杰突然觉得头晕目眩,体内一股燥热骤然上升,和房间里隐约的迷迭香混合在一起。
突然转头看何灵,她没有变,依旧矜持冷傲地站在那里,但眼里却是一片掌控在手的笑意。”韩肖杰还未说完话便撑不住身子,全身的燥热像要爆炸一样,血液上冲,终于倒下。
何灵媛冰冷的脸上露出笑容,像无温度的瓷面上的一道裂痕。
房间的内室突然出来两个女仆,一左一右地将韩肖杰健硕滚烫的躯体抬到大床上。
这床真的很大,桃色的床毯,桃色的枕头,枕头上是锦绣织成的鸳鸯戏水,一派绮丽风色。
“下去吧。”何灵媛冷冷吩咐。
何灵媛傲然地垂眸看床上这个英俊颀长,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
纤纤玉手缓缓抚上他的胸膛,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让她瞬间心跳不已,颤颤地解开他的衣服扣子,慢慢下滑,来到他的胯间,因为药性原因,属于男人骄傲的部分已经盎然挺立,何灵媛眯着眼睛,
几乎是沉醉在其申,十指慢慢地探入裤子里,慢慢地感受那傲然口的欲望。
韩肖杰微微蹙眉,气息急促,像强力克制却又难捱的一样,只感背上,胸口的皮肤灼热,下身更是滚烫和炽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