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孩话应一落,周围人群是一片轰然啊。

方槐在京里素有清名,更还有妻管严之称,为此,那方姚氏还有妒妇之名。

没成想,这清名并不清,便是妻管严也是假的,外室都养了许多年了,连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胡说八道,什么关系也没有,总之这些财产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拿走。”见到这情形,那孙娘子气哼哼的说着,便拉着那男孩回了屋,然后重重的关了门。

反正方青已死,死无对证,这些财产她自要牢牢抓在手上。

方姨婆等人没想到孙娘子突然来这一招,再要叫门,却是死活也叫不开了,只得先暂时罢了兵,一行人气哼哼的离开,说好明天再来,打算跟孙娘子死磕了。

而这时,围观的人已经炸了窝了。今天这一出戏还真是出人意料。

此时,方青家。

方姚氏悠悠的醒来。

“嫂子,没事吧?”范氏上前问道。

方姚氏面沉如水,摇了摇头,却又冲着范氏道:“册子呢,把册子交给我,我要去跟方槐好好算算账,他哪来这么我的财产,居然还给一个不相关的女人,真是欺人太甚了。”

“刚才我就顾着照顾你,没留神,册子被方家的姨婆拿走了。”范氏道。

“那姨婆呢?”方姚氏看了看屋里,除了范氏和庆婶,就只有她身边的一个丫头,连平日里常跟着她的平嫂也不在。

“出了这事,姨婆说要为你做主,去找孙家娘子了。”范氏道。

“去找姓孙的贱人了?我也去,我倒要看看,那孙娘子倒底跟我夫君是什么关系?”方姚氏猛的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方姚氏身边的平嫂一脸气冲冲的进来了:“夫人,还什么关系,两人孩子都有了,还是两个,一男一女,男的七八岁,女娃子五岁,没想到姑爷居然是这样的人。”

平嫂是方姚氏从姚氏带在身边的,自是站在方姚氏一边。

虽然早就有预料,但等到平嫂这么说出,方姚氏还是面如死灰。两手死死的握着拳头。

她突然想起很久以前,那世子夫人曾给她断过言,说她有二子二女,她自己膝下只有一子一女,她还以为那世子夫人是胡说恶心她呢,没想到居然被世子夫人说中了。

想着,方姚氏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气恼,只觉得脸皮又被人撕了一层。

“夫人,还有一件事情,方家姨婆带人去孙家闹事,孙家报了官,为了证明孙家的财产是方家的,方家姨婆便将之前的账册拿出来给衙差看了…”

平嫂这话一落,一边的范氏脸色一变就急着道:“这册子怎么能给衙差看呢,这会连累方大人的。”

当然,范氏表面急,心中却是淡定。

坐在床上的方姚氏先是愣了一下,好一会儿,却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报应,这真是报应…”方姚氏笑着,直笑出了眼泪。

“嫂子,你这是…”方姚氏这突然的大笑,倒是让范氏等人吓了一跳。范氏甚至想着方姚氏是不是气糊涂了。

“我没糊涂呢,我就是觉得啊,这事情真有趣,弟妹啊,事情到了这一步,有些话我就跟你明说了,姨婆她们是方槐叫来的,那几个族兄弟也是要来接手方青手下的那些家业的。而你,只怕一到了家乡,就会被族里的人嫁了出去。”说到这里,方姚氏顿了一下。

范氏却只是紧紧的盯着方姚氏看,这些她早就打听到了,气愤也已经气愤过了,这会儿淡定的很。

方姚氏这会儿也没在意范氏的神色,而是继续道:“之前哪,不怕说明话,方青留下的那几间铺子我也是打了主意,所以,方槐把族人叫来时,我还跟他吵了架的。如今我才明白,原来是因为你知道他同孙娘子的关系,更还有着这样的账册,他是怕你跟我说出来,也怕他贪的那些钱财泄露出去。所以,干脆的让族人把你接走,你不在京里,这些秘密自然就泄露不了。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哪,方槐把姨婆他们请来没安好心,没成想最后却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哈哈,报应。”方姚氏狠狠的咬着牙道。

这回这亏她吃大了,再加上以前她在京里也得罪了不少的人,如今这脸面也丢大了。既然她这样了,她也不会让方槐好过的。

“走,我们回家。”方姚氏冲着平嫂和丫头道,她跟方槐的账,她慢慢算。

范氏目送着方姚氏一行离开,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回这事情闹大了,方槐如今自身难保,想来不会再为姨婆他们撑腰了,没有方槐的撑腰,范氏可不怕姨婆她们,她已经想好了,就把方青葬在京郊,至于回族,等到宇哥儿成人,由宇哥再送他父亲回乡,这样族里也没话说的。

此后她就能安心教养宁哥儿了。

而随着方姚氏回家,方槐养外室,还给外室置办了不少产业的事情就在京中传开了。

只可惜这时没有眼镜,要不然,定会跌碎一地眼镜的。

方槐最近也是得意的,如今在他的死参之下,恭王府也陷入阮家的事情不能自拔,听说,中午后,赵昱就进宫了,是去请罪的。

这回恭王府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忙活了几天,该回家了,方槐想着,便带着长随出得衙门,坐了桥子往家里去,只是刚到家门口,就遇上家里的管事方陆。

“大人,不好了,方家的姨婆带人去孙家闹事了。”方陆冲着方槐道。

“四姨婆?她去孙家闹什么?”方槐心里咯噔一下,那脸色就大变的道。他跟孙娘子的事情,可没几人知道,方姨婆这是要干什么?

“最近,孙家不是要卖铺子吗,后来不晓得怎么就出了传言,说是孙娘子手上的产业都是方青给的,方氏族人不正是要接手方青的产业吗?方姨婆她们听说这消息后,便去找方青娘子,没想到方青娘子手上有一本账册,上面记着那些财产都是大人通过方青的手转给孙娘子的,所以方家姨婆便去找孙娘子了…”

“那还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孙娘那边把人叫回来。怎能由着她们去胡闹。”方槐打断方陆的话道。

“大人,迟了,孙家姨婆她们闹事时,那孙秀才要报官,孙家姨婆拿便拿出账册来证明,后来又使计从二姑娘那里诈出大人同孙娘子的关系。如今这些事情已经传开了。”那方陆道。

一听方陆这些话,方槐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截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的,完了,完了,他知道他完了。

虽然因着方青已死,便是靠那一本账册定不了他什么罪,但做为一个御史,最重要的是清名,这名声没了,官路就到头了。

不行,得找人想办法。

方槐连忙又问道:“夫人呢?”

“就在之前,夫人带着人回娘家了。”方陆道。

“那快,快去姚家。”方槐一个激灵的道,随后又颓然的摆摆手,姚氏的脾气他知道,那是得理不饶人的,更何况这事情也打了姚家的脸,这时,他去姚家,怕是门都进不了。

想着,方槐便又冲着方陆道:“不了,先不去姚家,还是先去找孙氏。” 得让她赶紧把铺子卖了,好挪腾点钱出来摆平这事情啊,方槐想着,这才是当务之急。

这念头刚一转,方槐又一摆手:“不,还是先去把四姨婆她们叫来,让她们赶紧走,赶紧滚回老家去,他被她们坑死了。”

“大人,这到底要去哪里…”短短的一会儿,方槐说了三个地方。

方槐愣了愣了,随后就觉得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毁了,再怎么都是毁了…

这世间传的最快的就是八卦和流言,方家姨婆大闹孙家的事情到得下午也传到了恭王府。

是王九娘来跟阿黛说的。

“这方家姨婆怎么这么傻呀,她闹归闹,怎么能把账册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衙差看了,这可把方槐坑苦了,不过,该。”胡二嫂在一边咋着舌道。

“方家本来就是农户人家,是因为方槐做了官,方家才开始发迹,对于京城里的东西又那里清楚?怕是在方家姨婆她们眼里,当官发财本就是天经地仪,那本账册,在她们看来不过是方青跟方槐之间的交易,这事情算来算去都是方家内部事物,再加上那孙秀才要报官,方叔婆拿出账册来证明孙家的财产是方家的,这行为是顺理成章的。”阿黛解释道。

心里却是颇有一种感触,她虽然让范氏把账册交给方姚氏,但方姚氏到底是京中大家小姐出身,虽说脾性并不太好,但厉害关系总是懂得。因此,阿黛还在想着,若是方姚氏闹的不够大,那她还得让自家大哥那边出手,双管齐下才行。

没成想,方家族人这么插了一手,真正是把方槐给坑死了。那效果比什么都好。

想来方槐此时的脸色一定很精彩。

“那方槐会问罪吗?”这时王九娘问道。

“这事情还说不好,毕竟方青已死,就算有账册,许多东西也是模拟两可,算是死无对证了,不好定罪的。不过,方槐得罪了不少人,这个时候自会有人找他麻烦,所以他要完全脱身也决不可能,就看接下来的发展吧,总之方槐不会好过的。”阿黛道。

心里一阵解气。

“对了,你回去时跟我大哥说一声,可以出手了。”阿黛这时又冲着王九娘道。

如今方槐算是摊上大事了,方槐要想从事情里脱身,使不得得塞钱,而这钱从哪里来,以前什么事情有姚家出面,还有方姚氏的嫁妆可以应急。

如今这回,方姚氏只要不是个傻的,也不可能这个时候还拿钱出来,毕竟方槐可是一直把钱放在孙娘子家。所以,方槐所能动的只有孙家这边的产业。

因此,接下来,孙娘子更要急着把铺子和宅子出手,这一急着出手,价格就好压。

“嗯,那我回去跟大哥说一说。”王九娘也笑眯眯的点点头。

阿黛也跟着笑,总之方槐这回事情大了,就算是砸钱脱了身,姚家那边指不定还有什么局等着他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方槐的名声毁了,京城怕是再也呆不了了。

真正是自找苦吃。

阿黛正想着,就在这时,赵家四房那边传来一阵鞭炮声,阿黛心中一动,乡试已经过了,该出榜了吧。

这时,杏儿进来报:“云锦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赵云锦已经掀了门帘进门,一脸欢喜的道:“嫂嫂,我大哥中了,上榜了,考了第十五名。”

阿黛虽然刚才听到鞭炮声时已经察觉到了,但这时还是很高兴,不为别的,恭王府这段时间纠结的事情不少,如今终算是有一件喜事了。

“走,我去给四婶儿道喜去。”阿黛道。

“嗯。”赵云锦一脸欢喜的点头。

不一会儿,阿黛一行人就进了赵家四房的院子,此时报喜的人还在喝茶。宋可儿红着眼眶,也是一脸笑意。看到阿黛,更是笑开了。

阿黛晓得,赵珽中了举,宋可儿的日子也就要好过多了。这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宋可儿招呼阿黛坐下。

这时,五爷爷也来了,正跟赵珽商量着祭拜祖先的事情,中举这样的大事,自是要祭拜祖先的。

“昱儿还没下差啊?”五老爷子看到阿黛,过来问道。

“没,世子今天还要进宫去请罪。”阿黛道。因着恭王妃和阮家的关系,再加上阮大将军确实是恭王妃一手扶起来的。所以,就算是事情不干赵昱的事,但做为恭王府的继承人,这请罪的态度也还是要表的。

主动请罪也是一种策略。

“嗯,那等他回来,让他来我这里一趟,珽哥能中举,那在赵家也是一件大事,要开祠堂记族谱的,昱儿是当然人,得由他主持。”五老爷子道。心里却想着那日同赵昱的约定,有些事情也是要下手了。

“好,我晓得,等世子回我,我就跟他说。”阿黛点头道。

随后就告辞回来,路过端正院时,却看到恭王妃就站在端正院的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又是夕阳西下时。

“外面风大,王妃还是回屋吧。”阿黛上前道。

“没事。”恭王妃挥了挥手,随后又道:“是珽哥中举了吧?”

“嗯,是的,考了第十五名。”阿黛道。

“珽哥不错,就知道他会争气的。”恭王妃点点头,一副没看错人的样子。

阿黛自是晓得,恭王妃心中真正想过继来继承恭王府的正是赵珽,只可惜赵珽跟宋可儿的事情闹的纷纷扬扬,终是毁了名声,再加上皇帝插手,最终却是变成赵昱的赵珽继承了恭王府。

这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阿黛觉得,若是赵珽真继承了恭王府,未必会如现在这样努力。

人生是在磨练中成长。

此时,一阵风过,傍晚的秋风很有些凉意,阿黛上前扶着恭王妃:“王妃,回屋吧。”

“嗯。”恭王妃点点头,两人一起回端正院。

“阿黛,阮家这回怕是彻底的倒了,以后呢,若是方便的话,就照顾一下阮家人吧,也算是了了我们婆媳一场。”进得屋里,恭王妃坐下好,好一会儿,却突然嘣出了这么一句。

阿黛没想到恭王妃会突然跟她说这样一句话,这话已经有一些求的味道了,这对于恭王妃的强势性子来说,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王妃放心,我晓得怎么做。”阿黛道,虽说阮秀跟自家二姐有些恩怨,但倒得这时也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恭王妃开这个口不容易,她没法子拒绝。

“好。”恭王妃听得阿黛的话,点点头,然后冲着阿黛挥了挥手:“好了,你回去吧。”

“嗯,那王妃好好休息。”阿黛扶恭王妃躺下后,便离开了端正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恭王妃的话里有那么一点不祥的感觉。恭王妃的死劫命格依然没变,只是这个死劫由何而来,阿黛终是不太清楚。

天意有时总是有些模模糊湖的,并不甚明析。

夜了,赵昱是在戌时回到府里的。

“怎么样?皇上没有为难你吧?”阿黛迎着赵昱进门,连忙问道。

“皇帝没见我。”赵昱却是微皱着眉头道。

“没见你?那皇帝是什么意思?”阿黛一脸惊牙的问道。

“猜不透。”赵昱道,一手轻握着阿黛的手,阿黛的手干爽而凉润,握着阿黛的手,赵昱心中就有一种格外宁静的感觉。

其实他没跟阿黛说实话,他有一种感觉这回只怕是皇帝真要对恭王府动手了。当然也可能是皇帝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对恭王府动手,所以才不见他。

但不管何者,这个时候恭王府都得顶住。

虽然他一直以来也明白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赵家的落败是尽早的事情,只是不能在这个时候,这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墙倒众人推的,恭王府若是这个时候不顶住,那说不定就不能全身而退了,这个结局不是他要要的。

所以,他手上的棋还要一步一步的走。

“对了,赵珽中举了,五爷爷让你去找他,说是要商量一下祭祖的事情。”阿黛想起五爷爷的话,便又冲着赵昱道。

“好,我这就去。”赵昱两眼一亮。又一枚棋子落定。

……

第二百零二章 打一场马吊

是夜,阿黛的入梦里。

钱塘,西湖水碧波粼粼,岸边长街,青石巷幽深幽深的。

青石巷的王家,院中的梅花已打着花苞,刘氏在院子里逗着微儿和阅儿玩,王继善同安修之在阮中的梅树下下棋。

王靛在边上给两人续茶。

“今天该出榜了吧?”王爹咪了一口茶水,冲着安修之道。

“嗯。是今天出榜。”安修之点点头,然后落了一子。便是出榜这样的大事,也不能拢乱他的思绪。

“你似乎都不急?”王爹看着安修之下的棋,笑呵呵的道。

“若是以前我肯定是急的,不过,这几天随着于老先生学习,受益非浅,便是心境也非以前可比,如今倒是不急,该是我的就是我的,急于不急都是一个结果。”安修之道。

自阮子安不认安修之这个学生后,安修之便跟着于老先生学习。

“嗯,不错,倒是能稳的住了,有这心性你带着阿靛去京城我也就放心了。”王爹道。前几日,于老先生还在他面前夸过安修之,对于安修之的成长,王爹也感到十分的欣慰。

京城之地,居大不易,若没有一份宠辱不惊的心性,那将难有大成就。

“谢谢爹夸奖。”安修之微笑的道。

就在这时,院门嘣的一声被人重重的推开了,安巧姐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屋里:“大哥,大嫂,快回去,大喜,大喜,大哥中举了。还是头名解元呢。”

“真的?”一边王靛先是一脸欢喜的叫了起来。

“自然是真的了,衙差还在咱家里等着呢。”巧姐笑的不见眼儿了。

“好好好!!!”王继善连说了几个好字,虽说要宠辱不惊。但这等时候,仍还是要喜形于色。

安修之这时拉着王靛跟着巧姐三人急匆匆往家里走。

刚到门口。就听得一阵鞭炮。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阿黛在入梦里也笑的眼儿眯了起来。

只是此时画面一转,温润的钱塘变成了北地的朔寒,漫漫官道,夜色沉沉,一队马队在黑夜中急驰,为首的两人正是赵璋和赵平,两人一身铠甲。正带着人朝着京城而来。

赵璋和赵平回京了。

天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声淅淅沥沥。

画面再一转,恭王府端正院,正室里,恭王妃一身盛装坐在桌前,桌前有一壶酒,恭王妃看着酒好一会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举起酒壶,接连喝了好几口。随后她放下酒壶,走到床边,躺在了床上。没一会儿,嘴角溢出黑红的血。

只是恭王妃的嘴角依然带着笑。

阿黛猛的从入梦中醒来,直接坐了起来,那心嘣嘣直跳。

等缓过气息,阿黛才发现赵昱并不在身边,不过边上枕头还留着温热,显然正是因为赵昱的离开,阿黛才醒觉过来,并不仅仅是入梦的原因。

“夫人。你可是醒夜了?”屋外,杏儿听到响动。试探了问了问。

“嗯,什么时辰了?”阿黛回道。

“刚刚子时。”杏儿道。便掀了帘子进屋。点着了桌上的蜡烛。蜡烛的火苗初初时如豆,昏昏暗暗的,随后火亮挑高,屋里就亮堂了不少。

窗外,雨打芭蕉。

“世子爷去哪里了?”阿黛披衣靠坐在床上问道。

“刚才长春来找世子爷了。”杏儿道。

阿黛点点头,再想着入梦里赵璋和赵平的事情,便起床了:“走,去看看。”

杏儿便掌着灯,照着阿黛出了屋。

刚走到外间,气机飞扬之间,阿黛就听得院子里长春的说话声:“世子爷,赵侍卫来报,说是璋公子和平公子已经了城外三里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