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看着她,“你倒是十分了解北周皇室。”
苏风暖得意地扬了扬眉,“自然!我爹若不是南齐的大将军,我也不见得对北周皇室感兴趣,不是怕我娘守寡吗?”
叶裳失笑。
苏澈在一旁笑骂,“臭丫头,愈发皮的不像话了,你看看你,哪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
苏风暖对苏澈吐吐舌头,故意气他,“我没有半点儿女儿家的样子,也有人哭着喊着要娶我,也不影响什么。”
苏澈闻言被气笑。
叶裳伸手重重地弹了一下她的脑袋,也被气笑,“我何时哭着喊着要娶你了?”
苏风暖伸手捂住头,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故意曲解他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想娶我了?”
叶裳点头,“不想娶了。”
“嗯?”苏风暖挑眉,“当真?”
叶裳看着她,慢悠悠地道,“伯父若是同意的话,我入赘苏家好了。”
苏风暖咳嗽了一声。
苏澈顿时吓了一跳,生怕叶裳不是在开玩笑,立即断然地,“不行,容安王府的子孙,怎么能够入赘?以后这种话,断然不许胡。”
叶裳闻言微笑,看着苏澈道,“那伯父的意思,还是让我娶暖暖了?”
“嗯,你娶她嫁。”苏澈点头,“这样才不败容安王府的门楣。”
叶裳弯起嘴角,笑着对苏风暖,“伯父亲口同意将你许给我了,你以后再不准推脱不嫁的话。记住了。”
苏风暖无语地看着叶裳,又无语的看着苏澈,这两个人一个设套,一个中套,他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苏澈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笑骂叶裳,“臭子,一肚子弯弯绕,跟谁学的?”
叶裳笑而不语。
苏风暖诚然地扶额,“跟我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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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同室操戈
因楚含连连失利,北周朝野上下早已经对他有诸多不满声,北周皇帝玉案上弹劾他的奏折已经堆叠成山。所以,大皇子楚越离京时手里持的是北周皇帝命他到定安城后全权调度的旨意。
这道旨意也就是在抵抗南齐的战事中,北周军中一切事宜要听命于大皇子楚越的,包括楚含和单灼在内。
楚含很快就得到了北周朝中派大皇子楚越到定安城的消息,他嘲讽地笑了一声,不置一词。
单灼顿时忧心忡忡,看着楚含道,“二皇子,大皇子一来,恐怕我们就要失势了。”
楚含冷笑,“他能有本事来定安城,也要有本事活着回去才算得势。”
单灼一惊,“二皇子,您是要置大皇子……”
楚含不屑地道,“他不值得我动手,若是我想动手,早就动手了,也不必等到今日。这么多年,他终于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气扬一回,但愿他能不被突然到手的权利冲昏了头,不那么自大自满,否则,下场比我如今好不到哪里去。”
单灼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沉默了。
二皇子自幼聪颖,武双全,才华有目共睹,多年来,深得皇上喜爱,大皇子虽然也有些资质,但不如二皇子出彩,对比之下,大皇子落下二皇子一截,再加之二皇子母妃受宠,皇上的心自然一直都对二皇子多有偏颇,一众皇子无人能及,大皇子私下忿忿不平已久。
如今二皇子在朝中失去大半人气,大皇子请兵前来定安城御敌,一朝得势,能够用圣旨压在二皇子的头上,大皇子如何不意得志满?
可是苏风暖的厉害他是真正地领教过,这个女子不止武功高绝,且善于运兵,谋术更是炉火纯青,十分可怕。二皇子在她手中屡次遇险,大皇子在她面前怕是更不够看。
两日后,大皇子楚越来到了定安城,果然如单灼所忧心的那般,到达定安城见到楚含的楚越,十分趾高气扬,对楚含屡次失利,损兵折将,失去粮草军饷,节节败退之事,大加嘲讽挖苦了一番,话语十分难听。
楚含自始至终未发一言,悉数受了大皇子的挖苦嘲讽。
大皇子将多年心中积存的不平发泄了一番后,看着楚含那副孱弱却面色沉稳的模样,似乎丝毫不在意,他心中更是忿忿不平,于是,变本加厉,剥夺了他在军中的一切话语权和支配权。
楚含也未置一词,悉数受了。
楚越一记猛拳如打在了一团棉花上,他身为皇子长兄,可以骂楚含,但不能动手打他,更不能动手杀了他。见他始终不置一词,虽然心中大为光火,索性大手一挥,让他滚回京城向父皇请罪。
楚含挑眉,对楚越问,“大皇兄确定让我离开定安城?这也是父皇圣旨中的旨意?”
楚越一噎,立即,“父皇虽然没下旨意让你回京城,但你如今这副样子,风一吹就倒,能做什么?留在定安城也是拖累。你若是不走,累得我吃了败仗,算谁的?”
楚含闻言道,“好,所谓长兄为父,既然大皇兄如此,我就听你的,即刻启程回京。但愿大皇兄能初战大捷。”
楚越哼了一声,“我总不像你,不会再像你退出浏阳城一样退出定安城。”
楚含点头,不再多言,吩咐近身随从为他收拾行囊。
楚越终于把楚含赶出了军中,不再理他,立即召集军中幕僚商议攻夺南齐军驻守的浏阳城。因单灼心向楚含,是楚含一派,所以,楚越召集众人议事时,也将他排除在外。
单灼看着楚含,压低声音,“二皇子,您真就这么轻易地离开定安城?您若是这样离开,大皇子准败,定安城一准失守啊。”
楚含叹了口气,“若不舍了定安城,舍了大皇兄,朝中那些人如何知晓苏风暖的厉害?他们不会觉得一个女人有多厉害,只会觉得我无能。我可以舍一城一池一个兄长,但不能舍了整个北周江山,也不能让北周江山舍了我。”
单灼沉默下来,觉得楚含得有理,若是他还留在这里帮助楚越,哪怕立了功,功劳也不会落在他身上,只会是大皇子的。他早在听闻楚越来定安城时,应该就已经料到了楚越会赶他离开。即便楚越不赶他走,他应该也不会再留在定安城。
他沉默片刻道,“也好,二皇子身体休养最为打紧,暂且撤离定安城,也能趁机养伤,再谋策略对付苏风暖。”
楚含拍拍单灼肩膀,对他道,“城池可以不要,但你手下的兵士要保全。”
单灼沉重地点了点头。
当日,楚含便启程离开了定安城,随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北周医治好他的名医。
楚含只带走了随身随从和亲卫队。
苏风暖得到楚含离开定安城的消息时,挑了挑眉,道,“他走的倒是干脆。”
叶裳道,“楚含是个成大事者。”
苏风暖不置可否,北周皇帝的一众皇子中,唯他可取,自然有可取之处。
楚含离开,楚越不足为据,单灼也被夺了权,不得楚越倚重。那么,对于苏风暖来,定安城如今就是一个唾手可得的城池了。
苏澈听闻楚含撤离定安城后,对苏风暖和叶裳道,“明日攻打定安城?”
苏风暖摇头,“再等几日。”
苏澈不解,“为何要等?”
苏风暖笑着问,“爹,您,如今的楚含,还有想打仗的心思吗?”
苏澈琢磨了一下道,“他刚捡回一条命,如今就算有想打仗的心思,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苏风暖点头,“他的伤势,若想养好,最少要半年。也就是,至少半年内,他不能骑马射箭,与人大动干戈。如今他自然是不想再打仗了,盼着有一个契机,让我们南齐收兵。”
苏澈点头,“不错。”
苏风暖又道,“如何让我们南齐收兵呢!一是北周大败我们南齐大军,目前看来,不可能的。二是我们南齐内乱,粮草供应不足,军饷不够用,如今也没这个担心,我们抢夺了两个粮仓一个兵器库,许云初筹集粮草顺利,如今的粮草储备,至少支撑我们打半年,兵器也未出现短缺,正在秘制。三则是让我们南齐主动退兵,如何让我们主动退兵呢?自然是北周主动求和。”
苏澈道,“让北周主动求和?怕是不太可能!北周素来重武,女子骑马射箭功夫都十分厉害,且大多数骨气刚硬。”
苏风暖嗤笑,“骨气再刚硬,也可以折断不是吗?楚含是最像北周皇帝的一位皇子,所以,深得北周皇帝宠爱。楚含这个人,绝对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自承父志的同时,也承袭了脾性。当北周江山危矣时,他焉能不主动低下身段求和?”
苏澈点头,“得有理。”
苏风暖又道,“北周一众皇子对楚含私下都忿忿不平已久,大皇子楚越如今是北周军主帅,他只赶走了楚含,但其余在京中的皇子呢?若是听闻楚含被赶出定安城,只带了随身随从和一队亲卫时,会如何?除了看笑话,难道就不私下里背地做些什么以泄私愤?”
苏澈闻言道,“你是北周其他皇子会趁机对楚含动手?除去楚含?”
苏风暖点头,“对于他们来,楚含活着,就碍他们的路,碍他们的眼。如今楚含重伤羸弱,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苏澈叹气,“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苏风暖喷笑,“皇室古来亲情比纸薄。同根生又如何,为了大位,骨肉兄弟都可以做成白骨垫登上帝位的阶梯。”
苏澈摇头感慨,“这么来,我们南齐皇帝子嗣薄弱,虽然没有皇室操戈,但太子出事儿后,继承人便是一大重则待定,与北周也是相差无几,半斤八两啊。”
苏风暖不置可否,子嗣多了不好,子嗣少了也一样不好。她继续道,“楚含自然不会让人杀了,以他的算计,定然会借此机会炸死。北周皇帝失去楚含,心下悲痛,他过往的错处,也就会随着他的炸死,抹平了。待楚含炸死后,我们夺下定安城,北周大皇子杀了也好剐了也好放他一命也好,他不敌我们,皇帝会派人再来抵抗,我们一鼓作气,再攻下他几座城池。届时,北周江山三分之一的城池便落入了南齐,北周皇帝大骇之下,定会主动派人找我们求和。届时,割地赔款,总归是我们南齐了算。”
苏澈连连点头,“好,就按照你的办,若是诚如你所料,那我们南齐就真正报了多年来的仇了。”话落,他看了叶裳一眼,“容安王和王妃在天之灵,也当快意。”
叶裳颔首,挑眉看着苏风暖,“你对楚含了解得如此透彻,真是让人不舒服。”
苏风暖闻言看着他,又气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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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势如破竹
诚如苏风暖所料,楚含在离开定安城不久,便遭到了大批黑衣蒙面人的截杀。
他的亲随亲卫拼死抵抗,但刺杀者众,一波接一波,最后楚含的亲卫无力抵抗,被逼到了一处悬崖,楚含被一掌打入了悬崖下。
那一处悬崖高达万丈,底下是沟壑深渊,人掉下去不是摔得粉身碎骨,就会摔成烂泥,无一活路。
刺杀的人四下勘探了一番地形,发现连检查楚含的尸首都无法做到,肯定他掉下去是决计不会有活路了,便离开了那处山崖。
楚含遇难的消息很快就传开,先是传到了最近的定安城。
楚越听闻后愣了愣,看着报信的人,不敢置信地问,“楚含这么轻易就死了?”
报信的人道,“刺杀他的人太多,他带的随从亲卫本就少,二皇子虽然被神医救回了一命,但手无缚鸡之力,连常人都打不过,更何况训练有素的杀手?属下去探了,那一处山崖满地血迹,十分惨烈,山崖高达万丈,据很多人亲眼看着二皇子被人打得掉下了山崖,定然没有回路了。”
楚越闻言一时没话,他虽然愤恨楚含,有时候也恨不得他去死,但没想到他不是战死在了沙场上,反而是被他的一众兄弟们派的杀手给杀了。他不无悲哀地觉得皇室兄弟情分薄如纸,禁不住撕扯。
但他本就对楚含没多少兄弟之情,也谈不上悲哀多久,便将此事丢在了一旁,着手调度人准备攻打浏阳城。
楚含遇刺掉下万丈山崖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北周皇帝闻言,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晕厥过去,他不敢置信地拽着报信之人询问,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报信之人肯定得来的消息无误,楚含真的掉入了万丈山崖,早已经被摔得粉身碎骨了。
北周皇帝恸伤之下,大吐了一口鲜血。
北周皇帝吐血,吓坏了近身侍候之人,连忙请太医,太医院的一众人等胆战心惊地进了宫。二皇子死了,皇上吐血了,北周已经连失四城,不免有一种让人觉得北周江山气数已尽之感。
太医诊断下,言北周皇帝大悲之下伤了心肺,才导致吐血,不宜太过悲伤,要静心安养,否则落下心疾之症。
北周皇帝恸哀了一日,恼怒地下令彻查凶手,言若是揪出是什么人刺伤了二皇子,一定将其碎尸万段。
果然如苏风暖所料,随着楚含的死,北周皇帝像是忘了楚含接连失利导致城池失守的罪责,北周朝野上下似乎也跟着忘了这位二皇子使得本来占上风强势的北周如今变成被人欺凌的弱势之国,都齐齐跟着北周皇帝哀恸不已。
楚含的母妃更是哭得肝肠寸断,要上吊随楚含而去,被北周皇帝命人保护照看了起来。
北周皇室里一众皇子们虽然对于杀死了楚含背地里偷着,但也恐担心被北周皇帝查出来将之碎尸万段,面上一边做着哀恸不已的情绪,一边暗地里安排人收拾收尾,清扫痕迹。
北周皇帝又哀恸了一日后,才想起问楚含本来不是在定安城吗?怎么离开定安城了,一问之下,得知是被大皇子楚越赶离了定安城,顿时震怒不已。
若非楚越将之赶出定安城,楚含也不见得会被人刺杀落下万丈山崖。
北周皇帝的一腔哀恸化为怒火,都集中到了大皇子楚越身上,在皇后宫里发作了皇后一番,又派人前往定安城对楚越问罪。
大皇子已经到了定安城数日了,除了将二皇子赶离了定安城,再没听到打仗的消息,朝中大皇子党派听闻皇帝派人前往定安城对大皇子问罪,都开不了口为大皇子求情。毕竟确实大皇子若是不赶走二皇子的话,二皇子刚被神医保住了一命,根本就不适合没带一兵一卒只带着近身侍候的人离开定安城。
让人不得不怀疑,兴许是大皇子将二皇子赶出了定安城后,又暗中派人刺杀他。
皇后虽然觉得他的儿子是个心善之人,不会干出杀楚含之事,但如今众口铄金都猜测是大皇子所为,大皇子又远在定安城,她出不了深宫,帮不上忙,也是百口难辩,只能暗暗焦急,盼着大皇子能打赢这一仗,挽回局势。
北周皇帝派去定安城问罪的人刚离开北周皇城不远,八百里军情奏报便传进了京都。
定安城于两日前失守,大皇子不敌南齐军,受了重伤,撤退到了平顺城,此次大战,损兵五万。
北周皇帝闻言大怒,定安城也失守了,那么如今南齐一共夺了北周五座城池了。他也顾不得再对楚含的死哀痛,连忙召集朝臣商议,择人前往平顺城应援。
三皇子和五皇子都出列,请旨去平顺城应援。
皇帝看着三皇子和五皇子,二人论资质比大皇子要稍好,但比之二皇子,还是逊色,他琢磨一番,另外派了一名北周老将军随两位皇子前往平顺城御敌,言务必倾尽全力阻住南齐军内进。
当日,两位皇子带了十万京麓兵马,与那位北周老将军一起前往平顺城。
这二人请旨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派去刺杀楚含的人里,属他们派去的人多,生怕被皇帝彻查之下查出痕迹,以御敌为名,同时暗中再将痕迹仔细地抚平一番。
二人还未到平顺城,平顺城已经被南齐军攻下,大皇子被苏澈斩杀于马前。
大皇子一死,北周军又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下了,单灼凭借多年在军中的君威,稳住了军心,同时撤兵到了樊西城。
三皇子和五皇子赶到了樊西城后,刚站稳脚,南齐军已经攻到了樊西城下。
三皇子和五皇子毕竟从未上过战场,面对勇猛的南齐军,带着势如破竹之势,二人早已经不知晓如何调度了,全权交给了那位老将军。
那位老将军毕竟年迈了,不过半日,便被流箭射死。
三皇子和五皇子见那名老将军已死,顿时慌了,转而抓住单灼,命他必须抵抗住南齐军。
单灼唯有苦笑。
他心中清楚,若非朝野上下眼见二皇子接连失利不再信任二皇子能抵御南齐,也不会有大皇子带着圣旨到了定安城,赶走了二皇子,定安城没了二皇子调度,被人轻易破城失守,大皇子被杀,紧接着平顺城被破,如今北周守兵接连败退下士气低迷,元气大伤,根本抵抗不住越战越勇的南齐军。
他没有回天之力,自认守不住樊西城。
但三皇子和五皇子根本不抵用,他们虽然比大皇子稍高些本事,但是没有大皇子的胆量,连大皇子也不如,没让他们上战场,便怯阵。他唯有死守樊西城。
单灼下令死守樊西城,奈何南齐兵士气太强,再加之苏风暖、叶裳、苏澈三人齐上阵,调兵有度,运兵如神。单灼只一人,死守也守不住樊西城。
一日后,他中了一箭,倒在了血泊中。
三皇子、五皇子大骇,眼见樊西城失守,顿时带着人从后方弃城而逃。
单灼虽然中了一箭,但未中要害,由亲信副将带着他也随后撤出了樊西城,北周兵在这一战中,又折损五万。南齐军大获全胜,夺下了樊西城。
三皇子、五皇子撤到了康平城后,见单灼只是受了重伤,并未死,心中大喜,但见他已经无迎战能力,又恐南齐军立即打过来,便接连发了三份八百里加急,二人在八百里加急中着重笔墨地描述了南齐军的厉害,请求京中再来人支援。
北周皇帝收到八百里加急奏报后,终于意识到江山要危急了,连大皇子的死也来不及哀恸了,便连夜召集北周群臣商议,以谋对策。
朝中武百官人人胆寒,想到这些年来,北周最出名的名将就是二皇子和单灼,其余人在二人的光芒下,都难以与其争锋。但如今二人一死一重伤,大皇子也被苏澈斩于马下,三皇子、五皇子不敌,这可派谁前往?
长公主比北周皇帝大十二岁,身为长姐,亲手带北周皇帝长大,北周皇帝继位后,她临朝多年,涉政极深,对于皇室的一众皇子,虽然都是她的侄子,但她十分重于正统,对于北周皇帝宠爱嫔妃所出的楚含太过一直以来颇有些微词,但楚含天资聪颖,又武双全,更甚至与北周皇帝十分相像,她私心里也有几分喜爱。楚含的死,也令她十分哀恸。
如今不止楚含死了,她视为皇后所出正统继承人的楚越也死了,她才真正的坐不住了。
满朝武,无人再能外出御敌之下,长公主长长地叹气一声,苍凉地,“皇上,向南齐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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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北周议和
长公主此言一出,满朝武齐齐一静,皇帝闻言一默。
自北周建朝以来,富国强兵,从未向南齐低过头。更甚至,皇帝曾以为,今年楚含会带着北周大军夺下燕北,长驱直入南齐境地,马踏南齐国土,兵临南齐皇城下。不曾料到,短短数月,兵败如山倒的是北周,以至于到了无人应战,北周要求和的地步。
长公主一开口,丞相寻思片刻,也叹了一口气,出列附议长公主所言。
群臣也陆续出列,附议长公主所言。
北周皇帝即便极其不甘心,心中恼恨,但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点了点头,同意了长公主所言,又问,“南齐被我们北周压制已久,如今我们求和,南齐皇帝肯依吗?”
长公主道,“南齐境地不甚太平,一直颇具乱象,南齐皇帝也是日夜忧心。如今虽然连破了我北周数城,但依我看来,南齐内部诸多问题,无长久之力,最多半年之数。另外,南齐军事一直薄弱,只有攻城之兵,却无守城之将,即便攻下我们北周偌大的国土,兵临我北周皇城下,也会损伤自身气数,暂时无力管辖治理偌大的疆土。无力治理,就会发生暴乱,甚至反扑。届时,内患如洪水猛兽,于南齐就不利了。”
皇帝点头,“依照皇姐所言,南齐一定会答应我们求和了?”
长公主点头,“若是南齐不讲求和,那我们北周也要倾国力一战,届时,我虽然已然一把年纪,也要披甲上阵,皇上也要拿出当年的英姿,御驾亲征,举国对抗南齐,我北周总不会不堪一击,南齐想要夺了我北周国土,也不会轻易,战线势必会拉长拉远,兴许打个几年,也不定。”
皇帝颔首。
长公主又道,“南齐内忧隐患一时难除,如今打仗全凭苏家父女有勇有谋,无长久准备,粮草军饷也不足以支撑打个几年。而苏澈这个人心地大善,是个先百姓后自己之人。若是战争打个几年,可想而知南齐境地多少百姓要节衣缩食,苦于战争,苏澈定然不忍。所以,苏家兴许就是为了燕北报一箭之仇,才如此咄咄相逼,如今连夺数城,也算是大仇得报了,只要我北周讲和,应该就会应许。”
皇帝闻言觉得有理,询问道,“皇姐以为派谁去议和合适?”
长公主扫了满朝武一圈,道,“我去。”
皇帝一惊,“皇姐,你要去议和?”
长公主点头,“我想去看看苏澈的女儿,她如何模样,到底有多厉害,让楚含连连吃败仗,扭转乾坤,使我北周如今处于劣势。除了当年随夫上战场的容安王妃,已经有多少年没哪个女子值得我看看了。”
提到楚含,皇帝又是哀痛不已,道,“朕也想看看她,听是个豆蔻年华的姑娘,真没想到啊,竟让我北周惨败至此。苏澈有一个好女儿。”
长公主道,“皇上就在京中坐镇,如今我北周上下,军心不稳,您不在朝中坐镇如何能行,我去议和就好了。”
皇帝无奈地道,“既然如此,谁陪皇姐前去?”
长公主道,“丞相与我一起,也让南齐看看我北周想要议和的诚意。”
丞相闻言道,“老臣愿与公主一起前往。”
皇帝颔首准奏,“那就辛苦丞相陪皇姐前往了,稍后朕就派信使先一步前往樊西城送议和书,请苏澈息战。”
长公主点头。
北周朝野上下一致有了决议,散朝后,皇帝便先派了信使先一步前往樊西城送议和书,请苏澈息战。长公主和丞相收拾准备,随后启程,前往前线。
北周是拿定南齐会接受议和的,诚如北周长公主所料,苏风暖和叶裳、苏澈三人正等着北周前来议和。南齐三地皆受涂害,唯东境太平,奈何湘郡王是个不安分的,背后所谋不,南齐国内没有十全的条件准许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打个三年五载,夺了北周江山,根本做不到。
除了粮草供应是个大问题外,内患也是个大问题,若是再加上战争拖累,怕是北周江山夺下,也将南齐自身拖垮了。
于是,三人攻下樊西城后,没继续发兵内进,等着北周的议和书的同时,苏澈八百里加急上奏京城皇帝,言了北周兴许会求议和之事,询问皇上看法的同时,又分析了南齐如今的形势。
皇帝收到了苏澈的军情奏报时,北周皇帝派遣的信使也到了樊西城。
西境屡屡传来告捷,南齐皇帝心情极好,满朝武也跟着心情大好,有的人甚至提议,让苏大将军一举夺了北周江山。
皇帝看罢了苏澈的信函后,又读了苏风暖和叶裳联手随公一起写的信函,二人言语比苏澈来,十分不客气,句句随性,但句句透着犀利和锋芒。
皇帝边看边摇头,想着这两个人真是珠联璧合,天造地设了,连给他写一份信函,也你一句我一句一句地提笔所书,不是由一人好好提笔书写,显然是拿给他写信函当做消遣趣事儿了,一边写一边玩闹。
可见二人感情是真的极好,好到他身为一国之君,都有些感慨与嫉妒,从不曾得到过这种青梅竹马两无猜的感情,他虽身为帝王,也有很多遗憾之事。
皇帝也觉得南齐不宜再进益,应该接受北周的议和,因北周还未有派人议和的消息,于是,皇帝未曾张扬,先将王大学士、孙丞相召见到了御书房私下商议一番,二人也觉得应该议和,就此商定后,皇帝先压下了奏折。
北周派的信使将北周皇帝的求和信函送到了樊西城,交到了苏澈的手中,苏澈看了求和信函后,感念北周皇帝向南齐皇帝求和的诚心,答应暂缓继续内进攻城,言会尽快奏报给皇上定夺,让信使回禀北周皇帝,等着南齐皇帝的回话。
于是,信使将苏澈的答复尽快地报与了北周京都。
几日后,南齐皇帝收到了苏澈的信函,附带着北周皇子命信使送到的议和信函,皇帝看罢后,召集群臣共议此事。
历朝历代,都不乏有激进派,南齐朝内也有,觉得苏大将军、苏姐、叶世子三人连夺数城,势如破竹,北周已经无将可调遣,正应该继续攻打到北周皇城下,让北周皇帝臣服南齐,将北周国土一并收了才是,不该在如此士气高涨有战斗力之时,答应北周议和,错过大好时机。
王大学士和孙丞相还未开口,许云初清淡地,“我南齐一直以来没有兴兵的准备,如今苏大将军在西境兴兵,一举夺了北周数城,也是因为北周欺人太甚,我筹备粮草数日,清点之下,也只够我军半年之需。北周若是倾国力抵抗,殊死抵挡,战争不会只打半年,不定打几年。届时,我们拿什么打北周?这位大人,你供应粮草军饷吗?”
那人一噎,顿时没了话反驳。
王大学士赞同许云初的话,“国舅言之有理,臣也主张答应北周议和。”
孙丞相也出列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