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憔悴,眼泡浮肿,显然是刚哭过,她形容十分枯槁,看起来像是遇到什么事了,很久都没睡好的样子。

般若看了眼墙上的闹钟,记下具体的时间。

这女人哭丧着脸,说道:“大师!我叫张金花,是霍先生家的保姆,我也是没法子才求霍先生帮忙的,霍先生心地好,答应帮我这个忙,希望大师你行行好!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儿子啊!”

“你的儿子?”般若疑惑道:“你儿子怎么了?”

“我儿子在七天前失踪了,我本来以为他是去哪个朋友家玩了,因为他这人喜欢喝酒,有时候喝醉了,在朋友家里一住就好几天不回家,可是以前他电话总能打通,可这次,已经很多天没有打通了,他是个出租车司机,平时经常用手机来联系客人,怎么可能这么多天不用手机呢!我怕他是不是喝醉了开车出了事,就报警了,可警察调查后,却说我儿子的车开去了外省,还说,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我儿子是不是遇害了,因为他的车子一直在用。”张金花心急如焚,她捶着胸口说:“大师!我儿子从来不接外省的生意,他这个人很懒,又喜欢喝酒,没事就喜欢跟狐朋狗友一起吃吃喝喝,他怎么可能这么勤快,跑外地的生意呢!”

般若听了这话,在沙发上坐下来,掏出预测奇门遁需要的工具,而后说:

“你先别急,让我算一卦。”

“好!”张金花揪心地看着她算卦。

般若以张金花到访的时间起局,给他儿子算了一卦,不久后,卦象出来,般若神色一变,而后,她抬起头,仔细地端详张金花的面相,只见张金花子女宫发黑,可见她的孩子近期要出事,面相所推算的结果正好和奇门遁的预测相符合。

般若于是抬起头,面色沉沉,看向她,“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听她这样说,张金花眼一黑,晕了过去,霍遇白见状,连忙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

“般若。”霍遇白沉声问:“可有具体的算卦结果?”

般若点点头,看着张金花,语气平静:“你既然来找我算卦,就该知道,我有一说一,绝不会挑好听的话说。”

张金花慢慢醒了过来,她整个人都像是没了心神,失魂落魄地看向般若,哭道:

“大师!你可得帮帮我!我这孩子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死了呢?我一把年纪在霍家做保姆,不就是因为想多赚点钱给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嘛!他喜欢喝酒,喜欢交朋友,喜欢玩,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说了也不听,他老婆因为这个跟他离了婚,我看这孩子不争气,怕他老了以后,连个吃饭的钱都没有,就想存点钱,留给他,谁知道,他居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呢!”

张金花说到这里,不由嚎啕大哭。

“我苦命的儿呀!你总不听妈妈的话,总是喝酒开车!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你儿子不是因为喝酒开车死的!”般若说道。

“什么?”张金花没反应过来,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大师,你说什么?我儿子不是因为自己喝酒开车死的?”

般若叹了口气,盯着沙发上的她,说:“我从卦象上推断,你儿子是被人杀死!”

“杀死?”张金花听了这话,一口气差点又没顺上来,她颤颤巍巍地站起来,似乎极其隐忍地问:“大师!你确定吗?可是警察说……”

“我断定他已经死亡,地点应该在以此向北一百里的范围内,我又从奇门遁中看出,他死前曾与人起冲突,发生过斗殴,又算出这作案之人十分猖狂,作案肆无忌惮,所以我确定,你儿子是被杀人夺车并且抛尸了!”

听了这话,张金花顿时六神无主,她哭着看向霍遇白,问:

“霍先生,这事该怎么办啊!如果大师说的是真的话,那我儿子……”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霍遇白保证道。

很快,他们便报了警,原本,般若担心警察没有证据,不会立案,更不会派人去搜张永志的尸体,要知道以此往北一百里,这范围可不小,要想真的找到,肯定需要大量的警力,再说了,没有找到尸体,谁会相信这人已经死了呢?想到这里,般若很担心这案子进展得不顺利,原本根据她奇门遁的预测,这张永志的尸体应该是十天后,被人发现,可现在因为她的介入,这时间显然是要提前了。

谁知,负责这案子的居然是上次般若遇到的方警官。

“小姑娘,又是你?”方警官很意外地说:“难不成,这次你又能推出相关的事情?”

上次捉过公交车色狼,以及追回被拐走的天天后,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这次遇到,也是巧了。

“方警官,你调岗了?”

“是啊!最近刚调到这个队里。”方警官说着,追问:“你能确定这张永志真的是被人杀人抛尸了?”

“要想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拦到张永志的出租车,一问究竟,那事情就明朗了!”般若说道。

方警官很相信她,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次都能说的这么准,但是他就是打心里相信这个小女孩。

“行!那我想办法彻查这件事!”

次日,方警官根据般若描述的地点,在向北百里外的小村子里发现了张永志的尸体,他果然是被人抛尸河中,发现的时候,脸已经被泡的面目全非,他的车子也不见了,方警官根据般若的描述,知道这个歹徒猖狂自大,料想他应该不曾预料到,张永志的尸体这么快就被发现,因此和外省的警方联合起来,很快就抓到了杀人凶手!

后来,这个案件还被法制栏目当做警方英勇破案的典型,在电视节目中反复播放,方警官也被电视台采访了,成为当时的明星警官,他也因为这件事,很快被升了职。

张金花知道这件事以后,卧床不起,难过了很久,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想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后来,她认为自己身体不如从前了,在霍家不仅帮不上忙,反而还要别的保姆抽空来照顾自己,便坚持要回老家,霍遇白找人安顿好她,念在她在霍家这段时间里,一直勤勤恳恳,工作也很认真的份上,霍遇白给她买了一份养老保险,以确保她后半生安然无忧。

当然,这都是后话。

放了假,般若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坦白讲,她重生以后,日子过得非常紧绷,也该放轻松一些了。

般若去公司逛了一圈,公司现在运营正常,每个部门都各司其职,大家都等着工厂建好,投入生产,这样公司能够获利,他们也能拿不少提成。

般若刚从公司出来,就接到了顾兮兮的电话,顾兮兮带着哭腔说:

“般若,你快来,我被小偷给抢了!”

“什么?”

般若连忙赶到顾兮兮所说的网吧,顾兮兮坐在网吧门口,哭得说不出话来。

“般若。”顾兮兮见了她,赶紧抱住她,气道:“你一定要帮我!我真是太生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般若问。

顾兮兮哭着说:“是这样的,般若,我今天家里电脑出问题,就跑来网吧打个游戏,于是我把钱包和手机放在桌子上,玩得正开心呢,忽然有人拍拍我的肩膀说我钱掉地上了,我低头一看,满地都是硬币,般若,你也知道的,我自己有攒硬币的习惯,所以我下意识以为那是我的钱,谢过那人以后,就低头捡了起来,谁知道我刚捡到一半,忽然想起来,我今天根本没有带包,于是,我朝桌子上一看,钱包和手机都被人给抢走了!”

“我急忙追出去,谁知道,那群人进了巷子里根本找不到人。”

顾兮兮气得要死,要知道,顾妈妈一直不肯给她买手机,她这次考试考好了,拿着成绩单求了顾妈妈很久,才买了个新款手机,谁知道刚用第二天,就被人给抢走了,她怎么能不气啊!

“你也太不小心了。”般若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啊?”顾兮兮满脸泪痕地说:“般若,我那钱包里还有身份证和银-行-卡,补办起来会很麻烦,重要的是!我的钱包里还有一张金城武的照片!我仅有那一张绝版照片!这一丢可就没了。”

般若在心里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说:

“现在人都跑了,而且这种案子,金额小,就算报警,警方也不会理睬的,最后根本抓不到人。”

“难不成就这样任他们偷不成?”顾兮兮说完,想了个方法说:“般若,我刚才打我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追踪到那些小偷吗?”

般若无奈地看向她,顾兮兮见了,用头蹭了蹭般若的肩膀,撒娇地说:

“好般若,你就帮帮我嘛!你知道我那手机是努力多久才买来的!虽然没你的手机好,但也是我的心头肉啊!”

般若被她缠得没办法,她这才装作不经意地握住顾兮兮的手臂,一瞬间,天眼开启,般若的脑海中闪过方才的画面,只见顾兮兮的手机被人偷了,那小偷出了网吧,躲进了房子后面的出租房里。

般若报了警,很快,警察按照她说的,进了那出租房里查看,果然抓住几个小偷,人赃并获,这些小偷明显是惯偷,警察在他们的房间里搜出几十部手机和十几个钱包,顾兮兮的也在其中。

回警局做了笔录以后,顾兮兮拿着自己的钱包和手机,开心地抱着般若喊道:

“般若!有你这个闺蜜简直太赞了!你太神了!连这些人的住处都能算出来。”

“以后小心点。”般若笑着开口。

“那当然!走!我请你吃麻辣烫去!”顾兮兮说着,挎着般若离开了那里。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内。

孙强看向车后座一身黑衣的冷酷男人,问:“老大,刚才那女孩……好像不简单!”

“嗯。”男人声音稍显了冰冷。

“那要不要查查看?”

男人松了松暗色的领带,绷着下巴,冷声开口:“查!”

孙强听了这话,却陡然兴奋起来,他隐隐有种预感,这女孩正是自己在找的那种人。

他打了一通电话给相关部门,半个小时后,孙强收到了一份无线传真。

孙强打开资料看了一眼,疑惑道:“般若?好奇怪的名字啊!”他翻了翻写得密密麻麻的文件,越看越惊叹:“窝草!算神?算什么什么准!我看看,名下有这么多房产,有一个慈善基金会,存款里有****钱!还有一家珠宝公司,有自己的珠宝生产厂家……才18岁,就这么牛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特码的!老子忽然觉得自己好穷!”

说完,他把资料递给那男人,“老大,你看看,这女孩果然跟我想的一样!”

男人接过文件,快速看完。

“怎么样?老大,你觉得她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有可能。”男人狭长的鹰眸流过一道暗芒。

“那要不要再观察一下?”

“嗯。”他冷抿着唇,把文件递给孙强,脑海里闪过这女孩的相关资料,般若是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霍遇白自那日找过般若,就没再出现,他最近在帮般若鉴定之前在鬼市上捡漏来的那几箱宝物,经他鉴定,大部分都是真品,里面还有不少是非常有研究价值的文献孤品,可以说,每一样东西,拿出去在市场上一卖,都能引起轩然大波,这些国家文物,无疑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他把那《圆明园四十景图》交给了国家,国家相关部门派了著名的文物鉴定专家季元柏来鉴定此物,季元柏拿着这图,看了又看,但最后,他确定这图是真的以后,老泪纵横。

“陵岳!这次你立了大功了!”季元柏看向自己的得意弟子,激动地说:“这图确实是我们老祖宗留下来的!”

霍遇白能体会季元柏的激动,他又何曾不是这样?

季元柏听说这宝物的来源,执意要见般若,见般若在正是从前他在店里见过的小姑娘,他不由感叹道:

“看来我真是老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可比我这把老骨头强多了,我寻了一辈子的文物,也没用寻回过这个级别的。”

般若笑笑没说话。

季元柏继续夸奖道:“别的不说,你能有心有这文物交给国家,真的不容易!国家应该感谢你!”

季元柏对般若很满意,他越看眼前的小姑娘越觉得顺眼,他自认为能力不弱,又教出霍遇白这样的得意门生,可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他才发觉自己是真的老了。

季元柏:“小姑娘,你这幅图时捡漏捡来的吧?方便告诉我你花了多少钱吗?”

般若实话实说:“不值多少钱,我买了一屋子的东西才花了一百多万。”

“什么?”季元柏不敢相信,再三确认:“多少?一百多万?怎么可能!”

“确实是一百多万。”般若把前因后果讲了一下,自认为见过大世面的季元柏却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完全被震撼住了!

“原来是这样!”季元柏愣了下,忙问:“那其他的东西在哪里?”

霍遇白沉声开口:“我正帮姑娘维护和修复这些文物,方便她保存,现在东西就在库房里。”

“快带我去看看!”季元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霍遇白把他带过去,季元柏看着眼前所有的东西,一颗心激动地简直要跳出来了,他看了许久,越看越兴奋,最后,简直高兴地要哭了。

“神了!真是神了!我玩了一辈子文物,居然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季元柏看着眼前的一屋子字画和孤本,说:“小姑娘,你可知道你这些文物能值多少钱吗?”

般若想了想,摇头说:“我不知道,事实上,我对文物鉴定并不了解,我只是运气好,才捡了漏。”

“什么?你不懂文物鉴定?”季元柏又是大吃一惊,他觉得今天的自己实在是不够淡定,总是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像个愣头青。“你是说真的?你没有学过?”

他还以为像这种小姑娘,一定是和霍遇白一样,家学渊源,从小就开始学,才能有这样的眼力去捡漏,却从未想过对方仅仅只是运气好而已。

“我确实没有学过。”般若扬起唇角微微笑了。

“原来是这样!我原本还想打听你师出何门。”季元柏再次感叹道:“我只能说那个人一百万就把这些宝物给卖了?简直是有眼无珠啊!这些图画,哪个不卖一两亿?而四十景图是有价无市,所有东西加在一起的价值,只怕足以让你跻身于本市富豪排行榜前列,又岂是区区一百多万可以买下的?”

般若闻言,虽然心里略感惊讶,面上却依旧平静,表情没有丝毫起伏。

季元柏见状,心里对她更为赞许,要知道,做这行,要是对钱没有免疫力,那是永远不可能有大出息。看着眼前这个清灵的小姑娘,他忽然萌生了一种想法。

季元柏看着般若,忽然开口道:“小姑娘,既然你对这个有兴趣,有有这方面的天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拜我这个老东西为师,让我教你专业的文物鉴定知识!”

般若愣了一下,她虽然喜欢赌石捡漏,但是在她心里,她唯一的老师就是教她玄学的师父,这一世,她从未想过再认一个老师。

无疑,季元柏能当霍遇白的师父,肯定是很有能力的,否则,霍家不可能把未来的当家人交给他来培养,可是……自己真的有必要拜他为师吗?真的要花时间和精力来认真学习文物鉴定吗?毕竟,有异能的她,根本不需要花警力也可以轻轻松松把所有宝物收入囊中。

一时间,般若有些犹豫。

季元柏见她认真地蹙眉思考,不由笑了。

“拜我为师,大学也可以在我的系里,我对学生一向要求很松,只要按时交作业,完成我要的东西,就算不来上课,也行!”

不得不说,这句话对般若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她虽然喜欢学习,也喜欢学校,但却真的没有太多时间来待在学校里,如今她开了公司办了工厂,等上大学以后,一定会专注于做生意,把事业做大,如果每天在学校按时打卡上课,肯定不现实。

霍遇白忽然扬起唇角,漆黑的眼眸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季元柏见了,心中一愣,他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扫了扫,而后了然说:

“拜我为师后,你就是陵岳的小师妹了。”

陵岳?般若愣了下。

“那是我的字。”霍遇白开口。

小师妹?不得不说这事太过于突然,般若一点准备都没有。

想了想,般若低着头思索道:“我想考虑一下,可以吗?”

“当然可以!”季元柏兴奋地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现在在A大做客座教授,总之你要是当了我的学生,我可以特招你进来读大学。”

“我会认真考虑的。”般若最终说。

这日,般若回家,见一个头发黄白,穿着灰旧棉袄的农村老太太站在她家门口,边上还站着一个跟王长生神似的男人,般若愣了一下,记忆陡然上涌,她恍然记得,眼前这两人似乎是她奶奶和二叔。

不怪她不认识,上辈子父母死后,她把房子留给奶奶养老,也没想过那房子会拆迁,最后,房子全被奶奶留着了,没想到,奶奶张爱莲拿了房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问过她的死活,连个电话都没有,现在一想,般若不禁觉得当初的自己可真傻!

“你们怎么来了?”般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

“般若,你这丫头可回来了!”奶奶张爱莲被冻得浑身发抖,她抹了下鼻涕,气道:“我今天去你们家原来的地方找了半天,这才发现你们居然在这里买了新房子!我是养了一只白眼狼了我!你们一家人在城里买房子,拆迁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作者有话要说:眼看一星期又过去了,星期天加更哦!

第90章 090

今早,般若给家人起了一卦,算到有访客到来,她家在城里没什么亲戚,都年关了还会上门的人,她想来想去也就是奶奶和二叔,现在见了,证明了她的推算。

“你们怎么来了?”般若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们一眼。

“般若,你这死丫头可回来了!”奶奶抹了下鼻涕,气道:“我今天去你们家原来的地方找了半天,这才发现你们居然在这里买了新房子!”

般若故作不解地问:“买房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你们怎么能随便买房呢!”张爱莲气得嘴唇都发紫了。

她这次来,原本就是为了给自己的小儿子借钱盖房子的,张爱莲这人又喜欢吹嘘,总说自己也盖的起,原本这事也没什么,可最近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每家都改起了楼房,只剩下他们一家没盖了,张爱莲每天见小儿子唉声叹气的,心里不忍,就想到大儿子一家在城里,手头应该有点钱,于是便打着借钱的主意,来找大儿子家。

可现在,听说大儿子家买了房子,那手头的钱肯定花得差不多了,这样借钱可就难了!不过想到之前的老邻居说大儿子家里拆迁拆了三套房子,张爱莲忽然理直气壮起来。

这时,家人都回来了,蒋吟秋见了她,眼皮都没抬,问:“你们怎么来了?”

王长生的弟弟王长喜堆笑说:“嫂子,这不要过年了吗?我和妈来看看你们。”

蒋吟秋哼了一声,一点也给给他们留面子。“你也知道大过年的,这过年走亲戚,什么东西都没带啊?”

听了这话,王长喜自觉很没面子,讪笑道:“嫂子,我没你们有钱,哪像你们,拆迁拆了三套房子,自家还买了一套房子,我到现在还住着平房呢。”

听了这话,般若才知道,他们只知道自己家在这里买了房子,便以为是一套,不知道她自己就买了两套。

蒋吟秋这人说话直,有什么说什么,听了王长喜这话,她笑道:

“小叔子,你这话就错了,人有多少钱都是靠自己劳动赚来的,我家钱又不是风刮来的!”

“呵呵。”王长喜干笑。“这没钱也不怪我啊,我还要养家养孩子。”

“别的男人就不养家不养好孩子了?”蒋吟秋站在家门口,一点也没有开门请他们进去的意思。

张爱莲见状,对王长生喊道:“你老妈子来了,你都不请我进去喝口茶?你是要冻死我吗?”

王长生一向好脾气,被她骂了,看了眼蒋吟秋,蒋吟秋无奈,把房门给打了开来。

进了门,张爱莲把包往地上一扔,还是气:“你们一家人在城里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们到底把没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啊!”

蒋吟秋似乎没跟上她的节奏,她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告诉你?”

“自己享福,把我这个老太婆丢在乡下受苦受累,你还敢问我!”

般若忽然笑了,她看向蒋吟秋和王长生说:“妈!我奶奶怪你也是对的,也怪你,你不把这事告诉奶奶,奶奶就是想帮你出点钱,也没有办法啊!这下好了,奶奶来了,也知道我们买房子的事情了,这套房子还剩六七十万贷款呢,你就跟奶奶要把!”

听了这话,张爱玲被堵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半晌,她才不自然地说:

“我哪有钱!”

“没钱?”般若有些不明白,“那你打听这房子的事情做什么?”

“你……”张爱莲被问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嘟囔道:“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看着房间里现代化的装修,脸色就没好过:“你们买了这么好的房子,要花不少钱吧?你还真以为自己搬进城里就是城里人了?我跟你讲,咱们乡下人就要老实本分,不要乱花钱,你家里都拆了房子了,为什么还要再买房子!”

说完,张爱莲又问王长生:“我问你,你们家拆迁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

王长生一时没回过神,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告诉你干什么?”

张爱莲当然不会说,她是想分一杯羹!她可是听人家说了,城里拆迁能赔不少钱,人家说王长生拆了三套房子,她本来还不信的。

“长生,你怎么这么自私?咱们都是一家人,财产是公用的,你的就是我的,大家不要分彼此,你自己家里拆了这么多套房子,结果还让你弟弟在住在平房里,这像话吗?现在咱们农村都盖了楼房,你弟弟也想盖楼房,你这个做哥哥的肯定要资助一点!”

“资助?”王长生傻眼了。

“妈!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蒋吟秋冷笑一声:“我可清楚地记得,当初盖这套房子的时候,您老可是一分钱没舍得花,我因为盖房子钱不够,想找你借点钱买水泥,你都把我们给赶了出来,最后还是我娘家弟弟掏的钱,你倒好,现在跟我说财产是公用的了,我怎么没见你把自己的钱给我?我怎么没见着他二叔把他的钱给我用?我孩子上不起学,交不起学费的时候,也没见你帮过一分钱,现在见我们拆迁拆了房子,就跟我说财产公用,你倒是有脸!我要是你,我都害臊,哪里能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我呸!”

被她这么一骂,张爱莲忽然想起来,当初老大家来借钱盖房子,自己确实把人给撵了出来,她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颇有些恼羞成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