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流裳已经在心里臭骂她三百遍了。
除了声音,她有哪点和原来的像,分明是睁眼说瞎话。
“叶小姐莫非改头换面后,记忆也被人换了?”
妖娆一副众人都不理解我的忧伤表情,幽幽叹了口气,“我真没骗你,我原本就是这样的,原来那张脸是因为……算了算了,说了你也不信。言归正传,你来干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让夜辰少爷赶我走。”
妖娆眨巴了一下眼睛,“你问我?赶你的人不是我,是夜辰,你去问他啊。”
“你别狡辩,我是尉迟夫人的人,夜辰少爷是不会赶我走的。”
“你哪知眼睛看到是我让夜辰赶你的,你可别污蔑我。”
“你还敢狡辩!”
“哼,言尽于此,信不信随你,本来看在同窗校友的份上还想招呼招呼你,现在看来不用了。殷伯,送客。
“是!”
“叶娆,你敢!别以为有张漂亮的脸就能让夜辰少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等夫人回来,你就完蛋了。原以为你是有些真本事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妖娆喝了口茶,慢条斯理地欣赏了一下自己修剪整齐的指甲,“我再有本事也不如庄小姐你啊,我考军校考得九死一生。哪像你随随便便就考上了,一点不费力气。”
庄流裳立刻被激得脸色通红,她是怎么考上军校的还用问吗。
妖娆不客气地喝道:“殷伯,还不送客!”
殷伯立刻走过去赶人了,“庄小姐,请。”
庄流裳也算识相,自知留下去出丑的会是她,哼了一声,“我自己会走!”
妖娆看向金悦桐,脸上有明显的不悦:“你和她……”
金悦桐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你误会了,她是夫人的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怠慢,我一直让张伯看着她的,没想到她会……叶小姐,希望你了解我的难处,做媳妇的有些时候真的很为难。”
她将责任全推给顾卿晚了,真正的当家主母在住院,她这个代理主母也就是名义上的,哪该造次啊。她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你别急,我就是问问。既然你都说明了,我又怎么会怪你。来,吃点心,都冷了。”
金悦桐这掉眼泪的功夫,妖娆也是佩服,这会儿抹了抹,眼圈红的更为我见犹怜。
她这副软弱可欺的模样,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实在辩不出来啊。
吃完点心后,金悦桐就告辞了。
临走前她嘱咐妖娆没事到她那走一走,妖娆一口答应,至于什么时候会去……没说。
等把人送走了,她瘫在了沙发上,累啊,不过想起和张凡等人有约,又精神抖擞起来了。
第132章 Part 131 先把结婚证领了
“你说她是真柔弱,还是假装的?”
回到书房,妖娆就和夜辰探讨起了金悦桐。
别以为夜辰会乖乖地在书房等,她一下楼他就跟在了后头,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窥视,刚才发生的事他看的真真切切。
“装也好,真也好,总之就离她远些。”
“怕我上当?我看上去有这么好骗吗?”她撅起嘴嘀咕道,“就冲着他是你大哥的女人,我也得防着她啊。”
他狠瞪了她一眼,“大哥你是叫上瘾了吗?”
她吐了吐舌头,差点忘了他的忌讳了,“她都喊你三弟了,我总要礼貌性的回一句吧,叫尉迟先生,谁知道喊的是你还是他,叫他的名,你肯定更不乐意!”
叫明辰太亲热了,他这个醋王必定计较。
夜辰将她圈进怀里,低头道:“你一声大哥差点让殷伯把腿摔折了。”
“哈哈,你也看到了?”
他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子,“调皮!”
“才不是,也就是顺口应付一下。谁知道你和殷伯的反应会那么大。”
“总之就是给我记牢了,那边的人你有多远离多远,看到也绕道走。”
“不用这么离谱吧。”她还没蠢到会被人害死的地步。
“妖娆……我知道你很强,但光强大没有用。”她已经淌进这潭浑水了,只有他知道这水有多深,平静的底下就是看不尽的暗潮汹涌,一旦掉下去就会尸骨无存。
“你是在暗指我孔武有力,但没脑子?”
她不爱听这话,眉毛立刻隆起。
“我没有说你没脑子,是提醒你,有些人吃人不吐骨头,可谁也看不穿他脸上戴着的好人面具,更有些人祥和得就好像背后带着一轮佛光,私底下却双手沾满鲜血。就是吃人肉,也能让人看起来是个虔诚的素食者。这样的人有的是手段蛊惑你,每一次的接近都是在给你下套,就是到了收网的时候你也可能浑然不知,等到你知道的时候怕是早被挫骨扬灰了。妖娆,这样的人我看得太多了,防不胜防。”
他承认夜家很强悍,可这份强悍未必就是优势,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在凤渊养伤的那段日子,他就发现了——妖娆被保护的太好了。
这种好倒不是一味的将她养在深闺,不知世间事,也不是半分险恶不让她知晓,而是划了等级,不然她也不可能在独自出门后活得那么潇洒和无畏,而是真正的大恶,夜家人已经为她清除干净了。
阮红玉、庄流裳、韦初瑛,孙氏姐妹那点手段,在他看来都算不上是险恶,真正的险恶是不动声色地吸干敌人的血,碎了敌人的骨。
妖娆并不反感他说这些,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
“我懂,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弄得我好像随时会被吃掉一样。”
“我不是紧张,我是怕!”他颤颤抖抖的声音明显的宣誓着他在害怕,“我怕将你拉进来的这个决定是错的。妖娆,你一定要记住,就算是红叶,寒熙,离浩,你也不能全信。”
她吃了一惊,“这我就不懂了,他们可都是你的好伙伴。”她不相信他会这么多疑。
“是,他们不会背叛我,可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更不能信。”
话听起来矛盾,里头的真谛却实实在在的警醒了妖娆。
“你是说将来若有一天,他们面临我和你之间的二选一,他们会义无反顾的选你,而抛弃我。”
“是!”
他怕的就是这个万一,这世间最可怕的险恶就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而夜家绝不会有。
妖娆觉得这话题有些沉重了,虽说是未雨绸缪,可听在耳里总觉得不舒服。
“好了,说的是金悦桐,你却扯那么远。你小心红叶听到和你绝交。放心吧,我长了脑子的,我答应,绝对不会靠近那边的人,如果避无可避,那么无论遇到什么,做了什么,都会和你说,一定让你这个不眠的智将发挥实力好不好?”
她本想一句带过,没想他却愈发激动了,将她狠狠摁进了怀里,肩膀若有若无地抖动着。
“妖娆,或许我该跟你回凤渊。”
平平淡淡其实就是一种福,但往往最容易被忽略。
她轻抚着他的背脊,“胡说什么呢,真要这样你还是你吗?”
她不是没想过回凤渊过快乐日子去,可是有时候并不是一定选了这个就对,选了那个就错,回凤渊固然很好,有吃有喝,平平安安,但只是对她和夜辰而言,对其他人就可能是厄运了。
“尉迟明辰如果当上总统,寒家,阮家,颜家,还有那些支持你的人,怕是逃不过陨落的命运了吧。这是你想看到的?就算你想抽身,也抽不了了,从你想斗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盘棋你不能半途而废。辰,我不想在多年后看到你为此烦忧。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两样东西就是后悔和遗憾,就算要走,你也总该给红叶寒熙他们安排好,随随便便就撒手,你就是走也不会安心的。”
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动权都在掌权者手里,皆是由当权者说了算的,他和寒熙红叶是一条船上,所有人皆知他们是尉迟夜辰的人,这个标签一贴上,比520胶水都牢,他走了船也就翻了。
政治战场就是成王败寇的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所以,他不能退,她也不想他退。
明明可以做光芒万丈的人,何必做那明珠蒙尘的事。
她的支持无疑给了夜辰一种满足,就好似屡经奋战的斗士终于荣获了最高勋章那般。
“你很想做第一夫人?”
她娇笑:“做做也无妨,反正也没做过。不知道做起来舒不舒服。”
“不后悔?!”
“我做什么后悔!”她立场已经站稳了,绝不改。
他听了这番话,如登仙界,如服灵丹,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大起兴奋灶。
倏地,抱紧了她,“那好……明天我们先将结婚证领了。”
妖娆:“……”
怎么感觉最大的险恶就在身边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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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殷伯将张凡、苏文、陈小符接到了尉迟府。
三人一踏进大门就傻眼了,这辈子没见过那么豪华的宅邸,一路走一路看,又是赞叹,又是惶恐,更惊悸不安于自己的脚丫子会不会把草坪踏坏了。
豪门家的草坪肯定很贵吧,三人立刻踮起脚走路,完全忘了自己是被请来做客的,又不是小偷上门。
进了主楼的客厅,三人又是一阵惊。
这……这……简直就是皇宫!
顶上的巨大水晶灯,照得她们只觉得刺眼。
还有沙发……看上去就跟艺术品似的,三人都不敢坐,傻傻的站着,怕将它坐穿了。
殷伯一脸古怪地看着三个丫头,客人他这辈子接待过不少,就没接待这么小心翼翼的客人,仿佛这栋宅子是糖做的,一碰就会化。
“咳咳,三位小姐,请坐。”
小符忙不迭摇头,“不用了,不用了。站着挺好的,来的时候坐车,屁股疼,现在站一会儿反而好。”
另外两个赶紧附和,“对,对,对。”
今天的课程都是户外体能课,一下午都在摸爬滚打,身上的军装有些脏,顿有些自卑。
殷伯很想冲上去将她们摁到沙发上坐着,这简直就是他接待历史上的污点。
“那三位小姐站好了,我去请叶小姐下来。”
这会儿他又不称呼三少奶奶了,气呼呼地上楼去请妖娆下来。
见他似是在生气,妖娆一阵纳闷,“殷伯,谁惹到你了吗?”
殷伯指了指楼下的三根木桩子,“小姐的客人来了。”
妖娆听到她们来了,哪还顾得上殷伯生不生气,欢快地下了楼,“小凡,小文,小符!”
三人一听到她的声音惊喜得不得了,来前还很忐忑,现在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但看到她的脸后,蓦然怔了怔。
这女人是谁!?
“怎么了?”
三人呆滞的模样分外滑稽,像杵着的石雕一般。
“我啊,小娆啊,脸变了,声音总能听出来吧。”
小符第一个回神,瞪大双眼,满脸惊骇,一副惊吓过度的反应,脱口道:“小娆,你真为了勾引尉迟少爷去整容了!天呐,你都成妖精了!”
妖娆:“……”
张凡和苏文是难得的舌头打结,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头活着的恐龙,完全的不认识。
她叹了口气,知晓她们一下消化不了,得给些时间。
“殷伯,晚饭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小姐是要现在就开饭?”
“嗯,开吧。边吃边说比较好。”
这说起来话可就长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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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府,别院。
尉迟明辰刚从外头回来,今日冷得厉害,回来路上竟下起了雪,影响了主干道,他堵了两小时才回来。
张伯恭敬地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挂到衣架子上去,贴心的女佣随后送上了刚沏好的热茶。
喝过茶,尉迟明辰走到生着火的壁炉旁,烤了烤手,问道:“少奶奶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厨房给少爷您炖汤呢。”
他皱皱眉头,“怎么又自己下厨了?”他虽然是外室生的庶子,但亲爹从没将他当成庶子看,俨然是嫡长子的派头,别院仆佣可说成群,厨娘就有四个。
“少奶奶说,天气冷了,做些时令补汤,厨娘做的那些,少爷吃惯了,也腻了,不如她做些家乡菜尝尝鲜。”
金家的联盟区域在世界的另一头,比喻来说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美国和中国那般,饮食上的差异是有一些的。
尉迟明辰莞尔一笑,“好吧,随她了,让人伺候着,别伤了或烫了。”
“放心吧,少爷,我那口子看着呢。”
张伯的老婆就是别院的厨娘,明辰算是吃着她做的饭长大的。
暖了手后,明辰就去了书房,他现在职位是总统秘书,总统的秘书当然不可能只有他一个,而是一个班子,总共十一人,皆是尉迟清河的心腹,总统的内阁中也有一大半是尉迟清河自己培养出来的亲信,每日他都会和这些人见面做事,一半是积累经验,一半就是为自己的总统之位铺路了。
他在外头一直都有谦谦公子的美名,不骄不馁,出了名的好脾气,也从未因为是尉迟清河的儿子而对人拿乔,从小到大无论读书还是体育,皆独占鳌头,在尉迟清河的心腹圈子里,他早就是内定的下任主子了。
如果没有夜辰的话,靠着尉迟清河的亲自栽培,还有亲信的辅佐,总统之位非他莫属。
可惜,既生瑜,又生了亮。
夜辰就是他通往辉煌人生的路途上一块最碍眼的石头。
金悦桐端着汤盅了进了书房,热腾腾的汤品,还没揭盖就已经漏了香气。
尉迟明辰从一堆公文里抬起了头,“什么汤,这么香?”
“你尝尝就知道了。”她将汤盅摆到他跟前。
他尝了一口,“海参,还有干贝。”
“嗯,不过这些只是用来吊出鲜味的,你再尝尝……”
他细细品了品,“好像是笋……”
她笑着点头,“这是联盟最有名的雪笋,也就这两个月是最好吃的时候,过了就要麻舌头了。”
“岳父那边派人来过?”
“嗯,早上来的,就看看我好不好,顺便带了些冬季特产。我想着你大概没吃过,就亲手煮给你尝尝。”
“辛苦你了。”他牵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眸光骤然起了一丝精光,“不该只是来送礼的吧?”
世府和联盟和解后,表面上客气,但私底下为了争矿,争地,没少暗斗,不过是怕引起民众的反感都被压下去了。
金悦桐知道瞒不过他,黑眸亮了亮,笑道:“父亲的心思,我不懂的,他也没教过我这些,只说是七十一区北边新出了一个钻矿,他认为这钻矿应该是属于联盟的。”
“理由?”
“钻矿的地理位置,有一大半在联盟境内。”
联盟的区域就是七十一区以北,过了海就是。
“所以,他想让你找我当说客?”
“约莫是这个意思吧。”
矿的事,她也耳有所闻,但大多矿世府都征收了,用于国库运用,不像联盟,不管什么矿,只要没枯,就是金家的产业。在联盟金家就是皇族,金大元帅就是皇帝,大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意思。
但听在明辰耳里就是个笑话,和解书才签了多久,这就开始动世府国库资产的脑筋了?
给一座矿,对世府造成不了什么打击,但国库不仅要养民,还要养军队,开支极大,本的就是能多收就多收一些的意思,刚发现钻矿,手还没捂暖的就送去联盟,财政大臣非联名抗议不可。
他不动声色道:“我考虑考虑。”
“嗯,我就是想到了和你说说。快把汤喝了吧,凉了就不好了。”
她一句都没有追问,仿佛刚才说的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聊,听过就算了,这样的不放在心上,令他心里不免起了不寻常的心思。
联姻是建立在双方共同利益的基础上,若是没有利益可获,这联姻早晚得毁。
别看豪门的圈子光鲜亮丽,但实则很多豪门的千金都是用来联姻的工具,成人之前,好吃好喝的富养着,可到了年纪,婚姻就成了可利用的砝码了。
大多嫁出去的女儿,都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娘家昌盛,就代表在夫家的地位越受重视,所以能不管是撒娇,还是讹,多少都会求着丈夫掏点好处给自己的娘家,这样娘家高兴了,日后女儿有事,娘家也会拼了命撑腰。
顾卿晚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戴着第一夫人的王冠,可手肘还是往娘家拐的。
金悦桐却一丝一毫都没有。
这令他看不透……
第133章 Part 132 留个字等着我签
说到这门婚事,当初也是为了和解,世府做出的一个态度。世上还有什么能比结成亲家更能化解怨仇。但对于尉迟明辰妻子的人选,尉迟清河也真是没少动脑筋,那些个媳妇候选人名单,没有一麻袋,也有四五打。
谨慎来谨慎去,最后还是选了金家。
不为别的,就为了金家那点势力。
金家的野心,尉迟清河心知肚明,但姜还是老的辣,知晓金家这门婚事利大于弊。
至少在总统的位置上,金家绝对会帮着明辰。因为夜辰给足了他们苦头吃了,夜辰上位,联盟早晚会完蛋,光凭这一点,金家就会两肋插刀地帮明辰。
这里头的道道,尉迟明辰怎么会不明白。其实以他的身份,就是总统的儿子,只要母亲是个外室,他的身份总归是低夜辰一大截的,愿意将女儿嫁给他的,无非是些暴发户,或者没什么底蕴的家族,真正的显贵是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他的,人家嫁女是冲着去做当家主母的,如顾卿晚那般,嫁他?挤别院吗?
说起来能娶到金悦桐,也是他高攀了。
所以,他对这桩婚姻非常的满意,尤其是金悦桐的性子,更是满意。
他知道她身上有秘密,午夜梦回时,她偶有哭泣,那并不是所嫁非人的哀泣,是来自她埋藏在心底的不可知的过去。他曾想过去查一查,看她到底藏了些什么,但想起那天她双目清澈,勇敢无匹地说要与他携手共进时,他放弃了。
若然不能入她的心,那么查到了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钻矿的事,他没有继续提,话锋转向了主屋那。
“今天见着叶娆了,如何?”
“不显山也不露水,让人难以捉摸。”她收拾着汤盅,将它们安放在托盘上。
尉迟明辰凛了凛眼神,“哦?连你也看不出?”
“看不出!”她是真的看不出,“她总能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但说的都是些废话。”
“小看她了。”
“不过,她倒是很顺口地叫了你一声大哥。”
听闻,尉迟明辰愣了一会儿,而后是大笑,“她真叫了?”
“嗯,字正腔圆。”
“哈哈哈哈,我真想看看夜辰的表情。”
夜辰也会叫他大哥,但少的可怜,每次叫的时候,那眼神里总是透着一股嘲讽。
而他最讨厌的就是他的嘲讽和戏谑。
仿佛在问他:你配吗?
他收了笑,继续道:“多处处吧,总有机会的。”
“我觉得难。”金悦桐心里早有了估量,有些事不用多看多说也是能品出味道来的,“大智若愚说的往往就是像她这样的人吧。”
“不用在意,她就是有滔天的本事,也没有足够匹配尉迟家的身份背景,这是她的瑕疵,是致命的。但你说的也没错,有脑子的女人比没脑子的女人可怕多了。”
这事他会记在心上,提醒自己别犯了看不起女人的错。
“对了,夜辰的身体问了吗?”
“问了,说是老样子,断不了药。”
他琢磨了一会儿,抚了抚下巴,“你觉得有几成能信?”
“他是你家的人,身体如何,你比我更清楚,何须我问。”
无论是世府,还是联盟,都知道尉迟夜辰是个药罐子,病秧子,可就是死不掉,不仅死不掉,还特别难缠,金家吃过他的大亏,记忆犹新,就是过去好几年了也不敢忘,凡是出现尉迟夜辰四个字的地方,金家都不敢贸然行动,就怕被他抓了小辫子拽着不放。
“那就是假的!”尉迟明辰眼光锐利了起来,咬着牙恨道:“命硬啊。”
自三岁起,十年一个坎,他生生就给熬了过去,他到现在都记得夜辰十三岁生日前夕烧得神志不清,昏迷了数日,来了十几位医生,进去出来都是一句话——节哀顺变。
可最后呢,还是挺了过来,堪堪就在他过了十三岁生日那天睁开了眼。
仿佛就是命数似的,他醒了,他自己却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