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道人解下葫芦喝了一口酒,这才答道:“刘前辈与叠嶂派的关系非同一般,但让别人用这一计,身份不合适,郎继升掌管东来宫和叠嶂派的内部财务,只有他才适合犯这种错误啊!假如出了什么差错,郎继升有口说不清。
他家三代受刘前辈大恩,祖上犯的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有损清誉,你也不必追问。若不是刘前辈,也不可能有郎继升活下来,知道他甘愿为刘前辈如此做就可以了。为了行事隐蔽,连你师父都不知情啊,她这位掌门还真是称职,早就查觉到异常但无把柄,等郎继升稍有异动,就出手给拿下了。”
李永隽有些错愕道:“原来师父也不知情,差点坏了刘前辈的大计吗?”
千杯道人摇了摇头:“不不不,如此是恰到好处,只是委屈了郎继升。”
李永隽低下头,不知所措道:“师父下令将郎长老幽禁在云踪观东院,暂时莫做处置,可我押他入院的时候一时义愤踹了一脚,踢断了郎长老两根肋骨,这可如何是好?…郎长老没有解释呀,我真不知情,当时心中深恨!”
千杯道人叹了口气:“永隽啊,你看似文弱却外柔内刚,听说你在南海之时,身受重伤面对詹莫道却死战不退,这脾气!你师父当时一听我的话就明白了,而你还加了一脚,这戏是越演越真了。唉,刘前辈没有看错人,郎长老确实忍辱负重,他是不会怪你的,你回去之后好好道歉吧。”
李永隽惭愧无言,继续前行穿过楚芙等人曾激战唐半修的草坡,又小声说了一句:“兰德就在前面,我有话想对他说,此刻却不是时机,刘黎前辈仙去,想来他心中也不会好受。”
千杯道人的神色比较复杂:“一代地气宗师,纵横江湖百年,最终无憾而去,放形骸重归于天地,我们应该感到欣慰才是。”
李永隽:“其实我想说的是昨天那位神秘高手,要提醒兰德注意。”
千杯道人:“有月影仙子在他身边,自会劝慰他也会提醒他。”
李永隽欲言又止,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默默无言。
…
前方有楚芙等人开路,后面有千杯道人,游方背着师父下山,半路上沿着另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峡谷悄然离去,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连千杯等人都不知情,更别提世上的其他人了。
按刘黎的指示,游方给从容山庄的老板何宇打了个电话,要他找一辆车来。何宇接到游方的电话只问时间地点,其余的话一句都没多说。
第二天上午,在通江县北郊偏僻处,何宇缓缓开车经过的时候,游方从山林中走出来招手将他拦住。何宇下车道:“小太爷,这辆车是通江县交通局下属单位从合作企业借来的,一点问题都没有,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对游方的称呼居然变成了小太爷,且神色异常恭谨,看来对刘黎传承衣钵之事心知肚明。
游方一摆手道:“何老板,多谢你了!要委屈你走路回去,这辆车过几天我派人送回来。”
何宇转身欲走,却终究没忍住,又回过身来小声问了一句:“老太爷怎样了?”说话时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游方轻叹一声道:“老太爷?他老人家已放形于天地之间,你又何必再问?今后你就安安心心做山庄老板吧,祝生意兴隆财源广进!”他最终没有告诉何宇刘黎仍然在世的消息,就让老人家安心的颐养天年,而这位何老板也安心的经营山庄吧,对谁而言都是最好的结局。
何宇向着游方拱手长揖道:“老太爷临去之前就告诉我他不会再回来,我明知如此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一句。小太爷,您有空一定常来从容山庄做客,若有所差遣…”
游方打断他的话道:“我会来的,还想找机会与你斗酒呢。下次再见面,叫我梅先生就行。”
何宇再行一礼转身走了,过了一会儿向影华走出山林道:“此刻附近无人,我们快走吧。”刘黎也从山林中走了出来,他已经不需人搀扶,但看面容却仍很憔悴,就似刚刚大病一场。
…
书说两头,就在楚芙与沈四宝等人列阵与唐半修及其手下展开大战的同时,龙喻洁招集的各派长辈已经悄然到了景德镇。安佐杰的秘密聚点查出来了,在一个叫梅下河村的地方,一年前这里来了一伙人,据说是研究陶瓷的,并且投资成立了一个陶艺研究中心,进进出出的还有一些洋面孔。
安佐杰所设据点就在梅下河村,以这个陶艺研究中心为掩护,盖了一座院落和办公场所,也有几间宿舍,多余的人员租住村中的民房,来来往往倒也相安无事,表面上真看不出来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龙喻洁等一行十三人并未着急进村,在村外一处僻静的山谷中秘密商议,他们当中以八宅派掌门韩知子年纪最长辈份也最高,行动以他为首,不过出谋划策的主要是张玺。
韩知子问道:“我看了那个村庄的环境,能选中这个地方还真是内行所为,那里外来人员比较多,与村民混杂居住,万一动手起了混乱冲突恐会伤及无辜,动静大了也容易惊动六扇门,打草惊蛇走露风声可不好。”
梅下河村向西南方向一左一右分别有鸳鸯湖风景区与三灵山风景区,青山环绕之间有大片的水面,风光秀美灵气充盈。景德镇也是多山地带,东北方向是黄山余脉的延伸,就在梅下河村后面不远有一座冲山,地势险峻幽深。
鸳鸯湖与三灵山风景区的游客并不多,但也是开放的场所,而冲山是人迹罕至的深野,这三处地气灵枢所在恰恰呈品字形,将梅下河村包围在中间。安佐杰选择此处经营巢穴当然很内行,而且据点混杂在村民中也显得很狡猾,小打小闹解决不了他们,若是闹出大动静来谁都有忌讳。
张玺沉吟道:“村庄里那个研究中心,只是他们的集结与落脚之地,王光宇供出安佐杰在此秘密训练高手,村庄里肯定不合适。附近的两个风景区修炼秘法滋养形神倒是不错,但秘密训练基地只能建在冲山深处,应该设法将他们自己引去,我们才方便动手围剿。”
王屋派掌门古建亮附和道:“张掌门所言甚是,我有个想法,可以打草惊蛇但不必走露风声,假如他们发现有风门高人来到梅下河村,十有八九会避入冲山深处的秘密基地躲藏,反倒是给我们引路了。”
韩知子点头道:“可以这么试试,形法派的杨弈程掌门与云飞絮长老与古建亮掌门三人进村,停留徘徊做探查状,看看能否惊动那些人避入山中,我等大队人马则不必露面。能够成功最好,不成功再做计较。”
…
这天下午,梅下河村中来了三位外地人,在饭店吃了饭还四处乱转,向村民打听有没有空的房子出租,最近外来人员是否很多等等。后来他们又去了陶艺研究中心,自称也对景德镇古典陶瓷工艺感兴趣云云,想投资搞工艺陶瓷出口,询问能否有合作的机会?
陶艺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非常意外,景德镇有正规的权威陶瓷研究所,谁能跑到村子里来找他们谈这些啊,分明可疑嘛!
留守梅下河村的朴姬政看见了这三个人,当时就觉得眼熟,回头一查资料,果然认出了其中两人,赫然正是形法派掌门杨弈程和长老云飞絮。
虽然他们经过了简单的化妆掩饰,但还是没有逃过朴姬政的眼睛,这让他大吃一惊啊。
这三人显然是来查探的,掌门和内堂长老联袂出动了,情况很严重啊,这大白天的不知底细,朴姬政也不敢轻举妄动。形法派的宗门道场在庐山,外堂在南昌,是离景德镇最近的风门大派,安佐杰曾经与他们打过交道,情况比较熟悉,韩知子派杨弈程和云飞絮进村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对方认出来并引起警惕。
杨弈程等三人离开梅下河村之后,朴姬政派人出村在周围查探,确信那三人真的是离开了,附近并没有人在监视这个村庄,于是命令手下撤入冲山躲了起来,只在村子里留了几位不知底细的外聘工作人员,陶艺研究中心表面上没有任何破绽。
朴姬政不清楚那三人究竟是怎么查到这里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查出了什么,但一切还是小心为上。安佐击已经将这里的精锐力量全部带走了,留下的都是些小杂鱼,按照他们事先的商定,若有情况就避入冲山秘密基地,躲过风头再说。
从村子里到山中秘密基地的一路上,这伙人是小心翼翼,结果却风平浪静,根本没什么状况,很顺利的就躲了起来,搞得他们还以为是朴当家的神经过敏了。
张玺等人都是老江湖了,没有在村子外面待着更没有在路上拦着,而是在冲山中选择了一个视野好的高处观望,这些人不来也就罢了,来了就是自投罗网。白天还没查出陶艺研究中心有什么问题,晚上这伙人自己一躲,那就是板上钉钉不会搞错了。
安佐杰的秘密基地非常隐蔽,在深山中的一片断崖里,此处似山洞又似石龛,是岩层天然形成的一个巨大的横向缝隙,向山体内延伸的空间很大,经过适当的人工改建,成为一个既可以住人又能收藏物资的秘密场所,从地势上看易守难攻,附近的峡谷也适合秘密训练。
古建亮在这十三名高手中身法最好,他探查地形之后做了沙盘演示,各派高人也觉得微有些头痛,最终决定收敛气息秘密潜近,结成十二杖阵式攻守一体。能无声无息的靠得越近越好,若被发现了就结阵强攻,总之在这里也不怕闹出大动静。
既然是十二杖大阵,自然由沈慎一手持九宫飞星盘主阵,而张玺不列阵,在阵外指挥攻守变换。有意思的是,远在川陕边界的璇玑峰,沈四宝也手持撼龙令布下十二杖大阵,由楚芙在阵外指挥攻守变换。
沈四宝那十二人皆有移转灵枢之境且修为相差不远,阵法运转的更加浑然纯熟。而此刻这十二名掌门以及长老的修为差距就大了,若论阵法配合不如那十二名年轻人,其中有人的修为还不如苍岚、梁广海等人,而绝对高手的功力与境界当然更深。
但他们的年纪和阅历却非那些年轻人能比,经验也老道的多,足以弥补阵法配合的不足,他们结阵对敌,恐怕天下没有什么高手能够硬抗,只是凑到一起实在不容易。本打算是悄然潜近,再来个雷霆万钧一击,结果却出乎预料的轻松。
用这种阵势对付那批小杂鱼,简直和大象踩蚂蚁差不多,从侧面山林靠近断崖,先放倒了两名放哨的,小心上翼翼一路前行,发现一个放倒一个,最后进了基地将所有人都收拾了,却没有一名对手能提前查觉并且反抗的,无声无息间就占领了整个秘密基地。
有道是江湖越老、人越谨慎,这些人中随便派一、两名高手,不出意外的话都能把这个基地拿下,但他们还是严阵以待,做好最充足的准备按对付生死大敌的阵式出手。
这天后半夜,十三名各派高人打开了秘密基地中的柴油发电机,点亮了山腹石龛大厅中的灯光,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九个昏迷不醒的人,这已经是躲藏在此基地的全部人员了,包括外面放哨的两个也被拎了进来。
韩知子有些哭笑不得:“我们是准备拿下安佐杰那种高手的,遇到的怎么全是这些废物?看这个基地的手笔不小,人不应该如此不中用,高手都哪去了?”
张玺思忖道:“看来骨干分子并没有在这里,难道是因为王光宇被龙楼派拿下,他们听见风声已经避走了吗?”
龙喻洁摇头道:“不对啊,我拿下王光宇,龙楼派中只有少数高层知情,而我已下令严禁外传,更何况这么短的时间内我们就赶到了,他们不可能反应这么快呀?”
古建亮一摆手道:“审就是了,把这些人一个个弄醒了单独审。”
审问的结果,这些人并非无冲派的核心党羽,也不是安佐杰的心腹手下,他们连安佐杰的真实身份都搞不清,只是听命于一个朴当家的。而朴当家也不在此处,据说今天下午与上面的大老板联系了,有急事离开了景德镇,离开前要他们躲在秘密基地中不可外出,等候通知。
但审问并非毫无价值,众人确定了几件事,首先是众杂鱼描述的那位大老板应该就是安佐杰,王光宇供出的情况无误,安佐杰确实在此地秘密训练高手。
但就在几天前,安佐杰带着这里的精锐手下突然离开了,留下朴当家的管事,而这个朴当家的今天下午居然也溜了。
各派高人使出雷霆万钧之力却砸空了地方,连最有“情报价值”的朴姬政都没抓着。朴姬政哪去了?他今天下午与安佐杰联系上了,报告了梅下河村的异状,安佐杰指示他立刻孤身离开,这个基地要不要都无所谓了,干脆悄悄的放弃,不留下任何被追查的线索。
安佐杰已经确定,他在景德镇建立秘密基地的风声已走露,唐朝尚说的是实情,但透露消息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唐朝尚。而此刻唐朝尚是回不来了,安佐杰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也将拥有最大的收获,正集合所有的心腹力量赶往无冲派的秘密内堂。
第三百四十一章 云游
秘密基地里除了这么几条小杂鱼,还搜出来不少东西,最让人惊讶的是大量炸药和几支长短枪。附近山区就有不少开矿的,炸药是管制物品但想搜集并不是太困难,只是这些枪支实在太刺眼了,留下的有七、八杆,估计安佐杰的手下也带走了一批。
杨弈程一边清点一边骂道:“这帮兔崽子,搞军火库啊!这里可不是墨西哥,在中国境内玩这些,玩大不是找死吗?”
韩知手问张玺:“这里也没有更多的收获了,人和东西怎么处理?”
张玺微微一笑:“杨掌门不是说了吗,他们自己找死。这些人不清楚我们的身份和来历,连样子都没看清,留给警方吧,六扇门一定会大感兴趣的,打电话报警,就以附近山民的偶尔发现的名义。”
古建亮恨恨道:“那安佐杰已经被警方通缉了,再添上这么一把火,就算此人精通化妆术,也别想从正常的口岸出境,直飞美国更不可能,想走只能偷渡。”
龙喻洁则摇头道:“我看安佐杰未必是逃走,他尽启心腹精锐突然离去,恐怕是要冒什么坏水,我们应该通知各派同道小心防范。”
韩知子笑了:“各派?我们不都在这儿嘛!赶紧打电话回家就是了,通知家里做好戒备。…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不容易呀,几十年了也没有过这阵式啊,这次别着急散伙,组团出去行游山河吧,哪里有异动也好随时处置。”
杨弈程赶紧接话道:“那请诸位就先在南昌以及庐山一带走走吧,我形法派也好尽地主之谊。”
韩知子点头:“行,我们这些老家伙就先上小杨家打秋风!”
当天中午,这十三名风门各派尊长已经悄然出现在景德镇市区,找了家大酒店要了间包厢吃饭,算是自己给自己庆功了,虽然这小小的“功劳”相对于他们的身份来说实在是太不起眼。入席之后没着急喝酒,关上门纷纷给家里打电话,结果却都有些意外。
牛月坡小声问云飞絮:“云长老,能联系上你的宝贝徒弟吗?”
云飞絮:“怎么了?纯明不是和你家金泉在杭州吗?…你儿子也不见了?那我打个电话问问,…还真联系不上她,上个星期说有事出门,一直没回来。”
张玺在一旁打趣道:“这俩孩子不会是私奔了吧?”
牛月坡:“他俩的事情已经定了,正在挑日子,我们卧牛派正和形法派商量一起发喜帖呢,用得着私奔吗?张掌门,你也有老不正经的时候!现在知道你儿子流花的脾性是谁遗传的了。”
韩知子呵呵笑道:“我们这些老家伙关上门开几句玩笑没关系,在孩子们面前可不能这样,否则真成老不正经了,有失威仪啊。…张玺,你也打个电话吧,看看你儿子在不在家。”
张玺拨了个电话,有些错愕的说道:“流冰倒是在,但是流花不见了,也是好几天都没消息了,我临行前将寻峦派事务托付给包旻长老,他上周和包长老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酒席上众人的话有些乱,那边的熊大维也在插话:“形法派和卧牛派有喜事?真巧啊,我们鸣翠谷也有喜事,我儿熊居仕与他师妹陆月居…嗯?他们俩也不见了!”
那边消砂派掌门苍霄也放下电话:“怪事啊,小女苍岚也离开了三亚,如今也联系不上。”
酒桌上渐渐安静下来,大家不说话纷纷都看着沈慎一。沈慎一喝了口酒问道:“诸位同道,为何这样瞅着沈某?”
韩知子道:“小徒梁广海也不知去向,与各派弟子的情况差不多,都是接到九星派现任掌门楚芙的邀请,说是去行游天下山水,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这事情有蹊跷啊?”
原来这些年轻人全是被九星派掌门人楚芙拐走了,楚芙在江湖风门中素有雅望,请这些年轻人游山玩水聚会,大家都欣然应邀,只是这事有点让人意外,联系不上就更奇怪了。再结合安佐杰景德镇秘密基地的异动,众人隐约都想到了什么。
沈慎一有些无奈地答道:“我离开杭州时,楚掌门也有要事外出,临行前将九星派事务托付给马空野长老,并秘嘱不得外泄她的行踪,也不许任何人追问,小儿四宝也随她远行。如今看来这阵式不小啊,定有大事发生。此事本属隐秘,我不该多言,但大家已经查觉蹊跷,算算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我试试联系楚掌门,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沈慎一给楚芙打了个电话,拨通了,说了几句面色越来越凝重,他显然以神识拢音,旁边听不见交谈的内容,看他的反应不太对劲,大家也越来越焦急。好不容易等这个电话打完了,众人纷纷问道:“沈慎一,究竟出什么事了,他们都在哪里?”
沈慎一拿起瓶子,先给韩知子、熊大维斟满酒,又转圈将所有人的杯子都添满了,一边斟酒一边说道:“诸位不必担心,他们都在一起且安然无恙,昨天在四川通江,今天已经到了成都,本来是十三人,恰好在昭觉寺又碰见了随一位同伴云游的半半,王勋捷,你儿子也在啊,他们都在宽窄巷子吃饭呢。”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纷纷道:“原来在成都会餐呢,半半也凑到一起去了?既然无事,沈兄的表情为何如此凝重,把我们都吓了一跳!”
沈慎一倒完酒回到自己的座位却没坐下来,端起杯子说了一句另举座震惊的话:“就在前日正午,川陕交界的大巴山深处,刘黎前辈亲手格杀唐朝尚,无冲败类二十一人尽数伏诛,而一代地师亦坐化于璇玑峰顶。这杯酒,遥祭他老人家!”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杯遥祭,然后将杯中酒洒在了地上,这才追问沈慎一事情的详细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