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人和
游方是中午到达的香港,郝丰俊亲自到机场接的他,寻峦派宗门聚会的午宴特意往后推了一个小时专门等他。见礼的过程不必多述,大部分人早已是熟面孔,但相比去年在白云山庄会面时,如今兰德先生的江湖地位已不能同日而语。
他是消砂派、九星派的供奉长老,持有形法派的撼龙令,而且最近传来消息,松鹤谷也尊梅兰德为门外供奉长老。原因当然不是他与向影华的关系,而是他在北京撞上了一伙无冲派的败类,查出了一段往事,不仅解开了向左狐的失踪之迷,而且托地师刘黎前辈将松鹤谷的掌门信物鹤翅风笛送回。
前段时间梅兰德出名了,成了轰动一时的网络名人,江湖各派也都听说了,有人利用网络公关公司栽赃诽谤他,结果事情被人揭穿摆平。大家也都能想到兰德先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追查幕后指使之人。
梅兰德在北京追查出这是无冲派所密谋,而这伙人早就潜伏在境内,属于潘翘幕麾下的残余分子,将之彻底铲除,结果却牵出了另一件隐秘往事。早在一年半之前,松鹤谷掌门向左狐携弟子胡旭元至北京行游,发现了这伙人图谋不轨于是跟踪追查,却不幸遭遇埋伏身亡。
向左狐有多大本事,江湖各派都是清楚的,能让他死的无声无息,那对方的手段多么了得?但是有芙蓉谷怜心桥向影华遭遇伏击的事情,当初的潘幕翘能设局暗杀向左狐也并非不可能,松鹤谷弟子以及江湖同道并没有丝毫怀疑。
梅兰德还找回了鹤翅风笛,这就是铁证!
地师刘黎恰好路过北京,而梅兰德本人要赶到香港参加寻峦派的宗门聚会,又怕松鹤谷等的着急,这个消息与宗门信物要在第一时间送回去,于是就托刘黎他老人家辛苦一趟前往松鹤谷。
潘幕翘以及姜虎都是梅兰德杀的,他们就是当初设局暗害向左狐之人,而残余分子这次又被梅兰德铲除,等于是他为向左狐报了仇,也亲手找回了宗门信物,这是大恩德!向笑礼集合满门弟子在松鹤谷隆重迎接刘黎前辈,并向南遥拜梅兰德致谢,尊他为门外供奉长老。
这不仅是名义好听而且有实惠,供奉长老是有月供的,还可以调松鹤谷弟子听命。
恩要报,仇也要报,当初动手暗害向左狐的人已经全被梅兰德杀了,在无冲派主事的唐朝和也被刘黎宰了,但是如今无冲派还在,唐朝尚与安佐杰仍然处处下黑手,怎能不除?当场就有冲动的松鹤谷弟子哭着喊着要冲过太平洋,去美国一把火烧了无冲派,将唐朝尚挫骨扬灰。
这事有点冤枉啊,向左狐之死与唐朝尚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刘黎所说都是真的,唐朝尚当时在无冲派也根本不管事呢。但如今唐朝尚的所作所为,也一样与松鹤谷有深仇大恨,不论那些弟子是不是真的要冲到美国去,或发泄或表态都是十分正常。
说实话,无冲派在美国到底有多少个据点、手下有多少人、下线组织具体分布如何?如今尚未完全查清楚,毕竟唐氏兄弟在海外默不作声经营了几十年,明的暗的势力都有,而且不一定都与秘法传承有关。
刘黎劝抚这些人,没有必要孤身跑到美国去行险,人生地不熟且显眼招摇,那样做成功的可能性太小,就算不送死也不过是旅游而已,意义不大。
如今稳妥的计较,就是利用自身优势剪除其力量,追查与消灭其暴露的爪牙,斩断其下属的势力与组织,在最适当的时机发动雷霆一击。同时整顿自家门风,清查是否有奸细渗透或自陷之举。五派已悬赏花红要拿安佐杰和唐朝尚的人头,早已势不两立,大家可协助梅兰德铲除败类的义举。
这么做既针对无冲派但也不仅仅是针对无冲派,世上有坏蛋自己还能不好好吃饭了?首先要自我警省,而世上为恶者可不仅仅是一个无冲派。
这番话劝住了情绪激愤者,也让向笑礼暗中脸红,向左狐也罢向田华也好,其实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做的那些伤天害理之事与无冲派并无关系,自作自受啊!梅兰德如此处置,并托地师刘黎送回鹤翅风笛,给了松鹤谷满门最大的颜面,他才有机会不声不响整顿门风以绝内患,这才是说不出口的大恩德!
这些事都是刘黎编排的,却把“功劳”扣在了徒弟头上,也算是为游方垫场子送天梯了。刘黎这边将鹤翅风笛送回松鹤谷,以梅兰德相托的名义,游方那边将寻峦玉箴送回寻峦派,是亲自去的。这两派对游方无论从公义角度还是私交角度,已是彻底心服口服。
远在美国的唐朝尚后来听说了这件事也是一头雾水,下令在中国的安佐杰去查到底是什么人干的,暗杀向左狐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人汇报呢,或者只有唐朝和一个人知道?安佐杰也没法查呀,当时他还不在中国,而李冬平、潘翘幕、姜虎等人都已经死了。到最后他们才突然反应过来,原来是刘黎栽赃扣帽子!
但这种事情他们没法解释也不必解释,就只能背上这笔债了,不背都不行。而且等唐朝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他的死期不远了。
游方到达香港的那天上午,松鹤谷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寻峦派。手刃凶徒为掌门报仇,并将传承信物送回松鹤谷宗门道场这么风光、这么重要的事情,梅兰德没有亲自去,而是来到寻峦派的宗门大会,这是很大的面子啊。如今的寻峦派传承相对式微,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影响远比不上松鹤谷,张玺等知情人心里更是感激。
在酒席上众人轮番向兰德前辈敬酒,表达敬仰之情。
别看游方年纪轻轻,但他这段时间来的所作所为,确实当得起敬仰二字。服不服一个人,并不是自认为他怎样,首先要看他都做过什么事情。
席间众人谈到了寻峦派宗门聚会的决定,并请求游方为门内演法的仲裁。游方也没推辞,很自然的答应了,想了想又说道:“既然是演法,而且决定了寻峦派多年来第一位正式掌门即位这么重要的事情,梅某也不敢人一独断,邀请郝师兄与陆代掌门一起仲裁吧。”
陆长林现在还是代掌门呢,今天晚上就要变成供奉长老了,得给人家点面子好下台阶;郝丰俊也是供奉长老,寻峦派辈份最高的人;而不出意外的话,过了今天游方也将成为寻峦派的门外供奉长老。那就由他们三大供奉长老一起来仲裁,等以后说起来也将是一段佳话。
他们聚会的地点是在半山的一座豪宅中,一楼餐厅能摆开三张大圆桌容纳三十多人吃饭,可见地方相当不小。这里是寻峦派的产业,登记在元辰慈善基金会的名下,其实也是寻峦派宗门内堂所在,掌门处理门内事务的地方。
但是这些年来,这里已经成为陆长林的私宅,平时他处理的事情很少,就是住在这里享福而已。寻峦派选的地方当然不能算香港最豪华的宅院,但风水绝对是数一数二的,背山望海,不论是景观环境,还是从形势、理气、分金、消砂角度看都是绝佳所在,地气灵枢极适合滋养形神。
可惜呀,陆长林甚至不想搬出去,就算不再做掌门他也希望继续住在这里,他有足够的财力再置同样的豪宅,却不可能再占据这么好的风水宝地。
兰德先生远道而来,刚下飞机就赶到这里,饭后稍微休息一会,约定下午三点正式进行门内演法,地点就在这座宅子的后院。
前院有游泳池和高冠避荫大树,在树下可以远望大海。后院有假山和花园,不大的地方能布置出悠远的意境来,不愧是风水大师的手笔,院中最大的一片空地其实也不过三丈见方,但是景致衬托给人的感觉却显得相当空旷。
众人在花丛边、假山旁、小径处站立,空地旁只放了三把椅子,游方坐在正中,郝丰俊与陆长林一左一右。
就是这么点大的地方,斗法之人面对面不过两丈而已,却要尽展秘法之玄妙与手段之高超,神识要控制的相当好才行。
张玺与包旻联手布成了一座大阵,防止惊动外界,第一对下场演法的是何德清与张流冰,也是寻峦派年轻一代弟子中最杰出的代表,两位长老用尽心血重点栽培的传人,他们之间的演法代表了张玺和包旻在弟子传承上用的功夫以及水准。
游方很感兴趣张流冰究竟会用什么样的法器?结果张流冰取出来的时候,不仅是游方,就连在场的所有寻峦派弟子都很意外,只见他站的原地缓缓展开了一幅画。
它看上去就像一幅当代人临摹古代名家的画,画功非常不错,但宣纸以及水墨印记都是新的。游方却明白,这是真迹上面再裱一层的影子画,就是他“卖”给张玺的那幅黄公望的山水图,画意中隐含山水灵枢之妙,却并不外现。
游方微微一皱眉,其实张流冰这么做有取巧之嫌,因为对面的何德清手持一支一尺多长的银梭,仔细一看是长枪上的枪头,寒光闪闪锋利异常,是一柄以神念淬炼过的煞刃。此器游方也认得,它本是唐朝和企图偷袭时拿在手里的,结果刘黎把唐朝和杀了,这东西也没浪费,被包旻拿回来交给徒弟了。
习秘法的人大多习武功,张流冰擅长的是轻功与身法,在这么狭窄的地带不好施展,但是何德清手中的家伙可是最适合在秘法中配合格击的。他拿一幅轻飘飘的纸画来当“武器”,同门演法,何德清肯定不好抄家伙与他近身格击。
但游方同时也有点疑惑,想拿这幅画做灵引施展出寻峦法诀的玄妙,恐怕得有移转灵枢的境界才行,至少也要勉强触及到这个门槛,否则演砸了丢人的可不仅是张流冰自己啊。
他对面的何德清很疑惑的问了一句:“师弟,你就以这幅画为器与我演法吗?”
张流冰合卷拱手道:“是的,此画为兰德先生所赠,曾在白云山中指点我寻峦妙法,今日就以之为灵引,在兰德先生面前展示我近来的修炼所得,同时也向师兄请教。”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向兰德先生致敬的意思?而且说的挺委婉,那幅画当初可不是送的,而是重金买来的。
游方笑道:“张流冰,我当初转述的不过是李丰前辈的心得,你要谢就谢他吧!”
何德清则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就请师弟出招吧。”同门演法的规矩,一般都是辈份低的先出手,就像平时下围棋,一般都是前辈持白子。
张流冰也不罗嗦,站在原地缓缓的再度将画卷打开。游方神念忽动,他真的感应到在这小小的庭院中有山水灵枢展开,仿佛有无形的山川环绕周围,好似就置身于画卷中。看来当初在白云山庄指点张流冰的那一番心血没有白费,此中玄妙就是从寻峦诀而来,寻峦派弟子修习自然非常合适。
他同时也感到有些惊讶,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在康乐园永芳堂与张流冰见面后不久,张流冰才掌握了神识,到现在也就一年多呀。看张流冰展开画所用的手法,隐约已有移转灵枢之境,至少已经触及了门槛,机缘已至就看用功是否足够了!
秘法修炼精进速度之玄妙,有时候就和练武一样。习武之人只要练法得当、师父指点的对路、营养以及身体条件都能跟得上,有一段时间可能进步的特别快,称为“长功”。进入这种状态非常难得,一定要抓住机会潜心习练不能松懈。也有的时候总也不长功,可能是卡在某个关口或者潜力已尽。
按张流冰的年纪和修习秘法的经历来看,这段时间,正应该是他“长功”的最佳时期,看来他并没有耽误。
何德清向前一挥手中的银梭,看动作似乎轻描淡写,但神念中的感应却显得很凝重,就与他的表情一般。似乎空间被移转,画卷展开的山水被人一斩而断,又露出了空隙中的庭院,便是众人的立足之处。
游方的眼睛又眯了起来,看来这何德清与张流冰竟是一般情形,已触及到移转灵枢境界的门槛。
第三百章 春光好
张流冰的变化很快,单手提画,松开另一只手轻轻向前一挥,手心朝下五指舒展而开,在场有好几位修为较低的晚辈弟子一瞬间有呼吸困难的感觉,有人还打了一个冷战。
画中两山中央是水,何德清的银梭划开山川所“移转”出的空间瞬间仿佛被水涌入填满,这水似是从画面中冲击而出,将周围的人都淹没。这是灵觉或神识中的感应,旁观者没有遭受直接攻击,真正承受其压力的是何德清。
何德清屏住呼吸,手中的枪尖指地微微顿了顿,这回动作就不是那么轻巧了,缓缓地向上挑,枪尖就似有无形的牵连,山川在随之移动,众人站着不动,却觉得地势在升高,竟然到了岸边!
这是一种语言无法形容的感觉,两人施展的都是从寻峦诀中演化的寻峦妙法。
紧接着何德清枪尖一旋展开了反击,众人只觉得地势倒卷,脚下的大地在晃,那无形的山川似乎也变得模糊不稳,张流冰立足之处就像要陷下去似的。这是何德清要破他的画意中展开的山水灵枢,一旦山穷水尽,张流冰也就输了。
张流冰不慌不忙将左手中的画卷侧转了九十度,正好面对着游方等人的方向。画上是有“风”的,近处山石旁的树木垂枝都飘向一个方向,巧合的是,树影显示的阳光正与此时的阳光朝向重合,融合了此时此地的天时情景。
然后何德清就感觉到了风,他的衣袂和头发飘起,手中的银梭看似抓的很稳,却承受着迎面而来的力量,元神中甚至能听见风拂万物之声。旁观的很多人不由自主都把肩耸了起来,似是感到了无形的压力,站在东边的人耸起右肩,站在西边的耸起左肩,因为张流冰站在场地的北侧。
何德清突然轻喝一声,迎“风”上前半步,抬手抖出了一朵枪花,接着又连环抖起枪尖,在阳光下就似一团团银光绽放,以神识之力见法破法并展开攻击。他一动张流冰反而不动了,双手展画就横在身前,周围似乎有无限的山峦起伏、消失。
看上去张流冰更像是在做画,一笔笔落下形成一座座山川,然后这一座座无形山川被何德清枪尖所爆发的银光破去。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山水妙意从那幅画中飞出来,而何德清则是在山水中穿行,神识却牢牢的锁定张流冰这画意之源。
包旻与张玺目不转晴的看着他们演法,这两人施展出来的境界以及功力,没有什么令人不满的地方,都值得欣慰,发挥出来的水准甚至比期望的更高啊!
游方也在一旁看得很入神,原来寻峦诀还可以是这种玩法!他毕竟不是寻峦派的秘传弟子,有些手段他也没见过,今天看见张流冰展开一幅画卷,画中的山水灵枢似乎能源源不断的飞出来,早就超出了画面中的内容,体现的是笔意中的内涵以及张流冰本人所领略过的山水妙诣。
苏东坡诗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游方去过庐山,当时领略的是山,形势在行游中的变化,而这寻峦诀困敌的手段真如寻峦一般妙不可言。各派秘法皆有相通之处,张流冰用一幅画卷展开各种山川形势,借此激发神识之力的种种妙用,似无迹可寻。
难怪它是幻法大阵的克星,假如要对付唐朝尚那种高手,张流冰拿着这样的一幅画自然不行。但若是一位神念高手,修为已至万物生动之境,手持完好的寻峦玉箴,那无穷无尽的山川形势随神念展开,恐怕什么样的幻法也淹没不了。
当年陆文行以寻峦玉箴为灵引,破了唐有方严阵以待布下的幻法大阵,那时的唐有方可是江湖风门一等一的高手啊。
只可惜寻峦玉箴让游方以册门回火还阳的手法给煮了,如今已失去其中的神念灵引。
游方曾在重庆“偷听”过张玺向儿子讲述寻峦派秘法,但时间很短,而且仅仅是解释精要而已,并没讲到具体的施展手段,今天一看张流冰展画,无论修为高低总有可借鉴之处。
游方又想到了自己打造的那幅画卷,得找机会好好练练这种手法,他以前总是把人摄入境,手段的确高深,但更省事的是直接让画意山水飞出来!这是半真半幻的手法,而且施展时要融合当时当地的环境,施法之人胸襟中所涵越广,画意中玄妙越多。
场中两人还在斗法,何德清与张流冰是同门,互相施展的秘法都极为熟悉,只是张流冰今天突然来了点新奇,展开一幅画相斗,何德清一时之间觉得疑惑,等见了这种手法之后还是心中有数,以不变应万变。
枪尖连抖,似挑开了山、分开了水、拨乱了风、挥去了云,而张流冰的画卷不动,画中展开的山水灵枢却轻盈灵动,峰峦如浪无声绵延,始终将何德清阻在身前两丈之外,这一斗就是半个多小时,看样子还得斗下去。
但是游方已经看的差不多了,突然喝了一声:“停!”
神识纠缠正紧呢,哪能说停就停?随着这声喝游方向前一挥手,大白天怎么会有月亮?不对,又像是大晴天有闪电!还是不对,这分明是一道剑光,却是随手势挥出。这一瞬间兰德前辈坐在那里,就像是一柄突然乍现锋芒的宝剑。
那无形的剑光正斩在场地中央,带着凝成实质的神念之力,山河破碎幻灭,枪尖上抖出的银光也暗淡下去,竟将纠缠的神识之力硬生生的分开。张流冰与何德清趁机收起画和银梭各退后一步,互相拱手然后转过身来向着游方的方向长揖。
“为什么不让他们斗了?”陆长林不解的问了一句。
游方笑着摆手道:“何德清稳健中不失轻灵,张流冰飘逸中不失严谨,秘法同源所出却各有特色,实在难分轩辕。他们如此斗下去就算斗到晚上也分不出胜负来,只不过是看谁先累趴下,难道要比谁午饭吃的更饱吗?”
一番话说的所有人都笑了,游方又问道:“郝师兄,陆掌门,这番演法难分高下,当以平局论,你们两位意下如何?”
郝丰俊捻须点头道:“平手,确实是平手!”
陆长林也只能附合道:“嗯,我看也是平局。”
站在场边的包旻和张玺却对望一眼,眼中皆有惊异之色,倒不是因为何德清与张流冰难分胜负,游方刚才那信手一挥分明有神念之功,而且内家劲力随神念外化,包涵着凌厉的剑气!
众人本来要看的就是何德清与张流冰之间的演法,代表了包旻与张玺传授弟子最高的水准,谁都清楚他们在这两人身上下的心血,不料却是不胜不负的场面。
包冉是包旻最宠爱的独生女,平时难免督促不严,至于张流花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举止风流甚至有些荒诞的纨绔公子,然而现在恐怕看这两人之间的胜负才能决出最终的结果了。
包冉下场时,包旻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这姑娘看着对面的张流花挤了挤眼睛,在那里偷偷的笑,一点都不严肃。包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包冉吐了吐舌头这才站定。
张流花见包冉冲他笑,他也对包冉点头暗笑,搞得像是约会打暗号似的。张玺的神情显得有些不自然,虽然他早就想撮合张流花与包冉,但别在这种场合调情啊!张玺也咳嗽了两声,这两位长老今天似乎嗓子都不太舒服。
游方也在暗中苦笑,看这两人的样子就不像是要正经演法,他们在这里玩游戏吗?要知道两人之间的比试结果决定了寻峦派掌门是谁!虽然仲裁是游方,基本上他说谁赢就谁赢了,而包冉与张流花之间也显然早有默契,但演戏好歹演的认真点吧!
当两人向三位仲裁行礼时,游方语气微微一沉道:“二位,今日演法干系重大,希望你们要尽展所能,认真对待!”
张流花恭恭敬敬的答道:“流花明白,请放心,定一展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