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吴玉翀一直瞪大眼晴仔细打量着这些人,好奇的眼光从每个人的脸上一一扫过,然后再一一扫回来。

游方悄声问道:“玉翀,你找谁呢,干嘛这样看人?”

玉翀有些失望的小声答道:“我奶奶的老相好没来。”

游方:“你急什么,待会儿还要参加婚礼,听说就是那人的孙女嫁给你的远房表兄,到时候一定能见着。”

薛奇男怎么出现一位老相好?解放前她的父亲曾在家乡给她订过一门亲事,对方也是当地一位乡绅的儿子,叫李武成,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吧。但薛奇男解放后上中学时结识了吴屏东,后来又去了北京读大学,这门亲事也就作废了。

薛奇男年轻时可是当地有名的美人儿,追求她的人可以从赵场镇排到李庄去,不仅在宜宾如此,到了北京之后,她的仰慕者也是不少。还是吴屏东魅力无敌,借助当年一张雨后的碳笔草画,抓住机会接近薛奇男,并最终俘获芳心。

这些都是老一辈人的八卦了,至于与薛奇男青梅竹马的这位李武成,游方也很好奇,吴老在这里曾经还有过一位“情敌”啊,究竟是有着怎样风采的人物?

然而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吴玉翀的远房表兄薛崇义与李武成的孙女李文迪的婚宴就在镇上举行,中午十一点十八分正式开席。游方见到了李武成和他在乡下娶的老伴,看上去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村小老头和小老太,站在薛奇男面前怯生生的,就像墙根下两株并肩生长的黄叶树。

李武成开口说话的时候,带着浓厚的四川口音,还缺了两颗门牙,笑容有些畏畏缩缩。

薛奇男与他握手说话时,语气无限感慨,看表情似恍若隔世。再看吴玉翀,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游方也只能叹气,何必好奇呢,世上有吴屏东那种胸襟风度者实在不多见。

婚礼非常热闹,乡镇领导也出席了,薛奇男当然是主宾,并且被双方亲属推上台做证婚人。喝喜酒当然要送红包,游方包了一份挺厚的,算他和华有闲两个人的贺礼,沈四宝也包了一份红包,带着谢小丁一起。

吴玉翀似乎记住了游方上次的告诫,在婚礼上没有再起哄故意引大家斗酒,否则这么多人的场合一旦闹起来,游方的酒量再好也是挡不住的。等到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游方悄悄吩咐了华有闲几句,让华有闲暗中溜出去了。

喝完喜酒回到招待所休息,大热天开空调睡个午觉,华有闲回来了,溜进游方的房间嘀嘀咕咕讲了半天。然后游方拿着在瓷器口古镇买的那幅挽联,带着华有闲敲门进了薛奇男的房间。薛奇男没有午休,正在和吴玉翀说话,问他们有什么事。

游方答道:“两件事,你听小闲先说。”

华有闲还真能打听八卦,在镇上转了两个小时,就听说到不少事情。第一件是“内幕”新闻,婚礼之后新娘与新郎就吵架了,甚至闹着说要离婚。据消息灵通的薛二嫂和人在铺子里闲聊,被华有闲听到的结果是这样的--

新娘对新郎嚷道:“你不是说,你家姑奶奶是美国有名的大富豪吗,和比尔·盖茨差不多,在联合国都捐过不少钱,这一次回家乡参加婚礼做我们的证婚人,又有我爷爷的交情,还不得给个百八十万的,连城里的房子带车都有了!…结果呢?就送了几样家里的摆设,那东西能值几个钱,你这个骗子!”

新郎则骂新娘:“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那是工艺收藏品,说不定很值钱的。”

新娘:“值钱?值多少?卖给谁啊?”

新郎不耐烦道:“我不稀的跟你说这些,姑奶奶这次来,最重要的是搞投资,我爸想在风景区开一个特产商店,假如姑奶奶能投资,连批文带钱都有了。她平时在美国,店不就等于是我们家的,待会儿下午就去找姑奶奶说这件事。”

新娘:“听说找你姑奶奶谈事的人可多了,你可一定要谈成,否则有你好看!”

新郎新娘拌嘴时酒席刚散,有一些帮忙的亲友还没走,他们在旁边小包间里吵架,很多人隔着门都听见了。镇上的薛二嫂回头就在自家小卖铺里和人聊起了这件事,说的是眉飞色舞,华有闲都听见了。

讲完这则八卦,游方把挽联打开放在了茶几上,问薛奇男道:“先生,您看看这是什么。”

薛奇男当即就站了起来,变色道:“这,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游方讲述了自己在磁器口逛街偶尔看见这幅挽联的经过,最后道:“我听吴老提过,您是薛焕的曾孙女,这是你曾祖母墓中的遗物,我碰到了,就应该买下来交给你。”

薛奇男长叹一声,盯着他半响之后才说道:“游方,你直到此时此地才给我,老吴曾经说过,你年纪轻轻却善用心术,他对你的评价果然不假!”

游方低下头带着歉意道:“我不想你一到宜宾就不开心,所以等到现在才拿出来,并没什么别的用意,也不想针对谁,只是觉得你应该了解情况,而我毕竟是吴老的学生,知道他老人家平生最恨什么。”

薛奇男又问华有闲:“你中午出去这一圈,当年金氏夫人墓被盗的具体经过,也打听清楚了?”

华有闲老老实实的答道:“那是八十年代初的事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大概情况打听到一些。当时不能算偷盗,就是光天华日之下公开挖抢,有一堆人,全是你们薛家的子孙,听说有一串朝珠,被扯断了落了一地大家都抢着拣,其他的东西就更别提了…”

说完这两件事,游方带着华有闲出去了,没有再打扰这祖孙两人。薛奇男坐在那里默然无语,只听吴玉翀恨恨的说道:“奶奶,有些人不值得你对他们好。曾经有人告诉过我这样的道理,好东西在有的人手中只会糟蹋也不知珍惜,还不如在自己手中发挥更大的作用。…有很多事情外公看不惯,但是我看,奶奶的选择才是对的。”

薛奇男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也出去吧,不是想在家乡逛逛吗,找游方陪着你。”

果如华有闲所言,当天下午,就有一群亲戚来招待所找薛奇男,与她商量宗族立祠、修谱的事,这些都是需要钱的。另一方面各家又说了自己的打算,其中就有那位新郎想在风景区开特产店,还有乡领导想带领乡亲们投资致富等等。

而这些人中的父辈一代比如新郎的爹,几乎都参加过当年金氏夫人墓的盗抢,具体的过程华有闲虽然没有打听清楚,但都有哪些人他可问出来了,那是光天华日下的公开事件。

薛奇男低头听着,等众人说完之后才抬头道:“中国有句的古话,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早已经是人家的人了,修谱与立祠不要找我这个妇道人家。”

从美国归来的国际知名学者口中,竟然说出这么老土的一句话,众人的神色都很惊诧。薛奇男紧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但我毕竟是薛家的子孙,今天来还有一件心愿,就是祭祖,去祖先的坟前行个礼、敬柱香。…诸位,你们有谁还认识这件东西吗?”

薛奇男坐在那里,手中展开了一幅书写在绸缎上的旧挽联。当场不少人的神色当即就是一变,有几人同时朝在座的另一人道:“老七,当年是你抢走了,不是说不吉利,已经烧掉了吗?”

话一出口随即就反应过来不对,但再想住口已经晚了。而薛奇男脸上并没有怒容,很平静的说道:“这东西本来就应该是烧祭的,虽然晚了一百多年也还可以弥补,我今天就要在金氏夫人墓前烧了它,你们谁愿意去,就和我一起去。”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宝藏

薛奇男连晚饭都没吃,下午就离开镇子去山中祭祖,先祭了曾祖父薛焕以及祖父和父亲,最后去祭了金氏夫人。金氏夫人是薛焕的侧室,并没有与主坟葬在一起,但她来在家族中的地位显赫,墓葬的规格也很高,薛奇男的祖父就是出自金氏夫人这一支。

夕阳西下,薛奇男在金氏夫人墓前焚烧了那幅一百多年前的挽联,嘴唇在微微动,但没人听见她究竟在说什么。游方、吴玉翀、华有闲、谢小丁、沈四宝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而车停在山坡下乡间土路的尽头,杨成彬与司机就坐在车里等着,更远的地方有不少人在张望,却没有走过来。

“玉翀,你过来,陪奶奶一起磕个头!”薛奇男没有回头,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吴玉翀微微一皱眉,神情有些犹豫,看来从小在美国长大、接受西方教育的孩子确实不太适应这种礼节。游方轻轻推了她一把,悄声道:“磕头就磕吧,反正是你的祖先,哄你奶奶高兴一点好不,今天她已经够难过了。”

吴玉翀一扯游方的袖子:“你陪我一起磕,好吗?”

游方给她家的祖宗磕头,这算怎么回事啊?但是转念一想,冲吴屏东的面子,磕这个头也无所谓,假如吴老今天在这里,陪着薛奇男一个头磕下去,他还能站着吗?于是他轻轻一牵吴玉翀的胳膊,走到了薛奇男身边。

没有垫子,薛奇男就在泥土地上跪了下去,游方和吴玉翀也随着她一起跪下磕头。眼角的余光看到了吴玉翀的动作,这丫头是标准的叩拜动作,这让游方觉得有些意外。后面的华有闲看见游方跟人家一起磕头,上前一步似乎也想磕,却被沈四宝一把拉住了,他们三人站在远处鞠躬行礼,等那三人起身,他们才直起身来。

头磕完了,起身拍着膝盖、小臂、前额上沾的泥土,游方小声道:“玉翀,你那不是祭祖先的磕头,而是师礼叩拜。”

吴玉翀诧异道:“嗯,我的头磕错了吗?”

游方微微一笑:“无所谓了,只要你磕了头就行,我就是想问问你在哪学的?”

玉翀:“当然是在唐人街的武馆里,别忘了我练过咏春!”

游方微微点头:“原来如此。”

几人走下山坡,杨成彬下车迎了过来问道:“薛先生,回镇上吃晚饭吗?”

薛奇男的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的答道:“不,我们回宜宾。”

杨成彬一愣:“这就回去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在乡下多住几天,难道是乡里面接待的不好吗?刚才乡长还给我来电话,晚上…”

薛奇男打断了他的话:“就不必麻烦薛乡长了,我的家乡很大,乡亲们也很多。这次回来,不论能帮上多少忙,从我的角度都会尽力的。这两天,我想回区里找你们领导好好谈谈,有些项目的规划,我个人可以提出一些建议。还有地方上急需的一些项目资助,我将以前夫吴屏东的名义提供,他也是宜宾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杨成彬也就不好阻止了。薛奇男正要上车,远处却走来了一位老汉,来到近前颤着声说道:“三小姐,几十年不见,来去匆匆,你这就要走了?”

什么人会叫薛奇男三小姐?这老汉便是与她“青梅竹马”的李武成,他的眸子已有些许浑浊,但眼神还算清澈,此时说话,神情已比中午见面时从容了不少,语气多了几份感慨。

薛奇男点了点头:“是的,二哥,我要走了,本来还想多住两天,但现在有点别的事要办。”

李武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别难过,娃儿们不懂事,其实也是我们的错。但一切都会好的,家乡也会越来越好的,凡事总要往好处想,往好处去使劲。”

薛奇男伸手握住了老汉的手:“有二哥这句话,我也算没有白来一趟。…对了,听说孩子们闹了点矛盾,可能是有些误会,有件礼物我本打算走了之后再留下,既然现在提前走了,又这么巧碰见二哥来送,您就拿着吧。”

她从随身的坤包里取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薄薄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老汉连连摆手道:“三小姐,你不必这样,孩子们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我清楚。如果他们所得弥补不了失去的东西,你又何必要做呢?…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闹完了能想明白也好。”

游方这才觉得这老汉也不可小瞧啊,别看外表土里土气的。推辞了半天,老汉是坚决不收这个信封,连里面是什么东西都没问,薛奇男只得无奈道:“那好吧,什么时候有空,带着家里人到美国来旅游,由我来接待,千万不要客气,在家乡假如有什么事,就告诉我。”

老汉笑了:“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上车回宜宾也不远,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了翠屏区,这时天已经擦黑了,薛奇男一定要请司机和杨成彬吃晚饭,这个时间他们回去也得饿着肚子。就在他们下榻的酒店里吃饭,吃完之后杨科长和司机带着车先告辞了,关上门,吴玉翀突然说了一句:“奶奶,你就这么回来了,宝藏还没挖呢?”

薛奇男愣了愣:“什么宝藏?”

吴玉翀眨着眼睛道:“我在你书房里翻出来的那张藏宝图啊,画的就是宜宾乡下,你有标注,埋了祖先的东西。”

薛奇男这才恍然大悟:“哦,是那张东西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变化很大,恐怕早就不在了,就算在,也很难找着了,我这次回来根本就没想着这件事。”

几位年轻人一听也十分好奇,连忙打听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在文革初年,薛奇男回过一次家乡,那时候城里红卫兵闹抄家,风波虽然还没有蔓延到乡下,但形势也很紧张了。她家祖上可是大户豪门,有些东西要是被抄家、挖浮财的拿走,不仅可惜而且容易惹麻烦,薛奇男自作主张,将母亲在分家时偷偷攒下来的两样东西在野地埋了。

当时想的挺好,等风波过去之后,再偷偷给挖出来,所以留下了一张标记图。不料等到这一场风波结束,薛奇男人已经在国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清楚当年埋的东西还在不在,而且家乡的面貌大为改变,当年的地方也找不着了。

几年前吴玉翀在她书房里翻东西,偶尔发现了一张“藏宝图”夹在一本旧书中,就问奶奶是怎么回事,薛奇男跟她讲了这个故事。记得那一年,好莱坞正好有一部电影《国家宝藏》上映,吴玉翀对奶奶这张图非常感兴趣,从那时候心里就惦记着有机会回来挖出宝藏。

说完这件往事,薛奇男冲外孙女道:“你就是宝藏电影看多了,乡下可不是好莱坞电影里演的那样,就不要惦记了。且不说东西还在不在,就算还在,你也够呛能找到,就算你能找到,那里的人能让你挖出来带走吗?早就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了。”

吴玉翀则问道:“奶奶,如果我真能把它挖出来,又怎么样?”

薛奇男一摆手:“我早就不想那些东西了,你不要乱调皮!我这次就这么走了,乡亲们一定很失望,假如你跑到乡下乱挖人家的地,你觉得他们会给你面子吗?”想了想然后又说道:“接下来几天我要找区里的领导还有市里的几个部门谈点事,会很忙,你们既然是来旅游的,就自己出去玩吧。…游方,我拜托你一件事,帮我看好玉翀,不要让她闯祸。”

吃完饭的当天晚上,薛奇男接到一个电话,原来她还有两位老同学一直在宜宾,想约她见一面,于是就出去了。剩下的五个年轻人全凑到了吴玉翀的房间里,聊的就是当年“藏宝”的事情,少年人心性,大家怎么会不感兴趣呢,连游方都很好奇。

华有闲问道:“玉翀姐姐,那张图你带来了吗?”

吴玉翀神神秘秘的答道:“我奶奶的原图,我当然没拿,但是…你们看!”她从背包里取出了一张复印件放在了茶几上,十只眼睛盯上去,这是一张很写意的地形示意图。假如换个人画这种东西,可能会画成等高线平面图,地势一变就很难确定位置,而这张图的画法有点类似传统的山水技法,并不完全按比例,一张图上甚至可以画出好几个视觉角度。

几人研究了半天,沈四宝道:“一定应该在你家乡老宅附近,离赵场镇不远,先上网找卫星地图看一下。”

吴玉翀道:“我在美国已经研究过卫星地图,找到一个地方,似乎有点像。”

几人又上网看卫星地图,对照薛奇男当年画的图,它们完全不是一种风格的东西,但游方会变换心盘,闭目之间以元神心像勾勒,觉得大概的范围非常像,但如今的变化已经很大。

沈四宝则拿着图点头道:“你找的地方应该是对的,赵场镇附近几十公里内,也只有此处的地势与这张图是吻合的。”

谢小丁惊喜道:“那我们就可以偷偷去把宝藏挖出来?”

沈四宝却摇了摇头:“按卫星地图的比对,这张图上的标注点误差范围可就大了,至少有好几百米,根本没有办法挖。像这种事情,地点要定的非常准才行,需要到实地去考察一下,我也许有办法。”

这一句“我也许有办法”听在游方耳中,就说明了一件事,沈四宝也懂心盘运转。九星派秘法传承中有“九宫飞星盘”,可以化为一种心盘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但要想纯熟的掌握和运用,必须达到移转灵枢之境才行,否则虽有感悟,但也不能随时随地运转自如。

游方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知灵引”,阅历天下山川地气与风物人情携景入境,这一路上他既没有运转也没有修炼任何秘法,只要在沈四宝身边,他一直就处于含神识而不发的状态。虽然没有练功,但他的收获相当大,领悟了很多以前参不透的境界,这也是一种“以不练为炼”的过程。

看小说总提到有高人闭关修炼,修什么呢?假如心中无物还不如蒙头睡觉,只有心中已经参透某些东西,才知道如何去印证那种境界。行游是参悟的过程,使游方明白将来该如何修炼秘法,此时此刻下的是另一种功夫,而且还让身边的人看不出底细。

到达宜宾之后,游方察觉了一件事,那就是沈四宝已悄然突破了移转灵枢之境。他迈过这道门槛来的这么突然却又自然而然,假如沈慎一获悉,一定会老怀大慰。另一方面,沈四宝一直在暗中修炼秘法,虽然刻意避开了众人,但游方还是能察觉到痕迹。

不仅如此,游方能看出来,这一路上沈四宝一直在传授谢小丁灵觉修炼之道,教她感应清晰并逐渐学会控制。谢小丁可是天生灵觉清晰敏锐之人,自幼能见人所不能见,病好了之后,这一步入门是非常快的。首先需要掌探灵觉,然后再去试着淬炼灵觉,游方感觉谢小丁掌探灵觉的火候已经差不多快到了。

每个人入门都有自己独特的机缘,游方当初掌控灵觉是很快的,因为家传的册门功底,一旦掌控就运用的相当精微,并专攻精微敏锐的修炼之路,相对而言反倒显得功力不够深厚强大。突破移转灵枢之境并结识向影华之后,才在修炼中刻意弥补这一缺陷。